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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地桃源

_12 朝扬(当代)
  “在爹房间里,只等它叫你呢!”蒙武说道。
  若云答道:“知道了!”于是她向蒙武的房间跑去。
  “老头子,练拳啦!”齐虹顺口说道。
  “你没听说过三天不练手生吗?”蒙武见家丁提了两大包东西笑道:“今天街上的东西不要钱啦!有这么好的事让我也去提一大包回来!”
  “诶!你个老东西,什么时候了,你关心过女儿吗?这不是买的全是嫁妆。”齐虹解释道。
  “还说不准几时呢,看你比闺女还急。”蒙武说道。
  “你这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话,这叫未雨绸缪,到时候圣旨一下,你安享其成,忙死我呀!”齐虹说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这点东西把一代大侠累成这样,够辛苦的!”蒙武取笑道。
  “还说呢!刚才为女儿买盒水粉跟别人打了一架。”齐虹用手扇着。
  “我们齐大侠可一向是庄重谨慎,怎么也手痒痒啦!”蒙武讥笑道:“这么有兴趣何不跟我比划一下。”
  “别得意,谁怕谁呀,今个陪女儿累了,让你图个嘴巴快活!”齐虹说道。
  蒙武走上前问道:“打赢了还是打输了?要是打输了咱俩联手对付他!”
  “不是为了女儿我才不会跟人家动手呢!”齐虹说道。
  “我说也是,齐大侠轻易不出手,出手必胜!”蒙武恭维道。
  “唉!输了!”齐虹叹道:“恐怕你我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多年不出山,真是人才辈出。当年战必胜,攻必克,所向披糜的好日子过去啦!”
  蒙武不服气的说道:“那小子在哪,我去找他练练。”
  “别人是外地的,你可别去,下半辈子我还指望你养活我呢,万一落个老年不遂,我只有带着你要饭去了!”齐虹阻拦道。
  “爹!”若云含着一口食物喊道:“还有没有!”
  “有,有!”蒙武答道:“卖的那里准有。”
  若云咽下食物说道:“您不是调我味口吗,这不等于没有了吗?”
  “若云啦!”蒙武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别象孩子一样顽皮啦!”
  “爹!您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子!”若云性急的说道。
  蒙武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爹跟你说。”
  若云走了过去,“什么呀,神神密密的!”
  蒙武说道:“你以后可不要在外面惹事,齐姨都一把年纪了,还为你出手打架,要是把她的老骨头打折了怎么办,爹这下半辈子还得靠你齐姨呢!”
  “你个老东西,够自私的,我为女儿打一架你都认真起来啦!我可告诉你,女儿需要,我的命都舍得给她。”齐虹对若云招了招手说道:“若云过来!”
  若云拉着齐虹的手说道:“齐姨和爹其实不需要为以后的生活发愁,女儿出嫁后,我接您和爹一起到卫尉府去,我相信魏大哥没意见的。”
  这时蒙毅的妻子也来到前厅,“见过爹,见过齐姨!”
  “不必多礼!你看你二嫂多懂礼节,这才像做儿媳的,若云啦,过了门还得多让你二嫂教教你才是啊!”蒙武说道。
  “知道了爹!”若云敷衍道。
  接着齐虹也补充道:“是啊,出嫁了不能象在家里一样任性,如果在婆家没有礼束的话别人会说我们蒙家没有家教的!”
  “爹和齐姨不必担心!”二嫂说道:“若云妹妹一张嘴甜着呢,人见人爱,连她二哥都赞她人缘好!”
  若云忙问道:“我怎么没听二哥夸过我?”
  “不夸你你都这样刁蛮任性,要是夸了你岂不是飘然欲仙?”齐虹说道。
  “没那么严重吧?”若云不服气的说道。
  “爹、齐姨!”二嫂笑着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魏单不会刻薄咱若云的,您二老只管放心,我和她二哥会常叮嘱她的!”
  蒙武摸着胡须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和你齐姨就放心了!”
  “若云妹,走,让嫂子也瞧瞧你的嫁妆!”二嫂说道。
  “走吧!”若云伴着二嫂进了房。
  “买嫁妆怎么不叫上二嫂啊?是不是嫌二嫂的眼光不入时了?”二嫂笑问道。
  “这可不能全赖我,齐姨跟我制了嫁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若云解释道。
  “那今天呢?”二嫂又问道。
  “今天?我一时没想起来,二嫂不会那么小器吧!”若云说道。
  “哪能呢!”二嫂边说边拿起一块缎子,“现在做的东西比我和你二哥成亲时的好多了,我们那个时候还没有呢!”
  “二嫂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好了!”若云不在意的说道。
  “你的心意二嫂心领了,我和你二哥都老夫老妻了,再说这缎子穿在身上已是不合适了。”二嫂说道。
  “都怪我二哥,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老婆,想当年二嫂嫁过来时如花似玉的,现在大不一样了,等着,我会找人修理他!”若云天真的说道。
  二嫂笑道:“傻丫头,岁月不饶人,怎能怪你二哥呢?转眼我们都生活十几年了,如果能青春常驻的话谁还会想着生儿育女呢?”
  “那倒也是!”若云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魏单宫中府中事务忙得不可开交,原本打算去探望英巾却难于支身,一直到十天后才稍稍轻松了点,于是在那天下午他忙里偷闲来到余家村。
  英巾的门关着,魏单敲了敲门,“谁呀!”英巾问道。
  “是我!魏大哥!”魏单应道。
  英巾打开门,手里还提着双刀,“英妹妹,有贼呀?看你如临大敌一般,是不是不欢迎魏大哥来?”
  “哪里!我刚才在院中习武,怕一时大意,要真来个小偷拿点什么也说不准,魏大哥快请进!”英巾说道。
  魏单进来后四处看了看,一切依旧,“一个人很寂寞吧!”魏单问道。
  “那还用说,若云怎么没来?”英巾说着递了杯茶过去,“魏大哥请喝水!”
  “她呀,谁知她忙些什么,好象比我的事还多,魏大哥现在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魏单说道。
  “要是魏大哥可以分成两半的话,你可不可以留一半来陪我呢?”英巾试问道。
  魏单爽朗的答道:“只要能分开两半当然可以,一半给你,一半给若云,少了你们两个,整个卫尉府一点生气都没有!”
  “圣上说没说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进城?”英巾问道。
  “这段日子圣上忙于处理焚书事宜,扶苏公子出巡的奏章两个人才抬得动,照理说圣上对他的奏章核实之后还要批阅,事情还没告一段落前魏大哥怎好开口提及此事,英妹妹放心,到时魏大哥不会忘记跟圣上禀告的。”魏单解释道。
  “还要等多久啊!每天让我一个人,换了若云恐怕她早就疯了,我全部的企盼都在你身上,你不能不管我。”英巾的确说的是真心话,对她来说,魏单可以一生一世锁住自己的芳心,除此外她可以回避世上所有的男人。然而,魏单对她这种爱只是出于兄长对妹妹的爱,却于男女之爱远隔在千里之外。
  “魏大哥的一半都可以给你怎能不管你呢?别胡思乱想了。”魏单安慰道。
  “要是你娶了若云后呢?”英巾问道。
  “也是一样啊,你难道怕魏大哥养活不了你吗?”魏单说道。
  “那倒不是,到时你的心都被若云占据了,我不就成了累赘吗?”英巾又问道。
  “要不要魏大哥现在就将我割一半给你,你怎样才能相信魏大哥呢?”魏单望着英巾说道。
  英巾低着头说道:“只要魏大哥能陪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这不在陪着你吗?我说,今天魏大哥第一回上你这,怎么说也不能空着肚子回去吧,一杯水可解决不了问题!”魏单说道。
  “真的,你能留下来吃我做的饭!你不是寻我开心吧!”英巾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够单独跟魏单在一起她几乎可以抛开一切烦恼。
  魏单点了点头,“魏大哥能陪我吃饭今天我一定会多吃一口!”
  “走,我帮你生火,保准你今天的饭菜做得又快又好!”魏单说道。
  “不用你啦!生火做饭本来就是女儿家的事,你就等着吃就是了。”英巾卷起衣袖便忙了起来。
  “不能全让你一个人做,若云在这的话会说你诱导我成大男人的!如今我是一心改过,英妹妹一定要帮魏大哥这个忙。”魏单也不愿闲着。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灶堂有柴,火石在灶面上,别把身上弄脏了,等会出去别人笑话你!”英巾嘱咐道。
  “哪个有那么无聊,难道他们会指着我说‘诶,魏单,你跟你妹妹生火羞不羞!’我看没有!”魏单说道。
  “看来若云不在我是说不过你,火生好后别让火灭了,不然满屋是烟,够呛的!”英巾说道。
  “生火可是我老本行,别小瞧我,你只小心锅里别煮焦了就行。”魏单边说边生火。
  “生火的事可不是夸海口的哟!咱各思其职,开始吧!”英巾说着舀水到锅中。
  近一年来今天恐怕是英巾最高兴的一天,要是有外来者看到,两人严然是一对朴素的小夫妻,一人生火一人做饭,其乐融融。
  一会饭菜上了桌,“魏大哥,无酒不成宴,我去买些酒!”英巾说道。
  “不用,以茶代酒最好,来,上茶!”魏单说道。
  “这好办,有的是,如果有酒更好!”英巾说着拿过一水壶。
  “有酒怎么好?”魏单问道。
  “可以把你灌醉,醉了可以不走,留下来陪我。”英巾说道。
  “啊!你是有预谋的,魏大哥醉了,出了丑你好看热闹,我才不上你当呢!”魏单笑道,“来,喝一杯,茶不醉人人自醉。”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英巾望着魏单说道:“魏大哥,你希不希望我们天天在一起吃饭?”
  “当然希望,等你回城了不就天天在一起吃饭了吗?”魏单说道。
  答非所问,英巾叹了口气,但又没勇气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要不是圣上赐婚,恐怕她早就表白了心意。“英妹妹好象有心事?”魏单问道。
  英巾走神了,她点了点头。“能不能说给魏大哥听听?”魏单说道。
  “什么呀!我的心事多着呢,往后有机会一点点告诉你。”英巾说道。
  “要是不便说就不说了,诶!咱的成果可不能让它凉了,快吃,快吃!”魏单说道。
  英巾的话终于没说出口,她难舍跟魏单的短暂相聚,更期望能有这么一天,与他长相私守,永不分离。
  又过了十天,廷尉府中,若云正在房间里边整理新买的嫁妆边跟二嫂说着话。“二嫂啊,魏单出去几个月,你说他是不是变坏了!”若云说道。
  “怎么这样说,你感觉出来了吗?”二嫂疑惑的问道。
  “没有,可是最近他为什么不来看我,我才不信他忙得看我的时间都没有!”若云说道。
  “这段日子你二哥也不是早出晚归吗?难道要人家半夜三更来叫你的门,府里的下人还以为来了采花贼呢!”二嫂说道。
  “反正我不信,要是他不来休想我去找他,看谁先耐不住!”若云自信的说道。
  “我看你耐不住才是真的,以前不是你主动找人家吗?现在还没过门是不是就想治住他了?”二嫂笑着问道。
  “二嫂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他有手有脚的,又不是咱六岁的小蒙佳,给点好处,他一天到晚陪着你转悠。我可把话说清楚了,以前是我找英姐姐不是找他的,他至于那么有吸引力吗?”若云辩道。
  “有没有你心里明白,到时候天天在一起,日子长了,腻烦了,还想分开过一段时间呢!”二嫂说道。
  “不会的……!”若云嘴快把心里话脱口而出,自己想收也来不及了。
  “说漏嘴了不是?二嫂是过来人,你那点心眼还瞒得过二嫂。”二嫂笑着说道。
  “二嫂!我们可是自己人嘞!别帮着他说话!”若云提醒道。
  “二嫂知道你是自己人,可过段日子魏单也是自己人,难道让二嫂厚此薄彼,二嫂办不到!”二嫂说道。
  “二嫂,他还不是你妹夫呢,这样护着他,我不理你啦!”若云不高兴的说道。
  “咚!咚!咚!”外面隐约听到罗鼓和琐呐声,“哎呀!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是哪家娶媳妇?”二嫂说道。
  “这户人家一定很气派,走,咱们去看看!”若云兴高采烈的说道。
  若云挽着二嫂的手刚走出大厅,门外家丁禀报道:“禀夫人!宫里刚传话过来,圣上御赐彩礼马上就到了!”
  二嫂和若云目瞪口呆,“爹!齐姨!……”若云大喊道。
  齐虹和蒙武赶了出来,“出什么事啦?”蒙武问道。
  “出大事了,宫里传话来说御赐彩礼马上就到!”若云大声说道。
  “有这么好的事!还呆在那干什么!准备接旨吧!”齐虹高兴的说道。
  “爹,我可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若云担忧的说道。
  “不用怕,到时爹怎样你就怎样,站在你齐姨身后学着就行了!”蒙武说道。
  顷刻间院里家丁忙开了,移开杂物,厅前铺上了红色的地毯,蒙武和齐虹也忙着换上新装,那高兴的神情就不用提。“圣上办事就是雷厉风行,早点通知我们就不会这样狼狈啦!”蒙武埋怨道。
  “你别不知足了,皇恩浩大是你祖上积德才会有今天的风光,难道圣上有错不成?”齐虹说道。
  “没错!没错!”蒙武看了看齐虹笑着说道:“嘿!老婆换上新衣服中看多了!”
  “去你的,不正经的老东西!”齐虹笑骂道。
  不多时赵高带着两名太监进来宣旨,“恭迎赵公公!”蒙武躬身说道。
  “不必多礼,接旨吧!”赵高面无表情的说道。
  蒙武率全家上下跪地接旨,赵高说道:“奉圣上口谕,为蒙武之女蒙若云赐婚,特定十月二十八日为良辰吉日,你准备为小女操办婚事吧!”
  “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蒙武高呼道。
  “将彩礼呈上来!”赵高喊道。
  赵高身旁的太监唱读彩礼:“黄金五百两;白玉十双;锦缎三十匹;马车十辆;侍女八名;玉酒一百坛。请蒙老爷子清点一下!”
  “有劳各位了!”蒙武拱手一一谢过,“辛苦赵公公了,请上坐!”
  “嗯!坐一会也无妨!”说着赵高堂而皇之的坐于上座。蒙武陪坐一边,齐虹、二嫂和若云侍立一旁。
  赵高阴阳怪调的开言了:“真是可喜可贺呀!如今你大儿子手握兵权,小儿子在朝中高居廷尉,而今女婿又得圣上恩宠身居卫尉,按级爵算来,最高只有二十级,可你们蒙氏蒙恬、蒙毅、魏单加起来共有五十多级了,往后大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本座以往不敬之处可要多多包涵啦!”
  蒙武拱手说道:“赵公公此言差矣!圣上对蒙氏家族恩同再造,蒙氏家族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多年来老朽以淡薄名利,只求自食其力,换得一口粗茶淡饭,吾愿足矣!”
  “蒙老爷子大可以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高,高啊!”赵高奸笑道。
  蒙武顿失笑容,他答道:“蒙家三代事秦,忠义可诏注天下,而今赵公公再三提醒老朽,老朽感激不尽。老朽以为,在朝为官者,纵使十有八九都怀报国之心也会遭那一两个小人恶言中伤,对蒙府而言,有道是树大招风了些,因此老朽主张他们有朝一日也会功遂身退,但而今天下初定,边疆未稳,圣上正值用人之际,若弃圣上而去,蒙氏岂不落个不忠不义、不识大体之名,唉!只是可惜,可叹啦!”
  “蒙老爷子有何可惜,又有何可叹的呢?”赵高问道。
  “可惜那些文不能执笔、武不能握刀、胸无半点治国安帮之策,只知搬弄是非、溜须拍马、专攻心计的人古往今来无人为之歌功颂德,反而会被世人所唾骂,遗臭万年;可叹,自古多少能臣武将偏在这些无耻之徒手中落马。赵公公不认为可惜、可叹吗?”蒙武说道。
  赵高被蒙武羞得脸无血色,他故作镇定说道:“牵强一点说这叫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胜过百万之师,其中大有学问。”
  蒙武笑道:“赵公公此言有理,可老朽还认为,能辩之士必有忧国忧民之心,对外不屈使命,据理力争;对内能分析富国强兵之法,说其利害,为主分忧,其言论可诏然若揭。除此以外能辩之士只能称得上健谈而已!”
  “高论!高论!”赵高拍手说道:“只是言谈辩说其中奥妙无穷,不是你一介草民能变通的。”
  赵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若云恨不得一棒子将他打出门去,只奈齐虹紧紧将她拉着,不断暗示她不要插嘴。蒙武笑着说道:“公公说得在理,老朽一介草民岂配得上跟赵公公妄谈见识,请问公公,圣上是否还有什么交待,如若不然在府上备下薄酒,以谢公公,不知意下如何?”
  “圣上交待的事已经交待了,但本座不吃敬酒,只喜欢吃罚酒,你们可别学本座哦!回宫!”赵高起身尖叫道。
  “恭送赵公公,走好!走好!”蒙武小心翼翼的将赵高送出门。
  “太可气了!”若云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管内事的太监居然公然挑衅,我要是皇上一定让他与猪狗同食,永不超身。”
  “若云!”齐虹阻止道:“内宫利害不是你小孩子家想的那样简单,历朝历代的宦官在朝中的影响都是不可忽视的,在宫内,除了圣上的嫔妃外他们与皇上是最亲近的,他们能揣摩圣上的喜恶动机,有时还能左右圣上的思维,更有含沙射影的能耐,这种人一旦献谗比边疆之上大兵压境还要可怕,所以他们见官高一级,不能不防啊!”
  若云不解的问道:“既然有这样的坏人在朝中,那为什么大哥、二哥还能在朝为官呢?”
  齐虹说道:“当今圣上思维敏锐,其心志是一般人所不能揣摩得到的,人常说君明臣贤就是这个道理,不然你大哥、二哥、还有你魏大哥如何能在朝*立足?但话又说回来,象赵高这样的人圣上毕竟能对他驾之自如,否则就是忠臣退隐,奸臣横行了!”
  “我想也是!”若云点了点头。
  二嫂在吩咐家丁整顿嫁妆,“来,把东西先放到厢房,小心点,别碰坏了,丫头们都别闲着啊!”
  二嫂吩咐下去后高兴的叫若云道:“若云啦!看样子留你不住了,二嫂恭喜你啦!”
  “多谢二嫂,说实话,对出嫁来说我是又高兴又害怕,高兴我就不讲了,我就怕魏大哥不在时我寂寞!”若云说道。
  “习惯就好了,到时二嫂会经常去看你,要不到时你就回来小住几天,诶!你不是还有八个玲珑可爱的丫头吗?哪会寂寞。”二嫂说道。
  蒙武这时返回院内,他高声问道:“老婆子!今天初几啦!”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今天都初十啦!”齐虹答道。
  蒙武掐指一算,“还有十八天,来得及,来得及!”
  蒙府内喜气盈盈,蒙武却一人回到了房间,他慢慢的喝了口茶,然后在几尺见方的房内徘徊。过了好久,齐虹没见到蒙武,于是她边走边喊上了,“老头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干什么,是不是待嫁呢?”说着她已来到门口,“哟!是舍不得闺女还是心里有事?”齐虹看他的神色不对又改口问:“是不是刚才那个老毒物言语中伤你啦?他好象也没占便宜!”
  “赵高这个狗东西太可怕了,刚才他每字每句都暗藏杀机,唉!”蒙武叹道:“我担心蒙恬兄弟和魏单都不是他的对手!”
  “事置于此,你又有何高见?”齐虹问道。
  “现在的希望就是愿圣上龙体安康,福寿千年,其次希望圣上早日立扶苏为太子。不然就是我俩到了渭水也是寝食难安啦,近日朝中议事不知情况如何?也没听蒙毅说起,会不会是朝议立太子之事呢?”蒙武说道。
  “但愿是就好了,照理说圣上安排扶苏公子出巡一定是有用意的,此次出巡,我看一来是扩大公子扶苏的政治影响;二来是让公子扶苏了解泱泱大秦的现实状况,日后治理天下心中有数。否则十几日的朝议不会这么认真。”齐虹说道。
  “恭喜蒙大人!”家丁的声音传了过来。
  “同喜同喜!”接着是蒙毅的声音。
  “是不是毅儿回来啦?”蒙武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今天怎么回得这样早?”齐虹说道。
  “快让他进来!”蒙武忙说道。
  “蒙毅!”齐虹出门喊道。
  “齐姨!什么事?来了!”蒙毅答道。
  “快过来,你爹有话问你。”齐虹补充道。
  蒙毅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他见蒙武面无表情便问道:“爹!今天福喜盈门,怎么不出去热闹一下?是不是身体不适还是其它原因?”
  “福兮?只怕祸不远矣!”蒙武说道。
  “爹何出此言?如今大哥在朝为大将军,九原战事捷报频传;孩儿在朝也肩负要职;妹夫倍受圣上信赖,您又担心什么呢?”蒙毅问道。
  “爹问你,公子扶苏回朝后圣上如何安置的?”蒙武问道。
  “近日在朝主要是议公子扶苏出巡的总结分析,研讨如何贯彻实施焚书令的管理制度,公子扶苏的奏章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条理清楚,责权明析,语句谦谨;不愧有帝王之才!”蒙毅说道。
  “那圣上有何表示?”蒙武又问道。
  “圣上没有对扶苏公子的出巡成绩作出评判,只是令扶苏公子到大哥那里监军,不知何意?”蒙毅答道。
  “没有提及立太子一事?”蒙武继续问道。
  “我和魏单也提示过圣上,可圣上未做任何表示,后来李斯着力赞扬扶苏公子的功德,要求立扶苏为太子,而圣上不但没听取众人的意见相反让扶苏公子去九原大哥那里,圣上此举真让人费解!”蒙毅说道。
  “李斯也拥护扶苏公子为太子?他的狡诈功底超出了我的想象,万一圣上立了扶苏为太子他在赵高那里如何交待?真把我都弄蒙了,老爹我突然感觉到这里的杀气越来越重,此地不宜久留啊!”蒙武担忧的说道。
  蒙毅安慰道:“您别瞎想了,爹的心情我知道,赵高不是个好东西,至少圣上在一日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以后若不是立扶苏公子为太子我们考虑身退还来得及,您看圣上对咱蒙家如此厚爱,让我们怎样说服圣上离开咸阳,闹不好盛怒之下,圣上不许我们出城,又不许人家收留,其结果便是无处安身,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是这个理!”齐虹点头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咱蒙氏一大家子躲到天边也不行,我看圣上也不会糊涂到这般地步,把大权交给声色犬马中的胡亥公子!”
  “如此最好!”蒙武说着又继续道,“事情现在发展如何?”
  “我们刚刚送走了扶苏公子,至此,公子出巡算告一段落!”蒙毅答道。蒙武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一秘室内高挂八个大字,室内一老一少正在计议着。其中一位正是与齐虹争买水粉的年青公子,他生得浓眉大眼,面相虎虎生威,四肢健壮,好一副大将身形。“据探子回报,本月二十八是宫中卫尉魏单的大喜之期,想必到时宫中疏于防犯,何不乘此良机结果了赢政,听说太子未立,一旦赢政一死,宫中必定为立太子而大起干戈,若宫中一乱天下即乱,我等适时而动,则大事可图!”老者说道。
  “父亲此言不妥!据我了解,魏单此人不但武功深不可测,而且在河套一带名声极大,胡人闻其名且毛骨耸然,可见魏单不单匹夫之勇。儿认为,得天下者其一能有很强的号召力;再者有天下第一的武功,两者缺一不可,不如乘此良机我倒想会会名兆一时的魏单。一则印证自己的武功;二则探探宫中虚实。当年在乱世之时荆轲刺赢政尚未成功,而现在又多了魏单,若是他浪得虚名也罢,如果真是对手,不说杀不了赢政,就是全身而退也是难事。”年青人分析道。
  “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是你祖父的遗训何日能得以实现啦!”老者说着艰难的摇了摇头。
  “父亲!不必难过,‘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会有机会的,据通天大师夜观星象表明,赢政光景不会太长,到时伺机而动,定能事半功倍。”年青人说道。
  “愿列祖列宗保佑,他日能取赢政江山,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说着老者手执弄月刀向书有赢政名字的木头人砍去,只见他手起刀落,木头人的头颅掉了下来。
  “魏单护驾!”夜半始皇在梦中喊道。内侍立即去传魏单,少时,魏单赶到。
  “圣上受惊了,宫中未曾发现可疑之人。”魏单回报道。
  “朕刚才作了一个恶梦,梦中有人对朕不利,故将你唤来。”始皇额头余汗尚未干,他倚在床边不断的喘气。
  “圣上大可放心,宫中内外每时每刻都如临大敌一般,可说是固若金汤,一方有警便会牵动虎贲军,宫外之人是绝不可能乘机而入的,况且圣上所居寝宫每扇门都备有磁铁,谁人能近圣上之身呢!圣上尽管宽心休养,无须顾虑。”魏单躬身说道。
  “凡事防患于未燃,最近你的婚期将至,宫中事务必须安排妥当,以免节外生枝!”始皇嘱咐道。
  “臣一定小心谨慎,圣上无须挂怀!”魏单说道。
  “你先退下吧!”始皇说道。
  “是!”魏单应道。
  十月十八,隔魏单大喜之期九日,这天下午风沙大作,夜幕降临时天上零星飘起了小雪。由于天冷待魏单回来后卫尉府的门关上了,可魏单刚进府还未解衣带就听门外有人叫门,阿福将门打开尺余宽见一壮士立在门口,他问道:“请问你找谁?”
  “到卫尉府还能找谁,请禀报魏大人,就说有故人访。”说话人还是那位楚地壮士,项燕之孙项羽。
  阿福匆匆回报魏单,“魏大人,门外有一位自称故人的壮士找您,不知您见是不见?”
  “既是故人岂有不见之礼!”魏单说着亲自出门相请。
  阿福打开门,魏单仔细打量了项羽一番,不认识。于是他问道:“请问这位兄台是……”
  “想必您就是当年八面威风的魏大人?”项羽拱手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正是魏某!”魏单答道。
  “九原一战,魏大人力挫拓跋氏,杀得胡人不寒而栗,真是大快人心,当然秦王也是慧眼识英雄,留魏大人在左右,想必是如虎添翼。”项羽神采飞扬的说道。
  “过奖了,兄台今日到访不知有何指教,外面风大,不如请进府说话。”魏单说道。
  “不急!不急!”项羽说道:“在下浪迹天涯,今日到达咸阳,只因囊中羞涩,听路人传言魏大人喜期将至,在下久闻魏大人为人豪爽,今特借此机会慕名而来,只求讨杯水酒,如魏大人门砍过高,在下候在门外就可以了。”项羽说道。
  魏单又细打量了项羽一番,听声音是楚地人,他断定此人一定有很深的内力,心想“此人有备而来,不象他自称的游侠,不管是敌是友都不能怠慢。”于是他说道:“兄台言重了,哪有待客让人站在门外之礼,这岂不辱末了我魏某的名声,还望兄台不弃,请府上一述。”
  “多谢!多谢!”项羽拱了拱手。
  “兄台请!”魏单将项羽请到厅中,两人坐定魏单吩咐道:“看茶!”
  “不必了,魏大人!”项羽说道。
  魏单心想“这家伙可能要点实质性的东西。”他又吩咐道:“来人!取十吊钱给这位兄台!”
  “是!”阿财应道。
  “不必了,魏大人!”项羽说道:“钱乃身外之物,在下来的目的不在于钱。”
  “那兄台前来是何意图,难道真只为一杯水酒?”魏单问道。
  “正是!”项羽拱手说道:“在下已三日未进食,请魏大人赏水酒就行。”
  “哈!哈!哈……”魏单笑了起来。
  “魏大人为何发笑?”项羽不解的问。
  “魏某是高兴,高兴有人与魏某共饮,多日来由于忙于国事无暇饮酒,今日国事已毕,有兄台作陪,实属兴事!来人,摆酒摆菜,另外去买十斤熟牛肉,让壮士吃饱喝足!”魏单吩咐道。
  不一会酒菜摆好,阿福为二人斟了酒,“请!”魏单举杯说道。
  “魏大人请!”项羽也举杯说道。
  “壮士请!”魏单又说道。
  “在下就不客气了,请!”项羽一饮而尽。
  “魏大人,这么喝不爽快,能不能来大碗?”项羽说道。
  “兄台好酒力,来!换大碗!”魏单对阿福说道。
  换来大碗,项羽也不敬魏单了,一口气喝了五碗,之后开始大吃,幸好阿财买牛肉回来得早,不然桌面就会一扫而光。“魏大人,屋里吃太热了,能不能移到外面去吃?”项羽又要求道。
  魏单看了看外面飘着的大雪心里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天还下着雪,换了别人恨不得在厅堂加一盆火再饮酒,他倒好,还嫌屋里太热,今天是碰上了怪人。”于是他命道:“来人!将酒菜抬出去!”
  顷刻,酒桌在外厅廊内摆下,二人坐定,魏单又端起杯说道:“兄台请!”
  “请!”项羽说着便开始开怀畅饮,魏单则举碗小酌。
  半个时辰后六坛酒落了底,牛肉也所剩无几,再看项羽,他一头扎在桌子上,口里还含着块牛肉,魏单忙起身叫道:“兄台请屋里休息,小心着凉,兄台……”
  只是那项羽已鼾声如雷,任由魏单怎样叫都不醒,更怪的是他额头上还冒着汗,身上散发着热气。在一边的阿福和阿财冻得直哆嗦,“阿福,阿财过来!你们也喝几口酒,暖暖身子!”魏单说道。
  “多谢魏大人!”接着二人各自喝了二碗酒,酒力上来他们的话也多了,阿福说道:“魏大人,这人真是好身子骨,天这么冷他睡在外面还出汗,我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看到!”
  阿财也说道:“既然他已经睡着了又不肯进去,不如您先去休息,我们在这里候着,等他醒来打发他走就是了!”
  魏单不悦的说道:“待客岂能如此,客人不进屋哪有主人不管的道理,你们怕冷就在屋内避一避,有事再吩咐你们。”
  “谢魏大人关照,只是小人在想,哪有主人不进屋家仆先进屋子的道理?”阿福说道。
  “说得好!”魏单高兴的说道:“有长进,这坛酒赏给你们!”
  “谢魏大人!”两人又喝了几碗酒后侍立于魏单身后待命。魏单看着对面冒着热气的仁兄,居然在大雪纷飞的状况下酣然入睡,而且汗流不止,他心想“来者是友也罢,如果是来找茬的,肯定是个不好应付的高手,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有静观其变,严阵以待。”为防备这位不速之客他开始闭目养气。
  雪越下越大了,“该撑灯了!”阿福说道。
  于是二人将屋里、廊内的灯笼亮了起来,门外的灯笼也点亮起来,霎时院内灯火在雪地的印射下比往常亮了许多,约莫又过去了半个时辰,项羽忽然高声叫道:“好酒!好酒!”他伸了个懒腰,“舒服!舒服!”
  魏单睁开眼问道:“兄台是否吃好了?”
  项羽答道:“吃好了!吃好了!”接着他叹道:“唉!夕阳无限好,只是不多时啊,这一顿是舒服了,要能每天如此道是件美事。”
  魏单笑道:“这有何难,若魏某在府上,直管来便是。对了,方才魏某一时疏忽,敢问兄台如何称乎?”
  “好说!好说!”项羽说道:“要是魏大人答应在下一件事,在下自然报上家门!”
  “兄台请讲!”魏单说道。
  “当年平原君、信陵君、孟尝君等人食客数千,如今在下只想在魏大人门下作一食客,不知魏大人意下如何?”项羽问道。
  “兄台过谦了,魏某观兄台面相,日后将大福大贵,智勇必定在王翦将军之上,魏某何德何能,岂能让兄台明珠暗投之理!”魏单说道。
  “魏大人有意推辞,莫非小嘘在下无能么?”项羽问道。
  “哪里,哪里,只是魏某实乃平庸之辈,岂敢与平原君、孟尝君之流齐名,若留得兄台怕是日后难有兄台伸展之处,误了兄台的前程,还望兄台见谅!”魏单拱手说道。
  “魏大人不肯收留在下,在下何谈前程,也罢!在下行走江湖深感武功不济,而魏大人以武闻名,望魏大人能授与在下一招半式,让在下也能在江湖上立足。”项羽又求道。
  “兄台的功力方才饮酒之时魏某已见识,只要兄台不强出人头,想必兄台的武功走遍天下足以够用,何必让魏某献丑!”魏单又推辞道。
  “魏大人分明是嫌在下只是泛泛之辈,既是如此,敢请魏大人赐教!”项羽说着一掌将桌上一酒坛推向魏单。
  酒坛来势凶凶,速度极快,魏单于是一个大转身将酒坛接住放在桌上。项羽又对桌子一掌推去,魏单扎稳双脚,右手也用力顶了过来,只听得“轰!”的一声桌子居然打了对折,酒坛散了一地。
  “兄台好功夫!”魏单赞道。
  项羽哪里肯理会,一掌向魏单劈来,魏单让了一步,跳到院内,时下院中已有近半尺深的雪,雪还在不停的下。“魏大人,要不要带兵过来?”阿全和阿德本归他们休息,这时也被打斗声惊动,他们两人齐声问魏单。
  “不用!既是兄台有兴趣,那就主随客便!”魏单说道。
  “魏大人果然豪爽,在下就讨教几招!”项羽说着一跃到院中起脚攻击。
  “兄台是哪路尊者?”魏单一边接招一边问道。
  “在下一无名小辈,何以为尊,今夜一战若侥幸赢了魏大人一招半式或许他日有所转机。”项羽回道。
  两人拳来脚往,舞起院内积雪翻飞,不多时,院里的积雪差不多被他们踩平,天上飘下的雪花好象不理睬他们似的,顶多在他们的身上一过而下。这是一场罕见的高手比试,把阿福等四人都看傻了眼,几十个回合过去,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还是阿福机灵,他高喊一声,“魏大人接刀!”说着将刀向魏单头顶掷来。
  此时魏单的双手已被项羽封得无暇接刀,魏单余光似乎看到刀已近身,他一个空翻双脚将刀夹住,使刀是魏单最善用的兵器,他夹住刀顺势向项羽刺来,项羽闪身躲过,这时魏单的手已着地,眨眼间他的双手弹起,快速翻转,刀锋从下而上刺向项羽,项羽向一边又挪了一尺,魏单猛的收腹,右手接下脚上的刀,待脚着地他转身横刀,刀在他周身走圆,躲过魏单的第一刀,第二刀终于没躲过,项羽收脚慢了半分长衫已划破。魏单见已给了他颜色便收了刀。
  “承让!承让!”魏单拱手说道。
  “这算什么?魏大人单刀对我徒手,怎能算赢,在下哪能认输!”项羽向院外高声喊道:“弄月刀何在?”半晌没有动静,项羽又高声喊道:“弄月刀何在?”只见雪花中忽的夹着一把长刀随雪下落。
  “看来兄台来意并非讨一杯水酒,请问兄台是何来意?”魏单问道。
  “听说魏大人武功盖世,在下是位好武之人,来意只为日后生计,能做魏大人的食客最好,但魏大人执意不肯收留,在下别无他求,只想尽兴与魏大人讨教一番!”项羽说道。
  “兄台好兴致,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切磋技艺来日方长,不知兄台意下如何?”魏单说道。
  “魏大人,今日你是主我是客,魏大人口口声声说主随客便,若是如此,在下此时兴致正浓,请魏大人赐教!”项羽说道。
  “要与魏某切磋也未尝不可,只是魏某想知道兄台来自何处,姓甚名谁,他日相逢也好有个称呼,想必兄台并不是泛泛之辈,不会吝啬到连名字都不舍得说的地步。”魏单激他报上家门。
  “在下虽慕名而来,今日与魏大人初逢,魏大人便如此豪爽待客,令在下佩服。既然魏大人这么在乎在下的来历,在下也无须隐瞒,在下是楚国人,是楚国大将军项燕之孙,项羽便是在下。”项羽直言道。
  “项燕的大名魏某在九原也听说过,楚国虽败,项燕将军报国之意气犹存,当年楚国战败,项将军宁可断头,不可失国,其英雄气节令人敬仰。难得项兄如此不弃,亲临府上,只是魏某招待不周,还请项兄海涵!”魏单拱手说道。
  “魏大人不必客气,在下只是来得仓促,魏大人大喜之期少了份贺礼,请赐教吧!”项羽也拱手说道。
  话虽出口,二人对视良久都未出招,雪已将二人盖得如同活雪人一般,只见口中的热气和双唇在动。魏单心想“这分明是前来挑战的,或许背后还有很大的阴谋,还算他义气,要是背里捣乱,后果难以想象,‘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想不到项燕后继有人。”项羽横刀等魏单出手。
  “魏大人,这人摆明来闹事的,刀都带来了,不知外面还有多少人,不如让属下杀出去带一支虎贲军过来!”阿福说道。
  魏单阻止道:“休得无理,项燕乃一代英雄,有幸领教项氏后人的高招实乃荣幸之至,不要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点火把!”
  少顷,院内又加了几支火把,把院内照得如大白天一般,火把就位魏单拱手说道:“项兄,请出招!”
  此时两雪人身上的雪顿时裂开,“请!”项羽挥刀说道。
  两刀相击,铿锵有声,项羽连劈魏单三刀,魏单一一躲过,弄月刀比魏单的刀长约倍许,刀短而把长,项羽凭其刀长步步进逼,魏单且战且退,退到院中一石桌边弄月刀又迎头劈来,魏单算到手中的刀挡不住弄月刀的刀锋于是侧身翻过石桌,刚一站稳,“轰!”的一声,石桌被劈成两半。“好刀!”魏单惊得高呼道。项羽这一刀下去,石桌虽成两半,他的双手也震得发麻。魏单心想“项羽分明想把我置于死地,比武切磋哪有下此重手。”魏单使出了‘服龙八式’中的八式绝招,‘卧龙式’善长于攻对方下三路,因项羽刀长,中道取胜是不容易的,魏单忽的伏地,双手一撑,刀向项羽的脚部平扫,项羽害怕他靠近连连后退,手中的刀不停的向魏单截来挡住门户。魏单一招釜底抽薪,一刀拨开项羽的弄月刀,同时身体从项羽怀中蹭出跃到空中两脚落到项羽身上,这两脚一踢项羽身体向后仰,但他手中的弄月刀也借力向上一扬,魏单用刀一拨,重伏于地上摆好‘卧龙式’待敌。谁知项羽退了几步后不来进攻却向墙边跑去,魏单不知他是何意,双手一撑穷追过来,不想项羽却翻身于魏单身后回身一刀向他劈来,魏单迎刀已来不及了,他忙一挪身,衣的一角却被截了下来。他翻身站定,跃地而起直取项羽,项羽起身见他的刀身已置于眼前于是又退出一步,侧身一刀挥向魏单,魏单用刀迎了过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刀已经如同锯齿。一百多回合不分胜负,雪也好象下累了,不再飘舞,而时下二位无心留意。到一百一十合时弄月刀向魏单双脚猛削,魏单眼疾手快走上刀身,项羽用力将魏单扬起,这恰到魏单使出‘飞龙式’的高度,从上而下刀掌一齐向项羽击来,项羽举刀相迎,两刀再次相接,一声撞击后项羽却不知魏单借力翻至他的身后,一掌向他后背拍来。他被魏单的掌力击倒,正要翻身再战,魏单的‘锯齿’刀已横于他的面前。这一幕,足以让项羽不再出手。
  “魏大人武功卓绝,在下自叹不如!”项羽丢下弄月刀拱手说道。
  “项兄过奖,得罪!得罪!”魏单也拱手说道,“此战想必项兄心愿已了,而你身份特殊,魏某身为大秦卫尉,守护皇城门户责任重大,魏某有件事问项兄,望项兄直言相告。”
  “魏大人请讲!”项羽说道。
  “先祖临终所托‘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之宏愿,不知项兄日后如何打算?”魏单问道。
  “先祖遗训在下刻骨铭心,只叹项某技不如人,学艺不精。在下可以告诉魏大人,项家绝无委屈求全之辈,动手吧!项某只求一死以告先祖!”项羽手托弄月刀跪地说道。
  魏单摇了摇头,项羽又说道:“魏大人,项某只求一死,请魏大人动手吧!”
  “项兄言重了,魏某生平以结交英雄豪杰为快,今日一战足见项兄侠肝义胆,如若不然,暗中偷袭,鹿死谁手很难预料,而项兄亲自上门赐教非豪杰之士不能为,有句话魏某直说望项兄莫怪!”魏单将他扶起一手接过弄月刀放置一边说道。
  “项某洗耳恭听!”项羽拱手说道。
  “而今天下一统,虽暂时不能如人所愿,但当今圣上雄心大志,不出十年必定会使大秦国富民强。魏某奉劝项兄弃暗投明,勿作困兽之斗,况且皇城重地,卧虎藏龙,不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如若不信,他日尽管一试,到时的结果项兄应该可以想象。”魏单说道。
  “多谢魏大人教诲,但魏大人放过项某,项某祖训也必将世代相传,若是如魏大人所说或是魏大人还在朝为官,项某自此不入咸阳,宁可老死家乡!”项羽拱手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魏单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项羽也高声说道。
  “拿酒来!”魏单喊道。
  阿福和阿财各自抱过一坛酒,“来!项兄,干了这坛酒,望我们下次相逢为友不为敌!”魏单举起酒坛。
  “干!”二人高举酒坛,一饮而尽。项羽先喝完,他将酒坛掷于地上抱拳道:“魏大人,后会无期!”说着拿起弄月刀一跃而起跳出院墙外。
  魏单望着项羽的背影,半晌,魏单对四名家丁说道:“今夜之事切勿张扬,以免节外生枝,违令者当军法论处!”
  “是!”四人齐声答道。
  
第十一章 姻缘定,鸾凤和鸣喜事多 人去了,情到深时泪如梭
更新时间2007-5-5 21:11:00 字数:44056
 次日天寒地冻,滴水檐下结了尺余长的冰棍,人马行走都小心谨慎的,小孩子怕冷索性戴个狗钻洞的帽儿,只露出两个小眼睛来。在蒙府中似乎忘了这么多,八名侍女加上全部家丁在二嫂的指挥下正在热火朝天的布置家什,点缀设置,虽说大婚之期还早,蒙府大大的喜字已经挂在堂中。到了中午出了太阳,冰雪开始融化,屋檐下滴滴哒哒的雪水落地声不绝于耳。这时门外一家丁喊道:“新姑爷到!”
  众侍女纷纷道万福叫姑爷,蒙家二嫂忙迎了出来,有个丫头偷偷笑着说道:“咱姑爷真心急,连几天都等不了啦!”
  “看你们这些死丫头!”二嫂笑骂着出了门,魏单这会也进了门,“魏兄弟今天有空过来了!”
  “见过蒙夫人!”魏单向二嫂行了个礼。
  “魏兄弟还这么客气,都差不多是一家人了,该改改口叫啦!下次这么叫二嫂可不依你!”二嫂笑着说道。
  “是,蒙夫人!不,二嫂!”魏单说道。
  众丫头们咯咯的笑出声来,蒙二嫂也哧哧的笑了起来,“魏兄弟屋里坐,外边冻着呢!”
  “姑爷!”一丫头小声叫道,魏单转过头来,“等会别忘了叫岳父岳母!”
  魏单向她抱了抱拳,众丫头们又笑个不停。
  听到外面的声音蒙武和齐虹也从房里出来了,魏单赶忙说道:“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婿有礼了!”
  “不必客气,来!过来坐。”蒙武向魏单招了招手。
  魏单坐定,蒙武对二嫂说道:“他二嫂啊!”
  “爹有何吩咐!”二嫂正侍立在齐虹身旁。
  “准备酒菜,等老二回来了咱爷几个喝两盅!”蒙武说道。
  “我这就去!”二嫂应道。
  “不麻烦二嫂了,您老也不必客气,小婿前来是有事禀呈二老!”魏单恭敬的说道。
  “这是哪里话,都成了一家人,喝酒、吃饭、谈事都不会耽误!他二嫂去吧!”蒙武忙说道。
  “魏单啦!有话你就尽管说,有什么事咱商量着办,不要有什么顾虑!”齐虹说道。
  魏单拱手说道:“禀岳父、岳母大人,晚辈自幼父母失散,眼下喜期日近,至于需要什么礼仪、规矩之类小婿还望二老指教,若有不周之处还请二老直言,更请二老多多担带!”
  “哈、哈、哈……!”蒙武摸了摸胡子说道:“老夫还以为什么事呢!到时你齐姨会安排的!”
  “小姐,小姐!”一丫头偷偷报告若云,“姑爷来啦!”
  “还知道来呀!他来干什么?”若云一边问一边整理衣裳。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见姑爷和老太爷说事呢!”丫头答道。
  “都说些什么?”若云又问。
  “尽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我看八成是想咱家小姐啦!”丫头笑着说道。
  “是吗!他是不是冲你说过!”若云说道。
  “不是才怪,我们进门问姑爷的时候,姑爷的脸都红了!”丫头神秘的说道。
  “真那么好玩,当时那场面让我看见了才有趣呢!”若云笑着想象那种情景,“好些日子没来看我了,我怎么说也得为难为难他!”
  “小姐有什么招?”丫头问道。
  若云对着丫头耳朵说着,丫头不断的点头还笑出声来。“你去准备,办好后跟姑爷说我还差两件嫁妆,让他过来!”
  “是!小姐!”不一会一切准备就绪。
  “老太爷、老太君、姑爷!”丫头来到前厅行了个礼说道:“小姐请姑爷过去!”
  “今个还象个大家闺秀,知道什么事吗?这不正跟你们新姑爷说事呢!”蒙武问道。
  “我只知道小姐说还差两件嫁妆,非姑爷去不可。”丫头说道。
  魏单瞧了瞧二老,齐虹说道:“你去吧!那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蒙家不会计较那些客套的!”
  “那小婿去去就来!”魏单拜退。
  来到若云的闺房,只见大锁一把,魏单问丫头道:“小姐不是请我吗?这是何意?”
  小丫头说道:“这是同心锁,只要姑爷进去,表示夫妻白头偕老,天长地久,永结同心!”
  “原来如此!”魏单会意道,“可我怎么进去?应该是让我进去了才锁上锁,我人还没进去就锁上锁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看姑爷愿不愿为我们家小姐锁上自己的心了!”丫头说道。
  “开什么玩笑,到今时今日了你们姑爷心里还能装着别人啦?”魏单不高兴的说道。
  “既是如此,姑爷自然有法子进去!”丫头说道。
  魏单看了看,门锁上头有块红布遮住半边门,挑起红布有一尺半见方的门洞,“不会是让本姑爷钻进去吧?”魏单迟疑的问道。
  丫头说道:“谁不知姑爷武功非凡,这么大的洞对姑爷来说不是件难事。”
  “我堂堂卫尉怎能去钻门洞,传出去我怎么见人,告辞了!”魏单说着转身就走。
  “魏单!你敢不进来我就饿死在里面!”房内传来若云焦急的喊声。
  魏单收住脚,心想“为了心上人钻一次门洞也不为过,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他猛的回头,一个鲤鱼跃龙门钻了进去。谁知等待他的是一大盆热水,他探出头来问道:“这又是什么规矩?”
  若云强忍着笑说道:“让丫头们告诉你!”
  丫头们也不敢笑,一个丫头说道:“见新人前要沐浴更衣,咸阳城的人都知道,姑爷难道没听说?”
  魏单泡在水里摸了摸头说道:“你们怎么不早说,让我回去洗一遍再来,这不衣服都弄湿了,让我拿什么换,你看你们都站在这里又让我怎么洗!”
  “小姐已经跟姑爷准备了!”丫头说道。
  若云说道:“我二哥的衣服,将就着穿吧!”
  “只有如此了!”魏单指着她们说道:“诶,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退下,还有你若云!”
  若云吩咐道:“你们几个全退下吧!”
  “是!小姐!”丫头们将锁打开,出去后将门带上了。其实她们躲在窗边偷听着。
  “若云!你怎么不回避!”魏单说道。
  “谁看你,羞死人了!”说着脸朝向一边,脸色绯红。
  “还说呢,脸都红了!”魏单挑逗道。
  “别臭美了,没见天冷着吗?冻的!”若云回头说道。
  “叫你别看,听好啦,不管说什么你都别回头,我可真洗了!”魏单嘱咐道。
  还好水暖和,魏单三把两把洗完,等到穿衣服、裤子时发现衣服也小,裤子也短,两手一伸差不多到了肘关节,“若云,我说你也够省的啦,你看我穿这身衣服象什么样子!”
  若云回头一看,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哇!你整我,只有你想得出这种馊主意!”魏单方才知道上了大当,他一把抱起若云到水盆上说道:“你要不要也洗一个,照道理我也是新人,我要洗你也要洗!”
  “不要!不要!”若云拼命抱紧魏单的脖颈。
  “依你怎么办,不能让我白吃亏吧!”魏单说道。
  “闭上眼睛,我有赏!”若云说道。
  “不行,不行,我可不想再碰到牛,过几天在众人面前不好看!还是让你洗洗才能扯平!”魏单说道。
  “往后不会碰到牛了,放心吧!”若云深情的说道。
  “一言为定!”魏单说道。
  接着魏单闭上了眼,若云吻了过去,良久,魏单抱起若云将她放了下来。“等会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我还是饶不了你!”若云叮嘱道。
  “都洗过一次了,大不了再洗一次!”魏单不在意的说道。
  外面的丫头笑得前俯后仰,蒙毅回来了,听到这边笑成一片于是过来瞅了瞅,“你们几个乐什么呀?”
  “老爷回来了!”丫头们忍住笑说道。
  “你们说说怎么回事,让老爷也乐乐!”蒙毅说道。
  “您等会就知道了!”一丫头答道。
  若云听见外面二哥的声音对魏单说道:“你不能出去!”
  “怎么不能出去,这不挺好吗!”魏单不在意的说道。
  “你一出门不是等于把我给卖了吗?”若云说道。
  “反正要卖,迟卖早卖都一样,我不能总躲在这里吧!”魏单板着脸说道。
  “好你个魏单,我会再出招治你!”若云气急败坏的说道。
  魏单打开门,大摇大摆的出来了,“哟!二哥回来了,小弟有礼了!”
  蒙毅打量了一遍魏单也笑了起来,“魏老弟这是怎么回事?这身上的衣服不合适啊!”
  “你就问若云吧!”魏单指着若云说道。
  若云忙跑到蒙毅身边说道:“二哥,是这么回事,刚才魏大哥进我房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澡盆里啦,没衣服换才穿你的衣服,谁知道不合适。”
  “不会呀!魏单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掉进澡盆呢?我看其中定有原因!”蒙毅哪能相信。
  魏单不出声,心想“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若云解释道:“今天不是天冷吗?我让她们放盆水在我房里取暖,魏大哥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
  “没道理呀?澡盆那么大,我不信魏单会掉进去,再说了取暖用澡盆干什么,你越说越怪了。”蒙毅正在纳闷。
  若云吞吞吐吐的笑着说道:“的,的确如此!”说着她向一边站着的魏单直打眼神。
  魏单明白她的意思,说道:“二哥,是这么回事,我呢,不是走进去的,是跳进去的,谁知一不小心就进了澡盆,是不是若云?”
  若云急了,忙说道:“是你自己跳进去的,哪能算在我头上!”
  蒙毅也猜得出是若云的恶作剧,“好啦!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若云!快跟你魏大哥换件合身的衣服!”说着他又对几个丫头说道:“你们都散了,前边的事还多着呢,去吧!”
  “是!”丫头们应声各自走了,蒙毅转过身,想着魏单那样子边走边笑。
  二人重新回到房里,若云拿出一套新衣服说道:“这件衣服本来是留给你婚后穿的,今天就让你穿上。”
  “要不是你花费脑筋想出奇招,今天我就穿不成新衣服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魏单笑着说道。
  “别美了,看看,怎么样?”若云将衣服铺开问道。
  “这针线不赖呀,谁帮你做的?”魏单摸着衣服说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若云自豪的说道。
  魏单惊讶的说道:“我老婆手艺不错啊,真看不出来呢!原来你跟我还留了一手!”
  “诶!别瞎称呼啊,至少现在不是你老婆。”若云提醒道。
  “好,蒙家若云小姐!”魏单改口说道。
  “不好听!”若云又说道。
  “你让我怎么叫呢?”魏单问道。
  “跟以前那么叫,若云妹妹,我喜欢,就这样一直叫道老。”若云心旷神怡的样子说道。
  “若云妹妹?等到齐姨那个年纪你不就是老婆子若云妹妹吗?多麻烦!”魏单说道。
  “我喜欢,等我老了不许叫我老婆子,只许叫若云妹妹或者是妹妹都行,往后可别叫错了,不然就该罚!”若云娇气的说道。
  “罚我什么?不会又是亲我一下吧?”魏单问道。
  “美着你啦,还有这便宜的事啊,我罚你不许穿新衣服!”若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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