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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

_4 伯勒斯 (美)
  正是这种射线使他们有如此完美的飞行能力,以致份量超过地球上已知任何物体的军用飞船,在巴尔苏姆上空的稀薄空气中,就像玩具气球,在地球上的浓密大气中能轻快优雅地飘行一样。
  在最初探索这种射线的年代,在火星人学会计算和控制他们所发现的这种奇妙力量之前,发生过许多奇怪的事儿。在大约九百年前,第一艘以第八种射线作为能源的军用飞船,由于储备了过量的射线,它载着五百名官兵从赫里安飘入天空,再也没有回来,成了远离火星一万英里的遥远太空中的一颗永远绕着巴尔苏姆运转的小小卫星。
  到达佐丹加后的第四天,我进行了首次飞行,结果我得到提升,并在塞恩·科西斯宫殿获得了住所。
  我飞到城市上空后,绕了几圈,就像我看见坎托斯·坎所做的那样,然后把引擎推到最高速度,顺着从那个方向进入佐丹加的一条大水道,往南全速飞去。
  在约一小时里,我大概飞行了二百英里,那时我看见下面远处有三个绿武士正飞快地冲向一个看上去想进入围着围墙的田野的一个小个子。
  我一按机头迅速向他们飞去,绕到了三个武士的背后,不久我看清了他们追赶的是一个穿着我所属的飞行侦察部队盔甲的红色火星人。不远处停着他的小飞机,从飞机下的工具看,他被绿武士发现时正在修理受伤飞机。
  他们几乎就要追上他了,武士们向右俯下身子,手握粗大的金属包头的矛,以飞快的速度向那相对显得弱小的人扑上去,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眨眼间就要倒霉了。
  我驾着飞机高速赶去,一下子就赶上了那些绿武士。我毫不减速,用我那架小飞机的机头向跑得最近的那个武士的两肩之间撞去。那一撞足以穿透几英寸厚的钢铁,将那家伙掉了脑袋的身子撞得抛向空中,然后又四脚朝天掉在苔藓地里。
  另两匹马受了惊,掉转头逃命去了。
  我降低速度,绕了几圈,来到那惊魂未定的佐丹加人跟前。他真诚感谢我及时搭救,并保证我这天的工作将得到应有的奖赏,因为我搭救的正是佐丹加国王的一个堂弟。
  我们没多说一句话,因为我们知道另两个武士控制住惊马以后就会立即赶来的。
  我快步赶到他损坏的飞沉前,竭尽全力帮助他修理。眼看就修完了,我们看见那两个绿大个儿从对面疾驰而来。当进入一百码的距离内时,他们又无法控制住那两匹马了,它们死也不肯向把它们吓坏了的飞机再走近一步。
  那两个武士终于下了马,栓住牲口的脚,拔出长剑徒步向我们逼来。我走上去迎战那个身高体壮的家伙,叫那佐丹加人全力对付另一个。我不费气力就结果了我的对手,这种格斗我已习以为常了。
  我忙赶回到我发现已陷于绝境的那位新相识那儿。他受了伤,摔倒在地,对手一只大脚掌正踩住他的喉头,一手举着长剑正要最后一剑了结他的性命。我纵身一跳,越过了相隔五十英尺的距离。用早已伸出的剑一下刺穿了绿武士的身体。
  他的剑掉到地上,瘫倒在被他制服的佐丹加人的身上。
  我粗粗检查了一下后者,没发现有致命伤。他稍稍休息了一下以后,坚持说他可以试着飞回去了。他不得不驾驶自己的飞帆,因为这些轻型飞机无法用来搭运哪怕是一名乘客。
  很快修好飞机后,我们一起飞上平静清澈的火星天空,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佐丹如,没有再遇到麻烦。
  当我们接近城市时,看到城市前的平原上聚集了平民和军队组成的浩大队伍。
  海军的飞机、私人以及公用的游乐飞机,飘荡着长长的灰丝带和奇异多姿、色彩缤纷的各种旗帜,把天空都遮住了。
  我的伙伴示意我降低速度。他驾着飞机紧靠我边上飞着,建议我们到近处去看看这典礼,据他说这是为了对军官和士兵个人的英勇行为和其他方面的出色工作表示嘉奖。随后他拿出一面表明他的飞机属于佐丹加皇室的小旗帜,于是我们一同穿过那些低空飞行的密集飞机,直到我们直接停在佐丹加国王和他的参谋们的头顶上方。所有的人都骑在红色火星人驯化的矮小的公马身上,他们的服饰和装束上有那么多色彩美丽的羽毛,我不禁强烈感觉到这集会和地球上红色印地安人的一支歌舞队伍惊人地相似。
  一个参谋向塞恩·科西斯示意,我的伙伴在他们头顶上方,那位统治者便移动了位子,使他能降落。在他们等着队伍移动到面对国王的位子时,两人急切地交谈着,国王和他的参谋们不时看我一眼。我听不清他们谈些什么,他们随即停止了交谈,全都下到地上,因为队伍里所有的人都乘着车进入国君面前的位置。
  一位参谋向队伍走去,喊着一个士乒的名字,命令他前进。那个军官随后具体宣布了那受到国王表彰的英勇行为,国王走上前去,将一枚金属勋章佩戴在那个幸运的士兵的左臂上。
  10名官兵在参谋叫到名字时,以同祥的方式被授以勋章。
  “约翰·卡特,飞行侦察员。”
  这一生我还从来没有这样大吃一惊过,但是服从军纪的习惯已根深蒂固,我将小飞机轻轻降落到地上,照我看到的其他人做的那样,走上前去。我在那军官面前停住脚步。他喊我名字的声音,聚集在那儿的所有官乒和旁观的人都能听得见。
  “为了表彰,”他说道,“你约翰·卡特保护国王塞恩·科西斯的堂弟以及一个人消灭二个绿武士时所表现出的非凡勇气和本领,我们的国王很乐意将这象征他的敬意的东西授给你。”
  然后塞恩·科西斯向我走来,给我戴上勋章,说道:
  “我堂弟已向我详细谈了你是怎样出色地完成任务的,这简直像奇迹,而且如果你能这样好地保卫国王的一个堂弟,你将能灵加出色得多地去保卫国王本人。
  因此你被任命为我的卫队的卫士,今后将安排在我的宫殿里。”
  我向他道了谢,按他的指令,走到他的参谋们中间。典礼结束后,我把飞机送还到飞行侦察中队营房屋顶上的机位上。皇宫派来一个传令兵领着我向皇宫总管报了到。
《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二十二章 我找到了德佳
 
  皇宫总管已接到指令,将我安排在靠近国王本人的地方。国王在战时一直处于遭人暗杀的极大危险中,因为战争中人人平等的准则,似乎成了火星上冲突的全部道德规范。
  因此他直接陪我到了塞恩·科西斯当时正在里面的那间套间。国王正和儿子萨布·塞恩和几个皇室近臣谈话,没注意到我进去。
  房间墙上挂满了把可能暴露的门窗都遮蔽起来的华丽挂毯。房间的照明很奇特,是由天花板和下面几英寸看来是玻璃的假天花板之间的太阳光线提供的。
  给我引路的人向旁边拉开了一幅挂毯,显露出一条在挂毯和房间墙壁之间环绕屋子的通道。他说只要塞恩·科西斯在这房间里,我就得一直呆在这通道里。国王离开时,我就得跟随着他。我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国王,而且尽可能不被人发现。
  四小时以后会有人接替我。说完这些,皇宫总管就走了。
  挂毯的奇特织法使得它从一面看上去是厚实坚固的东西,但是从我所藏身的地方我能随时看清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就好像没有隔着挂毯一样。
  我刚开始履行职责,房间对面一头的挂毯就拉开了,四名警卫队士乒簇拥着一位妇人进来了。他们走近塞恩·科西斯时,卫兵们退向两旁。在国王面前,离我不到十英尺的地方,站着德佳·托丽丝,她满面笑容,神采焕发。
  佐丹加的王子,萨布·塞恩走上去迎接她,他们手拉着手走到国王跟前。塞恩·科西斯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她,站起身子,向她敬了个礼。
  “是什么使赫里安的公主到我这儿来的呢?公主两天前不考虑我的尊严,明确对我说,她要嫁给绿撒克国王塔尔·哈贾斯而不嫁给我的儿子。”
  德佳·托丽丝笑得更厉害了,嘴角带着调皮的笑纹,她回答说:
  “在巴尔芳姆,有史以来女人的特性就是随心所欲地改变主意,并在关系到感情的事情上隐瞒真相。你会像原谅你儿子那样原谅我的,塞恩·科西斯。两天前,我不能确信他对我的爱,但现在我确信不疑,我来请求你忘掉我说的鲁莽话,接受赫里安公主的保证,时间一到,她将同佐丹加的王子萨布·塞恩举行婚礼。”
  “我很高兴你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塞恩·科西斯答道,“继续对赫里安人进行战争决不是我的愿望,你的承诺将记录在案。我将向人民发表公告。”
  “塞恩·科西斯,”德佳·托丽丝打断他说,“最好在战争结束后再发表公告。如果在交战时期,赫里安的公主委身于国家的敌人,这对我的人民和你的人民都会是件怪事。”
  “不能马上就结束战争吗?”萨布·塞恩说。
  “只需要塞恩·科西斯说句话就能带来和平。说这话吧,父亲,说出这能使我的幸福快些来临的话,结束这不受欢迎的纠纷。”
  “我们要看一看,”塞恩·科西斯答道,“赫里安人怎祥选择和平,我至少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德佳·托丽丝说了几句话后,转身离开了房间,她的卫兵仍然跟在她后面。
  我简单而幸福的梦想就这样在现实中被撞碎破灭了。我不惜为之献出生命,而且不久前还听到她表露对我的爱的女人,就这样轻易忘却了我的存在,面带微笑委身于她人民最憎恨的敌人的儿子。
  虽然我亲耳听说了这些话,可我还是难以相信。我必须找到她住的房间,迫使她单独把这残酷的事实再对我重复一遍,然后我才会相信。所以我离开了岗位,匆匆穿过挂毯后的过道,向着她离开房间时所走的那扇门跑去。我悄悄穿过那扇门时,发现了一个布满分叉转弯的曲折通道的迷宫。
  我迅速跑进其中笫一个通道,然后又跑进另一个,不一会儿就完全迷了路,我正靠着边墙站着一个劲喘气时,听到近处有人说话。这声音显然来自我靠着的墙的另一边,而且我马上就听出是德佳·托丽丝的说话声。我听不清所说的话,但我肯定没听错声音。
  向前移动了几步后,我发现了又一条在尽头有扇门的通道。我毫不害怕地向前走去,推门进屋,发现我进的只是一间里面呆着刚才跟着她的四个士兵的小前厅。
  其中一人立刻站起身盘问我来干什么。
  “塞恩·科西斯派我来的,”我答道,“我想和赫里安的公主德佳·托丽丝单独谈谈。”
  “你的口令呢?”这家伙问道。
  我不懂他的意思,但我回答说我是个卫兵,不等他答话,我就大步向前厅中对面的门走去,我能听见门后有德佳·托丽丝的谈话声。
  但我要进去并不这么容易。卫兵走到我前面,说道:
  “塞恩·科西斯派来的人都有口令或通行用语。你要通过就必须说出一个口令。”
  “我进入我想去的任何地方所需要的唯一口令,我的朋友,就挂在我身旁。”我拍着长剑回答道。
  “你准备客客气气让我进去呢,还是不?”
  他抽出自己的剑作为回答,叫其他士兵一起动手,于是四个人拔出武器站着,挡住我的去路。
  “你不是奉塞恩·科西斯的命令来的,”最初问我话的人大声说道,“你非但不能进入赫里安公主的房间,而且还得让人送你回到塞恩·科西斯那儿去解释你为什么无故闯到这儿来。扔掉你的剑,你别想胜过我们四个人。”他冷笑着又说道。
  我的回答是迅速地刺一剑,这使我只有三个对手了,我向你担保这三人足够我用剑去对付的了。他们立即逼我回身靠到墙上,全力来结果我性命。我慢慢移动到房间一角,这样使他们一次只能有一个人和我相拼,我们就这样打了有二十多分钟;剑来剑去的碰撞声使这小屋一时间热闹非凡。
  这拼杀声使德佳·托丽斯来到房间门口,在这场格斗中她就这祥始终站着,和她一起的索拉从她肩上仔细望着。她脸上反应呆板,无动于衷,我知道她没认出我,索拉也没有。
  终于我幸运地刺倒了第二个卫兵,因而只有两个对手了,我便改变战术,用使我许多次获胜的那种拼杀方式,迅速进攻,使得他们招架不住。第三个在第二个之后不到十秒钟也给刺倒了,最后一个不一会儿也躺倒在满是鲜血的地上死去了。他们都是高贵的战士和勇士,我迫不得已杀了他们,使我非常难过,但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来到我的德佳·托丽丝身边的话,我会把巴尔苏姆的人都杀光的。
  把沾满鲜血的剑插入剑鞘后,我朝我的火星公主走去,她依然默默地站在那儿望着我,一点也看不出她认出了我。
  “你是谁,佐丹加人?”她低声问道,“又一个敌人在我不幸的时候来伤害我吗?”
  “我是朋友,”我回答道,“一个曾经是你很珍贵的朋友。”
  “赫里安公主的朋发没有一个穿这种金属服装,”她答道,“但是这声音!我以前听见过这声音,这不是——这不可能——不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但是,我的公主,这正是约翰·卡特本人。”我说道,“难道你认不出你主人的心吗?即使透过油漆和奇怪的金属。”
  当我走近她时,她伸开双手,身子向我倒过来,可是当我要抱住她时,她颤抖着,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缩回了身子。
  “晚了,太晚了,”她哀声叹道,“啊,那是我的主人,我以为你死了,如果你早一小时回来的话——但现在太晚了,太晚了。”
  “你在说什么,德佳·托丽丝?”我喊道,你是说如果知道我还活着,你不会答应嫁给佐丹加的王子吗?”
  “你想想,约翰·卡特,难道我会昨天一心爱着你,今天却爱上另一个男人吗?在我心里,我的爱已经随你的骨灰,一起埋葬在沃胡恩的墓地中了,所以今天我把自己的身子许给了另一个人,为的是把我的人民从佐丹加军队的劫难中解救出来。”
  “可我没死,我的公主。我来是要求得到你,全部的佐丹如人也阻止不了我。”
  “太晚了,约翰·卡特。我已作出了承诺,在巴尔苏姆,这种事是不可改变的。以后举行的婚礼不过是无意义的形式。婚礼对于结婚来说无非像某位国王的送葬队伍再次表明他的死亡。我就像结了婚一样,约翰·卡特。你不能再把我称为你的公主,你也不再是我的主人了。”
  “我不太了解你们巴尔苏姆的习俗,德佳·托丽丝,但我知道我爱你,如果当沃胡恩人成群结队向我们进攻那天,你对我说的最后那番话是真心话,没有人能要求你成为他的新娘。你那时说的是真心话,我的公主,你现在还没有改变想法,说那是真的。”
  “我那时说的是真心话,约翰·卡特,”她低声说道。“现在我不能再说那些话了,因为我已答应嫁给另一个人了。啊,要是你早知道我们的习俗,我的朋友,”她一半是对她自己继续说道,“好几个月之前我就答应嫁给你了,你可以在所有其他人之前要求得到我。这也许意味着赫里安的陷落,但我会为了我的撒克主人放弃我的王国。”
  然后她大声说道:“你还记得那天夜里你伤害我感情的事吗?你称我为你的公主,却不向我求婚,然后你又夸口为我而战。你不知道,而我本不该受到伤害,现在我明白了。但是没有人让你知道我无法告诉你的事,在巴尔苏姆,在红种人的城市里有两类妇女。一类妇女,男人们为之而战,以便能向她们求婚,另外一类他们也为之而战,但从来不向她们求婚。当男人赢得了一个女人时,他可能称她为他的公主,或在几种表示为他所有的称呼中任选一种。你曾为我而战,但从未向我求婚,所以当你把我称为你的公主时,你瞧,”她声音颤抖了,“我受到了伤害,但即使在那时,在你还没有在交战中赢得我,对我加以嘲弄,从而使这事不可收拾前,我并没有像应该做的那样拒绝你。”
  “我用不着请求你的原谅,德佳·托丽丝,”我嚷道,“你该知道,我的错误就在于对你们巴尔苏姆人的习俗不了解。由于确信我的请求将显得高傲自大、不受欢迎因而没有做的事,现在我做了,德佳·托丽丝,我请你做我的妻子,而且以我静脉中所流动的全部弗吉尼亚人的好斗的血液起誓,你将成为我的妻子。”
  “不,约翰·卡特,这没用,”她绝望地大声说道,“萨布·塞恩活着,我决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
  “你决定了他将死去,我的公主一萨布·塞恩将死去。”
  “也不是那个意思,”她赶忙分辩,“我不会嫁给即使是在自卫时杀死我丈夫的人。这是习俗。在巴尔苏姆,人们受习俗的支配。这无济于事,我的朋友。
  你只能和我一起悲伤痛苦。至少我们有这样东西可以共享。这样东西以及对在撒克度过的短暂日子的记忆。现在你必须离开了,也不要再来看我。再见,那是我的主人。”
  我怀着沮丧和悲伤的心情,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但我还没有宪全绝望,我也不会在婚礼实际举行之前就承认失去了德佳·托丽丝。
  当我沿着走廊走时,如同发现德佳·托丽丝的房间前那样,我在弯曲的过道的迷宫里完全迷了路。
  我知道唯一的希望就是逃离佐丹加这城市,因为死了四个卫兵的事必然要追查,而且因为没有人领路我无法回到原来的岗位,有人发现我在皇宫漫无目标地穿行时,必然马上就怀疑到我。
  我马上进入一条通向楼下的螺旋状走道,顺着这条走道往下走了几层楼,直到我走到了一间有几个卫兵在里面的大房问门口,房间墙上挂着能让我藏在后面而不被发现的壁毯。
  卫兵所谈的都是平常事,直到一名军宫过来,命令其中四个人去替换正守护赫里安公主的那组卫兵时”才引起我的注意。现在我明白,我将要遇到麻烦了,这确实来得太快了。因为这四人似乎才离开卫兵室,其中一人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叫喊说他们发现四个伙伴在前厅被杀了。
  整个皇宫的人一下子忙开了。卫兵、军官、大巨、仆人以及奴隶们手忙脚乱地在过道和房间里跑来跑去,传送着消息和命令,搜索暗杀者的蛛丝马迹。这是我的一个机会,虽然看来希望不大,我还是抓住了,因为当一些士兵匆匆跑来经过我藏身的地方时,我跟着跑在后面,随着他们穿过皇宫的迷魂阵,直到在穿过一个大厅时,我看见令人欣喜的日光从一排大窗户照了进来。
  在这儿我离开了那些给我引路的士兵,悄悄走到最近的窗户,设法逃出去。窗户离地面约三十英尺,离这所建筑大约相同距离的地方有一座足有二十英尺高,用大约一英尺厚的抛光玻璃建造的围墙。对红色火星人来说,从这条路逃出去看来是不可能的,但对于我,由于有地球人的力量和敏捷,这事不在话下。我唯一担心的是黑夜到来之前被人发现,因为我不能在大白天,当下面的院子以及前面的路上满是佐丹加人时跳出去。因此我寻找着藏身的地方,终于碰巧在离大厅地板约十英尺的天花板上悬垂着的巨大挂饰里找到了这么个地方。我轻松地一跳,跳入了宽敞的碗状花瓶里,我身子才落进去就听到有几个人走进了大厅。这些人在我躲藏的地方下面停住了,我能清晰地听到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
  “这是赫里安人干的。”其中一个男人说道。“对,国王,可是他们是怎么进入皇宫的呢?我可以相信,即使你的卫兵们勤于职守,会有个把敌人进入内室,但是我无法理解一组六到八个军人怎么能够进来而又不被察觉。但我们不久就会明白的,因为皇家心理学家过来了。”
  现在又有一个男人走到这些人之中,对其统治者作了礼仪性的问候以后,他说道:
  “啊,至高无上的国王,我在你忠实的卫兵们死去的心灵里所了解到的是一个奇怪的故事,他们不是被一些军人而是被一个敌人单独杀死在地的。”
  他停下来,以便让这些话对那些人充分发挥作用,而塞恩·科西斯随口而出的表示怀疑和不耐烦的喊声说明大家都不相信。
  “你带来的是什么荒诞离奇的故事呵,诺坦?”他嚷道。
  “这是真的,我的国王。”心理学家回答说,“事实上四个卫兵中每个人的大脑中都很深地留下了这些印记。他们的对手是个很高大的男人,穿戴着你的卫兵的盔甲,他拼打的本领非同一般,因为他公平地和四个人拼斗,而且用高超的技巧以及超人的力量和耐力击败了他们。虽然也穿着佐丹加的盔甲,我的国王,在巴尔苏姆这个国家或任何其他国家,以前从未有人见过这样一个家伙。
  “我加以检查并提问的赫里安公主的大脑对我是一片空白,她有很完美的控制力,我无法了解到任何东西。她说她看到了这场格杀的一部分情况,当她去看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和卫兵们拼杀,这个男人以前她从未见过。”
  “以前救我命的那个人在哪儿?”这伙人中另一个人说,我听出是塞恩·科西斯堂弟的声音,我从绿武士手中救了他的命。“以我第一位祖先的盔甲发誓,”他接着又说道,“描述的事完全和他相符,尤其是关于他拼杀的本领。”
  “这人在哪儿?”塞恩·科西斯大声问道,“立即把他带到我这儿来。你知道他的事吗,堂弟?我很奇怪我怎么现在才想到在佐丹加竟然有一个军人,甚至今天之前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姓名,约翰·卡特,在巴尔苏姆谁听说过这样的姓名!”
  很快有人传来话说找不到我这个人,不管是在皇宫还是在我以前的航空侦察兵大队营房的住处,他们找到并查问了坎托斯·坎,但他根本不知我从何而来,关于我以往的事,他告诉他们说,他同样一无所知,因为他只是最近在我们被关在沃胡恩人中时才遇上我的。
  “密切注意这另一个家伙,”塞恩·科西斯命令道,“他也是个陌生人,可能两人都是从赫里安来的。在其中一人出现的地方,我们迟早会找到另一个人。
  将空中巡逻增加到原来的四倍,密切注意每一个从空中或陆路离开这座城市的人。”
  又一个送信的进来,说我仍在皇宫的院墙内。
  “今天进出皇宫院子的每个人的相貌都仔细检查过了,”这人下了结论,“除了他进来时对他所作的记录外,没有一个人的相貌和这个新来的卫兵相像。”
  “那样的话,我们很快就会逮着他,”塞恩·科西斯满意地说道,“同时我们要去赫里安公主的房间,让她谈谈这件事。她也许还知道一些她不愿向你透露的事,诺坦,来吧。”
  他们离开了大厅,由于室外已经暗下来,我从藏身的地方轻手轻脚走了出来,赶快奔到阳台上。看不到什么人,我选了一个看来附近没有人的时刻,迅速跳到玻璃墙顶上,又从那儿越过皇官的院子,跳到大路上。
《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二十三章 在空中迷了路
 
  我也顾不得躲躲藏藏,一路赶到了住所附近,我感到准能在那儿找到坎托斯·坎。当靠近那幢楼房时,我变得比较当心了,因为我判断,而且很准确,那地方会有人守着。几个穿金属便服的人在正门附近转悠,其他几个在后门转悠着。
  我唯一不被发现而到达楼上我们房间的办法是穿过相邻的那幢楼,花了不少功夫后,我到了相隔几扇门的一家商店的屋顶上。
  从这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我马上到了我希望能找到赫里安人的这幢楼的一扇窗户前,紧接着我就到了屋内,站在他面前了。他单独一人,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显得吃惊,说他以为我早就该来了,因为我这次工作旅游本该早些结束。
  我看出他对这天在皇宫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当我将这事告诉他时,他激动得不得了,德佳·托丽丝已将自己许给萨布·塞恩的消息使他很沮丧。
  “不会有这种事,”他喊道,“不可能!啊,在整个赫里安,每个人宁可死也不愿把我们所爱的公主出卖给佐丹加皇室。她准疯了,竟然答应了这样无耻的交易。你不了解我们赫里安人多么爱戴我们的皇室成员,无法知道对这样荒唐的联姻我们感到多么震惊。”
  “我们该做些什么呢,约翰·卡特?”,他接着说,“你是个有办法的人。
  你就想不出办法使赫里安免受这样的耻辱吗?”
  “如果我能用剑刺死萨布·塞恩的话,”我答道,“我就能解决和赫里安有关的所有难题,但是由于个人原因,我宁愿另外有个人刺出使德佳·托丽丝得救的一剑。”
  坎托斯·坎眯起眼睛打量着我,然后才开腔。
  “你爱她!”他说,“她知道这事吗?”
  “她知道,坎托斯·坎,只是因为她已管应嫁给萨布·塞恩,所以才拒绝了我。”
  这英姿勃发的家伙跳了起来,抓住我肩膀,高举荐剑,激昂地说:
  “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找不到和巴尔苏姆的第一公主更相称的伴侣了。我把手放在你肩膀上,约翰·卡特,我发誓为了我对赫里安,对德佳·托丽丝和对你的爱,萨布·塞恩将死在我剑下。就在今天夜里我想法到他皇宫的住处去。”
  “你怎么去呢?”我问,“有重兵防备着你,四倍的兵力在空中巡逻。”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又自信地抬起头来。
  “我只需要绕过这些卫兵就行了,而且我有办法,”他最后说道,“我知道一个通过那座最高的塔搂的塔尖到皇宫去的秘密入口。一天我执勤巡逻从皇宫上经过时,碰巧摔倒在那儿。我们执行巡逻任务时,按规定应弄清所看到的任何反常情况,而一个从高塔塔尖观察皇宫的位置对我来说是非同寻常的。因此我走到近处去,发现那观察点的主人正是萨布·塞恩。他对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有些不快,命令我不要把这事告诉其他人,解释说那通道从塔楼直接通向他的房间,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要是我能到营房顶上,弄到我的飞机,我能在五分钟内到达萨布·塞恩的住处,但是怎样逃出这座你所说的己被人看守起来的大楼呢?”
  “飞机库的守卫情况怎样?”我问。
  “夜里通常屋顶上只有一人站岗。”
  “到这幢大楼的屋顶上去吧,坎托斯·坎,我在那儿等着你。”
  来不及停下来解释我的计划,我按原路回到街上,赶到营房。我不敢到满是飞行侦察大队的人的楼里面去,这些人和所有的佐丹加人一祥,正在等着抓我呢。
  这是一座巨大的楼房,高高的搂顶耸入天空足有一千英尺。在佐丹加很少有什么建筑比这些营房更高,然而仍有些楼房比这幢楼还高几百英尺,作战部队大飞船的船台离地面大约有一千五百英尺高,而商业团体的货运和客运站也差不多一样高。
  我得顺着楼面爬很长一段距离,充满危险,但没有其他办法,所以我试着去爬了。巴尔苏姆的建筑太过于装饰,使得这事干起来比我预料的要简单得多,因为我发现的那些隆起的用来装饰的条状物简直可以作为我一路爬到搂房屋檐去的完美绝妙的梯子。在这儿我遇上了第一个真正的障碍。屋檐比我抓着的墙高出二十英尺,尽管我绕着楼房爬了一圈,还是找不到可以通过屋檐的口子。
  顶楼亮着灯,满屋子士兵正在进行着他们所爱的那种消遣,所以我无法从楼里走到楼顶去。
  绝望中还有一个希望不大的机会,我决定必须试一下——这是为了德佳·托丽丝,所有活着的男人都愿为她这祥的女人去死一千次。
  用两只脚和一只手搭在墙上,我松开了我佩戴的一根皮带。这很皮带末端有个大钩子,可用来把飞行员挂在飞机两舷和底部进行各种修理,或者用来把登陆者从飞船放刭陆地上去。
  我小心地把这钩子甩到楼顶上去,试了几次,终于勾住了屋檐,我轻轻拉动钩子,使它勾得更牢些,但我不知它能不能承受得住我的体重。它也许只勾住屋檐的外缘,所以当我的身体在皮带末端向外荡去时,钩子可能滑落,让我摔到一千英尺之下的路面上。
  我犹豫了一下,而后,放开那些支撑着我的装饰物,我挂在皮带末端向外荡到空中。在我下面远远地展现着灯火辉惶的街道,坚硬的路面,还有死亡。我挂在上面的屋檐顶部微微颤动着,物体滑动发出可怕的刺耳声使我浑身冰凉,后来钩子匀住了,我脱险了。
  我迅速向上爬去,抓住了屋檐的边缘,手一拉,爬上了屋顶。当我站起身时,面前有一个站岗的,枪口正对着我的眼睛。
  “你是谁,从哪儿来?”他叫道。
  “我是飞行侦察员,朋友,而且几乎死去,因为我差点掉到下面的路上。”
  我回答道。
  “但是你怎么到屋顶上来的?过去的几小时里没有一个人在这儿降落或从楼里上来。快,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否则我要喊卫兵了。”
  “你瞧这儿,哨兵,你会明白我是怎么来的,以及怎么会差点就上不来了。”
  我回答道,转向屋顶边上,那儿,二十英尺下面,在我皮带的末端挂着我全部的武器。
  这家伙出于一时好奇,走到我旁边,自找倒霉,因为当他探着身子向屋檐下张望时,我掐住他喉咙,抓住他拿手抢的那只胳膊,用力把他摔倒在楼顶上。他的抢掉落了,我的手指掐得他无法叫喊求救。我堵住他的嘴,将他捆上,然后将他吊在屋顶边上,就像几分钟前我自己吊在那儿一样。我知道旱晨之前他不会给人发现,我得尽可能争取时间。
  挂上佩饰和武器后,我赶到飞机库,马上弄出了我和坎托斯·坎的飞机。把他的飞机固定在我的后面,我开动了引擎,驾驶着飞机擦着屋顶边儿俯冲到城市街道的上空,飞行高度远远低于飞行巡逻的通常飞域。不到一分钟我安全降落到我们住处的屋顶上,坎托斯·坎在旁边大吃一惊。
  我来不及解释事情经过,便直接和他讨论下一步的打算。决定由我设法赶到赫里安去,而坎托斯·坎到皇宫去干掉萨布·塞恩。如果他干成了,他将随我之后去赫里安。他为我调好罗盘,这是一只将始终牢牢对准巴尔苏姆地面上任何指定地点的很灵巧的小设备。互相道别后,我们一同起飞,向着我飞往赫呈安必定要经过的皇宫方向加速飞去。
  当我们飞近高塔时,一架巡逻帆从上向下飞来,飞行员用刺眼的探照灯光完全照在我的飞机上,高声命令我停下,当我不予理会时,他就开火了。坎托斯·坎一按机头迅速消失在黑暗中,而我则一直上升,以极高的速度穿过火星的天空,后而紧跟着十二架加入到追捕中的侦察机,以后又跟上来一架巡逻机,载着一百人和一组速射炮。我开着那架小飞机,不停地绕圈和转弯,时而上升,时而下降,大部分时间里躲开了它们的探照灯光,但我也因为采取这种战术而处于下风,所以我拿定主意不顾一切进行飞行,让命运和我飞机的速度来决定结局。
  坎托斯·坎教给我一个驾驶绝招,这只有赫里安海军才知道,它能大大提高飞机的速度。所以我确信如果我能有片刻时间躲过他们的射击,我就能把追赶我的那些家伙远远抛在后面。
  当我在空中迅速飞行时,四周枪弹的呼啸声使我明白了,只有出现奇迹我才能逃生。但我已经豁出去了,我径直朝赫里安全速飞去。我渐渐地将后面那些追赶的飞机越抛越远,我刚庆幸自己得以逃脱,巡航机的一发瞄得很准的炮弹就在我那架小飞机的机头上爆炸了。这几乎使飞机翻了个身,它无力地晃动了一下,在夜空中飞快地坠落下去。
  我也不知坠落了多长的距离才又控制住了飞机,但当我又开始上升时,肯定离地面已经非常近了,因为我清晰地听见了下面有牲畜的尖叫声。飞机又上升起来时,我在空中搜寻着那些追捕的飞机,终于辩认出它们远远落在我后面的灯光,看见他们着陆,显然在搜索我。
  直到看不见它们的灯光了,我才敢打开罗盘上的小灯。那时我吃惊地发现我唯一用来指路的东西还有计时器被一块弹片完全给毁坏了。我当然能根据星光向赫里安飞去,但由于我无法知道这城市的确切位置以及我飞行的速度,我找到它的可能性很小。
  赫里安在佐丹加西南一千英里,除非发生事故,如果罗盘完好无损,我将在四到五小时之内完成飞行。但结果是连续六小时高速飞行后,上午时我发现自己是在一大片干涸的海底上空高速飞行着。一个大城市即刻在我下面出现了,但那不是赫里安,因为在巴尔苏姆的所有大都市中只有它是由相隔约七十五英里的两个城墙环绕的巨大城市组成的,在我飞行的高度,很容易分辨出来。
  确信我飞到了太偏西北的地方,我朝东南方向往回飞,中午前我飞经其他几个大城市,但没有一个是和坎托斯·坎向我描述的赫里安相似的。在赫里安由两个城市组成这一特征之外,另一个明显的特征是它有两座巨大的塔楼。鲜红色的塔搂由一座城市中心耸入天空约一英里,另一个呈鲜黄色,高度相同,成为其姐妹城的标记。
《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二十四章 塔斯·塔卡斯找到了朋友
 
  大约中午时分,我低空飞越了火星远古时代一个一片死寂的大城市,当我接着掠过前面的平原时,面前出现了几千名陷于激战中的绿武士。我才看见他们,一排炮弹就向我射来,由于瞄准得几乎是万无一失,我那架小飞机一下子就给击毁了,东倒西歪地向地面掉落下去。
  我几乎直接掉在那场血战的中心,落在了那些置身于生死之战而没有注意我的到来的武士们中间。那些人正徒步用长剑拼杀,而战场外狙击手偶而一枪就会撂倒一个从那搅成一团的人群离开片刻的人。
  因为我的飞机掉在他们中间,我明白不是战就是死,既然出生入死,我就拔出长剑敲打着地面,准备全力保护自己。
  我掉在一个正与三个对手搏斗的大怪物旁边,当我打量着那张杀气腾腾的狰狞面孔时,我认出他是撒克的塔斯·塔卡斯。他没看见我,因为我是在他后面,正在那时三个和他交手的人(我认出他们是沃胡恩人)同时出剑。那高大的家伙迅速干掉其中一人,但在他后退一步准备再刺时,被身后一具尸体绊倒了,在对手面前他一时间一筹莫展。他们闪电般向他扑去,如果不是我跳到他瘫倒的身子面前去对付那两个家伙的话,他转眼间就得去见祖宗了。我干掉了其中一个,高大的撒克人重又站了起来,立即结果了另一个。
  他看了我一眼,一丝微笑出现在他严厉的嘴唇上,他抚摸着我的肩膀说道,“我几乎认不出你了,约翰·卡特,但是在巴尔苏姆没有第二个人会去做你为我做的事。我想我懂得了友谊的价值,我的朋友。”
  他不再多说,也没有机会说了,因为沃胡恩人正从四周向我们逼进,在那整个漫长炎热的下午,我俩肩并着肩,共同作战,直到战局大转,凶猛的沃胡恩大军的那些残乒败将骑上马,逃入愈来愈浓的夜色中。
  一万人参加了那场大撕杀,战场上躺着三千具尸体,双方都既不求饶也不给予宽恕。他们也不想抓俘虏。
  在打完仗回城的时候,我们直接去塔斯·塔卡斯的住所,当塔斯·塔卡斯去参如按惯例战后立即举行的会议时,我独自一人留下来。
  当我坐着等绿武士塔斯·塔卡斯回来时,我听见有东西在相邻的房间移动,当我朝上看时,一只可怕的巨大功物扑到我身上,它背着我向回走到我先前一直躺着的丝绸和皮毛堆上。这是伍拉一忠实、仗义的伍拉。它自已找到了回撒克的路,塔斯·塔卡斯后来告诉我,它直接去了我先前的住所,伤心而失望地望着我回来的路。
  “塔尔·哈贾斯知道你来了,约翰·卡特。”塔斯·塔卡斯从国王住所回来时,说道,“我们回来时,萨科贾看到而且认出了你。塔尔·哈贾斯要我今晚把你带到他面前。我有十匹坐骑,约翰·卡特,你可在其中挑一匹,我可以领你去通往赫里安的最近的水道。塔斯·塔卡斯也许是个残忍的绿武士,但他也可以成为朋友。来吧,我们该出发了。”
  “当你回来时,会发生什么事,塔斯·塔卡斯?”我问道。
  “可能是一顿臭骂,甚至更糟糕,”他答道,“除非我得到我等待已久的机会,与塔尔·哈贾斯大干一场。”
  “我们将留下来,塔斯·塔卡斯,而且今晚去拜访塔尔·哈贾斯。你不该牺牲自己,也许今晚你会得到你所期待的机会。”
  他极力反对,说塔尔·哈贾斯一想到我打他的事,常常暴眺如雷,如果他抓到我,会对我施以酷刑。
  在吃饭的时侯,我又把去撒克的那天夜晚索拉在海底告诉我的事向塔斯·塔卡斯说了一遍。
  他几乎没说什么话,但回想起悲惨、残酷而可怕的一生中,在他唯一钟情的东西上所受的种种惊吓,他脸上大块的肌肉由于激动和痛苦而抽搐起来。
  当我建议我们走在塔尔·哈贾斯之前,只说他想先和萨科贾谈话时,塔斯·塔卡斯不再反对了。应他的请求,我跟着他去了她的住所,她对我极度憎恨的目光几乎足以补偿这次偶尔回到撒克在今后可能给我带来的不幸。
  “萨科贾,”塔斯·塔卡斯说道,“四十年前你使一个名叫戈扎瓦的女人受刑致死。我发现爱那个女人的武士已经了解到你在那桩事情中的角色。他也许不杀死你,萨科贾,这不合我们门的习俗,可是不能阻止他将绳子一头套着你脖子,另一头套在一匹野马上,只是看看你是不是能活下来,并促使我们的种族千秋永存。听说他将在第二天干这事,我只想给你一个警告,因为我是讲公道的。去伊斯河只是一段短短的旅程,萨科贾。来吧,约翰·卡特。”
  第二天上午萨科贾离开了,以后再也没人看见过她。
  我们悄悄赶到皇宫,立即获准去见国王,实际上他等不及看见我就在台阶上站起来,怒视着我进来。
  “把他绑在那根柱子上,”他尖声叫喊道,“让我们看看是谁竟敢冒犯塔尔·哈贾斯的尊严。把烙铁烧红,我要亲手从他头上烧掉他的双眼,使他不能用邪恶的目光来玷污我的人。”
  “撒克的首领们,”我喊道,向举行会议的议员们请求帮助,而不理会塔尔·哈贾斯,“我是你们之中主要的成员,今天我已经和撒克的最了不起的武士并肩而战。你们至少应该听我解释。今天我要求这一权利。你们宣称是讲公正的民族——”
  “静下来,”塔尔·哈贾斯高声嚷道,“不准这家伙说话,照我说的将他捆起来。”
  “要公正,塔尔·哈贾斯,”洛夸斯·普托梅尔喊道,“你是什么人,竟把撒克人长期以来的习俗置之不顾。”
  “对,要公正!”十几个人跟着说道,所以当塔尔·哈贾斯唾沫四溅,大光其火时,我接着说了下去。
  “你们是勇敢的民族,崇尚英堆气概,但今天作战时,你们高贵的国王到哪儿去了?在打得难解难分的时侯,我没有看见他,他走开了。他在自己家里杀害毫无防护的妇女儿童,但你们有哪个人最近什么时候看见他和男人打仗?啊,即使是我,比他矮一大截的人,一拳就将他打翻在地。撒克人就这祥塑造他们的国王吗?
  在我身旁现在站着一个伟大的撒克人,一个强壮的武士和高贵的男子汉。首领们,塔斯·塔卡斯,撒克的国王,这听起来怎么样?”
  这建议搏得低沉有力的欢呼声。
  “这事要由这个议会来决定,塔尔·哈贾斯必须证明其统治能力。如果他是个勇士,他会邀请塔斯·塔卡斯进行搏斗,因为他不喜欢他,但塔尔·哈贾斯胆怯了,塔尔·哈贾斯,你们的国王,他是个懦夫。我赤手空拳就能干掉他,他知道这一点。”
  我停了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因为人们的目光都盯着塔尔·哈贾斯。他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但他那张污渍斑班的脸由绿色转为青黑色,嘴边的泡沫也结为冰霜。
  “塔尔·哈贾斯,”洛夸斯·普托侮尔口气冰冷严峻地说道,“在我漫长的一生中,从来没有看见过撒克人的国王受到这样的羞辱。对于这种攻击只有一种回答。我们等着这种回答,”而塔尔·哈贾斯仍然站在那儿,好像是呆住了。
  “首领们,”洛夸斯·普托梅尔接着说,“国王塔尔·哈贾斯将证明他有资格领导塔斯·塔卡斯吗?在讲坛周围有二十名首领,二十把剑一齐高高地举起,闪闪发光。
  没有其他选择。这是最后判决,所以塔尔·哈贾斯拔出长剑,走上前去迎战塔斯·塔卡斯。
  这场搏斗一下子就结束了,塔斯·塔卡斯(脚踩着那丧了命的怪物的脖子)
  成了撒克人的国王。
  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使我成为全羽首领,获得了在被他们俘虏的最初八星期里我在战斗中赢得的军衔。
  看到武士们对塔斯·塔卡斯和我采取了最好的方式,我抓住时机使他们帮助我攻打佐丹加。我把自已的冒险经历告诉了搭斯·塔卡斯,用几句话向他解释我的想法。
  “约翰·卡恃有个建议,”他向议员们说道,“这得到了我的费同。我向你们简单谈一下。赫里安的公主德佳·托丽丝,她曾是我们的俘虏,现在被佐丹加的国王抓去了,为了使被佐丹加军队占领的祖国免遭毁灭,她只能嫁给佐丹加国王的儿子。
  “约翰·卡特希望我们去援救公主,并把她送回赫里安。在佐丹加一定能获得很多战利品,我常想,如果我们能和赫里安人结盟,我们就能得到充足的食品供应,增加我们孵化后代的规模和频度,从而使我们在所有巴尔苏姆绿色人中成为无可争议的最优越的民族。你们觉得怎么祥?”
  这是一个打仗的机会,也是劫掠财富的时机,为了撒克人的利益,他们热情高涨,不到半小时,二十个信使上了马,疾驰着穿过那死气沉沉的海底,将游散在各处的部落召集起来,参加这次远征。
  三天后,我们便向佐丹加进军。有十万人马,因为塔斯·塔卡斯征召了三个较小的部落,答应让他们在佐丹加大肆劫掠。
  我在队伍最前面,骑马行进在那个高大的撒克人身旁,我所爱的伍拉轻快地跑在我骑的马的后面。
  我们完全是在夜里行军,计算行进的速度,以便白天能在那些荒废的城市里安营扎寨,连野兽也看不到我们在白天走出营帐。在行军途中,塔斯·塔卡斯凭着他的非几才能和政治家的才干,又从各部落征召了五万名战士。这样,出发十天后,我们这支十五万人的大军就半夜里在高墙环绕的佐丹加域外停下了脚步。
  这个野蛮的绿色巨人部落的战斗力和作战效率十倍于相同数最的红色人。在巴尔苏姆历史上,塔斯·塔卡斯告诉我,从来也没有过这样一支绿武士的军队一同作战。在他们中间即使是保持外表上的和谐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我感到神奇的是,他竟然把他们借到了这城市而没有使他们之间发生一场大战。
  当我们靠近佐丹加时,他们之间的争吵便淹没在对红色人,尤其是对佐丹加人的更大的仇恨之中了。佐丹加人多年来对绿色人进行着一场残酷的灭绝性战争,专门毁坏绿色人的孵化器。
  我们现在到了佐丹加。打开进入城市通道的任务落到了我身上。我让塔斯·塔卡斯把他两个师的部队驻扎在城市所能听到的范围以外的地方,每个师都面对一座大城门,我带着二十个下了马的武士走近城墙边一处时时打开的小门。城门边上没有固定的卫兵,但有哨兵看管,他们在城墙内围绕着城市的路上巡逻,就如同我们大都市中的警察在街上巡逻一样。
  佐丹加的城墙七十五英尺高,五十英尺宽,它们由巨大的金钢石块建成,要进入城市对跟着我的那队绿武士来说看来是不可能的。派来跟随我的那些人是从一个较小的部落来的,所以不认识我。
  我让他们中三个人脸朝墙,抱着手臂,命令另外两人爬到他们肩膀上,又叫第六个人爬到上面两人的肩上。爬得最高的武士的头离地面有四十多英尺。就这祥,我用十名武士组成了从地面到最高处武士肩膀的三级阶梯。然后我从他们后面不远处一级一级轻快地爬着,从最高处那人的宽阔肩膀上最后纵身一跳,抓住了高大城墙的顶部,轻松地一拉,身子就上了那宽广的城墙。我从后面六名武士那儿拉过六条皮带。我们事先把这些皮带扎到一块,我把皮带一头递给最高处的武士,又把另一头从墙的另一边小心地向着路面放下去。四周看不到一个人,所以我将剩余的三十英尺向着路面放下去,身子悬在皮带的末端。
  我已经从坎托斯·坎那儿了解到了打开城门的秘密,我带来的十二个高大的武士随后就站到了在劫难逃的佐丹加城里。
  我欣喜地发现,我到了巨大的皇宫广场外缘的底层。这皇宫在远处闪着灿烂的光芒。我马上决定,在大队人马攻打兵营时我带一队武士直接进人皇宫。
  我派了一个人到塔斯·塔卡斯那儿去,把我的打算告诉他,要他派五十名撒克人来。我命令十名武士攻占并打开一座城门,我自己带着剩下的人控制了另一座城门。我们该悄悄地干,在我带着五十个人到达皇宫前不发一枪,也不全面出击。
  我们的计划进展顺利。我们把碰到的两个哨兵打发到他们在科拉斯死海岸边的祖先那儿去了,两座城门边的卫兵们也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去了。
《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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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佐丹加遭劫
 
  我站在巨大的城门边。城门打开后,我的五十名撒克人由塔斯·塔卡斯带领着,骑在马上冲了进来。我领他们到了皇宫的墙边,我不用人帮助,轻而易举地爬了进去。但进人皇宫后,我在大门那儿遇到了些麻烦,但我终于把那大铰链打开了。不久我凶猛的随从们便在佐丹加国王的花园里疾驰而过。
  当接近皇宫时,我能从一楼的大窗户看到塞恩·科西斯灯火辉煌的觐见厅。
  那大厅里挤满了贵族和贵族夫人们,像是在进行看什么重大的活动。皇宫外看不到一个卫兵,我想,这是因为他们以为这城市和皇宫的高墙是无法攻破的,所以我走到近前,朝里面仔细打量着。在觐见厅的一头,镶着钻石的金碧辉惶的高大宝座上,坐着塞恩·科西斯和他的皇后,四周是国家的高官显贵们。在他们前面,是一条两边各站着一行士兵的宽阔的过道,当我朝那边看时,大厅远处的那一端有一列人向着宝座底部走去。领头的已走进了过道。走在头里的是举着一个巨大盘子的国王卫队的四名军官,盘子里鲜红的丝绸垫子上放着一只两端各有一只环和挂锁的金制大项圈。这些军官后面紧跟着另外四名军官,手捧一只相同的盘子,里面放着佐丹加王室一位王子和一位公主的金光灿烂的装饰用品。
  这两行人在宝座下分开后,停了下来,在过道两边相对而立。随后又过来了朝廷和军队的更多的显贵和军官们,最后两个人,头上用鲜红色丝绸全部遮盖了起来,以致人们无法辨别其容貌。这两人在王座下站住了,脸朝着塞恩·科西斯。
  当行列中其余的人走过来,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以后,塞恩·科西斯就让这一对新人站到自己面前。我无法听清他说的话,但是两名军宫立刻走上前去,从其中一人身上揭下鲜红色长袍,我明白了坎托斯·坎没有完成他的使命,因为去掉了遮在身上的长袍,站在我前面的是萨布·塞恩,佐丹加的王子。
  这时塞恩·科西斯从另一只盘子拿起一套装饰,把一只金项圈套在儿子的脖子上,把扣锁扣紧。又对萨布·塞恩说了几句话,而后他转向另一个人,这时军官正挪开遮在那人身上的丝绸。现在我看清这人是德佳·托丽丝,赫里安的公主。
  举行仪式的目的我终于明白了,德佳·托丽丝马上要永远和佐丹加的王子结为一体了。我想这是一个令人难忘、美丽动人的仪式,但对我来说,这是我所看到过的最残酷的景象,当她把那些装饰品佩戴到体型优美的身上,塞恩·科西斯用手打开她的金项圈的时候,我把长剑举过头顶,用沉重的剑柄敲碎了大窗户上的玻璃,跳到那群大吃一惊的人中间。我纵身跳到塞恩·科西斯身旁的阶梯上,当他惊惶失措地站在那儿时,我挥起长剑向下刺在那只将要把德佳·托丽丝和另一个人结合在一起的金项圈上。
  事情一下子全乱了套;无数把长剑从四面八方向我刺来,萨布·塞恩从他的婚礼装饰品中拔出一把镶宝石的短剑跳到我面前。我原可以像弄死苍蝇一样轻易干掉他,但巴尔苏姆人古老的习俗使我住了手,当他的短剑向我心脏猛刺过来时,我抓住他手腕就像将他钳住一般,我用长剑指着大厅远处的尽头,“佐丹加完了,”我喊道,“瞧!”
  人们的目光都转向我所指的方向,那儿塔斯·塔卡斯带着手下五十名武士骑在高大的战马上,从大门入口处冲了进来。
  人群中发出一声震惊的叫喊,但是没有人显出害怕的样子,佐丹加的士兵和贵族们,立即迎着冲过来的撒克人猛扑了上去。
  我将萨布·塞恩推下高台,把德佳·托丽丝拉到身边。王座后面有一扇小门,塞恩·科西斯拔出长剑,站在门里面对着我。我们马上对打了起来,我碰到了很强的对手。
  当我们在宽阔的高台上转着圈子时,我看见萨布·塞恩冲上台阶来帮助他父亲,但是当他举起手来拼杀时,德佳·托丽丝跳到他面前,我的剑刺中了使萨布·塞恩成为佐丹加国王的部位。当他父亲一命呜呼滚到地上时,新国王从德佳·托丽丝那儿挣脱了出来,我们又面对面交手了。马上有四个军官上来帮他,我又背靠着金色王座为德佳·托丽丝而拼杀起来。我被迫保护自己,又不能杀死萨布·塞恩,而赢得我所爱的女人的最后机会又在他那儿。我的剑闪电一般迅速抖动着,以挡开对手的刀劈剑砍。当两个人被我解除武装,一个人倒在地上时,又有几个人跑过来帮助他们的新国王,为死去的老国王报仇。
  在他们冲过来时,有人喊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砍倒她,这是她的阴谋,杀了她!杀了她!”
  我喊着叫德佳·托丽丝到我身后去,我设法向王座后的小门移过去,但那些军官明白了我的意图,三个人跳到我身后,使我无法去对付一大群剑手以保护德佳·托丽丝。
  撒克人正在大厅中央忙于应付,当我看见塔斯·塔卡斯奋力穿过蜂拥在他周围的成群的矮人时,我开始明白,除非出现奇迹,德佳·托丽丝和我才会化险为夷。
  他巨大的长剑一挥,脚下就倒下一打尸体,他就这样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直到他不一会就在高台上站在我身边,左杀右砍,血肉横飞。
  佐丹加人的英雄气概的确令人敬畏,没有一人企图逃生,只是由于除了德佳·托丽丝和我,大厅里活下来的只有撒克人,战斗结束了。
  萨布·塞恩倒在他父亲身旁死去了,佐丹加贵族和骑土阶层的精英们的尸体堆满在血流成河的地板上。
  血战结束后,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坎托斯·坎,我把德佳·托丽丝留给塔斯·塔克斯照料,自已领着十二名武士迅速赶到皇宫下面的地牢。看守们都去参加王座大厅的那场恶斗了,所以我们在那迷宫里搜索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在新出现的过道和房间里我都高声喊着坎托斯·坎的名字,终于听见有人微弱地应答了一声。循着声音,我们不久在一间黑暗小屋里发现他孤零零地呆着。
  看见了我,知道了战斗的结果,他欣喜若狂,那场战斗微弱的回声传到了他的牢房里。他告诉我,他还没有飞到皇宫高塔,巡逻机就把他抓住了,所以他连见都没见着萨布·塞恩。
  我们发现根本无法打开他牢房的铁栅和镣铐,所以按他的吩咐,我回到上面的地板上,在那成堆的尸体中寻找打开牢房和镣铐的钥匙。
  幸好我刚开始搜寻就找到了他牢房的看守,不久我们就和坎托斯·坎一块儿呆在觐见大厅里了。猛烈的炮火声夹杂着人们的喊叫声从城里街上传了过来。塔斯·塔卡斯赶去指挥外面的战斗。坎托斯·坎为他领路,和他一起去了。绿武士们开始在皇宫搜寻其他佐丹加人和战利品,德佳·托丽丝和我单独留了下来。
  她坐在一只金色宝座里。当我向她转过身去时,她向我凄然一笑。
  “竟然会有这种男人!”她感叹道,“据我所知,巴尔苏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你这祥的人。难道地球上的人都像你这样吗?单独一个外来人,遭受追捕、恐吓和种种迫害,你在短短几个月里完成了至今巴尔苏姆所有年代里没有一个人干过的事,将海底的野蛮部落聚在一诀儿,率领着他们作为红色火星人的盟友,进行战斗。”
  “答案很简单,德佳·托丽丝,”我微笑着答道,“干这些事的不是我,是爱,是对德佳·托丽丝的爱,这种力量能创造出比这次看到的更伟大的奇迹来。”
  她脸上出现了美丽的红晕,回答道:
  “你现在可以说那句话了,约翰·卡特,我也可以听你说了,因为我不受约束了。”
  “在没有再一次为时太晚之前,我还得多说一点。”我答道,“一生中我干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很多比我聪明的人不敢去干的事情,但在我所想象的最聪明的事情中,我做梦也没料到会使自己得到一个名叫德佳·托雨丝的人——因为我从来没有梦想到在整个宇宙中有赫里安公主这祥一位妇人。你是位公主并没有使我羞愧不安,但你是你本人,这却使我请求你,我的公主嫁给我的时候,担心自己是否明智。”
  “在提出请求之前就清楚地知道请求会被接受的人,用不着羞愧不安。”她答道,站起身,将可爱的手放在我肩上,我就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
  就这样,在进行着野蛮冲突、充满战争恐怖的城市中心,在死亡和毁灭在她周围肆虐的时候,德佳·托丽丝,赫里安的公主,战神火星的真正女儿,答应嫁给来自弗吉尼亚的一位绅士一约翰·卡特。
《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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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厮杀后的欢乐
 
  不久,塔斯·塔卡斯和坎托斯·坎回来报告说,佐丹加已被彻底击溃了。它的军队不是被摧毁,就是被俘,已无力再作任何抵抗。尽管跑了几艘战舰,但上千只战舰和商船都已在撒克人的看押之中。
  一些小的部落开始抢功和争吵。我们当即决定,把所有的武士集中起来,让佐丹加的战俘驾驶船只,尽快向赫里安开拔。
  五小时后,我们在建筑物顶上起飞了。队伍包括载着近一千个绿人武士的二百五十只战舰,装着战马的货船紧跟在后。
  遭了殃的城市落在了约四千个凶狠野蛮的小部落绿人武士手中。他们到处烧、杀、抢劫,自已人中间也不断争斗。他们用火把在上百个地方点了火。城市上空浓烟滚滚,似乎是要挡住上苍的眼睛,不让他看到下面这幅可怕的画面。
  下午,我们看到了赫里安猩红的和黄色的塔楼。但不一会儿,大队的佐丹加飞船便从他们围攻城市的营地里起飞,迎面向我们冲来。我们的舰头、舰尾插满了赫里安的旗帜。但佐丹加人不用看这些旗帜就知道遇到了敌人,因为他们一飞离地面,我们的绿人武士就向他们开火了。他们用不可思议的战术,向飞来的机群猛烈射击。
  当赫里安的姐妹城的人们意识到我们是朋友后,马上派出了几百只战舰助战。
  一场真正的空中大战开始了。
  装载着绿人武士的飞船在敌对双方的上空兜着圈子。在撒克人手中,这些船上的炮群失去了意义。因为撒克人没有海军,也就不会操纵这些武器。不过,他们的小型武器却有相当大的威力。战斗的最后结局虽然不能说是由他们决定的,但完全可以说他们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
  一开始,双方飞船在同一高度兜着圈子,同时不断地向对方的侧舷袭击。不久,一只庞大的佐丹加飞船的船身上出现了一个洞。突然,战船完全倾斜。只见整个船上个子显得矮小的队员们一个个向一千英尺的地面跳了下去,有的翻着跟头,有的扭着身子。最后,这只飞船以惊人的速度一头栽进了古老的海底的干涸而肥沃松软的土地里。
  从赫里安船队里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声。他们以加倍的勇猛向佐丹加舰队进攻。有两艘赫里安战舰巧妙地上升到了对手的上方。从那里,他们向敌船猛烈地发起进攻。
  渐渐地,赫里安船只都爬到了佐丹加舰队的上方。不久,原来围攻赫里安城的战舰变成了一堆堆残骸,向赫里安高高的猩红塔方向栽去。有几只飞船试图逃跑,但马上被成千上万只单人飞船围了起来,而且,上方还有一只赫里安的大飞船,随时准备向他们的甲板上投战士。
  从骄傲的佐丹加舰队自围攻赫里安的营地上起飞向我们开战,到整个战斗结束,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剩下的佐丹加船只在看押下,向赫里安城飞去。
  这些飞船的投降有着惊心动魄的一面。按古老的习俗,击败了的战舰舰长必须自动跳向大地,以此来表示他们的投降。勇敢的舰长们一个个高高地举着国旗,从舰腕首上跳了下去,去迎接可怕的死神。
  直到整个舰队的总指挥也可怕地跳下了战舰以示投降,整个战斗才真正结束,勇敢的人们那种无畏的牺牲才得以停止。
  我们向赫里安旗舰发出信号,示意它向我们靠拢。当它能听到我们的喊声时,我喊道,德佳·托丽丝公主在我们的船上。我们希望把她交给旗舰,马上把她带回城里。
  当他们完全听懂了我的意思后,旗舰甲板上传来一阵欢呼声。一会儿,船上升起了上百面赫里安公主的旗帜。当其他的战舰理解了旗舰发出的信号后,也加入了欢呼的行列。打出的公主旗帜在金色的阳光下迎风招展。
  旗舰飞过来后,优雅地一转身,舰侧就和我们的靠在了一起。十几位官员,跳上了我们的甲板。正从战舰隐蔽处出来的几百个绿人武士使他们大吃一惊,停住了脚步。但当他们的视线转而又落到上前迎接他们的坎托斯·坎的身上时,他们又举步上前了,并把他团团围住。
  我和德佳·托丽丝也迎了上去。他们的眼中只有她一个。她优雅地接见了他们,一个个叫着他们的名字。她非常熟悉他们,因为这些人享有很高的军衔,直接在她的祖父手下工作。
  “把你们的手放在约翰·卡特的肩上向他致意吧。”她对他们说,然后又转向我说道,“赫里安公主的归来与今天的胜利都归功于他。”
  他们对我非常有礼,说了许多动听的赞美话。然而,最令他们惊讶的是,我竟然能得到凶狠的撒克人的帮助使德佳·托丽丝获得了自由,并给赫里安解了围。
  “你们该感谢的并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我对他们说,“他在这里。见见这位巴尔苏姆上最伟大的武士和政治家塔斯·塔卡斯,撒克的国王吧!”
  如同刚才和我说话一样,他们又彬彬有礼地向伟大的撒克国王致意。使我吃惊的是,塔斯·塔卡斯优雄的举止、得体的礼仪、高贵的演说和他们不相上下。
  撒克族是一个少言寡语的民族,然而他们极端的刻板却使他们非常适合于高贵庄严的举止。
  德佳·托丽斯登上了旗舰。当她得知我并不和她一起去时非常生气。我向她解释说,战斗并未完全结束,我们还得对付佐丹加包围赫里安的地面部队。在夺得最后胜利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塔斯·塔卡斯的。
  赫里安海军总指挥答应从城内配合我们的地面进攻。这祥,战舰兵分两路,德佳·托丽丝凯旋而归,回到了赫里安国王塔多斯·莫斯的宫殿。
  远处是载着绿人战马的货船。在战斗进行时,他们一直没有过来。由于没有停靠场地,要把这批牲畜放到平原着陆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然而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只得在离城十英里的地方挑了一个地点,开始这项工作。
  由于必须把这牲畜用带子一头一头地放到地面,这项工作直到后半夜才结束。
  有两次,佐丹加的骑兵袭击了我们,但都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天黑时,他们撤走了。
  把马运下来后,塔斯·塔卡斯立即命令部队前进。我们分成三队人马,由东、南、北三个方向向佐丹加营地摸去。
  离营地约有一英里的地方,我们遇到了佐丹加哨兵。按预约,我们把这次短兵相接看成是冲锋的信号。在一片狂野的冲杀声中,在战马的嘶鸣声中,我们向佐丹加营地压了过去。
  我们并没能把他们在睡梦中捉住,相反,遇上了一条工事坚固的防线。我们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都被挡了回来。到了中午,我开始担心战斗的结局。
  佐丹加人在南北两极之间,从他们遍布带状运河的土地上,招募了近百万的人马,而与他们对阵的绿人武士还不到十万。赫里安的军队迟迟不来,也得不到他们的任何消息。
  就在此时,佐丹加人和赫里安城之间传来了激列的枪炮声。我们知道,渴望己久的援兵部队终于来到了。
  塔斯·塔卡斯又一次发布进攻命令。巨大的战马驮着那些可怕的骑手再次向敌人的阵地冲了过去。与此同时,赫里安人如同潮水般地压向敌人的防御工事。
  倾刻间,佐丹加军队就在这两个磨石之间,被碾得粉碎。但是,他们在绝望中仍然奋力抵抗着,非常悲壮。
  在最后的一位佐丹加人投降之前,城外的那片旷野成了真正的屠宰场。最后,厮杀终于停了下来。战俘们被押回赫里安城。我们这支得胜的队伍,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大城门。
  宽阔的大道两旁站满了女人、儿童,以及在交战时因需要而留在城里的少数男人。我们淹没在经久不息的欢呼声中,金银首饰、贵重珠宝如雨点般地落在我们身上。整个城市充满了狂欢节的气氛。
  凶暴的撒克人的出现引起了人群的极大骚动。在这以前,从未有过一支全副武装的绿人武士部队跨进赫里安城大门。而现在,他们作为盟友和友邦来到了这里,这就使得红人们欣喜若狂。
  人群大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并大把大把向我和我巨大的战马抛撒着装饰物。
  显然,他们都已听说了我为德佳·托丽丝做的那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尽管面目恐怖的伍拉就在我身旁,人群还是不顾一切地朝我身边挤来。
  一群官员迎了上来,热情地向我们致意,并请求塔斯·塔卡斯和他的首领们、他的游牧盟军的国王和首领们以及我下马,与他们一起去接受塔多斯·莫斯对我们所作的贡献表示的谢意。
  在通往皇宫正大门的巨大台阶上面,站着一群王室人员。我们一走近台阶,其中的一位马上下了台阶来迎接我们。他简直是人类最完美的标本;高大挺拔、英武健壮、举止高雅。不用说,他就是赫里安国王塔多斯·莫斯。
  他接见的第一位是塔斯·塔卡斯。他的开场白意味着两国人民将永远友好下去。
  他认真地说,“能见到当今巴尔苏姆最伟大的武士是我塔多斯·莫斯莫大的荣幸,但是能向一位朋友加盟友致意则是我更大的快乐。”
  “赫里安国王陛下,”塔斯·塔卡斯回答说,“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教会了巴尔苏姆上的绿人战士什么是友谊,撤克人能理解你们,能欣赏并感谢你们真诚表达的情意,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接着,塔多斯·莫斯接见了每一位绿人国王和首领,向他们表达了感谢和友谊。
  当他走到我跟前时,他把双手放在了我的肩上。
  “欢迎你,我的儿子,”他说道,“为了表示我对你真诚的敬意,我将把整个赫里安国土上,不,是整个巴尔苏姆上,最珍贵的宝石毫无吝惜地授予你。”
  我们又被引荐给赫里安的首领,德佳·托丽丝的父亲英斯·卡杰克。他紧跟在塔多斯·莫斯的身后,似乎比他的父亲更激动。有十几次他想表达对我的感激,却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后来得知,即使是在好战的巴尔苏姆上,他也以勇猛无畏而闻名遐尔,和所有赫里安人一样,他崇拜自己的女儿,因此,每每想到女儿险遭的厄运,就激动不已。
《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二十七章 欢乐后的死亡
 
  十天来,撒克各部落和他们的监军受到了热情的款待。然后,他们满载着贵重的礼物,在由莫斯·卡杰克带领的一万士兵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的国土。赫里安姐妹城的首领带着一组贵族一直把他们送回了撒克,以进一步巩固和加强他们之间所结成的和平和友谊。
  索拉也随塔斯·塔卡斯回去了。她的父亲已向所有的首领们宣布了他们的父女关系。
  三个星期后,莫斯·卡杰克和他的官员又乘坐一只飞船从撒克接回了塔斯·塔卡斯和索拉,请他们参加德佳·托丽丝和约翰·卡特结为连理的庆典。
  作为塔多斯·莫斯王室的驸马,我在赫里安的议会和军队中服务了9年。各种各样的荣誉不断加在我的身上。对于公主,我无与伦比的德佳·托丽丝,他们每天都以新的行动来表达对她的热爱。
  在我们宫殿顶上的一个金子孵化器中,存放着一个雪白的蛋。近五年来,国王卫队的十名士兵无时无刻不在守卫着它。在那精美的外壳即将破裂的日子里,只要我在城里,每天我都要和德佳·托丽丝手拉着手站在我们这小小的神龛前,计划着将来。
  在我的记忆里,最后那个晚上的情景仍然是那样的清晰。就在这天晚上,我们坐在那里,低声地谈论着把我们的生命紧紧连结在一起的那段不可思议的罗曼史,谈论着即将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快乐、使我们的梦想成为现实的那个奇迹。
  远处,一艘飞船闪着耀眼的白光向我们这里飞来。对于这种事情,我们司空见惯,因此并不在意。它像一道闪电向赫里安城飞驰而来。异乎寻常的速度表明,它正担负着一项特殊的使命。
  它一边急切地发出信号以示自己是国王的特快信使,一边不耐烦地兜着圈子,等待着姗姗来迟的巡逻艇为自已进入宫殿停泊地导航。
  这只飞船到达皇宫十分钟后,我被召进了议院。我看到里面已坐满了议员。
  放置王座的升起的乎台上,塔多斯·莫斯正来回地踱着步子,神情紧张。当所有的议员就座后,他便转过身来。
  “今天早上,”他说,“巴尔苏姆的一些政府得到消息说,大气工厂的守卫已有两天没有发出无线电报告了。许多国家的首府向他发出了几乎是不间断的呼叫,但却没有收到任何答复。
  “其它国家酶大使要求我们着手处理此事,尽快向工厂派遣助理守卫。一天来我们已派出近千架巡逻舰去寻找那个守卫。就在刚才,其中的一艘带着他的尸体回来了。在守卫屋子下面的地窖里,他们找到了被刺客残踏肢解了的尸体。
  “我只需告诉你们这对巴尔苏姆意味着什么。要打穿那些厚实的墙壁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实际上,这项工作已开始了。本来,如果运输工厂的引擎像几百年来那样运转正常的话,是不用担忧的。但是,最坏的事情发生了。仪表显示,巴尔苏姆所有地区的气压都急剧下降了,引擎已停止了运转。”
  “先生们,”他最后说道,“我们至多还能活三天。”
  整个议会一片寂静。过了几分钟,一个年轻的贵族站立了起未,出鞘的剑高举在手,对塔多斯·莫斯说:
  “赫里安人一直引以为自豪的是,他们已为巴尔苏姆显示了一个红人民族应该怎样活着,现在机会来了,我们要让人们看看应该怎祥去死。让我们继续履行我们的职责,就当我们还有一千年好活吧。”
  欢呼声响彻整个大厅。为了减轻人们的恐惧感,我们在人们面前强作欢笑,把悲哀埋在心底。
  我回到宫殿时发现,谣传早已传到了德佳·托丽丝的耳中。因此,我把所听到的都告诉了她。
  “我们在一起非常愉快,约翰·卡特,”她说,“不管什么灾难降临到我们头上,我都感谢它,因为它使我们死在了一起。”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大气供应并没有出现大的变化。但是,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在屋顶这样的高度,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人们拥挤在赫里安的大道上和广场上。所有的商业都已停止营业。大多数人能勇敢地面对这个不可改变的命运,但是,到处可以看到一些男人和女人默默地悲哀着。
  到了中午,许多体质较弱的人开始支特不住了。一小时内,便有成千的巴尔苏姆人倒下失去了知觉。他们很快便会窒息而死亡。
  德佳·托丽丝和我以及其他王室成员聚集在皇宫内院一个下陷的花园里。在可怕的死神阴影笼罩下,我们都很少说话。即使要说,也是用低沉的声音交谈。伍拉紧挨在德佳·托丽丝和我的身旁,悲哀地鸣咽着。就连它也感觉刭了灾难的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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