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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罪

_20 藏妖(当代)
  “等等。”说着,卓逸也没放手。拉着他走到花洒下面,摘下来放在了浴缸里。随手又扯了条浴巾围在腰上,“我洗完了,你好好泡个澡。”
  “不用,冲一下就行。”
  “俊阳!”卓逸低喝了一声,遂又轻柔地说,“听我的,好好泡一会儿。出去之后,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样颓废的表情。我的俊阳是面瘫,可不是半死不活。”
  不可否认,听过卓逸的话他的心情缓解了很多,甚至在被推到浴缸前的时候还能嘀咕一句:“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你签过卖身契,不要忘记了。”
  说完,卓逸不再罗嗦,转身离开了浴室。谁知,还没等拿下浴巾擦身子,俊阳也跟着出来了,卓逸脸色不善地看着他,他急忙说:“我去拿衣服。”
  
  免得洗了一半还要让你拿,也被看光的事还是免了吧。
  
  可惜……
  
  “你在这有衣服吗?穿我的不合身吧?”见俊阳眨眨眼,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可爱表情,卓逸笑道,“你先洗,我去拿卓然的衣服,应该合身的。”
  从外衣到里衣甚至是新的内裤都给准备了。卓逸站在门口直接把衣服扔进了竹篓里,压根没往浴缸里瞄上一眼就在外面关了门。这让一直紧张兮兮的俊阳觉得自己可笑。
  
  关了门的卓逸小小声地说:“我也看到你了,扯平。”摸摸下巴,“身材果然很棒啊。”
  
  浴缸里的人心说:再小点声,都听到了!
  俊阳无可奈何地笑了,方才那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
  
82
82、11 ...
  已经穿戴整齐的卓逸站在浴室门口大声的和里面的人聊天。说是聊天,其实内容非常重要。他说:“你想想,案件是8号凌晨的事了,要说处理那些东西也不会扔得太远。里里外外咱们都没找到,这东西是哪去了?”
  
  仰靠在浴缸上的俊阳也跟着琢磨,是啊,那些椰蓉奶糕哪去了?
  
  “俊阳。”卓逸靠着墙敲敲浴室门,“是你的话会怎么处理那些奶糕呢?”
  “你在想这个之前,是不是该考虑奶糕为什么会不见?”
  “这还用考虑?死者和凶手发生了争执,那些奶糕肯定是被碰到掉在了地上。一次性的包装盒并不结实,一碰就散的。凶手是害怕被人发现什么异常,所以拿走了它们。”
  俊阳也没心情继续泡了,虽然真的很舒服。他起了身一边擦身子一边问:“那你说说看,一盒的奶糕哪去了?”
  “这还用说?你想不到吗?”
  “就是想不到才问你。所有的地方我们都找了,没有。”
  “我说你那思维方式不会拐弯是怎么着?谁说一定要扔?”
  飞快地穿了内裤和白色的衬衫,跟着问:“你别忘了,还有一杯柠檬汁和那杯子。”
  “就说你的脑袋不会拐弯。奶糕可以吃掉柠檬汁可以喝掉,盒子揉吧揉吧顺马桶冲掉,反正都是一次性用纸做的。“
  猛地打开了浴室的门,俊阳扭头看着靠在墙边的卓逸:“既然你都想到了为什么还要找?”
  
  哎呀!自家木那狼平时都是运动款的,现在黑西裤白衬衫更是帅气啊!再配上他那花白的头发,啧啧……
  卓逸没心没肺地打了一声口哨:“帅哥,你不懂什么叫谨慎吗?”
  俊阳早已习惯了他偶尔的吊儿郎当,只好说:“你怎么办?总不能剖开每个人的胃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卓逸笑的相当狡猾,出手勾住了俊阳的衣领:“虽然你洗的香喷喷白嫩嫩的,但是我还需要你干点体力活。”
  就这样,卓逸牵着自家的木那狼回到了阁楼。
  
  俊阳把案发现场地面上这块大地毯卷起来再搬到外面,虽然这真的是体力活但他也没怎么吃力。然后看着在一旁当风景画的卓逸,问他接下来做什么。
  卓逸给雷彬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取走地毯做检验,并提出要求让他把老宅内所有人昨晚穿过的衣服全部搜集起来,拿到警局去检查柠檬汁成分。对此,雷彬只是了三个字:“你大爷!”
  
  “大爷,麻烦您给我十盒椰蓉奶糕。”站在贩卖甜品的窗口前,卓逸笑眯眯地对立面的大爷说话。
  大爷那脸抽了抽:“先生,我们一天也做不了十盒,现在只剩下一盒了。”
  “好吧,一盒就一盒。”
  
  买了奶糕之后,卓逸在路边的超市买了一包很廉价的椰蓉回来。打开奶糕的盒盖,洒了一点进去。
  俊阳闷笑一声:“你这样会被人偷偷骂的。”
  “你也说了是偷偷,反正我听不到,随便骂。”
  “你大爷爷那边怎么办?他心脏病入院,不能吃吧?”
  “好办。我让医生找个借口给他下胃镜。希望他还没有消化掉。”
  “那可是你大爷爷。”
  “也是嫌疑人。”卓逸眨眨眼睛,“在某些时候我一向大义灭亲。”
  
  老宅内,除了大爷爷在医院其他人还都在。雪睿雪恒两个小家伙一大早被送去幼稚园,也少了那吵吵闹闹的声音,整个老宅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氛。卓逸将所有人叫到大厅内,在此之前吩咐佣人准备了茶点,那盒椰蓉奶糕也在其中。
  众人有些不解,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开茶话会吗?既然是不解,肯定会有人发问,庄灵年纪最小,沉不住气,首当其冲地问卓逸:“二哥,你这是干嘛?”
  “没什么。”卓逸说,“有些事还需要跟大家聊聊。自家人嘛,不必搞的那么严肃,边吃边聊。你们也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多少吃点,这些都是我买回来的,味道不错。”
  说着话,卓逸拿起一块椰蓉奶糕亲手递给了爷爷。
  庄肃看着手中的小点心眉头一紧,却也什么都没问张嘴吃了下去。
  “爷爷,味道如何?”
  “人老了,这种甜的东西吃不惯。”爷爷的表情有些古怪,拿起茶喝了几大口。倒像是把奶糕漱进去的。
  
  接着,卓逸将剩下的几块奶糕分给其他人说:“刚才是不是有警察来过要走了大家昨天穿过的衣服?其实,我的也被要走了。因为卓熙跟凶手发生了争斗,所以警方要化验我们的衣服上是否有血迹。”
  “这样有用吗?”庄灵说,“也许血迹什么的已经被洗掉了。”
  “不,血迹是洗不掉的。就算用水冲过,只要使用特殊的药剂,一样能检查出来。”
  
  琢磨着卓逸的回答庄灵咬了一口奶糕,神色如常。坐在靠窗位子的庄卓霖已经在大口咀嚼着奶糕,口齿不清地说:“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跟爷爷说了什么,把他老人家气到心脏病复发。”
  “很可惜,我的问题你没有资格回答。”
  卓逸的话带着刺儿,让庄卓霖非常不满。他斜眼等着卓逸:“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也好,我也好,都是小辈。我想要知道的事是很早之前的,恐怕只有爷爷他们才知道。所以,收起你的好奇心。”
  主位上的爷爷不乐意了,数落卓逸:“卓霖是远道而来的客,你这是什么态度?”
  卓逸对着爷爷温和一笑:“客?不是一家人么?”
  
  臭小子!挤兑爷爷!
  
  庄肃故作镇定地喝着茶,在心里盘算着这个小孙子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收拾了卓霖,挤兑了爷爷。卓逸掉转枪口冲着庄礼:“堂叔,奶糕好吃吗?”
  庄礼蹙着眉,答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吧,既然大家不想闲聊我就直说。据我所知,算上这一次,卓熙只回国三次而已。我想知道前两次他都做了什么,接触过什么人。”
  “你问我更合适。”卓霖似乎对刚才事耿耿于怀,抢过话题,“第一次回来是谈一笔生意,我和卓熙一起回来的。前后一共逗留了四天左右,见过几个合作对象,见过敏姑姑和庄灵;第二次回来是因为奶奶的忌日,扫过墓我们就打算回去,在机场遇到过庄灵。就这样。”
  
  卓逸转了身看着庄敏。她拿着手里的奶糕,奶糕已经吃了几口,见她的表情很是别扭,便问:“怎么了,姑姑?”
  “这奶糕,你在哪里买的?味道不对啊。”
  “还是那里,怎么不对了?”
  “不知道。”庄敏放下奶糕,“还是别吃了,一股怪味儿。”
  闻言,卓逸瞥了眼拿着奶糕发呆的庄书。随即告诉俊阳:“俊阳,把奶糕拿走吧,敏姑姑说这味道不对。”
  
  俊阳朝着大厅中央走去。这时候庄礼又说话了:“我一直想问问,这位是谁?为什么我们家族的谈话要让一个外人参与?”
  “他是我的助手。”卓逸笑道,“堂叔对此不满吗?”
  庄礼的儿子庄卓霖也跟着刁难:“这个人不是庄家的,就算是你的助手也没资格参与谈话。”说着,甚至起了身朝着俊阳走去,“麻烦这位先生暂且回避一下吧。”
  不等他走到俊阳跟前,卓逸一把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肩头。他价格昂贵的西装变了形,回头一看,是卓逸阴厉的脸色。
  “堂哥,你还真有闲情逸致管这么多。坐下吧,别失了你的身份。”
  
  肩头传来阵阵疼痛,庄卓霖在卓逸阴厉的注视下冒了满手的冷汗,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乖乖地坐在了一旁。而卓逸就像没事人似地拿过一杯茶,放在卓霖的身边:“喝喝茶,降降火气。”
  
  如此一番变故庄肃始终未发一言,他专注地看着俊阳的反应,后者还是面无表情,默默无声地站在门口。
  却不知,此时俊阳的心中百味交杂,卓逸的言行让他想到了第一次见面,这狐狸就说过会保护自己的人。
  
  就在这时,庄礼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我说卓逸,就算是你的助手也该看看场合。这个人一直都在,我们庄家什么事都被听去了,还是说你不在乎有些秘密被他知道?”
  “哦?”卓逸露出一点意外之喜,“什么秘密?我怎么不知道。”
  
  庄礼迎着卓逸的话而上:“我听父亲说过关于你父母的事。你的母亲也是在阁楼过世的,而且那件事被警方定为悬案,你失踪的父亲是最大的嫌疑人。现在卓熙也在阁楼里被杀,这其中势必会有些联系。难道你就没想过是失踪已久的人回来了么?”
  
  气氛在忽然之间变的诡异。所有人都看着卓逸,以为他会发火,以为他会恼怒。但卓逸却耸耸肩,毫无所谓地就近坐下了:“让您失望了堂叔,这事俊阳一早就知道。换句话说,我在他眼里没有秘密。当然了,卓熙案本身还是迷,我不能排除是那个男人回来做的案。相比这个疑点,我更想尽早知道卓熙为什么会在半夜去阁楼,他又是怎么进去的。”
  说到这里,卓逸的眼神落在了俊阳的身上:“俊阳,你说呢?”
  
  俊阳点点头,口气毫无情绪起伏:“这是关键。”
  “对,关键。”说着,卓逸起了身,面对着众人,“虽然我也是庄家的一份子,但现在立场明确。我不怕开诚布公地告诉诸位,你们之间有人在说谎。我不急,慢慢找,总会找出谁是说谎人。”
  
  一直跟卓逸对着干的庄礼不屑地冷笑几声:“是吗?你说谁说谎?我?父亲?还是二叔?你又打算怎么查?”
  “这个简单。从你们的房间电话、手机开始,所有你们可以联系到外界的方式都会调查。”说完,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扔进嘴里,“走吧俊阳,咱们去电信公司。”
  
  卓逸不顾其他人各异的脸色带着俊阳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老宅。
  
  出了大门上了车,驶离老宅所在的街道,卓逸让俊阳把车停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胡同里。并说:“等着吧,看看有几条鱼上钩。”
  说完,卓逸咂咂舌,抱怨吃了那个古怪味道的奶糕嘴里不是味儿。俊阳打开车内的小冰箱取出一瓶水给他。卓逸接过来含了一口咕噜咕噜地漱口,然后,这一口怎么都咽不下去。鼓着脸颊求助似地看着俊阳。
  
  许是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狐狸,俊阳忍不住笑了:“干嘛?”
  “呜呜呜,呜呜。”
  “不想吐就咽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想咽就吐了。”
  “呜呜呜呜,呜呜。”
  “把车门打开,吐外面。别像只松鼠一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卓逸呜呜地指着车外,俊阳一搭眼正好看到一个环卫工人在扫大街呢,这时候卓逸要吐上一口会被鄙视吧。狐狸也是个挺有公共道德的人,他也不会吐在地上。俊阳笑了:“没办法,你只能咽下去。”
  
  卓逸虎扑过去一下子抓住了俊阳的衣领,那意思非要吐在人家衣服里面不可。俊阳自然不可能使劲推开他,只好抓着自己的衣领:“你干嘛?别闹。”
  “呜呜呜呜,呜呜!”见俊阳防守做的好,卓逸改变战术,又捧着了他的脸。直接把嘴巴凑过去,那意思是要吐在俊阳的……
  
83
83、12 ...
  这可吓着了一向木讷的人。狐狸的思维方式古怪,实在受不了他这么折腾。说时迟那时快,俊阳扣住他恶肩膀单手把人扭了过去,不等他呜呜两声就捂住了他的嘴。与此同时,那瓶水也被拿到了手里,俊阳咬开瓶盖,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水,把空瓶子塞进卓逸的手里,忙不迭地说:“吐这里!”
  
  噗——!
  
  实在忍不住了,卓逸这口水全都喷在了挡风玻璃上。他拿着水瓶捂着肚子,没啥形象地哈哈大笑。
  俊阳的耳朵绯红。
  
  “你,你还真以为我能,我能吐你嘴里?俊阳,你,你怎么,怎么想的?”
  俊阳磨牙,心说:谁知道你会不会来真的。
  “不行了,肚子好疼。”卓逸笑的没心没肺,“你,你能再呆一点吗?”
  
  狐狸笑的属实有些过分!俊阳看着他肆无忌惮的样子气的手痒牙痒心也痒,真想好好收拾一顿,可又不知道如何下手。等着狐狸笑够了,抹掉眼角那一滴鳄鱼的眼泪,抬起头看着他,他还在痒痒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狐狸是好看的,尤其是笑的脸红红眼儿眯眯的时候,又好看又可爱。
  
  俊阳有些不适地把脸转到一边,手赶忙去握住方向盘。好像生怕晚了一秒他那手就会摸到什么不该摸的东西。还有些没底气地说:“笑够了就把玻璃擦干净。”
  
  逗弄了自家的木讷狼,狐狸还不知道自己这一番举动闯了大祸。他只顾着把玻璃上的水迹擦干净。
  俊阳的眼睛不自觉地飘向那双白皙而修长的手,因为动作关系露出了整个手腕。有些瘦,却很结实。狐狸的手也是好看的,特别是指尖,细而不尖,仅用想象就知道可以一手握住他那十根手指。
  
  一个专心擦玻璃,一个忙着走神,若不是前方的胡同口忽然出现了目标人物,这二位不知道还要厮混到什么状态中去。卓逸一拍俊阳的肩头:“看,鱼儿上钩了,跟上。”
  
  上钩的鱼是庄礼,他步行走到主交通干道的边儿上叫了一辆计程车,朝着城市中心而去。卓逸看着那辆计程车,冷笑道:“有什么事出去大可以跟年叔要车,老宅至少还有三辆车闲着没人用。他这样叫了计程车出去分明是不想被人知道离开老宅后的行踪。不过,我还以为会上钩的是庄敏,结果却是他。”
  “庄敏?你姑姑?”俊阳纳闷地问。
  “我觉得庄敏很奇怪,似乎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说是欲盖弥彰也好,说是声东击西也罢,总之,我对她的行为感到奇怪。”
  就庄敏的问题俊阳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转而说:“但是出来的庄礼你也不觉得意外,对不对?”
  “当然。”卓逸笑笑,“这家伙也不干净。哈,就说大爷爷一家吧,八成没有干净的。
  
  前方遇上了红灯,庄礼的计程车停在第一位,俊阳慢慢地踩下刹车,就着等信号的时间,说:“如果这么分析的话,庄灵也不能排除。“
  “从一开始她就牵涉进来了。但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看法?“
  俊阳看了眼前面的车况,转而望着卓逸:“她今年是不是只有二十一岁?还是个小姑娘。就庄卓熙的案子到现在而言,警方询问最多的就是她,因为只有她跟死者发生过正面冲突。但是我却看不到她身为一个二十一岁小姑娘应有的焦躁、紧张和……怎么说呢,大家族出来的千金不都是有种……”
  “娇蛮?”
  “对!”俊阳跟着点头,“娇蛮。被警察问的烦躁,一向养尊处优的公主都会有娇蛮的反应。但是这些我在庄灵的身上都看不到。如果说我除去她跟死者发生冲突这件事以外还有什么怀疑的话,就是,她太正常了。正常的反而不正常。”
  听到这里,卓逸忍不住轻笑一声:“很深奥的一句话。”
  紧跟着卓逸的话音,俊阳忽然说:“她喜欢卓然。“
  “没头没脑的怎么说起这个了?“
  “她喜欢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喜欢他。“
  卓逸一扬眉:“至少说清理由啊。“
  “眼神。“俊阳扭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在听他们谈话的时候看到了,庄灵看着卓然的眼神。“
  “就凭这个?”
  俊阳没再开口,点点头而已。卓逸有点气馁,索性凑了过去,抓住他的耳朵把脸扭过来,又把脸靠过去,几乎鼻尖挨着鼻尖:“看看我的眼睛,能看出什么?”
  
  这狐狸是怎么了?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俊阳在心里一个劲地嘀咕,可眼下他只能提醒狐狸:“绿灯了。”
  
  俊阳的心情久久不能冷静下来。车速从刚刚的平缓变成了时快时慢,卓逸又笑道:“你加把油,别跟丢了。”
  “你在鄙视我,跟他还用加油?”
  噗!卓逸忍不住笑出来,俊阳懂得开玩笑了,虽然还是有点冷。
  
  庄礼在市中心一家商场门前下车,进去之后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就出来了,又叫了一辆计程车继续往前走。
  
  跟了又有十几分钟的路,庄礼所乘坐的车在咖啡店门口停下。卓逸让俊阳在外面等着,也许会看到有人跟他接头什么的。随后,他下了车,绕到咖啡店的后面,找着了后门溜进去。
  
  在这个华灯初上的时候咖啡店内已经有不少人了。庄礼坐在紧靠角落的位子上正在摆弄新买的手机。想来刚刚去商场就是买了这个吧。
  
  见到庄礼正在安装新的电池,猜想他很可能是要联系谁。但是距离很远,卓逸是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这便急忙给俊阳打电话:“你会唇语吗?”卓逸觉得他应该懂。
  “会,需要我进去?”
  “不用。你等着吧。”
  卓逸拿出自己的电话,将视频录影功能调节亮度,偷偷地拍下了庄礼讲电话时的口型,准备回去后让俊阳慢慢分析。等着庄礼挂了这一通电话叫来侍者要了一杯咖啡,卓逸也找到了该去谈谈的机会。
  
  庄礼万万没有想到会见着卓逸,仰头看着他的时候满脸的惊讶。卓逸哼笑一声:“这么巧,堂叔。”
  
  庄礼再傻也知道不可能是巧遇,顿时冷了脸:“你跟踪我?”
  “我?当然没有。”他心说,是我家木讷狼开的车,是他跟踪你。他笑道,“可以坐下吗?”
  “随便。”庄礼没好气地说,“你既然都来了,我还能赶你走么?”
  “堂叔倒是个直爽的人。”卓逸拉开椅子坐在庄礼的对面,告诉侍者他很快就走,不要饮品。转回头来笑道,“在老宅人太多,我顾及着堂叔的立场所以才没问。7号晚上你很卓熙私下谈话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闻言,庄礼一愣:“谁告诉你我们私下谈过?”
  “我亲眼所见。那时候我就在你们对面的阳光房里,因为没有开灯所以你们没有看到我。如果卓熙现在还活着,这个问题我也不会问,但你看,现在他死了,被人杀了。我就必须要问问你。“
  很明显,庄礼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紧蹙着眉头,抿着嘴唇,犹豫了半响才说:“因为婚约的事他们在晚餐时候吵的很不愉快。你知道我们这次回来的目的是想让卓熙和卓霖都回这边工作的。我担心卓熙的行为会牵扯到卓霖,所以才单独跟他谈了一次。“
  
  卓逸不吭声,漠然地看着庄礼,始终保持着令对方难以捉摸的姿态。这种毫无内容的盯视在无形中给庄礼很大的压力,三分钟过后,他开始刻意地躲避卓逸的视线。但效果恰恰相反,他越是回避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越是强烈。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庄礼受不住了,“我又没说谎。“
  “我没说您说谎。只是觉得你没有说完,一直再等你的下文而已。”卓逸冷着脸,“你们那次谈话的内容什么?你和他分别说了什么?“
  “你这是在审犯人吗?”
  “请相信我,堂叔。”卓逸拿起奶精盅给庄礼的咖啡加了一点,“你绝对不愿意看到我审问真正嫌疑人的态度。我只是在跟你聊天而已,所以,你最好不要迫使我使用其他办法。”
  这几句话不是威胁那就出鬼了!庄礼瞪起眼睛:“我是你的长辈!”
  “真高兴您还记得我们有关系。”
  “你!”
  卓逸微笑着探过身子,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因为光线的反射而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影,遮挡了后面的一双眼睛。庄礼只能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这笑容没有一点温度,虽是笑,却透着让他心寒的冷。
  “堂叔。”卓逸说,“我知道你会告诉我的,你会说的,不是吗?每句话,每个字都会说的。因为卓熙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你不愿意今后每次想起他的时候只有昨晚争吵的画面。来,说吧。”
  
  没有感情起伏的语气就像是咒语在庄礼的耳朵里来回围绕,没有放弃的叹息,也没有惧怕的退缩,他只是如卓逸要求的那样,说:“我告诉他,就算不想娶庄灵也不能跟父亲正面冲突。况且这还是在本家。”
  “您说的很对。”
  “我劝他再考虑考虑跟庄灵的婚事,那样对他有益。但卓熙很生气,说我没资格管他。我也很生气,警告他不要因为婚事牵连了卓霖。”
  
  听到这里,卓逸觉得有些问题需要深究一下。比方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卓熙?”
  “谁会喜欢哪个败家子?”庄礼一言吐尽才知失去了冷静。正了正衣襟,道,“那孩子就是个纨绔子弟。在美国那边不是包养小明星就是挥霍家产。他爸爸也管不了他。”
  “大爷爷就没个态度吗?”
  提到了自己的父亲,庄礼却是冷冷地笑了两声,似乎很不满意。他说:“父亲最疼爱的就是卓熙,要不然跟本家联姻这种好事怎么会跳过长子长孙落在卓熙的头上。”
  
  跟本家联姻是好事吗?卓逸有了相当深度的疑问,但这事不重要。有趣的是庄礼的态度似乎对卓熙和大爷爷非常不满。不过,之前的问题又回来了。
  
  大爷爷一家到底因为什么回国?
  
  既然庄严最疼爱卓熙甚至与本家联姻,说到认祖归宗什么的也应该先让卓熙回来才对,为什么又要带着卓霖呢?大爷爷对卓霖似乎一直不冷不热,完全不像要帮着他留在国内的样子,对此,庄礼和庄卓霖这对父子又作何感想?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昨天晚上玩的太欢脱了,把更新这是忘记了(被揍
一早赶紧补上~
84
84、13 ...
  晚上八点多,俊阳终于看到从正门走出来的卓逸,他的身边还有庄礼。看样子谈的还可以,至少没有翻脸。俊阳把车开过去,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等着卓逸上车。
  站在门口跟庄礼道了别,卓逸也没说要送他回老宅,上了车离去。
  
  他们相谈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的功夫,不用俊阳开口询问这一小时有什么收获,卓逸自己就说起关于卓熙在美国的种种劣行和庄礼对侄子父亲的种种不满。期间,也提到了卓霖,这个堂哥对卓熙是敬而远之,是“看着你败家,看着你鬼混,只要不牵扯到我,我才懒得管”的态度。
  
  关于大爷爷一家的关系并没有谈论多久,那之后,卓逸询问了在案发时间前后庄礼都在做些什么。
  “他怎么说?”俊阳把车驶入自家车库,拔下钥匙,问道。
  “时差。他说那个时间里因为时差关系睡不着,所以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我还问过他回到房间后都联系过谁。他说有卓霖和庄敏这两个人。卓霖是在他的房间谈了一会儿,庄敏是通过电话联系。具体的情况进屋再说吧,先看看他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来到书房,俊阳把卓逸的手机连上电脑处理视频。卓逸跑去厨房做了意大利面,盛到盘子后想到光吃这个营养不够,又打开冰箱取出蔬菜做了沙拉,赔上新的榨果汁,一并拿了出去。
  
  俊阳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可有些放不下手里的活儿,看了眼晚餐决定先把视频做完再说。卓逸拿过一把椅子坐在俊阳身边,捧着蔬菜沙拉用叉子叉起一块来,直接送进了俊阳的嘴里。
  “能看清吗?”他自然地问。
  “做下处理就行。”俊阳也没觉得别扭,一边吃着沙拉一边说,“咖啡店光线很暗,我要转换视频制式,需要一点时间。”
  看到俊阳的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卓逸道,“那听我说吧。”说着,把意大利面卷在叉子上,喂进俊阳嘴里,“庄礼是在当晚12点离开了大厅,回到房间之后不到十分钟,差不多十二点十五那样吧卓霖去了他的房间。他们之间谈的是今后要留在这边会负责哪些工作,说白了,主要是针对卓然进行了一些分析。”
  “卓然?”
  “嗯。要沙拉还是面?”
  “沙拉。”
  继续喂了一口,卓逸自己也吃了一点,又说:“就算是爷爷答应他们留下,主要负责这事的也是卓然。所以,他们父子想的是卓然会安排什么职位给卓霖。卓霖似乎不愿意负责公关部门,在美国那边他一直负责营销,据说还有不少业绩。别光是沙拉,吃两口面。”
  “我有点想不通。”眼睛盯着电脑,只是侧过头张了嘴,吃下这口面,“既然卓霖在美国那边做的很好,为什么要回来?做生意,尤其是家族生意,轻易换地方是大忌。不要面了,要沙拉。”
  “沙拉太凉,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吃几口面再说。”卓逸把沙拉盘子放下,只喂意大利面了。看着俊阳的认真劲儿,笑道,“其实也不尽然,不管怎么说这边也是庄家的本家,生意也比那边要大要稳。如果做的好,这边的发展要比那边好。不过嘛,事有两面性。”
  “什么,唔!”
  冷不防地喂了一口面,卓逸很开心地说:“你好好吃,听着就行。其实,大爷爷一家的生意在美国只是一般般而已。我曾经听卓然说过,那边的生意有一半还是靠这边的关系,说到底,他们回来有益无害,不过倒是给卓然增添了负担。你想,忽然回来两个小王爷,对他们又不了解,这职位的问题怎么安排?安排的好,大家满意;安排的不好,谁都埋怨。弄不好,卓然里外不是。”
  
  这倒也是。不过,跟本案来说没多大关系吧?俊阳斜眼看了看卓逸,刚好对方送来他喜欢的沙拉,还没等开口就被堵住了嘴。卓逸看着他笑,笑的非常满足。
  “后面呢?”俊阳问,“他们谈了多久?”
  “大约有一个小时。在第二天凌晨01:20左右卓霖走了。他走了之后,庄礼有些担心,就给庄敏打电话探探口风。据说,电话打了两次庄敏才接听,估计是睡着了,很久才听见。”
  说到这里,卓逸放下了盘子跑一边去给雷彬打电话,询问具体的死亡时间。
  
  放下了电话一转头看到俊阳已经吃完了面正拿着沙拉往嘴里填,卓逸走过去把果汁放在他的手边,说:“死亡时间出来了,02:00——02:30之间。你怎么看?”
  “先要问明白庄卓霖离开庄礼的房间后几点回到自己的房间。但从死亡时间上来分析几个人,条件还不充分。比如说,我们只知道那些人几点离开了大厅,却不知道他们离开之后走做过什么。就像庄礼和庄卓霖,他们并没有立刻休息,那么其他人呢?会不会也做了别的事?”
  对于俊阳的这番分析,卓逸非常的高兴。他坐在一旁单手撑着下颚,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需要调查庄灵和大爷爷,至于我家的老头子,还是等等再说吧,现在他正在气头上,最好不好招惹。”
  跟着点点头,俊阳放下沙拉的盘子拿起果汁喝了一口,结果却噗地一声吐出了大半来。他诧异地看着卓逸:“你放了多少糖?”
  “很甜吗?”
  “喝不出橙子味儿了。不要。”
  见着俊阳把果汁放的远远的,卓逸非常不满!勾着他的腰探过身子,费了点劲儿总算拿到了果汁。很严肃地塞进俊阳手里:“为了营养均衡,喝掉。”
  俊阳扭头看一边,无言的拒绝。
  “喂,这是我的劳动成果。喝掉。”
  继续看一边,不喝就是不喝。
  “齐俊阳,你以后不想吃饭了是吧?喝掉。”
  见实在拗不过他,俊阳实话实说:“难喝。”
  
  狐狸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不能喝难喝的东西?”
  “能。我连热带丛林里的烂草汁蟒蛇的胆汁都能喝。你这个……”
  “我的果汁比热带丛林里的烂草汁蟒蛇的胆汁还难喝吗?”
  俊阳捏捏鼻子,有点厌恶地看着加了糖的橙汁,无言地表示了自己对它的看法。
  
  混蛋!你一个吃现成的喝现成的生活自理能力底下的家伙居然还挑三拣四?真是对你太纵容了!
  卓逸本想发火,但还有点小小的坏心眼。论体力他肯定会输,所以强行灌下去的办法行不通;论智慧他是能赢的,但要废口舌劝说实在不划算。所以,轻声地问:“敢不敢跟我打赌?赌输了你就要喝光,两杯都喝光。我敢保证,你会输。”
  “随你的便,我不会输。”
  “好啊。”卓逸笑的贼,“十秒钟内你准动,动了就是输。”
  “十秒。”俊阳很严肃地对着他点头,又转回头继续看着电脑“十秒我稳赢。”
  不等他的话音落地,卓逸忽然凑到他的耳边,对准耳朵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吹的实在很微妙,顺着耳朵眼儿钻了进去,俊阳冷不防打了个激灵。
  “哈哈!你动了你动了,愿赌服输!赶紧给我喝光了。”
  
  很恼火,非常恼火!狐狸这分明就是欺诈!俊阳这个气!本以为他会打过来,谁想到会来这一招?自己这一身功夫可说是连到钢筋铁骨了,唯独一双耳朵脆弱不堪。狐狸是吃准了哪里薄弱打哪里。
  俊阳终于不冷静了。倒也不是说因为这点事就生气,主要是卓逸这两天都闹腾的厉害,不理会他越发的放肆了。
  耍诈赢了的卓逸还不知死活地嘻哈着:“我都没想到真的奏效了,本来是想亲你一口的。”说着,他扭过脸去偷笑,“你也太纯情了。”
  不等他话音落地儿,忽然被大力地拉扯了过去。身体没了重心点而跌靠在俊阳的腿上。就在他呆愣的时候,被欺负的人托着他的脖子,直接低头亲了下去!
  
  被撬开的齿列没有一丁点扣合的机会,湿滑且灵活的舌头钻了进来好像扫荡一样在整个口腔舔了一遍,遂又卷着他的舌纠缠起来。顿时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卓逸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意识地抓紧了衣领。
  俊阳在以实际行动宣告到底谁才纯情。
  
  卓逸脸上发烧,心里冒火,这就要一口咬下去,岂知,俊阳来的快收的更快,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把他扶起并推开。
  彻底呆住的卓逸愣愣地看着面色如常的木讷狼,人家完全无视他,拿起两杯果汁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看都不看他,说:“以后少放糖。”
  
  俊阳是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浴室,独留下呆愣的卓逸半响才回过味儿来。
  妈的,被他调戏了!卓逸疾步奔到浴室门口,一拉门,里面反锁了!
  
  “齐俊阳,你给我出来!混蛋,我毒死你。”
  
  外面这个叫嚷着要毒死里面的那个。里面的这个衣服也没脱,坐在浴缸沿儿上摸着滚烫的嘴巴一脸的纠结。当时就是被狐狸那句“你也太纯情”给刺激到了,还没等脑子想明白,这手已经把狐狸拉到了怀里,等着终于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
  多久没接吻了?几乎完全忘记了这种感觉。是不是以前亲的嘴唇也是像狐狸那样的柔软?忘记了,完全忘记了之前的触觉,只有狐狸的嘴好像还在印在上面,热热的,软软的,还有那么一点,湿润。
  
  在门口吵嚷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半点回应,卓逸也是有些累了,最后打算着总有一天我要调戏回来的主意,放弃了这一次报复。等着俊阳从里面出来那都是又过了半小时之后的事。
  卓逸冷着脸一副我是“大爷”的态度,指了指电脑:“过来干活。”
  看样子是老实了。俊阳在心中偷笑,坐在电脑前斜眼看着他。只觉得狐狸忽然就脸红了,忍不住偷偷吐糟他:咱们之间到底谁纯情?
  
  “看什么看?赶紧工作。”不知为何被看一眼就脸红的卓逸满肚子火气,催着他该干什么干什么。
  二人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俊阳反复看了庄礼打电话的视频三五次后,选择了慢放,一边让卓逸也看的清楚一边解读唇语。
  
  「是我,不方便用以前的号码,这是新号……文件准备好了吗……不,暂时不要动了,卓熙死了……天呐,你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去做?现在马上立刻停止……所有的事情都停下,该死的,我会被你害死……暂时不要联系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好吧,你等我电话。」
  
  解读完毕,二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静默了几秒钟后,卓逸拿起一边的外衣朝门口走,急说:“快,必须知道庄礼新的手机号。”
  俊阳转手关了电脑:“我去开车,你把我房间桌子上那个小黑包拿着。”
  卓逸着急呢,脚下不停,问他:“那是什么?”
  “窃听器。”
  一听这卓逸来了精神,急转身往会走:“这个好,放长线钓大鱼。你赶紧去门口等我。”
  
  二人一错肩,暂时忘记了刚刚那个意外的吻。
  
85
85、14 ...
  走到半路才知道庄礼不在老宅而是去医院陪护大爷爷。俊阳调转车头朝着医院去,一路上不知闯过多少红灯。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是卓逸怂恿的,因为他担心过了探视时间就不让进了。
  卓逸走进大爷爷病房的时候底气十足地把一大袋子慰问品放在了桌子上,落地有声。
  大爷爷本来脸色还算不错,一见他来顿时阴沉了。但好歹也是来探病的,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卓逸客气了几句,又跟庄礼说了些关于医疗方面的问题,主要是觉得自己不懂事冲撞了大爷爷,这一次的医疗费他全权负责,并在郊区的度假村预定了两个房间,大爷爷若是有兴趣出了院可以跟爷爷一起过去疗养疗养。
  一番安排下来明显可以看出大爷爷脸上的喜色,这就算是弥补了之前的一点冲突。可俊阳知道啊,卓逸这都是顺口胡说的,哪来的什么度假村。
  
  他们俩在临来之前有了明确分工,卓逸负责转移视线,俊阳负责偷装窃听器。可卓逸跟这父子俩谈了都有半小时了,也不见俊阳动上一动,眼看着他就要没话说了。心急地瞥了眼俊阳,对方老神在在的态度让他火大。便提醒道:“俊阳,几点了?”
  “还有七分钟。”
  庄礼也跟着说:“对啊,再过一会护士要来查房,不让探视了。”
  “那好吧。”卓逸假模假式地起了身,“大爷爷您静心休养,想什么时候出院就告诉我一声。这边的事我来安排。”
  庄严点点头还颇为满意卓逸的态度,遂又说让他抓紧时间搞清楚卓熙的案子,顺便还要催催警方什么的。
  出门前,庄礼走在卓逸的身边送他。俊阳落后一步不紧不慢地跟着。三个人走到电梯门口,恰好有人上来,不用多等就可以乘坐电梯下去了。
  无奈之下,卓逸只好进了电梯跟庄礼说再见。
  
  关了电梯门,卓逸脸上的笑容立刻变了,非常纳闷地看着俊阳:“你怎么不动手啊?”
  “动了。”
  “哈?”
  “我说动了。窃听器黏在庄礼的衣服上。一次性的,用过就报废,窃听器表面的磁性消失自动掉落,不会被发现。”
  卓逸囧然。
  “你……我是说,怎么从来没听过这种功能的窃听器?”
  “新型号。我在网上买的,你没看价格表吗?很贵。”
  对啊,前一阵子败家狼用自己的信用卡在网上买了好多东西!看来也不是没有用处的。他笑问:“那玩意没有放在电话里,你怎么搞到他的新号码?”
  不等话音落地,俊阳嘘了一声。卓逸看着他拿出一个小小的不足半个巴掌大的盒子来,盒子旁边有一对耳机,无线的。俊阳把一个耳机塞进他的耳朵里,另一个自己戴着。
  立刻,卓逸听见耳机里传来几声高低起伏不平的滴滴声。然后是庄礼的声音。
  「庄卓然去美国了,你找人监视,。有什么动静马上告诉我。」
  
  通话只有这一句。接下来,便是庄礼回到病房跟庄肃闲聊了几句,不到三分钟没了动静,估计是都睡下了。
  这功夫,他们俩已经走出了医院大厅。站在外面,俊阳收回了耳机:“这已经不能再用了。”
  “哦。”卓逸眨眨眼看他,“那你说说看,号码怎么办?”
  “你没听到吗?最开始呼出的那几个按键音?”
  
  卓逸再一次囧然!他说:“你觉得我能听出是什么数字吗?”
  人家俊阳理所当然地说:“你不能,我能。”言罢,拿着车钥匙继续前行。
  
  上了车之后,俊阳发现卓逸似乎不大高兴。跟他说案子的事也是不怎么吭声。一来二去的,俊阳也不说话了,只是在心里有点纳闷。这两天狐狸的情绪捉摸不定,本来就很古怪的性格愈发的严重,现在完全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其实,也怪不得俊阳会这样想。能够得到庄礼的新号码对案子来说无疑是个新的线索,卓逸应该高兴才对,可到底什么事又触了他的逆鳞,一脸的不爽好像跟谁都有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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