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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丝洞38号

_39 卫风(当代)
  “哎哎,你看你,怎么发急了。当然不是说你……”
  “那你说的是谁?”我坚决不放松这个问题,这可不是小事。
  “嗯,是我们还没成亲的时候了……”凤宜笑一笑,似乎也有点窘,不过很快恢复从容淡定:“有小蜘蛛精来自荐枕席……”
  好哇!
  胆子不小,墙角挖到我眼皮底下来了!当我是死人啊!
  沮丧伤心惆怅失落……那些统统飞了个精光,我现在觉得胸口发烫嘴里发苦,很想……很想揍人!
  ++++++++++++
  哈欠,去睡……
  希望那些小毛病统统退散!肠胃不好,皮肤不好,脱发……咳,一到换季身体就拼命出问题。。
  昨天的标题错了,应该是婚后生活开始。。
  一七八 家务
  XXX的!这事搁着谁都不能心平气和吧?和着我让她温饱充足,平平安安过日子,还指点修炼,她们吃着我的穿着我的踩着我的地方还想勾我的男人!
  我把她们当姐妹,她们把我当冤大头啊!
  我差点跳起来,多亏凤宜一把扯住我。
  “你想干嘛?”
  “揍人!”
  “大半夜?”
  “白天晚上没关系。”我问:“谁勾引你的?报上名来!”
  凤宜苦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醋坛子呢?”
  我正色说:“这不是吃醋不吃醋的问题,挖墙脚这种事卑鄙无耻,更何况是在我鼻子底下挖你这坨大墙脚!”
  凤宜面色古怪,咳了一声说:“唔,原来我在你心里是一块饼,现在则变成了一坨墙脚……下次不知道又要变什么。别听风就是雨,快睡觉,明天你要干什么我都不管你。”
  “你不会是心虚吧?我告诉你。这事儿咱得好好说清楚。你得明白件事。那就是。坦白从宽。抗拒……”
  凤宜瞪我一眼。伸指一弹……呃!
  这个坏人!
  居然又用上了在魔域地那一招!就是让我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说话地那次!因为之后发生地事太多。我忘了跟他算那笔账了!
  凤宜把我当抱枕似地一搂:“乖。睡吧。”
  我很想磨牙。呐喊。对这个万恶地犯罪份子拳打脚踢以泄心头之恨。可是。屋里很暖和。很安静。凤宜地怀抱很舒服……
  我没过多会儿就睡着了。
  不过第二天一睁眼,我就想起这事儿来了!
  该死的凤宜比我起的早,我醒来时床上就我自己,他肯定是心虚才提前一步开溜的!
  我愤恨的爬起床,把脚踏踩的嘭嘭响。两只小蜘蛛在门外小声问:“姐姐起来啦?”
  “哦,啊……”
  我愣了一下,应了一声。
  她们马上行动起来,端水地拿巾帕的拿衣裳的,还有要替我梳头发的。
  “不用不用。”我现在心里正别扭:“我自己来吧。”
  唉,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绝对是自己的原因。
  盘丝洞过去三百年,可是很冷清很隐蔽的……除了灰大毛就是我,补充,我还是昏迷不醒的。
  但是从我醒过来之后,嗯,一切就开始慢慢的变了。先是大毛说人手不够,有两个他地同族来投奔他,他请示我,我说那当然可以收下。后来有小蜘蛛来讨东西吃,进而留下来过冬,我也收下了……
  再后来……
  唉,其实不是别人的错。
  而且,把冻饿交加随时会死的小蜘蛛小老鼠拒之门外,这事我也绝对做不出来。
  但是,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我坐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以我这种水平自己要想出一个面面俱到的好办法来那是不可能的,还是等下去问凤宜吧,子恒也是这个建议。至于算账……咳,这个可以留待他出完主意之后再动手,俗话说地好,卸磨杀驴,磨没卸时这驴是万万杀不得。
  我千万不能说漏嘴说凤宜又抓住我的马脚。那他肯定更加振振有辞,说他在我心目的形象地位,继饼,墙脚之后,又变成了驴……这个形象可比前两者还要糟糕的多啦。
  可我没找着凤宜,他陪几位前辈去东阳峰了。那里还有他们好多族人,虽然去南方过冬走了不少,但还有不少是不去南方的。午饭应该也不回来吃了。
  “师公说想让师傅你多休息会儿的。”大毛老实的,一本正经的说:“大概师公觉得师傅劳累了,又懒怠应酬,所以没喊醒师傅一块儿去。”
  “我看他是做贼心虚……”我小声念叨。
  大毛说:“师傅要过去吗?”
  我摇头:“不去,这么冷!”
  大毛无语的站了片刻,又说:“师傅,有时候我挺奇怪,到底师公看中您哪点儿好处了。”
  我老老实实说:“我也一直闹不明白,回来你亲自问问他。大毛,你坐一下,咱们说说话。”
  “哦。”
  他在我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仔细端详他地脸,大毛看起来比我显的还成熟一点,主要是他的那胡须给他添了一点沧桑和稳重的感觉。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他是个,嗯,象弟弟似的存在。
  “大毛啊,你天天管那么大一摊子事,一定很劳累很烦心吧?”
  我当着甩手掌柜,活全让他干了。
  想一想,我可真对不住他。
  “哪能啊。”他一拍腿:“有事忙总比无事瞎忙强。再说,我挺喜欢这差事的。虽然算不上什么位高权重,可是洞里头除了师傅你,谁不对我服服帖帖?一呼百应的气派总有了吧?嘿,人间说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这大小也算是个官儿了吧?那我该叫个什么相呢?”
  我眨眨眼,没好气的说:“内相。”
  他苦了一张脸:“师傅,什么相都行,就是内相做不得啊。”
  眼看话题要让他带跑,我赶紧绕回来。
  “洞里头人心不齐,你一直都不告诉我。”
  “啊,这事儿啊。”大毛摇摇头:“师公也说不要告诉你啊。再说,告诉师傅你,你又有什么好办法?”
  我没有……
  我无能……
  我的脑袋又耷拉下去。
  “成亲那天,还有内贼引来捣乱的人?那些人是哪一山哪一派地?”
  说起那天,大毛的神情总算不象刚才那么轻松安稳了:“都是我管教不严,才会出了这样的败类,要不是敖天官啊,那天真是要出大纰漏了。要是扰了师傅和师公的婚礼,那我就是切头谢罪也没用。那些小崽子们,对他们越好,他们越是不当回事儿,好日子过惯了,苦日子全忘了,觉得现在的好吃好喝都是理所当然,吃着稀地想干的,有了温饱想富贵,咱不能给他,他就觉得咱是他地仇人,是绊脚石了一样,忘恩负义,简直猪狗不如!XX的,我怎么养了一群这样地东西!”大毛越说越激动,脸都涨红了。
  “大毛,你,那个内贼的事,不是你地责任啊,你不要为那事烦心。”
  大毛摇摇头:“其实我后来一想,是老鼠就是老鼠吧,那是我的责任,我没管好,我处置他也是应当的。总比是蜘蛛好。要是蜘蛛,师傅心里会更难过吧?”
  我低下头,大毛倒是处处都替我想着,连我的心情都考虑了。
  是啊,如果是个蜘蛛,那我更是……
  情何以堪啊。
  “师傅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要好好整治一下,还是干脆都赶出去落个清净,还是不劳心不费事,继续象以前一样过?”(
  一七九 选择
  “师傅?师傅?”
  我抬眼看看他。
  “你想什么呢?我问你哪。”
  我低下头。
  真是,糟糕的事情啊。
  我的手掌紧握,又松开。
  远远的,后面仓库的位置传来一声尖叫。
  灰大毛愣了下,然后我的手向回招拢,一条丝线由隐而现,比头发丝细不了多少,绷的紧紧的,从远处朝这里拖动。
  拖过来的,是猛烈挣扎不休的一个小蜘蛛精。
  我认得,她就是昨天,说羡慕我的那个。
  她本来挣扎地很厉害。等被蛛丝拖过转角。看到坐在廊下喝茶地我和灰大毛之后。她反而不挣扎了。
  也对。都被看到了。而且挣扎也甩脱不了。
  大毛愣了。看看我。又看看被捆住拖来地小蜘蛛。
  这时候我想地净是无关地事情。
  以前。我给小蜘蛛们起过名字。不过她们多半不满意。我觉得那些名字挺好啊。完全按照这个时代地规范来地。芳淑贞静之类地。有啥不好?最起码比我们进桃花观。师姐给每个发个号数要强多了吧?因为她们都说不喜欢。后来我也不费事了。而且。我也实在记不住她们给自己起地那些风花雪月地名字……
  比如被拖到眼前这个。我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想起她叫雪竺。
  多怪的名字。
  她手里还抓着半个木把手,就是仓库门上的,然后,大概是刚才被蛛丝缠住时挣扎地太厉害,指甲有两个掀起来了,在渗血。
  “你这是干什么?”大毛站起身来。
  “我……我经过后面,看到……”她慌乱地辩解,泪眼迷离,楚楚可怜:“我就是经过,结果突然被蛛丝绑了起来……姐姐,我没做坏事,我没干什么!”
  “嗯,你得爬上三重梯子,过独线桥,还得抓着绳藤到半空去,才能握着这个把手……”
  经过?是我太笨还是她太笨?这种借口谁信啊。
  她闭上了嘴。
  大毛恶狠狠的瞪她。
  她把头转到一边去,不再辩解,也没求饶。
  “你这忘恩负义的……”
  “忘了谁的恩?负了谁的义?”她尖声说,平时那种温顺的样子全不见了:“她打发我们象养的猫狗一样!招之即来呼之则去!就算在别处我们也不会饿死!跟随她有什么好处?”
  “我没让你们跟随我……”唉,我地声音没她高。有理不在声高吧?
  也许她的声音这么大,是因为她心虚。也许不是的。
  “刚还在说贼,这就出来个内贼。”大毛看看我:“师傅,你看,真的不能再象以前一样过了。”
  我没理会他,问雪竺:“你想去仓库里拿什么?”
  她只是瞪我,不说话。
  “大毛,带上她,我们走。”
  站在仓库门前地时候,那个门把手断了半边。
  “如果你不想打开这门,这里的阵法不会被触动,蛛丝也不会绑你。”
  我轻轻推一下,门开了。
  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了,胡乱堆放着地只是一些礼盒,散落在地下的红纸和绸带还没收拾。
  “你想打开门,想进来,现在呢?你进来了,你还想做什么?”
  她看着空荡荡的仓库:“你……你们早把东西移走了?”
  “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不过看起来不是的,起码你不知道。昨天这儿的东西就整理完,存在别的地方了,我不知道是你自己想来拿什么,还是别人鼓动你来拿什么,总之你是白来一趟,还把自己给……弄成现在这样。”
  她地眼睛瞪的圆圆地,不过这次的愤恨却不是针对我和灰大毛来地了。
  “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谁挑拨你来地?”大毛问她。
  她并没说话,嘴唇咬的紧紧的,都快咬出血了。
  “是,我是对你们没什么恩惠,换个地方,你们也未必会饿死,也可能会学会修炼之法。但起码,我从没命令过你们,也没过要利用你们,害你们。或许你觉得这不算什么,你们大概觉得我蠢笨愚钝,你们觉得你们聪明,前途远大,所以,你们要不择手段,要偷窃,要说谎,要伤害别人……我想,你们那样的聪明,我一辈子也不想要。”
  是的。
  我现在终于明白。我是很笨,但是她们,就真的聪明吗?
  我还是继续做我的蠢人吧……不过,我想我还是离这些聪明人,远点的好。
  “大毛?”
  “嗯?”
  “把我存的那些灵罗根啊月涧水啊什么的拿出来,有多少拿多少,全拿出来,另外,叫所有人,都去外面广场。”
  “师傅,你要干嘛?”
  “不干嘛,就是,日子既然不能得过且过,那就该干嘛干嘛吧。”
  大毛看我一眼,站着没动。
  “师傅,要不,等师公回来再……”
  “没事,这些事儿该我自己干的,不能事事让他替我干了。”
  毛答应一声,一边高声喊朱英雄他们,一边走了出去
  “你也一起过来吧。”我对雪竺说。其实说了也是白说,她还给捆着呢,我牵着蛛丝,她就得跟着走。
  我应该想开点,一开始把洞里的所有蜘蛛老鼠当家人就是错。其实我应该把自己当个房东,把他们都当成房客。
  大毛办事速度很快,很快,有点道行的都给叫过来了,老鼠站一边,蜘蛛们站一边,正在小声议论
  大毛指挥着朱英雄他们抬着沉重的坛子箱子出来,放下地。
  我缓缓的出来,雪竺瑟缩地跟在我旁边。
  “打开吧。”
  灰大毛和朱英雄一人一边,把坛子盖和箱子盖分别打开。
  一阵淡淡地清香弥漫开来,有点甜甜的,象桂花芝麻糖的味道。
  “我知道,有不少人,很想让修为再进一阶,灵罗根,还有月涧水,这些东西都能让修为向前跃进一些……”
  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在这种时候,每双眼差不多都盯着前面的坛子和灵罗根。
  “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从哪儿知道,反正,我是存着一些这个东西,不过我自己吃过。用这个得来功力是很让人向往,省了几十年,甚至要上百年的时间和功夫。但是不劳而获最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对大毛低声嘱咐了几句。他看看我,然后站到前面说:“大家都知道,洞主已经成了亲,成了凤王地夫人啦,百天之后,还有封后典仪,以后可能也不会住在盘丝洞了。大家多年相聚,洞主的意思是,虽然以后她恐怕不能照拂大家,离别在即,这些灵罗根和月涧水就当作是礼物,每人可以来任拿一样,一段灵罗根,或者是一瓶子月涧水,算是洞主的一点心意,此后天高水长,总还有相见之期,到那时再叙旧情。”
  底下先是极静,接着象炸了锅一样。
  我站在那儿,心里一片茫然。
  “静一静!大家听我说!”大毛叫的很大声,可是好一会儿下面才算全静下来。有个声音高喊:“洞主要把我们都抛下了是不是?自己有了归宿就要赶我们走?”
  “太绝情了吧!”
  “离开这儿让我们去哪儿?”
  “现在是大雪天,就要赶走我们?”
  一片乱哄哄地,声音嘈杂,吵的人头疼。
  “还有别地东西。”灰大毛的声音宏亮,盖过下面的扰攘:“我手里,还有洞主炼的九重丝。这种丝要是一沾上身,这辈子都不可能对洞主有半分背叛违逆,连想一想都不行,这丝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痛楚煎熬,绝对无法可解,有想留在洞主身边不愿意走的,未来也绝对不会生出心的,就来我这儿领上一根,从今以后生死就交给洞主了!”
  这话一说完,底下又是死静死静地。
  我坐在一旁。
  大毛站在那儿,手里攥着一把银色丝偻。
  朱英雄大步走过去,拳头攥的紧紧地,好象要去狠揍大毛似的架式,到了他跟前停住,然后从他手里拽出一根丝来,紧紧握住手。再张开手时,那根银丝已经不见了。
  “我是到哪儿都要跟着主人地!”他瞪一眼灰大毛:“你呢?”
  大毛朝他一笑,飞起一脚,把他给踢的滚到一边。朱英雄嗷一声:“我告诉你,我用了九重丝,那也只听主人一个人地,你想对我动手动脚我还是要还手的!”
  大毛斜睨他一眼:“你还啊,我等着呢。”
  他转过头:“是走是留,大家想清楚!这要是选择了,就是举手无悔,没退路的。领了灵罗根月涧水的,雪停之后就离开盘丝洞。选了九重丝的,以后就……哼哼……不必我说了。”
  他回头看看我,我朝他点点头。
  说的很好。
  大毛把九重丝也放到石台上,和前两样东西并排放着。然后,他自己也拿了一根丝,干脆的放进嘴巴里。
  底下静的可闻落针。
  我转头看看雪竺:“你先挑吧。”
  她的表情先是茫然,然后变的很复杂。目光从我脸上,移到石台上放的三样东西上头。
  “你放心,我不想把你怎么样。你挑完东西想走的话,那随你的便。我说过的话,都算数,而且,这儿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
  我轻轻弹一下手指,她身上捆的那道丝就解开了。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近石台,看着上头的三样东西,目光在月涧水上停留的最长。
  —————
  唔,真是奇怪了,白天我困的要死,到了晚上特清醒……
  啊,关于这章里的,选择的问题,大家都知道,其实三八很善良的。。不过,如果让一个不善良的人来揣测的话……
  唔……
  盘丝洞38号--一八零 下厨
  我以为她必定是要去拿灵罗根的,可是她眼珠左转右头看了我一眼,忽然伸手——抓起的是九重丝。
  那丝沾着肌肤就缓缓的变短,一端延伸进她手里,片刻间就不见了。
  “咦?”大毛也愣了:“你这是……你不想走啊?”
  她这会儿倒干脆了,一副豁出去的神情,扑通跪下来朝我直磕了好几个响头:“姐姐,我知道,我做了错事,心地不好,可是既然姐姐能让我好好的走,一定,也能容我留下来。”
  我和大毛互相对看了一眼,这个,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果然女人是善变的,女妖精也是。她刚才还表现的对我深恶痛绝,一转眼又要对我效忠了!难道她看穿了这个所谓的九重丝其实是个瞎吹的吓唬人的东西吗?
  我在楞,可她好象是有了什么不好的猜测,砰砰砰的不停的磕头,前额在坚硬的石地下撞的鲜血淋漓。
  “那个,呃,不用磕了,你起来吧。”
  她一抹脸,把鼻涕眼泪和额上的血一起抹的干干净净,好象根本没哭过也没磕破头一样,飞快爬起来站到我身后。
  大毛反应过来比我快,他凑过来小声说:“师傅,要不,你回避下,我在这儿看场子就行了。你在这儿,他们大概害怕这边一出洞门就被喀嚓了……”
  那种没品地事儿我才不干呢。但是别人可能会自己之心度我之腹。
  “好吧。那你多当心。有事儿你知道……”
  “我知道。我肯定马上大喊‘师傅救命’!”
  我差点让他逗笑。不过就差一点。
  我这边回屋。迎头碰上凤宜和子恒。
  “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摸摸脸:“怎么了?”
  子恒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看向我身后的乱哄哄的,人头涌动地场面。
  “你在……做什么?”
  “嗯?”我回头看看,感慨万千:“大浪淘沙。”
  虽然我说的驴头不对马嘴,但是他显然是听明白了,有些意外的微微笑:“真是想不到,怎么,趁我们不在自己立威?”
  “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走的走,想留的嘛,唔,我想也许我也会再收几个徒弟,好好调教调教,赶明儿出门儿也前呼后拥的抖抖威风。”
  不过,凤宜怎么不说话。
  我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早该这么干了。”他说,转身进了院子。
  我愣了下,大步追上去。
  什么人啊,我现在可不是他晚辈了,还用这种教训后辈似的口吻和我说话!
  我可是他老婆,我们是平辈!
  子恒在一旁偷笑,我瞪他一眼,他放下袖子,光明正大的露出八颗牙朝我笑。
  “我现你这人变坏了。”
  他给我来了句:“好人不长命,坏人才活地久。”
  我了下,认真的点头:“你说的对!咱都应该学着当坏人!来,跟我念,好好学习,争当坏人!”
  这回轮到他了:“你这词儿好怪,从哪儿学来的?”
  “词儿不重要,重要地是,当好人没用,别人都想欺负你。当个坏人好,让别人怕你,不敢惹你,多好啊。”
  他没笑。
  我笑着笑着,也笑不出来了。
  是啊,这世道不兴好人,连你家族的人,你老婆,你手下……都觉得好人好欺负。
  我想,也许凤宜总对外人摆张臭脸,端着高高地架子,对谁都看不起,冷嘲热讽,也是一件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我在屋里面还是有点坐立不安,挂念前面的事。凤宜抬头看看我:“你不放心,为什么不去看着?”
  我摊下手,苦笑着说:“我怕我去了,轮到别人不放心了。”
  子恒一笑:“这有何难,不去也能看得到啊。”
  “嗯,但我觉得我好象有点,想看,又怕看……”
  子恒挥了下袖子,对面的墙象水波一样动荡起来,我看到前面大广场的情景浮现出来。
  哇,这一手,不是凤宜的招数吗?他也会?
  “那个……”
  “想学么?我可以教你,并不难。”
  “哦。”
  我转头看那面墙。
  场中并不显地杂乱,大毛和朱英雄他们一个看着灵罗根,一个看着月涧水,只有九重丝没有人去看。
  有人走上前,有很多步子很快,拿了一截灵罗根,头也不回的就走出去。
  看到这个,我说不上来……不是很难过,但是觉得心里空荡荡地。
  虽然知道肯定会走许多人的,蜘蛛也好,老鼠也好,都有。但是真地看到他们头也不回的走,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好受。
  但是,目光再转过去,拿了九重丝地,也有……
  灰眉,还有大毛身边平时被差的团团转,还老被他踢屁股的几只小老鼠,最早到盘丝洞来跟随我的几只小蜘蛛,
  单独站在一边,站在大毛身后,虽然少,和拿了东数比起来,少多了,但是看着他们站在那里,用一种很平静的神情,看着那些走掉的人,我觉得,觉得心很踏实。
  这一天过的很快,可是我又觉得这天很慢。
  一直到天黑下来,还有一半的人,没做出选择。
  他们在犹豫。
  也许他们不想走,可是不甘心从此就九重丝束缚,也许他们想离开,又担心前途充满危险。
  我理解,我自己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我也知道,对大多数地蜘蛛和老鼠来说,做这个决定真的不容易。
  凤宜一甩袖,啪的一声在我脑门上拍了一记:“别呆,大毛他们不在,其他人也不在,饭上吃什么得你自己张罗了。”
  我撸撸袖子:“好,你们要吃什么?只要你们说得出,我就给张罗来!”
  子恒一笑:“嗬,这倒真要尝尝你的手艺。我觉得好象从来没吃过你下厨做的饭哪。”
  凤宜头也没抬,抛过来句:“用法术不算数。”
  我咬咬牙:“不用法术我也能做。”
  子恒跟着笑:“是啊,你把人都打走了,说不准以后你就全得靠自己洗手作羹汤,还是从现在起就学着贤惠吧。”
  我上辈子做饭地确不怎么样,这辈子更是很……咳,很不贤惠。屋后面就有小厨房,可我一次也没进去过。唉,这些年过的也算是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对妖精来说,本来吃穿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必须的事。
  我一弹指,灶里的柴自己烧了起来,火苗噌的一冒三尺高,吓的我往后退了一步。
  这不算用法术,呃,只是点个火。
  不行,这太旺了,我是要做饭不是要烧炭。
  小一点小一点再小一点,嗯,这样差不多。
  我淘了米蒸饭,又不知道放多少水才合适,宁可多放点,不能放太少了。我舀了两瓢水加进去,再看看菜筐,里面的菜色倒是挺丰富,我挑了一把水菜,豆腐,嗯,还顺手拣出一块肉。
  好吧,我做过饭的……嗯,就是太久不做了。
  我把袖子向上一撸,操起菜刀来,噌噌噌地先切了水芹菜,再去剁肉……
  好吧,炒菜不难,放油,对对,还得撒把葱花什么的……
  我停了下来,左右瞄瞄。
  那个,葱在哪?
  “啊,来瞧瞧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子恒笑吟吟的和凤宜一起入座,我摆好最后一双筷子,有点心虚地往椅子里缩了缩:“那个,粗茶淡饭……将就一下吧。”
  子恒没说话,只是笑着看凤宜。他虽然没说话,但言下之意我们三个都明白——我的手艺要是贼臭,他就算将就恐怕也只要将就一顿,但是凤宜可得将就一辈子了。
  “那个,尝尝吧。”
  我给他们俩一人夹了一块豆腐,然后自己也夹了一块。
  咬——
  豆腐煎地有点老,有的糊了,唔,盐味有点小。
  确切的说,好象,忘了放盐了。
  水芹菜炒肉丝还凑和,肉丝有点硬,芹菜夹生,这个倒是没忘了放盐,可能是为了弥豆腐的缺憾,所以放了双倍。
  米饭嗯……水太多了点,软软的糯糯的,介于稀饭和干饭之间。
  说到这儿我得佩服凤宜和子恒,这样地菜居然他们还很捧场,没挑剔没嫌弃的都给吃了,连蛋花汤也都喝完了,露出大汤碗底子上绘地缠枝花纹。
  “挺好的,第一次下厨,能做成这样不容易。”子恒先是肯定了我地劳动成果:“不过,下次不要慌,慢慢来。”
  凤宜优雅的喝了口茶,看起来这茶是今天晚上最让他满意地:“差强人意,还得好好学着做。”
  “干嘛是我学?你学了给我做不行么?”
  凤宜指指墙:“你看。”
  我转过头,广场上只有大概五分之一的人还没有选了,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
  我有点茫然:“他们……都走了啊?”
  虽然是我让他们选择,但是,我心里觉得……
  有点难过。
  凤宜戳戳的我肩膀,又指指另一个方向。我转过头,看向凤宜所指的,大毛站的那个方向。
  他后面有好多……好多的小老鼠和小蜘蛛,而台子上的九重丝则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们有些凑一起说话,有的则百无聊赖坐着倚着,还有的干脆摸出绣筹开赌了。
  “嗯,看起来你还是挺有人缘儿的嘛。”凤宜拍拍我的肩膀:“恭喜你,以后还得张罗这么多张嘴的吃喝,没轻松到哪儿去。”
  ——————
  天一下子冷的厉害哦。。。不穿袜子觉得脚都僵了。
盘丝洞38号--一八一 出行
走了一大半,留下一小半。
大毛还是挺欣慰的,虽然提起那些走掉的耗子精来破口大骂滔滔不绝,但是提起这些选择了九重丝留下来的,却一改怒色,变成赞不绝口了。
我总觉得他应该还有别的话没说的,不过大毛有时候嘴是真紧,绕来绕去就是不开口,而且现在更是过分,很多事直接去请示凤宜,我感觉我这个一洞之主本来就没几两重的权威现在越轻飘飘的了,风一起就能吹跑。
倒是那个雪竺,现在跑前跑后的可是勤快,话里话外打听什么时候能正式拜师学本事。她现在好象是什么顾忌都没有了,直接说:“姐姐,等拜了师我也跟大毛哥一样喊你师傅,反正现在身上有九重丝拘着,就说老实话做老实事。我就想学会那个你在后仓那里一根丝把我捆起来的本事——能教我吧?”
我不知道他们要用多久,才会现那个九重丝其实只是……反正没有吹出来的那种神奇功效。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觉得他们突然都变的坦然了很多,做事踏实。大毛说年后就办个考校大会,让我择优录取收为弟子。
我觉得这世道变化真快,但是凤宜却说:“我不说了么?这事儿你本来就该干了。不是每个人都忘恩负义,但是他们总得有个前程奔头吧?以前你们在桃花观,不也有出师一说吗?是真出假出且不论,观主也教你们本事吧?时不时还来个测验,你们大家是不是挺老实的?”
“对啊。”
“那你明白你岔在哪儿了?”
我咳一声:“喂,大毛刚才好象有话没说,肯定瞒我什么了。你知道不知道?”
凤宜瞄我一眼:“想知道?”
“想!”这不废话嘛。
“嗯。我要是心情好地话……”凤宜懒洋洋地说:“来。娘子。表示表示你地诚意。”
我立马狗腿地绕到他背后去替他捏背。
屋里已经烧起炕。我们刚才围着小桌剥橘子。我这么替他捏肩膀。刚才手指上有点浅浅黄绿色地橘子香就染到他雪白地里衣上了。
“嗯。大毛算计地挺有意思地。旁人总想打探我们。我们也得打探一下别人啊。”
“啊?”我倒也想过打探别人,但是我觉得自己手下没有这种无间道的高级人才啊。
“你这一折腾,大毛也借机撒出去一把小老鼠小蜘蛛去,打探打探别人……”
“啊,那多危险。”
“危险什么啊,又不是让他们干什么危险的事,就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记下来,得空出来时再透下消息就行了。
你还别说,他们在哪儿也是小虾米,不会引人注意,大消息他们应该也探不着。”
“这样,好吗?”
刚才和子恒说我们要学做坏人,但是这个绝对不是说一声学做,马上就能做起来的。
“你觉得不好?”
“不是,你知道,我这个人嘛,就是……咳,其实我要不是生为蜘蛛,而是一个普通人,我肯定是胆小怕事安分守己的那种。”
他哼一声:“我早看出来了。”
“嘿,可惜现在你已经是我地人啦,反悔也来不及了!”我大着胆子,一边邪笑一边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手感不错,再捏一把。
嗯,人常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要我说,凤凰的脸也不是不能随便捏的,捏了之后……嗯……
凤宜地反击来的又急又凶,最后我的嘴唇也肿了,眼也睁不开了,人简直象瘫烂泥一样,可怕地是,我居然觉得当一瘫烂泥还挺幸福的……
我趴在他肩膀上小声说:“那个,别人谈恋爱都会讲些有浪漫的,或是有深度的话题,咱们好象都没在一起谈过人生啊,理想啊……”
凤宜脸颊有点微微地红,眼睛里一片水光,嗯,用个粗俗的词来形容就是春情荡漾啊,看得我一边流口水,一边按着自己的腰——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是人吗?你有理想吗?”
我被他这么直接的打击气的瞪眼,但是,凤宜说的是大实话,这个,我地确不是人,而且我这个人也的确没啥理想。
“好吧,”他象安抚小猫似地摸摸我的头:“是不是冬天太无聊了,天天闷在洞里,你闲着胡思乱想外加穷折腾,这也不好,我和子恒商量一下,咱们出去散散心。”
“咦?”我眼前一亮:“我们去度蜜月?”我没注意他说要和子恒商量一下,完全忽略过去了。
“蜜月?”凤宜品咂这个词儿:“你要想这么称呼也行。”
我鸡冻了!
蜜月啊蜜
蜜月啊蜜月!
嗯,虽然现在是冬天,可是南方一定还是暖和地。我们可以去更热的地方,比如,某个海岛,阳光灿烂,碧海银沙,嗯嗯,不知道凤宜肯不肯尝试一下三角泳裤?嘿嘿嘿……我一边偷笑一边抹掉嘴角地口水。
嗯,可做的事太多了?我们还可以去泡温泉,泛舟湖上,或是寻一处安静的所在,竹篱茅舍,卧听夜雨……
不过等第三天,我就现我白鸡冻了……
出行规划:走到哪儿算哪……我,不过自由自在的也挺好。
出行人数:三人。凤宜,我,子恒。我再。
哪有三个人的蜜月啊……
当然我不是讨厌子恒,我也挺想他多留些日子,我们大家多一起相处,不过凤宜先前说的话,完全把我误导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大毛挺欣慰,让我们好好玩,玩高兴玩开心,不用担心家里。我有点不安,感觉活儿都让大毛干了福都让我享了,可是看大毛也是一副甘之如饴的表情,我决定,等我回来就承担责任,好好当一个称职的洞主和师傅!大毛虽然也象我似的不求上进,但是这是一个讲实力的世界,就算用鞭子在后头抽打,也得让他再用功修炼,再上一层楼才行。
我们三个离开盘丝洞,连着几天的大雪,到处一片白茫茫的。子恒是一袭青衫,凤宜则是白衣飘飘,唯独我裹的象个母大虫,里三层外三层。虽然可以运功驱暖,但是我看到这么一片雪,就分外觉得自己没有安全感,非得裹的厚厚的才觉得身体和心理一起暖和起来了。
我们一路向南,走走停停,有时候会在人多热闹的大城里投宿,一掷千金包下华而不实的昂贵酒宴尝鲜,去看有名的歌伎乐人,杂耍百技那些表演。也会在寂寞无人的山巅,一壶酒,三个人对酌。
一切烦扰的事情都暂且抛下,我也知道,这样的相聚,这样的旅行,有多宝贵。
一天早上醒来,子恒先走了。
分别是有先兆的。前一晚我们在湖上泛舟时,就有水族找上他。
子恒没回避我们,那个蟹精言辞虽然恭敬,可是话里的意思却步步进逼,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子恒伯父之命,请子恒回去商议族中大事。
子恒打他走,端着一杯酒,却没有喝。
“不用理会。”凤宜劝他:“你对他们已经无所求,他们也不能再伤害你。”
“是啊,但是总得做个了断。”子恒平静的喝下杯中酒,手一松,那杯子落进湖里。
我有点恍惚,月光照在子恒身上,他看起来,好象随时都会消失。
这种感觉并不是错觉。
他的确安静的离开了。
我想他是夜里走的。
凤宜拿着那张写着简单的后会珍重的白纸,从来不为什么事情困扰为难的他,也露出惆怅的表情来。
摆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早餐,我吃不下,他也没有去碰,那些精致的粥菜糕饼渐渐的都凉了。
“子恒小时候,就是这种性子。不争不抢,也不埋怨,不愤恨。但是他很勤奋刻苦,你记得初见时他是个孩子模样么?”
“嗯,记得。
”我当然不会忘,那会儿凤宜和子恒一起出现在桃花观,我还一度猜疑他们是不是什么师徒之类的关系呢。
“他那会儿正好练功出了点岔子,才变成孩童相貌的。他很心急,想要快些拥有力量,能够被族人承认,能够完成母亲遗愿……虽然他也知道,世事不象理想那般美好,敖家内部那样残酷,他想要的亲情和温暖,或许是遥远不可及的,一个虚幻的梦,但是那个目标他努力了太久,他始终抱着希望的。”
但是最后,他还是绝望了。
我认识的子恒的时候,他一直温和宽厚,他一直在给予身旁的人温暖,可是我那时候却不知道,他才是最寂寞,最需要温暖的。
“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吗?”
“子恒的性子外柔内刚,他既然打定了主意,绝不会再任那些人摆布。”凤宜想了想,忽然转过头来说:“喂,想不想去东海玩玩?”
我愣了下,仔细看凤宜的表情,他话里的意思,和我猜想的一样吗?
“那个,子恒不会同意吧……”我有点犹豫,可是,凤宜的提议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咱们偷偷跟去,要是子恒独木难支,就暗里帮他一帮,说不定还能拉上他一起回盘丝洞过新年呢。”
盘丝洞38号--一八二 海底
其实嘛,这个提议不太象凤宜的性格啊,他什么时候“偷偷”魔域的时候,他……嗯,那会儿他倒是偷偷过,我们都偷偷过嘛。
“你们……嗯,交情好是吧?”
“唔,我一直觉得他象个小弟弟一样……”
好吧,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有一个。
“你知道怎么溜去东海吗?”
“嘿,我还在那儿住过呢!”凤宜得意的尾巴又翘起来了:“跟我走。”
要说海底世界是什么样,唔,和上辈子看的海洋馆什么的完全不一样。海底的世界是另一个世界,唔,和以前我见过的,子恒曾经住过的碧水潭也不太象。在碧水潭底向上看,是一片澄澈的碧色,有人形容好的玉,成色象水一样。而碧水潭底望向天空的颜色,就象一块巨大的,透澈清亮的美玉一样,很美,很明朗。
我和凤宜坐在一处珊瑚后面,从海底看天空,仿佛一块绚烂的蓝宝石,深浅的光影,折射的璀璨。
“真美啊。”
丛生的珊瑚就象茂密的森林,只是树丛虽然婆娑生姿,却没有这样多的姿势和颜色。我们身旁的这一片都是红色,可那些颜色说不出的鲜明丰富,鱼儿灵活的在珊瑚丛里穿行,仿佛林间的鸟儿——比鸟儿的姿势还要更轻盈美妙,飘荡的深绿的水藻柔软绵长,只是,陆上是鸟语花香的,这里鱼可不语,艳丽绽开的海葵美是美了,可也不香。
这里并非没声音。只是那些声音显得遥远而含混。也没有什么起伏。
应该是潮水声。但是。和在陆地上听到地潮水声完全不同。
那种声音。让人觉得心口也随着这声音。一起。一落。既平和。又柔缓。
“来人了。”
我把头朝下缩了缩。看着前面姗姗而来地一队侍。她们穿着明媚鲜亮地绢纱衣裙。身姿窈窕美好。皮肤白皙若凝脂。更奇罕地是。她们居然长地一模一样。就象一个模子刻出来地!虽然漂亮是漂亮。走路轻盈地时候裙福飘散足不沾地。但是看起来怎么这么不真实!
等她们过去了。我小声问:“喂。怎么她们……生地一样啊?是真人么?”
“鱼卵见过吗?”
“见……过……”我愣了:“难道,一只鱼妈妈生几百只卵,全,全能长一样?”
我滴娘哦,这事儿怎么听起来不这么美妙,反而让人有点,那个,头皮麻……
那个啥,别地不说,那个当妈的,自己能认清这些长地一模一样的孩子们么?这双胞胎可爱,三胞胎热闹,四胞胎就让人很难养了……这么多的,多胞胎,那……
“那倒不是,成精的鱼儿可不会一下子生这么多孩子出来,普通的水族产下几百上千地小鱼,长的相象容易,一模一样不易,长地一样了,又不是个个都能修成精,这十几位小侍女,大概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哦啊,这可真是活宝贝啊,难得。”
“你喜欢?给你也弄几个回去使唤?”凤宜笑意流转
“不不,”我急忙摇头:“这排场一般人消受不起,也就龙王家能这么摆摆谱,我还嫌洞里人多呢。对了,子恒住什么地方?咱们去瞧瞧去。”
“来,走这边。”
偷潜入子恒的住处,不象我想的那么困难。一来当然是因为我和凤宜的身手来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是大材小用,太小用了!二来是,我真没想到,子恒地住处这么偏僻简陋。
一带贝壳砌的墙,前后,看起来,竟然和他在小小地碧水潭底的院子差不多大小。这可是东海龙宫吧?最不缺地就应该是地盘才对,可是就给他这么一点小地方!这些人对他的慢待,从这个住处上就能看出来!
啊,扭头走掉好了,这辈子都不和他们再往来。
子恒也说要和他们做个了断地,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如愿。
要是有人为难他,哼哼,我和凤宜也不是来光当看客的。
凤宜伸手在空中虚抚了一下:“这家伙,防御设的还真强。”
凤宜正在破解他的阵法,我坐在一边,一边磕瓜子一边笑嘻嘻的看他忙活。
“哎哎,有人来了。”
我扯了一把凤宜,两个人隐了身形。透过一丛珊瑚往外看。
来了三个人,都是女子,一个走在前头,两个在后面跟随。
那什么,还是熟人啊。
我本来坐着,可是看到那个来的访客,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是大白天的见鬼了!诈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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