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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倾天下

_11 慕容湮儿(当代)
  周围又陷入一片宁静,我的呼吸隐隐有些急促,心中仿佛被什么生生堵上,恣意蔓延的期待扩散着。王上遇刺,这确实是一个大好时机,王宫有九门,夜鸢的兵力足以控制四门,另外三门由保王派控制,最后两门并不足以为惧。
  可是夜鸢却说时机未到,难道他怕自己的兵力并不能抵御五门?或者有别的原因?
  渐渐拉回思绪,才发觉马车已经到了鸢王府外,我跳下马车,寒气直逼我的脸颊,我的脑袋有些晕眩。
  管家却早早守在了门外,一见我回来便立刻迎上来问道:“王妃,殿下还未回来?”
  见他神色如此慌张,我不禁疑惑:“宫中进了刺客,殿下急着回宫去了,管家何事如此慌张?”
  他为难的站在原地,也不答我话,像是在考虑这事该不该同我说。
  “怎么?连我也不能说吗?”我凤目微挑,声音有明显的质问,管家原本弓着的身子弯的更低了。
  随后他悄悄附在我耳边轻道:“府上来了几个受了伤的黑衣人,说是要见殿下……方才又听闻宫中进了刺客,奴才拿不定主意……”
  我一惊:“他们人呢?”
  “奴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先让他们在府上密室里候着。”
  “带我去看看。”
  梅香萦遍自经年(6)
  一路上,步履很急,穿过重重冗廊,只觉越往后走便愈发暗,枯树沙沙之声令人觉得有些恐惧黯然。终于,管家在一处早已废旧的屋子前停下,邀我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唯有天际那淡黄的溶月映的满地尘霜,我轻轻移动着步伐,脚步声声回荡在残破的屋子内,管家在一处结满蜘蛛网的古画前停住,轻微移开,一束强烈的光射了出来。我伸手挡了挡眼前的光芒,待缓和后才走近密室内。
  还没站稳脚步,一个身影如风般闪至我面前,一巴掌已经挥了下来。我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只感觉一阵疼痛蔓延着我的右颊,火辣辣的疼痛。
  “放肆!”管家怒喝一声,险些被打蒙的我才回过神,看清眼前的人是绯衣。她一身夜行衣,右手也有伤,殷红的血已浸透了她的衣裳。而她身后的岚立刻上前将绯衣扯了过去,冷冷道:“你做什么!”岚比上次见时高了许多,快十二了吧,个头已与我差不多高,整个一大男孩。
  绯衣看着我,突然流下了几行清泪,我没想到,一向冰冷妖艳的绯衣也会有哭泣柔弱的时刻。原本想回赏她一巴掌的冲动渐渐压下,冷冷的凝视着她,待她下文。
  “楼主为了你抛弃了你一切,甚至于自己的性命。而你苟且偷生,还做了鸢王妃!真不明白,楼主怎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绯衣的声音很是激动,泪水也因她情绪的激动落的更猛。
  听她再次说起大哥,我的心蓦然沉入谷底,冷冷的看着她泪落如珠,笑道:“绯衣你是风白羽什么人?”
  “什么?”哭的正伤心的她一怔,凝泪望着我。
  我越过她,悠然坐在密室的小石凳之上,冷冷道:“你只是风白羽的属下,没有资格指责我。而我们两人的私事也不是你这个外人可以妄加评论。”
  绯衣张了张嘴,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的我就是楼主爱到连生命都付出的人,良久,她幽幽道:“未央你的爱情也不过如此,也罢……”口气中不像在指责我,倒像是自嘲。
  看着她一脸的伤痛,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岚却在此时开口道:“我们已无处可藏,只能来鸢王府,毕竟楼主与他曾有过协议……我希望你能求他收留我们几,只要我们的伤好了,定然立刻离开。绝对不会连累你们的。”
  “现在,你们已经连累鸢王府了。”对上岚那双依旧清澈的目光,我的口气很是冰冷。
  岚猛然跪在了我面前,目光坚定异常:“姐姐已被夜宣那个狗皇帝捉住了……念在白楼相交一场,求你收留我们几,只要几就好。”
  “落……被抓了?”我猛然出声问道,却见岚点头。
  暗自思附片刻,一个计划悄然在心中成形,由石凳上起身:“管家,准备些粮食与水给他们,对了,还有金疮药。”
  “王妃,这不好吧?还是等殿下回来……”管家畏首畏尾的提醒着我。
  “殿下那边我自有交待,你按我说的去做便是。”
  梅香萦遍自经年(7)
  带着异样的情绪我回到了主卧,久等夜鸢不至,我干脆脱了衣衫窝进被窝里等他归来。想来王上被刺,宫中定然大乱,一时也回不来吧。
  隔着烟罗纱帐,按上的烛火被未关的窗吹的晃晃悠悠,忽明忽暗。我蜷缩着身子,凝望窗外一轮明月悬空而挂,疏星几点点缀冬夜的黑暗,似一幅冬夜图,简单而安逸凄婉。我轻微的吐气,将面前的纱帐吹开,它飘扬片刻再趋于平静,我又吹了口气,纱帐飞舞半晌又娓娓飘落。也许是太过无聊,我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的吹着纱帐。
  想起绯衣那一巴掌,疼痛至今还残留在脸颊之上。而心中若有若无的怅然,在迷茫无助中暗藏孤独。
  大哥……
  我悄然闭上眼睛,脑海一片空白,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朱檐丹壁白玉雕栏的府邸,一群嬉戏的孩子在碧绿的草坪上追逐,欢笑。在那华彩溢美的天地间唯独我一人孤立在远处看着他们嬉闹,我好像是一个多余的人,本不该生存于这个世上。看他们脸上的笑容,羡煞了我,我多想与他们一起追逐玩乐,可每次他们都会推开我说:娘亲不让我和你玩,说你是妖孽转世。
  忽然,那绚烂的琼宇仙境轰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一切皆变得黯淡无光,那呼啸的冷风刹刹如刀刮过耳畔。我吓的捂起耳朵不敢睁开眼睛,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拥入怀中,一个温柔的声音对我说:不要怕,我会一直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才敢睁开眼睛,看见大哥那一身风雅的白衣将我紧紧搂在怀中,我正想要回抱住他,却扑了个空。迷茫的看着大哥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我立刻去追,可怎么也赶不上,只能在口中大喊:大哥,大哥……可他一直没有理我,依旧无情的前进着。
  突然,我面前是一座万丈深渊,浮云阵阵飘渺,而我的视线中却早没了大哥的身影。噙着泪,我无力的跌坐在万丈深渊前,无依无靠的感觉一丝丝从心底渗透出来,没有归属感,也没有安全感,迷茫与恐慌交织成最大的梦魇。
  面前刹那间一片烽烟四起,刀光剑影连天而下,一个白衣男子笔直的站在一丈之处,向我伸出了手,是大哥……是大哥……
  我疯狂的朝他跑了去,可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却从天而降,那是——万箭穿心。
  陌生的暗潮,层层的绝望,如影随形的萦绕上心头。撕心裂肺的疼痛滚滚侵袭而来,我想要喊出声,却一个字也无法脱口,只能挣扎着。越挣扎,我的心就越痛,像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着我的心。
  终于,泪水潸然而落,冰凉的液体染湿了脸颊。
  我猛然惊醒,却对上一双黑曜潋滟的眸子,惊恐绝望的我映在他的瞳中,如此清晰。
  想也没想,我扑入他怀中,双手紧紧勾住他的颈项,哽咽道:“你终于回来了。”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环着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我的脊背,想要抚去我此刻的紊乱的情绪。
  我的下颚抵在他的肩上,紧紧的环着他,就怕他会推开我。清泪一滴一滴的划落,滴在手背上,久久沉浸在方才的梦魇中不得而出。
  “夜鸢,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走……”这一次,我没有再叫错名字,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抱着的这个人,他是夜鸢。
  他温实的手掌拂过我额后的发丝,一声叹息油然脱口而出,冷淡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无奈:“我没有生你的气。”轻轻将我推开一些,抬起袖将我脸上的泪水擦了去,这个动作,他以前似乎也做过一次。
  看着他的目光清幽而明亮,灿若星辰,仿佛照亮了漫漫黑夜,却藏着数不尽的疏离。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满脸的清然冷漠让人捉摸不定。
  待将我脸上的泪水抹尽,将我轻轻放倒在床榻之上,将被褥密不通风的盖在我身上:“早些睡,有事喊我。”
  看着这个连我都看不懂的夜鸢,我不禁有些迷惘,他像壁天裔,性格无情,仿佛对任何事都不在乎。他像壁天裔,有着权利的欲望与政治的野心,为达目的可以毁灭一切。
  唯一不似壁天裔,只有那冷漠的眼中,一直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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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正在纠结当中……
  梅香萦遍自经年(8)
  看他欲起身离去,我由被褥中探出手撰着他的手臂:“别走。”
  他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剑眉紧蹙,眸光锐利,仿佛看进了我的心底。
  屋内很静,瑞脑香熙熙攘攘的弥漫在四周,静谧无声。
  我缓缓由床上起身,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我要你陪我。”
  他深沉的眼底带过清矍的痕迹,一道凌厉自他眼中闪过,甩开我的手,冷道:“我并不是你寂寞时倚靠的借口。”丢下一句话,便迈着步伐离去。
  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的背影,我紧紧咬着下唇,一股血腥味无限蔓延至口中。唯有那片刻的晃神,我赤足跳下床,追了上去,由他身后紧紧拥着他,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脊背上,暖暖的温度将我的身躯温暖。
  “我是你的妻子。”我紧紧圈着他的腰,就是不让他走。
  “只是做戏。”他用力扳下那双紧紧缠绕在腰间的手。
  我快步绕过他,一把挡在他面前:“当年你对那三个圣女下手摧残的时候都没犹豫过,为何面对我的时候却这样怯蹑,你在怕什么!”
  他冷笑,一字一句地说:“我对你没兴趣。”
  “你有,你的眼睛早就告诉我了,你想要我。”我的话未落音,就被他的吻吞噬,陡然间天旋地转,仿佛炽热的风暴将我席卷。
  他那清冷的眸底微亮,似是灼灼火焰自幽深处燃起,我伸手环上他的脖颈,迎接着他激狂的吻。
  在我即将窒息那刻,他由我的唇上移开,炙热的目光深深的凝视着我:“你在玩火。”语罢,一个旋身,已将我抵至冰凉的墙壁之上。
  我只穿了一件寝衣,墙上的冰凉使我打了个冷颤,还有丝丝的疼痛蔓延。但是我圈着他颈项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对着他那对深如寒潭的眼瞳,我看到了一簇簇火焰。
  他抬起左手,食指轻触我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暖暖的拂在耳边,我的心一阵颤。踮起脚尖在他的颈项上轻咬一口,低声道:“我要你!”说完这句话,我的满脸已是火辣辣一片,还在为自己言语上的放纵而羞愧时,竟发现自己的寝衣已被他除去,他的指尖一寸寸抚摸着我的身子,所到之处皆是灼热一片。
  除了大哥,我第一次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将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外,心中不免有些羞怯。垂下眼眸也不敢看他分毫。
  忽地,左脚一空,我险些由墙上溜了下去,他的左手紧紧托着我的腰,右手将我的左脚缠绕在他腰际,明显的突硬让我想要退却,他却又将我拉近他几分,邪魅的笑道:“怕了吗?刚才是谁说要的?”
  我才想开口说什么,只觉他的右手由腰间缓缓上袭,已抚上我胸前的丰盈。我立刻伸手按住那只不规矩的手,一时间没了方寸,只能紧紧的按着。
  看出了我的恐惧,他轻声道:“若是你不愿,可以现在停止。”
  看着他温柔的眼睛,以及那强压下欲望的话语,我的心底一片波澜。咬了咬牙,终于点头道:“我愿意。”才落音,只觉脚底一空,已被他横抱起走向床榻。
  纱帷清浅,曳地静垂,整个屋子内都弥漫着靡靡的香味。
  梅香萦遍自经年(9)
  当他将我放在床上,一瞬间,我只觉天旋地转,还未缓过神来,他已除去衣裤欺身而上,带着我跌入幔帐低回的床榻。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额头,眉心,眼角,下颔,最后停留在我的颈项,柔柔的摩擦着。
  “恩……”感受着若有若无的摩擦,我本能的由喉间逸出呻吟。下身一凉,只觉裙裤也被他褪了去,窗外冷风拂过我赤裸的身躯,为了寻找温度,我朝他火热的身躯上靠了去。
  他的吻渐渐由颈项一路下移,落至我胸前的蓓蕾,轻柔的舔吮,不时用牙齿逗弄着咬一下,每咬一下都迫得我呻吟出声。
  一手托着我的背,让我紧紧与他的身躯贴在一起,另一手已沿着我的腰际缓缓下移到小腹,再到雪臀,直逼我双腿间的敏感部位。
  一颤,立刻加紧双腿,迷茫的看着夜鸢,低声道:“不……不要……”
  他的唇由我胸口移开,以轻柔的吻封了我口中的低喃。他的唇虽然轻柔却是狂热的,仿佛在寻找着彼此柔软的缠绵,呼吸温热纠缠在一起,深深探入心腑。
  “相信我……”他的呼吸与声音混淆在一起,有些字被吻吞噬。
  他轻柔的吻渐渐抚平了我心中的胆怯,紧夹的双腿稍微松开一些,他的指尖便划入双腿间的柔嫩之处,修长的手指在花园口慢慢的上下揉捻着,不时探入一指缓缓的抽动着。
  “不……”感觉到他的入侵,我挣了挣,话还没说罢他便已退出,这样的感觉让我害怕。
  夜鸢坐起身,将我的双腿分开,什么都暴露在他眼前,我下意识的往上挪,可握在腰间的手却将我拉的更近,直抵上他身下的勃起之物。
  “慕雪……”他忽地唤了一声我的名字,我迷茫的眼神顿时清明,对上他的眼瞳,我说:“叫我……未央……”
  他不理会我,只是将我的双腿环上他的腰,一根滚烫的硬物已悍然的闯进我的胯间,火热的掌心不断抚弄着我光滑的脊背。
  我的脑海一片混沌,面颊早已如火般烧的滚烫,口舌干燥的我只能傻傻的躺着,任由他摆布。
  他的腰稍微一挺,我的下身立刻生起楚痛,只听他耐心的安抚道:“放心把一切教给我,我要进去了。”没待我回话,一个沉身,猛然挺入我的体内。
  在他破体而入的那一刻,我所有的理智仿佛被抽空,剩下的只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充斥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只能无声的呼痛,连呼吸都已停滞。
  他的巨大停留在我体内,也不急着律动,双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小腹。火红的眼瞳专注的凝视着身下的我,他的瞳中清晰的印着我痛苦的脸。他低声又唤了句:“慕雪?”
  他这一声,拉回了我的理智,我拼命的张口呼吸着,口中大喊:“不要了,你出去……你出去。”下身不断挣扎着想要逃脱,却没想要这样的挣扎却引来他更大的欲望,他扶住我扭动的腰身,更加猛烈的深入,似乎想要直达灵魂最深处。
  疼痛被身体上的快感取代,慢慢放松自己的身体迎合着他的撞击,将全身心完全的交在他的手上,任他带领着我一次次登上欲望的高峰。指尖抓在他宽阔强健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他的手由我的腰际上移,插入我的发间,捧起我的脸,暗哑的声音闯入我的耳间:“辕慕雪,你一辈子都是我夜鸢的人,永远别想逃。”
  他暗哑的声音让我全身一颤,这句话,就是我等了半年的话,今,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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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大家期盼慕雪的处终于送出去了
  梅香萦遍自经年(10)
  缠绵过后,我全身酸痛,无力的伏在他怀中,三千青丝铺洒在枕畔,窗外的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吹进来。他眉目轻闭靠在衾枕之上,左手环着我的肩头,时不时轻轻抚慰。
  我很累,却睡不着,只能呆呆的靠在他怀中陪他一同沉默。他虽紧闭着眼睛,但是我可以看出他表情凝重异常,似在思考着什么事,偶尔剑眉微蹙。此刻的安静的他似乎更像大哥,大哥的眉宇间也时常流露出这样的复杂,内心仿佛藏了太多太多的事,没有人能进入他的心底最深处,一切只有他自己默默承受着。
  他的眉头又是一蹙,我不禁伸手抚上他的眉心,欲为他抚平那阵阵哀愁。被触碰的他全身一僵,随后用右手捉住我停留在他眉心的手,温热的掌心包裹着我小小的手,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慕雪。”他用淡淡的声音唤了一声。
  “叫我未央。”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纠正他了,今天他并不如往常那般喊我未央,而是一口一个慕雪,他每唤一次,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过,疼到我连呼吸都困难。可不论我如何纠正,他都一直犯着同样的错误,唤我为慕雪。
  他不在与我纠缠,只是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又陷入一片沉默,思绪似乎又开始神游了去。
  看着他冰冷凌厉的脸,我问:“父王他怎么样?”
  “伤的挺重,莫攸然已经稳住了他的伤势。”他的声音甚是清淡,悠悠的传在我的耳边。
  又问:“为何不由他重伤致死?”
  “时机未到。”依旧是这四个字,说的很是坚韧,无人可以动摇。
  “被捕的刺客现在如何?”
  “关押在天牢,等候审讯背后主使者。”
  “逃匿的两个刺客已被我留在鸢王府的密室里。”我的话才说完,便见他紧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如深潭般静静的凝望我,一双冷寂的眼神似在怪我自作主张。确实,我这个决定很可能会害了鸢王府,但也是救鸢王府。
  “夜鸢,这么多年来,你有无数个机会可以要那个王位,但是你没又动手,一直说时机未到。你等待的时机是名正言顺吧?”
  冷寂的他突然笑了出声,问我:“怎么个名正言顺法?”
  “长子继位,名正言顺。”
  “可是有嫡长子。”
  “谋逆!”我立刻接下,他的目光突显锐利,,没有料到我竟能猜到他心中的想法。
  腰间一紧,他一个翻身,已将我压在身下,温热的气息暖暖的拂在我的发颈间:“我的想法似乎都被你看透了。”此时的他神采摄人,深眸熠熠。
  “我只能看到你的表面,永远看不透你的心。”我笑了笑,侧首看着衾枕之上,我与他的发丝竟已蔓蔓纠缠在一起,我执起纠缠在一起的几缕发丝,含笑道:“你看,这就是结发夫妻吗?”
  他看着我,并不答话。
  黯然松开我们的发丝,伸手紧紧拥着他,几行清泪沿着眼角缓缓划落。
  察觉到我的异样,他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有。”不像让他看到我的泪水,我侧过头,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紧紧环着他。
  他也没有多加追问,回拥着我,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却仿佛离了千里之外。今夜的缠绵,是对是错?可为何却好像与他的距离越拉越远,越来越看不透他呢?
  窗外月光粲然生媚,金光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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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亲们好像对夜鸢有意见啊——||
  一片幽情冷处浓(1)
  也不知何时在夜鸢的怀中沉沉睡去,醒来已是上三竿,暖暖的头笼罩着满地的积雪浮出淡淡的红晖,与我纠缠一夜的人早已不知去向,没由来的恐慌将整个心填的满满的。
  而紫衣与冰凌早早便已经准备好浴桶与热水,好让我一醒来便可沐浴更衣。
  我支着浑身酸痛的身子走向那烟雾匍匐的浴桶,里面洒了月季花瓣,清香扑鼻。此时的紫衣与冰凌看见我都竟都垂下头,满脸通红一片。
  奇怪的看着她们异样的眼神,我才想开口问她们到底怎么了,却发现自己的肌肤上留下的是一块块令人不敢直视的吻痕,我忙将整个身子沉入浴桶中,接着水汽掩盖我脸上的燥热。
  适温的水洗去了昨夜的疲累,捧着手炉站在窗前凝望紫衣与冰凌正在踢着鸡毛毽子,欢声笑语在院子里朗朗回荡。枯枝依依照影,枝上凝玉尘,莹珠残水声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时不时会晃神,似乎想了很多事,回神时却又不知自己想了什么。
  落被捕,岚与绯衣定然会冒死前去搭救,可他们一旦进去了就不可能有活路,那一定有着天罗地网在等着他们,我绝对不能让他们被捕,他们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想必夜宣遇刺之事已传遍整个天龙城,壁天裔不可能不知道,以他的行事作风来看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是否会派兵出征,派谁出征?而北国又会派谁应征?有莫攸然在,夜宣应该应该不会有大碍,而且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他不能这样简单的就死了。
  也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只觉一个熟悉的气息逼近我的身后,接着,一双手臂便环上我的纤腰,揽我入怀。原本凝重的脸色露出淡淡的笑容,慵懒的倚靠在他胸膛之上:“就下朝了吗?”
  “恩。”他的下颚抵上我的额头,低声应了句。
  “父王的伤?”这是我最担心的一件事。
  “依旧处于昏迷间。”
  眉头微蹙,忙问:“那今的早朝?”
  “涟漪大妃临朝。”
  “什么!”我的身躯一僵,声音微微提高几分:“涟漪大妃只是一介女流,怎可在临朝,你为何不阻止?万一她乘势控制朝堂怎么办?”
  头顶传他来一声轻笑,手指抚过我鬓角那缕被风吹乱的发丝:“我要的,就是她控制朝堂。”
  手炉涌出袅袅轻烟,笼罩在我们两人之间,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我将手炉放在窗台,后在他怀中转身对上他的瞳子,我看见里面有着夺目的傲然,薄唇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却没有解释,勾起铺洒在我胸前的一缕青丝道:“那两名刺客,要你多费心了,你该知道他们的用途是什么。”
  灵光因此话一闪,我回搂着他坚实的腰际忙问:“南国是不是有动静了?”
  “很大动作。”他脸上的笑意渐深,魅异的眸中隐藏着太多的东西。
  “那……那……”突然间我竟慌了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傻傻的看着他,声音停留在‘那’字上徘徊。
  他着我这般表情他唇畔的笑意更大,眼底满是宠溺之色,更像是发现了什么,闪耀着明熠的亮光,俯身在我脸侧落下一吻,笑道:“你想说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这才摈去了失态,娓娓而述起当前的时局:“南国乘北国群龙无首之际必定领兵###,可现在的南国已经不再有壁岚风元帅,旷世三将,辕羲九已死,莫攸然现居北国,壁天裔是南国之帝要坐镇朝纲,断不会亲征北国,也就只能派南国名将方天云出征北国。而北国,大王遇刺,一介女流坐镇朝纲,定然无所作为,又能派谁去应征呢?”话才落音,我的心也被自己的话而点醒,诧异的看着夜鸢:“难道……?”
  他没有让我把话继续说下去,再次揽我入怀,我挣了挣,想要把话说清楚,可是他的手臂没有放开我,反倒是更紧了。紧贴在他胸膛之上,我感受到他的心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着,我也没在挣扎,轻轻的靠在他怀中,若有所思。
  窗外的紫衣与冰凌早已没再踢毽子,冷风拂过,吹的她们发丝凌乱也未觉,只是并肩站在院中满眼羡慕的看着窗前两个相偎依的人。
  一片幽情冷处浓(2)
  后来,夜鸢带着我到天龙城南郊阅兵,八万大军早已整齐庄严的分列两侧,左侧军队甲胄鲜明,手持刀盾,右侧军队玄色盔胄,手握长枪。目不斜视,皆笔直的伫立着,对夜鸢肃然起敬。
  就是这支‘雪域鸢军’我在壁天裔的口中听过,他曾多次与之交锋,皆无法击溃,甚至还吃过它的败仗。壁天裔时常会说:若要歼灭北国,必先灭雪域鸢军。
  听紫衣说过,十七岁那年,夜鸢主动请缨出征南国,夜宣只当他是玩心大起,便随意拨给他五千精锐,让其随着北国大将王廷一同出征。却未曾想到,就是这五千精兵力挽狂澜,使得北军反败为胜。
  据闻当年的夜鸢,手执长刀,以一人之力杀敌百十余人,有着过人的统军才能。后其一人单枪匹马直闯南军主帐,亲取大将首级,吓得南军闻风丧胆。
  十七岁的夜鸢初次领兵,竟立下如此大功,天下朝野为之震惊,夜宣也就将这支五千人的军队赏赐给了夜鸢。夜鸢不负众望,短短两年,奔驰于茫茫大漠,收复失地数千里,斩敌千余人,收罗名士归于麾下。已由最初的五千人扩张到三万人,成为与旷世三将齐名的战神。
  可就在十九岁那年,他突然一蹶不振,置三万大军于不顾,酒池肉林,流连于风尘中,民心大失,对其行为甚为不解。
  这样的他足足维持了一年才罢休,二十岁那年,他重新整军,却不再是一有战事便出征,而是处处征兵,名义上是为朝廷征,实际上征到一半的兵皆被他秘密收于雪域鸢军。当夜宣缓过神时,夜鸢已是集半壁江山的兵权于一身,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这些,我都是由紫衣口中得知,竟从来不知道夜鸢竟然也是个将才,而他的权利之大更是大大超出了我的想像,也难怪夜宣与涟漪大妃都要忌他三分。
  在高台之上,他身着玄色龙鳞甲,冷风猎猎卷起他的墨色风氅,扑扑作响。我披着雪白的银狐貂裘站在他身侧,显得格外渺小。
  “是要起战事了吗?”望着下面的军队,眼中有蓄势待发的精锐,还有蠢蠢欲动的野心。从何时起,夜鸢竟征服了八万大军随他出生入死,就是谋逆造反也心甘情愿?看夜鸢那邪魅的外表,倒更像是一个待在温室中,整受皇室的庇佑而生存的人。可谁又能想到,正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也要承受人所不能受的痛苦。
  见他不言不语,我又问:“我很想知道,你做的这一切为的到底是什么?为母亲讨得一个太后之位?报复父王多年的冷落?”
  夜鸢目光灼热,因我此话微微动容,目光飘向淡云幽浮的的天际,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刺穿重重云霄:“你知道南国那群自以为身份高人一等的子民喊北国人为什么?是北夷胡蛮!同样是人,我们北国为何称夷为蛮?若你以为我争夺王位为的只是一己私欲,那就太小看我夜鸢了,我要统领北国,要将它带往昌盛之巅峰,更不要让我的子民再被人称做北、夷、胡、蛮!”他在说最后四个字时,坚定异常。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底徒生震惊,不禁再次审视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发觉自己竟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夜鸢这个人,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的,早在南国,我就常听百姓们口里说着北夷胡蛮四个字,我也认为他们称这四个字理所应当。可是没有想到,这四个字竟深深印刻在北国人的心中,并且视为一种耻辱。
  “既然父王没有能力带领北国走出北夷胡蛮四字,那便由我来吧。”眼瞳中透着常人无法比拟的气势,这份气势仿佛似曾相识。是的,在壁天裔的眼中我见到过,那是霸气,那是狂妄,更是野心。
  我忽然间哑口无言,只能静静的站着,凝视他那挺拔的伟岸,以及脸上那沉淀了霸气的坚毅。
  突然间,我笑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再发自肺腑的笑了。
  因为,未央没有选错人,夜鸢,是帝王之才,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做北国的王。他的帅才,他的雄心,他的隐忍,他的审时度势,他的聪明睿智,他的一切都奠定了一个结果:他是北国未来的王。
  只有他,才是未央的男人。
  一片幽情冷处浓(3)
  阅兵归来已是入夜时分,鲁风驾着马车在南郊一路奔驰而行,明月疏星皆被乌云笼罩。我探首看着车外飞速闪现过的景色,枯枝,残叶,巨石,溪水,皆被黑暗笼罩了一片。而那北风依旧狂啸不止,有一阵没一阵的灌进马车。
  夜鸢将一直趴在车窗前的我扯到他身边坐好,手抚过我早已被冷风吹的没有丝毫温度的脸:“你还真是个孩子,不是最怕寒吗?”
  “我才不是孩子,我快满十六了。”对于他称我为孩子很是不满,蹙着眉头反驳着。
  对于我的反驳他只是淡淡的笑着,今天他对我笑过很多次,可是眼中却藏着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时常会令我手足无措,总觉得他离我很远,对我很是疏离。可他又真真正正的站在我身边,会将我拥入怀中,会牵起我的手,会眼含宠溺的对我笑。可我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少了什么。
  可我不在乎,只要我在他身边,只要他属于我。
  我轻轻枕靠上他肩头,把玩着他的右手,白皙修长,比女人的手还要美。真不敢相信这样一双手能在战场上斩敌数千人,指挥着千军万马。
  “夜鸢,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站在阴暗之处掌控全局的政治野心家,可是今天我竟看到了不一样的你。”
  “政治野心家?”他颇为意外的重复了一遍。
  “怎么?你敢不承认?”
  “头一回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说出这几个字。”他探出一只手揽上我的肩,问:“不知未央眼中,政治野心家是褒是贬。”
  “你觉得呢?”我不答,反将这个问题丢还给他。
  忽然间,他沉默了下来,若有所思,以一种深静的眼光凝视着我。正想说些什么,马车猛地停下,一声嘶吼在黑夜中格外凄厉。
  鲁风的声音低沉的传来:“殿下……”他只唤了声,欲言又止。
  夜鸢松开怀中的我,揭开帘幕向外头望了去,张虎手中的马灯隐隐能照亮前方,我在夜鸢背后也望了出去。
  一匹白马之上,有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长衫随风舞动,宛若人间仙子。我认得她,华莲圣女,在赏梅时我见过的。
  夜鸢突然回首凝了我一眼,轻声道:“你在这等我。”随即便跳下马车,朝白马上的女子走去。
  我挑起帘幕,静静的看着夜鸢的背影越走越远,华莲圣女优雅的翻身而下,雪白的风袍在黑夜中勾勒出绝美的弧度,嘴角的笑意渐起,目光中没有别人,只有那个朝她走去的男子。
  “王妃,殿下与华莲圣女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鲁风见我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竟出声为我解释道。
  “鲁风,你可懂什么叫做欲盖弥彰?”我收回视线,直逼他那略微慌乱的目光。
  他被我一盯,立刻紧张的垂首,僵硬的站着。
  看着他一副畏首畏尾,生怕说错话的样子,我勾起一抹冷笑,也不在为难他,轻轻放下帘幕,坐回马车内,安静的等夜鸢回来——
  有件事慕容必须和亲们解释清楚。
  问:慕雪和夜鸢是同父异母啊,也算是兄妹吧,还可以做那样得事吗
  答:夜鸢和辕羲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辕羲九和辕慕雪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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