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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云夺日》

_16 WingYing(当代)
  
  妈妈别哭。
  
  妈妈……别哭。
  
  那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李玲。
  
  后来,我只看到一盅骨灰。
  
  ——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想不开就直接走了呢……
  
  ——就是……吞下一整瓶的药,唉——老公也没什么用,只会打她,看样子也是撑不下去了,才想不开啊……
  
  ——可怜啊,剩下一个女儿。
  
  豆豆拉着我的袖子。
  
  『叔叔,妈妈在哪里?她说要给豆豆绑辫子的。』
  
  『叔叔,你怎么了?』
  
  『叔叔羞羞,叔叔哭红鼻子,叔叔羞羞——』
  
  ***
  
  芯姐的葬礼,是程家帮忙操办的。
  
  芯姐举目无亲,又牵涉了凶杀案,葬礼也只来了寥寥数人。
  
  遗书有两封,一封是投给警方的,一封是给程辰的。
  
  程辰让我念给他听,他说,他书没好好念,很多字不认得。
  
  我一字一句地念。
  
  不断地循环。
  
  最后,程辰把信握在手心里,揪成一团。
  
  程辰说:“那天……我去找芯姐,胖仔,你记得么,要走到芯姐住的那栋楼,要过一个巷子。”
  
  “就是在那个巷子,我看见……芯姐坐在地板上,衣服都是血,手上拿着砖头……许成宏那个混蛋就躺在那里……”
  
  “芯姐她……很爱那个混蛋——我不明白,芯姐为什么这么傻……”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就该看出来的……芯姐她受不了了,早就受不了了!许成宏那个混帐是活该,为什么连芯姐也要搭进去!为什么!为什么!”
  
  我抓住他不断捶打着自个儿头颅的手,程辰哭得一塌糊涂,他靠在我的肩上,泪水打湿了我的肩。
  
  那股重量……沉重得有些难以负荷。
  
  我说:“让芯姐好走吧,看你哭的,芯姐躺在里面,听到了又要伤心的。”
  
  程辰点头,泪水越擦越多。
  
  灵堂前摆着芯姐的照片。
  
  程辰说,那是芯姐最漂亮的照片,是结婚的时候拍的。
  
  身上是水蓝色的晚礼服,漾开的笑容,明艳动人。
  
  我突然有些哽咽。
  
  这样美好的人,真的不在了。
  
  曾经有人为她们建筑美丽的梦,然而,却也是同样的人,粉碎了她们的梦。
  
  不管是芯姐,还是李玲。
  
  ***
  
  芯姐的事情过了也有半个月。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常,程辰还是改不了有点吊儿郎当的性子,不过骨子里总还是有些变化的。
  
  程伯伯曾经找过我谈话,说得也是关于程辰之后升学的方向。
  
  程伯伯的语气里透着欣慰,说:“那小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有你这个朋友……祺日,程伯伯就拜托你,多多看着他。”
  
  程辰和我填了一样的志向,法律系。
  
  我很是意外。
  
  虽说这对程辰而言是个远大的目标。
  
  不过,我认为,神迹总是能够在一定的时候彰显的。
  
  比如,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神迹。
  
  结束了将近两个月的考察,白君瑞总算要带着舒媛回去美国。毕竟是任氏的贵客,任老太自然少不了又摆宴,把华人的好客发挥到了极致的地步。
  
  这个送别晚宴定在国际酒店,去的人自然不少,多得是商界政坛名流。
  
  任三爷理所当然地以不适为由缺席了,分家和王家的人倒是来了一个不少。
  
  任老太和任三爷的冲突也不算是新鲜事,早有耳闻任老太积极地召开董事会议,若两个人真的对上,任老太毕竟还是任氏名义上的董事长,任三爷即便大权在握,难免还是有些劳累。
  
  白君瑞是今晚的主角,和我打了招呼,就又让人支走。他又是一身白色西装,温文儒雅,双眼却是一如既往地凌厉,俊逸帅气。
  
  说实话,白君瑞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也是个从商的料子,做事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要不是碍于性向问题,该是舒伯伯的理想女婿。
  
  舒媛今夜打扮的很是妩媚成熟,又带了点属于少女的俏丽和娇美,和王筝站在一块儿,仿若一对璧人,再是合适不过。
  
  王筝看去脸色倒是不好,想来是最近学习紧张,大考在即,再加上社团的事情,又得哄着舒媛,总是有些□乏术。
  
  这些时候我都回到主宅住着,平日也故意避开王筝。
  
  他现下不时地往我这方向看来,眼神着实有些吓人。
  
  今晚估计是躲不过了。
  
  王筝找到了空档,风风火火地往我这儿走来,我总觉得凉飕飕。王筝手里拿了一杯葡萄酒,示意我到外头。
  
  王筝咬了咬唇,拉下脸说:“我……我有话和你说。”
  
  我顿了顿。
  
  说实在话,有时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王筝,尤其是他咬着唇,一脸委屈的时候。
  
  总感觉我欠了他似的。
  
  想想……还真让人憋屈。
  
  阳台的景色极好,是个适合调情的处所,我怎么看怎么心凉。
  
  王筝这些年生得越发漂亮,五官渐渐成熟,和上一世一样,整一个祸害。
  
  “你最近……好不好?”王筝有些窘迫地别过脸,又说:“我从我爸那里听说,你又扯上了麻烦事。”
  
  我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筝毕竟不知道详细的事情,我苦笑一声,说:“还挺好。”
  
  “你——祺日……”
  
  “你以后要修读法律,是不是?”
  
  他的口气扬了起来,我当下皱了皱眉头,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
  
  王筝有些阴沉地接着说:“奶奶不会肯的。”
  
  我微微叹气,冷风吹得我的头有些晕,“我……先进去了。”
  
  我走没几步,王筝猛地扬声说:“我——我就要去英国了。”
  
  我怔了怔,下意识道:“那……那是好事啊。”
  
  “好事?你觉得那是好事?”王筝蓦地急道:“任祺日,你难道没有其他的感觉?你觉得我要离开……这里到英国,是件好事?”
  
  我顿时语塞,王筝咬着下唇,猛地走来扯住我的手,说:“祺日!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气我那天……我——”
  
  我如遭雷击地甩开,王筝退开一步。
  
  “那天的事我早就忘了,你……王筝,出国念书是件好事,我知道你有些不安——”
  
  王筝猛地抬眼瞧着我,慢慢地扬起苦笑。
  
  他深吸一口气,喃道:“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就是这样,把人耍得团团转。”
  
  不等我回话,饮了口手里的那杯葡萄酒,然后递给了我。
  
  “任祺日。”
  
  我迟疑片刻,便也接了过去,仰头饮尽。
  
  末了,我抹了抹嘴角,轻声说:“王筝……”
  
  我咽了咽口水,“我祝福你。”
  
  回到会场,我总觉得头有些晕。
  
  走几步路,就觉得脚下有些软,晚会不过进行到一半,我就有些撑不住。
  
  我揉了揉眼,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难受得有些反胃。
  
  我只好走到了厕所,打算去洗把脸。
  
  和会场的热闹比起来,这儿倒是静谧得有些渗人。
  
  我洗了把脸,一时手滑,眼镜落到了地上去,发出一声“铿”。
  
  我赶忙弯下腰去,却瞧见眼前一双皮鞋。
  
  我愣了愣,正要抬头的时候,那人突然冲撞过来,我惊得抬头,却让那手帕捂得死紧,怪异的是,我居然一分力也使不出。
  
  是——
  
  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下一回是……
擦汗。
捂脸,小杜要到第三卷才会出来……TvT
于是乎,请大家不要大意地留言吧=3=
第九回(上)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九回(上回之0.5)
  
  我抿了抿唇,从醒来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
  
  这种感觉对我而言,其实还不算陌生。
  
  上一世就曾经经历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回,差别在于,那时候我是让人五花大绑扔在一个旧屋里头,这一次的待遇倒是好了点,至少我能感受到底下的柔软,估计是躺在一张床上。
  
  虽说我的身体还不能随心所欲的移动,意识却是渐渐清明,等着身上的药效稍褪,两手扯了扯,才发现我的手脚都让人用粗绳给牢牢束着。
  
  “……有没……有人……喂——”
  
  我艰难地扯开嗓子喊了喊,却是沙哑无力,多喊几声便觉得口干舌燥。
  
  敢情连个监视的人也没有。
  
  相比之前,我这会儿镇定许多,兴许是被绑多了长了经验,当下便再换个稍为舒服的位置,整理整理思绪。让人不安的是,不知绑匪要的是赎金还是其他什么。
  
  如果是赎金,那铁定好办;如果要的是其他的,恕我蠢笨,我身上实在没有其他什么供人觊觎的了。
  
  上一世那次刚好是任氏换主的敏感时期,总还能想到缘由,不过这一回,别说任氏老总的位置,任老太还活生生地晾在那儿,再不济还有个万年不死任三爷顶着,怎么说也轮不到我。
  
  我思来想去,终于得出了一个稍嫌悲情的结论——
  
  绑匪先生,你们绑错人了。
  
  这房间密不透风,只有一丝丝微弱地光亮透了进来,抬眼便是一片模糊的暗沉。等到身体能够大幅度地挪动的时候,我费力摆动着脚向前移动,转一个身,猛地觉得重心下滑。
  
  “砰——”
  
  “嘶……”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前方那道门突然打开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不适地眯了眯眼,想抬手遮眼的时候,才想起两手还被紧紧绑在后头,来人放轻了步子,我再次奋力地翻过身,咬牙仰了仰头——
  
  霎那间,我有种遭人重击的错觉,头昏眼花之外,连胃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钝痛感。
  
  待他走近至我的脚下,我不由得往后挪了挪。
  
  怎么会是……
  
  他细致漂亮的脸孔,瞧去有些疲惫,看着以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的我,继而微微蹙眉。
  
  “祺日,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轻斥一声,然后弯下腰,很是轻松地一把就把我从地上拦腰抱起,在我挣扎之前便扔回床上。
  
  我睁大眼怔怔看着他,“你……”
  
  他手里拿着袋子,把里头的饭盒拿了出来,回头看着我,说:“饿了么?外面买的一定没有家里煮的好,先忍着吃点吧。”
  
  他打开饭盒凑近我,我把头向后挪了挪。他顿了顿,然后像是明了过来地说,“对了,你的手还绑着,那——”
  
  他笑道:“还是我喂你好了。”
  
  等……等等——
  
  我张了张唇,硬是发出音节:“……水……”
  
  他会意过来,把手伸进在袋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我渴得厉害,急促地喝了几口,一些从嘴边溢了出来。他难得脾气好地拿出手帕擦了擦,一句也没恼,让我觉得万分惊悚——
  
  这是在唱哪一出,我可没收到剧本。
  
  他顺着我的目光,环顾四周,“这里环境虽然随便些,将就一些时间,等我安排好了……”
  
  “……安排什么?”我的嗓子还有些哑,却也不妨碍说话。“你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他垂了垂眸子,舀了一汤匙的饭,说:“吃点东西,我听说上次你在警局里差点晕倒了,什么时候身体都搞成这样了,以后要好好调理才是。”
  
  我现在哪有胃口,闻到食物的味道便觉得有些反胃,强忍着作呕,说:“你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他把饭盒放至一边,“也是,饭菜都冷了,确实是不能吃。你躺着等等,我再去买新的回来。”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然后站了起来,我一惊,急急叫道——
  
  “王筝!”
  
  他蹙着眉回过头来,我心下拔凉拔凉,只说:“不用了……我不饿。”
  
  王筝闻言嘴角扬了扬,走回来坐在床边,看着我轻声说:“我就知道你最怕一个人了,今天是我不好,这么忙才回来。”
  
  “祺日,只要事情成了,以后我就能常常陪你,你也不用怕寂寞,和那些下等的人做什么朋友……”他脸上的笑意更大,神情是少有的欢愉。
  
  这床有点小,尤其多挤上一个王筝。
  
  说真的,上一世我和王筝睡在一张床上本是屈指可数,这一世也不知道我是走了什么烂桃花,他老和我钻一张床也罢,手却喜欢往我腰上圈。
  
  “你……”我正要开口,王筝却闭上了眼,低喃:“让我睡一睡……这两天的事好多。”
  
  说罢,手圈紧了些,把头枕在我肩上,没一会儿呼吸均匀,像是累极了般。
  
  王筝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一直扬着。
  
  我总觉得王筝这笑容熟悉,脑子里顿时浮现一个画面。
  
  那是很久以前,我和王筝刚认识,感情还算融洽的那段时候。
  
  王筝打小就是个招人疼的,人又漂亮聪明,所有孩子都喜欢绕着他转。我刚认识他时,也喜欢跟着他,不过他们玩的游戏我不怎么参与,有时候一个人看着他们玩,干坐着也挺无聊,就也带了点以前收到的玩具,独自坐着玩。
  
  出奇的是,王筝知道后也凑了过来,和我腻着玩了两天。后来那些亲戚孩子们也跟着,小孩子玩性大,看到玩具也跟着要,就这么玩着玩着,我原来就少得很的童年玩物越发稀少,看着柜子里寥寥无几的玩具,我便再也没敢带出去玩。
  
  日子又回到之前那般,我上完课,就看着孩子们一块儿玩,王筝站在中心,最是耀眼,尤其他回头见我瞧着他,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
  
  特别漂亮好看。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九回(上回剩下的0.5)
  
  王筝来的时间不定,有时候睡醒了会瞧见他坐在床边,或者突然不见踪影,久久才会出现,总是一脸疲惫,带了食物和水,还有一些换洗衣物。
  
  除了如厕的时候,王筝从来没有给我解开绳子,问他话也总是绕开话题,我原来还以为他最近压力太大脑子有些不清不楚,不过实际上他却没多大的异常。
  
  如果真要说,最大的差异在于,王筝对我的态度好得让我几乎适应不过来。
  
  王筝每次出门,就会把门锁上。这房子里只有一扇小窗,一点光亮流泻而进,长时间的静谧,像是与世隔绝一样,让人觉得有点难受。王筝这几次来带着的食物挺精致,还有些味道尝着还挺熟悉,就算没什么胃口,也不自觉多吃一些。
  
  王筝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芳嫂还真有点手艺。”他拿出手帕替我擦嘴,却让我的心突地乱跳,只见他有些阴沉地说:“不过……以后可能就不能吃到了……”
  
  我差点让口水哽着,急急问:“你——你做了什么?什么叫、叫不能……”
  
  王筝瞅着我良久,一直看到我心里发毛,才噗哧一笑,“你急什么,真逗。”
  
  “我的意思是,之后我们就会离开这里,那不是就吃不到了?”那双闪烁着微光的眼睛眨了眨,有点无害,“要不然……祺日以为我会做什么?”
  
  我原来松了口气,听他那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心又立马提了起来。
  
  “什么意思……?”我震惊地看着他:“我们会离开……这里?去、去哪里?”
  
  “去哪里?”王筝沉吟片刻,而后轻笑地凑近我,我让他脸上的笑容弄得一愣,见他两手伸了过来,我惊得立即闭上眼,却觉得耳边一暖。
  
  “祺日,你想去哪里……?”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语气极轻,“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去很多地方,等我们安定下来,事情都办妥了,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我听得心惊肉跳,要不是两手绑着,估计会跳起来扬手拍醒他。
  
  王筝究竟是在发什么疯?
  
  我试着放软语气,和他沟通:“这、这样啊——那好、好啊……”
  
  王筝听到这话,像是一喜,放开手看着我,脸上漾开了笑容,仿佛是难以置信,带着惊喜地抓着我的肩,“祺日……真的?你真的这么想?”
  
  我咕嘟地吞了口口水,略微心虚地点了点头。
  
  王筝满意地笑了笑,倾身在我两颊亲了亲,流畅自然,仿佛我和他的关系从早前就这么融洽。
  
  “王筝……那个,我说——”王筝疑惑地看着我,末了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说:“要说什么?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我怎么也猜不透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干笑一声,壮起胆子,小心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我的意思是,我们什么时候会离开?”
  
  “还有,我们不和奶奶他们说一声就这么走了的话……”
  
  王筝笑容隐隐褪下,皱着眉,拉着我躺回床上,“别说这种扰人兴致的话,睡一会儿吧。”
  
  又是无果。
  
  我叹了口气,可能真是上了年纪,一惊一乍地,有种瞬间苍老的感觉。
  
  以当下的情况来看,绑匪就是王筝,而且意义不明,姑且不论我失踪了有没有人知道,显然谁也不会想到是王筝干的事。再说,王筝脑子好,做事向来细腻,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玩些什么,非得把我也搭进去。
  
  我不由得出神,呆坐着许久。
  
  王筝似乎睡得不太好,估计这些时候都是这样,连黑眼圈都有了。他突然翻一个身,脸色有些痛苦,嘴里不知道喃着什么。
  
  “……任……不……”
  
  我不自觉地凑近,侧耳细听,隐约能听见王筝口里喃着一些零散的话语。
  
  “……不会……假的……是假的……”
  
  王筝不知做了什么噩梦,连身子亦是微微发颤,频频摇着头。
  
  “不是的……骗我……他不会……死的……”
  
  死?谁死了?
  
  我提起十二分精神,不知为何,心口跳动得厉害。
  
  “……不是……不……不——不要——!祺日——!!!”王筝猛地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起来,“啊啊啊啊——!!!”
  
  我让他吓得差点跌下床,只见他脸上血色尽褪,连唇色也是苍白透紫,两手发颤地抱着头,喘着粗气,眼里似乎有泪。
  
  我有些担忧,不知王筝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最后那一声“祺日”,弄得我有些心颤。
  
  “王、王筝……”王筝猛地侧头看着我,眼神狠绝凄厉,让我原来想说出口的话立马全吞回肚子里。
  
  王筝定定看着我,过了好半晌,才伸手碰了碰我的脸。
  
  “祺……日?”像是不确定地出声唤了唤,我赶紧“嗯”了一声。
  
  王筝抚着我的脸庞,呆征地颔首,而后像是死刑犯获得特赦般地,微带哽咽说:“是梦……那些,是梦……?”
  
  “祺日,你还活着。是温的,你还活着……对,那些是梦——你怎么会有事。”王筝喃喃低语,眼里有着劫后余生的欣喜,看得我冷意直来,却瞧见他额头满是冷汗,“王筝,你梦到了什么?”
  
  王筝摇了摇头,像是不愿提起一样,一手不断地抚着我的脸,见我看着他,扬了扬嘴角,回头去看腕表,便说:“我今天又要走了。”
  
  我一顿,他语带安抚地说:“祺日,你放心,再过一两天就能从这里离开了,之后不管是任老太还是我爸,亦或是……任潇云。不会有人再逼我们。”
  
  任……三爷?
  
  王筝和之前一样,在我额头印下一吻,就走了出去,照例地把门锁上。这门有些老旧,想来这锁也是不怎么牢固,王筝才牢牢地绑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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