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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

_18 齐天小圣(当代)
  不知怎地,天光一黯,星河倾沉,孤月已在半空。
  倏然,八条人影串上了桥面,一去即是宝光街。
  可是未料,桥头处迎来十个夜衣人,蒙着黑巾,手持兵器,竟是一派拦桥夺路之势!
  前面上桥的八个人,乃武功院赶往抓拿俞安泰的剑器师傅周刑、长棍师傅柳扬、拳脚师傅张五通、武当长老刘衡、青山派名宿王军、无剑门名宿王常,以及两个弟子南京冬家大少爷冬难挽与福建郑家独子郑永。他们一路带着干粮草草解决只盼能尽快逮住俞安泰,回到武功院找出救治高明镜的方法。哪里知道上了香福桥却被人拦住桥面,看样子对方似有备而来!
  几人中最年长的刘衡是道家中人,又素来沉默寡言,自然不会与江湖中人打什么江湖陈腔。众人相互一看,张五通干咳一声,跃众而出道:“各位拦住我等去路,不知意欲何为?”
  夜衣人中一个身材最高挑的,未语先笑一阵,才道:“夜内孤魂,不求钱财!”
  另一个女子站在他身边,口齿清楚,声音甜美,又道:“星月野鬼,只为性命!”
  张五通朗声笑道:“我们有的是钱,命却各有一条,不知你们十个孤魂野鬼,凭什么来要人性命?”
  十人中一个拿着方便铲的男子,阴声阴气的道:“不死不灭!”
  武功院几人听了他的声音,顿觉心头一阵不适,还未平静,那方便铲男子身边空甩着牛筋鞭的稍胖之人,扯开嗓门高哭道:“无情无义!”这声音就像是钝器磨着钢齿,尖锐冷厉的让人难受。
  武功院几人都强自忍受,冬难挽与郑永彼此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要知道这两人一阴一厉,只是声音就能让人心头难受,便可预料他们的内功有多厉害。
  武功院脚下,本是一片太平的地方,怎会突然出现这十个不明来历的家伙?
  张五通拳脚厉害,内功也颇有造诣。他心里诧异,面色却平静温和,微笑着道:“朗朗乾坤,浩然正气,装神弄鬼,愚智弱己!不如各位把道摆下来,既要索命,我等奉陪就是!”
  “都是亡命人,不急一时,我们十个,你们八个,还是一个一个来,莫道我们做鬼的还要占人便宜。”那高个子的已经走到了桥中央,转手抖出一支判官笔,其模样却比江湖中常见的要长两寸半,粗一指。
  柳扬一把拉开张五通,一棍敲在桥面上,已是入石三寸,大声喝道:“要打快打,便是死了人我们武功院也不会落人口舌,张大哥,怕啥子?收拾几个野鬼还道别人会唧唧歪歪?”
  张五通心里也急,阎王不等人,中了小天星掌的高明镜还躺在床上。
  他退后几步,在一旁为柳扬晾阵。
  那十人似极为托大,丝毫不担心武功院众人会偷袭围殴,竟全在桥头,距离高个男子与柳扬所站的桥中央足有五丈之远。
  事实上武功院众人怎会如此不顾江湖规矩?
  两边既已说好,那就按江湖规矩办,一对一便是看着自己的兄弟命丧对方手底也是不能上前阻拦的,除非他逃回己阵,不然上前帮手的就要落入不顾道义,卑鄙无耻之流。
  而在江湖中混的,俱是“宁可人亡,也要名存”。坏了名声,纵使你能继续混迹江湖,终不是滋味。
  柳扬身为武功院师傅,教得这些武功院内名门望族子弟,自有一番本领。他为人亦是正直,看不出对方年龄,却不居上位,只摆了个五郎八卦棍中的“僧眉抱礼”,平举长棍齐眉,算是对对手的尊敬。
  你尊敬对手,就是尊敬自己。
  可那高个男子却侧着身子,将判官笔遥遥一指,似攻非攻,空指柳扬的气舍穴。这一手极有学问,在点穴名家眼中也有名堂,意为“指穴”。即告诉你要点哪一处穴位,在行家对比中是侮辱对方的意思。
  柳扬若是只在江湖中行走可能还不知道,但是他在武功院里见惯了点穴好手,如何会不知道这一名堂。
  只气他的后手推棍,前手托位,一招“刺马”,前手在刹那间连移十三次位,后手力贯棍身。长棍顿时有如急风暴雨,点遍高个男子上身诸穴。
  高个男子一声冷笑,手中判官笔封住长棍,一连守了十三招。
  柳扬大马转身,错腿一蹲,棍扫乾坤!
  高个男子飞身逼近,判官笔一点扫来棍身,内力相交,柳扬错腿一分,摆了个弓马,舞起长棍,力将对方逼到棍脚之外。这高个男子所用判官笔如不能近身,自是只有挨打的份。
  一边的冬难挽看的直叫好,一根普通长棍在柳扬师傅的手里已是变化万千,要攻要守似已全由他决定,可谓出手即分生死,胜负唯乎在心。
  论用棍技巧,柳扬确是高手中的高手!
  几乎武功院众人都已觉的他胜券在握,不出百招当可取胜!
  哪料!
  高个男子被逼在棍外,五十余招尽是守势,换了几次身位,拼了数回内力,均无法近柳扬棍影之内。他冷哼一声,竟迎着棍尖直上,一挥判官笔像是要玉石俱焚!
  柳扬不慌不乱,全力用在棍头,要将他打飞出去。只觉棍身一轻,那高个男子竟没有用内力护身,但见棍头刺入胸口,长驱直入,穿过了他的身子仍且余势不止!柳扬暗叫不妙!两腿连退,欲收棍横扫,将对方扫开。可是对方太快,棍不及收,已在身前,眼见判官笔疾刺而下。
  武功院众人俱是一惊,诧怒呵斥纷杂响起。
  柳扬长棍掉落在地,一个转身迎向众人,他的气舍穴上插着高个男子的那支判官笔,笔尖已刺入心脏。周刑已抱住了他的身子,只见他双眼悲凉,断断续续的道:“他活不成了,我,我死也瞑目!”
  他的双眼未闭上,已断气身亡。
  桥上传来那高个男子摔倒在地的声音,显然他也死了。
  冬难挽似有不信,又有不甘的道:“这不算比武,这简直就是在拼命!柳师傅明明胜过他的!为什么!为什么?”
  张五通轻轻的合上了柳扬的双眼,轻叹一声道:“我已经知道他们几个是谁了。”
  刘衡从背后抽出长剑道:“不死不灭,无情无义,孤魂野鬼,贫道早应想起他们是三十年前横行江湖祸害四方的炼狱门。可惜,哎,可惜......”若不是同伴惨死,他恐怕仍是不言不语。
  张五通对冬难挽与郑永两人低道:“你们快回院里,通知大家小心戒备,再让方振衣他们多来几人,把疯和尚也叫来,我怕他们与俞安泰有勾结,若真是这样我们几个恐怕回不去了。”
  两人听得直冒冷汗,均知事关几位师傅的性命,忙拔身往山上跑。
  对方九人中突然闪身跃出两人,往桥两边的河中一跳,而其余七人赶拢到了桥中央,面对着留下的五人,情况危机,若这五人要动手或是纵身阻拦泗水而过,去追冬难挽与郑永的两人,势必会遭到他们的全力合击。
  五位师傅只有在心里默默祝福冬郑二人,希望他们能够平安赶到武功院。可是这一去仍需一个时辰,就是救兵赶来,他们只怕也要死在炼狱门的孤魂野鬼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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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罗煞鬼钢爪魂
更新时间2007-1-3 23:03:00 字数:3139
 
  林地幽幽暗暗,山路蜿蜿蜒蜒,光秃的山石道随着冬难挽与郑永的飞奔,发出“沙沙”的声音。整个山林,似乎只存在着这样的音符。
  一声叱喝响彻云霄,惊的林中野鸟乱飞,急冲冲的相互投入另一丛密深处。
  冬郑二人轻功内力均不如身后追来的两个夜衣人,二人已经得知对方就是消声隐迹,却曾经是纵横江湖,嚣张一时的炼狱门,那时他们的父辈犹自不敢惹炼狱门的人,何况是现在他们呢?
  “嗖”、“嗖”,那追来的两人已从两边赶到了他们的前头,恰在林丛间将山路拦着。
  郑永立马沉身,双手平推,却未推实,是高风清明掌法中的一招守势。
  冬难挽发出叱喝声,飞奔的身子不停,直冲向其中一人,手中发出凌厉的指劲。
  那人娇喝道:“找死!”手中一柄短匕首吐出暗绿的异光,直削冬难挽的手指。
  这个孤魂野鬼便是那站在高个男子身边的女子。冬难挽指影纷飞,冷笑道:“你尽管把那同归于尽的手段使出来!我们武功院的弟子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郑永见了大吃一惊,心里暗道惭愧,可是他的功夫讲究以守为攻,事以就是他想拼命,仍是没有招式可攻。
  这时,冬难挽与那女子各出了一手虚招,他晃身错步,已跃到另一人身前,出指点向他的眉心。
  这人手上似没有携带兵器,可冬难挽身子一到他前面,他疾翻手掌,金光一闪,已套上一只钢爪。爪锋扫过冬难挽胸口,带过一片血花,已留下了五道血痕。
  冬难挽因见那女子匕首上有毒,心里只道这人钢爪上也必有剧毒,下了狠心要来个鱼死网破。
  “冬雷阵阵,夏雨雪!”
  冬阴指忽然间已变的极阴极寒,冬难挽食指指尖竟似有一圈雾似的白气。那使钢爪的男子骤见他指尖的变化,也看出这是冬家绝技冬阴指中最狠辣的一招,若他不后退,只有收爪抢攻,他钢爪才递出,带着冰寒至极的指尖已近在膻中穴四寸处!
  郑永见冬难挽竟当真与这些不惧怕生死的孤魂野鬼拼命,心道:“论这份勇气,我便已不及他了。”眼角瞧见那女子欲上去对冬难挽两面夹击,暗里一阵不是滋味。他在那儿摆了半天姿势,自己这套家传掌法哪里比冬难挽的冬阴指差了,可是对方两个竟丝毫未把他放在眼里。
  其实冬难挽浑身散发着一股自信的力量,举手投足间更有磅礴的气势,其勇猛无畏,早已让这两个自认不死不灭,无情无义的孤魂野鬼心里震惊不已。竟让这女子决定要联手对付他。
  而冬难挽虽然知道身后那女子的毒匕首已经刺来,可是他无路可走,唯有与这钢爪男子同归于尽,好让郑永赶到武功院救人。
  生死大事,性命攸关,他竟丝毫不把自己这条命放在心上,青春年华也不在乎。只知道败敌求胜,保住武功院名声,救出几位师傅。
  郑永感觉自己挥掌上前,竟已是千百年后之事,两边相距虽只有三丈,可这段距离,似成了百川汇聚。
  要救冬难挽,恐怕只有神仙出手了。
  一道快的有如闪电的身影,淡淡的,留下一抹乳白色在空中,使人不敢怀疑他的存在。
  原本在两人夹击中的冬难挽已被一个矮小的少年,抱着滚到了一边的石路上。
  随着那矮小的少年,又先后串出来了三个人。
  只见一身黑衣,面容冷煞,肤色如雪的轩音双手翻飞,在瞬间与那两个人斗在一处。互相拼了十几招,方才交错退开,好彼此看清对方。
  小纪赶到冲上前来的郑永身边道:“你们怎么在这里,老师们呢?他们是谁?”
  郑永不及回答,冬难挽已高声叫道:“你快去院里,莫忘了张老师的交代!”
  他一点头,钻入了一边的丛林中。
  冬难挽对着李赖儿惨笑道:“我中了那家伙的毒,快不行了。”
  李赖儿见他嘴唇发白,面上冷汗密布,心里奇怪,问道:“中了什么毒?”
  冬难挽抓着他的手道:“不知道,不过我感觉浑身发冷。”
  李赖儿不会搭脉,也不会用内力进入他的经脉中进行内视,只有再问道:“你运运气看,哪里不舒服?”
  冬难挽运气一周,道:“也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
  一直与轩音对力的那个钢爪男子冷笑一声,道:“我钢爪魂从不用毒!你在那儿装什么?”
  冬难挽听了,忙继续运气,检查了片刻,忽然对着李赖儿尴尬的道:“嘿,好像是没中毒。”
  原来他全力用了冬阴指最厉害的一招“冬雷阵阵夏雨雪”,全身脱力,兼之见了那女子的毒匕首,一心以为钢爪魂既是同伙,钢爪上也会涂毒,身心作用,才会感到气血不足,浑身发冷的状况。
  李赖儿微微一笑,放下心头的担心,道:“先把他们打跑了,你再和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冬难挽急忙抓住他道:“不行,我们必须尽快走,张师傅他们还在桥上被孤魂野鬼缠着,对方厉害,若迟去了,恐怕性命难保!”
  李赖儿还未理解他说的“孤魂野鬼”,一边细听的轩音却吃了一惊,冷冷的问道:“你们是炼狱门的不死不灭,孤魂野鬼?”
  “她是罗煞鬼,我是钢爪魂,你刚才用的可是移花接玉?”
  “她是水火不侵玉凤凰!”李赖儿不待他说出“黑手套”笑着插道,他笑的天真活泼,可内心却翻江倒海。若不是孤星痕与张小小先来一步,告诉他江湖上黑暗势力将会对付武功院,此时他可能会与冬难挽等人一样,对这些人突然出现而不明所以。
  可再是有准备,也无法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出手。
  “冬大少,小纪,冷姐姐,我们三个对付这钢爪魂,老婆,女鬼就交给你了!”
  李赖儿边说边飞身滴溜溜在钢爪魂身边绕了一圈,任由对方怒喝着挥舞着钢爪,等说完,冬难挽、小纪、冷幽泉已围住了钢爪魂。
  轩音听得李赖儿言语,知道此时必须得速战速决,立即将九仪化天不动明王功提升至目前她修炼到的第八层。带着不惧刀剑的黑手套,默运内息,使出了碎心掌。
  顿时,罗煞鬼一柄涂毒的匕首完全施展不开,几招间还险些被轩音夺了过去。一攻一守,已打了将近五十招。
  身边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李赖儿一直不曾出手,他怕内功上的岔子在这个当头发作,只有忍着只用轻功移位,寻找机会一击必中。冬难挽,小纪,冷幽泉三人,以冷幽泉的武功稍高些,她的外家功夫已有相当火候,独自挡下了钢爪魂的所有攻击,冬难挽与小纪压力全无,可以全力出手,不消几招,小纪一剑刺在他的肩头。钢爪魂只觉的左臂一麻,已用不出力,于是便想拼命。他刚要猛喝一声不顾周身打来的拳脚长剑,向冷幽泉探出钢爪。突然背心传来一阵剧痛,探出的钢爪软软的垂下,身上三人的招式轰至,猛喝变成了惨叫。
  李赖儿一拔匕首,双眼红光一闪,笑道:“东大少,对方是女的,你不会心疼吧?”
  冬难挽沉着脸道:“你若要开玩笑,不如去香福桥!”
  李赖儿身影一晃,向罗煞鬼背后又刺一记,没有刺入却划伤了皮肤。
  冬难挽一指寒气森森,将罗煞鬼退路尽封。
  冷幽泉站在她身边,已是虎视眈眈。
  罗煞鬼见情形直转而下,自己只怕难逃一死。她浑身一抖,厉声道:“不死不灭!”
  毒匕首迎着轩音的面门脱手飞出,她双掌齐出,要轩音顾的了这边,顾不了那头。
  轩音不管匕首,双手相互一交,引得她的双掌齐往上拍。罗煞鬼只感到手上劲力全被她引了去,自己的左手手掌刚好替她挡住了毒匕首。毒气进入血液,一条左臂顿时麻木不堪。
  轩音趁她双掌离开胸门,晃指一点,封了她的穴道。
  李赖儿的匕首也在同时刺入了她的背心。
  几人赶到香福桥,桥上的情景却与想像中有天壤之别。
  冷风吹过,桥面除了飘动的落叶,竟是空荡荡的,哪里有武功院的几位师傅和那些孤魂野鬼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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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俞家遇鬼
更新时间2007-1-14 21:47:00 字数:3894
 
  冬难挽极度茫然的在桥上原地转了一圈,愕然道:“怎么,怎么就像是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不信的看着李赖儿,说道:“我们这一去一回,也只有半个多时辰,怎么会这么结束了?”
  李赖儿看着桥面,沉思着道:“一点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都被擦干了。我想可能是他们还有后援,所以张师傅几人没有抵挡多久。”
  小纪畏惧的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冷幽泉道:“等院里的人赶来了再行动,若是张五通,刘衡这样的前辈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几个又能怎么样呢?”
  轩音负手站在李赖儿身边,沉默不语。
  小纪看着他道:“冷姐姐说的对,我们还是等郑永叫人来了再商量吧?”
  李赖儿摇了摇头,似已打定主意的道:“不管他们,我们先去找俞安泰。”
  宝光街上已不看不到行人,仍未打烊的客栈内灯火暗淡,李赖儿从客栈里走了出来,说道:“过去一条街就到了。”
  冷幽泉不满的道:“江湖上最忌自不量力,轩音,你怎么不劝劝他?”
  李赖儿皱着眉头道:“你若是怕可以留在这里。”
  冷幽泉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不想大家陪你去送死!”
  李赖儿冷笑道:“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在武功院里陪老婆睡觉!”
  吵闹片刻,已来到了俞家。
  树影仿佛是黑暗造铸的巨人,支手遮天似的越出围墙,阶前高门紧闭,夜下院内无声。
  冬难挽谨慎的拉住李赖儿道:“才是饭后茶的光景,怎么偌大的庭院一点声音也没有?”
  李赖儿漠不在意的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纪在一边听了,不敢置信的讶道:“赖儿,你真不管我们生死了吗?”
  李赖儿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小纪一时不知有何深意,口内呐呐,闷在原地。
  冷幽泉没好气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做?要不要我去拍门?”
  李赖儿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竟说道:“不敢劳您大驾,让小弟来做便是。”
  他大步走了上去,一时间几乎连轩音也搞懵了,若是炼狱门的人在里面,这一敲门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笃、笃、笃”沉闷的响声轻轻的,却随风而散,早已传遍周遭。
  “吱哑”一声,左边的门被掩开了些许,从缝内露出一个老老头的半边脸来,打量了众人几眼,问道:“有什么事吗?”
  李赖儿一笑,说道:“找府上俞老爷,叙叙旧。”
  老头子半边脸提了提,堆出假笑,轻声道:“老爷正在后院,你们几个人呀?”
  李赖儿转过头去,认真的数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包括我五个人。让我们随你进去,省得你老人家还要来回跑,何须禀告这琐烦事儿?”
  老头子竟露了口缺去上面两颗门牙的烂齿,笑道:“那便进来吧,近来镇子里太平,多亏了上头武功院的响名头啊!”
  一阵刺耳的门轴转动声,李赖儿已闪身走入了俞家大院。
  轩音跟着进去,冷幽泉见了也只有硬着头皮往门里走。
  李赖儿跟着老头子走,不甚在意的随口道:“他家老爷最近身体可好?”
  “好的很,没忧没愁的,吃的好,睡的好,人是越来越年轻了。”
  奇怪的很,大院前屋子里乌黑一片,除了顶上洒了些星光,地上勉强认的了路,四周是一点光也没有。
  李赖儿随着老头子绕过屋子,走过一旁花草中巧辟的小径,转目下已到后院了。
  四边六棵大树左右前后掩闭了天色。触目下似有一块参天巨布,盖住了所有的光,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背后那条走过的小径在星光下蜿蜒而去,五人仿佛是从人世间走入了地狱。
  冷幽泉、小纪,冬难挽三人心里直叫苦,只觉的落进了天大的陷阱,就是想走也已走不了了。
  却听黑暗中那老头子的声音道:“诸位要见我家老爷,这便是了,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李赖儿淡淡的道:“俞前辈好兴致,喜爱享受这般景色。只是我等不明白,为什么要贵府上下,都待在黑暗中呢?”
  就是穷极目力,也无法看见眼前的事物,走入这后院也有一会儿了,众人的眼睛适应了这份黑暗却仍像被人蒙了眼一般。
  远处忽然飘来一盏画有“俞”字红漆的宣灯。
  幽幽来近。
  灯光在绿草地上一点一点的移到了李赖儿的身上。
  光包围了他全身,却再也不动。只见那灯是由一个穿着孝衣的女子拿着。女子双颚凹陷,一对大眼珠在灯光中冷冷的盯着这边,看到她的眼神,所有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冷颤。那不像是一双人的眼睛,因为其中没有一点人所应该具有的生气与感情。
  却见黑暗与光圈交接,已没有那老头子的人影了。
  几人听到李赖儿油然道:“想不到姑娘也有这么好的兴致。”
  若不是他这样说,小纪几乎认定这是女鬼,要来拿自己的性命。
  女子将手中宣灯往边上一摆,空地中竟出现了一具棺材!
  冷幽泉等人虽知这具棺材应该原本就放在这里,可是被她手中的光亮像是变魔术般的显现出来,一时间好像窒息了,惊的手足发麻,无形中在心里更添了一份阴森恐怖的感觉!
  李赖儿笑道:“妙极!里面定是俞前辈,想不到前辈有这样的嗜好,较之别人竟如此别致。”
  那女子幽幽的道:“你若是羡慕,可以进去陪他。”
  冷幽泉在李赖儿后面,亦是在黑暗里捏紧了拳头,大声说道:“别以为装死就能解决一切,俞安泰,你要还是个人物,就快点现身!”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你们不信呢?要不你到里面去看看?”
  若是叫冷幽泉与这好似女鬼的人拼命,她不会犹豫,可是要让她去打开这棺材,她却没有这个勇气。
  冬难挽走到了李赖儿身边,让自己现身在灯光中,然后抱拳道:“我们是武功院弟子,来找俞前辈有事相求。”
  这本就是江湖礼节,也同样是武功院弟子,一个名家少爷的教养。
  “你进去和他说,这样他或许听的更清楚些。”说完,女子哈哈大笑起来。
  冬难挽一怔,哪想的到对方如此无礼,更像是疯了般。
  谁也没有想到会遇上如此怪异的事。
  本来找俞安泰应证是否闯入武功院,打伤高明镜,先礼后兵,无论如何都要带他上武功院进行调查。岂知先有炼狱门一阻,他们刚怀疑俞安泰与炼狱门勾结,后又面对这一具不知真假的棺材,与这个半人半鬼的女子。
  百般手段,却无法施展。空教几人呆站着,不知如何了结。
  这时,李赖儿走近棺材,轻轻的抚mo,像在对里面的人说着,惋惜的道:“我知道你也没有想到,可又有谁能未卜先知呢?”
  那女子听他一说,手中的灯光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她竟变的面目狰狞,宛如厉鬼般的泣然道:“你错了!我已多备了几具棺材!”
  李赖儿故作惊讶的道:“哦?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们要来了?”
  那女子疯笑一阵,娇躯颤抖不已,似害怕又似坚决,似无奈略带悲哀的道:“你们何苦咄咄逼人?”
  李赖儿侧过脸瞧着她,温柔一笑,说道:“谁逼你了?”
  女子双眼血红,发指眦裂,用宣灯指着他,道:“今夜就让我们一起共赴黄泉,也好叫你们死了这条心!”
  几人大惊,不知所以。
  四周已响起弓弦绷紧之声,杀机一触即现!
  “哐啷”就在这生死一线,战斗将起时,李赖儿推开了棺材。
  那女子本要高举的手臂僵住了。
  李赖儿对她笑着道:“难道你想让弓箭伤害俞前辈?”
  “你敢!”
  “你不敢。”李赖儿接着道。
  那女子果然无力的垂下手,甚至连宣灯似也提不住了。
  李赖儿坐到棺材边,笑着道:“看来我们该好好谈谈,不是吗?”
  那女子冷冷的道:“有什么可说的!”
  李赖儿道:“我们还不知道你是谁?”
  那女子道:“俞语之。”
  李赖儿道:“俞安泰是你什么人?”
  俞语之道:“是家父。”
  李赖儿摊开双手道:“你看,我并不是你们的仇家。”
  哪有仇家还不认识对方子女的?
  俞语之冷哼着道:“谁知道你们有什么诡计!”
  李赖儿笑道:“这位是冬难挽,乃是南京冬家的大少爷,我与他都是武功院的弟子。”
  俞语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搭话。
  冬难挽抱拳道:“是的,姑娘,我们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他刚说完,想起俞安泰还未确定是否是元凶,心里不由微微尴尬。
  李赖儿道:“你这番准备定是为了对付极厉害的仇家,他们是谁?”
  俞语之想了想,猛一咬牙道:“我姑且相信你们,若你们只是来找家父叙旧,不妨现在就走,此间事不是你们管的了的!”
  李赖儿瞧了瞧黑暗的四周,笑道:“为了叙旧,我们又何必身在弓箭手的包围下,苦苦相询呢?”
  俞语之似乎还未全信,冷冷的道:“告诉你们也可以,只是我说了你们得马上离开!”
  李赖儿拦住众人,独自说道:“可以。”
  俞语之用尽全力,平复着情绪,良久才道:“家父与几十年未在江湖中出现的炼狱门素有瓜葛,此事不能尽言,还望诸位谅解。”
  说罢,秀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赖儿叹了口气,从棺材边站起,似对自己这边的人道:“算了,人家不领情,本来还想联手对付炼狱门的孤魂野鬼。哎,我们走吧!”
  这下冷幽泉、小纪、冬难挽都摸到了他的心思,装作要走的模样。
  俞语之这时却拦住众人,叫道:“先别走!”
  她拦的虽急,却仍未漏过李赖儿嘴角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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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将计就计
更新时间2007-1-14 21:47:00 字数:5012
 
  小圣:谢谢愿意花钱来看《侠》VIP章节的朋友。公众版的更新将会和VIP的速度一样。最近小圣看了很多悬疑推理的书,所以本来不打算搞这些侦破类的情节,结果一写两写,又变到这上面来了。其实本来是想打斗加成长,感情加教训,奈何,好像这个故事要我这么做些修改。很早就写好的稿子到另一个空间去了。没办法,再写一次就变的玄之又玄,嘿,希望大家忍受的了,如果伤了脑筋,请原谅小圣。
  俞语之盯着他,暗自回味他嘴角的笑容,那一份得意......
  已听到他说:“如果我们可以达成共识,想来是一件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
  俞语之无限忧伤的看了一眼棺材道:“可以把它盖上吗?”
  冬难挽还未确认,忙走过去细看。“轩姐,你不是认识俞前辈吗?”
  轩音也走到棺材,看后说道:“是他,不过好像几天前就已经死了。”
  李赖儿对俞语之微笑道:“抱歉,内子说话一向直接。”
  俞语之漠然道:“我想先听听你们来这里找家父所为何事。”
  冬难挽尴尬的道:“我们武功院的院长前不久遭人暗算,中了小天星的掌力,伤在了三阳经脉。”
  俞语之淡淡的道:“家父确实会小天星掌,只是你们也看到了,他决不可能是那人。”
  小纪焦急的问道:“姑娘知道怎么救治吗?”
  俞语之冷冰冰的道:“若是掌力雄厚,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力,可当场毙命,你们见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况?”
  小纪道:“已经昏迷。”
  冬难挽补充道:“气血过不了手足,丹田里的真力全散了。”
  俞语之淡淡的道:“那就没的救了。”
  小纪与冬难挽两人对看一眼,似接受不了她这残酷的言语。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怎么合作。”
  李赖儿悠然的说着,好像一点也没有把高明镜将死的事放在心上。
  站在他身边的轩音悄悄的把手伸进怀里,似在找寻着什么。
  俞语之冷冷的道:“今夜注定漫长,诸位请随我进屋内细谈。”
  冷幽泉心里觉的不可思议,忍不住道:“难道你不知道炼狱门的孤魂野鬼已在这个镇上?我们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安全起见,我想应该马上回武功院!”
  俞语之看了李赖儿一眼,侧过脸对着她冷笑道:“亏你年长这小子许多岁,难道还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冷幽泉瞪着眼睛怒道:“我看是你不明白!你以为凭我们这几个人就能对付隐藏多年一直在保存实力的炼狱门?”
  俞语之不屑的道:“说实话,炼狱门随便出来一个野鬼都比你强,只是本姑娘现在别无他法!”
  冬难挽听出他语中略有蹊跷,忙问道:“俞姑娘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吗?”
  俞语之惊奇的看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定在李赖儿身上,茫然问道:“到底是他们都不清楚,还是你在装腔作势?”
  如此一说,除了李赖儿,别的人都是摸不着头脑,仿佛身在迷雾中。
  李赖儿凭空叹了口气,自嘲般的说道:“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冷幽泉恨恨的道:“小鬼,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别故作高明,快说出来!”
  李赖儿嘴角歪着,露出了一个不像他惯有的那种笑容,诡异的道:“俞姑娘肯与我们合作,如她所说,是没有办法。因为俞前辈就是死在孤魂野鬼手里的。”
  其实众人前面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俞安泰已退出镖局,对一个武林中人来说,其意义如同退出江湖一般。他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人为的。到底有什么人要在他退出江湖后,致他于死地?
  冬难挽道:“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
  小纪道:“是啊,赖儿,你和我们一起来的,只看了他几眼就能知道他死在孤魂野鬼手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赖儿道:“因为我想炼狱门的出现并不是针对我们的,而打伤院长的,更不可能会是他。”
  俞语之震惊的叫道:“你都是猜想的?可你为什么......”
  李赖儿温柔的笑道:“装作知道一切,是吗?只是不这样做,我们几个就要挨箭雨了。何况,我也不想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上。”
  俞语之急问道:“他们是谁?”
  “炼狱门!”
  众人纷纷抽了一空冷气,但仍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好像真相就在那儿,但是却触摸不到。
  李赖儿悠然道:“你可以试试,确定你的手下都还在自己的位置上吗?”
  俞语之不解的做了个手势,将宣灯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可是过了片刻,周围仍是安静异常,没有发生一点变化。她恐惧的道:“人呢?都去哪了?”
  李赖儿玩世不恭,似又在自嘲的道:“炼狱门的人来了。”
  众人一起抬头,四处观察,除了夜风拂过群叶,什么也没有。
  骤然间,一阵嘹亮的狂笑似从天际而来,遮天的巨影中猛的出现一圈光亮,一个威猛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俞安泰的棺材盖上。
  他出乎意料的出现,警惕的轩音与冬难挽两人都在李赖儿身边,也是离棺材最近,一起出手击向他在空中的身体。
  只见他出掌与两人互拼一招,将轩音与冬难挽震飞出去,而站到棺材盖上,却仍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其身法好像一片落叶。
  冷幽泉与小纪看的大惊,知道这人的武功纵是他们全部联手也无法打赢。
  炼狱门!
  俞语之仿佛怒火喷射的双眼盯着这人,厉声道:“你把我的人都怎么了?”
  “是不是三十五个?”
  “你!当真可恶!”俞语之说完,竟吐了口血,宣灯掉落在地,一团火焰“噗”的燃烧起来,顿时将四周照亮。
  来的人白发苍苍,散落到肩,脸上除了有些眼角纹,皮肤倒像年轻人,灰白的胡须随风而动,长及胸口,颇有威势,一双眼睛如铜铃般,炯炯有神。鼻子略短小些,鼻翼收紧,表现出沉稳,有气度。嘴微厚,嘴角微弯,似笑非笑,倒给人容易结交的好感。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个凶神恶煞。
  他穿着一件黑色富有质感的长衫,腰带是银灰色的,引人注目。
  提起长摆,他坐在了棺材盖上。
  “君驾好武功。”
  小纪与冷幽泉正在想办法对付这人,岂知听到李赖儿一句赞美之言,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冬难挽已抹出嘴角的血,忍着对这人对掌之后受的内伤,艰难的说道:“赖儿,你......”
  “可惜我们并没有上当,还是要劳烦您亲自出来动手。”李赖儿满足的笑着。
  “小娃儿当真了不起,竟然没有和俞丫头来个两败俱伤。不错,不错!”这人如此一说,众人都明白李赖儿前面所说的,不想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上是什么意思了。
  轩音已从地上站起,她只是气血不畅,略运内力,便恢复了。她拉起冬难挽,输入一股内力助他疗伤,一边对李赖儿道:“你要小心,这人是乔金晟!”
  乔金晟,若是江湖上有点知识的人,便不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他十九岁在崆峒派拜师,二十一岁艺成下山,先后挑战了少林,武当,昆仑,华山,峨嵋,泰山,衡山,丐帮,神剑山庄,各大掌门,以及江湖上三百五十六位拥有一技之长的高手。甚至连魔教教主独孤天月与天下第一高手萧不二也敢挑战,而普天之下,也只有乔金晟一人,能分别在独孤天月与萧不二的剑下保住性命。
  崆峒派的五象归元功,现今江湖只有他一个会,并且练到了最高境界第十三层!
  只是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盖世其才却被炼狱门当时的门主枫霄云所降伏,而加入了被归为邪道至尊的炼狱门。被江湖中人称作“盖世狂魔”。
  算起年月,论到他的年纪,目前众人所见的乔金晟恐怕已在九十岁以上了。
  冬难挽骇然道:“难道刚才他用的,就是五象归元功?”
  乔金晟较有兴趣的答他:“小子说对了,那女娃儿,你与我对了一掌,怎么就知道我用的是五象归元功?”
  轩音肃然却不失冷傲的说:“听家父说年幼时遇见过您,事以五象归元功的特点我早已清楚。”
  乔金晟大感好奇,眯着眼睛,抚着胡须,笑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轩之度。”
  乔金晟大笑起来,状若顽童似的道:“那小子倒曾接过我一掌,不过那是四十多年前了,他才二十不到,接了我三层功力的一掌还站着,我便放过他了。”
  轩音冷冷的道:“不知刚才老前辈用的是几层功力?”
  乔金晟竖起二根手指,却不再说了。
  只是如此便叫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论武功,轩音是最高的,可是她却被对方的两层功力震飞。
  李赖儿忽然邪邪一笑,淡淡的说道:“老前辈用来接内子一掌所用的功力怕不止两层吧?”
  乔金晟一怔,宛然大笑,拍着大腿道:“小娃娃,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赖儿悠然道:“前辈不像善于说谎之人,更不惯于阴谋诡计。不知晚辈可有误言?”
  乔金晟仔细的盯着他,微微有些意外,口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赖儿看了眼天色,道:“武功院内藏龙卧虎,炼狱门若是打算诱敌深入,不怕惹火上身吗?这似乎不像贵门一贯的行事风格。”
  乔金晟迷惑的道:“小娃子,我们计划的如此周详,你却是如何尽知的?”
  李赖儿自嘲的道:“我若是能早知道,就不会呆在这里,到现在成了你们的一颗棋子。”
  乔金晟道:“这么说,我们的计划你都知道了?”
  李赖儿道:“你们先派人来俞家杀死俞安泰,无非是为了小天星掌,若是炼狱门得到这门武当失传已久的绝学,更是如虎添翼。我说的没错吧?”
  乔金晟交叉着双臂,微笑着道:“继续说下去。”
  李赖儿低着头,说道:“只是你们没想到小天星掌早已被人拿走,事以杀死俞安泰之后什么也没得到。”
  乔金晟点着头道:“若是拿到秘籍,我们就不会来了。”
  李赖儿指着俞语之道:“可惜当时你们并不知道俞安泰还有个女儿。”
  乔金晟道:“谁也没有想到。要不是......”
  “要不是她主动出现在俞家,为她的父亲偷偷的办起了丧事。对吗?”李赖儿得意的笑道。
  乔金晟道:“我们虽然没有找到秘籍,可还是留了些人在附近密切的观察这里的动静,所以她一回来,我们就知道了。何况这丫头还故意做的很神秘。”
  “好像生怕你们不知道似的。没错,我是要引你们来,为我死去的爹爹报仇!”俞语之无助的抽泣,柔弱诱人的肩头抖动着,让旁观者不由心碎。
  李赖儿嘲笑道:“可惜完全不了解炼狱门这三个字,所以她错了。这些手段和贵门的古董级前辈比起来,简直是小孩子的把戏。”
  乔金晟仰着头似看了一眼天色,复又低下来道:“只是这中间出了些小差错。”
  李赖儿道:“谁又能未卜先知呢?俞安泰若是知道你们会找来,恐怕早已投身武功院,如此便不用死了。而你们也没有想到完美的计划中竟然会出现武功院的人。谁能想到今天武功院的院长被人暗算,性命垂危,而这个暗算了他的人又恰巧使用了小天星掌,以此来隐藏他的身份。如此我们要找俞安泰,你们要找俞姑娘,事以发生了桥上相遇的趣事。”
  冬难挽忍不住问道:“可是后来我们赶到桥上,却发现什么都不在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其实想问张五通等人的消息,只是生怕引起乔金晟的不快,所以这样问,连问的对象也变成了李赖儿。
  李赖儿摇了摇头道:“他们可能已经死了,因为炼狱门不会只有那十个人,你和郑永回山上,已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并发现了武功院发生的事,所以他们又定出了一个本是未来才会出现的计划。”
  小纪与冬难挽同时心里一紧,一起问道:“什么计划?”
  “毁掉你们。”乔金晟默默的道。
  李赖儿邪邪一笑,道:“若我猜的不错,在方圆百里内炼狱门的人都已赶到这个小镇了。至少在你刚才抬头看天色之前。”
  乔金晟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立在棺材盖上,伸了伸手,无奈却又无情的道:“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若不是亲眼所见,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相信,这一切是你只凭蛛丝马迹而猜出来的。”
  “那么,在你杀我前,是不是应该问过我的名字呢?”
  李赖儿又一次自嘲般的说道。
  (附:既然暗算了高明镜的人不是俞安泰,那么又会是谁呢?提示一下,这个家伙在前面就已经出现了,所以是绝对有答案的。可以把答案留在书评里,猜对的朋友嘛,嘿,我在心里佩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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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为伊而斗
更新时间2007-1-20 13:36:00 字数:3746
 
  猛闻乔金晟豪爽惊人的笑声。他收声望了望夜色,估摸着时辰,微微有点感慨的道:“我活了将近百年之久,平生所杀的人加起来总也有几百个。可以说没有一个是无名小辈。”他低下头,扫视众人,哂道:“若不是听说李天凡的儿子在这里,就是枫霄云亲自请我也没用!”
  众人终于明白,这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盖世狂魔,原来是为了见一见李天凡的儿子才出面过来。
  李赖儿心里似有些不甘,低下头不再言语。
  众人都站在这里,对着乔金晟无可奈何之时,附近渐渐传来兵器相斗的声音。
  可想,是武功院派来的人已经遇到了炼狱门的阻击。
  若是现在就退回去,可能还有大部分人活着,但是李赖儿与轩音犹在这里,他们心里也明白,武功院的人决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江湖道义对武功院的人来说,尤为重要。
  乔金晟道:“放心,等外面结束了,自然放你们走。”
  俞语之一怔,问道:“你不杀我们?”
  乔金晟笑道:“你们若是不走,我便不会动手。”
  冬难挽面上变色,平静却带着将要爆发的神情道:“要想留下我们引我们的人来,别做梦了!就是拼着一死,我也要冲出去!”
  小纪蹿到了他身边,跟着道:“没错!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利用来对付同门的!”
  冷幽泉叫道:“别以为你武功强,就可以吓住我们!”
  俞语之一时热血沸腾,苍白的脸印出淡抹红嫣,道:“爽快点,大家动手吧!”
  乔金晟豪迈爽朗的大笑起来,一收笑声,说道:“好,就让你们几个娃娃开开眼界。”
  刚要出手,却见李赖儿走到一边,靠着树杆置身事外,悠然笑道:“前辈要动手教训他们,晚辈不敢阻拦,请吧。”
  在场之人无不惊愕。
  现在的李赖儿,似已变的面目全非,成了另一个人。
  轩音站在最后,冷冷的道:“你不是李赖儿。”
  他微笑着道:“我猜想你并未带药。”
  轩音道:“此时大敌当前,难道你想袖手旁观?”
  李赖儿道:“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冬难挽与小纪露出震惊的神色,均是对他畏惧不已,当日夜里,他们都差点被这个染了魔性的李赖儿杀掉,这时意外见着,尤为害怕。
  只见他眼中血色涌起,已存满了瞳孔。原来,在李赖儿刺死钢爪魂时,那鲜血染红的刀,已唤醒了他体内沉睡的另个自我。
  杀气,陡然暴涨,以李赖儿为核心,席卷了在场所有人。
  一时漫天充斥,挥之不去。
  他对轩音道:“你过来,我不许你动手。”
  轩音冷冷的道:“我嫁的是李赖儿,不是你!凭什么要听你的?”
  争斗突然变成了夫妻吵嘴,叫乔金晟瞪大了眼睛难以理解。
  李赖儿与轩音四目相对。两热两冷,两恨两清。
  却也有爱,而非常人所能懂得。
  打斗之声越来越近,但未听见惨呼哀号。
  愈是如此,愈显得战斗残酷。
  敌人与我方均是重手以出,取的俱是必死之处。非见可知,这场仗绝不会长久。
  时间就是鲜血,犹豫便是性命。
  这时,刹那已成永恒。
  每个人都可见、可听、可想,但心里都是一刀一剑,血洒飞花,尸横遍野的惨状。冬难挽,小纪,冷幽泉的眼中喷射着焦急与愤怒。
  可是无奈却如幽淡的曲目,渺渺飘来,叫人品之断肠。
  带走李赖儿?
  留下李赖儿?
  亦带不走,亦留不了。
  他就是入了魔,也还是李赖儿。
  舍不得!
  如何走?如何留?如何了得!
  天道无常,杀戮不息。万空俱灭,四方尽毁。
  空气一下子成了千百斤的担子,搁在了他们的心上。
  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变的仿佛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裹了起来,使他们呼吸困难,动弹不得!
  而就在这一个似动非动,似变未变的空间里。一丝叫人触摸不到,捕捉不了的变化,已发生了。
  于永恒中的这一瞬间。
  一个邪狂、自信的笑容,像是雨水从叶面滑到叶尖般,慵懒的,从他的嘴角到了眉梢。
  “好吧,为了你,我斗一斗这老儿。”
  乔金晟忽而听他称呼自己老儿,猛的发作,大眼一瞪,说道:“若是你爹说这话,或许可以,你嘛,就该吃我一巴掌!”
  他说完一跳,已闪电般从棺材盖上跳到了李赖儿身前,手掌抡起一阵风似的朝他的脸上打去。
  不见李赖儿作势,一跃,跃到了对面一棵树上,坏笑道:“小老儿,有种上来打!”
  冬难挽、小纪、冷幽泉离他最近,四掌一剑,却被他掌影一摆,震飞了出去。
  冷幽泉外功了得,一交手吃不住乔金晟这股来势凶猛,巨浪滔天般的内力,莲花腿一招“退如裙舞”,每退一步卸一分力,一连退了九步才将接来的一掌化去,较是如此,也被震的双手发麻,一时半会儿抬不起来。
  “老家伙,你这辈子睡狗窝的,怎么欺负起女人来了?”
  李赖儿立在对面的树枝上叫骂。
  冬难挽已向他所在的这棵树飞来,“砰”撞的两人合抱的树杆折了,还有些反回去的内力在冬难挽体内一阵搅动,烫的他双腿一蹬,屁股一抬,头一拧,似鱼般腾了个身子,曲曲躺下,闭了口气,行经天,沉丹田,终于压下混乱的内息与周身的痛楚,跳将了起来。
  小纪一剑刺出,原是一招“里阴劂”,取在肋下,可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将走偏锋的剑法练成大开大合,所以这招出剑虽是肋下,挥到后面却已成了对方的左手肘关节处。剑锋竟意外的划到了乔金晟的袖子,开了个口。他用的剑也算是上年代的好剑,在两汉时铸造,有一名曰为“藏犀”,可吹毛断发,是小纪从小得来之物,他只告诉过李赖儿一人,这剑有可能是抛弃了他与母亲的父亲留下的。
  “空”一声,似内力碰到硬器发出,明眼人已知道乔金晟的衣袖虽被他划开了道口子,但是出掌中带在衣袖上的内力却与剑锋交了一记。
  但见长剑化做一道光芒,飞上了天空。小纪略胖的身子被无形的一只手托了起来,一直扔到了六丈外的墙头。
  一尺半厚的泥石墙凹进去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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