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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生活

_4 韩秀成(当代)
“什么坚强罪,是强奸罪!傻儿子!”
“你傻呀,要是不坚强能他妈强奸吗?是不是老少爷们儿!”看客们听了纷纷大笑不止,就连正给客人做足疗的一个小妹妹都笑得光顾着捂嘴了,不小心把手里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这些人怎么这么流氓呀真是坏死了,缺德鬼!”我身后那排靠里边沙发床上的一个女孩儿低声地对同伴儿说。
“切,这算什么呀?比这邪乎的海了去了,嘿嘿。”另一个女孩儿显然这样的事情见多了,颇有些不以为然。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12)
红秀心里虽然明白张太的良苦用心,却故意扭转身子,还反过手来使劲打一下张太的胳膊,摆出一副厌烦的神情:干什么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动手动脚,大人不大人小孩不小孩,叫人看了算个什么熊样子?
麻脸张太讨了个没趣,便认为红秀翻脸无情要变心肠,真的害怕莲亭和周川做罢好事再受牵连。他顿时晃晃肩头挺挺胸膛,显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英武气慨,唬起脸冲红秀嚷道:干什么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我叫你注意听公安同志问话!我还想老实地告诉你,天大的事我张太承担,想走你就走没人拦你,就不能胡吣八侃坑害人。
红秀脾气泼辣人漂亮,虽然麻脸张太处处陪着笑脸献殷勤,若和他一道过一辈子,她心里总感到委屈了自己。自从失了那个完整的身子,后来又结婚怀了孩子,也就渐渐认定了命运的安排。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包含着很大的份量,每一句话都关连着莲亭和周川的命运。如果说她心里仇恨周川,倒不如说她更加迷恋着周川,她不忍心让她所迷恋的男人受丝毫的挫折和损害。
正是那个该死的让她苦苦迷恋的而又无法得到的周川,使她红秀下不得决心离开河庄煤矿,下不得决心和麻脸张太分离。
从红秀那犹豫而异样的神情上,公安人员隐隐感觉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马上见缝插针。他扫一眼红秀那高高挺着的大肚子,用关切的目光盯着红秀的眼睛:别说怀了他的孩子,就是生了孩子,只要你想回家,我们公安局都支持你。要说这也是一场社会悲剧,那都是人贩子莲亭干的坏事,也是周川以权谋私一手造成的。
红秀天性有着男子汉的勇气,马上站起身来反驳公安人员:你这同志说话真难听,谁是人贩子贩的?俺又不是小猪小狗!我和菊子听说这里生活富裕,路又不熟,是人家莲亭叔好心带的路……
菊子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干牛屎还能糊到人家身上去!
公安人员没想到自己碰上了棘手的问题,渐渐松懈了斗志:是莲亭自己承认拐骗了你俩的。
红秀得理不饶人:他发高烧说胡话污蔑人,你听他个犯罪分子的瞎话,还是信我们好人的?千里姻缘一线牵,不是莲亭叔带路,不是周矿长操心费力,哪有我们两家子好人家。
你们说莲亭周川还有功喽?
红秀故意为周川推卸责任:有功有过你公安局说了算,俺小老百姓不当家!你说莲亭叔承认拐骗贩卖人,逮捕他判他的刑就是了,他发高烧说胡话这怪谁。周矿长跑前跑后为矿工们成家立业,出力不讨好还有人说他有错,真不是人东西!人家图的什么?人家图的是叫老百姓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要说周矿长有罪,我看十亿中国人没有个好东西。
公安人员明显失去了刚才的严肃和威风,穷追不舍仍然采用引诱的口吻:你们现在一时受骗不想走,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反正组织上伸出温暖的手拉你们了,真想解放你们,你们不想解放自己那也没办法。
红秀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这同志真有意思,俺两家人好好地过日子,你怎么偏偏挑拔俺的家庭关系。你什么用心什么目的?
菊子半天甩过去一句话:谁又没压迫俺俺结婚的手续全全的,尽吹着浮土找裂纹。
在红秀和菊子两个人的进攻之下,公安人员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无奈地轻松了口长气。他犹豫半天站起身走出门来,向分管治安的林丰副局长作了汇报……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13)
刘墉

1998年我和高希均教授率台湾畅销作家访问团到海峡对岸,随身带了几十本新出版的《杀手正传》送给文友。没想到不久之后大陆就出现《杀手正传》的盗版,而且错误连篇,所幸接到某版权机构的信,表示可以接洽作家出版社正式出版此书。就这样,我认识了该公司负责台湾事务的游涵。
游涵那时不过三十岁,最初接触时,他给我一种玩世不恭的印象,后来见到他草拟的版权合约,又一惊,居然是我看过的最严谨且能保护作家的文件。看在这合约的份上,我把代理版权的事务交给了游涵。只是接下来又有些琐事让我不悦,譬如有一年春节我由美国打手机给他,他接通后却要我等,说要接另外一个电话(事后得知是余光中先生从台湾高雄打给他的)。结果我一等就是十五分钟,后来他重新接起,居然说:“哟!您还没挂啊!”
照我过去的脾气,早火了。但不知为什么,这个表面上目中无人的年轻人,竟让我感觉到一种真实、纯粹和恃才傲物——这倒像是当年的我。
而且在听说他不但自己为我做校对,还请他作为专家教授的母亲帮着校,进而知道他父亲是北京名医,妹妹也是眼科医生,之后,眼前浮现出一个温馨家庭的画面。
偏偏没多久这画面变了样儿。有一天我打电话给游涵,是位老先生接的,没好气地撂下一句:“游涵不在”,未等我说完就挂了。次日,游涵来电,猜我必定被他老爸训斥了,因为我的一口京腔,让老太爷误以为我是游涵的哥们儿,而老先生对这个独子未承袭父业的失望和愤怒,也发在了“我”身上。
至此,我才知道游涵有多么叛逆:大学念一半时,因看不惯同班的高干子弟欺负女生,把那位公子哥儿从二楼打到一楼,硬是被退学;后来重新高考,学了新闻,才受聘于某版权机构,但是刚做完我的那本《杀手正传》,就又因看不惯领导的无能和腐败而愤然辞职。据说之后再以第一名的成绩,打败一票博士、硕士,进了另一家文化机构,却又在不久之后离开……想必都因为他艺术家的怪习性。

记得认识不久,有一年我去北京,他到王府井的假日酒店看我,一边跟我握手,一边居然瞄着过路的女生,说“这妞不坏!”我当时没生气,连自己都不解。只是,后来我又解了,因为我知道他能文、能画、能说又特立独行,跟我很像,我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父亲对他的栽培与期望,又像我对刘轩,他们的父子关系使我再次见到了自己和儿子。我不敢说“幼无幼以及人之幼”,但我实实在在对游涵有了“感同身受”的心情,而且以我的眼力,确信他定有过人的潜力和才智。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14)
“我们这里足疗有藏药的五十八元、皇家护肾的一百三十八元效果不错,还有、还有帝王套餐二百六十元来做的人很多,除了足疗还有中医保健、港式按摩、泰式按摩和普通踩背、西域踩背,您选哪种?”她如数家珍般地向我热情介绍着服务项目。
“你们这里有特殊服务项目吗?”
“有啊。”
“什么?”
“大保健。”
“什么叫大保健?”
“你不懂吗?”
“不懂。”
“真的不懂?”
“真的不懂!”
“就是干那个呗。”说完她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你们男人不就是想听这个吗?你不想上去试试?”她歪着头玩世不恭地哼了一声,像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又像是在挑逗。
“你做不做?你要是做的话我也许会尝试一下!”我轻薄地笑着挑逗她。
“为什么?”她笑了笑。
“因为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真的吗?”
“真的!”
“哎呀妈呀,我老感动了。可惜,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我们这里是分着的,楼下是正规的,只做足疗保健,楼上是不正规的,是炮儿房。”她笑着说。
“炮房?什么叫炮房?是炮兵住的房间吗?”
“是!”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15)
“不是炮兵可以进去吗?”
“可以。”
“为什么?”
“进去的就是炮兵。”
“对不起,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谢谢你了!”我掏出手机查看着今天的新闻快报。
“为什么谢我?”
“谢谢你的好意,我对那个不太感兴趣,做做足疗就挺舒服的!”
“为什么呢?”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
“不为什么!就是对小姐不来电!”
“‘不来电’为什么呢?那您选哪种足疗呢?”依然是那种嗲声嗲气的样子。
“港式和泰式有什么区别?”我问。
“除了价格上的区别外,按摩方式和手法上都有一些区别,您要不要试试?”
“请帮我做二十八元普通的足疗可以吗?”我面无表情地说。
“当然了,请您稍等。选择哪种服务是您的权利。”她冲我一笑转身出去了,我心里开始暗暗在想她会不会半路开溜。
不一会,她端着木桶走了进来,放下木桶,然后弯腰帮我脱袜子,把我的脚放进了木桶里说:“您先试试水温合适不?不合适您和我说。”接着不紧不慢地帮我搓起脚来,她衣领开得很低,大半个雪白的乳峰在她的胸衣里有节奏地跳动着,看得我心惊肉跳、热血沸腾。
“讨厌,你贼眉鼠眼的看什么呢,真是坏死了!”她发现我紧盯着她的胸看,警觉地把衣服往上拉拉,脸涨得通红,用木桶里的水撩我,我笑着躲开了。
“小妹你家是哪里的?来北京多久了?”我和她攀谈起来。
“刚来不到一个月,我家是四川达州的。”她没敢抬头,轻轻地按摩我脚上的穴位很小心地回答,“如果我用劲大了您就说话啊。”。
“达州以前好像叫达县吧,什么时候改的?”我不经意地问。
“也就最近一两年吧,怎么大哥您去过我们那里?”她抬起头看了看我。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16)
他那样子怎么会想到说那两个字?太不搭调,锦绣摸着茶杯想。茶叶香热,茶杯滑腻,原来,能裹着毯子坐在有屋顶的地方也是福气。锦绣端详着茶杯想。
“你知道这茶杯吗?”
“青瓷。”
“还有呢?”
“李白用过?”
“……”
“怎么了?”
“没事。是你送他的?”
“不记得了。”
丫鬟闯进来,神色慌张。托盘里是一套普通细瓷,她把茶壶换上桌子。
锦绣掀了茶壶盖,看见里面是铁观音,便道:“你们老板回来了?”
丫鬟一愣,只得点头:“在更衣,换了湿衣服就过来。”
他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忘记她好的是铁观音。必定是来了。丫鬟还要换锦绣手中的茶杯,锦绣却不许,她也只好悻悻地走了。
“这么说,你今日来也没见着何乃之?”
“见到了,说了会儿话,他就匆忙走了。你来做什么?”
“我……我怕你太重情义。”
“呵,我一不懂生意,二没有实钱,即便是于心不忍,又能帮他什么?”
锦绣沉默:“棋逢敌手,我也很珍惜他。纪瑞峥,如果我做足了这笔买卖让纪家熬过难关,我会再把他的还给他。你会愿意我放手去做吗?”
“当真?”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们生意人,信用至上。”
纪瑞峥扬着嘴角走过来,手里提着茶杯向锦绣示意,两个茶杯发出清脆的磕碰。
锦绣眼睛真诚,他看得信任。
“其实,我与何乃之交情一般。只是你出手,让我对他有些内疚。”他说着喝了茶,出门去,“我去给你叫乃之那家伙,换衣裳这么慢。这要是佳娘还不急死!”
锦绣真诚的眼睛耷拉下来。刚有的一点共识,就这么生生被他气回。
外面雨声激烈,她想到纪瑞峥刚才在窗前看得有滋有味,便把躺椅搬到了那里看景色。可是……根本没甚好看的。雨太大,密密麻麻地把视线封了个严实。也不知他刚才独自对着这窗子陶醉什么。
是个怪人。
他与何乃之交情一般,那他那日跟她求放过何乃之一马做什么?难道是报答何乃之的包庇之恩?
锦绣拨弄着茶杯。
突然的,想起了许多事情:瑞峥那样的人,何须别人的包庇?那是何乃之为一个叫做佳娘的女人争风吃醋伤了人?她信谁?
招娣似乎害怕见到何乃之?程锦绣,你也为他意乱情迷了?陪读、泥路、丝瓜、白手起家……
难道他,是如此。
……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17)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18)
涨价才能让最需要的人得到商品?
“感觉如何?”
埃米在纪念堂外面的喷泉处等着拉蒙。他喜欢这个地方。不知为什么,哗哗的水声令他心胸豁亮。
拉蒙回答道:“我搞不懂,不明白她。她要和我说的是,大盒子公司那天涨价一倍是件好事。”
“她提到面包了吗?”
“面包?不,她没提到。为什么要提到面包?”
“那是我们的作业。当妈妈只有两个面包,但要分给3个孩子时,她应该拍卖给出价最高者吗?”
“真荒唐。”
“我们都觉得荒唐。于是,鲁思教授让我们给出其他选择。”
“这容易。她可以给每个孩子2/3个面包。或者如果某个孩子下午刚吃了巧克力,就可以不给他面包了;或者某个孩子可以主动把面包让给弟弟。别告诉我她过去就拍卖面包给自己的孩子。”
“有些经济学家可能的确这么做,但我认为鲁思教授不会这么做。她的观点是父母有足够的信息,知道哪个孩子可以不给面包。有时候,孩子可以分享面包,不需要利用价格。在一个小镇就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在这个小镇,当紧急情况出现时,大部分民众都不会做错什么,这也许是因为他们互相关心;也许是如果在危机面前表现自私,就会付出代价——大家日后会不理他。于是,当这个小镇发生地震时,五金店的店主不会提高便携式发电机的价格。即使便携式发电机脱销了,急需它的人也能借到一部。但是在大城市里,爱或信息就没那么多了。涨价弥补了爱的缺乏。涨价鼓励人们不要购买,而是让愿付较高价格的陌生人买到需要的商品。而且,涨价使商人有了积极性,愿意就关键品种多备一些货,并承担备货成本。”拉蒙问道:“你怎么认为?”
“关于什么?”
“关于大盒子公司涨价一倍。你那天晚上并不开心。听你的意思,他们涨价是对的。”
“我认为涨价也好、也不好。涨价对有购物需要的真正的穷人来说是坏事,但对有购物需要的人,甚至某些穷人来说也是好事,因为当他们去商店时,那些商品更可能摆在货架上。对下次地震时需要购物的人来说,涨价也是好事。你可能要好事坏事一起接受。我不知道。你呢?”
“我想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很难相信我们现在做事的方式会使世界变得更美好。在我看来,我们要设法使大城市更像小城镇。鲁思-利伯对这一点会怎么看?”
“我想她会发表在课上常发表的观点。想使世界更美好是不够的,而且,做一点似乎能使世界更美好的事情也是不够的。目标是真正地使世界更美好,而这做起来比看起来要难多了。你去问‘坏天气’吧。”
“没那闲工夫。但你的观点我知道了。”
回到行政楼后,鲁思开了一个会,然后看了看下一个会的提纲。她在日历牌上查了今后几周的日程。看起来,今后几周比以往更忙一些。她真的挤不出时间了。她应该冒一下险吗?代价是明显的。好处呢,
那说不准,像掷骰子一样,变化万千。好处甚至可能是负面的。该怎么办?物理系的系主任常常调侃她说,即使把世界上的经济学家全召集到一起,他们仍然做不出一个结论。但鲁思-利伯这位完美的经济学家,毕竟还是做出了一个结论。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19)
“以后?先把今天的事情干好了再说以后吧!没今天能有以后吗?不干这个干什么?除了足疗我别的也不会!再说了我们只能把握现在!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好,凡事只要我们努力去做了就可以了,今天的事儿还没干好呢就想以后的事情,是不是太累了?”
“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又问。
“再干几年,然后自己开个正规的足疗城!我相信只要我们肯努力、肯付出,一定会受到大家欢迎的,到了那个时候人们也就不会再用鄙视的目光看待我们这个行业了!”我抬头看到她眼里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来,咱俩喝杯茶碰一下,祝你早日实现梦想!来,干杯!”说完我拿过两个纸杯倒满茶水,取了一杯举了起来。
“谢谢!”她端起了另外一只杯子,碰了我的纸杯一下,茶水溅在我的脸上,她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将各自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大哥,您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好了我叫您!”她以为我累了,冲我甜甜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我也确实感到有点累了,就躺在按摩床上闭上了眼睛休息,虽然节目散场已经快个把小时了,可我的耳朵里依然嗡嗡地响着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不知不觉四十分钟过去了,她始终没有因为我消费低而对我有所懈怠,这令我非常满意!
咚咚咚,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什么事儿?我哥在里边睡觉呢。”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问服务生。
服务生:“小玉,你快点儿!大厅里四五个你的老客户等着你给做呢,人家都等好半天了!”
小玉:“你先招待一下,我马上就好。”
服务生扒着门看了我一眼:“他?他是你哥?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他满脸狐疑地问。
“他真是我亲哥!你就别问了。”小玉掩好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她。
“大哥你醒了?对不起,今天有点忙不过来,改天我再好好陪你行吗?放心,不收你钱!”她满怀歉意地像个孩子似的笑了笑。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20)
徐奉看看乔五,开口道:“方文相有家店面颇大的当铺,就在这杭州城里。他起家时间也不是很长,他本是杭州人,年轻的时候在我们鲁中做过生意。后来生意没做好,折了本钱,又回来杭州与人合伙开了当铺。”
锦绣一拍手:“怪不得。如此说来我倒是记得他了。他在鲁中做过生意的!许多年前我刚插手家里瓷器生意的时候,我爹与人争夺一所窑厂的生意,那对家好像就叫方文相。生意到手以后,那输了的对家老母还来我家哭穷过,我脑子里颇有印象。后来就不再见了。可他怎与何乃之有瓜葛?”
乔五张嘴要说,徐奉抢了个先:“方文相鲁中生意失手,连回杭州的盘缠都没有了,当时正遇上了侯掌柜。是侯掌柜给他凑了笔安家费,他才能回了杭州,与人合伙做了当铺。这些年他那些合伙的人都下云南去了,只留他一人不出苏杭。凭着积囤下的钱财人脉,他买下了整爿当铺。如今独自经营着,生意不过也不失。”
锦绣哼了一声:“侯掌柜怕又是拿了纪家的钱去做的人情!倒有能耐!”
徐奉看锦绣生气,便又上前来讨好:“至于那陈原,却正得我们的心意!少奶奶可知那陈原是做什么的?是织户头子,做着半拉子棉布生意。少奶奶看,是不是可为我们所用?”
锦绣心思并不在陈原上头,她一手托着头想了会儿,再站起来的时候竟显得踌躇满志:“我们从头捋一捋。”
她先把昨日瑞峥给字据的事情说了。那高昂的模样,让在座的都沾了些斗志。徐奉喜出望外:“那可是于家的家传宝贝,怎么欠给我们了?”
锦绣摇头不提这茬,只说其他:“且说于家。凡是鲁商都晓得那于家,以山货生意起家,算得上是一方财主。虽有钱,却小气。从不借钱,从不欠债,从不赊账。说起于家,他们抠门儿的名气比他们有钱的名气大。”
乔五呵呵憨笑,他们乔家兄弟私下也是这么说于家的。
锦绣拍拍乔五的肩:“这么小气,又怎么肯吃亏把那白玉菩萨给我们?好在,小气归小气,他们还又死要面子。做个事情最讲究形式。婚葬嫁娶,谁家也没他家繁琐,恨不得连一根麻绳都跟人计较怎么个拴法。”
乔五又连忙附和:“我三、三哥,就、就给他们家拴过麻绳、绳,真是计较死人。非要你打个什么花样的结。打、打得不对,就、就不给钱!”
锦绣笑:“对,这是于家。昨夜我思索了一夜,想着怎么能要来那十尊白玉菩萨。又想到,世上万物相克,总有一物能克住于老爷,总有一人是他们小气又爱面子的人怕的。于是,我便想到我的一个亲戚,她正是于家的克星。”
招娣这头想明白了这克星是谁,便忍不住笑了,笑得徐奉和乔五一头雾水。
锦绣戳一下招娣:“这是家丑,不方便多说,这白玉菩萨我们且权当它十拿九稳好了。那我们再说方文相。此人我不是很熟识,亦没打过交道。可我听爹说起他做生意时,是位缩手缩脚的人。他生意做坏了,能叫自己老母去哭穷;别人出门谋财富,他却成了惊弓之鸟,足不出苏杭;亏过一次本后,他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想帮何乃之的忙一定不是他本意。他只是碍于侯掌柜当年的恩情,出手相助表示一下意思而已,要是让他倾囊相助,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眼下我们不妨拴住何乃之,重点从这方文相下手。拿住了方文相,那就是抽了何乃之釜底的薪。到时候,何乃之只能把茶山拱手相让。”
徐奉:“少奶奶想拿什么去抽这薪?”
锦绣笑言:“借于家的矛去攻方文相的盾。徐师傅这么聪明,还没想到?”
徐奉想了会儿,才恍然大悟,连连拍手说妙极,何乃之是非输不可了。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21)
“这个简单,钱包里有您的名片和身份证。”他笑了笑。
打开钱包,两千八百元现金一分不少,发票也在里面。我长长吁了口气,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而感到庆幸!
“石头,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今天你可发大财了,里面的钱全归你!”我抽出钱包里所有的现金塞进他手里。
“大哥,您怎么又来了?我要是真图您的钱,还犯得着在门外等您两个多小时吗?您是不是觉得像我们这样社会最底层的人除了钱什么都不认?没错,现在社会上是有很多人认钱不认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但我告诉你那不是我!”他被我的话给深深刺痛了,扬手把钱摔在我的脸上扭头就走。
“石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没有看不起你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我尴尬地站在那里拉住他的胳膊,羞愧得脸上一阵滚烫。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没必要谢我。大哥,到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虽然说没钱万万不能,但钱不是万能的!有很多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到什么时候社会上还是好人多,你说对吗?”石头帮我从地上捡起钱放在我手里。
“对,对,兄弟你说得太对了!我真应该向你好好学学!改天哥请你吃饭总行吧?总得给我个机会感谢你吧?”我说。
“这个还可以,时候不早了赶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他笑了笑。
“石头,你是个好人!”我用力握住他的手,感激地用力点点头上了车离开了那里。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这句话在社会上不知道流行已经多少年了,我这颗已经不知麻木了几个世纪的心此刻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是啊,石头说得没错,社会上还是好人多,从今以后我也要向石头那样做个好人,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一股暖流夺眶而出,顺着我那张因惊吓过度而变得毫无血色的面颊滴落在手背上。这时四周一片漆黑,天上看不到月亮也没见到一颗星星,估计多半儿是开小差去看嫦娥姐姐跳舞去了,没了谁地球都照样转,还是人家想得开!我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家里打来的。
“摩西摩西。”掏出电话一看是老婆杨语嫣打来的。
“摩西个屁呀不看看几点了!刚才打你好多遍电话为什么不接?”她问。
“刚才,刚才手机放衣柜里了没听见。”我说。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22)
“骗谁呢,我才不信呢。几点到家?”她又问。
“我洗个澡刚出来,大概三十多分钟吧。”我轻声咳了几声,将烟掐灭放进上衣口袋。
“吃饭了吗?”不知道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了许多。
我受宠若惊地说:“属下吃过了,谢谢长官关心!”
她笑了笑说:“不回家吃饭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害得我们等你到七点多才吃饭,别臭贫了路上开车慢点儿!”
“嗨!属下明白!”我想装模作样地低头表示敬意,没想到假戏真做了一个不留神,头重重地磕在了方向盘上,我揉了揉被碰疼的额头,在她的唠叨声中发动车子向回家的方向驶去。
4
回到家里时老婆和孩子已经睡着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什么节目都觉得没意思,一闭上眼睛洗浴中心那个按摩技师小玉的身影便浮现在我的眼前,她的敬业精神给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睡不着怎么办呢?有人说喝口白酒有助于睡眠,刚要试试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明天还开车呢,遇到警察叔叔不是去挖煤吃窝头就是去筛沙子,弄不好得吊销驾照、拘留十五天呢。罚款拘留倒没什么,终身禁驾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看还是算了吧。好像还有人说数数挺灵,从一数到一万估计能睡着,也有人说做二千个俯卧撑也管用。我心想咱也玩儿不了那个高难度,还是来个简单的吧,不就是数数嘛。
“一、二、三……”渐渐地我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没数到一千就打呼噜了。
睡得正香忽然被电话的铃声吵醒了,我摸到手机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儿一看,是我的好哥们儿杨伟打来的,他在西城一家物业公司上班,由于他手里有些权力,所以经常有人求他办事三天两头被请出去应酬。他这个人没事就爱喝个小酒儿,喝就喝吧可没有节制,喝完酒就爱乱搞女人,用他的话说“酒能助兴”,久而久之裤裆里的那个玩意儿也就不太好用了,每次到了冲锋陷阵的紧要关头他喝高了不但不能助兴,反而经常败兴!可能和经济危机有一定关系,经济疲软,他那玩意儿也是又疲又软!所以我们送给了他一个外号叫“阳萎”,一直想给他找个叫“早泄”的伴儿,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古人说得好,“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虎豹,气是惹祸根苗”。仔细想想的确不假!杨伟这个人心眼儿好就是命不好,净干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总骂他脖子上顶的不是脑袋简直是夜壶,骂他也不急总是笑呵呵的。
:第二部分 第三章 国人的面子问题(23)
“干什么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他劈头就骂。
“啊,晚上没什么事去洗浴中心洗了个澡看了会儿节目,赶巧手机没电了,找我有什么事?”
“就洗洗澡、看看节目那么简单?就没再干点儿别的?”杨伟坏笑地说。
“别的?噢,顺便做了个足疗。”我说。
“足疗?你小子够会享受的呀!活儿好不好,都做什么了?”他暧昧地说。
“按按脚呗,还能做什么?手法不错我挺满意的,有机会请你也去享受享受!”我伸了伸懒腰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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