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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

_38 玄隐 (当代)
我颤声道:“沥川……他在昆明翠湖宾馆。”
“你确信?”
“百分之九十。”
我们以飞快的度赶到昆明直奔翠湖宾馆到了服务台说明来意给工作人员看了医院开出的证明工作人员说客人比较多宾馆非常忙碌但表示一定配合我们寻找。
我直截了当地说:“请先查7o9号房间。”
服务员在电脑里打了几个字立即抬头道:“住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外国护照:L.netbsp;龚先生马上打医院的急救电话我们拿过备用钥匙就冲进了电梯。
楼道静悄悄地七楼是昂贵的套房区住的人不多。
龚先生在电梯里叮嘱我们要安静地进入房间不能引起病人的惊慌他说沥川的血小板太低又有肺部感染他会咳嗽咳嗽会导致胸腔出血出血占据了肺部肺部无法张开极有可能出现呼吸衰竭。
转过一道走廊霍然看见7o9号房间的门口静静地站着小穆。
大家看着他很愤怒却都不敢动气。
他的神情非常肃穆我的脊背一阵寒浑身不由自主地起抖来只觉得双腿有千斤重半天挪不动步子蓦然间我的手臂被人一挽霁川半扶半抱地将我拉到小穆的面前。
“小穆沥川他……还好吗?”我柔声地问生怕惊动了他。
“我想”他安静地看了一眼大家“他是在弥留之际了他让我出来在外面等他结束。”
我抽出电子房卡轻轻地打开门。
六年前我在这间房里照顾过沥川至今还记得枕头和被套的颜色一切还是那样熟悉。
沥川静静地躺在床的中央盖着一张浅绿色的毯子小穆将他擦洗得很干净他的脸毫无生气双目微合又没有完全闭上仿佛无力睁开却又要透过一条缝隙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一缕阳光照在他的额头上苍白的肌肤几乎是圣洁的他的嘴角残留着一丝微笑仿佛陷入在某个美好的回忆之中。
沥川还是那么美那么英俊哪怕是在他最后的时刻。
我在他床前跪下来拉着他的手一连叫了几声“沥川”他都没有反应。
我不禁失声哭泣。
龚先生听了听他的呼吸又按了按他颈上的脉搏他掀开毯子我看见沥川的身上有一片一片皮下出血导致的淤青。
“沥川是我小秋!”我将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轻轻摩挲着手迅被泪水打湿了“你醒醒!我求你醒醒!”
龚先生把我拉到一边拍了拍我的肩半是安慰半是警告:“他命悬一线已失去了抗争的意志这个时候你要尽量鼓励他。”
我含泪点头。
“他最想听什么你就说什么让他高兴让他放心。”
我将嘴轻轻地凑到他的耳边柔声地呼唤:“沥川我在这儿!你别离开我……我求你别离开我……我再也不逼你啦!你放心等你好些了我马上就move on我会离开北京我会去别的城市我不会给你打电话也不会再来找你啦。这一次是真话我说到做到再也不变卦了!你答应我一定努力活下去好不好?”那一刻我觉得我的话他听进去了因为他的眼皮终于轻轻地动了一下。
抢救病人的平车进来了随行的医生说:“救护车就在楼下医院那边已经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病人情况如何?”
“严重脱水地穴容性休克、呼衰。我怀疑还可能有血胸和急性肾衰。到医院后立即拍胸片、抽血。先给他5oo毫升生理盐水扩容。请通知医院准备全红细胞和血小板各四个单位。我到现场插管准备好呼吸气囊手动通气。”龚大夫果然是名医风范临危不乱井井有条随行医生应声忙碌开了。
消毒程序开始后龚大夫让我和霁川到门外回避。
过了一会儿门猛然开了。插着气管的沥川被医务人员推入电梯救护车风驰电掣版冲向医院。我和霁川、Rene以及江、张两位老总紧随而至。
沥川这回在Icu里待了整整十七天。龚大夫说的不错由于凝血功能障碍肺部出血造成大量血胸他被插了胸管。撤掉呼吸机之后胸管还是不能拆除一直插着每天都有粉红色的血从管子里留出来呼吸时痛得浑身打颤。越是如此医生反而越要鼓励他咳嗽、深呼吸以便尽早排出肺内痰液和血块。见沥川如此痛苦不堪我请求医生给他注射吗啡或者杜冷丁。医生说这些止痛药都会抑制呼吸不能用。
这段日子连我的头也稀疏了。每次握着沥川的手都能感到他的痛身子痉挛着冷汗湿遍全身。连一旁的我都跟着起抖来。
苏醒之后沥川不和任何人说话包括我在内仿佛意识已离他而去了。大多数时候他都在昏睡很痛的时候会醒谁较他都不理睬。
沉睡的时候他会拉着我的手。任何时候都紧紧地拉着仿佛那是自己的手如果轻轻用食指抚摸的他的偶他会睡得很快好像婴儿一样。
一个月之后沥川略有好转霁川坚持要送他回苏黎世治疗和疗养毕竟那里的医生更加熟悉他的病情。临行前龚先生坦白地告诉我两次抢救立传的身体已垮掉了大半健康正在迅恶化。如果不及时进行骨髓移植前景非常不乐观。
沥川去苏黎世时我没跟他告别。霁川请求我陪着他们一起去我也没有答应。
我履行自己的诺言——move on。
事实证明我不在的时候更利于沥川养病。他一连为我三次病危我不能再让这种情况生了。
我回北京继续托运行李到昆明找了一家小的翻译公司继续干我的本行。
一切终于烟消云散了。
我感到幸福也深深感谢上苍。毕竟我所爱的人还活着。
三年过去了。
我所工作的开源翻译社在一个商住楼的第二层。一共有十个正式员工其余全是临时合同制。我的工资只有在北京时的一半据说在昆明还算高的。我在单位附近的一个小区租了一套公寓我捐五百块给残疾人基金会五百块给癌症基金会完全匿名所以虽然我算是高收入但我的生活远离奢侈过得马马虎虎翻译社的福利远远不能与九通或者cgp相比工作的强度却不相上下中午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有时吃盒饭有时吃方便面很少去餐馆尽量节省。
大约是方便面吃太多了加上工作忙碌生活无规律我的胃大出血过一次住了十二天的医院。小冬在医学院读博士闻讯回来看我照顾了我五天被我赶回啦广东。
我信守承诺从没主动给沥川打过电话。沥川倒是偶尔会打电话给我有时候还emai1基本上两三个月一次吧。我过生日他会寄巧克力饼干。逢年过节也会专门来电问候。总之大家还是朋友。
他不大谈自己的情况大约时好时坏。
去瑞士后的第二年沥川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配型便立即去了美国做了骨髓移植。结果弄出了一大堆并症有整整七个月没来电话。后来我问他情况如何他说好些了但不是很稳定。病了那么久他已变得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身体再好的时候都会突然坏下来。除了配合治疗也不能指望太多。
沥川就像我手中的一个气球哪怕已飞到了云端哪怕已远得看不清颜色轻轻一拽还在那里。我和他之间可以变得很冷也可以变得很热也可以变得不冷不热但那一根线永远扯不断。
偶尔他也会老调重弹:“你呢?move on了没有?有没有新的男朋友?”
我轻描淡写地把问题挡回去:“既然答应了你move on自然会信守诺言啦。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才不告诉你给你快感呢。”
爱这样一个人爱了十年。自己的心被推下了悬崖两次。我只想后半生平平静静“爱”这个字再也不要提了。单身挺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这一年的生日我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小冬给我买了一个大蛋糕我们除了一小半剩下的与病友们一起分了。
说来好笑小冬来医院看我时对我的现状很不满意。第二天就出门买了几件时尚的衣服送给我:“姐你二十七就穿二十七岁的衣服好不好?不要看上去好像三十七岁的样子。还有头也弄一下啦。不要是鸡窝短了半男不女的。那个烟也抽得太凶了下个决心戒了吧。”
这就是亲人。亲人很可爱也很唠叨。小冬还加上一条:霸道。自己穷的要命还非要塞给我两千块钱。做的粥巨难吃我还得强笑着吃下去。住了五天我只想他快点走。
我出了医院收到了沥川的一大堆留言。有一条说:“小秋生日快乐!给你寄了礼物收到了吗?希望你喜欢。”又有一条说:“小秋你出差了?为什么一连七天没人接电话连emai1也不回?”
我的留言机只能录二十条留言一下子全占满了。
毕竟是病人还是沉不住气啊。我苦笑着把留言全删掉了。
出院之后的第一天我就去上了班。我在英文部工作非常积极。翻译社的很多工作都是计件的译的越多年终奖也越多所以我努力挣钱。
忙了一整天我骑自行车回家外面下着雨楼道里很黑我看见里面有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影十分熟悉。
“hI小秋!”
我吓了一跳拍了拍手灯亮了。打量他沥川还是那么迷人下巴刮的光光的有点瘦不过比离开昆明时要结识得多。气色也好得多他拄着双拐身边放着一个中号的行李。
我呆呆的看着他似真似幻觉得大脑有点木他向我笑了笑我又有点迷失沥川离开后我的生活过得很乱而且似乎退回到了原始状态。
见我一直愣着不说话沥川说:“对不起事先没通知你我找不到你以为你出了事打电话到翻译社他们说你胃出血住院了。”
“哦已经好了。”我说
“什么时候出院?”
“昨天。”
“出院了你就上班?上了一整天?”
“嗯”雨衣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水。
“把雨衣脱了吧。”他轻声说接着就帮我把雨衣从头顶揭了下来。
声控灯又黑了我不得不跺跺脚。
我的样子有些狼狈头剪得又有些短乱蓬蓬的。沥川凝视着我说:“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吗?”
“当然”我说:“等等我得先找钥匙。”要是放在挎包里怎么摸也摸不着。心一烦我蹲在地上将小包一倒。倒出一大堆零碎钱包硬币口红润唇膏餐巾纸小纸条卫生巾半包话梅口香糖半包烟打火机小镜子一瓶矿泉水两只圆珠笔一支铅笔手机……刚要找灯又黑了这回是沥川拍手把灯弄亮我找到钥匙开了门打开客厅的灯。
“请进。”
沥川拖着行李箱进来站在房子的正中央四下一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是这样我的房间基本上是一两个月才收拾一次地上桌上书架上有很多的灰尘。为了防止被别人一眼看出来我一般都买灰色的家具。沙上摊着几件脏衣服地板好久没托了。面上有几只不成对的拖鞋还有一只脏袜子。我用手往沙上一扒把脏衣服扒到两边留出一个空挡对立传说:“请坐。”
沥川没有做忽然问:“你介意我现在脱掉假肢吗?”
“不介意。”
他去了卧室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只腿。
我突然想起沥川以前说过他骨癌若是复很可能会被再次截止不禁问:“沥川,你这的条腿……是真的吗?”
他摇摇头:“不是真的。”
“还剩下多少?”我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摸。
“开你的玩笑啦。”他摸摸我的头“当然是真的。我还没那么倒霉吧。”
我松了一口气颓然坐倒在地板上。
“小秋屋子太乱了我得替你收拾收拾。拖把在哪里?抹布在哪里?”他一把拉起我让我到沙上坐下来。
“厨房。”
他进了厨房又迅退了出来差点尖叫:“小秋厨房里有蟑螂。”
“你怕呀?”
“有杀虫剂吗?”
“没。”然后我就听见辟辟啪啪的声音:“那就只好用人工了。”
沥川在德语区长大生活习惯里有很强的德国作派极爱整洁。他整理客厅花掉一个小时用软布擦掉了每个角落的灰尘。地板拖了三趟我怕他滑倒要帮忙他不让。衣服分类扔进两个洗衣篮。
他拿拖把时从里面爬出两只蟑螂被他用拐杖拍死了。
“那我干什么?”
他扔给我一个遥控器:“看电视。”
他去收拾厨房洗了我吃早饭忘记涮的碗。厨房虽然小可是比较脏他花了两个小时才彻底弄干净了。
“小秋每次炒完菜锅底也要洗不然就是黑的。”
我晕锅底从来就是黑的人家还要锅灰呢。懒得和他理论反正他也住不了几天一切还会还原的就胡乱地答应:“好的好的。”
过了好久还没见他从厨房里出来我问:“你干吗呢?这么久还不出来?”
“洗瓷砖瓷砖不够白。”
“这可是苦活不过造福人类您慢慢干。”
他用刀子刮、钢刷刷。累得惨惨的。最后好像干完了他又问:“你吃饭了吗?”
“没吃你呢?”
“也没有。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
“哦。那你订了宾馆了吗?”
“能住这儿吗?”
“什么?”我跳起来了冲到厨房对他吼“王沥川我的地方你想来就来想住就住啊!”
“干吗这样凶嘛?”他说:“我问你上次你去苏黎世我让你住哪儿了?礼尚往来对不对?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的病还没好我来这里只是想照顾你一段时间。”
“关你什么事?我让你照顾了吗?”我继续大呼小叫“我的病早好了!”
“犯得着生那么大的气吗?”他按住我的肩“瞧你还说病好了。一动气脸都白了一点颜色都没了。坐下来坐下来。”
我气呼呼地坐下来他继续说:“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上次你骨折那个博士天天守着你也没轮到我。这回总该有我一份了吧?”
不提骨折倒罢了一提这个我更来气:“你怎么知道我没别的男人?”
他怔了怔知道是诈又笑了:“给翻译社打电话是你的同事接的。她说你挺困难的到现在也没一个男朋友。病了没人照顾你。你弟弟来了几天就走了。”
我气愤地说:“闹心是谁这么八卦呀?这人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呀?”坦白地说我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步入剩女的行列。翻译社里除了老总之外是清一色的年轻人大家都叫我“秋姐”。听起来像是对业务尖子的一种尊称我老觉得背后有点嘲讽的意味。其实我来昆明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逃避艾松。他从加州回来给我打过好多次电话还谎称开会亲自到昆明来看我。见我长期不积极、不表态这才没有了下文。
“我说我是你在海外的叔叔。你父母双亡所以我是你重要的长辈。何况卫生间里的半盒安全套还是苏黎世的牌子。都过三年了你也不扔了。”
“我留着当橡胶手套用。洗脏东西的时候一只手指戴一只。”
他大笑咣当一声打破了一个杯子。
“oops!”
沥川做完了客厅和厨房的清洁屋子的干净程度已可以与五星级宾馆媲美了。
中午太忙了我没来得及吃饭等到觉得饿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我跑到翻译社对面那条街上买了一份盒饭吃了。好菜都给人家挑完了就剩下猪耳鸡块什么的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到现在还烧心。
卫生间是屋子里最干净的地方因为我个人在这方面也比较挑剔。沥川在里面只清理不到十分钟。他出来问我:“冰箱里有菜吗?我饿了要做饭了。”
“没菜。有方便面各种牌子的。韩国味道的都有。”
他刚要接话忽然听到敲门声。
我们一起打开门是对门家的关奶奶。关奶奶六十多岁和儿子孙女住在一起。我们邻居关系挺好。她手里提着一个大碗看见沥川有点吃惊。
“关奶奶!”
“哎小秋住院刚回来啊?”
“是啊。”
“听说是胃出血没事了吧?”
“没事了谢谢您还惦记着。”
“胃不好得养着别乱吃东西。你们年轻人就知道工作不注意身体哪行啊。我给你熬了一碗肉粥里面有打碎了的青菜你先吃几天粥等胃好些了再吃米饭。呃——这位是?”
我不知道应当怎么介绍沥川就说:“嗯……这位大哥姓王是我请的钟点工来帮我做清洁的。”
“哦哦王同志麻烦你啦。”
我们寒喧了几句我接过粥谢过回到屋里分了沥川一碗一下子就喝光了。关***粥真香啊!
沥川看着我享受的样子苦笑着问:“你是不是老是蹭对面人家的饭吃?”
“嗯……给她孙女辅导过几次英文次数不多。远远比不上蹭饭的次数。”
吃完了沥川去洗碗我傻傻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无厘头的综艺节目看得我直打呵欠。
我觉得这么些年后再见沥川我没有激动、没有兴奋已经麻木了。
“我帮你洗个澡吧。”沥川说。
我被他带进浴室顷刻之间裸裎相对。我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浴缸里很滑你小心点。”
“那你扶着我。”
我用手轻轻的圈住了他将头贴在他的胸口上。他仍戴着我送给他的那个辟邪玉色更加润泽。我将辟邪咬在口里咸的。
沥川仔细地替我洗头洗了一遍又一遍。
“有多少天没洗了?”他问我。
“不记得了。”我继续打呵欠。
“累了?”
“嗯。”
“早点睡吧。”
我们来到卧室被子没叠还是早上起来时的样子。沥川坐上去很快就把我拉出来:“床上不干净。”
“不会吧昨天还收拾了的。”
“上面有饼干屑和土豆片。”他去找床单。
“要不把被套和枕套也全换了吧。”我指给他地方。真是公子哥儿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他果然全部换了一套白白的床单这下干净了。
我钻到被子里沥川紧紧地抱着我吻我的脸。我呆滞地看着他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我说:“沥川我要睡了。”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轻轻地说:“小秋……你不会连这个也不会了吧?”
“不会了。跟着你这么些年我的智商变得跟果蝇一样了。”
夜半沥川在我怀里哭了说:“对不起小秋我错了。我耽误你太多年了。”
翌日醒来沥川已经起床了。他去买了早饭。他说他自己得过一会儿才能吃东西。他仍然要吃那个增强骨质的药。
我八点半上班他一直送我到单位的门口然后交给我一个小包里面有几个盒子:“你的Lunnetbsp; 我接过来问:“冰箱里没有菜你怎么做的?”
“菜市很早就开门了我出去买了菜还问了隔壁的奶奶怎么做那个粥。希望你喜欢。”
“谢谢哦。”我去上班沥川回家他说他要继续做清洁。我有点想问他究竟会在这里待多久不过沥川一向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问也是白问也就不问了。
中午沥川打电话来问我:“Lunnetbsp;“吃了早吃了。”
“你热了没?”
“没热需要热吗?”
“怎么不需要热?你真是果蝇啊!”他生气地把电话挂了。
中午吃饭我打开了几个饭盒同事们都震惊了。两菜一粥、一晕一素还有水果沙拉和点心。我对沥川的手艺实在有点吃惊了。
五点半下班和同事们一起出来沥川就在门口等着我。
他和我的同事握手介绍自己半开玩笑道:“您好我是王沥川是谢小姐的钟点工负责清洁、做饭和接送。”
我窘到了。因为沥川西装革履、打扮光鲜往那里一站大家都以为今天这里有人要拍电影。
沥川开车接我回家晚饭已经摆到桌上了。三菜一汤我仍然得喝稀饭。
“你看这样生活是不是就有规律了?”
“是的。”我赶紧点头。
吃完饭他牵着我的手出去散步说:“你的腿为什么还是有点跛呢。”
我腿上的钢板过了一年才拆掉医生说愈合得不错。我仍然喜欢体育每天坚持骑车上下班。
“我不觉得啊。也没人跟我说啊。”
“真的有一点儿一丁点儿。”
“那就是残疾了。”
“我带你去瑞士动手术。”
“我哪儿也不去。”
回到屋里他拿着一个小篮子上面盛着巧克力和一大包他做的饼干拉着我去敲对面家的门。
他将碗还给关奶奶递给她那篮子礼物又送了两个红包郑重地谢她又说:“关奶奶我不在的时候小秋多亏您照顾了。这是给您孙女的一点见面礼请收下。”
“哎哟您太客气了。用不着两个红包我其实只有一个孙女。”
“另一个红包是给您的不成敬意买几件衣服穿吧。”
关奶奶欢天喜地地收了末了还问:“王先生你这一身打扮挺富贵的你不是钟点工吧?”
“我是的。”
“那你一个小时要多少钱啊?”
“我……义务的。”
关奶奶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笑了说:“小秋真有福气啊!”
“不是她有福气是我有福气。”沥川微笑地更正。
我们携手回屋沥川递给我一张纸。我一看上面有十道数学题。
“给你十分钟能做完吗?”
“干吗呀数学我全忘光了。”
“你可是个旧市的高考冠军呢。”
“好吧。”
他按表我拿笔五分钟就做完了。沥川溜了一眼答案说:“智商没问题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你怎么就看着有点傻傻的呢。”
我拿遥控器继续看电视。
沥川抱着我我就窝在他怀里看言情剧大把大把地流泪。晚上我们早早上床沥川款款地待我我们恢复了以前的甜蜜。
戏弄了一半床底下忽然传来细细簌簌的响动沥川对着天花板叹气:“小秋这里除了蟑螂还有老鼠?”
“嗯有两只估计是夫妻。我还拿饼干喂过他们呢。奇怪今天怎么只听见了一只的动静呢?”
“糟糕。”沥川赶紧用手蒙住我的眼睛。
“你抓了一只?杀了?”
“白天的时候……”某人不敢往下说了。
“沥川你丧尽天良啊。床下的那只一定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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