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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逊之神

_17 香小陌(当代)
  路天急得想哭:“海雅,你怎么了呢,怎么不行呢……海雅,我就要离开了,就要见不到你了,再也见不到了,就跟我再做一次好不好呢……”
  海雅仰面躺在草甸之上,两汪潭水一样清澈的眸子望向天空。抬起手臂,把整张脸孔都埋进手掌,泉水顺着指缝汩汩地迸出。
  路天拼命摇
57、天各一方 ...
  着海雅的胳膊,放声大哭:“呜呜,海雅你个混蛋!你混蛋,混蛋!就连最后一次你都不肯给我,你就是个混蛋,大坏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呜呜呜呜……”
  
  海雅擦掉满脸的泪水,在路天身下翻转过来,跪在地上,拉过路天的两只手,圈住自己的腰。
  路天攀上海雅的身,却怎么也做不成,浑身的血肉仿佛都瘫软掉了,全部气力都已随着泪水倒了出来,筋疲力竭。
  两个人的身体缓缓倒在草原上,蜷缩成一团。路天有气无力地抱住海雅的心口,紧紧抱着,感受着自己的胸膛不停地碰撞海雅的脊背;两颗不断抽泣颤栗的心房,跃出胸腔,耳鬓撕磨在一起。
  
  被泪水浇灌过的一片绿茵,在阳光下闪烁出晶莹的水珠。
  痛哭过后的声音,低沉而嘶哑,过耳难忘。
  “路路可不可以不要走……海雅怎么做才能留住路路……”
  “海雅,你已经有家了,这座石头堆砌出的‘森林’多棒呢。你可以和你的妈妈、你的臣民生活在一起,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王。”
  “可是这座‘森林’里,再也没有路路了……没有路路的家,是家么……”
  路天把湿漉漉的嘴唇贴上海雅的脸庞,咸涩的泪流进海雅的嘴角:“海雅,路路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地球的另一端,永远永远为你保守秘密,永远都不回来打扰你……”
  “那,海雅和你一起去地球的另一端,好不好……”
  “不要,不行!海雅,你听我说,回去,和你的族人在一起……你信任路路么?如果相信路路,就听我的话……”
  “路路答应过海雅的,永远都不会分开!”
  “对不起,对不起,海雅……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如果不是以前发生的事,你也就不会和亲人分离了那么久,也就不会在丛林里流浪了十八年……你恨我么,你恨我吧……”
  海雅摇摇头,轻声说道:“海雅在丛林里等了十八年,等到了路路……喜欢路路,不恨路路……”
  路天吻住海雅的唇,把两片鲜红湿透的唇瓣含在口中细心地爱抚,凝望心中最珍爱的宝贝:“海雅,路路永远都爱你,真的……永远,永远。”
  
  雪白的角雕再一次腾空,展翅飞去。
  路天的手指抓住藤网,从网格的空隙中,向草原上逐渐模糊的身影轻轻地挥手。
  
  那一年的四月,南美洲的秋天,路天和海雅分离了,在充满各种艰难、困惑、痛苦和迷茫的成长道路上,分道扬镳。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桑心,求爱抚,每一只都摸摸~~~~~~~~~~~
58
58、在水之湄 ...
  
  58.在水之湄
  
  当太阳神驾着他老人家的金色马车,再一次爬上安第斯山脉的巅峰,起伏连绵的每一条浓绿色山脊都笼罩在美妙动人的光芒之中,像新娘头顶上的一层金纱,在和煦的风中微微舞动。
  路天驾驶着他的超轻型直升机,与太阳神的马车赛跑。旋翼飞速旋转发出的轰隆声,惊动了隐匿在山谷密林中的跳脱欢愉的生灵。
  
  距离他上一次走出安第斯的山谷,已有整整五年。
  路天已经二十四岁。
  这五年来,他的货船和游轮一次又一次经过利马的海港。每一回经过这里,他都会停船靠港,在充满热带鲜花、海产和来来往往嘈杂人群的港口停留上两三天。
  
  清晨的码头,渔船纷纷靠岸。浮桥上摆满水箱,渔民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兜售刚打捞上来的鲜鱼。路天买了一篓子的红尾皇冠。这年头物价涨得飞快,当年只需要十个哥伦比亚比索的一竹篓鲜鱼,现如今需要五十个秘鲁索尔。
  他很享受自己下厨的过程。在游轮的小厨房里,煎锅中撒上橄榄油,指尖拎着鱼尾巴,把皇冠鱼两面煎到金黄,再撒上黑胡椒和罗勒草,挤上调味的柠檬汁。
  海雅老婆就喜欢吃这种鱼皮煎到焦黄,鱼肉烤到酥脆的口感。
  甲板凉棚下的白布小餐桌上,路天一个人默默地吃煎鱼。小桌对面空空的位子上,摆了另一副餐盘和刀叉。路天答应过老婆,要给他做一顿香喷喷的油煎红尾皇冠鱼。
  这些年,这顿饭他已经做了一次又一次,只是不知道心里惦记的那个人,还有没有机会吃得到。
  
  路鸣川的航运王国大部分都交到了路天的手里。路船王很少再过问航线的业务,甚至很少登船出海;他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把轮船和海洋当成自己的家,把探险和开拓当作毕生追求的价值。
  路爸爸在家乡的小海湾修了一座渔场,每日清晨拎着钓竿和鱼篓,独自划着一艘小木船,在无风无浪的小海湾里打渔,自娱自乐;偶尔钓到一只十几斤重的六须鲶鱼,就乐得像是捞到了金子。
  
  五年前的那一天,路天从安第斯山的密林中走出来,看到港口一字排开的大船。路爸爸孤零零地站在船头,凝视着丛林的方向,夕阳的余光罩上他略微有些佝偻的脊背。
  路天踏上甲板,握住老爸的手腕:“爸爸,我回来了……您一直在等我?”
  “嗯。”
  “我被那些人抓住了,差点儿给做成水晶头骨。呵,爸爸也见过那些漂亮的紫晶头颅吧,的确很美,很诱惑人……我要是真的被他们做掉了,爸爸你会怎么办?”
  “老子会提着枪杀进去,把你抢回来。”
  “还好,有海雅护着我……如果,如果我和海雅在一起
58、在水之湄 ...
  ,再也不回来了,爸爸你会怎么样呢?”路天的心口划过一丝隐痛。
  路爸爸别过脸去,没有回答,眼底酿出深深的难过和不甘,鼻翼和嘴角微微颤抖。
  “爸爸,我答应过一定会回来,所以我回来了。”
  “回家。”路爸爸的声音低哑。他转身走向舱门,把安第斯山巅的轻风和白云通通抛在身后,再也不看一眼。
  
  路天偶尔旁敲侧击地问自己老爸:“就海雅那么金贵的孩儿,您当年怎么就能给弄丢了呢?您丢金子也不能丢了海雅啊,怎么弄到马瓦赫野人手里去了!”
  路爸爸拒绝回忆二十年前的往事,好像那一段记忆对他来说就是一场瘟疫。如今终于大病痊愈了,再不想招那瘟疫的传染源了。
  路天遗憾地挠挠头:“爸爸,我讲一句很自私的真心话。如果当年您把海雅领回家里,那该有多好呢。那样……我就可以早一些认识小海雅,就可以一直跟他在一起生活。”
  
  也是五年前的那一天,路天和海雅紧紧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悲伤吞没了两颗仍然不离不弃纠缠在一起的心房。
  “路路,你还会回来么……还回来么……回来找海雅么……”
  “海雅,我……可是我都答应你妈妈了,答应得斩钉截铁地,再也不会回来打扰你的生活。我的岳母大人兼你的亲妈都给我跪下了,我总不能食言吧我!”路天无奈地捂脸,忽然发觉自己怎么上了这么一个套。
  “海雅会不断地恳求妈妈,她有一天会同意的……”
  “其实,真的不关你妈妈的事,是我……我想离开这个地方,不再见你。”
  “路路?!”
  “这样对你最好。路路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你以后会有很多老婆簇拥在身边,你不会孤独的。”
  海雅用红通通的嘴唇抿掉嘴角的泪水,用力地摇头:“我只要一个路路王妃,不要别的老婆。”
  
  路天用手指不断描绘海雅的面孔,舍不得就这样放手。鼻尖蹭着鼻尖,悄无声息地亲吻:“海雅,你真的想要路路做你的王妃么?”
  他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穿上华丽的绣袍,戴上火红色的鹦鹉羽冠,在火鹤兰的花瓣雨中,与心爱的海雅站在一起,十指相缠。心底对海雅的渴望,从来没有这般强烈,这般诱人。
  海雅点头,卷曲的睫毛上沾满泪花,像镶嵌了珍珠的羽扇。
  “那,我们做个约定好么?......五年,五年以后,如果你仍然像今天这样喜欢路路,仍然想要路路做你的王妃,我回来找你……”
  “五年……五年……五年里的每一天,海雅怎样度过?”
  “和你的妈妈、你的臣民在一起,让你的妈妈不再为你担忧,让你的子民不再畏惧和谨小慎微,让你的国家更强盛,做一
58、在水之湄 ...
  个王应该做的事。”
  “……嗯。”
  “五年后的今天,就在这个地方,你等着路路。如果那时你不来,如果到时候我没能见到你,那我也就知道了,就不会再来打搅你,你明白么,海雅?”
  
  干旱的高山草原上飘落零星的雨滴,淅淅沥沥地敲打脆弱的心情。
  最后一次亲密的吻,嫣红欲滴的唇残留的温度,仍旧深深烙刻心头。
  
  路天操作起直升机的方向杆,在空中转弯,徐徐下降,沿着计划好的航线,缓缓地靠近心中抹不去的一块净土。
  就为了这一天,他特意地学会了驾驶飞机,考了个直升机驾照。
  他推掉了手头亟待处理的业务。一摞一摞等待签字的合同撇到脑后,货柜船泊在港内,路天对一群围追堵截他的职员和部下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必须离开一段时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很重要的人要见!”
  “可是,老板,沙特过来的那艘油轮还没有进南海,马六甲海峡正值春运高峰,船都给堵在新加坡港了……广州那几家代工厂急着等埃及的棉花,棉花不到就不能开工……还有,还有,天气越来越热,海参崴的那几船鲑鱼,如果再不赶快运到东京,就要臭掉了……”
  “臭掉就臭掉,今年春天日本人民不用惦记着吃俄罗斯鲑鱼了!让他们先吃点儿别的,饿不着!”
  “可是,可是老板……”
  “我要去接的人,比什么鱼都重要!”
  
  虽然那张地图纸已经被路天撕掉,海雅生活的那一片土地,牢牢地印在他脑海里每一道细碎的纹路之中。
  沿着大洪水曾经肆虐过的痕迹,穿越过几道狭长而隐蔽的山谷,远远地瞥见埋没在浓绿之间的神庙的屋檐。一层一层整齐的梯田,日以继夜转动的大水车,凝重古朴的石头房屋,村落之中还隐隐约约看得到,勤快劳作的农夫、织女和工匠……
  看起来,王海雅治下的这帮老百姓,小日子过得还挺逍遥自在。
  
  直升机转弯,旋过几片茂密的小树林,驶向那一块视野空旷的高山草甸。
  绿油油的草坪在阳光下闪耀出点点金光。
  放眼望去,开阔地上却连一只打洞觅食的小松鼠都没有。
  
  应当就是这一块草甸,两个人五年前分手的地方。
  约好了在这里等。
  路天的心头隐隐闪过一丝纳罕。手指拉动操作杆,缓缓地减速,降低,透过护目镜和机舱的前挡风玻璃,焦急地用目光寻觅在心底跳脱活跃的身影。
  他在低空不断地盘旋,绕圈,已经降到了最低。舱底不慎划过密林边缘的树梢,发出噼里啪啦的异响。直升机在半空中很不舒服地晃动起巨大的铁皮身躯。他被迫重新拉动油门,升高,提速,不然这只铁鸟眼看着就要栽下去。
58、在水之湄 ...
  
  心里不断地自我安慰。或许是那只小笨蛋记错了日子?之前来过,或者还没来呢。
  或者是小笨蛋记错了地点,找不到这地方了?
  也或者被啥重要的事给耽搁了。也许自己应该过几天再来一趟看看。
  
  路天咬了咬下唇,把自己咬得很痛,齿尖和嘴角却忍不住怀念水润润的小红莓的滋味。
  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海雅。
  可是,本来就答应过丈母娘,这辈子再也不回到这个地方。现在厚着脸皮跑回来了,难道还要闯进村庄去,把海雅揪出来质问:你这小混蛋,约好了的为啥不来见我了?!
  
  也许真的到了应该彻底放手的时候。
  毕竟已经离开了这么久,海雅也许不会再来等他。
  海雅毕竟已经是帝国的王,平日里一定很忙碌,要修饬城堡,要训练军队,要主持祭祀,又要娶妻纳妾生孩子……这家伙想必不会再像俩人当初相识时那样,眉梢眼角还挂着傻乎乎的笑容,像个跟屁虫,寸步不离地追随他曾经最心爱的小白猿伙伴。
  
  
作者有话要说:
人呢,都还在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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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海角天涯 ...
  
  59.海角天涯
  
  其实,只要海雅的小日子过得好……
  难过和失落的心情,像退潮的海水,一股脑地席卷走全身涨满的热度,只剩下咸咸湿湿的酸涩。心一寸一寸地冷掉。
  路天转动方向杆,在凝滞的空气涡流中打了个旋,腾空而起。他的眼角瞥见远处的那片小树林,几株树冠剧烈地晃动。
  
  一条咖啡色的身影从树冠中蹿出,结实的大腿踏住树枝,纵然一跃,身躯没入齐腰高的草甸。那一条身影像豹子一样,在浓密的草叶中飞速穿梭,追逐直升机投射到地面的巨大阴影。
  路天的心跳戛然停止,甚至不敢用眼仔细辨认那一枚身影。汗湿的掌心在操作杆上滑脱,手忙脚乱。他把“铁鸟”在空中停稳,打开舱门,抛下攀梯.
  两条黝黑健壮的臂膀抓住了剧烈晃动的软梯。
  路天把直升机开足马力,缓缓向高空爬升,带着攀梯上的人影,掠过一片又一片墨绿色的山脊。
  
  热烘烘的胸膛贴上后颈,路天被两条结实的手臂从身后紧紧攫住,抱进怀中。那只左手的无名指上,微微闪动紫水晶的光芒。
  路天在驾驶位上正了正身子,哼唧着说:“别动手动脚,看着点儿嗨,爷开飞机呢!”
  湿漉漉的嘴唇像盛夏里黄杏大小的雨点,噼噼啪啪砸上他的额角、脸庞和肩头。温热的手掌伸进他的汗衫下摆,遍体抚摸全身隐秘的柔软。
  “你别,唔,混蛋!讨厌!……”
  “路路,路路……路路……”
  
  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回旋。路天用眼角的余光透过防风镜,瞥见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
  他很不爽地责怪:“不是跟你说过,在原地等着我么!我在那一片大草甸上转悠了好久都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以为,哼……以为你这混蛋有了新的王妃,就不要我了!”
  海雅的下巴搁在他的肩窝,欢喜地蹭来蹭去:“路路很笨,走错了地方。”
  路天一抖肩膀,甩脱了海雅纠缠不休的一颗下巴:“我哪里走错地方了?我记得清清楚楚,五年了都没有忘记,就是那片草甸么!”
  
  “不对,你走的是另一片草甸。海雅一直在小树林里等;路路和海雅约定的地方,在小树林。”
  小黑猿辨认地点和方向,从来都是依靠浸染在泥土中的气味,不必担心地表植被茂密或稀疏的变化。没想到笨笨的小白猿在迷宫一样的丛林里,竟然是用两只眼睛瞎摸乱看的。
  小白猿反驳:“我们分手的地方明明是开阔地,怎么一晃就变成了小树林?”
  “是海雅在那里种了很多树……”
  “没事儿你种什么树啊你?我差点儿都找不见你了!……真讨厌!”
  路天仍然在为刚才一瞬间的巨大失落
59、海角天涯 ...
  而感到愤愤不平。自己平白伤心了一把,差一点洒下宝贵的一捧男儿泪,结果又被海雅小坏蛋给耍了。
  “嗯……”海雅重新把路天揽进怀中,脸颊贴着他的后颈,温柔讨好地哄:“在山上种了很多坚果树,路路最爱吃的。等树苗长成大树,海雅给你剥最好的坚果吃……这样,路路就不会再离开海雅……”
  
  海雅在每一年的这个季节,都会来这里等小白猿,期盼着心爱的路路也许改主意了。不用等到第五年,两年,三年,四年,就会回来这里找他。
  坚果树的小树苗慢慢长高,枝叶日渐浓密,树围逐渐膨胀。王海雅就时常坐在坚果树的树杈上,仰望天空,从日出坐到日落,梦想着有一天小白猿会从天而降。
  
  路天两眼注视着前方广袤的山川,眼底的氤氲水汽早已凝结成泉水,哗哗地涌出,护目镜里模糊一片,视野中辨不清方向。
  这些年来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反复品味难耐的孤寂和苦闷。心里的难过和委屈,一股脑倾泻而出,只想把自己揉碎在海雅的怀中,两个人彻彻底底地融在一起。
  
  直升机降落在利马海港附近的停机坪,又改乘小游轮。傍晚的黄昏时分,轮船的铁皮船头轻轻地移入某个小港湾的含沙浅水中。
  路天拉着海雅,踩上海岸线的湿沙。被太阳晒得很热的沙砾,按摩着光溜溜的脚底板。海雅迫不及待蹿上路天的肩膀,居高临下将人掀翻按倒,俩人在潮洇的沙滩上翻滚。
  
  海雅的个子又长高了,可以把路天牢牢地压制在身下,动弹不得。海雅的脸蛋也不再像个圆乎乎的可爱的香瓜;眉眼更加浓重,鼻梁修直,下巴勾勒出细腻的弧度和棱角,诱人心魂,只看了一眼,就让路天在窒息中酥软。
  路天仰躺在沙滩上,满足地闭上眼,用手指描绘现实与记忆逐渐重合而成的一张美好的脸。海雅像一头华丽的豹,包裹在皮毛下的臂膀和大腿,肌肉条条颤动。路天能感觉到那一条长舌,不断地舔吻自己的脖颈和身体,不知疲倦地在他身上开垦曾经最熟悉的敏感和柔软。他的身躯一寸一寸失控,在陶醉中扭动,呻吟,甚至没有察觉猥琐的小流氓什么时候偷偷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如今小流氓已经变成了一只身强力壮的大流氓。
  海雅把路天的双腿擎在肩上,握住细腰,胸腹间涌动的情/欲和渴望就要火山爆发,眼角和齿间都喷吐出炙热的焰火。伏在路天的身体上,不断地送胯,抽/动,辗碾,揉搓,把小白猿的身子揉得越来越热,热到滚烫,汗水淋漓,脖颈和胸膛爆出可口的粉红。
  路天在醺然美妙的升腾感中咕哝:“唔,混蛋……怎么,这么大……你又长大了,不体谅人,
59、海角天涯 ...
  欺负人,唔……”
  海雅得意地在他身体里抽/动了几下,顿时搅散出一连串口齿不清的吟叫。
  “你这几年吃啥好东西了……没去乱吃什么大貘的肉吧……”路天哼唧着伸手捏一捏海雅的脸。
  “没……羊驼的肉,嗯,更好。路路试试看……”海雅说着奋力撞向路天的胯骨,把这么些年的想念一股脑地撞向路天,潮水一般吞涌。
  
  路天把海雅的想念照单全收。靠,这羊驼的肉,果然极好,极给力,极痛快……
  路天用门牙衔住嘴唇,极力不漏出让他脸红羞耻的叫声。白沙连绵的海滩上空无一人,光天化日,以天为镜,以地为席。远处涨涨落落的海浪线上,几只肥白的海鸥跷脚摇摆;小黑豆似的眼,饶有兴致地审视在天地间欢爱的两只亲密伙伴。
  海雅缓缓坐起身来,把路天拽起,移到胯上,两腿缠上自己的腰杆。
  硬挺挺的东西在腹腔里骤然耸动,直直地顶上心房的一块软肉,顶得路天浑身又麻又痒又痛。他挣扎着抡起一掌,力道带动风声,又舍不得用力抽,最终轻轻地抹上海雅的脸:“混蛋,不带这么玩儿的,你弄疼我了……”
  “不会,海雅会小心的,不弄疼路路……喜欢路路……”
  海雅的声音温存中夹裹渴望,像海岸上一股暖风,吹散咸湿的海水腥气,空气里酝酿出甜润的蜜糖味道。路天的身体被一波一波抛向空中,每一次在挣扎中坠落,都顶到更深,更柔软脆弱的一隅。
  
  太阳神从海天一线间探出头来,窥视人间的欢愉,临走播撒下一片暧昧的霞光。
  夕阳余辉下两枚镀金的黑色剪影,像是缠绕互生的两株藤树,紧紧攀附和生长。两只身影不断地轻蠕,深深浅浅地体贴,随后愈加跳脱雀跃,此起彼伏。一阵剧烈的撞击,一高一低两个声道的呻吟浪/叫,最终双双瘫倒,在金色的焰火中融化,湿润了一片白沙。
  
  浅浅的一弧灰蓝色水波,在浩瀚的大洋中围出一粒精致的小海岛。
  岛上遍地是灌木和海鸟,高耸的一片片椰树林在湿润的海风中婆娑摇摆。
  “路路,这是哪里?”
  “这是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
  “这里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一群海鸟,没有别的人?”
  “嗯,因为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路天吮了一口海雅帅帅的脸庞:“喜欢么,老婆?”
  
  小海岛不过就是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黑白双煞踏着白浪风驰电掣,绕岛跑上一圈儿,只用了十五分钟。
  海雅站在山坡上昂首四顾,腰杆挺得笔直,长发飘飘,一副王者睥睨天下的淡定姿态,然后很满意地点头:“喜欢,和路路王妃一样好看。这只小岛有名字么?”
  “有名字的……”
59、海角天涯 ...
  路天伸手指了指泊船的小海湾,沙地上竖起的一块界石。石头上隐约显露出几枚字迹。“这个岛就叫作‘海角天涯’……就是,永远只属于海雅和路路两个人的地方,是我们两人的家。”
  
  小岛最开阔的一块小山包上,用圆木垒成了一座小木屋。
  烛火的微光盈满一室。小木屋的地板,沙发,双人大床,浴室,相继留下两人疯狂想念对方的湿漉痕迹。
  
  软乎乎的大床上,路天倚上海雅略微起伏的胸膛。
  海雅的长发垂落在脸侧,被路天含在口中,舌尖缠绕住发丝,品尝柔滑的滋味。
  “海雅,你这次跟我出来,你老妈会不会发怒?下次再见着我,会不会一气之下,又要拿我的脑壳做水晶头骨啊!……唉,小爷的脑袋还是挺聪明好用的,我还得留着赚钱养家呢……”
  “不会的。妈妈不再生气了……妈妈说,让我带你回去……”
  “你老妈真的这样说?!”路天从床上弹起来,欣喜地抱住海雅的脖子。
  “嗯!”海雅认真地点头。
  “你老妈怎么可能原谅我?她放得下你老爸的事了?”
  路天仔细端详眼前这一张漂亮脸蛋。当年海雅的爸爸,想必也是这般年轻英俊又迷人。难怪丈母娘没了男人,恨他路家的人恨得要死。将心比心,这么漂亮耐看的海雅老婆,谁要是伤了他,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原谅仇人?!
  一副端庄严肃的脸蛋上,缓缓绽开两枚小酒窝。海雅笑着回答:“海雅对妈妈说,如果不能娶路路做王妃,就不接受那些姐姐和妹妹做妻子;只有和路路在一起以后,才能接受其他人。所以,妈妈让步了。”
  
  路天心里忽而一阵感动,随即又忍不住恼火,皱起眉头怒问:“我说海雅陛下,听您这话音儿,本少爷要是做了你的王妃,你这混蛋王八蛋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再娶二王妃、三王妃、四王妃和五六七八一群小的。你成心恶心我呢是不是?!”
  海雅毫不掩饰地咧嘴笑起来,翻身把路天压在身下啃咬,被路天一肘顶开,大耳刮子直接扇了上去,狠狠地发泄一腔燃烧的醋火:“不要脸的玩意儿,你做梦去吧!……你竟然还要娶你的姐妹?你连血亲都不放过,你这个流氓!”
  
  海雅揉了揉印上五指红痕的脸蛋,死皮赖脸地又贴上来,讨好似的蹭蹭小白猿的脖颈,面露无辜地辩解:“帝国的传统,王必须要娶自己的姐姐和妹妹做妻子。”
  “这是哪个脑子进了大洪水的王给你们定的规矩?兄妹结婚会生出畸型、怪胎、蒙古症的,你这小笨蛋知道不知道!”
  海雅垂下眼帘,眸子里闪过三分无奈,七分淡漠:“海雅必须要做的。长老和大祭司们宣讲的礼仪和传统
59、海角天涯 ...
  ,世世代代的王都要遵循。只有和自己的姐妹生出的男孩,才可以做帝国的继承人;其他的孩子,没有资格继承王位,这样,才能保有王族血统的纯净。”
  “靠!”路天低声骂了一句,近亲一代一代繁殖制造出来的一群小怪胎,竟然组成了这个帝国的王室。
  “唉?等会儿,那你这小坏蛋是怎么成王了的?”路天缓缓瞪大了眼:“海雅,你可别告诉我,你那位英俊潇洒的爸爸和美貌如花的妈妈就是一对亲兄妹啊!”
  “是的啊。”海雅很庄重地点点头,骄傲地扬起下巴:“爸爸和他的姐妹就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继承王位。”。
  
  路天顿时一头栽进软软的枕头,半天都没缓过一口气来,差点儿把自己给憋死。
  他泪流满面地挣扎着重新爬起来,捧过海雅的一张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奶奶的,如果近亲繁殖都能鼓捣出海雅这样的极品尤物……小爷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娶自家的老妹,生一个出来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
60
60、今生今世 ...
  
  60.今生今世
  
  十天以后,当路天驾驶直升机把印加的王送回到山谷,城邦中的人正在筹备一年一度的丰收节。
  曼廷女王头戴高耸的羽冠,身披华贵的白色羊毛长袍,遥遥地站立在山峁上神殿前,等候她的儿子回来。
  
  旋翼削动出的风声惊动了山谷中劳作的臣民,山坡梯田里弯伏着的农夫一个个直起腰杆,惊异地围观半空中这只头顶着电动大风车的铁皮大鸟。轰隆隆的雷鸣响动吸引来守卫王宫的武士。他们手持弓弩,把铜簇木箭射向铁鸟的肚皮。
  王海雅从机舱里探出头来,用悠长的嗥叫屏退了密密麻麻指向天空的利箭和长矛。
  
  路天其实很不甘心就这样把海雅老婆完好无损地又给送回来。真想把这只坏蛋叠吧叠吧,折成个没有抵抗能力的小纸人,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走到哪里都带着小纸人,就再也不必承受分离的苦楚。
  年纪越来越大,牵挂的人和事越来越多,路天发觉自己这人做事越来越不痛快,早就没了年少轻狂时的嚣张和无知无畏。
  
  在海之角、天之涯度过的十天,是五年里最快乐的片刻须臾。
  每个夜晚,在海雅湿漉漉的怀抱中睡去。
  每个清晨,在海雅暖洋洋的肩窝里醒来。
  喜欢蜷缩在沙发上,望着壁炉里橘红色跳脱的火苗,品尝柔软滴水的红嘴唇,分享最欢快和最悲伤的心事。
  喜欢驾着小游艇出海,围着海岛乘风破浪,与海雅比赛爬桅杆和缆绳,不赌啤酒和银币,就赌谁可以把谁堂而皇之地扑倒在甲板上,美美地饱餐一顿。当然,路天几乎每一次都会技不如人,输给那只大流氓,然后乖乖地被扑倒。喜欢输给海雅,喜欢被他凶凶地压在身下。
  
  “水钻石号”已经改了名字,桅杆上挂起一面“紫水晶号”的小旗帜。
  路天把游艇很郑重地送给了海雅,做为给老婆的聘礼。除了海雅,他不允许其他闲杂人等踏上这只小游艇。
  
  路天操控着直升机缓缓下落。
  帝国的丰收节,他收获的却是又一次不得不面对和承受的分离。
  海雅从身后紧紧圈住路天的胸膛:“路路。”
  “嗯。”
  “路路!”
  “唔。”
  海雅的鼻子拱来拱去,用柔柔的鼻音哼哼:“路路,路路,和海雅一起回家好不好……”
  “不要,不去。”
  海雅面庞上的柔情被失望席卷而空,黑眉在额上耸动:“就要!路路王妃,和我一起回家!”
  路天冷笑一声:“想让小爷倒插门进你家?哼,我怕丈母娘抡起擀面杖打我;怕你那群姐姐妹妹的,二三四五六号小妾,合伙想要掐死我!”
  海雅缓缓垂下睫毛,眼底涌出泄洪一般的失落:“没有二三四五
60、今生今世 ...
  六。海雅每天晚上一个人睡,难过,受不了……想念路路,想要每晚都睡路路……”
  这一招是流氓的杀手锏,路天没办法抵抗。
  
  王海雅踏上村口的石阶小路,那时心情欢畅得像是天寒雪地里寻到了松果的小松鼠,甚至忘记在脑壳扣上象征王者身份的红色鹦鹉羽冠。一头黑亮长发蓬蓬地披散在后颈,脑顶和额角用几根细致的发辫将碎发紧凑地拢住。
  头顶扁篓的妇女和光屁股的孩童,三三两两聚集在道路两旁,静静地伫立,凝视,向着他们的王行注目礼。海雅的腰杆挺直,唇边浮起一连串深深浅浅的笑容,极力地压抑胸口喷薄欲出的兴奋。
  路天低垂着头,装模作样地在手里拎着两只陶罐,紧随海雅身后,扮成王的小跟班,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敌人内部。= =
  
  一名妇女打破了四周的寂静,压低嗓门喊起来:“看呐,王身后的那个人很脸熟,不就是那只一直没有完成的水晶头骨么!”
  贫嘴闲舌的群众们随即陷入一阵窃窃私语:
  “这人怎么又来了呢!他竟然还没有被做成祭品?!隔个三年五年,竟然又厚起脸皮跑回来勾引咱们的王!”
  “听说王要娶那只白猴子做王妃了。”
  “天呐,这只难看的男人可以做咱们的王妃么?!他的皮肤惨白得像尸体,发型怪里怪气的,身上穿着很廉价的衣服,脖子上也没有佩戴一丁点贵重的金饰。我猜他的娘家一定属于很穷的部落!”
  “就是的,而且他也不是王的兄弟姐妹,血统很不纯正!我们的王长得这么英俊,怎么选王妃这么没有品位!”
  
  路天在心里狠狠地嘀咕了一句:小爷帅得独一无二,没品位的是你们!他气哼哼地举起陶罐子,企图遮住自己的一张秀秀气气大白脸。视线被挡住,脚底下绊蒜,他的脚趾撞在石阶沿上,痛得叫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倒,绊在海雅的小腿上。
  海雅一把捞起路天的小柳腰,嘴角露出一丝嘲笑:“路路怎么,是不是要做王妃了,太开心了,就不会走路了?”
  没想到这只一贯傻乎乎的小坏蛋,现在也学会了揶揄人。路天忿忿地挥开海雅的手:“臭美去吧你!……瞧你那得瑟样儿,别乱摸我!”
  海雅毫不客气地伸出一脚,旁人无从察觉地迅捷身手,用胯骨将小白猿的身体用力一别。路天的两只脚顿时离了地,手忙脚乱即将仰面摔倒时,精准地跌进了海雅的臂弯。海雅毫不迟疑地将他横着抱起在胸前,众目睽睽之下,大踏步踩上石阶,从村口走向王宫,一路享受着整个城邦的臣民投射来的各种惊悚、诧异和艳羡目光。
  
  王宫的大殿里深跪着一排侍女,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罩衣,围裙,长袍,披
60、今生今世 ...
  风,羽冠和手杖。海雅把路天横放在石床上,侍女们立即呼啦啦围拢上来,一双双纤柔的手伸向路天的衣领和裤腰,要给穿着寒酸的准王妃速速更衣,不然这家伙没脸出去见人。
  路天窘迫地挡掉无数只企图非礼的手,身体滚成个球,难得害羞地缩进床铺的角落。
  
  王的唇角抽动出笑容,极力遮掩住骄傲和得意,挥挥手打发走一班侍女。
  侍女们琐碎的脚步声刚刚消失在大殿的转角,海雅很无耻地开始咧开嘴巴大笑;二人独处之时,所有的风度和矜持都是虚伪造作。
  海雅弓起脊背,四肢着地,大猫的姿态蹿上了石床,降下石床四周的轻纱帷幔,遮挡住一切暗中窥探的视线,把路天揽进自己怀中。一件一件脱掉小白猿身上的衣服,再一件一件地裹上华贵的衣裙和披风。
  帝国的织女们在每年夏天剪取羊驼身上的一层绒毛,织成轻暖的驼绒布匹,再剪裁成合体的衣服和长裙。
  
  路天被强迫穿上了修长的筒裙。他随即发现自己屁股和大腿的肌肉实在太过丰满结实,轻薄的裙子几乎被他撑破。裙身紧紧裹住了两条腿,走路只能依靠连续不停的小碎步的移动。不小心一步迈太大了,胯骨旁的裙缝发出刺啦一声尴尬响动,筒裙立即变成了旗袍。= =
  路天气得吱哇嚎叫:“我不要穿这种包着屁股的裙子!太憋屈了,严重影响我在臣民面前体现的气质和精神面貌!……太不帅了,简直太不帅了!”
  海雅得意地笑,把火红色的羽冠摆上他的脑门,着迷地上下打量:“路路王妃真好看……海雅最喜欢白白嫩嫩的穿裙子的路路……”
  
  旗袍的大开叉里隐约露出一双润白颀长的腿。
  一对绿眸闪出野狼的光芒,海雅毫不客气地将路天就地翻倒,掀开裙子琢磨欣赏。手指在最柔软的地方抚摸,凑上濡湿的嘴唇,耐心地把一块软软的肉弄硬,然后又弄软……
  路天翘起两只脚后跟,不停地骚扰海雅的脊背,身体随着小流氓的抚弄力道,起伏颤栗。眼前玉石色的屋顶忽远忽近,嵌在大理石中的石英砾波光淋漓,每一道光泽都拖长了明亮的尾巴,在他的眼底留下跳脱旖旎的痕迹。
  
  曼廷女王安安静静地伫立在大殿门口,沐浴着从天顶小窗斜射进殿门的阳光。她身后跟随着两名年轻漂亮的王室女孩,下半身用曳地的彩绘筒裙裹起。
  路天狼狈地用一只手扯住撕开两瓣的裙摆,一串伶俐贤惠的小碎步,蹭到丈母娘跟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女王大人,我,我又回来了……”
  女王缓缓地点头。
  路天直视女王的目光,鼓起勇气说道:“我回来了。分开这五年,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我离不开海雅,他也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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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我。我想将来和他生活在一起,真心地在一起。”
  
  曼廷女王的容颜平静而缓和,浅绿星眸中的点点微光,像是山涧中淙淙的溪水。女人早已不再像当年那般尖锐和悲烈,在眉间眼角揉杂着无尽的悲伤和苦楚。
  “只要你能让我的儿子快乐。”
  “你真的不再反对我们了?我是说……我会尽量抽出时间陪伴海雅,但是,不能在这里一直长住下去。”
  女王摇摇头,端庄的脸庞浮现出某种体恤又略带无奈的笑容:“有些事情,不是把你这个外来人摒除在城邦之外,就能够避免得了。时光的磨砺,岁月的消蚀,就像是从高高的大水车倾流进梯田里的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源源不断,亦不可阻挡……”
  “女王大人您想通了?”路天从心底松了一口衰气。这五年俩人健身娱乐基本靠手,相思之苦也算苦得值了。
  曼廷女王一双冷静端庄的眼,从眸底透出一丝恻隐:“如果一切的结局终究不可预料和阻挡,也许,我这个做母亲的能为海雅做的,就是让他在最年轻最美好的年纪,过得更快乐,不再有忧伤和遗憾,不要像我这样……当那一天最终来临,帝国的臣民,会有勇气面对。”
  路天心头的小肉才一松,却又是一紧一抽。女王看似冷面矜持,亲手交给他的,却是整个国家托付的宽容和信任。他收敛起一切笑容,郑重地说:“岳母大人放心……我会很认真、很用心地爱海雅。”
  
  曼廷女王身旁的两名贵族女子,敬畏中夹杂爱慕的眼神,追随王踏出寝宫的身影。
  路天瞧这俩姑娘十有八九就是海雅的“姐姐妹妹”,被女王带在身旁时常教诲,提点,为生下帝国的继承人时刻准备和努力着。
  海雅伸出右手,他的姐妹在他的手背印上恭敬的吻。
  路天琢磨着丈母娘会不会给自己也上规矩,要求他垂头哈腰地对海雅献吻。他在那只小坏蛋面前可从来不巴结献吻的,每一次上/床暖场都是海雅软磨硬泡,抱着他从脸吻到脚再从脚吻到脸,纠缠讨要行不轨之事的准入券。
  海雅从姐妹花的手中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动作既不刻意冷漠,也没有显露丝毫亲昵。他的眼与母亲安静地对视,手腕却暗自在身侧一晃,一把擒住了路天的手,将提着裙子扭捏小碎步的路天迅速扽到了自己身边,挨得紧紧的。
  沉默地抗拒,安静地表达,无声地友爱。
  
  路天伸出手指,悄悄地搔海雅的手心,手指迅即被对方抓住,十指相缠,牢牢地握住。
  他心里忽然软了下来,卸掉了包裹心房的最后一层芒刺。以前只以为自己这五年熬得难忍难消,等得上窜下跳,苦得捶胸顿足,各种的不甘心和被亏欠。现在想一想,海雅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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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星捧月的日子恐怕比自己孤单独处更加地难捱。在坚持与妥协之间不停摇摆,在前进和后退之间不断迂回,再深刻的感情,怕也抵不过似水年华的磨损和侵蚀。
  两人之间从来没有承诺过未来。
  有些事情似乎不必开口,不用承诺。路天心里知道,此刻海雅的真心实意。
  而未来究竟在哪里,他自己也琢磨不定。
  今生今世,还有多少个相爱的五年可以默默地坚守。
  
  
作者有话要说:
唉唉,写到最后一句话,忽然有些感慨。人生就是各种的经历和尝试,各种的奋进与妥协。路路和海雅都在坚守和妥协之间不断地挣扎,也都学会了为对方和他人考虑,这算是某种成熟吧。所谓相爱容易相守难,所以,真的不能轻视在坚守中学会妥协的路路和海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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