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才强壮到配得上一个有穴狮图腾的女人,但是有些事情你必
须知道.克莱伯总是告诉我,和一个强有力的图腾一起生活是不容
易的。他的神灵会考验你,以便知道你是有价值的。那将会非常困
难,但是你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她举起那个小口袋.“我给你
做了一个护身符。你不必像我那样把它戴在脖子上,但是应该随身
带着它.我在它里面放了一块赭石。这样它可以装上一块你的灵魂
和一块你图腾的灵魂,不过我想你的护身符里应该再多加上一种东
西.“
乔达拉皱着眉头。他不想惹她不高兴。但是他不知自己想不想
要这个部族图腾护身符,
‘我认为你应该从你弟弟的坟上拿一块石头。他的一块灵魂将会
与之同在,这样你可以把它和你的那块…起带给你的人民。.
他额头上因惊愕而拧起的皱纹加深了,然后突然消失。当然丫1
243
那可以会帮助泽兰多尼在催眠状态中找到此处.或许他对部族了解
的还不多。总之,难道不是多尼创造了一切动物的灵魂吗7
“艾拉.你是怎么准确地知道要做什么的7你怎么学到这么多东
西?是的。我要保存它,并从索诺兰的坟上拿一块石头放在里面.尸
他说。
他注视着那块松动的、棱角锐利的砾石斜靠在岩壁上,处于一
种微妙的乎衡状态中。它是从陡峭的峡谷壁上劈下来的,突然,一
块石头和一大片碎石一起滚落下来.正好落在了乔达拉的脚旁。他
把它拾起来。一眼看去,它同所有其他普普通通的花岗岩和成岩碎
片没什么两样。但是,当他把它翻转过来时,大吃一惊。他看到石
头的断口处有一片闪亮的乳光。奶白色的石头中心发出火焰般红色
的光芒,而当他来回转动的时候,又有一道道蓝色的和绿色的光芒
在阳光下跳动、闪烁。
“艾拉,看这个,”他说着,把这小块蛋白石亮给她看。*从背面
你永远也猜不出宋。你以为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是看看这儿,
它断裂的地方。这些颜色好像是从它的深处出来的,它们这么明亮,
好像活的一样。”
“也许是的,或者它可能是一块你弟弟的灵魂.“她答道。
工6
一股寒冷的气流在低矮帐篷的边缘下面盘旋,一条裸露的手臂
迅速缩回到皮毛被子下面。大风呼啸着穿过帐篷门上的帘子,睡梦
中的额头焦虑地蹙起来。狂风抓住门帘,来回撕扯着。发出噼噼啪
啪的响声,为怒吼的气流打开了通道.霎时,艾拉和乔达拉清醒过
来。乔达拉把门帘松动的一端系好,但是,夜晚的狂风一阵猛似一
阵。它喘息着,呻吟着,在小小的兽皮帐篷四周呜咽着。吼叫着,使
他们难以安眠.
早晨,在汹涌波涛般的狂风中,他们挣扎着卷起帐篷,迅速地
244
捆扎好.他们也懒得生火做饭,而只是吃些干粮,喝点从附近寒冷
的小溪中取来的冷水。上午过去一半的时候;风势减弱了。但是空
气中有一种紧张的气氛,使他们怀疑最糟的时候还没有过去。
近午时分,大风又起,艾拉注意到空气中有一股新鲜的、似乎
金属的味道,它不像是真实的气味,而更像是一种虚无的味道。她
转过头,使劲嗅着,检查着,估计着. .
*这阵风里有雪.”艾拉的喊声压住了狂风的呼啸,“我闻得到.”
“你说什么?’乔达拉问,但是大风把他的声音刮跑了,艾拉听
不见。她只能从口形中懂得他的意思。她站住了,等他走到近前.
“我能闻得到要下雪了。咱们必须赶在它来到以前找个地方躲
一躲,”艾拉说,焦急的目光在宽阔、乎坦的草原上搜寻着,“可是
在这儿我们哪有地方可去呢?”
乔达拉也同样焦急。他审视着空旷的干草原.这时,他想起了
昨天夜里他们在附近宿营的那条快要冰冻的小溪。他们一直没有跨
过去,所以不管它曲曲折折地流了多远,它肯定还在他们的左边.他
在漫天的尘土中使劲看,可是什么也看不清.不管怎样,他转向了
左边。
“咱们尽量去找那条小河,”他说,“河边可能会有树或者很高的
河岸,它们能给咱们些保护.”艾拉点点头.跟着他走去。威尼也很
顺从.
艾拉在空气中所发现的细微特征是一个准确的警告.不久,轻
飘飘的粉状物旋转飘忽而下,随风飞动.随之而来的是大片的雪花,
这使得看东西更困难了.
但是,当乔达拉认为自己看见了前方朦朦胧胧出现的模糊轮廓.
并且站住想辨认清楚时,威尼却大步向前奔去,他们都跟随着它.低
矮的树木和一道灌木屏障标明了河沿。他们两个本想钻过去,但是
那匹母马却继续顺流而下,最后来到一个转弯处。水流已经把坚实
的泥土河岸凿出一个大深坑。在低矮的土壁旁边,猛烈的风袭击不
到,威尼催促小马站在里边,它站在外边保护。
245
.艾拉和乔达拉迅速地卸下马的驮物,挨着母马的腿支起他们的
小帐篷,然后钻进去等待暴风雪停息。
即使在河岸的庇护之下,暴风雪不能直接刮到他们,但是也威
胁着他们简陋的帐篷,风咆哮着,从各个方向同时刮来,似乎决心
要找到一个入口。它经常成功。贼风和阵风从边缘下边或者裂缝处
偷偷钻进来。经常带进一一阵阵雪花。他俩把盖住开口的皮革交迭处
和烟孔盖子系好.然后钻到皮毛下面取s0I,谈话.童年的事情、故
事、传说、他们所了解的人,习俗、思想、梦想、希望等等.看上
去他们永远也不会无话可谈。夜幕降临时,他们分享了性快乐,然
后睡着了。夜里的某一时刻,风停止了袭击他们的帐篷.
艾拉醒了。她睁大眼睛躺在那儿,环顾昏暗的四周.压抑着涌
上来的恐慌感。她感到很不舒服,头痛,并且窒息般的安静。在帐
篷里霉臭的空气中让人感觉十分沉重.事情不对头,但她不知道是
什么。她对这种形势,或者记忆.感到很熟悉,似乎以前曾经经历
过,但不确定。它更像是一种她应该能够识别的危险,但它是什么
呢7突然,她无法忍受,坐了起来,掀开了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盖着
的温暖的被子。
“乔达拉j乔达拉!”她摇晃他,不过这没什么必要,在她猛地
坐起的一瞬间他已经醒了。
“艾拉,怎么啦?”
“我不知道。出事了!”
“我看没什么事,”他说。他没有感觉到,但是有什么事情正在
明显地烦扰着艾拉.他不习惯于看到她如此地近乎恐慌。她总是非
常镇静,完全能够控制自己。哪怕危险已迫在眉睫。任何四足猛兽
都不能让她的目光中现出如此惊惧的神情。“你凭什么认为出事了
呢?” .
“我做了个梦.我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比夜还黑,我透不过气来,
乔达拉.我无法呼吸,”
246
他再次环顾帐篷,脸上现出熟悉的、关怀的表情,好像艾拉不
该如此害怕,也许真的出事了。帐篷里很黑,但不是绝对的黑暗。 .
缕微弱的光线漏进来。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挪位,风也没有撕破或卷
走绳子。实际上,它甚至不刮了.根本没有一点动静.极其安宁……
乔达拉掀开皮毛被,爬到帐篷门口。他解开门帘.露出了一道
柔软的白墙.它塌进帐篷里,可是外面露出的是更多的雪。
“咱们被埋住了,乔达拉!咱们被埋在雪里了!”艾拉惊恐地睁
大了眼睛。由于尽量控制自己,她的声音嘶哑。
乔达拉伸手摸到她,把她抱住。“没事,艾拉,设事,”他小声
说着,但他心里一点儿也没底。
‘太黑了,我喘不过气宋!”
她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奇怪,这么遥远,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
来的,而她也软软地偎在他的怀里.他将她放倒在皮毛被子上,注
意到她闭着眼睛,但是仍然用那种惊慌的、遥远的声音喊着太黑了,
她无法呼吸,乔达拉束手无策,他为她,而且对她感到有点害怕。奇
怪的事情正在发生,不仅仅是他们被雪所埋住,尽管那已经是很可
怕的了。
他注意到自己的袋子就放在门旁,被雪盖住一部分,他盯着它
看了一会儿,突然爬过去,拂去上面的雪,摸到了侧面的口袋,掏
出一支梭镖宋。他跪了起来,解开帐篷顶上中间附近的烟孔盖子,用
校镖的把手向上捅雪,一大块雪噗通一声掉在他们的皮毛被子上,随
后,一道阳光和一股新鲜空气涌进了小小的帐篷.
艾拉立即有了变化.她明显地放松了.很快睁开丁眼睛,问道:
“你做什么了?”
‘我用矛捅了烟孔,打透了雪层。咱们得挖一条50才能出去,但
是雪可能没有看上去那样深.”他关切地注视着她。“好些了吗?艾
拉?你让我担心。你不停地说你无法呼吸,我想你是昏迷了。”
“不知道.也许是缺乏新鲜空气。”
“看来并没有那么糟.我呼吸没太费劲儿。而你是真的害怕了。
’ 247
我想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恐惧。”
他的问话让艾拉很不舒服.她确实感到奇怪,现在还有点头昏
眼花,像是在回忆可怕的梦。但是她无法解释. .
“我记得有一次大雪盖住了部族所住的那个小山洞的出口,我在
黑暗中醒来,空气非常糟。肯定是那次。”
虽然暮光正迅速地向黑暗隐退,那个高大的红胡子男人仍然在
外面于活。他第.个看见那支奇怪的队伍在山坡卜绕过山脊,向下
走来。前边是一个妇女,在深深的雪地里疲惫地跋涉着,一匹马跟
在她后面,马背上驮着一个大驮包,身后还拖着一副爬犁。一匹小
马也带着一只驮包由一个男人用一根绳子牵着。跟在母马后面。他
的路好走些,因为积雪已经被前面的人和马踏平了。乔达拉和艾拉
在路上就这样互换过位置。以便让对方能够有机会轻松一下。
“妮兹!他们回来了j”塔鲁特大喊一声.走上去迎接他们.并
且替艾拉把最后几步路上的积雪踏乎。他没有领他们到那熟悉的穹
形门口,而是来到长形房子的中间.令他们惊奇的是,他们不在的
时候,一间新的房屋已经挨着原来的房子盖了起来。它类似于门厅。
但是更大一些。在正对着猛犸火塘的方向开了一个新门。
“这是给马住的,艾拉,”他们一进门,塔鲁特便宣布道.看到
她脸上露出惊讶的、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得意地大笑起来。‘最后那
次大风以后。我就知道一个小坡屋总会不够用的。如果你,还有你
的马,要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我们就需要建造更结实的东西,我
想咱们应该叫它“马的火塘q”
艾拉的眼中涌满泪水。她极其疲惫,最终回来了又让她非常高
兴。而且感动万分。没有人因为想得到她而费这么多麻烦。和部落
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她从未感到过被完全接受,从未有过完全
的归属感。她确信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她养马,更不用说还为它们造
一间房子了。
‘噢,塔鲁特”她声音哽咽,然后举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把自
248 ‘
己冰冷的面颊贴在他脸上。艾拉对他似乎一向很冷淡。她冲动的热
情给丁他一个惊喜。塔鲁特拥抱住她,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得意
地微笑着,感到非常神气。
在那新建的房子里,狮营中的大多数人簇拥在他俩周围,热情
地欢迎他们.似乎这一对男女是这个团体中完全的成员一样.
“我们都在惦记着你们,”狄琪说,“尤其在下雪之后.”
“要是艾拉不想带这么多东西的话,我们早就回来了,”乔达拉
说。“最后那两天,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来。”
艾拉已经开始卸马了,这是最后一次。当乔达拉去帮忙的时候,
这几个神秘的包裹激起了人们极大的好奇。
“你给我带守c物了吗?”鲁琪最后问道.这是每个人都想问pe问
题。
艾拉冲着小姑娘微微一笑,“是的,我给你带礼物了。我给每个
人都带了礼物。”她回答说。他们都想知道她给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什
么礼物.
’ “那是给谁的7”当艾拉开始割最大的包裹卜的绳子时,图茜问。
艾拉看了一眼狄琪,她俩都笑了,不过她俩尽量不让狄琪的小
妹妹注意到这一点。在图丽最小的女儿的声音里能听到图丽的语气
和音调.真让人惊奇。“我甚至还给马也带了礼物,”在割断最后一
根绳子.露出那捆干草时艾拉对那个小姑娘说:“这是给威尼和雷瑟
的。”
她把干草给马散开以后,开始解爬犁上的包裹.“我得把其余这
些搬进去。”
“你不必现在就搬,”妮兹说。“你甚至连外衣都没脱。进去喝点
热茶,吃些东西。现在,这儿一切都没关系了。”
“妮兹说得对,”图丽补充道,她也和营中其他人一样好奇,“你
们两个都需要休息和吃饭。看来你们累坏了。”
乔达拉对女首领感激地笑笑,跟着艾拉走进小屋.
249
早晨,很多人帮助艾拉把包裹搬进屋里,但是马穆特小声建议
她不要打开礼物,要等到那天晚上的欢迎会。艾拉微笑着表示同意,
马1:理解了他所暗示的神秘和期待因素,但是当图丽暗示她说明给
她带的礼物时。艾拉含糊的回答使女首领很不高兴.尽管她不想流
露出来.
等到行李和包裹都被堆放在一张空床上。床帘拉上以后,艾拉
爬进自己私人的、封闭的空间,点起三盏石灯,分放在不同地方,以
便照得更亮。在那驻、她把带来的礼物检查、整理…番,将以前所
做的选择做了些小小的变动,增加或者互换了几件物品.然后她吹
灭石灯,钻出来,让床帘在身后关严。她很满意。
.’她从新门走出来。这个地方以前被一张废床的残件占据着。新
屋的地面高于帐篷的地面,为了上去更容易些,人们砍出了三级宽
阔的四英寸高的台阶。她停顿一下,环顾四周。两匹马不在。威尼
学会了用鼻子拱开兽皮挡风墙,而艾拉只需给它演示一次。雷瑟从
它母亲那儿也学会了这招儿。在一阵看看它们的冲动下…像母亲
对孩子一样,她的一部分心思总是惦记着那两匹马一一这个年轻女
子穿过封闭的空间走向猛犸牙拱门,推开沉重的兽皮门帘向外望去。
世界上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形态和轮廓;没有形状,没有树
影的单调颜色泼洒在地平线上,映入视野的只有两种色调:蓝色,鲜
艳的、生气勃勃的、令人惊异的蔚蓝色天空绝无一缕云彩;白色,眩
目的白雪反射着灿烂的阳光。艾拉眯着眼对抗着刺目的白光,这是
肆虐了几天的暴风雪所留下的唯一的证据.慢慢地,当她的眼睛逐
渐适应了时,细微之处尽收眼底。小河中间潺潺的流水比那被白雪
覆盖的河岸闪烁着更加耀眼的光芒;河岸与参差不齐的白色碎冰粘
合在一起,在水流的边缘处被白雪所填平;近旁,猛犸骨和灰烬堆
形成座座神秘的白色小丘。
她向前走了几步,朝马儿喜欢去吃草的河弯处望去,却看不见。
阳光下很温暖,积雪的顶上闪着光,好像要融化,马儿可能不得不
扒开深厚、柔软而冰冷的积雪.才能找到下面的干草,艾拉正要打
250
口哨吋,威尼走进了她的眼帘。抬起头,望见了它。当雷瑟从身后
走出来时,威尼嘶叫一声,向艾拉打了个招呼。她也回叫了一声.
当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注意到塔鲁特正用复杂的、几乎敬畏的
表情注视着她.
“那匹母马怎么知道你出来了7”他问.
“我想它不知道,但是马有好鼻子,闻得远;还有好耳朵,听得
远.什么东西一动,它就能看见。”
这个高大的男人点点头。她把这件事说得如此简单.如此合逻
辑,可是仍然……然后他微笑了,很高兴他们能回来。他一直期待
着艾拉的加入.她那么有本领,…定会成为一个受欢迎的、有价值
的马穆塔女子。
他们两人一起回到新屋,正当他们进来的时候,乔达拉从帐篷
那边走了进来。
“我注意到你的礼物都准备好了,’他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朝他
们走来。他很高兴她的神秘包裹所引起的期待,而且也盼望着那份
惊喜.他无意中听到了图丽对她那份礼物的质量表示的关切。但是
他毫不怀疑。对马穆塔人来说。它们将是非同寻常的.他确信她精
良的工艺是一定会得到承认的。
“每个人都想知道你带来了什么,艾拉”,塔鲁特说。他对那份
礼物的期待与激动和别人一样,甚至更多.
“我不知道我的礼物是否够用,”艾拉说.
“当然会够的.不要担心。无论你带来什么都是够用的。仅仅是
打火石就足够丁.即使没有打火石,仅仅是你就足够了,”塔鲁特回
答说,然后又笑着补充道,“给我们一个举办盛大庆祝会的理由就足
够了广
“但是,你说礼物是互换的,塔鲁特.在部落里,交换的东西必
须是相同的,价值也要相同.对你,对每个给马儿姥造了这间房子
的人,给什么礼物才能足够呢?’艾拉环视着小屋,接着说:“它像
个山洞.但是你们建造了它。我不知道人们怎样才能造这样一个山
25]
洞。”
“我本人也很奇怪.”乔达拉说,“我必须承认。我从来没见过这
样的东西。我见过好多安身处:夏天安身处,山洞里的安身处或者
突出的石架下的安身处.但是,你们的小屋和岩石本身一样坚固。”
塔鲁特笑丁,“它必须如此,住在这个地方,尤其在冬天,风刮
得这样猛,不结实的东西都会给刮跑。”他的笑容消失了,脸上充满
了爱意和温柔的神情。“马穆塔的土地是丰富的土地,有丰富的猎物、
鱼和粮食。它是一片美丽、富饶的土地。我不想住在其它任何地方
……”他的笑容又出现了。“但是住在这里需要结实的安身处,而我
们没有很多山洞。” 一
“你们是怎么建造岩洞的,塔鲁特7你们怎么建造这样的地方?”
艾拉问道.她记起布仑怎样寻找一个合适的岩洞让他的部族居住,和
她自己在找到一个有可住的岩洞的山谷之前怎么感到无家可归的心
情。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它不是什么大秘密!”塔鲁
特高兴地笑着说.他因为得到他们明显的崇敬而高兴.其它的房子
都差不多同样盖起来的,但是这一间,我们开始时从猛犸火塘外面
的墙步测出一段距离。等我们觉得够大丫,就在那块地方的中心立
一根棍子一一如果我们决定需要在此用火,那就是放火炉的地方。之
后我们取一段同样长度的绳子,把一头拴在那根棍子上,用另一头
画…个圆,标出墙的走向,塔鲁特把他的解释演示一遍,步测了一
段距离,又把一条想象中的绳子系在一根不存在的棍子上。
“下一步,我们挖透草地,为了节省,把它小心地抬起来。然后
再向下挖像我脚长这么深。”为了进一步说明自己的话,塔鲁特抬起
一只穿着合适的软鞋的脚,这只脚极长.几乎令人难以置信,却又
极窄而且美观,让人惊异不已。“然后标出土阶的宽度一一可以当作
床和贮藏间用的平台一一再为墙多留出一些。从土阶内侧的边缘再
向下挖深些,大约有两三个我脚那么深,开凿出地面的中心。把土
整齐地堆放在外侧,形成一条土坝,来帮助支撑墙壁。”
252
“那得挖很多土,”乔达拉看着围墙说,“我敢说从一面墙到对面
墙的长度。也许是三十个你脚长,塔鲁特。”
首领惊异地睁大眼睛,“说得对!我正好是那么量的。你怎么知
道h”
乔达拉耸耸肩。“猜测而已。”
这不仅仅是猜测,它是乔达拉对外界的本能理解的又一个表现.
仅凭跟葫他就能够准确地判断距离,还能用身体的尺寸度量空间大
小。他知道自己一大步的长度、手掌的宽度、手臂能伸出的长度和
手掌能握住的广度,他能用拇指的厚度估计出微小距离,或者通过
步量阳光下的阴影来测得树的高度。这不是他学来的本事,而是与
生俱来.又在使用中得以发展的天赋.他从未想过对它提出疑问。
艾拉也认为得挖很多土。她曾参加挖过捕兽陷井,懂得其中的
工作量,因此十分好奇.“塔鲁特,你是怎么挖这么多土的?’
“每个人是怎么挖的7我们用鹤嘴锄刨开砂土。再用铲子把土扬
出去,只是顶上结实的草皮除外,我们用磨得锋利的平骨边缘把它
切下来。”
她迷惑的表情明白地表示她听不懂.也许她不知道他话里那些
关于工具的词汇.于是,他走到门外,取了几件工具回来。它们都
带有长长的柄。其中的一把上带有一根猛犸肋骨,一端磨得很锋利,
类似于一把有长长的弯形刃的锄头,艾拉仔细地察看着它.
“我认为它像一根掘棍,”她望着塔鲁特说,希望得到证实。
他笑了。“不错,它是鹤嘴锄.我们有时也用削尖的掘棍。急用
时它们比较好做,但是这个比较好用。”
然后他给她看一把铲子,它是把用鹿角上的宽蹼作成的。手柄
是由穿过中间所凿的三对孔的绳子绑上去的.它不是用来挖地的,而
是用它把刨松的黄土铲起扔出去,当然,如果人们愿意,也可以用
来铲雪.他还有第二把铲子。形状更像勺子.是用从猛犸牙上剥落
下来的象牙的外层制成的。
“这些是铲子”,塔鲁特把名字告诉她。艾拉点点头.她曾以几
253
乎同样的方式使用过骨片和兽角,但是她的铲子没有柄.
“你走之后,大‘二继续好了..阵子,我很高兴。”首领继续说道。
“就这样,我们没有伦傅像往常那么深。F面的土已经很硬了。明年
等我们从夏季大会回来时、可以挖深些.再建一些贮物坑,说不定
还有个蒸汽浴室。”
“等天气好了,难道你不再去打猎吗?”乔达拉问。
“打野牛非常成功。马穆特搜寻时没有什么好运气;.Q喲<0(找載!
的几只野牛都是我们错过的,追赶它们不值得.于是我们决定给马
造一个住处.因为艾拉和她的马对我们帮助很大。”
“鹤嘴锄和铲子很有帮助。塔鲁特,但是工作……得挖很多土,”
艾拉说.她既吃惊又有点服气。
“我们有好多好多人建造它,艾拉,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个
好主意,想要帮忙……使你高兴。”
年轻的女人突然感到一阵感情冲动,她急忙闭上眼睛.忍住那
即将夺眶而出的感激泪水.塔鲁特和乔达拉体谅地转过脸去。
乔达拉察看了墙壁,他仍然对那建筑感到好奇.“看来你们是在
土台之间把它挖出来的.”
“是的,为了主支柱,”塔鲁特指着那六根巨大的猛犸牙和小些
的骨头一一脊椎骨和趾骨的碎片,一起被楔进地基一一尖头指向中
心。在围作拱形门的两对猛犸牙的两侧,它们均匀地排布在墙的周
围。那长长的、坚固而弯曲的象牙是建筑房屋的原始材料。
当猛犸猎手中的塔鲁特继续描述这半地下的地屋建筑时,艾拉
和乔达拉被深深地打动了。它的复杂程度远远地超出了他们巾任何
人的想象.中心和象牙支柱中间是六根木头柱子一一向上逐渐变细,
被剥光了皮,而且顶端分叉.在小屋外面的周围,由肩胛骨、髋骨:
脊骨和几根放置得颇为英明的长骨,即腿骨和胁骨所支撑的猛犸头
骨直立在地上,紧紧地挤靠在土台底部。墙的上部.主要由肩胛骨、
髋骨和猛犸的小牙构成,隐入了屋顶,它是由架在象牙外圈和木柱
内圈顶上的木梁所支撑的。嵌骨工艺品被楔入,并被绑在坚固的象
254
牙上,它们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其中有的还被磨出一定的形状。形
成了一道弯曲的墙,它们连成一体,宛如迷宮中相互交错的墙。
一些木材可以从河谷中获得。但是造房屋需要大量的猛犸象骨。
他们所猎到的猛犸只占他们所用骨头的一小部分。绝大部分建筑材
料是从河湾处的巨大骨堆中选出来的,其中一些甚至来自于附近干
草原上被食腐动物吃光了肉的野兽尸体。但是,就提供另外一‘种材
料来说,广阔的大草原更为重要。 ‘ :
每年.迁徙的驯鹿群都把角丟下,以便为次年长出新角让路。而
每年它们都被收集起来.为了把房屋建完,人们把驯鹿角一个接一
个地拴起来,制成支撑圆形屋顶的结实的交错网架,并在屋顶中心
留一个排烟孔。之后,再用从河谷弄来的梆条编成一个厚实的席子,
覆盖在鹿角网架的顶上和周围,并捆扎结实,从骨墙上垂F来.在
屋顶和墙上形成一层结实的基础。下一步,用…层更厚的萆铺在梆
条上,从屋顶一直到地面,交错着绑好,以利于排水。草屋顶的上
面再抹上一厚层泥,其中一些泥来自于为建房而挖的地面,另一些
来自于附近的大地。
整个建筑的墙有二到三英尺厚,但是.这个小屋的最后…层材
料尚未完成。 .
当塔鲁特详细地解释完地屋的结构时.他们正站在外面欣赏这
个新屋。“我一直在盼望天气转好。”他说着,朝着清澈的蔚蓝色天
空做了个开阔的手势.”我们需要完成它,否则,我不知道它能保持
多长时间。”
“一个地屋能保持多长时间?’乔达拉问道。
“像我活的时间那么长,有时更长。但是地屋是冬天住的。夏天
我们通常离开.去参加夏季大会和猎猛犸.以及其他旅行,夏天是
旅行季节,可以采集植物、打猎、捕鱼、做生意或参观.走时,我
们把大部分东西都留在这儿,因为我们每年都回来。狮营是我们的
家园。”
“如果你想让这屋长期作马的家,那咱们最好趁现在有机会完成
. , 255
它,”妮兹插话道.她和狄琪放下那巨大而沉重的兽皮水袋。那是她
们刚刚从部分封冻的河里拖上来的。
这时霄奈克来到这里。他扛着几把挖土工具,还拖着一只大筐,
里面装满了密实的湿土,那是他们在河岸边某个特殊地方挖出来的。
达努格和德鲁韦也出来了,每人都拖着盛满稀泥的大筐。
“特鲁妮已经生着了火.”图丽说着。独自拿起那只由妮兹和狄
琪带来的沉重的兽皮水袋。托奈克和另外几个人正在堆雪,“等我们
把这些水烧热后,就弄来融化。”
“我想要帮忙,”艾拉说.她不知道自己能帮多大的忙。看来每
个人都确切地知道该做什么,但是她一点儿也不清楚大家正在做什
么,更不用说怎么去帮忙了.
“对。我们能帮忙吗?’乔达拉也问道.
“当然,这是为了马,”狄琪说。“不过让我找一件我的旧衣服给
你穿.艾拉。这可是个脏活。塔努特和达努格,谁有衣服给乔达拉
穿?”
“我去给他找,”妮兹答道。
“要是我们干完以后你俩还这么急于干活,你们可以来帮助盖新
的地屋,那是我和塔奈格打算开始我们的火塘……在我加入布拉那
格之后,”狄琪笑着补充说.
“有人在几个蒸汽浴室里生着火丁吗?”塔鲁特问道。“干完这些
活,大家都想清洗一下,尤其是咱们今晚还要开庆祝会。”
“韦麦兹和弗里贝克一大早就都生着火了.他们现在弄到更多的
水了,”妮兹说。“克罗兹和马努夫已经带着拉蒂和几个小家伙出去
弄新鲜松枝了,好使洗澡水味道好闻。弗莱莉也想去,但是我不同
意她在山上攀上爬下的,所以我问她是否愿意照看莱达格。她也在
.照看哈塔尔。马穆特也在为今晚的庆祝会忙着什么。我感觉。他正
在计划某种惊人之举。”
“哦……我出来时马穆特让我告诉你。这几天的迹象很适合打
猎.塔鲁特。他想知道你是不是想让他搜寻,”巴泽克说’.
256
“这迹象确实适合打猎,”高大的首领说,“你看这雪j底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