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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度

_11 蓝淋 (当代)
而自己在十几年前长相最好的时候,也不是什麽倾国倾城的水准,现在老了,伤残了,愈发不起眼,怎麽也不至於能让谁念念不忘。正如厉南说的,他还不值得。
只是他尽管瞧不起自己,也不能对不起徐衍。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就不该去冒那个风险。
他现在和徐衍在一起了,自爱和自保护就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和厉南有过那种买卖关系,现在又多了代言合约这层利益在,万一发生什麽,他就算没真的成为受害者,事後传出什麽丑闻,也等於伤害了徐衍。
比起不能对徐衍负起恋人责任来,冒犯厉南和遭到奚落,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回家的路上,颜可想顺便在报刊亭买份当天的新闻报纸。而比起他要的那份,更醒目的是放在外面的娱乐报纸。颜可不由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头版头条是:“徐衍名模恋情显形,拖手激吻街照曝光”。
6
那个混血名模颜可知道,在圈子里人气也相当高,长得异常甜美,又别有风情,从脸到皮肤到头发到身材,无一不极品,是男人就很难不多看她两眼。
颜可对著两人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只叹了口气,掏钱买了一份下来。
徐衍工作到深夜才回来,进门时脸色还臭臭的,人越是在万众瞩目的巅峰,压力就越大,大少爷的脾气容易发作,片场的便当不好吃也会让他当场翻脸,暴走是常有的事。
两个助理诚惶诚恐地帮把东西提进来,又诚惶诚恐地关了门一溜烟跑掉。刚开始当上徐衍助理的时候,个个都满怀憧憬,为能有如此接近偶像的机会而兴奋不已。
到现在,安全收工的时候才天堂,而对於那不得不日夜和徐衍相处的颜可,大家都只剩下了无限同情。
徐衍还气鼓鼓的,见了桌前写歌的颜可,更凶神恶煞地,上前就一把拦腰抱住,要将直接扛进卧室里给自己泄火。
在用力欺负之前,一眼看见桌上的报纸,恶狠狠伸进衣服里的手便停住了。颜可放下笔看著他,徐衍也略微尴尬,回望著,生气道:“买这东西干什麽啊?”
“……”
“这种八卦你也看,不胡编乱造他们怎麽有人买啊。笨死了你。”
“……”
对著男人沈默,青年也像终於有点慌起来:“喂,我可以解释的啊。是AMI突然想学吉他,让陪她去挑一把,好歹是朋友,总要帮忙嘛。在橱窗看到漂亮的,她就拉了进去。然後我们就放开了。”
颜可刚要说什麽,徐衍又道:“那张也只是角度看起来像而已,根本就不是接吻!你不会相信了吧?这些报纸真没事找事,我已经让他们去安排记者招待会了,明天公开澄清。”
颜可还未有开口的机会,徐衍就已经把报纸夺过来,仇人一般两下撕到稀烂,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而後用力捧住他的脸,皱眉对视了一会儿,再亲了嘴唇一下:“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
只发出一个音节,人就被徐衍拖过去,抱到腿上:“那你要检查吗?”
颜可只一愣,手就被抓著按在青年小腹上:“你自己来检验好了。”
“……”
“虽然我是万人迷,有超级多出轨的机会,不过你可以亲自来问问它,到底它做过什麽坏事没有。”
“……”
“严刑拷打它嘛,多拷打几次,把它拷问到口吐白沫好了。”
颜可在笑出来之前又被堵住嘴唇。
他其实很感激徐衍这样的花心思。他原本并没有打算逼问徐衍什麽,毕竟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热血年轻人。年长的,经历过一些事的人,心情是不一样的。很多时候他都明白,理解。
爱徐衍的人太多了,娱乐圈本身就是个大染缸,充斥著各种各样的,普通人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诱惑。常在河边走,弄湿鞋子就是难免的。
愿意为徐衍献身的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场合任何类型都有,就像开车出游,郊区路边无人看守又早已成熟的大片果园一样。需要很强大的定力才能完全不出错。
就连颜文当年那麽依赖他,强迫他,也照样在外面和不同的人有肉体关系。他已经对人性的这一方面没有什麽期待可言。
徐衍这样几乎算是在哄他了,这让他第一次从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温柔感情。好像有什麽是不一样的。
接吻过後,两人嘴唇还贴著,在极近的距离里对视,脸都有些变形,眼里这样的徐衍也让他觉得可爱。
“要开始对我用刑了吗?恩?”
於是 颜可就不得不对他“动了刑”,“刑具”倒是令徐衍兴致高昂,坐著律动了一会儿,又把他压在椅子里,腿架在扶手上,抽插得椅子都要散了。
“怎麽样,你觉得我贞洁吗?”
“啊……啊……别,别这样……”
“你觉得我能做几次呢?嗯?”
颜可在这样的抽送中已经有点受不了,青年的身体是火热 的,进入他体内的部分更让让有种粗大烙铁的错觉,难耐又合不上腿,只能在呻吟里颤声说:“一……一次就够了吧……”
青年一下变得咬牙切齿:“是吗?”
因为说错话,颜可只得从椅子里“检验”到墙上,然後一路“检验”回卧室,变著姿势把徐衍的“贞操”检验了好几次,都快抬不起腰了。
尽情“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徐衍趴在他身上,用脸颊磨蹭著他。声音因为陷在颈窝里而含糊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乳尖正被玩弄的关系,颜可胸口突然有了奇怪的感觉,又热又痛的,以至於他不由抱住了青年的头。
次日代言甄选的结果将会出来,颜可从早上起来就很紧张。他毕竟是很认真在争取这一次的工作机会,也满怀希望。
接到电话的时候颜可正在录音,忙抽个空档道了歉出去,简直手都抖了,也整个紧张到结巴。待到说了两句,很快也就镇定下来,而後向对方再三道谢,再礼貌收了线。
回到录音室,继续把歌录完,出来的时候徐衍大概刚好也完成了工作,正在外面等他,见了他,便笑道:“今天接到通知了哦?”
“嗯。”
“怎麽样?”
对著他的笑容,颜可也回了个微笑:“还好……”
“哦?”
“落选了。”
徐衍很讶异,张大眼睛:“怎麽会?没弄错吧?”
竞争对手里虽然不乏更年轻更漂亮或者更当红的,但这个工作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很适合颜可,大家都很看好,觉得非他莫属了。却连这样几乎可以放心了的事情也会落空。
颜可反过来安慰似的:“应该是我不适合吧。”入选的理由只有一个,而落选有千万个。
徐衍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是因为那晚我的关系吗?”
颜可摸一摸他的头:“怎麽会。”
“那样就算是我的责任哦。”
“不会,别想啦。没事的。”
他比许多人都更习惯承受失败,希望落空对他来说是太平常的事。所以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胸口也只是跳了两下。
徐衍突然从背後抱住他。
“喂, 你是很好的。”
而後把他的脸转过来:“恩,虽然是比我差一点……但也是够了。”
接著亲了一下他的眼睛,鼻子,然後才是嘴唇。
颜可刚要说什麽,嘴唇就又被手指用力按住。“不要乱讲话啊,不准你反驳我的眼光。”
颜可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笑了笑,道:“徐衍,帮我把东西一起搬回去吧。”
颜可说的“东西”是指歌迷送来的礼物。他的歌迷比不上徐衍粉丝的狂热,但是很贴心,时常会寄些温馨的东西。颜可就定期充满期待地去取,然後仔细分类,吃的穿的用的,逐一整理好了搬回家。
但凡当偶像的,多少会有些排场,没钱也得硬撑,就算不阔绰,好歹面子上要过得去,不然怎麽让人“崇拜”。
但颜可在这方面就做得很不够。公司原本有想过要把他往高端神秘气质型方向打造,结果他被娱乐周刊拍了一堆照片,打折的时候在超市狂扫货,在路边拎著两卷卫生纸吃拉面,还灰头土脸地挤公交车,平民本色暴露无疑,整个包装就只能绝望滴流产了。
当偶像的经常有礼物可收,除去名贵部分,剩下的一般人都不太稀罕。而歌迷送颜可的衣服,手织围巾之类,不管好看不好看,他也真的都穿戴出来了,收到特产也会在电台节目里郑重地道谢。
因为这个,一开始他没少受媒体的奚落,嫌贫爱富到哪都是一样的,时不时被拍几张穷酸照片来笑话两句,上综艺节目也难免被消遣。
渐渐大家笑话完了,也就觉得他的平民化其实和他的音乐很相符,并没有违和感。这种淳朴的习性让喜欢他音乐的人都觉得“很合衬啊”。
於是比起徐衍收到的甚至包括名车在内的豪华礼物,颜可得到的都是相当实用的东西,而且往往保质期有限。之前还有歌迷寄了一大箱自己做的泡菜,以致於徐衍陪他吃了整整一个月的泡菜锅,辣白菜五花肉,泡菜炒饭,吃到整个都发怒了。
除此之外,颜可的穷酸是弥漫在每个角落里,钱包里满是各种兑换券,优惠券,消费券,人家一排的金卡白金卡,他是各式各样的打折卡,连停车对收费也非常在意,经常还要为差一两分锺而拉著徐衍跑断气。
他的很多衣服和日常用品更是徐衍退下来给他的,尺寸不一定最合,但质量和时尚度对他来说已经非常满意。徐衍是非常喜新厌旧的人,颜可跟著他也就捡了许多东西,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又继续拿去卖掉。简直环保垃圾筒一般的存在。
搞得徐衍经常忍不住要生气:“你非得这麽穷才行吗?难道是在防老吗?”在艺人当中,他即使赚得不算多,也不至於要如此节俭,走势平稳地过几年,好歹都可以存笔钱投资。但他又对投资没概念,只像只储钱罐一样地存著钱。
今天看颜可把歌迷送的一大罐辣椒酱郑重其事搬出来,徐衍都要崩溃了:“这东西也需要弄回去吗?想吃去超市拿不就好了?用不用这麽省啊,你到底在怕什麽啊。”
颜可认真地:“省一分就是赚一分,将来会用得上的。”
最後还是徐衍气鼓鼓地叫来助理把一大堆沈甸甸的东西都弄上车去,再辛辛苦苦搬回家。
徐衍对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食物已经绝望了,一等颜可往冰箱里装完,他就赶紧将冰箱门关上,还用力顶住,害怕那些东西跑出来一样。
颜可已经在吃收到的五香蚕豆当夜宵了,徐衍还在愤怒中:“缺钱跟我要不就好了?你都跟我在一起了,还怕没钱用?就算你一毛收入都没有,我养你到老也很容易啊。”
颜可不由笑了,为这样贴心的话又摸了青年的头,他知道人在情动之时都是甜言蜜语。而人的心都是会变的。无论情人的,还是歌迷的。所以不能寄托将来,
“ 说真的。”
“嗯?”
“你少接工作也没关系,唱歌就好,其 的不用管。钱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会养你。”
颜可停下咀嚼,抬头看他,青年把钱包递过来:“以後想买什麽,就拿我的副卡去刷。随你高兴,这个额度你刷不爆的。现在你放心了吗?”
颜可胸口突然又有了种陌生的感觉。他习惯了付出也得不到回报。而像这样没有给予就获得的,好像有点,太奇怪了。
7
大楼里搬来了新住户,这里算很不容易买得到的,住户基本都固定,稍有变迁就很引人注意。
颜可听见搬家的动静,想起那一户原先的主人有著一对非常可爱的小孩子,也很和善,移民之前还来向大家送了饼干告别,对於新住户就有著好奇的憧憬。
待到新房主来入住,颜可这天刚好没什麽工作,有时间在家烧好了猪脚面线,便特意盛出一大碗,要送过去给新邻居品尝,也好让刚入住新居的人能感受到一点温情。
刚按了门铃,就有人来回应。颜可双手端著面,面带微笑看门在眼前打开,而後笑容就在脸上硬住了。
高大的男主人站在门口,见了他便挑一挑眉,笑道:“嗨。”
“……”颜可定了定神,才让自己勉强自然一点,“你怎麽……”
“哦,这是朋友的房子,我喜欢那个阳台,就买了,觉得还不错,打算住上一段时间,”厉南看一看他,做出迟来的惊讶表情,“哦,莫非你也住这里吗?还真巧啊。”
听说他日後要常住,颜可已然是慌了,不知道能和他再说什麽才好,转身就要走,却被叫住:“你这面是给我的吧?”
来都来了,颜可只得硬著头皮把碗递过去:“……请慢用……”
厉南单手接过,闻了一闻,眼睛却瞧著他,笑道:“我正饿著呢,多谢了。”
颜可回到家里,又过了好一阵子心里才踏实下来。
他不会以为厉南是追随他而来,所以也不做多余的担心。但他知道厉南眼里他是标了价钱,放在货架上的。
过去的事在厉南看来是种消遣,卖一次和卖许多次的轻佻程度都一样,过去能卖的,现在也一样可以卖,而且得永远卖下去。
他那时候那种走投无路的悲惨和难堪其实一点都不娱乐,那种绝望的“不得已”也无法有第二次,只是厉南这样的大少爷并不会明白。
晚上徐衍回来,颜可又用煲好的猪脚新煮了一份面线,猪脚卤得超入味,滑而不腻,骨酥肉烂,吃得厌倦了工作便当的徐衍很是开心,吃完顺便又把颜可抱著啃了一通。
颜可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外面门铃响起,听见徐衍去应门的动静,过了一阵,又听得徐衍在客厅说:“颜可,是你的朋友。”
颜可忙答应著,把手在围裙上擦干,顺便将切好的水果端出去。一眼瞧见客厅里的来人,脚下不由就一僵。
对方笑著示意桌上的大面碗:“我是来还碗的。”
“哦,麻烦你……”
“面味道很好,谢谢款待。”
“不客气……”
进行这样彬彬有礼的对话,反而比被出言挑逗更让人不适应,颜可收了碗,还是尴尬,想要送客又不好开口,倒是徐衍在一边问:“颜可,这位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你提过有朋友住这边,不知是?”
颜可忙说:“哦,他刚搬来,我也今天才知道,我们很久没联络了……”
厉南很顺畅地接过话茬:“是啊,我们是十几年前认识的,那时候和现在,真是不大一样呢。”而後递了张名片过去,微笑道:“在下厉南,请多指教。”
徐衍看了他一眼,接过名片,往头衔上一扫,就微微皱眉,对著颜可露出那种“你跟高层是朋友怎麽会拿不到代言”的表情。
客人告辞之後,徐衍问颜可:“那个厉南,他为人怎麽样?”
颜可一迟疑,还是如实答道:“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熟。以前来往过,但也……没有很多接触。而且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中间都没联络,最近才又碰面的。”
“这样,”徐衍想了想, “那还是继续不熟好了。”
“咦?”
“我总觉得他长得很有问题。”
“……”颜可倒没觉察过厉南的长相上有什麽不对。
“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从走邪气反叛路线出道的徐衍嘴里说出这种话,让别人情何以堪。
“总之你离他远一点啦。我不喜欢他。”
颜可忙“哦”了一声,不知道徐衍这麽说是不是因为觉察了什麽,心头跳得有点乱。
“你的代言被抢,肯定是有内幕。可那家公司是他的,他作为老朋友都不帮你,现在还敢过来套近乎。换成我才不给他面吃呢。这种人不靠谱,一点都不仗义,
你这样的老实人会吃亏的,以後别跟他来往了。”
颜可呼出一口气,被青年抓著双手拉过去。
在这以前还从来没有人为他抱过不平。最近他胸口总有种奇怪的热热的感觉,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但被徐衍抱著,就更热了,甚至还有点轻微的痛感。
虽然失去代言,但颜可接到了一份担任歌唱比赛评委的工作。这种是他所喜欢的工作内容,他自己不是很娱乐性的人,因为身体上的原因上不了游戏节目,上娱乐谈话节目又制造不了笑点爆点,少有能把气氛炒起来的时候。只有跟音乐有关的才是他能做得最好,也最不觉得辛苦和勉强的工作。
第一天录现场,徐衍原本说要来给他探班,结果那一日的工作排得满满,还不是在当地,怎麽也乔不出时间,只能作罢。
首日的气氛还是轻松,作为示范和观众福利,颜可也被主持人请到台中央,接收点播,即兴唱一首。
他的歌里纯粹关於爱情的并不多,也不常表演,被点了还有些生涩。不过他的声音和技巧能弥补其中感情的不透彻,倒也是一贯的悦耳。
他在唱歌的时候总是很专心,但在某一刻不知为什麽,突然就略微分神。而後他用余光看见了从棚外走进来的男人。
毫无防备的,一种温热的感觉瞬间从腹部翻滚而起,一路汹涌到喉咙口,一直到涌进他声音里,简直令他措手不及。歌还是继续在唱,气息依旧平稳,但好像有什麽东西听起来不一样了。
等音乐停下来,连一贯不客气的主持人都说:“为什麽有人唱抒情也能唱得这麽性感啊?”
“老实讲,平时看你真的就只是还好。但一开口唱歌,整个人魅力就大提升耶。”
比起得到的由衷掌声和赞美,录影结束之後在门口等著他的青年更让他手心出汗,脸上不自觉就生出笑容。
在公共场合两人不好表现出什麽,等到进了车里,颜可才问:“我以为你不会来的。不是要等早上才能回T城吗?”
徐衍伸了一个懒腰:“我把那些压在一起拍完了,提早收工。第一天一定要探你的班啦。”
颜可只是微笑,刚才那种暖流似乎还在体内,久久不散,又无从宣泄,以至於他除了微笑之外也做不出别的,只说:“弄得这麽赶,很辛苦吧?”
“没有啦,早点结束工作我也早休息嘛,不过,”徐衍看看他,“我不想让你当明星了。”
“啊?”
“她们听到你唱歌难免会对你有遐想啊。你是我的人,为什麽要给别人遐想?”
“……”他自己才是许多人遐想的对象吧。
8
开了一会儿车,徐衍突然说:“喂,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啊?什麽眼神?”
徐衍扭头又瞪他一眼:“想要被我吃的眼神。”
颜可忙澄清:“没有啊。”
“有,就是有!”
“……”
“承认吧,你一定是迷上我了!”
颜可不由笑了,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说话总是谨慎地一板一眼,生怕说错,只有对象是徐衍的时候,会有开玩笑的胆量:“你是万人迷,被人迷上不是很正常麽。”
“可你并不迷我啊。”
颜可有些惊讶地扭头看他,徐衍却像是认真的:“你不是我的歌迷,也没有被我的美色所迷惑,你整个就没有被我电到过吧。”
颜可突然又有了点微妙的情绪,刚才胸口那种热热的感觉到现在也没散干净,这下愈发一阵阵发起烫来,想要说点什麽,张嘴的时候好像又空白了,半天才说:“我,我一直觉得你很有才华。”
徐衍露出那种吃到酸橘子的表情:“喂,表扬别人内在不都是敷衍才会做的事吗?”
颜可忙说:“我没有敷衍啊。”
“那你好好表扬我一次嘛。”
“你,你长得很帅……”
徐衍略微满意了点:“我帅还是段衡帅?”
“……你比较帅。”
“那为什麽你是他的粉丝,不是我的粉丝呢?”
颜可有点为难,人家段衡都已经退出了,虽然跟他同龄,资历却是演艺圈的前辈,更是连面对面的机会也没有过,这样硬要比较好像很失礼。
“因为他演技好……”
“你不是也刚说过我有才华吗?他有哪里比我强吗?”
“……”颜可本来就是笔头细腻,口头笨拙,被这样追问,脑里就又空白了。突然想起当年最卖座的电影之後报纸评论段衡是“最低调最严实的性感”,便说,“他比较性感……”
徐衍突然就不说话了。这样的安静让颜可有些尴尬,觉得自己这个词用得不好,但又不知该说什麽来弥补。
沉默一直维持到回家,车子进了地下车场停,颜可一路已经闷出了汗,车一停稳,就赶紧伸手要开车门,手背却被用力按住了。
徐衍从背後抓著他的手指,把他搂在怀里,亲了一下他的脖子。
颜可还没体会出那个亲吻的意图,青年又把他扳过来,让他张开嘴唇,和他接了吻。等他完全抵挡不住那舌尖,又把手探进他衣服里,轻易就摸到他胸口。
“你不是觉得段衡很性感吗?”
颜可含糊又颤抖地“嗯”了一声。
“我现在就让你体验什麽叫真正的性感。”
颜可睁开眼睛,有些吃惊,不由慌张道:“在这里?”
“反正又没人看见。”
这深更半夜的的确是不会有什麽人,但在车里做的经验,他还从来没有过,颜可被舔著摸著,节节败退,心慌意乱地:“还是等上楼去……”
徐衍不说话,只托住他的臀部,任性地把他按在他小腹上。
颜可被那样的东西顶著,不由倒吸了口气。这真是事实胜於雄辩,要带著这种程度的反应下车去搭电梯,的确是太为难了。
他本身是个保守的人,大白天不拉窗帘做那种事,他就觉得很过火,要在这户外野合,实在超出他的底限。
但徐衍这麽理直气壮,又长了张漂亮得很不像好人的脸,不知道为什麽,这种委屈的邪恶也显得可爱,让人简直不忍心不满足他。
颜可只得任由徐衍脱了裤子,配合地把腿张开,想著说直接来就好,速战速决,早点让他发泄,免得万一被人撞见。
他都做到这地步了,徐衍偏偏没有马上就放进去,只边接吻边为他润滑,让他贴著他摩擦,就是不直接插入,故意要他担惊受怕似的
颜可被摸得受不了了,又迟迟不进入主题。被玩弄著倍受情欲煎熬,更怕亲热时间太久会被人留意到,只得颤栗著催促道:“快,快一点……”
徐衍又亲了他一下,抱著他,突然正色道:“你想要我吗?”
颜可红著眼角瞪著他。简直太可恶了,明明是他提的要求,到这时候反而捏起架子来,得了便宜还卖乖。
徐衍被他一瞪,愈发把他按紧了,亲著他嘴唇,挑逗著他:“说嘛,说嘛,乖……”
见男人脸色稍缓,就又是诱哄,又像撒娇地:“说了我就会让你舒服死的。”
颜可被逼得连耳朵都红了。
“说嘛,你都没说过……”
徐衍为人本来就高傲,脾气臭,身为偶像,走的还是冷傲路线。这样装可爱,耍厚脸皮,颜可真是招架不住,对这样的徐衍完全没抵抗力,满心都只剩下宠溺了。於是也就如他所愿地:“我想要你……”
青年喘息变得粗重,狠狠咬了他一下,低声说:“还有呢。”
颜可因为他是力度也不由战栗起来:“啊……”
“说‘我想要你干我’。”
颜可脸都憋红了,颤声道:“我想要你……干我……”
随後的挺入让两人都发出了声音。颜可实在太羞耻,只能把脸埋在青年的脖颈里,下身那种程度的抽插让他脸红得都要爆了,承受不了地全身颤抖。简直是野兽一般的交合,那种插入的力度实在太过火,是他自找的,开口求来的,因而愈发的羞耻。
“不要这样……啊……”
而徐衍却还不够,还硬要和他接吻,一手扶著他的臀,一手将他脸抬起来,在他因为律动而战栗著呻吟的时候粗鲁地堵住他的嘴唇,舌尖探进去,上下同时侵袭。
徐衍很喜欢这样和他面对面的体位,颜可忍著声音,紧紧抱住青年的肩膀,感觉在体内火热的抽动,被弄得眼角都湿了。
徐衍的动作和声音让他可以想象青年从他身上得到的快感。他也奇怪於徐衍能带给他的欢乐。下身含著那种东西,明明是不会舒服的事才对,但快感是强烈而真实的。
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生理,但交合的感觉简直难以抵抗,令他全身颤抖。
渐渐的他就忍不住开始配合青年的挺送。徐衍喜欢他这样,维持这个姿势欢爱已经不够了,於是放下椅背,翻转过来把他压在身下,腿分得更开,方便纵情动作。
颜可张著腿颤抖著让他抽插了好一阵,喘息著呻吟,一开始还知道自己在断断续续说“别这样,不要……”,到後来都不清楚自己喊出来的是什麽了。
之前被徐衍逼著说出口的邀请,到这时候完全是情难自抑,忍不住环住徐衍的腰,混乱地恳求徐衍,在他身下不停迎合。
好容易才到尽兴,颜可瘫软下来,出了一身的汗。脸贴著青年的胸膛,在意识涣散的迟钝里也能清晰感觉到那里面因为激烈性事而尚未平复的剧烈心跳。
青年用脸颊磨蹭他的头顶,刚才兽性大发,现在又来装可爱了。大概是高潮刚过去,还余韵未消的缘故,颜可只觉得身体从里到外都是烫的,不由就摸著青年的头。
他平时很少想性相关的事情,心思并不在肉欲上面,光是提到也会很不好意思。然而被徐衍碰了,却会说出那些不要脸的话,这样失控的一面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这要被人看见,还以为他是有多淫荡呢。颜可呼口气,抬眼往车外瞧了瞧,这一眼让他身上瞬间僵硬。
高大的男人站在他们车子前方,手放在口袋里,貌似看戏的悠闲。视线和他相对,脸上就又是那种玩味的笑,而後露出“不打扰你们”的表情,施施然走开了。
9
第二天颜可早起去赶通告,昨晚的事情还在困扰著他,以至於他眼下出了两个大黑圈。
电梯门差一点便要关上,颜可听得有人在外面说:“请等下……”忙帮著按住按钮。
电梯门复又打开,终於赶上的乘客一步踏进来,见了他便一笑,正是厉南。
没有这更尴尬的偶遇了,颜可瞬间就无法控制地满脸通红。而在这密闭空间里要掩饰自己的窘迫,则让他加倍窘迫。
厉南倒没什麽异样,只笑道:“早啊,这麽巧。”
颜可忙应了一声,掉转视线看著自己的脚。
厉南又笑笑:“今天就你一个人去工作?”
颜可很难听不出他话里有话,自然羞愧难当,又无法装得若无其事,更不能达到厉南这种谈笑自若的境界,只得低声说:“厉先生。”
“嗯?”
“那晚的事,请你不要……”
希望他不要说出去。情侣半夜在住所车场的车内亲热,既不扰民也不碍到路人观瞻,原本谈不上有多不妥,但作为公众人物,这事情要闹大真是会收不了场。
听他这麽一说,厉南便从善如流地笑道:“哦,我当然不会多嘴。”
“谢谢你……”
“本来也没什麽,我只是看到车子在动,一时好奇,才过去看一眼而已。”
他说的那麽镇定,颜可羞惭欲死。好在电梯终於快要到底了,颜可简直是心急如焚地等著那数字逐一变化。
厉南又道:“不过说起来,你以前真不是这样的。”
颜可也不知要如何接话。
厉南所谓的“以前”,大概也不过就是他和他短暂交易的那点接触。仅仅那种简陋的认知,他都不敢觉得自己对厉南有任何了解,不明白厉南为什麽会根据那点印象来评判他。
电梯到了楼下大厅,走出电梯门之前,厉南又笑道:“你变了。”
而後突然伸手勾了一下他的下巴。颜可吃惊地後退一步,他就笑笑,走开了
颜可工作到晚上,也就把勾在他下巴上的手指忘记了。
厉南这样的人,轻浮惯了,顺手调戏别人,一日只怕比三餐还频繁,并不要紧。他自己摆明态度,保持距离,让厉南明白他不是个私生活混乱的人,也就不会有什麽事了。
晚上接到相识的制作人电话,叫他一起去KTV,颜可也就去了。这是少数他会受邀并且高高兴兴参加的休闲活动之一,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能唱歌。
到达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很热闹了,制作人和助理三四个男性,外加六七个并非艺人的漂亮女孩子,已把包厢挤得颇满当。
颜可进门还是受到欢呼的,大家等他来唱歌已经等一阵子了,酒类和点心都已送上来,吃喝得差不多,就差他来助兴。
颜可坐下来喝了点水润喉,就直奔主题,拿起话筒开始接受点歌。先把指定曲目唱一遍,再被切掉伴奏清唱一遍。而後现场气氛根本不需要再费力去炒,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这年头唱片好听的歌手不少,光听录音棚里加工过的声音,外行人还对比不出来,但一唱现场,高低立见。颜可就跟CD没什麽两样,甚至於比那些制作好的音轨更生动,更深情,能把一副铁石心肠都都唱到几乎要融化掉。
“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怂恿之下,颜可都害羞了,抓著话筒,除了低头喝水,就是逐一满足群众的点播要求。
等他唱完几首情歌,该被感动的女生已经感动得不行,进入动情模式,那几个男性就朝他使眼色:“你可以走了。”
颜可放下话筒,又喝了半杯水,然後告了辞出去。音乐声被关在玻璃门後了,他才觉察到有点累,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有其他客人从洗手间的方向迎面走来,走道里灯光时髦得很暧昧,颜可视力也不太好,直到走近人家面前了,才认出对方来。
“啊……”
对方一挑眉,笑道:“你也会来这种地方?”
“是朋友邀我来的。”
“哦,那你现在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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