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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无垠

_31 无非由 (当代)
各位掌门有礼,在下孟廷飞见过各位掌门。”
众人皆是一声惊叹,连忙纷纷上前来见礼,有人问道:"天下丰源的当家怎么来了?"
宫雪衣让人放下梯子,孟廷飞上了大船来.微微笑道:"宫盟主,在下总算是没有失约吧?""
宫雪衣笑道:"真是失礼了。有劳孟爷今天特地跑一越。只是这纪、从两家的恩怨,也与孟家有关,所以.雪衣擅作主张.请孟爷前来,希望孟爷见谅。"
孟廷飞道:"哪里.哪里,在下虽然是个生意人,但也明白江湖道义,既然这恩怨与孟家有关,那在下定当出面解释。"
宫雪衣道:"如此甚好。孟爷请。"
孟廷飞道:"宫盟主请。"
二人走到我的身旁坐了.孟廷飞这才笑着望了望我.道:"无垠也在啊?" 我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宫雪衣朗声道:"纪堡主,从门主,你们两位也请坐。纪家堡被人洗劫,也就是几天
前的事,当时情况如何,就请纪堡主来说说吧。”
纪乘风脸现悲愤之色,说道:"我纪家堡在凡中,从来都是行侠仗义,怎么会想竟然有人来暗算?那天入了夜,父亲觉得身子不舒服,便早早地歇了,我在院中练剑,三更天刚过,就来了
一帮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闯进堡中,一句话不说,见人就杀,我……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 个个地倒在地上,血流成河,却……救不了……"说到这里,纪乘风语气顿凝,喘了一
口气,又道: "父亲本在房中休息,见这么多人突然杀了进来,只是流泪,也不说话。我奋力冲开重围,好不容易才拉着他,想先逃出去再说,可是……"他突然瞪着莫轻闲,目光凌厉.
恨道:"就是你!为什么连一个老人家都不肯放过?"
莫轻闲脸色骤变,正欲说话,却听见从人宗冷冷道:"老人家?他怎么不放过他了?”
纪乘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莫轻闲怒道:"父亲明明就说了,不会还手,你对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居然也下得了手!你还是不是人?"
从人宗冷笑道:"那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何不愿还手?"
纪乘风一愣,突然说不出话来。从人宗慢慢地站起身,直直地看着他,沉声道:"你父亲,纪家堡的纪老爷子,在江湖上,也算是成名人物,我铁血门的莫长老,就算与他一对一地过招,
也不算辱没他.仇人相见,拼个你死我活,也算正常。大敌当前,堂堂纪老爷子,为什么却不愿还手?"
纪乘风怒道:“那是我父亲心慈,愿意用他的命,来换纪家堡上下平安!"
从人宗冷笑道:“哦?是吗?你的父亲也能说是心慈,那我从人宗三个字,恐怕也要倒过来写!”
纪乘风怒声喝道:"从人宗!不准你侮辱我父亲!"
从人宗慢慢地走到他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停留在他的脸上,渐渐地变得怨恨凌厉,道:“你是个孝子,我却不是。你为了报父仇,愿意以命相搏,可我,至今都没能亲手杀死我的仇
人!不知道你的父亲与我的父亲到了九泉之下相见,是否要再比一比,谁的儿子更孝顺?"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纪乘风道:"姓从的.你……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从人宗叹道:"我铁血门十六年前也是一夜之间被人灭了门,这件事,想必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罢。”
纪乘风道:“那又怎样?难道你们铁血门被灭了门,我们纪家堡就活该跟着受罪?"
从人宗的眼光在众人的脸上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孟廷飞的身上,淡淡道:"我铁血门因何被灭了门.知道的人却不多。孟爷,我说得可对?”
孟廷飞冷冷一笑,道:"你铁血门乃是天威将军赫连越所灭.不是吗?”
从人宗叹道:"不错。当年的确是赫连越带兵将铁血门血洗一空,可是天威将军乃是朝廷命官,怎么会与我铁血门结怨?既然无冤无仇,他怎么会兴师动众去剿灭一个小小的江湖帮
派?"
孟廷飞道:“这个,就要问从付今了。"
从人宗苦笑了一声,道:"是,只有问家父了.问他为什么要受人挑拨,去偷什么孟家的家传之宝,既然已经输了,为什么还要受小人蒙蔽,再闯孟家密室?那家传之宝,却不知到
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竞然会令我铁血门满门尽灭?"
众人都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朝孟廷飞望去。孟廷飞脸色一沉.冷冷道:"既然是孟家的秘密.当然不能让人知道。从付今也算是一代豪杰.怎么会做出这等愚笨之事!"
从人宗道:"就算是家父一时糊涂.那天丝锦最终也还给了孟家,为何还要对铁血门下此毒手?"
孟廷飞冷笑道:“从门主你要弄滑楚.我孟家丢了传家宝,已经是家门之大不幸!就算是找你们铁血门算帐,也没什么奇怪!更何况,从付今虽然是在我孟家受了伤,但铁血门,可
不是我孟家所灭!"
从人宗长叹一口气.道:“不错。铁血门是被一奸险小人所灭!此人先是挑拔我父亲去偷天丝锦,后来又诱使我父亲再闯孟家,遭人暗算,如此一来. 铁血门遭受重创.他再以孟家的
名义,向天威将军借兵,将铁血门一举剿灭! 此人用心之狠毒.简直令人发指!"说到此,从人宗心潮起伏,口气已不觉凌厉。
纪乘风不觉道:“这与我纪家堡有何关系?"
从人宗猛地转过头去望着他,冷冷道:"我刚才不是问过你?为何莫长老要杀你父亲,他却不愿还手?因为……他就是那个奸险小人!"话音示落,从人宗愤怒一掌拍下,只听见“
砰”的一声,身旁的桌子顿时散了架,轰塌在地。
众人都是一 惊,只听见宫雪衣轻声叹道:"唉,前尘恩怨.皆有因果。”这一声叹息虽轻,却是清清楚楚地印在了毎个人的心上,众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点忧伤之色。
纪乘风却是呆住了,颤声道:"你胡说!我父亲不是那种人!"
从人宗道:"我胡说?为了査明真相,我改名换姓在天威将军府住了八年,是赫连越亲口告诉我,当年向他借兵之人,就是纪家堡的纪尊聿!难道赫连越会撒说?"他忽然转身望着孟廷飞
道:"孟爷,纪尊聿这个人,想必孟家也不会陌生吧!"
孟廷飞神色未变,淡淡道:"不错,纪老爷子与我孟家,是有一些交情。"
从人宗道:"纪尊聿当年曾经听命于孟家,孟家宝物被盗,前因后果,他岂会不知?向赫连越借兵,也是得了你们孟家的默许,我说得可对?"
孟廷飞看了他两眼,叹道:"你倒是聪明.想得到这一点。我孟家岂能让人随便欺负?他既然敢来盗宝,就应该明白,后果自负的道理!这件事,当年沃们的确交由纪尊聿处理.至于
他怎么处理,我们孟家不想管。"
从人宗仰天长叹,凄然道:"就是因为你们不管,所以他才会那样胆大狠毒,竟然请动天威将军出兵,我铁血门人,一夜之间,尽数被灭。当年若不是姐姐将我蔵进卧房的夹层之中,我哪
里可能活到今天?"
纪乘风脸色已经煞白,又惊又痛,身子晃了晃,喃喃道:"不会的.父亲不是这种人!不会的……"
我转眼望了望纪晚晴,她也是一脸的呆愣.仿佛傻了,连忙握住了她的.手,她却毫无反应。
莫轻闲大声道:"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否则,他怎么会甘愿受死?"
纪乘风大声喝道:"不会的!你们骗我!我不信!"
从人宗冷冷道:"我骗没骗你,你大可以问孟爷!"
纪乘风一愣,不由自主地期孟廷飞望去,眼光既疑且痛。孟廷飞沉思了儿,方才叹道:"从门主所言确实属实。乘风.当年铁血门之事,的确是你父亲处理的。”
纪乘风脸色一变,眼眶中竟然泪光闪动,已然有了凄凉之意。他忽然大笑出声,哭笑道:“可笑!可笑!你们灭了我纪家堡,如今又编出这样一番鬼话来自圆其说!我不信!我不信
!"
宮雪衣叹了一 口气,慢慢地走上前去,淡淡道:"纪堡主,可愿听雪衣一言?”
纪乘风喘着粗气,看着宫雪衣没有说话。宫雪衣道:“纪老爷子当年一念之差犯下大错,也令铁血门一夜尽灭。如果因果循环,纪家堡又遭逢同样大难,真是冤冤相报,血腥不断。
前尘旧事,是非恩怨,实在一言难尽。如今,铁血门与纪家堡,都已经深受重创.你又为何要苦苦纠缠于这仇恨之中,倒不如,听雪衣一言,早日收拾心情,重振纪家堡,方是上策
。"
纪乘风身子一晃,闭了眼没有说话。宫雪衣转眼望着从人宗,目光依旧温和。从人宗眼光一暗,叹道:"宫盟主放心.在下既然答应过你,不再计较任何恩怨,就不会食言。"
宫雪衣叹道:"从门主胸襟广阔,令雪衣佩服。纪堡主,你意下如何?"
纪乘风睁开眼,却不由自主地流下一滴泪来,他抬头往从人宗望去,依然恨意难消。忽然他眼光转到了莫轻闲的身上,怨恨顿生,冷冷道:"好!既然大家都认为我纪家堡也曾经对不
起铁血门,家父之死,在下也就不再追究,只不过……"他指着莫轻闲,手止不住发抖,恨声道:"这个人,杀了我纪家堡上下近百十余人.我不能放过他!"
他走到莫轻闲跟前,恨道:“就算我父亲当年做了对不起你们铁血门的事,那纪家堡上下那么多人,他们是无辜的!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莫轻闲冷笑道:"无辜?那我铁血门上下那么多人难道就不无辜?当年你父亲怎么没放过他们?"[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om]
纪乘风急喘一声,流泪笑道:"好,你口口声声说我父亲对不起你们铁血门,杀了太多人.是个不值得同情的小人!那你呢?你也杀了我纪家堡那么多人!难道你这就算是一个侠义之
士?"
宫雪衣叹道:"莫长老此番血洗纪家堡,实非明智之举.你不齿于纪尊聿所为,却又以血还血,与纪尊聿有何区别?"
莫轻闲脸色一凌,低了头没说话。从人宗叹道:"莫长老这么做,虽是为了报仇.但也的确是过了火。你要报仇,杀了纪尊聿我没话说,可你不该…… 连不会武功的人也杀……"
莫轻闲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硬声道:"属下自从进了纪家堡,就只想着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当年他们怎么杀我们铁血门人,如今我们就怎么杀他们纪家堡的人!属下既然做了这些
亊,就不怕有人非议。如今大仇得报,门主要怎么处置属下,属下都没意见!"
纪乘风一声冷笑,呛啷一声,已经持剑在手,叫道:"那你就受死吧!”说着手中的剑快如闪电,直往莫轻闲刺去!
宫雪衣身形微动,却已经到了纪乘风身后,左手轻拂,正好抓住纪乘风的后背,往后滑行一步,只见纪乘风上身向后一倒,手中之剑已经向天而刺,宫雪衣右手轻轻一托,那剑脱手而出
,直往天上飞去。众人一声惊叫,都止不住, 站起身来。
纪乘风手中的剑飞了出去,居然不偏不倚,正好钉到不远处的一艘船上, "夺"地一声,没入船板。那船与孟廷飞驾来的船大小差不多,布置简单,两侧挂了几个灯笼。船头上站着三
个人,居然是东方汐、曲方舟与武吉。
众人脸上略略一 惊,方才太过于专注从、纪二人之间的恩怨,竟然没有人留意到这船,不知它是何时靠过来的,也不见通报。宫雪衣立刻走到船头上, 朗声道:"方公子,曲公子
,今日怎么有空来游龙湖?"
曲方舟笑道:"唉,我们来晚了,错过一场好戏。宫盟主,不介意我们也来参观参观吧?"
宫雪衣微微一愣,叹道:"两位真是好兴致,只怕这里是非太多,会扰了两位的雅兴。”
曲方舟上前将剑用力拔了出来,笑道:"呵呵,想不到我们一 来,就有人送礼,真是太客气啦!"
宫雪衣无奈笑道:"让两位见笑了,雪衣惭愧。"说着让人放下木梯,三个人慢慢地走上船来,曲方舟这才拱手道:"各位掌门有礼!在下空灵门曲方舟,见过各位掌门。"
有人叹息道:"原来是回春公子,失敬啊!"不少人的眼光一直在东方汐的身上打转,疑惑颇多,曲方舟笑道,这两位是在下的朋友,方怀心,小武。"
宫雪衣道:"三位请这边坐吧。"
三个人在一旁坐了,东方汐的眼光淡淡地朝我扫来,看见孟廷飞在我身旁,他神色略略一顿,没有说话,只是眼光中竟有说不出的高深莫测,让我的心没来由地一跳。只听孟廷飞
道:"方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东方汐道:"孟爷有礼!"
大家都算是打过了招呼,各自归座。唯有纪乘风与从人宗、宫雪衣三人仍然站在当中。宫雪衣虽然与众人说话,眼光却一直不曾离开纪乘风,从人宗挡在莫轻闲的身前,两眼也是一直
紧紧地盯着纪乘风,眸光阴沉。纪乘风脸色悲凄.忽然哈哈笑道:"好.今天居然有这么多人,来看我纪家堡是如何被人灭了门!爹,孩儿今日若不能为堡中众多枉死之人报仇.就有如
此桌!”他一掌拍向身后的桌子,掌风凌厉,那桌子顿时飞了出去,散成一片,掉入湖中。
纪乘风眼眶已经血红,恨意横生,宫雪衣无奈道:“纪堡主这又是何苦?" 他转目四望,朗声道:"诸位,今天既然武林中的各位朋友都在,如今也清楚了铁血门与纪家堡之间的恩怨,
在下有一言,想与诸位明说。"
有人应道:“宫盟主请讲。"
宫豕衣道:"自古以来,武林争斗,都是在武功上决高低。如今铁血门与纪家堡都遭受重创.两方恩怨难了,既然是武林中人.我们也就以武林规矩来办事,如何?""
有人应道:"那是自然。只是不知宫盟主有何办法?"
宫雪衣看着纪乘风道:"纪堡主,在下以为,纪老爷子有负于铁血门在先. 才会招来今天的灭门之祸,不过莫轻闲所为,也的确是有违侠义之风,今日你们两家不如就以武功决髙下,输的
一方.就要听从赢的一方安排.如何?"
纪乘风立即道:"好!生死有命!在下若是技不如人.死也无憾!"
宫雪衣转眼看着从人宗,从人宗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宫盟主发话.在下也无异议。不过,在下愿替莫长老出战。"
莫轻闲急道:"不可!门主对属下体恤之心,属下心领了!这是属下自己做下的事,就应该让属下自己解决!大不了这条命,给他就是!”
从人宗一愣,正想说话,莫轻闲却跪了下来,硬声道:"门主若不让属下出战,属下就立刻死在这里!"从人宗仰天轻叹,只得默默走到一旁坐下。
宫雪衣这才淡淡道:"既然双方都同意了以武决胜负,那规矩就由在下来定,如何?"
众人都称是,宫雪衣这才笑道:"二位如今心中激愤,若要动手,难免会以命相搏。你我都是习武之人,懂得武学之道讲究的是强身健体,匡扶正义,今天虽然是了结恩怨,也不能有违
武之大义。在下有一个主意,既然在下做了这个武林盟主,不如就由在下来与两位过招?"
我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急得不知说什么才好。那纪乘风、莫轻闲二人如今都红了眼,出手哪里还有轻重?宫雪衣居然想自己和他们二人过招,那…怎么得了?宫雪衣温
柔地朝我望了一眼,淡淡一笑,继续道:"两位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逼得雪衣出一百招,就算是赢,如何?"
有人叹道:"宫盟主此举,既能解决争端,又不伤和气.大仁大义,真是令我辈佩服啊!"
宫雪望着纪乘风、莫轻闲二人,依然面带笑容,眼光中却是不容置疑,二人只得叹道:"盟主既然如此,在下就从命吧。"
宫雪衣道:"那就请各位都往后退退吧。刀剑无眼,伤了谁都不好说话。"众人闻言都只得全部退到船尾,我心中一阵发紧,死死地盯着宫雪衣,不觉捏紧了手掌。忽然一只手伸过来
握住了我的手,转眼一看,竟是孟廷飞。 我连忙瞪了他一眼,将手抽出来,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凑到我跟前轻声道: "你可要保护我,知不知道?"
我低声道:"别闹!"他轻笑道:"你担心什么?宫雪衣不会有事。"我只是盯着前方看,不想再理他。只听宫雪衣道:"两位谁先来?"
莫轻闲道:“就由在下先来吧。宫盟主请!”
宫雪衣微微一笑,道:"莫长老请。"话音刚落,莫轻闲手腕一抖.翻掌直往宫雪衣面门拍去,宫雪衣不避不闪,身子竟直直地往后一滑,莫轻闲一掌落空,脸色一变,招式顿时快如
疾风,我只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与一个灰色的影子忽上忽下,身法越来越快,我本来就对武功没什么心得,这下更是看不明白,急得不行,眉头越皱越紧。忽听身边有人道:"铁血门
与纪家堡究竟有何恩怨?”
我头也也没回,低声道:"互相灭门!"
那人竟轻笑道:"有趣。却不知为何动不动就灭人家满门?"
我忍住不耐烦,回头瞪了他一眼,叹道:“你刚才没听到吗?"却不由得征住:东方汐正微微带笑地看着我,没有半分不快和紧张。我连忙转过头去,又看向宫雪衣。
没过多久,只见莫轻闲身法开始凌乱,被宫雪衣一指点中后背,直直往前跌去,宫雪衣袖袍轻拂,竟将他生生地扯了回来,莫轻闲在原地打了个转,脸色一沉,站到一旁.拱手道:"在下
技不如人,甘愿认输.多谢宫盟主手下留情。”
宫雪衣笑道:"莫长老精通铁血门三十二套绝技,如今你逼我出了九十九招,虽不到一百招,已令雪衣佩服。"
寞轻闲叹道:"不敢。盟主客气了。"说完退到—旁,脸上神色平淡许多。
宫雪衣转身看向纪乘风,他脸色一整,走上前来抱拳道:"宫盟主武艺超群,令乘风大开吸界。在下献丑了,请。"
宫雪衣微一点头.纪乘风没有半分迟疑.两掌如风,已经抢先攻去。这一招凌厉无比,一拿攻向宫雪衣的胸前,一掌拍向宫雪衣的腰腹.我看得紧张. 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啊"的惊叫
,我回头看见纪晚睛,也是--脸的焦急痛苦之色.忍不住拉住她,轻声道:"别担心,你宫大哥心中有数的。"
她这才抬眼看了看我,眼中隐有泪光,半响才叹道:“无垠姐姐,如果我哥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再活了。"
我心中一苦,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握住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宫雪衣与紀乘风交手。过了一会儿,忽听东方汐道:"纪家堡明明是以剑术见长,这纪乘风为何不使剑,却要以肉掌相
搏?他这样的打法,却是求胜心切,恐怕会适得其反。可惜了。"
我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望向他道:"你看纪乘风能与宫雪衣打多少招?”
东方汐笑着看了我一眼,道:"严老板在问在下吗?嗯,能打多少招,就要看宫雪衣了。"
我征然道:“什么息思?”
东方汐道:"宫雪衣的武功,远在他们二人之上。他想跟他们打多少招, 就能打多少招。"
我心中一动,又看向宫雪衣与纪乘风。刚才宫雪衣与莫轻闲交手,虽然打了不到一百招,可宫雪衣神色自若,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似的,看来东方汐的话不假。既然如此,宫雪衣必然是
心中早已有数。想到此,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纪晚晴的手,轻声道:"晚晴别担心,你宫大哥不会伤害你哥的。'
忽听孟廷飞道:"想不到方公子对武功路数居然如此精通,真令在下佩服。"
东方汐道:"让孟爷见笑了,在下也只是会看,若真要动手,可就连孟爷也打不过的。”
却听曲方舟笑道:"我们几个都是些只会说不会动的人,远远地看点热闹还行,在下呢,只喜欢打完了才去看战果。"
无盐忽然不耐烦道:"你还是站远些,免得血溅到身上。""
我愣了一愣,却见曲方舟摸了摸鼻子.笑嘻嘻地站到无盐身后去,轻声道:"呵呵.还是无盐好,嗯,我倒是觉得站在你身后最安全。"
无盐皱了皱眉.想发作却又忍住了。我忽然想笑,却又觉得实在不合时宜,连忙吸了一口气.敛正神色,看向宫雪衣。此时纪乗风与宫雪衣越打越快,二人居然已经打到船头,为了想看
得真切.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纪乘风身形上飘,两掌纷飞,居然幻化出无数个影子,令人心中惊叹。东方汐叹道:“好个幻影飞花掌,果然是名不虚传哪。"
我连声问道:“怎么破解?"东方汐但笑不语.我有些急了,追问道:"你说话啊!”
东方汐道:"你自己看。"
我连忙转眼看着宫雪衣.他居然身形未动分毫,只见他袖袍飞舞,不过是轻轻一挥,忽然之间,所有的掌影都消失不见。纪乘风落下地来,蹲在地上喘了一口气。东方汐叹道:"宫雪衣
武学造诣已经登峰造极,真是当世奇才。这一招不变应万变,令人叹服。"
宫雪衣微笑道:“纪堡主,承让了。"
纪乘风慢慢地站起身来.闭了闭眼叹道:"宫盟主武艺卓绝,在下的确是输得心服口服。”
宫雪衣叹道:"纪堡主也是逼在下出了九十九招,这样.两位可算是打了个平手?”
纪乘风面色一凛,身子忽然微微颤抖,忽然他哀声叹道:"爹,孩儿今天报不了仇,只有……去九泉之下向您赔罪了!"说完.他忽然身形掠起,直往湖岸边的一块岩石撞去。众人大惊,
都没料到他会有此一举,宫雪衣脸色微变,连忙上前去抓他.谁知他回身一掌,直往宫雪衣头顶拍落.这一变化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家都是"啊"地惊叫一声,宫雪衣此时若是立即回身
,也能闪开,只是纪乘风收势不及,就必死无疑,可宫雪衣若是不闪,执意抓住纪乘风,就必会受他一掌。只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宫雪衣身子忽地急速飞起,身形快如闪电,竟然比纪
乘风抢先一步,踏到岩石,毫无迟疑,回身一蹬,从背后抓住纪乘风,如轻烟一般掠回船头。
这变故只在眨眼之间,众人看得是惊心动魄,目瞪口呆。待二人身形已站定,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惊叹。我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在额头工抹了一把冷汗。此时才听纪乘风道:"一百
招。宫盟主,在下可算是赢了?"
有人气道:"纪乘风,你用这种手段,是不是太不光明了?"
纪乘风冷冷道:"以武决胜可没有规定一定要用什么手段!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宫雪衣叹道:“纪堡主所言也不差。既然你逼我出了一百招,按规矩就算是赢了。"
纪乘风道:"好!那莫轻闲,可是交由我处置?"
宫雪衣转眼往从人宗望去,却见莫轻闲缓缓地走上前来,直声道:"你杀了我吧!”
纪乘风拾起剑来,一步步地朝莫轻闲走去,宫雪衣神色微变,正想说话,忽听孟廷飞道:"乘风!可愿听我一言?"
纪乘风微微一愣,转回头望着孟廷飞,眼光复杂。孟廷飞漫慢地走到他跟前,淡淡道:"纪家堡这些年为我们孟家也出了不少力,按理.你们这次遭逢大难,我孟家也不该袖手旁观。只不
过……我们是生意人,从来不喜欢插手江湖恩怨。今天宫盟主请我来.我也不想总是置身事外。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将莫轻闲交由宫盟主处理,我孟家定全力助你重振纪家堡,你意
下如何?"
纪乘风神色不定,凄然不语,手中的剑却已经止不住轻微地颤抖。他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仿佛内心在不断地与自己交战。孟廷飞一直盯着他看,眼中微有利光,却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又听孟廷飞道:“宫盟主是个公平的人,由他来处置莫轻闲,我相信这里没有人会不服。你纪乘风如今最需要的,不是杀人,而是重振纪家堡,这其中利害得失,乘
风怎么会算不过来?"
纪乘风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声道:"既然……孟爷如此为我纪家堡着想,那……乘风就多谢了!"说着,他将剑一掷,抱拳道:"宫盟主,在下方才也是用计才得胜,全赖盟
主有一颗仁善之心,如今,纪乘风愿意将莫轻闲交由盟主处置!"
宫雪衣神色一喜,叹道:"想不到纪堡主竟然能放开怀抱,雪衣当真是十分佩服啊。既然如此,莫长老,你可愿意听雪衣一言?"
莫轻闲低首道:"在下愿意听凭宫盟主处置。"
宫雪衣道:"那好。你虽然是铁血门人,但杀孽太多,此后就到我凌霄宫悬壶殿习医吧,从此以后,不得再用武功,你杀了多少人,就去救回多少人,以赎罪孽吧。"
众人又是一声轻叹,莫轻闲道:"是。属下愿听宫盟主差遣,以后定当全力救人。”
宫雪衣笑道:"各位,今日之事,总算是圆满解决,有劳各位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为武林纷争做了见证。云海风景如画,各位若是有空,大可以在此多游玩几天,我风月楼随时欢迎各
位光临。"
众人慢慢地散了,从人宗也一并吿辞,船上就剩下东方汐一行人与孟廷飞了。宫雪衣这才对孟廷飞施礼道:"孟爷,今天多亏了孟爷力挽狂澜,否则就怕会血染龙湖了。"
孟廷飞笑得别有深意,淡淡道:"宫盟主客气了。在下只是略尽绵力。"
第二十章暗战
宮雪衣笑道:"孟爷深明大义,令雪衣佩服,不管怎么说,都算是雪衣欠你一个人情。"
孟廷飞哈哈笑道:"宫盟主客气了,你既然要这样说,那以后在下若是想让宫盟主还这个人情,不知道宫盟主会不会推辞啊?"
宫雪衣淡淡笑道:"孟爷以后若是有用得着雪衣的地方,雪衣定当相助。只是……雪衣也有个原则,决不会做有违江湖道义之事,也不杀人。"
孟廷飞笑道:"那是自然。谁不知宫盟主有仁义心肠,在下怎么会让宫盟主去做那些龌龊之亊?这个,宫盟主不必担心,"
我低下头,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纪乘风刚开始时仇恨满怀,恨不得将莫轻闲碎尸万段,宫雪衣几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说不动他。后来竞然不惜以命相搏,逼宫雪衣出招,为何孟廷
飞说了几句话,他就改变了主意?所有的事,都离不开那天丝锦,看来孟家与江湖并非毫无干系,
正想得出神.忽听孟廷飞轻笑道:"宫盟主,在下是在想啊,若是有一天,我想请宫盟主为在下和无垠主婚,不知道宫盟主会不会推辞啊?"
我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望他,急得正想说话.却听宫雪衣微微笑道:"这个……恐怕要听无垠的吧。我这个义妹脾气可不是太好,只怕是讨不了孟爷欢心。”
孟廷飞道:"哦?我倒是不觉得。"他忽然走上前来静静地看着我,笑道: "反正在下已经挨过无垠一掌,以后她要是还想打我,那可要你这个大哥来帮忙才是。"
我又急又气,忍不住又挥起手掌.想了一想,一掌还是没有拍出去,只得跺了跺脚,叫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气死我了!"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轻轻笑道:"怎么了?現在终于舍不得打
我了?”
众人都是一怔,我下意识地朝东方汐看去,他脸色一沉,却没说话。我一时气得无法,只得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往一旁走去,边走边叫道:"懒得跟你说!"
孟廷飞忽然轻笑道:“无垠,别忘了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 我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理他,也没有回头,径直走到一旁生闷气。
宫雪衣笑道:"孟爷.无垠性子直,你别跟她计较了。那天丝锦之事,如今可算是圆满解决了?"
孟廷飞微微一愣,目光仍然停留在我的身上.道:"当然,我孟家这次有无垠.还有宫盟主相助.天丝锦安然无恙。"
宫雪衣道:"在下听闻孟爷与东阳郡主的大婚之礼定在八月初八,可是当真?"
孟廷飞神色微变,说道:"东阳都主与在下的婚事,虽然势在必行.但孟廷飞这个人的心.永远都不会在别人身上。宫盟主,可愿意相信在下?"
宫雪衣叹道:"孟爷对无垠如此抬爱,令雪衣感动。只是……我这个义妹向来对感情之亊极为认真,她若是爱一个人.定然不会轻易改变。她若不能接受一个人,也不会轻易改变。我说
什么,算不得数。若是有朝一日,她当真愿意接受你,那……雪衣定为孟爷祝福。"
孟廷飞道:"好!有宫盟主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在下还有事,先吿辞了。”
宫雪衣拱手道:"孟爷请。" 孟廷飞对众人笑了一笑.眼光最后停留在东方汐的身上,若有所思地笑道:"方公子.后会有期。"
东方汐微笑还礼.孟廷飞这才下了船,慢慢远去。
只听宫雪衣叹道:"这个孟廷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东方汐道:“宫盟主在后悔了?欠了他一个人情,以后怕是再难在他面前说得上话?".
宫雪衣低头沉思,没有说话。东方汐忽然又道:“孟家、纪家堡、铁血门、赫连越,甚至辽东王之间,关系复杂,恐怕不是常人所能想像。孟家不过是个生意人,如何请得动天威
将军?"
宫雪衣叹道:"孟家与天丝锦,究竞是什么秘密,竟然会牵涉这么多人?"
忽然转头望着东方汐,淡淡笑道:"方公子今天怎么有雅兴来游湖?难道你对江湖恩怨也突然有了兴趣?"
东方汐忽然看了我一眼,叹道:"江湖有什么恩怨,我没兴趣。只不过,孟廷飞这个人,我倒是有两分兴趣。"
宫雪衣微微—愣,问道:“哦?想不到方公子竟然会对孟家有兴趣。此处是东藩,方公子何苦去惹他们?"
东方汐埋头道:"宫盟主此话倒是有理。只不过,我现在有事要办,一时半会的也走不了。这个孟廷飞的身上,好像有不少的秘密,实在是让在下好奇。要是实在无聊,我也不介意去
打听打听。”
宫雪衣皱起眉头,轻声叹道:"方公子当真是闲得很啊。我只怕孟廷飞不仅仅是在东藩之地,权势通天。此人野心勃勃,绝不会只看在眼前,他不仅与江湖中人结交,更与朝中官员往
来甚密,他孟家原本是官宦世家,为何突然经商?既然已经经商.又为何频频与各地官员来往?到底在官在商,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东方汐面色一正,沉声道:"你怀疑他?"
宫雪衣道:"方才纪乘风仇恨满怀,他不过区区几句话就令他改变了主意,难道你不怀疑孟家与纪家有别种关系?"
东方汐脸色平静,看着宫雪衣,淡淡道:"宫盟主为何跟在下说这些?在下早就说过,无意于江湖恩怨。"
宫雪衣微微一笑,隐有深意,叹道:"最近是多亊之秋,我分身乏术,在下无意要求方公子做什么,只是希望方公子能平安回到南藩。"
东方汐淡淡道:"多谢宫盟主好意,方某心中有数。方舟,我们回去。"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我慢慢地走到宫雪衣的身边,轻声叹道:""大哥,你又在操什么心?" 宫雪衣望着东方汐的背影,叹道:"他若要插手,只怕龙湖便不再安宁。孟廷飞此人,野心不小,日后定会起风波。
我是担心你……"
我嘻嘻笑道:"行啦,我没什么。孟廷飞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总不会强娶强要吧。我咬死了不嫁他,他又能怎么样?你不要嫌我烦,反正我这辈子就赖着你混了。"
宫雪衣轻笑一声,拉着我道:'唉,你这丫头。"
纪晚晴被纪乘风硬留在了风月楼,但整日里忧心忡忡,愁容满面,已经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天真活泼,令人看在眼里,叹在心里。
宫雪衣毎日忙着招呼江湖上的朋友,此番龙湖相会,三帮八派的人来了不少,得知宫雪衣在此,都少不了纷纷前来拜见。 一时之间,风月楼里总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种礼物更
是堆成了山。连文玑都说,恐怕要腾出个房间来放东西才行了。这下子整个武林都知道了风月楼是宫雪衣的地盘.而我这个严无垠,名气也飞速上升,几乎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我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能让纪晚晴开心一些,只得每天有空,就陪地四处走走,坐坐。过了几日,她眉宇间的愁绪才慢慢地减轻了些,有时也能跟大家说说话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个小姑心气还算广,不是个死钻牛角尖的人.虽然家亡父丧,但她天性乐观,心中虽然悲伤,却也没再斤斤计较。
风月楼热闹了有近十天,才慢慢地安静下来。东方汐这段日子倒是极少在风月楼里呆着,我也觉得奇怪,想着他可能是怕吵,也就没再多想。
这天和纪晚晴坐在小阁内泡茶,忽然看到无盐与曲方舟居然站在湖岸边上拉拉扯扯.惊得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纪晚晴也是愣了一下,正想说话,却被我拉住。我们两人悄悄地躲到了
一旁。
只听那曲方舟叹气道:"我说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
无盐不耐烦道:"你别来烦我!就这样。"
曲方舟嘻嘻笑道:"那怎么行?不如这样吧,你做了我老整,以后就不烦你了,如何?"
无盐似乎极力忍住气,却仍然大声叫道:"你……"
曲方舟忽然沉声道:“我什么?你既然自恃甚高,为何又不敢接受我的挑战?这些日子想必你已经想到对策了,是不是?"
无盐断然道:"好,你执意如此,那就以一个月为期!”
曲方舟笑道:“这还差不多。你尽管放马过来,我等着。"
过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声音传来,我们才慢慢地走回小阁里.纪晚睛轻轻道:"想不到回春公子竟然是个痴情种子!"
我若有所思地笑道:"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一个月,嗯,不知道他们的约定是什么。"无意间转回头去望那湖水,忽然见到湖面似有红色的东西在晃,心中生疑,走上前去想看个仔
细,却听见纪晚晴一声惊叫:“啊!有人!死人!”
我吃了一惊,果然见到湖面上漂来一具尸休,湖水泛红的,居然鲜血!我惊喘一声,连声叫道:"快!叫大哥来!"
纪晚晴立刻转身跑往前院!我捏紧了双手.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朝那尸体靠近。 一会儿功夫就见宫雪衣、无盐、子恒快步走了过来。
宫雪衣上前仔细观察,忽然沉声道:"子恒,去拿个竹竿来!"子恒应声去了,取来竹竿,与宫雪衣一起将那尸体慢慢地拉上岸来,纪晚晴一声惊叫,连忙转过了身,我也是心中有些发
怵,只能硬着头皮去瞧。
那尸体一张脸已经面目全非,身上创痕无数,惨不忍睹。我喘了一口气,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无盐站到我身前,淡淡道:"别看了,进去吧。"
我定了定神,还是问道:"怎么回事?这个人的尸体顺着漂过来,居然都没有人发现?是谁杀人如此狠毒?"
无盐低声道:"他身上大部分都是剑伤,致命的伤痕应该是在咽喉处。杀他的人肯定是个使剑的髙手,他身上的剑痕招招都不致命,但足以令人痛苦不堪,最后一剑封喉,如此精准,当
今天下能有这种身手的人可不多。"
我忍不住叹气道:"如此残忍,不知道被杀的人是谁?"
无盐皱眉看了半响,叹道:"他的脸已然被毁,很难看得出来是什么人, 只不过,看他身上的衣裳,应该不是寻常百姓。咦,他腰间有一块玉牌。”
我正在思索,只见宫雪衣慢慢地走到跟前,轻声道:"纪姑娘,你看看这个东西,你可认得?"说着他递过来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牌,那牌子呈暗红色.没有什么修饰,只镂空刻了一个"纪
"字,我心中一惊,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纪晚晴一把抓过那玉牌.手不住地发抖,她翻过背面一瞧,止不住大叫一声:"哥!"直往前扑去,却是两腿一软,跌倒在地。我心中一慌,连忙上前扶起她,使劲掐她的人中,她才一口气
缓了过来,当即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我心中揪得死紧,只得拼命地拉着她,不让她靠近那尸体。
无盐连忙将她扶起,我连声叫道:"先回房去!别看了。晚晴,听话。"
纪晚晴满面泪痕,挣扎着,还是想往那尸体上扑,我拉她不住,却见无盐反手一掌,她顿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无盐立刻抱起她,飞快往后院走去。
我急急地跟在其后,刚一进院门,就见到东方汐与曲方舟迎面走来,
我立刻叫道:"回春公子,你能不能帮个忙?"
曲方舟一愣,见到无盐也是面沉如水,连声道:"好。先回房去。"见他跟着无盐上了楼,我才大声叫道:"文玑!"
文玑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我也顾不得许多,急声道:"今天打烊,不做生意。立刻关门。然后你上楼看看纪晚晴。"文玑见我神色凝重,也没有多问,应声去了。
东方汐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才发现他一直站在我身边,面有担优之色,禁不住叹气道:“纪乘风死了,刚刚在湖边,发现他的尸体。"东方汐神色微变,沉思不语。我禁不住道:"这人好生残忍,杀了他也就
是了,居然连尸身也毁得惨不忍睹!"
东方汐道:“尸身毁了?那你们如何得知死者就是纪乘风?”
我叹道:"他身上有一块玉牌,晚晴认得.是纪乘风的。应该不会错。"
东方沙道:"哦?原来如此。尸身在何处?"
我心中一动,东方汐心思缜密,细察入微,说不定他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于是当即拉着他转身往后院走去,边走边道:"在湖边。你随我来。”出了院门,只见纪乘风的尸体上已经盖
上了一层白布,子恒与宫雪衣站在一旁,神色颇为凝重。
风我拉着东方汐走过来,宫雪衣微微一怔,连忙走上前来,点头道:“方公子。”
东方汐沉声道:"真的是纪乘风?"
宫雪衣沉思道:"尸身尽毁,只有死者身上玉牌尚在,所以……若以玉牌来看,应该是纪乘风无疑。"说着将那玉牌递了过去。
东方汐接过玉牌,打量了一番,走上前去,掲起白布来仔细地打量,复又盖好,慢慢地走回来,轻轻笑道:"尸身竟然被毁成这样,玉牌还能完好无损,真是奇迹。”说完,将玉牌递还
给宫雪衣。
宫雪衣面色无波,又道:“死者是否是纪乘风,还有待査证。但这个杀手应是左手使剑,剑法诡异.各门各派,都不曾见过有人使过这种剑法。这让我想起一个人……”
东方汐脸色略沉,没有说话。宫雪衣直看着他,缓缓道:"三十年前,南藩边境上的蓝族中,曾出过一个创术高手.以自创的天罡十二路绝剑打败了江湖上所有剑法名家,名声大噪之
时.却突然销声匿迹,众人猜测纷纷,但竟无人知道他的行踪。就连我凌霄宫通晓殿,也査不到任何消息。方公子……”
东方汐沉声道:"不错,他就是左手使剑。但此人已经消失了三十年,如何能重出江湖杀人?”
宫雪衣轻叹道:"也许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子呢?在下听闻他曾经收过一名弟子,名岐风。此人虽然少在江湖上走动,但剑术造诣却并不输给他的师父。”
东方汐别具深意地笑道:"宫盟主这么说,到底是何意?"
宫雪衣道:"方公子当然明白。岐风与方公子是十么关系,需要在下明言吗?”
我心头一沉,不由自主地朝东方汐望去,他脸色未变,看着那尸体,淡淡道:"宫盟主是想让在下去査这件事?在下倒觉得,不如先确定这个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宫雪衣与东方汐立刻上了小舟,准备去北湖查探,我有些不放心,想跟去看看,却被宫雪衣拦住:“无垠,你留下。不安全。”
我正想分辩两句,却见曲方舟走了出来,东方汐连忙道:"方舟,这二人死
得蹊跷,你仔细看看。"
二十一章红颜心
我立刻停住了脚,不再跟着宫雪衣他们前去。曲方舟在尸体面前看了半天,这里按按,那里试试,脸色忽晴忽暗,看得我心急,又不敢贸然多问。只听无盐终于不耐烦地问道:"你看了
半天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曲方舟笑道:"我一向只医活人.现在居然让我看死人,我都没发脾气,你倒是先发起火来了。"
无盐脸色一变,忍了忍没说话。我心中暗叹,无盐一向少言寡语,可每遇到曲方舟,她却总是控制不住,唉!当下连忙道:"算了,别斗嘴了,到底有没有什么发现?"
曲方舟道:“这个死得比较难看一点的,创口很深,不过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应该是剑伤毙命。至于这个嘛,死之前定然是全无防备,四肢松软,眼神安静,死得这么容易,真是奇
怪。多半……中掌之前中了软筋敏。""
软筋散!我惊疑难定,看着那尸体说不出话来。没过多久,就见东方汐与宫雪衣驾舟返来,他二人一脸严肃,似乎在商量什么大事,我正欲开口,却听宫雪衣道:"先别问那么多,进去
看看。"
我只得按下满肚子的疑问,回了前院,竟然见到从人宗坐在堂前,见我们进了门口,他站起身来,说道:"宫盟主,在下……想领回莫轻闲的尸体。"
宫雪衣道:“从门主请坐。这个不难。我让子恒去安排。只是,在下有一个疑问,从门主为何要杀他?”
从人宗脸色沉重,似乎心事重重。只是淡淡道:"这是我们铁血门之事,请宫盟主不必多问。"
宫雪衣道:“哦?可是当天武林大会上,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大家都已经把话说得清清楚楚,莫轻闲交由我处置,可如今……"
从人宗暗了眼光,半晌方叹道:"他不是我杀的。"
宫雪衣脸色未变,继续道:"不是你?那玄铁掌还有谁会?还有谁有这样的功力?莫轻闲也算是一流高手,以他的武功,岂会如此大意?除非打他的人,是他万万料想不到之人!方
才我已经去过丽水园,若孟爷之言属实,那么刚才纪乘风在北湖欲杀莫轻闲,而你从人宗,也在现场!"
从人宗道:"我的确在。"他抬起眼来望着宫雪衣,淡淡道:"我也想知道杀莫轻闲的人是谁!他如何会我铁血门的独门武功?至于纪乘风,他死于何人之手,想必宫盟主已经心里有数
。"
宫雪衣严肃道:"他二人相斗,如何能再出现两个人分别将他们杀死?从人宗,雪衣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这次杀人案件若是别有所图,那江湖将再无宁日!"
从人宗站起身来,沉声道:"江湖何曾真正安宁过?宫盟主,他二人在北湖决斗,在下事先并不知情。在下只是接到孟爷报信才赶去,赶到时,他二人已经丧命,落湖身亡。至于被何人
所杀,在下的确不知。宫盟主若是不信在下所言,那在下也没有办法。不过……此事,我定会査个清楚。"
宫雪衣直直地看着他,眼光越来越沉。半响方道:"他二人之事,在武林大会上早已经尘埃落定,怎么会再约在龙湖决斗?这分明是蓄意谋杀!既然从门主不愿据实相吿,就先将尸休
安葬了吧。"从人宗没再说话,起步往门外走去。走到东方汐跟前,他忽然顿了一顿,轻声叹道:"天下虽伤人心的,莫过于一个情宇。纵然有回春妙手,也救不了致命心疾。明南王,请
多多保重!"说完,他再没回头,径直走了。
我犹疑不定地朝东方汐望去,他脸色平静,沉默无语,眼中却是精光一闪。我心中大惑不解,不明白从人宗为何突然说了那样一番话。宫雪衣眉头深锁,看着从人宗的背影低叹道:"
他一定知道内情。此番在你我跟前杀人, 分明是别有所图!他若是心术不正,那可就后患无穷。"我心中一凉,忽然觉得冷风阵阵,隐约有了秋的寒意。
纪乘风、莫轻闲二人突然死于非命,虽然有一些线索,却没什么确凿的证据。
纪晚晴醒来后,只是发呆,仿佛眼泪都已经流干了。不管谁说什么话,她都好像听不见,也没有反应。短短十多天,江湖上纪家堡这三个字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很快会被人遗忘。我突
然觉得世事无常,令人措手不及。看着纪晚晴就如木偶一般.心中隐隐作痛。她不过才十八岁,却要承受这么多绝望的变故,在这世上,亲人尽失,转眼就成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家
寡人
背负了一身的血海深仇!她原本是那样天真活泼的一个小姑娘,如今却行尸走肉。毎天不管我跟她说什么,她也只是发呆,叫她做什么,她就照做。只有看见宫雪衣的时候,她的眼睛
里才有了一点点的波动。我心中叹白了她的心事。
我在宫雪衣的房门前徘徊了许久,盘算着怎么开口,却见房门突然开了,宫雪衣平和地望着我问道:"无垠,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叹道:"大哥,你别怪我多事。晚晴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能不能……去劝劝她?她肯定会听你的。”
宮雪衣低了眼光,无声叹息.淡淡道:"好吧。她在哪里?"
我心中一喜,拉着他往楼下走去,边走边道:"在后院外的小阁,你先去,我去给你们泡茶!"看着宫雪衣往小阁中去了 ,我才进了厨房.泡好茶,刚走到院子门口,却听见纪晚晴轻声
道:"宫大哥,你不用说了。"
我一征,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歩。抬眼往小阁中望去。只见宫雪衣与晚晴并排坐在里面,两个人似乎都心事重重。宫雪衣道:"纪姑娘,纪家堡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心中难过,雪衣明白
。只是……事已至此,伤心已无用,雪衣答应你,定会为你找出杀客你大哥的凶手,不会让你大哥死得不明不白,"'
纪晚晴眼光一亮,直直望向他,说道:“宮大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宫雪衣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栏杆边,淡淡道:"我既然做了这个武林盟主,自当为武林中人尽一份心。纪姑娘不必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纪晚晴暗了眼光,道:"我明白。宮大哥是武林盟主.当然……会为小女子做主。”
宫雪衣叹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身子要紧。若你父亲和大哥地下有知,也不愿见到你这般模样。你是—个大好的姑娘,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纪晚晴忽然叹道:"宫大哥,那你……怪不怪我当初……"
宫雪衣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有怪过你。"
纪晚晴自嘲地笑道:"当初父亲处心积虑想要与你结识,其实……是早就知道铁血门必会来寻仇。自从赫连将军死后,父亲就日日防备……那天在龙湖,我故意落水,引你出手救我,
也是希望……"
宫雪衣道:"好了,我都知道。”
纪晚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数的。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看不出我们的企图?父亲原想借你凌霄宫的力量,躲过这一劫,可是…"
宫雪衣叹道:"的确是我的疏忽,以为只要盯着从人宗便可安枕无忧,却没有想到,莫轻闲竟会擅作主张!"
纪晚晴吸了一 口气,道:"原来那天父亲让我来云海找你,其实是……他知道肯定躲不过了,才会想到遣我来你身边,他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有事。还有大哥……他们……"说到这
儿,她突然哽住,说不出话来。
宫雪衣转过头望着她,眼光中充满了怜悯和不舍,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气。
纪晚晴身子微颤,似乎眼泪已经忍不住。宫雪衣终于忍不住走到她身边,抚上她的肩头,柔声道:"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纪晚晴当即"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宫雪衣的衣襟,哭得肝肠寸断,令人心碎。宫雪衣闭了闭眼,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叹道:"哭吧,都哭出来。"
这一下纪晚晴似乎没了顾忌,只是抱着宫雪衣大哭不止。我的心已经揪成—团儿,手中茶杯都快拿不住,赶紧闪回院门内,深深地吸气。只听见纪晚晴的哭声,在清冷的龙湖边上,久
久地回荡。
过了许久,终于哭声渐渐地小了,我才又转头去看.宫雪衣将纪晚晴揽在怀中,轻声地安慰。纪晚晴脸上泪痕未消,一双眼瞎已经红肿了,只是抽泣. 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宫雪衣将
她安置在椅子上,才轻声道:"你先坐坐,我去泡杯茶来。"
他刚要走,却被纪晚晴扯住衣袖,泣声道:“你別走!宫大哥,我不想喝什么茶。你……你別走,就在这里,好不好?"
宫雪衣一怔,只得停了脚,在她身旁坐了.轻声道:"好。我不走,你可好些?”
纪晚晴擦了擦眼睛,强颜笑道:"哭完了.好像是好多了。谢谢你,宫大哥,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宫雪衣淡淡笑道:"你哪里丑了?纪姑烺……"
纪晚晴愣愣地看着他,幽幽道:“宫大哥,你不能叫我晴儿吗?爹爹和哥,都这么叫。以后……我怕再也没有人这样叫我了。宫大哥,你叫我晴儿好不好?”
宫雪衣看了她一眼,只得叹道:"好吧。晴儿,你是个好姑娘,会好好活下去的,是不是?"
纪晚晴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因为还有宫大哥,还有……无垠姐姐,有关心我的人。还有,我不会让大哥枉死,我一定会为他报仇!"
宫雪衣淡淡笑道:"这样才像是真正的晴儿。你大哥之事,可能还有转机……你放心,这件亊我会査清楚。好了 ,你无垠姐姐这两天担心得不得了,就怕你会想不开。"
纪晚晴一怔,忽然叹道:"无垠姐姐,是个好人呢。宫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喜欢无垠姐姐?"宫雪衣愣住了,没有说话。纪晚晴连声道:"宫大哥,我没别的意思.你要
是觉得我多嘴,就当我没问过……"
宫雪衣站起身来叹道:"无垠……是我这一生,永远放不下的人……只不过,她的心,也永远不会属于我。我只希望,能够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只要她一辈子能过得称心如意
,高高兴兴,我就别无所求了。”
我心中一紧,忽然有点喘不过气来。只是捏茶盘的手控制不住有些微微发抖。宫雪衣啊,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这一份心,我要怎么还?难道从—开始遇见你,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我一再地伤你的心,为什么你还是如此执著?
想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急步走回厨房,放下茶盘,征怔地发愣。忽然听见有人道:“严老板,原来你在这儿!”
我抬头一望,竟是铁忻离。自从从人宗回了云海.我便让她回铁血门去了,今天怎么又过来了?正在疑惑,只听她说道:“严老板,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我笑道:“辞行?你要去哪儿?"
铁忻离道:"门主让我送夫人回辽都,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以前……多亏你的照顾,我才……唉,别的话我也不会说,总之,谢谢你就是。"
我心一动,笑道:“别这么客气。你要走了?从夫人怎么一个人回辽都?你们门主放得下心吗?”
铁忻离道:"夫人有了身孕,门主说她不宜再四处飘零,莫长老又被人杀了,门主有亊要做,自然要先送夫人回去。”
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一路保重。替我向门主和门主夫人问好。”
铁忻离应了一声,我送她出了门,却见东方汐与曲々舟站在院中,都是一愣。我转过头看见铁忻离,眼光一直在东方汐的脸上,欲言又止。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笑道:"铁姑娘,你可
是……想跟方公子说几句话?"
铁忻离微微一怔,低了头没说话。我清了清喉咙,笑道:“曲公子,小女子有一事想请教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曲方舟笑道:"好啊。严老极请。”我们二人转身进了厨房,却都忍不住探出半个头去张望,曲方舟轻声道:"严老板,想不到你也挺爱管闲事的。”
我瞪了他一 眼,笑道:"你说得没错,不知道你眼无盐那一月之期,又是什么意思?”
曲方舟愣了一愣,叹道:“严老板,你……哎,刚说你爱管闲亊,就扯到我这里来了。对了,你说他们俩会怎么样?"
我皱眉道:"我怎么知道?看呗,别说话。"
铁忻离慢慢地走到东方汐面前,半响方道:"我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想杀你。”
东方汐神色未变,只是看着她没说话。铁忻离看了他几眼,忽然敛了眼光,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又停住了,叹道:"你说得没错。我父母的死,是他们咎由自取。这些年来,我……追
杀你,也不过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当我知我在你心里,永远不会有任何位置的时候,我就应该死心。以前是我想不通,不过现在我想通了。你多保重。"
说完,她直直地走了出去,没再回头。我轻声叹息,却听曲方舟道:"真难得。她居然想通了。"
我转过身走了两步,心中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轻松,忍不住轻轻笑道:“这不是挺好?她总算明白了,放弃也是得到。"
忽听一个声音冷冷道:“是吗?难得严老板竟然是如此明白事理。放弃也是得到,这般深奥的道理,你也说得出来!"
我愣住了,回过头见到东方汐站在门口 ,正好挡住了阳光,看不清他的脸色。曲方舟竟不知哪儿去了。心头一跳,连忙笑道:“让方公子见笑了。小女子不过是顺口说说,哪儿有什
么道理。小女子还有些亊,就失陪了。”说着,想往门外走,他却一动没动,我只得说道:"方公子,请借过。"
他看了我半响,淡淡笑道:"严老板不是答应帮在下寻一处宅子吗?不巧前几天我看了一处,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今天正好没事,就请严老板去帮在下参谋参谋,如何?"我只"啊"了
一声,就被他拉着出了门,我连忙道:"这个……改日再去吧。”
他笑道:"为何要改日,我倒觉得今天正好。”他虽在说话,脚下却没有停,径直走出了后院,上了湖边的小舟,我一愣,忍不住问道:"坐船去?在哪儿?”
他只笑不答,慢慢地撑开小舟,只往南湖划去。只划了约有五分钟,在对面靠了岸,我心中疑惑,四下打量,跟着他在小径上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一处清幽的小园子,里面似乎郁郁葱葱
颇为雅致。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抬头望了望.轻声道:" 清波园。”
我跟在他身后,慢慢地进了园子,清波园不大,但是设计得十分别致,主楼位于园子中央,共有两层,站在二楼上,正好能看到不远处的风月楼。园子四周树木林立,多已成材,看起来
年代应该比较久远。
我与东方汐站在二楼上,静静地观望,自进了园来,他一直很少说话,我不敢多看他,只得轻声笑道:"这么雅致的园子,也亏得方公子能找得到。无垠倒是有负方公子所托了。惭愧
,惭愧!”
他淡淡一笑,说道:"清波园本是一个官员的度假之地,此次我也只是向他借来用用。你觉得如何?"
我呵呵笑道:"当然好了。比起我的风月楼,可要清雅多了。还是方公子有眼光,小女子是个大俗人,哪里敢与方公子相比。只不过,方公子……当真打算在此长住?”我四下打着
,似无意道:"对了,那个什么岐风,是什么人?”
东方汐收回眼光,淡淡道:"他是一个剑术名家,性子甚为孤傲,我与他曾有过数面之缘。不过……并没有多深的交情。”
我沉思道:“纪乘风……当真是他杀的吗?从人宗走的那天,为何突然跟你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东方汐道:"你的问题还真多!纪乘风到底是谁杀的,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至于从人宗,他说那些话……你不觉得说得很对吗?"他的眼光停留在我的脸上,关注着我脸上的毎一个表
情,我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连忙低下头,打岔道:"你觉得孟廷飞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东方汐收回了眼光,淡淡道:"孟廷飞在打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只不过有一件亊可以肯定,他已经在怀疑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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