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十足徐衍风格的公寓，徐衍风格的KINGSIZE软床。
熟睡的颜可在过分宽大的床上只占了小小一个角落。
自从和徐衍搬到一起以後，他就完全被淹没在这种徐衍式的世界里头了。
两人隶属一个娱乐公司，工作上常有接触，有时也一起上通告，在摄影棚里不时碰面。
而一旦走到街上，徐衍这段时间正值新专辑宣传期，曝光程度完全是轰炸式的，杂志封面都是他，音像店的海报也是他，报纸娱乐版上大版面
的还是他，市中心大楼外墙的电子广告，地铁灯箱就更不用说了。
而徐衍也正是演艺事业的巅峰，这种有点石成金的本事的艺人是产商最爱，於是接下的代言就多得数不过来。
电视一打开，时常接连好几个广告都是各种各样造型的徐衍，先从某品牌的床具上醒来，然後用某品牌的口气清新剂，接著品尝某品牌的巧克
力，再喝一瓶某品牌的运动饮料，接著品尝某品牌的巧克力,时不时还要来一两则公益广告。
颜可有时候简直要觉得这世界疯了，怎麽到处都是徐衍，除了徐衍好像就没其他男人了，导致他做梦都会梦见好多好多个大大小小的徐衍，超
庞大的一支徐衍军队。
但小女生小男生们现在又实在太爱徐衍，他的脸和身材和架势都无可挑剔，也百看不腻。任何东西只要有市场，自然就铺天盖地。
这盛况只让颜可想起当年红极一时的影星段衡。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也收藏过段衡的海报和DVD，段衡做封面的杂志没钱买也忍不住会偷翻，也就
理解徐衍那些歌迷的心情了。
而颜可比其他人更能透彻体验这个“徐衍时代”，是因为，一回到“家”，他看到的仍然是徐衍。徐衍的沙发，徐衍的床组，徐衍的墙纸，徐
衍的真人……
颜可在梦完徐衍军队之後，又梦见徐衍变成宇宙的中心，然後才因为惯性而在大清早的某个时间点醒过来。
睡眼惺忪了几秒锺，才想起今天没有工作，不由松了口气，这一放松，困意就又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睁不开眼。颜可在陷入睡眠之前，又用
视力较好的那只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男人的睡容，那张沈睡中的年轻又骄傲的脸。
昨晚是徐衍的庆功宴，喝完酒回来，就格外兴致高昂，抓住他硬把他裤子脱了，强迫他和他欢爱。从靠著墙壁，到桌子上，又到窗台上，最後
才到床上，逼他坐在他腰上，变著花样玩了个够。
和徐衍同居已经有了段时间，但对男男性事，颜可还是有羞愧的感觉。不管做多少次他都没法把这个当成理所当然，一看到徐衍脱衣服就比登
台表演还紧张。
徐衍的这张脸让他发自心底地愿意亲近，平时多受点气，让对方耍点任性什麽的，他都无所谓，但一看到那下体，预感到要被那样的东西进入
，他就不知如何是好，总是一直退缩到被抓住为止。
徐衍在性事方面就是只年轻的野兽，当然也是性感的野兽，想的话就可以玩上一整天，逼他舔他，或者把他铐起来主动去舔他。颜可对著这种
正值血气方刚年龄的恣意纵情，总是手足无措，每次都退到背整个贴上墙，再被剥得精光。
但徐衍的侵占一开始，他还是尽量配合。被逼到角落里，然後就哆嗦著张开腿接受，摆出徐衍要的姿势，任徐衍玩到高兴，从来不拒绝。
的确没什麽非要拒绝不可的，他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够好了。他很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虽然屁股常常要遭殃。
对著徐衍的睡脸，他就有了种怜爱的情绪，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颊，而後带著宠溺的亲昵把额头贴在对方额头上。
颜可再度醒来，是因为一种熟悉的不妙感觉。一睁眼，果然发现徐衍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醒了，把他抱到身上。而他两腿大张地躺在徐衍的腿
上，正在被进入。
颜可吓了一大跳，整个清醒过来，忙伸手要去推男人的小腹，要制止对方入侵的动作。徐衍倒是很享受他的这种慌张，握住他的腰把他压过来
，坏笑道：“我倒要看你什麽时候才会醒。”
颜可才发现卧室内的壁挂电视已经打开了，正放著娱乐新闻。自己果然是睡得太死，连这声响都吵不醒，难怪徐衍要戏弄他。
徐衍一开始动作，他就被弄得拼命抓著床单，慌乱地直喘气。
眼里看得见徐衍线条健康有力的肩膀和胳膊，而後是结实的胸腹，再往下他就不敢看了，交合的部位在视觉上对他来说太过冲击。
而徐衍偏偏抓了他的手，硬压在两人结合的地方：“觉得我怎麽样，恩？”
手一碰到那火热的不住撞击的位置，颜可就脸红得说不出话来，失控喘息著，连眼角也发红了。而徐衍就爱他这副样子，於是一手托著他的臀
部，腾出一只手来欺负他，要他发出声音来。
宽大的电视屏幕上是徐衍刚举行过的演唱会片段，音乐还在继续，年轻的男人在台上，面孔冷冷的，一只手举过头顶，接受来自万千人的喝彩
和尖叫，而那个男人现在正在他体内，颜可面红耳赤，被这种一虚一实的交叠刺激弄得全身都红透了，拼命忍耐著，把声音压抑在喉咙里。
徐衍最喜欢他的地方就是他的嗓音，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一听见他出声，脸上就露出受不了的表情，然後把他折腾得简直要死过去。
颜可难熬地咬住嘴唇。徐衍在床下是个被宠过头的坏孩子，在床上就是邪气兮兮的坏男人。以把他逼出眼泪为乐，没有节制可言。而他明天还
有通告要上的，又有重要的试镜，太累了就会影响到发挥。
然而不管他内心怎样为了工作压力而挣扎，那难以抗拒的欢爱还是一点点在突破他的防线，眼见他眼角都湿了，徐衍又把他抱起来，边揉著他
臀部，边自下而上加大力度顶著他，而後挑逗地咬住他胸口。
颜可再也克制不住，回应地抱紧男人赤裸的脊背。
“啊……”
发出来的嘶哑声音连自己都吓一跳。原本激烈律动的徐衍也停住了。
“呃……”
一开口就是破锣般的声响，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喉咙里出来的声音，颜可忙又咳了一声来确认，於是得到更破的回馈。
徐衍有点难以置信地：“怎麽会这样？”
嗓子痒痒的，颜可不由又咳了两声，前段时间他都在熬夜写歌，不甚留意的感冒，加上接了太多通告，用嗓过度，一夜之间嗓子居然就哑了。
这下不用他挣扎，也不用求饶，徐衍自然而然就从他体内退出来，相当干脆地放弃了。这还是这麽久以来头一次半途而废，爽快得让颜可有些
意外。
“你这几天就别再说话了。”
颜可“嗯”了一声，从床头抽了纸巾擦拭身体。他连这一声“嗯”都相当的难听，和平时的声音差了十万八千里。
“真无趣啊。”
颜可抱歉地笑了，感觉到徐衍戏弄地掐在他脸上的手指。
“做歌手的人，怎麽这麽不懂得保护自己的资本呢，
爽快得让颜可有些意外。颜可“嗯”了一声，
”徐衍捏著他的脸，“眼睛坏了，声音又变成这样，连我都要不喜欢你了。”
颜可被捏得有点痛，用那只眼睛看看徐衍，笑著咧了下嘴。他也知道声音是他身上仅剩下的最好的东西。
2
为了让嗓子尽快回复，颜可去医院开了药，打好针，而後在家歇了半天。
徐衍真的没再碰他了，大概是因为他的声音会坏了兴致，只闹脾气地把他像猪肉卷一样裹在棉被里。
颜可因此也得到一个漫长安稳的睡眠。
第二天起来，尝试通了嗓子之後，出声是容易多了，然而声音状态还是和平时不能比。於是这天的几个工作都被徐衍强行临时取消了。
少了工作收入颜可很心疼，但带病用嗓是大忌，表现不佳也会影响形象，也只好忍痛接受。只剩下试镜是可以不用放弃的，就专心把多出来的时间都花在准备上。
他在坏了眼睛之後，有幸能又和徐衍所在的公司重新签了约，终於发出他那张用了许多年时间和力气来做的专辑。
本来并不抱什麽希望，现在的身体条件让他自卑，戴著墨镜登台表演也很担心观众的反应。然而主打曲在第一周就上了电台排行第一名。
他的人也许已经不再具备走红的要素，但音乐毕竟是好的，即使在这浮躁的时代，也让很多人肯静下心听进耳朵里去。
只不过，尽管他现在有了名气，作品被大众所接受和喜爱，但当时合约签的条件太过苛刻，卖专辑他能得到的版税收入其实很有限，在同期新人歌手里都算穷的。
他接到的工作又不像徐衍那麽多样化，自身条件限制，待遇好的工作有不少他做不了，单一的劳作所得的报酬并不高。所以难得有广告代言的甄选机会，他就很认真对待。
选好衣服以後，颜可对著镜子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
眼睛是没办法的事了，茶色镜片帮他做了一定程度的掩饰，但他知道自己比双眼健全的人已经先输了一半，需要两倍的努力，才能做得像别人一样好。
以後另一只眼的视力慢慢变坏，有一天完全瞎了，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他只能趁还看得见的时候，把能做的都多做一点。
他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徐衍就显得百无聊赖，躺在沙发上嘟著嘴。
前一天刚说过那麽无情的话，要出门的时候徐衍却又抱住他，跟他接了吻，咬住他的嘴唇。“试镜顺利哦。”
坏脾气加上时不时的小甜蜜，颜可很习惯徐衍的这种种。他觉得比他年纪小的都该是这样的，时常嘴巴坏，然後又很可爱地撒娇。他的纵容也是种惯性。
大概是拜徐衍那一吻所赐，试镜的过程比想象的要顺利。跟别的人比不知道怎麽样，但就自己所能做到的来说，已经可以得十分了。於是颜可心安理得地收拾了东西，道谢再告辞。
进电梯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位人在了。颜可自然而然进去，按了楼层，而後便和对方并排站著等待。
视力较好的眼睛正对著男人那一侧，隐约感觉到对方似乎在看自己，颜可也转过头，出於礼貌回以探询的目光。
男人身材高大，长得深目高鼻，嘴唇很薄，嘴角弧度在他看来有些似笑非笑的，银边眼镜让对方显得似乎颇斯文，但气场又隐隐的不是那麽一回事。
颜可觉得对方面容陌生，正待收回眼光，男人却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是你啊。”
颜可愣了一愣，一时倒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请问您是……”
“你记性还真是不好。”男人将眼镜取了下来放进上衣口袋里，望向颜可笑道，“这样呢？”
“……”
“还是说，变成明星，你就不记得以前的客人了？”
颜可嘴唇不受控制地就哆嗦起来。
他没想过还会再碰见这个人。而对方比起当年，明显长大成人了。
“厉先生。”
男人打量他一番，笑道：“本来想说句‘一点没变’的客套话，可惜这麽多年，你倒是不客气地变老了嘛。”
颜可脸上已经白了又青，青了又红，人僵著，终於挤出一个不太完整的笑：“难为……厉先生还记得……”
“当然记得，”厉南保持著笑容，“上完床就当著我的面吐了的，我想忘也很难。”
3
隔了这十来年，颜可怕的就是旧事重提，然而迎面就这麽一句堵上来，逃都逃不掉，顿时又羞耻又尴尬，只能低声道：“对，对不住。”
不是他不敬业，那时候实在是痛得太惨了，胃部痉挛不是靠忍耐就能完全克制的。当时厉南非常扫兴，毫不留情地一脚就把他从床上踹下来，但幸好事後还是给他了钱。
电梯缓缓下行，比起他的窘迫，厉南则是好整以暇，打算跟他闲聊似的：“说起来，我回来以後倒也有听说过你一些事，还以为只是同名的人。想不到真的是你。”
这口气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叙旧，颜可略微放松一些，还未想好该怎麽接话，对方又说：“我很意外呢，你不是受不了男人吗？怎麽现在跟徐衍在一起，就受得了了？”
颜可一口气尚未呼出来，瞬间又被憋得满脸通红。这种话题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而厉南则表现出十分的八卦兴趣，大有追问到底的架势，继续道：“或者说，你是直人这件事，其实根本就是骗人的。那时只是因为我技术太差？”
“不，不是！”颜可急切否认之後，站著就无措地词穷了，他原本口才就贫乏，这样的调侃更是难以应付。
“不是骗人，或者不是我技术差？”
“厉先生……”
“哦，我明白了，
”厉南挑起眉毛，“莫非是徐衍的尺寸比我差太远，所以没为难你？”
“厉，厉先生……”
电梯停了，颜可在窘迫里只能匆忙点头算是告辞，顾不得礼貌，赶紧就要逃出这狭小的空间。
厉南却还不肯轻易结束玩弄他的乐趣，一手按在门侧，电梯门又关上了，而後对著脸上又红又白，紧张得不行了的男人笑道：“你这算是一问三不知？看来我要有答案，就只能找跟徐衍好好探讨一番了。”
颜可只像只被逼到死角的兔子，求饶一般：“厉先生，请你……”
厉南看他简直都要绝望了，便适合而止放他一马，笑容不变：“不用这麽紧张，开个玩笑。在娱乐圈呆了这麽多年，你的娱乐精神倒是完全没长进嘛。”
颜可略略镇定了一下，被他堵在电梯里，还是全身紧绷。厉南又将眼镜取出来戴上，镜片是平光的，但多了这麽一副道具，整个人就显得斯文一些，多几分纯良正派。
“不开玩笑了。你今天是来试镜的？”
只要别再提那件事，就是大恩德了，颜可定了定神，应道：“是的……”
厉南摆出“我没有恶意”的姿态：“等下怎麽回去，公司有车接你？”
“没，我自己搭车……”
他在艺人里真是属於没排场的。
“好歹你也算走红了吧，还要这麽穷酸？”
“呃……”
“搭公车不怕被粉丝骚扰吗？”
“……也不会啦……”
T城的明星多如牛毛，路上经常都能遇到综艺节目在拍外景，或者街头歌手小型演出，撞到某个电视剧的拍摄现场也不稀奇，民众大多见怪不怪，除非当红如徐衍，或者太具话题性，不然被围追堵截的事情还是少有。
“我车子刚好闲著，送你一程吧。”
颜可忙拒绝：“不用了。”
“何必见外。”
颜可无措了一阵，鼓起勇气道：“厉先生……”
“嗯？”
颜可再吸口气，尽量直视他双眼：“厉先生，我觉得我们不要再有往来比较好。我不希望你有误会，但以前那种事，我不会再做了。”
厉南笑一笑，也不坚持，便将挡著的手收了回来，只说：“是吗？”
出了电梯，一楼宽阔的大堂零散有几个人坐著。
颜可“一眼”就看见其中有个穿了休闲外套，戴著黑框眼镜，把帽子压低的男人，正一手撑著脸颊，在百无聊赖地翻摊在腿上的报纸。
虽然只露出脸的下半部分，但坐在那手长脚长的，照样也是很醒目。
颜可不由地就朝那人的位置走过去：“你怎麽来了？”
徐衍讨厌出门讨厌得要死，他是娱乐报刊卖座的保证，记者太爱写他了，一逮著他就一拥而上，长枪短炮直往他脸上凑，搞得他大发脾气，然後又要趁机被写“耍大牌”“发生肢体/语言”冲突等等。不带保镖然後乔装外出，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徐衍得以摆脱无聊的报纸，显得很高兴，终於解放一般，站起来就抓住他两只胳膊，往怀里一拉：“来等你的。今天试镜顺利不？”
颜可有些意外於徐衍居然会来接他：“挺好的……”
“那就好，我们去吃饭庆祝吧。”
颜可不由笑了：“都还没结果，怎麽就开始庆祝啦。”
“顺利本身就值得庆祝嘛。走吧，我定好位置了。那家的燕窝特别好……”
颜可被拉著往外走，原本灰暗的心情不知为什麽就明朗了一点。这种不按理出牌的可爱也是标准徐衍式的。霸道无理，但是有效。
出了大门的时候，颜可出於本能，回头又看了一眼。厉南竟然还在，和他四目相对，便笑著朝他做了个手势。
颜可不知道那手势是什麽意思，只在惶然里转过头来，看著徐衍的英气勃勃的侧脸，手心里多出一些汗。
4
吃过晚饭，两人回到公寓，把车在地下车场停好，就手拉手上了楼。
徐衍到现在还是保持了一点孩子气的恋爱态度和习惯，在条件允许的时候一定要牵手，或者索性抓著放在自己口袋里，带点骄傲的霸道拉著他往前走。
颜可虽然觉得两个男人这样做好像比性爱更夸张，很不好意思，但徐衍的手指很有力，掌心也暖和，时间长了他也就喜欢上了那只手，被抓住就很顺从。
进到屋里，那只手就从他指缝间移到他腰上了。徐衍在这方面相当的不客气，一把就抱起他，让他坐在桌子上，然後解自己的皮带。
颜可有点紧张，手放在徐衍肩膀上，不敢乱动。被反复亲著嘴唇，渐渐总算把嘴唇张开了，感觉到那舌头探进来，不由的就一哆嗦。
只是口腔被侵入而已，就让他有种欢爱已然开始的感觉，小腹被青年火热的下体隔著布料磨蹭，在退缩里也有了反应。
徐衍刚把他压著让他仰躺在桌上，准备扒下裤子，他口袋里的手机就不识时务地响了。两人动作顿了顿，徐衍任性地压在他腿间，稍稍用力往前挺送：“不许接啊。”
颜可对於接受那种庞然大物，还是本能地觉得畏惧。好不容易隔了一天没做，还没歇够，徐衍的兴致又上来了。
他总是纵容徐衍的孩子气，但有机会能逃过一次，还是得赶紧抓住。於是边伸手去抓机器，边对著身上的男人又是安抚又是解释地：“是那个公司的电话……说不定是工作，试镜的事……”
徐衍不高兴地“等”在那里，颜可在他身下，衣不蔽体地因为他的动作而颤抖著接了电话：“喂？”
“是我。”
一听到那声音，颜可就恨不得自己没接过这电话，但话已经说出口，徐衍还在满脸写著不耐烦地等他谈完“工作”，挂都挂不了，只得勉强镇定地：“请问是什麽事？”
厉南像是笑了一声：“怎麽，很不想和我说话？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刚好看到送过来的资料，确认一下你的联络方式而已。”
身上的男人还在像只赌气的猫一样咬他脖子，力道并不轻，以示被打断兴致的不满，颜可只能克制著自己的声音：“资料是指……”
“你来试镜甄选的，就是我公司的产品代言。”
“……”
“你对这个代言，应该还是感兴趣的吧。”
一直不开口，又怕徐衍起疑心，颜可只得说：“是的，我是很认真对待这次机会……”
“其实他们也觉得你很合适，不过就我个人来说，确定人选之前，还需要对他有更进一步了解，”对方笑道，“有空出来喝一杯如何？”
徐衍已经在严重表示自己的不高兴了，边用嘴形告诉他“废话少说”，边把他的腿绕在自己腰上。
颜可挣扎不能，想明确拒绝私人会面，又不能让徐衍感觉出蹊跷，只得尽量让自己听起来若无其事：“是约在……公司谈吗？”
厉南又笑一声：“你要来我办公室的话也可以，一样有酒。也没人打扰”
“……我想，我还是跟我的经纪人一起……啊……”
埋入体内的性器已然开始抽送了。颜可浑身战栗，一手抓住徐衍的胳膊，徒劳地想要他停止，却因为那律动，连直起上身也做不到，眼里是徐衍晃动著的坚实胸膛，迅速凝结出来的汗滴落在他身上，烫得他一阵阵发抖。
颜可在慌乱里深吸了好几口气，手指都掐进青年的皮肉里，才能开口：“谢谢你来电话通知……我们改日再……”
厉南也觉察到他的异样：“怎麽，有人在身边，不方便说话？”
“是，是的……”
“那就换个地方听电话吧。”
颜可说不出话来，在他体内的男人因为快感而控制不住力度，桌子都开始摇晃，他拼命咬著牙，克制的喘息还是漏出来一些。
电话那端的声音变得玩味了：“嗯？你们现在，是在忙麽？”
颜可哆嗦著咬紧嘴唇，这样他实在无法和人故作平静地通话。
难堪和羞耻让他全身都发红，理智上要抗拒，底下的小穴却已经把青年含得紧紧的。这种失控的生理反应简直令他痛苦，眼里都有了泪，是湿润的眼神向那胡作非为的任性大少爷求饶。
徐衍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安慰似的：“快好了……”然而下身的交合虽然加快速度，却远不到要结束的阶段。
颜可被哄著，还红著眼眶想忍耐到这一阵过去，迟个一两分锺再好好给厉南一个公事上的交代，於是张开了腿迎合著，让青年能快一些尽兴。
然而那欢爱愈演愈烈，徐衍已经停不下来了。
原本更多的是想欺负一下他，但一开始动作，就变成认真在做。不仅快感难以抵抗，对著颜可这种认真得老实的人，这种事本身也没法当成是在玩，不真刀实枪地大干一场就怪了。
那个什麽工作电话，管它去死好了，等下惹颜可生气也顾不上，索性趁著男人的迎合，加大了动作幅度，将他按在桌上肆意抽插过数十次，又把他抱起来，让他靠著自己，一手按住他的臀部，下体紧贴著律动了好一阵。
颜可这样的刺激而难以压抑自己的声音，忍耐到极致，脸憋得通红，开始胡乱摇著头，以求缓解那种情欲的煎熬。
被弄到现在，他也知道徐衍又言而无信了，总是这样肆意妄为，不体贴的少爷脾气，但已经摆脱不了。徐衍在那阵销魂的律动之後，又让他靠在桌边，仅用一条腿勉强站著，一条腿架在臂弯里抬高了，而後在那全无遮拦的腿间纵情挺送。
手机早就握不住了，颜可也混乱得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挂断电话，被做到这种程度，什麽理智，清醒，都是假的，礼义廉耻也顾不得，只抱著面前青年的背，瘫软著感受他在体内的抽插，断断续续呻吟著。
而後又在地毯上做了一次，被迫骑在徐衍身上，双手被抓著，下身的摇晃已经分不清是被动还是主动，被玩弄得全然迷乱了。
等精疲力竭瘫在徐衍胸口，缓了好一阵，才想起方才和厉南的通话。手忙脚乱把机器抓过来，上面显示是通话早已结束，但究竟是什麽时候挂断的呢？
他还在心神不宁，徐衍也坐起身来，把他搂著，满足又慵懒地磨蹭他的脖子，吃饱了的猫一样。
“怎麽了？就算被知道你在做什麽也没关系嘛，都成年人了，有性生活是很正常的啊。这麽晚打来谈工作，本来就是不识相。”
颜可为难道：“但是，要是让别人听到，那也太……”
“这有什麽，”徐衍不以为然，“做这行的早就见怪不怪了，什麽世面没见过。大不了让他们笑话两句就是了。说不定他们还会羡慕你能这麽激烈呢。”
颜可被他这种厚脸皮的无所谓气得有些好笑，伸手摸摸他的头。
也只有徐衍这种从未有过挫折，永远高高在上，战无不胜，求无不得的年轻强大，才能如此满不在乎，睥睨一切。
而他比谁都更明白这种年轻的骄傲的可贵，也愿意去纵容和保护，正如他以前做过，却没能做到最後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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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可嗓子一恢复，就又开始辛勤工作。徐衍让吃燕窝护嗓子，他总觉得太奢侈，用个杯子泡点金银花胖大海随身带著喝就好了。
化妆间里等著上台艺人就他最朴素，一起上节目的新人男歌手带著若干舞者，三四个助理，化妆师造型师，浩浩荡荡一群人，把空间都给占满了，忙得鸡飞狗跳，颇不好意思地只能留一个看不到镜子角落给他。他静悄悄地喝著茶，看人家排练，弄头发，补妆，倒也像助理中一员。
等那一群华丽的人结束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演出，从台上撤下来，颜可再走上去，在偌大的露天舞台中央站定，一下子就显得寒酸又空荡荡。
他的表演也没什麽花样，只拿了话筒，准备静静站那里唱歌。然而音乐响起，就好像有什麽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他一开口，这街头露天场地瞬间便像是进入安静，而且静止。只剩下他的声音是立体的，游动的。
他唱得很自然，并不用力，缓慢流淌的朴素的中低音里，连户外强烈的阳光也都暗下来一般，偶尔才有一两个高音，弥足珍贵。
刚退场的小男生歌手觉得自己眼角都有点湿润了。许多故事都在声音里，他替他们把心里最深藏的，无法言述的感情都唱出来。谁也不必说什麽，只用听的，就回到过去，每个人都有过的，珍惜却已逝去的瞬间。
颜可停下来的时候，周遭还是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带头鼓掌，而後掌声雷动，欢呼不断。
大家在这最简单的，没有任何装饰和排场的演唱里都得到最大满足，几个女孩子眼睛已经红了，用合起的手掌捂住脸。
颜可的可贵就在於，在他唱他的歌，但又不只是他的歌。每个人在那歌声里都想起自己，曾经的失去，如今的感伤，并不沈重，但心头微微发酸，回想过来的时候，眼里已经有了泪。
那化繁为简的词句，让人心脏颤抖的嗓音。在他歌唱的时候，简直无法不为他倾倒。
颜可老派地鞠躬致了谢，而後直起腰。他突然发现厉南在台下看著他。
在这之前他和厉南又通了一次电话，确定了要见面商谈的代言事宜。他委婉表示谈话最好要有第三人在场，厉南倒也答应得爽快，让他心安不少。
刚下了台，电话就在兜里震动了，颜可掏出来接通，刚“喂”了一声，便听到那个让他紧张的声音。
“今天的工作是结束了吧。”
“是的。”
两人隔著人群远远对视著，颜可不由便站直了，耳边厉南的声音还是带笑：“那出来喝一杯的时间，现在你有了吗？”
收了线，颜可回去又到化妆间坐了一坐，定定神，把保温杯拿来揣在手里，除此之外他再无行头了，要找点东西出来收拾一下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终究还是得走出去，黑色的房车已经在等著了。颜可把出汗的了手心在裤子上擦了擦，司机位他开了车门，他小心坐进去，厉南以一种休闲散漫的姿态靠著，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走吧。”
颜可忙左右看看：“你的助理呢？”
“她临时有事，请假了。”
颜可立刻就有些慌：“她有什麽事？”
厉南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都没见过她吧，这麽关心她做什麽？”
颜可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唐突，忙说：“那我要等我的经纪人……”
厉南不以为然道：“他来做什麽，又不是签约。”
颜可勉强镇定了一下，他遇上厉南就心慌。但凡做过贼必然是心虚的，而他做过卖的，对著买过他的人也无法理直气壮：“我已经约了他了，再等一等吧。”
厉南微微皱眉：“等多久？”
“十……十分锺，不然我再打个电话催他。”
厉南“哦”了一声，把他正欲拨号码的手按了下去，笑道：“你根本没约他的，对吧。”
颜可本来就紧张，被他手指一碰，更是挨了烫一般，整个人都弹起几分：“厉先生……”
“既然没约，那就不必等了。走吧。”
颜可慌张道：“厉先生，看们我们还是带一两个人。我觉得独处不合适。”
厉南挑起眉毛：“哦？怎麽了？”
“……我已经不做那种事了。”
厉南笑一笑：“这你上次就说过了。”
“那……”
“我们只是去谈事情而已。怕什麽，”厉南笑笑，低头看著他，“我会吃了你？”
他眼睛有点深，眼瞳也是难以捉摸的颜色，颜可突然有点不敢看他，忙把头别开了。
厉南略微俯身过来：“嗯？怎麽了？”
颜可抓著杯子，往後一缩，拉开了距离，紧张得有点生硬地：“厉先生，今天真的不行，我们还是改日再谈吧。”
厉南又挑起眉，而後一笑，只是眼里无半分笑意：“你啊，其实真的不用想太多。就你，还不值得。”
而後又对著前面道：“让他下车。”
颜可刚跨出车门，站直身体，车子便毫不留恋地绝尘而去。
对著那远去背影，颜可大大松了口气。他也觉得自己是反应过度了。以厉南的条件，要什麽样的小明星找不到，就算去掉身份地位的附加值，也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