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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升职记

_8 鲜橙 (当代)
  齐晟此刻终于松开了我的手,看着江氏沉默不语。
  江氏也睁开了眼,目光从我身上转到齐晟身上,又从齐晟身上移到了我的身上,几次来回之后,唇角上就泛出了一丝淡淡的苦意来。
  看着江氏那张小苦脸,我也是十分苦闷啊!
  活了二十多年,我哪经历过这种场面啊,就我和她这关系,放现代也算得上是正室和小三了吧?
  该怎么着才算是正常的?是该打江氏一巴掌,还是该转头抽齐晟?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打江氏,不忍心,抽齐晟,没胆量。
  好吧,老子是真的尿(sui)了。
  我连连吸气,几次努力,终于对着江氏说出一句话来:“你……受苦了!”
  此话一出,齐晟与江氏均是一愣。
  我第一句既说出了口,后面的话也顺溜了许多,上前看了看江氏,问道:“身上的伤可是好些了?最近吃着些什么药呢?住的可还习惯?有什么不满意地尽管和我说,我帮你安排。且先放心在这里住着,不用想太多,自己身体好了最重要!皇上那你放心,我替你看紧了,现在虽不能给你个名分,不过你也得理解一下皇上,他也有他的苦衷,他心可是一直在你这里的……”
  江氏傻了,一双杏眼眨啊眨的看着我,小嘴哆嗦了几哆嗦都没能说出话来。
  齐晟却是直接上前一把把我从床边提了过来,直接拎到了殿外,怒道:“你给我在这里等着!”
  我不敢和他起争执,连忙举了双手保证:“没问题,没问题!”
  齐晟怒气冲冲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又进了殿内。
  我心里此时却是已经安稳下来,齐晟既然承认了我皇后的名分,这样说来这会子就是去想法安抚江氏了。
  果然也不知道齐晟与江氏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就突听得江氏音量拔高,冷声叫道:“皇上不用替映月考虑,就当映月死了就是了!”
  我一时好奇心起,忍不住往内殿门口凑近了点,用手罩在耳朵旁听他二人的谈话。齐晟的声音有些低沉,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听得江氏过了一会缓缓说道:“你若无情我便休,皇上请走吧。”
  殿内顿时静了一静,然后就听到齐晟的脚步声从内向外而来。
  我忙踮着脚尖往外跑,人刚离了殿门,齐晟的身影已是出现在视线之内。我忙又装模作样地抬头去看月亮,直到齐晟走到我身边了这才惊愕道:“啊?聊完了?”
  齐晟面色阴沉,也不接话,只微微低了头打量着我。
  我索性就大方地认了,“江氏的话只言片语地听到了那么一点,连不成句。你的话却是一个人没听到,大可放心!”
  齐晟没说什么,拂袖就向外走去。
  我又回头看了眼,飞快地合掌冲着内殿的方向拜了拜,江氏你就先认了吧,待我以后根基稳固,大权在握之时,一定全了你和齐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思!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八月十九,册后大典。
  大明宫中,我穿着皇后礼服,戴着凤冠霞帔,在齐晟身前是跪了又跪,拜了又拜,几次折腾,人都快晕沉了,这才走完了那一套法定册后程序,有了皇后的“证”!
  齐晟再执起我的手,带着我一步步走出大明宫,一同俯视高台之下的芸芸众生。
  在文武百官千百将士的高呼声中,我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唯我独尊天下尽握的感觉。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男人一生所求,不过如此了!
  这感觉,真他妈好啊!
  当然,要是身边没有齐晟那就更好了!
  册后当夜,皇帝按理是要歇在皇后处的。绿篱很兴奋,我很苦闷。
  绿篱往浴桶里撒着玫瑰花瓣,红着眼圈念叨着:“娘娘熬了这许多年,总算是熬到了,老夫人要是能亲眼看到娘娘的册后大典,那该有多好啊!”
  哎?这话怎么从绿篱嘴里出来就有点变味啊,说的好像张老太太早就翘了辫子一样,人张老太太可是活的壮实着呢!
  我瞥了绿篱一眼,张了张嘴,还是忍下了。
  绿篱把一篮子花瓣都撒我浴桶里了,还觉得不够,从旁边抓了一篮过来,往浴桶里倒。
  我实在忍不住了,和绿篱打商量:“绿篱啊,咱能别再仍花瓣了吗?你这是洗我呢还是洗花瓣呢?”
  绿篱闻言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眼圈立刻不红,只严肃地教育道:“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和奴婢调笑,一会子皇上就该来了!不把您身子洗得香喷喷的,行吗?李承徽那肤如凝脂是怎么来的?那可是整日里用羊奶泡出来的!就黄良媛的胸,您可知道她每日里吃多少木瓜?还有陈良娣……”
  “得!打住!”我赶紧止住了绿篱的话,“我泡,我泡还不成吗?”
  绿篱得意了,又往浴桶里倒了半篮子的花瓣,然后又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娘娘,我给您和皇上预备了点美酒,一会皇上来了,您就邀着他一起喝点。”
  我一愣,顿时明白了绿篱的意思,快拉倒吧!一次酒后失身就足够了!没听说这事也能多玩几回的!
  绿篱见我不语,遣退了旁边服侍的几个宫女,苦口婆心地劝我:“娘娘,奴婢知道皇上寒了娘娘的心,可您得生下皇嗣,只有这样您地位才能稳固!就因为这,家里把太医院的宋太医都打点好了!”
  那个擅长妇科的宋太医?
  我打了个寒战,一想起自己以后还要怀胎十月生儿育女,就觉得肚子里一抽一抽的疼。不成,这事说什么不成!孩子得有,但是那不能是我生的,不论哪个生都成,只要他母族寒微就成!
  最最好,叫齐晟与江氏生个孩子,好歹也算得上是他二人“爱情”的结晶。
  齐晟来得很晚,我已是坐在内殿打了半天的瞌睡。
  绿篱一个劲地杵我,“娘娘,醒醒,娘娘,快醒醒,皇上来了!”
  我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抬眼看去,只见齐晟也已换上了常服,龙行虎步地从殿外进来。
  绿篱带着人迎上前去替齐晟更衣。
  齐晟却是挥了挥手,屏退了绿篱等人,他视线从案几上的酒壶上划过,嘴角上便挑上了一抹讽刺的冷笑,走到我面前坐下,嗤笑说道:“你不用借酒装疯,我在你这坐坐就走。”
  我一时有些愣,眼睁睁地看着齐晟把两人面前的酒杯倒满,独自先饮了一杯,默了一默,这才淡淡开口道:“我九岁的时候就知道以后要娶张氏为妻。”
  呵!这是要喝酒谈心了?我赶紧又给他满上了酒,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齐晟看着我讥诮地笑了一笑,“人们都说是因有人在成祖面前赞我好圣孙,所以成祖才传位给了先皇,想经由先皇之手将皇位传到我手上。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事。”
  本着做一个好听众的原则,我适时地睁大了眼睛,问:“哦?那是怎么回事?”
  齐晟扯了扯嘴角,“张氏祖父张生乃是成祖最宠信的武将,成祖微服出去的时候经常会去张府落个脚,最初时我只当这是因为成祖宠信张生的缘故,后来我才知道,成祖每次去那里,不过只是想遇到一个人而已。”
  我心里一动,我擦,成祖去张家不会也是去偷情的吧?对象是谁?难不成还是少有美名的言氏?
  齐晟喝了杯酒,目光转到了我脸上,说道:“就这样去了许多次,有一次,成祖终于遇到了那个人,当时正是寒冬,那人却带着五岁的张氏在后园子里打雪仗玩,成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了许久,那人才发现了成祖,带着小张氏过来给成祖见礼,说看到小张氏一时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便也起了童心,还笑着问我和老九要不要和她们一起玩。我那时性子比老九野许多,也贪玩,早就在一旁看得十分动心,听她邀便过去了,老九却是摇头说要陪着皇爷爷,不肯和我们一起去玩。”
  我听了个稀里糊涂,齐晟那里却是已喝了许多的酒,说到这停了下来,视线虽看向我,却又像是已经透过了我,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齐晟忽地自嘲地笑了笑,“从那起,成祖就明显地待我与其他皇孙不同,他曾笑着问我张氏如何,我就答女孩子又娇气又蛮横,是个麻烦。成祖当时却不高兴,说张氏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谁能娶她是谁的福分。那以后,成祖再问我张氏怎么样的时候,我就一直说张氏的好处了。”
  我这算听明白了点,顿时对齐晟很是同情起来,靠着女人发家,这事搁谁身上都是个腻歪。
  眼看着齐晟有点喝高了,我便又给他添满了酒,劝道:“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喝酒喝酒!”
  齐晟却没端酒,扶着案几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向殿外走去。
  我跟在后面急忙招呼齐晟贴身的小太监:“赶紧地,扶着点,东北角上的幽兰殿,认识路不?”
  齐晟回头又冷冷瞥了我一眼,冲那小太监吐出几个字来:“回寝宫。”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终于长松了一口气。
  绿篱却是悔恨地直撞墙,嘴里念叨着:“都怪奴婢,好好地非喝什么酒啊,喝什么酒啊!”
  我考虑到她一时半会撞不到墙,也撞不死自己,又想明天还有更费力劳神的事情,便也没理会她,洗洗自己睡了。
  第二日,帝后不和的传言便在后宫里流传开来。
  茅厕君来给我做册后大典的事后总结汇报工作,我遣退了所有的人,用了几根筷子,蹲地上给他讲解为嘛三角关系乃是世上最最稳固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妃q群号,149380273,里面可是有太子妃广播剧里的诸位在,有空去玩吧。
☆、第 37 章
  “那!你看,如果这是齐晟,这是江氏,那么这一根就是我,我们三个组成了后宫之中的三角,缺一则后宫不稳。”我用筷子搭成了个三角型,摆在了茅厕君面前,回手又取了三根过来,“而这三根,齐晟,你九皇子楚王殿下,张家,是眼前朝堂之上的三角,少一个则必起血雨腥风。”
  茅厕君抬眼看了看我,问:“赵王呢?赵王算那一角?”
  我不由得咂了一下嘴,“咱能别提那倒霉孩子吗?”
  茅厕君看着我不语。
  我无奈,只能又添上了一根筷子,在地上两个三角形上都比划了比划,说道:“这四角关系呢,却是世上最不稳定的,你看,往那边倒都有可能。而赵王,他现在就是第四个边,无论放在后宫还是前朝,都属于不稳定因素。咱们先不提他!”
  茅厕君了然地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却是问我:“这也是人贩子教你的?”
  我咂了咂嘴,叹道:“得!咱们还是说赵王吧!”
  茅厕君扬眉笑了,用手将地上的筷子划拉到一起,说道:“嗯,这些我都明白了,只是,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我蹲地上有段时间了,腿有些麻,干脆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从茅厕君手中又抽出三根筷子来,看着他说道:“因为我还要与你说一个三角关系,这才是我真正想和你说的,前面两个不过是举个例子而已。”
  茅厕君不语,静静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将手中的三根筷子一一摆到地上,沉声说道:“这是你,楚王殿下齐翰。这是我,皇后后张氏,而这一根……”我将手中最后的一根筷子放下,“是齐晟的某个儿子。”
  茅厕君许久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我。
  我坦荡地和他对视,等待着他的答复。
  不知过了多久,茅厕君终于低声问我:“你想做太后?”
  我郑重点头,答:“不想做太后的皇后不是好皇后!”
  茅厕君轻轻地笑了。
  我也跟着笑了笑,从地上站起身来,用脚将地上的筷子都踢到了一旁,与茅厕君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个回话。”
  不曾想茅厕君倒是个极爽快的人,过了没两天就派人给我送了个金三角来。
  绿篱脸上却有些不高兴,嘟囔着:“没见过给人送礼送这东西的,分明就是对娘娘不敬!”
  我劝她:“你有发牢骚的功夫,不如去盯着黄淑媛她们点,别一个不留神再叫她们钻了空子,咱们说什么也不能叫她们赶前头生了孩子。”
  绿篱听了这话精神头立刻上来了,干劲十足地出了兴圣宫,本着“篱笆扎得牢,野狗进不来”的原则,在通往承乾宫的各个小道上安插了人手,高标准,严要求,一旦有后宫嫔妃试图接近齐晟,或是齐晟试图接近那个嫔妃,绝对要在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到兴圣宫。
  对于绿篱工作能力我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同时,对其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我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很快就发现,这项工作看似开展的很热闹,实际上却没什么作用。
  因为,齐晟压根就哪个美人都不亲近,除了偶尔去一趟东北角上的幽兰殿之外,压根就不往后宫里来!而幽兰殿里住的什么人,大伙竟然谁也不知道!
  后宫众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承乾宫外顿时清净了许多,同时,我的兴圣宫也热闹了起来,各宫来抱怨叫苦的嫔妃络绎不绝,都快把兴圣宫的门槛踩断了。
  对于诸位美人的哭诉,我只能表示深切地同情与无能为力,老天不下雨,你能有什么办法?
  实际上,我心里也挺着急,齐晟一日没儿子生出来,我一日就升不到太后的位子上去。
  既然齐晟只肯偶尔去一趟幽兰殿,我也只能往江氏身上使劲了,可着劲地往幽兰殿里送各种滋补品,恨不得江氏立刻活蹦乱跳起来,也好与齐晟郎有情妾有意,干柴逢烈火,旷男与旱女!
  可那次击球赛上,江氏伤得挺重,胳膊腿算齐了足有三处骨折,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加上她身子骨本来一直就弱,这下子可好,三天两头得就晕死过去,直到入了冬,还时不时地急诏太医。
  我心里十分气愤,元宵节家宴上再看到赵王时,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些许鄙夷之色。
  赵王迎着我的目光看上来,却是讥诮地笑了笑,远远地冲我举了举杯,然后一仰而尽。
  我心里大怒,示意身后的绿篱上前,暗中吩咐:“把赵王的酒给我换了,可着劲大的上!”
  绿篱虽然不明白我为何和赵王突然结了怨,却仍是坚定地去执行我的命令去了。一会之后,赵王那里就明显地喝高了,晃晃悠悠地起来就往外走,身后的内侍想要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独自踉跄着出去了。
  我心中大喜,暗中瞥了一眼身边的齐晟,见他丝毫没有注意我这里,赶紧带着绿篱也悄悄的起身下了殿。
  到了殿后,我先蹦了蹦,活动一下手脚热热身,然后便把披风接下来丢给绿篱,嘱咐:“你一会儿看准了,兜头给他盖上去,使劲抱紧了他的脑袋。”
  绿篱十分地紧张,抱着披风说话还打着颤,“娘娘,我我我没赵王殿下高,我怕够不着他啊!”
  “笨!蹦起来往前扑,他都醉成那样了,你怕什么!”
  绿篱还是打退堂鼓:“要不咱们找两个小太监来做这事吧,一准的成。”
  我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绿篱的脑门,“这事找了别人做早晚得露馅,再说了,自己上手才解气!我早就瞧那小子不顺眼了,今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绿篱还是迟疑着,我便启发她:“你就想她是黄良媛好了!”
  绿篱脸色亮了亮,不过还是带着些畏缩之色。
  我想了想,便又说道:“这样吧,你权当他是江氏,反正他们曾是夫妻,夫妻本一体嘛,也差不了太多。”
  绿篱精神立刻抖擞了起来,从地上蹦了蹦,低声欢呼:“娘娘,咱们再找根棍子去吧!”
  
  
☆、第 38 章
  望着绿篱那张雀跃的脸,我终于明白,有一种狗,天生就是用来追兔子的。
  绿篱左顾右盼,试图在附近找着根棍子。我忙扯住了她,小声劝阻:“快省省吧,等你再找着该棍子,黄花菜都凉了。”
  赵王转过去有一会了,我估计着,就算是大号,这会子也该回来了。我指挥着绿篱躲在一根粗大的廊柱之后,自己则藏身在另外一根后面。
  片刻之后,便听得有脚步声从游廊那头由远及近,我悄悄地探了个头,果见赵王独自一人一步三晃地从远处来了。
  我赶紧冲着绿篱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准备好。
  绿篱似还有点紧张,一只脚不自觉地轻轻敲着地面,踩鼓点一般地打着节奏。我有一种预感,这丫头要给我坏事。
  果不其然,赵王脚步声越来越近,耳听着就要到了跟前了,忽听得绿篱大喝了一声,然后就举着披风扑了出去。
  我以手覆额,悔得肠子都青了,又恨不得一巴掌把绿篱给拍晕过去,有这样偷袭前还给人家个信号的吗?绿篱,咱们这是要打人闷棍啊,不是要做劫人劫财的山大王啊!
  唉!果然隔行如隔山啊!
  此刻再埋怨绿篱已然没用,我急忙也跟着后面冲了出来,只期冀着绿篱瞎猫碰上死耗子,赵王醉大发了,只被她声音一吓就瘫倒在地上才好。
  不过,这得醉多么大发才能有这个效果啊!
  就见赵王身形极迅疾的一晃,避过了绿篱如猛虎般一扑,然后脚下一勾,绿篱人便继续向前扑了过去。同时,赵王掌刀挥出,只劈向绿篱颈后。
  我一看大惊,忙叫道:“手下留人!”
  赵王的手略顿了顿,还是继续劈了下去,不过势道却是明显着减弱了许多,便听得绿篱小姑娘闷吭一声,人就委顿在了地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馀!说的就是绿篱这样的!
  我又气又急,忙上前去看,先摸了她颈侧的动脉,又测了测她的鼻息,见她只是暂时昏迷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转回头看向赵王。
  赵王忙用手扶了头,醉酒似地往廊柱上倚去。
  我说道:“行了,快别装了,赶紧地吧,这地上这么凉,躺久了非得生场大病不可,过来搭把手,把她给我扶起来。”
  赵王身子明显僵了僵,不过却是站直了身体,走上前来弯下腰眯着眼睛探究地打量我。
  我左右看了看,指了不远处的望梅轩,说道:“就那里吧,还暖和点。”
  赵王这回挺干脆,俯□去双手一抄就把绿篱从地上抱了起来,大步地向着望梅轩走去。望梅轩里并无宫人守着,赵王将绿篱放在了软榻上,这才转回身看我,问道:“皇嫂,您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没理他,用披风给绿篱盖严实了,转身出了门。
  赵王似怔了片刻,这才跟在后面出来,与我一同蹲在门外的台阶上。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只看着台阶下绽放的寒梅发呆。片刻之后,我转头问他:“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王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我很是挑衅地看着他:“没怎么回事,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揍你一顿出出气。”
  赵王扬眉,颇为意外:“难道并不是为了报复宛江之事?”
  我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想那么多。”
  赵王愕然地看着我,我转回头去继续看着梅林发呆。 过了一会,忽听得赵王幽幽问道:“你可知道映月的事情?”
  我不由撇了撇嘴,答道:“正在幽兰殿呢,我整日里山珍海味地养着她,愣是多不出一点肉来,她那肚子也真够没良心的!”
  赵王的面色更是惊愕,好半晌才恢复了常态,叹道:“没想到你落了回水,人倒是通透了许多。”
  我琢磨齐晟不可能满世界宣扬我是借尸还魂的事情去,所以听也便只轻轻一哂,说道:“鬼门关里转一圈回来,就是块石头也得浸成水晶石了。”
  赵王听了又是一阵沉默,突然说道:“她口口声声爱得不是三哥的权势,你说我除了不是太子,哪里不如三哥?如果我与三哥的身份换一换,她还会如此么?”
  赵王这问题问的很有深度,我琢磨了半天也没法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只能反问道:“你有没有问过屎壳郎为嘛生下来就喜欢滚粪球?难道换成别的球不一样滚么?”
  赵王一愣,随即便又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人竟然都仰倒在了地上,好半天都停不下来,喘息这笑道:“她说要专一的感情,我便遣散了所有的侍妾,她说爱情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我便对身边的侍女都不假颜色,我哄着她,敬着她,到头来,她却向别人要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话到后面,赵王声音已是有些哽咽,他用手背遮了眼,停了好半天才又问我道:“三嫂,你说天下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女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无语,皱眉苦想半天,只得诚实答道:“我实在不太了解屎壳郎的生活。”
  赵王又笑开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盯着我说道:“三嫂,我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你。”
  我一惊,却见赵王身后的门悄悄地开了,绿篱做贼一般从里面探出头来,手里还举着我那条斗篷,冲着赵王就扑了过来。
  赵王这回没提防,又因是蹲在了台阶上,便一下子被绿篱扑倒了下去。
  绿篱整个人都骑在了赵王身上,回头冲着我兴奋叫道:“娘娘,还打不打?”
  我怔了,很是敬佩地仰望了绿篱片刻,一发狠捋了袖子就过去了,“打!交情是交情,打架是打架!绿篱,给我狠狠地揍!说嘛也得把宛江之仇报了回来!”
  我与绿篱对着斗篷拳打脚踢,斗篷之下传来赵王略有些闷的声音:“三嫂,别打头脸!一会儿还要回大殿!”
  我心中恶气更胜,冲着赵王又狠踹了几脚,这才罢了手,拍拍手掌吩咐绿篱:“够了,出气了,咱们走!”
  说完便拉了绿篱大步离去。
  回到大殿,酒宴还在进行,我坐回到席位上,气还没喘匀实了,就听身旁的“粪球”同志冷声问道:“刚才哪里去了?”
  
  
☆、第 39 章
  我稍一思量,转头低声答道:“我报仇去了!”
  齐晟面容微微一僵。
  我便倾过身子凑近了他,在他耳边低语道:“我一看见赵王就来气,对自己媳妇也能下那狠手,真不是个东西。就这他刚才竟然还敢挑衅呢!我气不过就带着绿篱去打他闷棍了。”
  说着冲着刚落席的赵王处抬了抬下巴,问齐晟:“哪!你看看,技术不错吧?一点没伤到他的头脸。”
  远处的赵王看到了不明所以,忙用双手端了酒杯高举过顶,毕恭毕敬地向我遥敬了一杯。
  我这次很是大度地冲他举了举杯,转过头与齐晟说话的时候就忍不住有些眉飞色舞:“瞧瞧,打服了吧!”
  齐晟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我便暗自琢磨到底是哪句话又惹了他不痛快,还没想出来,便听得齐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是皇后!”
  这一下心里顿时有了数,什么戏做太过了都不成,天真烂漫一个不成就成了装疯卖傻,唉!这火候还真是难于把握!
  我默了一默,立刻端庄了姿态,淡定答道:“臣妾知道了。”
  许是我态度良好,齐晟虽没说什么,不过脸色却是缓和了不少。我放下心来,开始把注意力放到殿中的诸人身上。
  赵王那里自不必说,这下变得十分地乖觉老实,每当我视线转过去的时候,他都能及时地察觉到,然后很是恰当地表现一下仰慕爱戴之意。
  茅厕君那里也一如既往的淡定,不过,我知道他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齐晟一直在找他的麻烦,总是给他些无足轻重的差事,然后又对他大肆训斥。
  换句话说,齐晟一直在鸡蛋里挑骨头。
  我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然后等着齐晟收拾完了几个兄弟,在转回头来收拾张家。我想茅厕君也很清楚,所以他也只能先熬着,尽量熬长一点时间,熬到齐晟有了儿子,熬到我们的结盟有了第三角来支撑。
  我一想到这就觉得来气,若不是因为赵王把江氏祸害的太惨了点,江氏这会子没准也能怀上了,那才是真的皆大欢喜!
  一想到这,我忍不住又去横了赵王一眼,正好又对上了赵王的视线,他愣了一愣,然后表情很无辜。
  我最受不得一个大男人做此等卖萌的勾当,气得侧脸交代绿篱:“下次见到赵王了,还给我可劲地揍他!”
  绿篱却没应声,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我有点纳闷,不过正好赶上有人前来敬酒,一时也没顾得上问她,待我这里喝了酒再回头的时候,身后已是没了绿篱的身影。绿篱这丫头连去个茅厕都要向我报备一下,从来就不是一个无故旷工的职员,这会子却突然不打招呼就离开了……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齐晟忽然转过了头低声问我:“怎么了?”
  我心里一惊,忙掩饰地摇了摇头,回答:“没事,就是喝的有点多了,头晕。”
  齐晟目光在我脸上停了片刻,轻轻地嗤笑了一声。我一听他这动静,就觉得这厮不知又看出我什么破绽来了。我十分地讨厌他这种冷嘲热讽的态度,有话说话,有屁放气,有事没事地嗤笑两声,你这是想说话呢还是想放屁呢?
  我肚中腹诽着,脸上却不敢带出丝毫不满来,干脆就装没听见的。
  又听得齐晟叫我:“一起去给皇祖母和太后敬杯酒吧。”
  他这要求提得不算过分,我没丝毫拒绝的理由,所以只能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走向太皇太后林氏和太后那席,太后没说什么,只含笑地饮了酒,而太皇太后那里却是先扯着齐晟低语了几句,然后又一把拽住了我,拉到身边苦口婆心地嘱咐:“芃芃啊,男人都是犟驴子,得顺着毛捋,最不该做的就是和自家男人赌气。”
  我有些尴尬,勉强点了点头,林氏这才算松了手。
  齐晟还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等着我,然后又伸手拉了我的手走回到席位上。这回,我不等他问便主动交代道:“太皇太后说了,你是属顺毛驴的,不能戗着毛捋。”
  齐晟转过头看着我,也低声说道:“皇祖母也和我说了……”
  他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我很好奇林氏会用什么动物来形容我,于是眼巴巴地瞅着他,等着他把那下半句说完,。
  许是我的神情太过认真了些,齐晟就轻轻地扯了扯嘴角,把嘴凑到了我耳朵边上,这才呼着热气说道:“她说女人得用哄的,叫我快点给你个台阶下,所以,我决定今天晚上便去你宫里歇上一宿,也叫你在后宫之中有些脸面。”
  仿若一个响雷从头顶劈下,我一时傻了。
  齐晟抽回了身子,漫不经心地喝着小酒,很是悠闲自在。
  我却只能笔直笔直地坐着,脑子里乱作一团,心里只想大喊:你这脸面还是都给了幽兰殿的江氏去吧!我还要什么脸面啊!
  绿篱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从我身后凑了过来,十分忧愁地对我说道:“娘娘,我刚才又去了望梅轩,斗篷不知道是谁拿走了,可别在落到有心人的手里。”
  我回过头去,也十分忧愁地看着她:“绿篱,斗篷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打算要夜宿咱们宫了。”
  绿篱怔了一怔,脸上立刻若阳光般灿烂了!低声欢呼道:“娘娘,老天开眼,您总算熬到这一天了!”
  “是啊,大晚上的,老天不睡觉,竟然开眼了!”我喃喃自语道。
  绿篱低头思量了片刻,赶紧上前把我的酒杯给添满了,语气诚恳地劝道:“娘娘,外面冷,多喝几杯暖一暖身子吧。”
  我刚刚举杯,还未饮下,就见身旁的齐晟身影隐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中撒出点点滴滴的酒水来。他转过头瞥了我一眼,神色竟颇有些不自在,看到我也在看他,剑眉一拧,干脆就伸手过来夺下了我的酒杯,冷声道:“没有酒量,就不要逞能!”
  我有些不太理解他的行径,身后的绿篱却是极其兴奋,凑近了我耳边得意说道:“娘娘,您看,皇上爱护您哪!”
  话音刚落,齐晟那里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又把酒杯塞进了我手里,说道:“算了,喜欢喝就喝个够吧!”
  我有些怔,愣愣地喝了那杯酒。
  绿篱又从后面凑了上来,低声道:“娘娘,您看,皇上多宠您哪!”一边说着,又赶紧给我添了一杯酒。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合着这两人都是打算着把我灌醉了呢?他们真当老子是傻的?!我擦,我今儿还就偏不喝了!我重重地将酒杯放到了案上,冷声吩咐绿篱道:“我头晕,不想喝了,回宫!”
  齐晟微微侧了头用眼角瞄我,忽地笑了,轻声说道:“也好,芃芃先回宫等着朕吧。”
  我刚起身,闻言脚下老大一个踉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绿篱一把扽住了我,连拉带扯地将我向大殿外拽,脚下如同生风。
  我一边被她拖着走,一边试图劝服她:“绿篱,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不是一个人能干的事。而且,男女这档子事啊,谁主动了谁就……哎!咱慢点走成么?”
  绿篱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回身看我。
  我刚松了口气,就见绿篱冲着一直远远缀在我俩身后的宫女太监一扬手,然后就有两个小宫女从后面小步跑了上来。
  绿篱干脆利索地交代:“娘娘醉了酒,扶了娘娘,回宫!”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有被醉酒的一天!
  夜空透亮,月朗星稀,我仰头望天,心中只想骂人!
  被人架回了宫,被人脱衣,被人扶进浴桶中,被人洗涮,被人披上纱织寝袍……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给绿篱提意见:“咱们能穿厚点么?这还寒冬腊月呢!”
  绿篱小心地往我唇上涂着胭脂,压根没把我的话入耳,只着急地说道:“别说话,娘娘先别说话!”
  我老实地闭了嘴,干脆闭目思量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一切。
  身为皇后,陪着皇上睡觉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位子上,这种事情再推也推不到哪里去,除非齐晟彻底了厌弃了我。
  可如果他真的彻底地厌弃我,对我却是百害而无一利。
  更何况男女之间这点事,你拒绝一次两次,男人还可能觉得你有性格,多了,再多的兴趣和耐心也会磨没了。
  而且,反正也是有过一次,再来几次也无所谓了。闭上眼,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
  理由想了千千万,却怎么也无法拆开心中的那个疙瘩。
  擦!为毛要是我被压啊!!!!
  夜已深,殿中红烛摇曳。在绿篱无数次的扒望与期盼之中,齐晟姗姗来迟。
  我被绿篱扯了起来在殿门处迎驾,齐晟扫了我一眼,眉宇间竟然也闪过了一丝不自在,转身由宫女服侍着进了侧殿洗漱。等他换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我已盘着膝坐在床上,心中不停地默念着:我现在是皇后,我将来还要做太后,我现在是皇后,我将来还要做太后,
  殿中的人都悄悄地退了下去,齐晟坐到了床边,静静地看着我。
  此时此刻,我心中却是忽地镇定了下来,我擦,不就是上床嘛!好歹也是个同类呢啊!比起人兽来不是还强了许多吗?我好歹一大老爷们啊!神经用得着这么娇弱吗?那些穿去异大陆的美眉们不也活得挺好的嘛!我还纠结个毛啊!
  我抬眼看向齐晟。
  齐晟微微扬眉。
  我很是淡定地问道:“是你先脱还是我先脱?”
  齐晟的表情便僵滞了下,停了一停才说道:“你先吧。”
  我觉得既然都要上床了,所以也用不着在脱衣服这种小事上矫情,再说了,谁没见过谁啊!我极其爽快地把身上那又凉又滑又不舒服的睡袍脱了下来,正要扯肚兜的时候却又记起件事情来,便停下了手,认真问齐晟道:“哎?你喜欢什么样的?”
  齐晟稍怔,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我嘿嘿地笑了,给他做了一个“你什么都懂”的眼神,笑道:“装什么啊,咱们这不马上都‘坦诚相对’了么?有什么喜好说在前面最好!”
  齐晟沉默不语,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见他如此,我不敢再啰嗦,只先声明,“我没别的要求,我只要一条,”说着用食指比指了指上面,继续说道:“我要在上面。”
  齐晟“噌”地一声猛地从床边站起了身,拂袖便走。
  我心中狂喜,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轻快地挥了挥手,然后畅快地松了口气,仰面躺倒在大床之上。哈哈,好走,不送!老子玩你一喜欢小白花的小纯情男还不简单?几句话就能吓退了你!
  我正闷笑着,却忽觉得气场不对,再抬眼看过去,就见齐晟不知何时又去而复返,正站在床边默默看我。
  我心中一惊,忙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谁知人还没坐直,齐晟一只手便伸了过来,只轻轻一推就把我推到在柔软的被褥之上,另只手向身后一拂,那本被金钩勾着的帐子便如水一般倾泻下来。
  殿中烛火本就昏暗,如此一来,帐中更是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人的轮廓。
  我忙低声叫道:“好男不用强!”
  齐晟的身体迎面欺压过来,呼出的淡淡酒气就在我的鼻翼之侧,哑声说道:“好男不在下!”
  我一怔,马上纠正他道:“错了!好男应是能上能下!啊!别咬人啊——”
  
  齐晟从谏如流,唇齿从我的肩上离开,却沿着脖颈往上而来。我擦,既然怎么也躲不过,不如先抢占一个先机,好歹也算是老子的主场!
  我忙侧过头,伸手抬住了他的下颌,用力向上撑了去,另只手也从他肋下抽了出来,推了他的肩膀,用力地往一侧翻去。薄绸之下,齐晟的肌肉坚硬紧实,如同推在一块带着热度的石壁之上,纹丝不动。我咬了牙,正使着吃奶的劲,手腕却被齐晟抓住了,轻轻松松地扯到了头顶之上。很快,另外那一只手也被拉了上来。
  头顶之上,老子两只手终于胜利会合了。
  齐晟用一手将我双手牢牢地固定在头顶之上,另只手却探到了我的腰下……
  啊啊啊啊啊!这事老子以前也做过啊!只不过是老子是上面那个啊!
  我趁着嘴还没被齐晟堵上之前,急声叫道:“酒!先喝酒!”
  齐晟发出低沉暗哑的笑声,动作却是一点没耽误,只压低声音说道:“一会再喝吧!”紧接着身子突然猛地一沉。我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双手拼力挣脱了他的禁锢,推着他扬起半个身子,怒道:“我擦!前戏呢!有他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吗?!敢情不是你疼!”
  齐晟微微一怔,随即便失笑出声,倾身向前欺压了过来,笑道:“兵不厌诈!”说着伸手将我推倒下去,欺身覆了过来……
  我突然就想起很久以前听说过一句哲理名言来,说是生活就像□,与其奋力挣扎,不如闭眼享受。我现在觉得这话真他妈对,不过改一下顺序更对!
  许是齐晟觉得我没有像在张府那一夜热情,事情做到一半,忽地把我从床上抄了起来搂紧了,唇贴到我耳边哑声说道:“我既说了不会再负你,便——”
  我打断他的话,很是严肃地提意见:“咱做事能专心点不?”
  齐晟身体明显一僵,唇离了我的耳边,沉默地看我。
  我趁机用力将他翻推到在床上,笑道:“好了,换我在上面了!”
  齐晟这次没反抗,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我。
  我琢磨着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在半途而废实在没有意义,索性便也豁出去了,仿照着霓虹国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们的动作,在他身上实践了起来。
  齐晟的呼吸渐粗,到后面再也压抑不住口中的呻吟之声,双手更是失控地紧紧握住了我的腰。我原本还瞧着他的笑话,可慢慢地,自己竟然也做出点滋味来。正渐入佳境时,殿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便听得齐晟的近侍在外叫道:“皇上,皇上。”
  我停了下,齐晟却一把拽低了我,就势翻身把我压在了下面,对着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外面内侍的声音越来越焦急,到后来竟是急声喊道:“皇上,幽兰殿那边出事了!”
  齐晟身体一紧,顿时一泄如注。
  我擦!江氏啊江氏,你瞧你赶的这时候,你他妈要是能早点出事,老子也不用失身了!哪怕再晚点也好,老子也能体会一把女同胞的□啊!
  齐晟抽离了身体,却没起身,昏暗之中,只是默默看我。
  老子被他放在了半山腰上,一肚子的火气,没好气地挥手道:“快走,快走!”
  齐晟没说话,停了片刻终于起身迈下了床,招了内侍进来穿衣,然后又在我帐子外站了站,转身离去。
  第二日,皇上在皇后宫中宿了半宿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后宫,那伙子嫔妃再来请安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很理解。
  原来大伙一起守活寡,一起旱着,所以彼此之间倒还算融洽,这下好了,就我这里下了半宿的雨,虽然地还没浇透,可是,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唉!不患寡就患不均啊!
  我琢磨着得找个机会好好地劝一劝齐晟,他的心完全可以继续放在江氏那里,不过身体还是应该普渡一下六宫的姑娘们嘛。
  绿篱反应倒是平静,只是自从那一夜之后便开始准备婴儿的衣物。
  我看着那些巴掌大小衣服,十分无奈,有心给绿篱普及一下一颗受精卵的形成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可又想着说了她未必能听懂,只能作罢,只是劝她道:“怀孕这事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当时只是这么一说,万万想不到这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就他妈突然砸到了自己脑袋上。
  宋太医的手指从我手腕上抬起,先起身后退了几步,然后一撩袍角就跪在了青石砖上,颤声道:“恭喜皇后娘娘,娘娘这是喜脉!”
  我一下子怔了,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
  宋太医趴伏在地上,身体隐隐颤着,重复道:“娘娘有喜了。”
  我脑子仍有些懵懵的,心里却是想问宋太医一句:哎,我这怀得又不是你的种,你至于怕得哆嗦成这样吗?
  
  
☆、第 41 章
  一旁的绿篱早已是喜笑颜开,惊喜万分地说道:“娘娘有孕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她双手合十,冲着天连连参拜,又转头说道,“娘娘,咱们得快些把这个喜讯禀报皇上才是!”
  我这会没心情没理会她,只抬手止住了她的聒噪,又问宋太医道:“你没诊错?我月事向来不准的。”
  宋太医抖着手捋了捋胡须,又颤着声说道:“阴搏阳别,寸脉沉,尺脉浮,鼓动滑利,阴中见阳,又有和调之象,确是有孕的脉像。只是娘娘脾肾气血略显虚弱,为保万全,老臣给娘娘开些安胎的药调养一下。”
  我听不懂他所说的脉象,不过意思却是理解了,那就是我确实是有了,只是貌似胎像有些不稳,所以得先保胎。
  保他个爷爷嘴的胎啊!老子一点福利还没享受到呢,这就有了?我擦!坑爹哪!!
  我沉着脸不说话。
  宋太医小心地瞄了我的脸色一眼,赶紧借着要下去开方子的由头退了下去。
  绿篱直将他送出了殿,这才转了回来,先欢天喜地地打发了小宫女去给齐晟送信,又赶紧催促着众人将我扶到了内殿休息,然后又怕我嫌吵,忙遣退了众人,只独自留了下来陪侍。
  我刚才被雷劈得狠了些,所以一直有些愣怔,这时才突然察觉出来绿篱是有些不对劲的,不由得眯了眼睛去打量她。
  绿篱刚才还挂满脸的笑容顿时全消,默默地走到我面前跪了下来,用手轻轻底扶了我的膝,抬头凄声叫道:“小姐。”
  和绿篱住了一年多,我多少也摸到了些她的性子,一般她叫我小姐的时候,基本都是在我被齐晟“厌弃”的时候。
  我淡淡地看绿篱,只是问:“怎么了?”
  绿篱红着眼圈,几次迟疑却是先央求道:“有件事情小姐听了千万要受住了,身子是自己的,小姐万不可再做出傻事来!”
  我一听她这铺垫,心里也不禁有些发虚起来。这是怎么了?至于这么严重么?
  又见绿篱深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小姐并未有孕,那宋太医是家里已买通的才这样说的。”
  我一怔,心中猛地涌出一阵狂喜来,顿时激得我坐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直直地看向绿篱。
  绿篱咬了咬牙,又发狠地说道:“前两日幽兰殿又召了太医,却是宋太医去的,家里觉得蹊跷,便暗中找了宋太医询问,这才知道江氏那贱人竟然被诊出了身孕来。”
  我心中一喜未平一喜又来,一个控制不住,人噌地就从床边站了起来!
  “小姐——”绿篱惊叫一声,扑过来死抱住了我的双腿,低声哭叫道:“小姐,小姐,您要忍啊,就是被打落了牙齿也要活着血往肚里咽啊!”
  我只觉得满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了,低下头紧紧地握住了绿篱的双肩,声线紧张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怀孕的不是我,而是江氏?”
  绿篱只是哽咽,泣不成声。
  我急了,使劲摇了摇她,问道:“说话!到底是谁怀孕了?”
  绿篱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强抑住哭泣,狠声道:“是江氏那贱人,不过两个月,也正在保胎,家里已经使了人,尽量想法除了她腹中的孽种。可又怕有个万一,那孽种真要是生了下来,便是皇上的长子,皇上又被那贱人蛊惑着,到时候万一要把那孽种落入娘娘名下,那可就成了嫡长子!再立为太子便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所以家里便迫了宋太医,叫他给娘娘也诊出喜脉来。这样一来,若是能提前除去江氏的那块肉,娘娘这里怎样都可,若是除不掉,咱们便要赶在她之前生下皇子来,叫皇上找不到丝毫借口!”
  我擦,这算不算另一个版本的“狸猫换太子”?
  我听得一时只呆愣愣地站着,有点接受无能。原本江氏能怀孕,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啊。江氏现在身份见不得光,只要生下了皇子,齐晟为了不委屈那孩子,必然会先将他落到我的名下,然后再过上几年,叫江氏改头换面进入宫中……
  这几年,也正是我想利用的,只要经营得当,张家与茅厕君齐齐发难,打得齐晟绝无回天之力,到时候只能跟着江氏去阎君那里一生一世一双人去!
  可惜,这一切都被我的“有孕”给打破了。在经历了被醉酒之后,我又悲催的被怀孕了……我有苦难言,真想骂人啊!
  绿篱见我一直没有反应,顿时害怕起来,摇了摇我的腿,急声唤道:“娘娘,娘娘!”
  我这才回过神来,怒道:“这事为什么不早说?!”
  绿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然后又扑上前来,哭着解释道:“家里知道娘娘性子烈,怕事先告诉了您,只会叫您漏了马脚,没准一个忍不住还会打到幽兰殿去,到时候反而是正中了江氏贱人的心意,空惹得皇上厌弃。”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一般的绿篱,我很无语,只能颓然地坐倒在床上。皇后有孕的事情,马上就会传遍后宫,然后是朝廷上下……原本好好的金三角,一下子又多出一个角来。这事,我怎么也得给茅厕君一个交代。
  我抬眼看向绿篱,想着怎么说才能叫她明白我才是她真正的老板,可一见小姑娘都哭成这个样子了,我又硬不下心来说狠话,最后也只能严肃地说道:“绿篱,以后行事,必须先向我打招呼,你现在是皇后的侍女,不是张家的侍女,我供你吃,供你穿,以后还要给你找婆家,你的衣食父母是我!你以后要是再给别人干私活,就别怪我断你的饭碗!”
  绿篱吓得愣怔怔的,只一个劲地眨着大大的杏核眼,也不知道到底听懂没听懂。
  我无奈,只能挥了挥手,算是揭过了这一章,交代她道:“你想个法子,给楚王通个信,叫他尽快到我这来一趟。”
  绿篱愣了愣,又扑了过来,压低声音急切地劝道:“娘娘!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宋太医自会有法叫您不来月信,家里也能找到合适的婴儿,再说您现在就是找了楚王殿下来帮忙,一是宫中人多眼杂,一旦走漏风声就是个“死”字,二是您身子还没调养好,难保一次就能有孕,再者说即便怀上了,日子上也对不上的啊!”
  我开头没听懂,仔细琢磨了琢磨才明白了绿篱的意思,看着她那急切的小脸,我手都抬起来了,又强行忍住了,心里只一个劲地默念道:我不打女人,我不打女人……
  我深吸了口气,说道:“绿篱,你先起来。”
  许是我脸色十分难看,绿篱吓坏了,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怯怯地立在一旁。
  我郑重地交代她:“第一,江氏肚子里的孩子必须保住!你传信给家里,叫他们绝不能动丁点别的心思!第二,齐晟不是傻子,你从宫外搞个孩子来,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也叫家里死了这条心,赶紧想法把我肚子里的这假货名正言顺地去掉!第三,给家里说一声,就说我十分想念二姑娘,叫她进宫陪我几日。第四,必须尽快安排我与楚王见上一面!”
  绿篱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些,看到绿篱还是一脸惊惧之色,不觉有些心软,正想安慰她几句,便听得殿外有内侍扬声叫道:“皇上驾到!”
  我赶紧低声呵斥绿篱道:“擦干了泪!赶紧给我笑起来!”
  绿篱忙低头揉了揉脸,再抬脸时已是笑靥如花。
  我却是有些傻眼了,我擦,这就是真女人啊,变脸比翻书还快啊,我什么时候才能领略到这真谛啊!
  转眼间,齐晟的身影已是出现在内殿门口,也不说话,只站在那里神色不明地看向我。元宵节那夜之后,齐晟再没来过我这里,到如今已是一月有余。因那次他是从床上走的,这次床下再见,我不觉也有些矛盾,一时不知是该做出“惊喜万分状”还是“委屈埋怨状”。
  要说还是绿篱反应快,忙过来扶了我的手臂迎上前去,口中笑道:“皇上来得正好,快哄哄娘娘吧,宋太医给娘娘诊出了喜脉,娘娘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又哭又笑的。”
  我一个激灵,琢磨了一下,赶紧用另只手撑住了腰。
  这个情景落入齐晟眼中,他原本一直如沉水般的面容忽地生动起来,连带着眼中也含上了一丝笑意。
  
☆、第 42 章
  我摸不透齐晟的心思,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齐晟却是上前几步,从绿篱手中接过了我,一手托我手臂,一手扶着我的腰,引着我向床边走,口中淡淡地交代着:“这几个月坐行都稳当一些,等身子结实了再说。”
  我被他整得有点受宠若惊,下意识地往前挺了挺腰,可小腹处依旧是一片平坦,想现在就装孕妇的款着实太早了些,干脆闪开了齐晟放在我腰侧的手,干笑道:“怀个孩子而已,哪有这么娇气的。”
  齐晟默了下,慢慢地收回了手。
  殿外忽传来宫女的通报声:“皇上,娘娘,陈淑妃,黄贤妃与李昭仪等人过来给娘娘贺喜,正在殿外候着。”
  我怔了下,偷眼瞄了瞄齐晟,见他微垂着目光,像是没有应声的打算,于是只能自己清了清嗓子,吩咐道:“叫她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便听得一阵环佩叮当之声,许多个靓装美人姿态袅娜地从殿外进来,顿时莺莺燕燕挤满了内殿。只见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一个赛一个的美,一个胜一个娇,口中虽都向我说着恭喜的话,可小眼神却都粘在了齐晟身上。
  我心里不禁又酸又涩,这许多的花朵一般的美人,竟然都要吊死在齐晟这颗歪脖树上,天理何在啊!既然不懂得怜惜美人,不如就把这宫墙盖得矮点,叫大伙也好爬着方便点。
  齐晟却是有些不耐烦,几句话把一殿的美人都给我打发了,最后还交代内侍道:“皇后刚有了身孕,别叫她们过来打扰皇后,就先免了她们每日的问安吧。”
  我一怔,心中顿时哀嚎,尼玛,老子每日里也就剩下了这点乐趣,你还要给老子断了啊!“慢着!”我连忙唤住了欲退下去的内侍,又严正了一张面皮对齐晟说道:“皇上,礼不可废,我既是六宫之主,就更得带头守礼,嫔妃们的每日问安不能免,我还要带着她们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去问安呢!”
  齐晟不语,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我。
  我就想着既然已是开了口,就不如把话都说明了的好,于是便遣退了宫女与内侍,深吸了口气,这才说道:“皇上,我曾和你说过,与其两人相互猜着心思过日子,不如都敞开了说,商量着做事。张家目前势大,我若再生子,怕是外戚势力更要膨大。有孕这事本不是我所愿,这孩子你要不要也全在你的决定。”
  齐晟面无表情,到后面竟是垂下了眼帘,入老僧入定一般不动了。我心里挺着急,原本还能从眼睛肿看出点情绪来,这下可好,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全靠自己蒙了!
  曾有高人说过,和聪明人对招,比较好的法子就是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和他斗心眼只会叫他小看了你。而和SB对招,你最好也是实话实说,不然只会叫他误解了你。
  我琢磨着,齐晟就算不是聪明人,可多少也能算得上是个SB,和他说直白些总是没有问题的。我想了想,又说道:“和您说个实话,幽兰殿那边怀孕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您也知道,我本就无意争宠,所以对江氏并无嫉妒之心,反倒是同情怜惜的多。只是,赵王妃虽然算是死了,这宫里宫外见过她的人却是不少,怎么也要等上几年,大伙都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才好把她换个身份光明正大的搞进宫来。可那孩子却等不得,总不能叫他无名无份地长在这宫中。所以……你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就先落在我的名下,占了嫡长的名分,即便日后你想传位与他,也是更容易些。”
  好一番长篇大论,直说得我口干舌燥起来,我伸手去端桌上的一杯凉茶,还不及喝到口里,茶杯却被齐晟握住了,只冷声吩咐道:“叫她们换过热的来喝。”
  我话还没说完,不打算叫人进来打断,便只能恋恋不舍地放下了那茶杯,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接着劝齐晟道:“我还是老生常谈,你也别嫌我唠叨,你总是这样守着江氏不是法子,江氏虽是可怜,可后宫中其他女子就不可怜?你刚才也看到了,大伙看你的眼神都什么样了?这女人啊,最怕的就是不公平,你初一睡了江氏,十五就该换个地方,陈淑妃,黄贤妃与李昭仪你是皇帝,理应三宫六院,江氏也该理解才是,哪里有对着个皇帝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呢?心在她那就够了,宫中其他嫔妃,多少也该照顾照顾,雨露均沾才是……”
  我话还没说完,便听得“咔吧”一声,齐晟竟是把一直攥在手中的茶杯给捏碎了。
  哎呀!果然还是太唠叨了!
  我忙又弥补道:“算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你自去和江氏一双人去,宫里我来打点,我来打点!”
  齐晟不发一言地从桌边站起身来,阴沉着脸看我半晌,转身便走。
  我愣愣地坐了半天,心中十分不耻齐晟这种一言不合就使性子甩门就走的行径!
  绿篱从外面进来,见到桌上的碎瓷片,惊叫一声扑了过来,执了我的双手仔细打量,着急道:“娘娘这是伤到哪里了?怎么地流了这么多的血?”
  我一怔,去细看桌上那些瓷片,这才发觉瓷片上竟是带了血的,连带着地面上都沾了点点滴滴的血迹。
  我顿时悔恨得只想撞墙,哎呀,这下可毁了,可算是把齐晟给得罪狠了!
  
  绿篱还翻来覆去地看着我的手,试图找出一处两处的破口出来。
  我抽回了手,吩咐她:“赶紧的,尽快把我刚才交代事都办利索了。”
  要说绿篱这丫头的大脑回沟走向虽然有些奇特,可工作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只第二天,张家二姑娘便打着思念胞姐的旗号进宫来了。
  张氏的祖父护国大将军张生虽是个瘸子,可人却是长得极好的,又加上张老太太言氏年轻时也曾是个美人,所以张家这姐俩模样都很是不错。若说张氏是朵富丽堂皇的牡丹,那么张二姑娘便是支优雅清丽的白莲了。
  看着面前含羞低头的张二姑娘,我感慨颇深,就这样的美人,可偏偏却要推到别人怀里去。哎呀呀,这不是生生地割我的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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