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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

_27 齐天小圣(当代)
  众人一听便知是华山派掌门段刃。心想青松道长所言于情于理,要让他离开不足一岁的儿子,前来武功院接管,谁能做的出来?
  张五通叹道:“如此,不解散武功院,难道要让它饱受摧残?”
  许无烟怅然说道:“我等就算有心,也难以把持大局呀!”
  张寸与孟焦南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我看,还是考虑一下,解散武功院如何?”
  大堂内顿时寂静了。
  突然,李赖儿长身而起,说道:“我去请段叔叔来,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待我如同亲子,为了武功院,为了方院长,我一定能说服他当我们的院长!”
  许无烟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这笑容一闪而过,换来一丝担愁,他故意叹了口气,道:“赖儿,你不用勉强的,其实他不能做这主院的院长,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李赖儿断然说道:“各位放心,赖儿担保十日后段叔叔就是我们主院的院长!”
  坐在花丛旁,明玉抚弄着发结上的那朵邹菊,微微有点寂寞的道:“姐姐,我好想下山走走。”
  轩音看着李赖儿从远处走来,微笑着道:“很快,姐姐保证,我们很快就能下山去了。”
  (二)
  深夜,李赖儿的房内,轩音与他对面对站着,两对眼睛死死盯着,谁也不肯退让,只听轩音说道:“你去华山办你的事情,我和玉儿随你一同前去,不见的哪里妨碍你了,你为什么就不答应呢?”
  李赖儿道:“请段叔叔来做院长关系到四院上万弟子的未来,延误不得,若带上你和玉儿,麻烦不说,要是路上有什么意外发生,我如何在短短十日内请回段叔叔?”
  轩音冷冷的道:“我武功比你好,有我在路上照应,怎会不如你一人上路呢?”
  李赖儿道:“我一个人前去,路上随机应变,而且有我爹的名头在,有谁能欺负的了我,现今枫霄云一死,炼狱门大乱,血魂飞又不能擅自做主来对付我,江湖中我再无仇敌,还用担心什么?”
  轩音道:“你为什么就不愿带上我和玉儿呢?我和她陪你一起去,又有什么关系?”
  李赖儿跺了跺脚道:“麻烦麻烦!反正你们呆在这里,等请回段叔叔,你们想去哪就去哪,我都陪着你们。”
  无论轩音怎么说,李赖儿都不答应,看来他是铁了心,要一个人上华山。
  第二日一早,李赖儿骑着他从墨斗山庄偷来的马,因为墨中玉叫这马“小宝”,所以他偏叫“大宝”,一人一马飞快的离开了九宫山一带。
  足足用了四天的时间,他才赶到华山脚下,途中还多跑了几段路,走岔了许多口子。一想答应的十日期限,他满心焦急,三步并做二取道上了华山。匆匆向华山派守道弟子做了介绍,却听对方说:“掌门谢绝江湖中的亲友探访,一概不见。”李赖儿顿时一呆,怎么段叔叔会如此不通情理,就算要陪着儿子,江湖朋友来探望,也不该闭门不见啊?他也不计较,对那弟子笑道:“那我下回再来。”
  只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道口,那守道弟子又回自己的位置观山,他看了一眼,绕进林中飞跃枝头,一转眼就来到华山派的高墙外。
  华山派三面临崖,唯有正门直接山道。可正门处有四个弟子守着,他只有翻墙而入。
  两丈的土墙对李赖儿来说,那是蹬一蹬腿的事。
  可是翻过墙,他立时暗骂自己,怎么就不在翻过来之前先往内看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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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明请暗激
更新时间2008-2-10 2:48:00 字数:3105
 
  若说大场面,李赖儿也见过不少,就以他新婚当夜,在明玉楼上,各方江湖人士齐集,举杯共饮的场面足够壮观,而在开封场台那几千人围观,数千双眼珠子都盯着他的情景也是记忆犹新,那好似一把干柴丢在火苗上,再淋些油,砰地燃起来。就以铜鼓绝顶近万人的盛会来比,世上能说是有场面颇为壮观的,也不过如此罢了。对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来说,能够经历这些,足够值得骄傲,也足以增长不少见识。
  但是,翻过墙站落在地的他,却突然惊愕住了。
  这天的天气有点闷,好似有场雨要来,天空有点灰蒙蒙。气压低的很,华山之巅的云层仿佛就包围在他的身边。丝丝淡淡,缠缠飞飞,似有似无间,让人觉的生活已不在那么实在,有点飘飘然欲凭空飞舞的快感。李赖儿因心中有所牵挂,之前一直没有在意这些,但翻过墙,华山派内的景象却让他一瞬间回到了自然的怀抱中。
  一个六十多丈见方的石板砖砌铺的练功场上,大约有两百个衣饰统一,一色青杉,头系白色丝带的华山派弟子,正在整齐的练着剑。
  华山派的剑法独树一帜,在江湖上混荡的武林中人只要一看,多少能认出是那么几招,凡是在江湖中走动的华山派弟子,也都能得到些礼遇,就像得道高僧出门化缘般,方便之处甚多。只因华山派的名誉实在太好,华山弟子的品行都是广受褒扬。而江湖上与华山派敌对的人,也都很庆幸,因为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华山派的剑,不是绝情之物。这当然与华山派的剑法密不可分。
  华山剑法,讲究以性运剑,练剑者先得练性,静坐,默读,修气,种植,这些都是入门弟子每天要做的事。其实在上一代,华山派的弟子已不讲究这些,一入门就是正式开始练剑,而到段刃接掌华山,听取了李天凡的建议,把以前的一套老方法拿出来,锻炼华山的灵气,将每个弟子那些暴戾的,卑恶的用剑之性,都慢慢的消磨了下去。现在的华山,就像一座仙山,与世隔绝。这里的剑客,不在乎那江湖中的利欲权财,不在乎人生的寂寞,将一剑一式都取为对自然对生活的理解,那是一份微笑与恬静。
  剑式有时会很慢,慢的让李赖儿不相信这是能够伤敌的剑法,可有时很快,但快了,他反倒适应了,因为天下间他还没看到过,能比他老爹更快的剑。
  空气中是丝丝淡淡随着剑式滑落而产生的气流,飞流泻舞,就像无数根丝带,飘忽在眼前,使人感到——美,却无法形容。
  李赖儿置身场外,只是三步的距离,一个美少年安静的看着剑尖,随着剑式变化,他的秀发一扬,宁静神圣的让一边的李赖儿有点不自在,他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少年,一样,他从没看到过如此灵气四溢的练剑模样。
  也许是环境造出了这种氛围,使的身在其中的人都会如此认真的,忘我投入的练着剑。
  “赖儿,你怎么来了?”
  一席白色长杉,黑色的腰带,手握一柄古剑的段刃飘身而来。
  李赖儿见了大喜,乐哈哈的跑过来拦腰抱住他,小脑袋贴着他的前胸,乖巧的说道:“段叔叔,赖儿有事要求你。”
  段刃摸着他的头,回头看了一眼练功场中的弟子们,说道:“我们别打扰他们练功,换个地方慢慢说吧?”
  绕过练功场,有一排木屋,低矮,却很别致,屋后有一排小柳,隐约间似可以听到小溪的水流声,由得赖儿奇怪,怎么山顶上还有小溪。两人沿着木屋边上,走前是一处庭院,八字长廊通着四处院口,走向东面的院口,进去是另一番天地,一个拿剑老者的石像,刻的栩栩如生,颇有仙气,石像周围满是绿草,其中没有一朵野花,草面平整,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
  一边有两张木椅,段刃领着李赖儿坐下,慢条斯理的笑道:“这么久才来看叔叔,是不是有许多事发生,我听说武功院比武大会已经结束了,你没有闯祸吧?”
  李赖儿笑嘻嘻的道:“我哪会闯祸,我最近很乖了,所以院里的前辈吩咐我做些事情,这不,我就是为一件大事来的。”
  段刃仔细的看着他,听他说完,道:“你前面说有事求我,是什么事?”
  李赖儿道:“我们院里缺一位院长,大家都期望你能来担当,所以叫我跑一趟请你过去。”
  段刃听了,连忙伸长脖子四处打量了番,发觉没人,才低下头拉过李赖儿,小声说道:“我现在是被你李姨给软禁了,连以前的朋友都不给我见,说什么只要我踏出华山派山门,以后就与我断绝关系。你倒好,赶的真是时候,昨晚张风来我这里请我帮他找一批失去的镖银,被你李姨发现,差点就把我给杀了,这要是让她知道,她准不会放过我,我是说什么也不能离开这里的。”
  李赖儿听了,心想难怪守山弟子会不让自己去见段刃,原来是李洁洁的安排。他知道段叔叔的这个老婆是有名的母老虎,段叔叔又是有名的爱妻敬妻,暗道如此一来,自己是决计请不动段刃了,当下眼珠子一转,对他笑道:“我第一次来华山,这里真不错,我想住下玩几天再回去。”
  段刃点头说道:“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住的地方,现在我带你去四处走走?”
  李赖儿摇头说道:“我还没见过小弟弟呢!”
  段刃笑道:“你李姨正喂他吃呢,我们先逛逛,过了时辰再去。”
  李赖儿听他说着,却见到远处院口一个华山弟子向这边跑来,段刃虽未见,但也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去,那弟子对着段刃打了个拜师礼,说道:“有位前辈自称辽东霸主,此刻在练功场上不让大家练剑,说是您的朋友要见您。”
  段刃看向李赖儿笑道:“这辽东霸主是个刀客,两年前我行走江湖曾与他会过面,他输了一招心有不甘,这次前来多半是找我比武的。可要随我一同去看看?”
  李赖儿做出无聊的模样道:“我只想清静的看看华山景色。”
  段刃一愣,随即笑道:“如此我便去了,你过一个时辰可到小三园的东角那有一处屋子,李姨和你的小弟弟就在里面。”
  李赖儿莫名的笑了笑,道:“好。”
  一个辽东霸主对段刃来说不算什么,一个时辰后,他来到小三园的那所屋子内,李洁洁正抱着孩子怒瞪着刚走进门的自己。
  “这是怎么了?”段刃微笑着问道。
  李洁洁宛如一头发怒的老虎,放下孩子便张牙舞爪的向他扑去,一把扯住他的前胸衣襟,大声的说道:“都是你,要不是你不安分,怎么会有人来伤害我和宝宝?可恶,这大胆的贼子,我要亲手把他的头砍下来!”
  段刃吃了一惊,细问缘由,原来之前李洁洁正喂好了奶,搂着孩子休息时,窗外跃进一个蒙面黑衣人,身材矮小的像个孩子,可是他说话的声音却是无比苍老,李洁洁与他过了一招,只觉对方内功深厚,正要力拼时却不防这蒙面黑衣人轻功身法奇快,只见他一个旋身就已来到自己身后,回头看去,对方已抱住了自己的孩子。李洁洁急怒攻心,说道:“你胆敢伤害我的孩儿,我今日定叫你粉身碎骨死在华山!”这人却是一点也不畏惧,笑道:“老夫来此只是向段掌门做个警告,若是他日段掌门接管江湖武功院,那老夫就不会像今日一般只是抱抱这娃儿,嘿嘿,夫人还请珍重,把老夫的意思传达给段掌门,老夫告辞了!”说完,这蒙面黑衣人将孩子轻轻的放在床上,一个旋身跃出窗外,李洁洁一时想拦,却又怕他再伤害孩子,只有任他离去。
  想这曾是华山派一派之掌的李洁洁心高气傲,如何忍受的了这等耻辱?
  “你走,马上走!我要你去帮江湖武功院,去把那个破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让这个狗东西明白,我就不吃他这一套!敢威胁我?哼!”
  段刃哭笑不得,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平时爱凑热闹喜欢没事找事的李赖儿,竟然会不跟着自己去看辽东霸主。他看了一眼孩子,心道:“不管怎么样,赖儿还是见过他了,那我也不用再操心什么。”他没有管李赖儿是否仍在华山,打点了一切,整理行装,向九宫山武功院奔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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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离神之礼
更新时间2008-2-10 2:49:00 字数:2311
 
  (一)
  兰州,漫天的黄沙被风卷着,从城墙上倾泻而下,飞落到地面近处,却又陡然升了上去,乱糟糟的四处散开。
  李赖儿戴着草帽,压低了帽檐,眯着眼睛在一片灰暗的土黄色中寻找,似有点焦急。
  地上是坑坑洼洼,天上是黄沙遮日。对于一个赶了十几天路的少年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他的面色无不调侃,仿佛吹嘘着倒霉的行程。一瞬间,他皱起了眉头。
  “瞧样子,你似乎不欢迎我。”
  道路被挡住,一身青衣的楚幼病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路边出现了许多人,打扮不一,有男有女,老少自然,多如寻常百姓,似凑热闹般站住脚跟围观两人。
  金神主楚幼病道:“我在此地等你,只为看你够不够资格来离神宫。”
  李赖儿道:“你要试我武功?”
  楚幼病冷冷的道:“我不会手下留情。”
  李赖儿道:“我只是来拜祭爷爷,没有别的意思,你如果想考量我的武功,大可以等我拜祭完后。”
  楚幼病道:“难道你不想做我们的一宫之主?”
  李赖儿道:“离神宫有这么多的高人,哪里需要我来做宫主?这鬼天闹的如此厉害,我看我们还是泡壶好茶坐下聊,这么站着可真是受罪。”
  楚幼病冷冷的道:“先躲过我的金菱镖再坐下喝茶!”
  李赖儿用手遮着嘴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弯下了腰。也没见什么动静,他的身后却落下了一枚金菱镖。
  淡淡的金色很快被土黄的沙子掩盖。
  (二)
  早先我们已经了解过离神宫的一些事情,对于兰州这个地方,朝廷设置的衙门和街边的豆腐店差不了多少,一切地面上的事儿都是离神宫的人说的算。当然,在这个时代的兰州,恐怕除了衙门里的那个呆老爷,别的都已成了离神宫的人。
  现今这个江湖,说实话,还没一个帮派能做到这一点,在信念与行为上的一致是如此的密集。
  在李赖儿的眼中,这些普通的百姓,谁上来都可以耍几下大刀,纵几处高墙。他施展的轻功身法引来了一片叫好之声。躲过了楚幼病一十三手金菱镖,结束了对方的考量。
  (三)
  “我说过的,我一定会来看你。”
  “你给我的内力我现在用不了,恐怕只有着魔的时候才使的上。爷爷,我实在没有兴趣当这个宫主,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别让他们逼我。”
  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山丘上,李赖儿乖乖的跪在卫萧离的坟边,合着掌边拜边说,神情可爱,看不出丝毫悲伤。
  在他身后,金木水火土五大神主恭谨的站立,直等到他拜完挺身而起,方才一起开口,这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居然是:“拜见宫主!”
  李赖儿苦哈哈的一笑,说道:“不要这样,赖儿可受不起,这离神宫宫主还是你们商量着谁做算了,我是无论如何也担当不得!”
  “宫主,天大地大,会离神诀且又能使离神链的只有你,还望宫主体恤离神宫中水深火热苦海难脱的万千弟子。”火神主宋天目双眼如炬,口气深沉,弄的李赖儿混身不自在。,李赖儿左瞧又看,突然问道:“卫前辈呢?”
  水神主柳菁菁菁微笑着道:“宫主,你先接受离神之礼,之后我们再把最近离神宫的情况说与你听。”
  李赖儿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免了,每次见卫前辈都是诗啊词的,听的我心里突突,前辈,你们就放过我吧,我还要回武功院呢!”
  柳菁菁菁笑道:“你受过离神之礼,想去哪就去哪。不过在没有之前,我们会跟着你,而你也别想离开这座小山头。”
  李赖儿苦笑着心想,这是何苦呢。没想到拜祭爷爷居然还碰上这么倒霉的事。事前自己也考虑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想偷偷的来,只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碰巧又遇到这样的鬼天气,才不得不光明正大的走上道儿,要不然也不会被楚幼病拦个正着了。
  “你们太赖皮了。没有一点前辈风范。”
  柳菁菁菁笑如风铃,轻脆幽明,问道:“我们怎么没风范了?堂堂的五大神主一起伺候你,可是你莫大的光荣哩。”
  李赖儿瞪大了眼,喃喃道:“这也算光荣?简直要我小命嘛,天底下除了我老爹,谁敢在你们五人面前开溜,那真是死囚磨刀——找死了。”无奈下叉着腰道:“那我就瞧瞧离神之礼是怎么回事吧。”
  ——没有清水,没有香草,没有头冠,没有宝器,没有万众,甚至连一点欢呼与掌声也没有。
  在一个山谷中的小凹洞前,李赖儿有种被忽悠的感觉。
  黑乎乎的洞口,宁静的似乎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莫名的寂寞与孤愁随着洞内令人窒息的气味无限制的扩散开去。
  李赖儿忍着逃离的妄想,按奈着一丝丝的好奇,慢步走入洞中。
  “里面是什么?”
  “离神的起源。”
  “你们不进去吗?”
  “这里只有即将担当离神宫主的人才可以进入。”
  “怎么我有种怕怕的感觉,不会进的去出不来了吧?”
  “你别忘了上任宫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不然打死我也不受这礼。怎么说我也不会比他差!”
  (四)
  江湖武功院。
  轩音看着眼前一队人慢慢远去,默默的叹了口气。
  自从赖儿请段刃下华山来武功院做一院之长,已快一年了。
  期间,几乎用了所有江湖上有关的势力,还是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李赖儿,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轩音几次下山寻找,也是一无所获。
  现在,明玉楼明水心派人来把明玉接回家,其中的味道让她辛酸无奈。
  她已没有家了,赖儿就是她的家。
  可如今,赖儿是生是死,她却不知道。
  望着明玉坐的马车,她感到了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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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真的老了
更新时间2008-2-10 2:50:00 字数:4016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世间最凄凉的词,由他念来,更添悲凉。
  林中幽暗,只有清冷的月光斑驳的洒在草地上。夜间没有一丝声响,偶尔风过,却只是增了一份诡异。
  一身黑衣,他双目含着泪水,安静的站在一处坟前,似乎这坟中的人好久未见,他有话,却怎也说不出口。良久,便轻轻的念了这首《江城子》,却不知自然而然的道来,把沉默的气氛一拖再拖。
  终于,他向“她”说道:“晴儿,一别二十年,你不会怪我狠心这么久未曾来看你吧?”
  “我一直没有脸来见你......”他沉痛的说着,“现在我又一无所有了。我的家没了,我想重新生活,可是二十年后,还是有人破坏了我的一切。我又得踏入这个江湖了。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开始就该陪着你。”
  他忽然顿住了,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独孤晴的坟头。
  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在空气中,如果此时有个江湖人走来,恐怕会当场吓的瘫在地上。这股杀气实在太可怕了,就算久经沙场的将士,也会震惊,这真的是眼前这个中年人所散发的?
  杀气渐消。
  他微微笑了笑,道:“希望时间还够用,我总得做点什么,不是吗?”
  寂寞,他曾讨厌的,这难以摆脱的朋友,又找到了他。
  曾经天下第一,无可阻拦,豪气冲天的李天凡,几曾何时沦落到对着一处孤坟自言自语了?
  他又笑了。
  没有一丝睡意,他拜别独孤晴便披星戴月的赶往终南山去了。
  一路百里,到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他在山脚小道边的茶叶铺要了壶凉茶,一边调息一边考虑着事情。最近他发现自己已经不怎么感觉到饿了,好像丧失了饿的机能,有时连续三天不吃东西,仍然不会觉的饿或是乏力,到最近他常常会逼着自己吃饭,尽管觉的吃与不吃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仍会坚持这似乎已经没有必要的事情,就像在保持着自己应有的义务一般。
  这时,他又问卖茶的老汉讨了两个干饼,凉茶一喝,也可将就着吃了。
  远处传来一声口号,嘹亮高昂,冲天而去。喊着的是“江湖太平”,他已有二十多年未曾来江湖上行走,此时不知这口号代表着什么意思,于是转头向那声音来处张望。
  原来是镖队行过,马车上竖着镖旗大字书写“平安镖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真是老了,怎么连镖局的口号都听不出来,心里也是一片茫然,要知二十年前,根本没有听过这平安镖局的名号,如今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年轻人中侠者豪杰多如牛毛,这镖局想来也是自己退隐后冒出来的吧。隐隐的,他感到一阵失落。
  “老赵,让兄弟们在这里打尖,大伙儿赶了一夜的路,是该休息休息了。”说话的是一个少年,看去不过十八岁,脸上轮廓分明,横眉圆目,大鼻正口,长的孔武有力,高凸的额骨一配上,还颇有些智慧,微笑着使人如沐春风,身板直挺,腰盘稳扎,给人信任与力量的好感。
  那被叫老赵的麻衣老汉笑着抖手抬起老旱烟杆,嚼着硬口道:“少爷说了,大家放下家伙休息着,谁要是不坐下就踢他娘的屁股!”说完,一队人中年轻的小伙子们都大笑了起来。
  听口音,还有那打尖的叫法,应是京津一带人,能把镖局开在那处地方,显然有些势力。
  他看着一众小伙子们翻身下马,跨刀提剑的模样,眼神轻露出憔悴与惆怅,漠然叹了口气,打算起身而去。可是他的手扶着桌子,正要用力,忽然感到一阵力不从心,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似凝固住了,没有一丝活力,揪心的疼痛从内脏一瞬间蔓延到了四肢,令他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接着,他开始咳嗽。
  他几乎是使尽了全力,稳着拿起茶杯的手,喝下了杯中的凉茶,可是咳嗽使他将口中的茶全倒在了身上,点点红色,暗淡的染在了衣襟。
  他看着血,有点不敢置信,连忙运气调息,展开内视,察看经脉,良久,他在心里叹息。
  似乎一下子严重了,我还有多少时间呢?
  周围的热闹景象将他瘦削的身子孤立在一角,使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拖在黄土地上,格外的寂凉。
  他站起身,似乎平复了,留下几个铜钱,往山上行去。这时,他已不再用轻功,而是慢慢的走,侧面吹来的风带着一阵栀子花的香味,绕过树丛,将他包围。
  “轻云薄雾,总是少年行乐处。不似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山路崎岖,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得已,在一处干净的石阶边坐下,他叹息着看向身边的野花,回想起归隐之谷内,小蝶亲手摘种的连她自己也不知品种的野花,那缤纷斗妍的盛景,无奈的咧了咧嘴。
  片刻后,他起身继续向山顶走去。
  传说,江湖上的人要询问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只需要向一位神仙也似的人物求助,待这位人物卜上一卦,必能知晓心中欲求的答案。只是这神仙般的人普通的江湖人是不知在哪,而有头有脸的人又不屑去求他,他虽有通天的本领,却也只有独自落户终南山顶,雪花峰中。
  要知道为什么那些在江湖上知名的人物不屑去求他,其实很简单,问南宫仲秋便知。原来这神仙般的人早年和南宫仲秋相识,他曾在河南见过他。那时,这神仙般的人正坐在地上,穿着一件秀才的长衫,胸口两个洞,肚子上也破了道口子,一边的肋骨露在外面,衣到膝盖,裤子没穿,赤着脚丫子,用一只污黑的手抠着鼻孔,另一只手伸出平摊,向南宫仲秋讨钱。他早年一家子被大水冲了,独自流浪江湖,一无所有,且没有生活的本事。直到后来不知哪里搞到一本占书,学了卦事,才有了后来的名号。
  江湖上多有人知道他原来是个要饭的,谁又愿意去向一个曾当过叫花子的人求助呢?世态炎凉,面子比一切重要。
  于是,有些好事的家伙开始暗地里管他叫:“没用的神仙。”
  快到山顶了,他有些疲惫的靠在一根树干上喘息。奇怪,他明明赶了一晚的路都不曾疲倦,为何这一路上山就有如此累呢?
  刚走过的路上隐隐有奔跑声,是谁?他回头看去,只见六人匆匆而来,当先一个少年左手提着一个狭长的箱子,右手握着一杆长枪,那箱子长短初略看来,和长枪差不多。他混身是血,深淡不一,却不见身上有何处伤口,大概都是别人的。这少年正是前面镖队中被老赵称之为“少爷”的人。身后五人也是镖队里的高手,各自都带着伤,风风火火,携着一股退无可退的悲壮神情。
  李天凡仍靠在树上,此时的他已管不了别人的事了。
  少年冲过他的身边,双眼警惕的盯着他,手上青筋暴起,似乎随时会向他身上扎上一枪。
  李天凡漠然无容。
  少年的身形一展,带着身后五人冲过他身边,向山顶去了。
  换做二十年前,他就算身上插着三把长剑也必定会将这个少年拦下,问清状况,能帮的一定会帮!行侠仗义,斩强扶弱,一向是他行走江湖的原则。
  可是,二十年后,他没感觉了。
  没有那热血沸腾,意气风发的感觉了。
  真的老了?
  他望着少年的背影,又是一阵落寞,期间夹杂了一声叹息。
  他离开了树干,这时,身后的道上有风声。
  不寻常的风声。
  也许别人不会注意,但他不同。
  他一转身,伸出两指,指若剑式,灵巧的挥动,将几枚闪着青光的飞镖击落,他的手指宛如钢铁,尽管这些飞镖带着剧毒,可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尊驾何人?道儿上的事情还望不要插手!”发镖之人现身山道上,冷冷的说道。这人的年纪比李天凡稍微小了些,但眼角与额头的皱褶却比他还要多。双手空空,并未带着兵刃,显然是以暗器味敌的。
  李天凡不恼他暗器上沫毒,有了年纪的他也懂得这个江湖没有什么道义可言,真的凶险血腥可以叫人丧失理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诸如此类,他是看过太多了。当下漠然说道:“在下路过此地,原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在下无关。阁下若是有事,便请先行,区区不会阻拦。”
  这人显然畏惧李天凡刚才的出手,只是冷冷的说道:“我劝尊驾还是不要上山,今天山上风大,不太平的很呐!”言罢,一溜烟闪身赶上道,向那少年一队去向追赶。
  李天凡等那人走远,才蹲下身子拾起毒镖。这情况要是那人看在眼里,只怕当场就要吓的晕倒,因为这镖上的毒是天下间至阴至寒的极毒,原叫“冰锥”,后来因为中毒的人混身发青,死后一天内再由青转白,变成一具白尸!由此得了个新名字叫“青白变”。在当年万事明生活着的时候,曾经把“青白变”列为天下第三毒。
  而这里,李天凡正毫不在意的拿着抹了“青白变”的镖细看。二十年前的江湖经历,时至今日还管用吗?
  只见他随手将毒镖摔在地上,起身向山道走去。
  想不到一向太平的终南山,竟会有人使出味了“青白变”的飞镖。世道真是变了。他不着急探查原委,因为他明白,前路只有一条,该碰上的始终避不了,自己又何必去在意呢?
  一阵怪异的风吹过,已经没了那栀子花的香味,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血腥味。
  很快这味道的源头被他遇到,正是先头冲上山道去的那镖队的五人,少年似乎逃脱了,地上有打斗的痕迹,但是并不激烈。
  他急着上山,有什么事情能使他放弃与同伴抗敌,只身而去呢?他是强忍着耻辱逃离,还是本来就打算牺牲这些人?这里的打斗结束的如此快,显然他早就预料到了,一发现身后的追兵就立即留着其余五人对付后者,自己则趁着这段时间摆脱对方。
  箱子里的东西,没错,定是因为箱子里的东西。
  镖局的人会舍命相拼,甚至做出没有悬念的抵抗,只为他们压的镖。
  这镖是什么,能够引出“青白变”?
  我要不要管?
  他忽然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他一笑。
  真的老了。
  真的变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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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没有时间
更新时间2008-2-25 4:44:00 字数:3426
 
  平安镖局总局建在天津,在北方行走的江湖人中少有不知,就是官府,也有许多强硬的后台,提起镖局的郭三少,那是响当当的一个少年英雄。他单凭孤身一人,百两纹银,走南闯北,结交了江湖上大半的权势,疏通攀附,除敌排奸,将一座拥有四百多人的镖局做了出来。凭着高强的武功,精明的头脑,就算是有不开眼的匪帮欲动他的货物,也大多是暗地里动手。只因谁也不想光着头去顶他那些背后的势力。开镖局的最主要还是关系,有几个江湖上极厉害的靠山,那就算没有本事,别人也不敢明里来动你。只是这次行镖,却非同一般。不管明里暗里,对这些要动镖的人来说,就算宰了郭三少,那也是不在乎的。故而,光天化日,终南山脚居然就有人围上了平安镖队,不但杀光了镖局中的人,还差点将亲自压镖的郭三少围死。要不是他那五个得力的镖头,平日里的拜把子兄弟拼死护送他逃出,只怕这时他已死在乱刀之中了。
  郭三少原名为郭铁,父亲是个商人,母亲贤良,上有两个哥哥,一家五口小日子过的平安无忧,只是坏在他父亲有个表兄,家传一件宝贝。那是古周奇珍青铜小鼎,在武王封禄父于商都时所送之物。这父兄得了风寒不治而亡,家中无后,其妻本着家道,把宝物送来让其父看管。岂知无意中引来贼子,竟把全家上下全部杀死,盗了宝物而去。当时郭铁正在邻家玩耍,天幸逃过此劫。他孑然一身,只有一个小叔叔在铁枪神将门下学艺,自然把他带入门内,一经十年,他学得武艺下山找寻仇人。直到这次出镖,仍未寻得,虽是心头大事,但他从未对人说过,故而,世上没人了解他的身世,只道之前是个浪子。也是他看着年轻,本有二十四的人,竟是叫人看得只有十七、八岁。而家排老三,所以别人都叫他郭三少。
  论起郭三少的武功,已是青出于蓝,铁枪神将的将主恐怕也难在他枪下挺过百招。古来枪以群战为雄,事以他不怕群殴,常常在保护镖物中,以一敌十,更是杀的对方人马仓皇而逃。
  可是这次劫镖的人却不同。
  仅仅三十多人,便在几个弹指间将他镖队中人杀的干干净净。而且这些人来的光明正大,连暗青子都不曾使过,俱是大刀长剑,软鞭铜棍,干练的让人胆战心惊。其中武功高的都快赶上小帮会的老大了。
  如果不是这样,郭三少又怎么会逃呢?
  可他逃则逃矣,但是却不惊慌,他是那种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硬汉。
  雪花峰,高干的玉树上满满的玉兰花洁白如雪。远远望去,一片片白皑皑的雪有层次的漂浮在空中,围绕着丝丝兰蕙般芬芳的香味,细看下朵朵有如睡莲,顾影自怜。
  整片玉树林,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好似处在一个完全没有忧虑没有烦恼的世界中。
  就连满身杀气,身心夹杂着悲痛与愤怒的郭三少走入其内,都身不由己的神情一松,脚步变缓,他茫然的抬起头,却见到玉树的叶子,那是一种怅秋的黯黄。地上铺着杂乱的枝木与落花,在青白间,垫于脚底犹自发出“滋啪”的脆响。
  郭三少停住脚步,慢慢的提起枪尖,沉着的观察着四周。
  前、左、右、三面先后传来“滋啪”的响声,与此同时,三个人现身于三处。
  郭三少双目缓缓扫过,然后,视线凝聚在自己闪闪发亮的枪尖,再不移动。随即,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挂在了嘴角。
  前方一人,年约四十,青大褂子,腰别双刀,面无表情,留有短须。
  左边一人,年纪相同,黑布衣,弯刀,鹰眼,狼嘴,微有冷笑,身子比旁人高过一头,但瘦弱。
  右边一人,年过三十,兽皮挎肩,背负双钩,方正脸,双短眉,有煞气。
  前面那双刀中年男子走近也不说话,直接取了一把刀砍向郭三少。郭三少把左手提着的长箱子竖着插在地上,右手挺枪接招。
  左右两人并不动手,站着观战。
  郭三少单独对付,与这双刀中年男子斗的旗鼓相当,中年男子退招间抖手取出另一把长刀,双刀在手,郭三少的长枪顿时失去了优势,被逼的在短处格挡,肩上,腿上,两处难以护及纷纷受伤。
  中年男子占了优势并不一鼓作气攻下去,反而退了一步。
  这时,左边高个瘦弱的黑衣中年男子说道:“小子,把箱子留下,你可以走了。”
  郭三少调息内气,看了眼那黑衣中年男子,沉声说道:“镖在人在。”
  右边那兽皮汉子皱着眉头说道:“我二哥看你是条汉子,放你一条生路,你别不知好歹。”
  郭三少道:“郭某还不需要你们这些魔头来讲慈悲。江湖道义,镖在人在,各位要镖容易,要郭某性命也不难,何必罗嗦?”
  三人不及开口,远处有人说道:“正大光明三魔头,江湖名号岂有叫错的道理?郭三少的命你们不想取,那就让区区这个不入流来代劳吧!”
  话音在郭三少之后,正是尾追而来那用出“青白变”的人。
  郭三少看着来人,双眼冒出了怒火。他道:“你们是一伙的?”
  追来之人见他已无逃路,放心的笑道:“在下‘江湖不入流’沈节。这三位是‘正大光明’想来郭三少行走江湖之辈定已听闻过了。”
  那三人听得他这番介绍,一一说道:“刘正”,“费大光”,“户明”。
  郭三少已经猜到三人的身份,却不知身后追来的人是谁,听到他的名号,不由一怔,“不入流与三魔天南地北,如今怎么走到一块了?”
  四人把他围在中间,只有沈节着急,道:“山下的兄弟还未上来,不知出了什么事,如不把东西夺下,恐生变化!”因在前面遇到能够徒手挡开抹有“青白变”飞镖的奇人,他才会有所担心,而“正大光明”三人不知道,认为凭借着这次出动的人手,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听得沈节的话,只是沉默。
  沈节也不去管这三个麻烦的同伴,伸手摸出五支飞镖,就待出手。
  “滋啪”仅仅是一声轻响,却使的在场的五人同时绷紧了神经。
  李天凡正慢慢的走向他们。
  一直,走到了郭三少的身边。
  那狭长的箱子竖立处。
  几乎伸手可以碰到箱子的地方。
  五支抹了“青白变”的飞镖,两把白花花的钢刀,一柄金边弯刀,两把歹毒的长钩,还有一杆无坚不催的长枪,一起向李天凡身上招呼过去。
  就算一个人有十只手,都难以对付这十一样兵器。
  李天凡只有两只手。
  可他仅伸出一手,轻描淡写的挥了挥。
  五支飞镖插在了地上,两把钢刀回到了鞘里,一柄弯刀插在树上,两把长钩绞在一起,那一杆无坚不摧的长枪,却被他避过,空刺在身后。
  他停也不停,继续往前走。
  似乎身边根本没事发生。
  “江湖不入流”沈节、“正大光明”三魔、四个人站在那儿,连大气都不敢出。
  郭三少忽然像看到了一丝曙光,叫道:“前辈救我!这四个魔头已杀了我们六十多个兄弟!要夺我平安镖局的镖!”
  他却像没有听到,继续向前走。
  他只是,不过是,仅仅是,想去找“没用的神仙”问一个问题而已。
  “每天都有人在死,既然做了镖局,就要有被劫镖的准备。我帮你,谁来帮我?抱歉,我真的——没有时间了。”他心里无奈的说道,却不知他是在对那个可怜的孩子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他已分不清楚谁可怜了。
  “啊!”一声惨叫。
  郭三少被费大光的弯刀劈成两半,上半身无力的摔倒在地上。
  一地肠子,一地鲜血。
  费大光实在怕极了。怕的让他忘了自己应该“正大光明”的。
  二十七个江湖中少见的高手,赶上雪花峰。
  奇怪的是,这队江湖人中,竟然还有一个盲眼的绝色少女。
  “沈当主,我们遇到麻烦了!”
  在郭三少逃离镖队之后,这些来劫镖的人已是在进行单方面的屠杀了。本来还有几个抵抗的家伙解决了,他们就可以赶上山去会合这次带队的四个当主。可是这时,却有意外发生。
  一队人马经过山脚,发现了他们。
  本着上头交代的,一切秘密行事,绝对不能暴露行踪。他们杀完了镖队的人,又杀向这队人马。
  结果杀完所有的人,他们才发现马车中的少女,与她脖子上的明珠。
  正当大家震惊于这少女的绝艳时,地上本死的一具尸体突然蹿了起来,飞快的逃跑了。
  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或许有人敢对明玉楼的明玉动手,但是这人一走,所有的人都不敢动歪念了。
  甚至有人还护在明玉的身边。
  沈节见到明玉的时候,只是短短的说了三个字。
  “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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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偶救明玉
更新时间2008-4-15 13:44:51 字数:2833
 (一)
  屋子建的很不错。
  就在雪花峰后。
  花在北边,屋在南边。
  相隔百步。
  已经凿平的小道蜿蜒到屋子的门外,李天凡就在道上。
  敲了门,里面没有声响。他信手推门而入。一桌,一椅,一床,一水缸,一书架,别无其他。
  屋子里没有人。
  他伸手摸了摸桌子,看着手上漆黑的灰。
  “去了哪里?”
  “难道?”
  他飞快的赶往雪花峰内。
  可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使他停了下来。他弯下腰朝地上吐出一口血。
  浓浓的黑血!
  他的鼻子也流了血,使他苍白的脸看起来很诡异。
  运气过了三脉,他如一缕轻烟般掠入林中。
  (二)
  “你说沈当主就这么把我们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安好心?”
  “废话!要是把这女孩一个人丢在这里,死了怎么办?”
  “那明玉楼的人来了,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你懂什么,只要把女孩交给他们,我们要走还不成?凭他们,拦的住兄弟们吗?”
  就是劫镖的二十七人,此时正围着明玉坐在雪花峰中。
  原来沈节几人虽有极大的势力,但还是不敢得罪明玉楼。何况明玉背后的关系哪能简单?江湖武功院,花少,神剑山庄,南宫仲秋,碧云轩,天煞孤星,华山派,谁愿意没事去得罪如此强大的势力?
  只有把明玉安然无恙的交给明玉楼,他们才能免去麻烦。杀明玉楼的人,那只是小事,只要不牵扯出其后的势力,那就没有关系了。
  那装死逃走的明玉楼手下,定会联系人来救小姐。也肯定会派人搜查终南山。如此,把明玉完好无损的送还给明玉楼,并不困难。
  眼下,这二十七人一起等在这里,就算明玉楼的人要对他们动刀子,他们也不会惧怕。
  一个擦着身上血迹的青年双眼贼溜溜的在明玉身上转来转去。忽然对身边的同伴用极其猥琐的语气说道:“你瞧瞧,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没有?“
  他的同伴看也不看,摇着头道:“别看了,人家是天上的仙女,看多了会被雷劈的!”
  可是在他身边另一个家伙却不同意:“不看白不看,我王麻子这辈子只怕就这回有福气,往日里流血杀人,拼的是命,干的是恶,也不见有什么好运道。今天算是把这辈子做的都补偿了。老天有眼呐!”
  “呸!瞧你们这点出息!等以后我们五当斋成为第二个炼狱门,老子一定要杀进明玉楼,把这天仙放倒在床上不可!”擦着血迹的青年忽然发出一阵得意的奸笑声。
  笑声未停,天上猛地下起了一阵雨。
  却是花雨。
  要不是落的快,犹还以为是一阵雪飘来。
  坐在那青年身边的人忽然揉了揉眼睛,接着,他猛的发出一阵刺荡人心的惨叫声,声中充满了惊恐与畏惧。
  众人朝他看去,马上,几个带头的脸上变了颜色。
  他们所见的,是一个黑衣的中年人,他的面容不觉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眼中没有感情,木然的视线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身子略微高挑,瘦削。他们的目光渐渐的移动到了他手中的剑,剑尖仍带着血。
  血是那青年的。
  这青年就坐在众人中。
  竟然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死的。当然,这黑衣中年人是如何出现,如何杀人,谁也没有看见。
  他宛如一道鬼魅,只是此时如此真实的站在众人的面前,却似乎不带一丝生气。
  他慢慢的看向自剑尖滴落的血,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谁能告诉我,没用的神仙在哪里?”他轻轻的问道。
  “他在五当斋。”一个年轻的刀客心灵完全被他震慑了,竟将这样的秘密脱口而出。
  “五当斋?在什么地方?”
  “阁下何人?为何无故伤我兄弟性命?”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提着刀走到他身前,含怒问道。此来既防止那个刀客继续泄露秘密,又可以将众人对他的恐惧暂时遗忘。瞧他肥壮的模样,绝对难以相信他有这样的心智,到底是人不可貌相。
  可惜,他还是嫩了点。
  要是有了解李天凡的人在他身边,一定会教导他,不要在这个人面前卖弄小聪明。
  因为,能成为天下第一剑,必定有常人没有的才智。剑乃仙兵,出尘者使之。
  李天凡信手挥剑,将这汉子的头割了去,未看一眼,继续问那刀客,“五当斋在什么地方?”
  看着同伴被杀,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动手,那刀客甚至恐惧的松落了手中的刀。“在潼川,到了那里问一下人就可以知道。”
  李天凡随口问道:“你们都是五当斋的人?”
  刀客乖乖的回答:“地方是早有的,斋主沿用了地方的名字,不过江湖上还没有什么人知道。我们以前是炼狱门的人,散了后被斋主请过去的。”似乎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坦白的了。
  李天凡满意的点了点头,至于五当斋为何将没用的神仙带走他并不想知道,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路程与时间,片刻后道:“把这女孩交给我。”
  原先守在明玉身边的四个汉子忙站起身,把明玉领到他的身边,又慌不及待退了开去,似乎生怕这人手中的那柄魔剑随时往自己的脖子上一割,把头给割了去。
  李天凡轻轻的牵着明玉的手,也不管她如何想,就往林外走。
  这时,有头脑的家伙总算是反应过来,喊道:“还请阁下留下名号,不然明玉楼那边我们无法交代。”
  “让他们来找伤心人便可。”
  他用霹雳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问明了要知道的事情,又救出了自己的儿媳妇,对于这个女孩,他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这群恶人当中。眼下去潼川路虽不远,但是也需要几天的马程。
  他看了眼明玉,温柔的说道:“别怕,我是赖儿的爹,李天凡。”
  “啊!是公公救了我。”明玉快乐的说道。
  李天凡见她天真的模样,微微的浮现出一丝笑容,可惜明玉看不见。
  他的笑容,总是有一种魔力,可以给人快乐,可以给人信心,甚至,可以让敌人也不觉生出友善之念。
  “公公,我的鞋子好像破了,脚有点疼。”
  李天凡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不是非常明了,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似乎不用多久,他就会输给身体里的魔鬼了。他伸手揽起明玉的腰,轻轻说道:“放松,我带着你走。”
  昔日,以李赖儿的轻功况且追不上他,可想而知,他展开身法,一路而去的速度,是何等之快了。但见,一条黑已成灰的影子,其中杂着一点雪白,像阵风,眨眼间就已消失在视野中。甚至连经过的飞鸟,都还喜悦在风扬中。
  下了终南山,翻上蟠龙岭,此处原是当地人的废弃之所,四周荒野茫茫,不见路径。李天凡却是识路的,可是他人在蟠龙岭中,却突然驻足不前。
  他心里着急,可是耳中传来的动静却让他不得不停下。
  因为,前面正有一群不下五十余人的队伍守在那儿。
  他分辨出对方人数,只有放慢身形,期待着这队“偶遇”的人群。
第四章 不能再高
更新时间2008-4-15 13:45:39 字数:4114
 像是林子,青灰的林子,由一株株的“树”拼组而成。纹丝不动,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令他们改变。
  整齐,连军人都会刮目相看。
  他们的衣服单调,色彩暗淡,虽然各自身材不一,但是表情都是一样的冷漠,使的看去,分不出谁是头目。
  他们站成一排,少说有百步之距,李天凡与明玉,正慢慢的走在他们的队伍前面。
  本就是荒野,所以很宁静。
  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请问两位从哪里来?”正在他们前面,队伍中的一个年轻人身子未动,开口说道。
  蟠龙岭通两处,上通终南山,下通小达村。
  他们走的方向向南只有去小达村。
  李天凡老实的回答:“刚从终南山来,前后一个时辰。”
  那人面向前方,双目凝视空中,又再问道:“可有见到来此的路人?”
  李天凡摇了摇头,道:“没有。”
  “撒谎!”
  “为何撒谎?”
  那人没有接口,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过了片刻,慢慢的说道:“打扰了两位,非常抱歉。”
  “没关系。”
  百步只是一晃眼。
  在没有风的荒野中,两个人慢慢的走着,百步却似乎长了点。
  直至两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昏黄的光影与土黄的泥地交接处,才轻轻的起了一阵风。
  风正将他们留下的气味,消退在无边的荒野内。
  “四一,四二,四三,跟上不露行迹,四四,四五,四六,四七绕前先抵小达村,分占可以留宿的地方,四八,四九,五十,回‘统屋’让神风,暗眼两营派些人手来。”
  直到走远,李天凡停下脚步,弯着身子冲地上呕出浓黑的血。
  “公公,怎么了?”
  “似乎是走乏了,再过去不远,就到村子了,到了那儿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晚。”
  编号四一、四二、四三的三人还未跟上,李天凡已施展了轻功,一去千里。
  快到荒野的尽头,漫空的沙尘十分的显眼。
  些许飘来,已染黄了明玉的秀发。她看不见,故而双眼入了沙子,才晓得闭眼,而又疼的不敢去揉,只有甘让眼泪淌在白玉般的脸颊上。两只小手紧紧的捏着李天凡的衣角,一声不吭。
  李天凡本是揽着明玉飞路,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忽然感到手背上落下一点清凉。低头看去,发现明玉难受的样子,连忙停下脚步。
  “眼睛睁开,吹口气进去把沙子吹出来就不疼了。”
  明玉想睁开,但是疼的厉害,眼帘不听话的颤抖起来。她一下子想哭了,其实她在疼的时候,眼睛就已经流了泪,但是这却不是哭,她想哭,因为她难受而没有办法。
  忽然两根干燥温暖的手指搭了上来,轻轻的向两边一用力,她微红的眸子便呈现在李天凡独有魅力的嘴边。
  轻轻一吹。
  “好啦,不疼的真快呢!”明玉挣开双眼,高兴的说。
  李天凡却盯着她的双眼,莫名的问道:“你的眼睛生来就是看不见的吗?”
  明玉听了一点也不难过,自然的说道:“听奶娘说,我是两岁的时候染了不好的东西,所以看不见了。”
  李天凡抬头望了眼空中没有尽处的黄沙,微笑着道:“把眼睛闭着吧,前面还有好些飞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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