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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

_7 玄隐 (当代)
“安安别再问了”我掀开被子“让我睡觉我真的困了。”
“等等最最后一个问题!”她扒开我的被子“他问过你的电话号码了吗?”
我点点头。
“耶!”
那一夜整整一夜我不能入睡。他的气息我的漏*点一幕一幕在脑中重现。
沥川我爱你但我不想了解你。了解你越多我会离你越远。
生活又回到了往常。我白天上课夜晚去咖啡店。我看见小叶心里有些愧疚。我知道什么是爱便能体会她的痛。我知道我的莽撞便能体会她的愤怒。
我对小叶说:“hi!”
她冷冷看我一眼拧过身去。
小童过来向我打招呼:“小秋过来说话。”
我先去换了工作服然后跟着小童进了办公室。
“小秋从今天起你夜班只用工作到八点。如果你想换成早班或午班我可以和其它的经理打招呼。”
我是学生早班午班都不可能来。这意味着我的收入会减少一半。
我猜到了原因还是不罢休问:“为什么?”
“总经理派下的话。”
“是小叶说了什么对吗?”
“头儿要你走人这三个小时的工作时间还是我给你争取的。小姐吃一堑长一智。挣一点是一点咱们不和钱过不去。”
我知道小叶的用心。沥川现在一般都是九点钟才来咖啡馆。
我没说什么。继续工作。到八点我准时下班。
八点半我回到寝室看见3o1的哥哥们满满地坐在屋子里。
“哟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冯静儿说。
“学习要紧安全要紧以后会早点下班。”我说放下包觉工作服还穿在身上当着一群男士不好意思换掉。
“开水有人替你提好了。”安安扫了一眼修岳。
“谢谢哦。”我原本叮嘱安安替我打开水不料她迅将活儿分配给了别人。
“难得回来得早一起去跳舞吧。”安安说“次次都让修岳落单多不好。”
“好我也想轻松一下。”我说“我去换衣服。”
我去洗手间换衣服回来的时候寝室里只剩下了修岳。
“他们先去了我得在这里等着你男士付钱女士免票。但要一带一。”
“再等我一下”我化妆浓妆深红的嘴唇浓浓的眉深蓝色的眼影。头梳到顶上落出光光的脖子。然后我在脖子上洒上花露水。
这是一种廉价的花露水有一股刺鼻的香味一般人只要持续闻上十分钟就会头晕脑涨。
“怎么像只大熊猫?”修岳吓了一跳。
“怎么样还想和我跳舞吗?”我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看在他给我提水的份上我才不这样舍命陪君子呢。修岳跳得兴起时动作特别大把我扔出去又把我拉回来还尽踩我的脚。
“我是四川人喜欢的就是大熊猫。”他说递给我一本书:“学校旧书店大降价好不易找到一本英文送你。”
我一看是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
“你看过吗?”
“没有。”
“我看过中文译本。很好的故事。其实我们可以组织一个读书会定期见面一起讨论自己喜欢的书。”修岳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见缝插针很有计划。我看了他一眼在3o1哥哥当中他长得也算出众学业更是拔尖导师就是校长不可谓没前途就因为学的是哲学又像我一样来自乡镇寝室的妹妹们就只对他的憨厚感兴趣一有重活就想起他动不动就派他去打开水。他是3o1哥哥中最好说话最甘心接受“任务”的一个。
“以后再说吧。”
学校的舞厅乏善可陈。我一边跳一边心事重重地想损失了一半的收入我的生活费怎么办我的学费怎么办我弟弟明年的学费怎么办。我爸爸的肝炎怎么办。我爸从来不让我担心他的身体但乡村的医疗条件有限。我在北京给他寄药过去一瓶七十五块。我不告诉爸爸那药多少钱就说是五块钱一瓶。
我心不在焉又技艺娴熟地跳完了舞还低着头装作专心致志认真学习的样子乘机省掉了和修哥哥答讪的时间。途中交换舞伴我和每一个3o1的哥哥都跳了一次。只有路捷打趣我:“谢姑娘今天打扮很不寻常啊。”
“是吗?怎么不寻常?”
“眼睛和嘴唇画得这么黑。”
“在唐代这叫作‘啼妆’知道么这叫风格这叫复古。”
“什么时候一起出去吃饭?冯静儿老说你一人在外不容易。”
“怎么想起请我吃饭?”
“你的那位王哥哥今天邮件过来答应帮我修改留学申请信。”
“还是你们能干我都不知道他的邮件地址。”
“周六晚上七点西街的九味轩怎么样?请王哥哥一起来。”
“要请自己去请我不作陪。”我微笑这群user。
我和修岳他们一起跳到舞会结束鸣金收兵大家在门口喝了豆奶路捷、安安他们要去看录相只剩下修岳和我慢慢散步回来。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夜风如水花气袭人。在黑夜中我远远看见寝室楼的大门边有一个白色的人影。
我砰然心跳。
走到门口那个人影说:“hi.”
“hi.”
然后那个人影握了握修岳的手:“同学怎么称呼?”
“修岳。”
“修岳同学多谢你陪小秋跳舞多谢你送她回来。”
两强相争勇者胜。修岳的脸瞬时苍白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他抬起手看了看表:“小秋说她累了想早点休息。”
“放心我会照顾她的。”沉着的笑。
然后我的手便被这个人影握住了。
“这么晚你们……还出去?”修岳说语气有些颤抖。
“就在校园里走走。”那个人影微笑。
沥川的手总是冰凉的像是冷血动物。我们漫无目的地向校园走去。
“小秋很遗憾我不能陪你跳舞”他轻轻地说“但我愿意看见你快乐。”
我转过身子看着他:“沥川你一直在外面等着我吗?”
“没等多久。”
路越走越黑没有灯光我们好像走进了一道丛林。
我带着沥川在树从中穿梭好像背后有一头正在追逐的野兽。他紧紧拉着我的手看不清方向:“小秋我们迷路了吧?”
树丛中有一道草地月光清冷地洒下来我觉得我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便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他一把抱住我我背靠着干裂的树干双腿紧紧盘着他腰居高临下地吻他。树枝摇动雨后的水滴漫天而下滴在我的头、他的脸上。
他专心地吻我鼻尖在脸颊间摩挲温暖的气息冰凉的雨宇宙在唇间交错。
我想我得记住这个时刻十一点四十九分。米色毛衣、兰色花裙、低跟黑皮鞋。主题:“丛林漏*点”、“校园花事”。天气有些冷我们的肌肤贴在一起又有些热。沥川穿着件白衬衣没穿外套。
树干的泥土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沥川问我有没有手绢。
就在这当儿我听见了脚步声。仓促间我们各自以飞快的度整理自己。不料一束电光已笔直地照了过来照在我的脸上。
“站住!校园民警。”
沥川将我一推小声道:“快跑。”
本来我用不着跑的可我们的样子太狼狈、太可疑。若是被抓住没干什么也说不清了。我拔腿飞奔看见有人迅追过来然后有人拦住了那个民警。紧接着木叶摇晃他们扭打起来。我想也不想就冲了回去。沥川倒在地上那个民警的块头几乎赶上施瓦辛格他用皮靴踢沥川。我冲上去劈头盖脸就抽了他两个耳光大吼一声:“住手!住手!你给我住手!”
那民警停住脚一把抓住我胳膊:“小丫头胆子不小!你们是哪个系的?”
“哪个系不关你的事我们俩在这儿说话犯你什么事了?”
“说话哼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好事!”
我冷笑:“你敢把我抓回去我就说你企图强*奸我。你看我胳膊上有你的指印。”然后我一把扯掉他上衣的一颗扣子:“手里有你的扣子。”
他不怒且笑:“你以为我怕你这点小把戏?今天且饶了你们。看你这样的胆子量那小子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想干好事到外面开房间这是鸳鸯林每天晚上都有民警巡逻。”
说完这话他忽然走掉了。我跪到地上轻轻推了推沥川。
“沥川沥川!”
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你受伤了吗?”我的身子不自觉地起抖来。
“我没事。”他勉强坐起身来脸色苍白得可怕。
“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找人送你去医院。”我知道他受了伤且不能动。
他一把拉住我:“不用去医院我可以自己走。你……扶我一把。”
我把他扶起来将手杖递给他。他接过手杖问:
“那人……伤了你没有?”
“就捏了几下我的胳膊。”
“我看看。”他借着月光查看我的手臂。看了很久没有说话。
“这里离停车场远吗?”他问。
“不远。”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停车场。他不让我扶努力地向前走途中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两次显然伤得不轻。
“沥川我和你一起去医院。”我说。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那我和你一起回公寓看看你的伤。”
“不用我自己会料理。”他淡淡地看着我“抱歉这次得让你独自走回寝室。我不能陪你。”
“沥川不带我走我不放心!”我觉得我的声音里已经有哭腔。
“no.”他说“晚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我转身听见他叫我递给我他的衬衣:“换上我的衬衣吧。你的毛衣脏了回去你的同学该取笑你了。”
他穿着一件白背心露出修长优美的上身。
“晚安。”我泪光莹莹地看着他。
“晚安。”
10
回寝室前我先到寝室楼的卫生间里清理了一下自己。将毛衣脱下来弄掉头上的叶子然后穿着沥川的衬衣进了寝室。
我是想偷偷溜回寝室偷偷爬上床偷偷换掉衣服可是寝室点满了蜡烛我看见安安、萧蕊和魏海霞一人一杯奶茶坐在床边嗑瓜子。
见到我大家一阵尖叫我身上居然穿着男人的衬衣。
“进展神啊……”三个人一起咯咯地乱笑。
我忙将毛衣塞到自己的床上。
“哪里走得太热浑身是汗所以脱了毛衣。”我打水洗脸洗手销赃灭迹。
“王哥哥是在舞厅里找到的你吗?”萧蕊问“你刚走他就来了问我你在哪里我给他指了舞厅的方向。”萧蕊很少去学生舞厅跳舞嫌那里的音响效果不好。
“没有。我跳完舞回来才看见他。”
“不会吧?人家岂不是在门外等了你两个小时?”
真的吗?那么冷的秋天他就只穿一件衬衣。
“那我可不知道。”为了不给她们八卦的资料我没心没肺说了一句。但我脸上写着疲惫二字她们都看见了。我爬上床倒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凌晨两点我终于想通了。沥川是成年人不会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沥川有钱就算没时间照顾自己也可以找到人来照顾他。我不是他什么人也不能替他做什么他好像也不需要我替他做什么总之我不必替他担心。
然后我又花了半个小时回忆我们俩的相遇现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给他制造麻烦。第一次我将咖啡泼到他身上了。第二次我害他深夜陪我从学校门口走到寝室。第三次我先强迫他陪我看电影之后寝室楼锁门我不得不住在他家。再就是今天晚上让他白白挨人家一顿揍。我好像是他的克星。
最后我总结出导致这一切错误生的根本原因是我不负责任的花痴以及我年少无知的欲望。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五点钟我准时起床跑步、背单词。在深秋的寒风中我忍不住跑到一家小卖部去给沥川打电话。问问他昨夜过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没事。
铃响了几声便是一句电子留言:“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也许他太累关机睡了吧。记得我曾经劝沥川买个小号的冰箱放在床头这样他就不必夜夜起来到厨房去喝牛奶。沥川说他睡觉怕吵尤其怕听机器的声音。
我背完单词吃完早饭又去上了一节课回来已经十点多钟了。我又到小卖部去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同样的留言“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仔细回忆昨夜的每个细节。林子太黑看不清。但可以肯定那个校警的确踢过他几脚。踢在哪儿不知道。他后来一直不说。我担心那人踢中的是沥川曾经受伤的地方那里没有骨骼薄薄的肌肤下面就是内脏。沥川行走完全依赖腰部的力量带动假肢。所以长时间的步行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可是沥川走得那么好几乎看不出有什么明显失衡的步态给人一种假象好像他走路和常人一样不费力气。
我继续上课再下课已是中午。我又去打电话还是那个关机的留言。我坐不住了出校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劳驾师傅龙泽花园。”
汽车里没有暖气冷兮兮的。师傅开玩笑说道:“龙泽花园小姐要去的是阔人住的地方呢。”
“是吗?我去看一位朋友。”
“龙泽花园差不多算是北京最贵的住宅区吧。每平米四万块。”师傅吐了吐舌头“你那朋友房子挺大的吧?”
“他住顶楼。”
“我的娘啊顶楼?你没看错吧?”
“顶楼怎么啦?”
“你知道顶楼有多大居住面积吗?”
“我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前年卖房子时我打它楼下过还看过广告呢。顶层只有一个单元五百多平米。就算五百吧。五百乘以四两千万。小姐你这朋友是什么身家?”
我的心在流汗。难怪那座大楼的保安用那种眼神来看我。我这种打扮我这种装饰怎么走得进这样的大楼进去送披萨还差不多。
下车后我走进大厅找到保安。还是那个保安我说:“我想见王沥川先生。能不能麻烦您打电话请他下来一趟。”
保安打量着我说:“你没预约吧?如果有预约王先生会事先告诉我。”
但他知道我与沥川认识不敢得罪我又说:“好吧我给他的房间打电话看他在不在。”
他打了电话显然没人接。保安说:“他不在家。要不你在这里等着?那边有沙。”
我走到西厅的真皮沙上坐下来现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竟然免费提供咖啡。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加糖加奶然后从书包里掏出精读课本。
我没有沥川工作单位的电话。如果他去上班中午回家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如果他真的能上班就不会关手机。
漫长的坐漫长的等待。我一直坐到下午三点坐到饥肠辘辘才看见大门外走进了一个我认识的人。
纪桓。
纪桓很快就看见了我走到我身边来打招呼:“这位小姐我是见过的只是不知道贵姓。”
“姓谢谢小秋。”
“谢小姐。你是在这里等人吗?”
“是啊。”我觉得脸有些红“纪先生你今天见过沥川吗?”
“没有。你有他的电话吗?”
“手机关机。”
“那么你有他的手机号码。”纪桓重复了一句。显然沥川轻易不留手机号。
“你打电话去他的公司问过吗?沥川是工作狂不会轻易从工作中消失掉的。”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我坦白。
纪桓怔了怔一笑问:“他留给你手机号却没告诉过你他在哪里上班?”
“我没问过。”
他又打量了一下我好像觉得不可思议然后说:“我有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你需要我替你打电话问一问吗?”
“不麻烦你吧?”
“小事。”
他拨了一个号码把手机递给我:“看你这么着急不如你自己来问吧。”
这回电话两秒钟之内就接通了:“netbsp;您好。 ”嗓音甜蜜的秘书小姐。
“我……找王沥川先生。”
“请问小姐是哪家公司的?”
“我是他的一个朋友找他有事。”
“哦请稍等。”
我听见电话的那边很安静过了十秒钟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非常纯正的普通话。
“小姐我是苏群王先生的工作助理。请问小姐贵姓?”
“姓谢。”
“谢小姐找王先生有什么事吗?”
“王先生现在不能接电话吗?”我反问了一句。
“王先生身体不适没有上班也不方便见客。”
我猜对了然后我的声音开始抖。
“我在龙泽花园沥川……王先生他……不在家。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我的话明显缺乏逻辑因为我的大脑开始狂转他会不会受了内伤会不会内脏突然出血会不会昏倒在家里?
那人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措辞最后他说:“王先生现在在医院里。”
“哪家医院?”
“对不起无可奉告。王先生不希望被打扰。”似乎觉得自己的口气太硬他又说“如果小姐有什么口信的话我很愿意替你带给王先生。”
无可奉告。王先生不希望被打扰。我咀嚼着这句话心一点点地变冷。
“没有。”我说“没什么口信。再见。”
我低头收线将手机还给纪桓:“谢谢你。沥川在医院。”
“在医院?”纪桓说“我认识他两年了从没见过他生病。”
“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纪桓一脸的疑问但我不想多说话。
沥川生病了他不接我的电话不愿意我去看他。
我坐上公共汽车神情恍惚地坐错了方向然后我跳下车看见一个公园就独自坐在公园里流泪。晚上我去咖啡馆上了班一切如旧。没人看得出我的心绪。夜里我躺在床上抱着沥川的衬衣久久不能入睡。
我没再给沥川打电话。之后整整一个多月我再也没见到他。
期中考试我考得不错平均分九十虽然离我的目标还差五分但我的成绩在我们寝室除了冯静儿之外已遥遥领先。冯静儿也意识到我成了和她竞争“鸿宇基金”的强硬对手学习更加勤奋了。寝室的同学对我的这段短暂的恋情原本都是起哄也不怎么看好这种结局也就在预料之中了。倒是路捷有一次向我报怨说给沥川的电子邮件从没有回音。我说沥川生病了他不再追问显然觉得这里我找来的借口。
除了周末我仍然每天晚上去咖啡馆。可是再也没看见沥川。小叶对我的恨似乎消减了一些。我说是“一些”因为她对我还是爱理不理但也不怎么找我的茬。做完活就独自撑着胳膊在柜台上呆。我不怪她。沥川是多少女孩子花痴的对象也许我是这群人当中最幸运的一个。
还有两周这学期便要在一片混乱之中结束了。我想起我的父亲学习更加勤奋。我想给父亲看学校的奖状想告诉父亲我拿到了奖学金。我父亲仍然坚持每个月给我寄钱他知道他寄的不多五十块在北京这个城市哪里够用。但他来信说爸爸只有这个力量支持一点是一点你也要尽量少打工以学业为重。那天是周一我收到爸爸的信就在想这两周我一定努力学习然后放假回云南好好休息。结果那天我路过行政大楼与向我走来的校长不期而遇我正要躲开以为他不认得我不料他居然和我打招:“小同学!”
“刘校长。”
“你的proposa1呢?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他问。
当晚我认认真真地写了一个proposa1。我忽然想到沥川曾经答应给我改proposa1的就向路捷要了沥川的电邮地址。其实我不指望他替我改proposa1只是想找个借口问问他身体怎么样出院了没有。我到网吧去申请了一个雅虎的邮箱用英文给他写邮件:
“沥川你好好久不见不知你身体如何出院了没有。我写了一个proposa1如果方便的话能否替我修改一下。谢小秋。”
我随手一点信了出去。就在那一刹那我后悔了这事儿本来已不了了之我怎么又想着去找他。岂不是太轻浮了。既然是找他就当写得客气一点怎能这样没心没肺他这病难道不是我折腾出来的。切对自己鄙薄一下。
周二我有要紧的考试因此没去网吧查看邮件。周三的晚上我去网吧打开邮箱看见一封回信。我还没有看邮件的内容眼泪就涌出来了。回信是英文长长的。先是他替我改的proposa1基本上每句都改过改过的字数远远过我原来的字数。然后他说他还在医院。是肺炎怕传染给我。医院屏蔽电子信号所以不能打电话。再说他也不想让我看见他生病的样子。他一出院就会来看我。
我立即回信:“沥川我现在就要见到你!!!”我打了三个惊叹号。
一秒钟之后就收到了他的回信:“no.”
我不甘心又写:“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我不怕传染。”
他再次回答:“no means no.(译:不行就是不行。)”
我在愤怒中离开了网吧。
11
晚上五点我准时去咖啡馆打工。晚班还是小童、小叶和我三个人。我八点钟走小叶干到十二点小童一直干到次日凌晨才收班。小童白天睡觉经常逃课居然也平稳地升到大二真是让人瞠目。小童说他读书之所以一路绿灯就是因为他花很多时间调查老师们的教学习惯和声誉。比如某师专抓作弊号称四大名捕他的课就不能选。某师改卷子太严动不动就给不及格不选。某师爱查考勤不选。某师没升上副教授心情不好不选。最好是这种老师第一堂课就告诉大家:同学们我这门课想得八十五分难想不及格也难。
咖啡馆打工千不好万不好有一样好那就是练口语。虽然总是那么几句说溜了也不容易。如果能碰到喜欢聊天的老外又在空闲时间只要老板不在聊上十分钟没人管你。小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喜欢聊天。
今天咖啡馆里有一群英国学生机会难得我和小童乘机大练口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末了我一直在收银机前忙碌快到八点时小叶忽然走过来对我说:“好久没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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