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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

_3 殿前欢(当代)
  墙后面那个声音却不依不饶,贴着暗门上一个小洞往外看,一遍又一遍重复:"皇上他是谁?"
  "他叫华容,一个男娼妓。"皇帝比个手势,又在墙上狠狠踹了几脚,那声音才总算安静。
  
  从周起那里回来华容心情明显不爽,开始拿华贵撒气,要他炖肚肺汤给自己补补气炸的肺,不炖就请他走人。
  华贵当然也不是好货,立刻去厨房领了新鲜肚肺,拔出林落音的乌鞘剑,在华容跟前放血去油。
  这么恶心的排场一摆,华容当然是不想吃了,气得比手势都不利落。
  林落音就在这当口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名剑沾满猪油,刃口里滴滴答答流的都是猪血。
  华贵的眼睛发直,第一反应是把剑藏到背后,之后又赶紧拿出来,摆个造型:"林大侠我正在练劈心裂肺剑,准备先劈猪肺再劈人肺,要不您指点一下。"
  华容哈哈大笑,赶紧比手势:"对,华贵人还经常练吹毛断发剑,准备先刮猪毛再刮人毛。"
  "我家主子请您喝......酒。"华贵盯着他那手势翻译:"吹......吹吹牛。"
  说完人就哧溜一声不见,说是去准备酒菜,让他们好好吹牛。
  乌鞘剑被他拉在了房里,搁在木盆,和一堆猪肚猪肺一起。
  林落音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好弯腰将剑捡起,拿抹布擦干净,又迎风将剑挥了一个弧度。
  剑的确是左手剑,到了他手里就象龙吟九天,霍然间就有了王者气度。
  华容感慨,心想同是青锋三尺,方才握在华贵手里,就不折不扣是把杀猪刀。
  "这把剑名叫不祥。"林落音手指抚过剑锋:"据说得到他的人都不得善终。"
  华贵这时正巧把酒菜送来,华容连忙比个手势,示意他坐下再谈。
  酒是陈年竹叶青,华容打开坛封,往里搁了一颗青梅八瓣干兰花。
  林落音看来心情不好,一个劲喝闷酒,不一会已经半坛下肚。
  到后来他三分清明七分醉,终于看着长剑开口:"我到京城是来找我师父,这把剑原来是他的,结果一年之前,剑回去了人却没回去。"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我不相信。"
  "师父他剑艺无双,又精通阵法,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为难得了他!"
  "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他。"话说到这里林落音无限唏嘘:"他说来京城做大事业,可我散尽钱财打听他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华容本来一直沉默,听到这里突然起个手势:"现在你找到他了对不对。"
  非常奇怪,林落音竟是看懂了他这个手势。
  "是。"他怔怔回答,回想那天在酒馆里和韩朗的相遇:"我找到他了,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说的没错,消息千金没能买来,可他那天在酒楼里一碗脏水一泼,却泼来了个抚宁王韩朗。
  韩太傅的名头唬不住他这个江湖人,让他惊心的是韩朗后来那句话。
  "负剑不祥紫袍客,沈砚池是你什么人。"
  这句话就好似惊雷一记将他击中。
  之后他就如坠云雾,怔怔听韩朗描述,几句话总结他师父最后的人生。
  原来沈砚池化名沈磊,去抚宁王府做了幕僚,一年之前跟韩朗外出,半路有人行刺,他以一敌十,以自己性命换得韩朗周全。
  "文武双全忠勇有加。"
  这句就是韩朗对他的评价,热血一腔性命一条换来的八字嘉奖。
  
  "文武双全忠勇有加......"回想到这里林落音失笑:"师父你就值这八个字,如果不是我出现,恐怕人家连这八个字都快忘记。"
  华容这时又比个手势。
  华贵赶紧拿眼横他:"什么剑寒九洲不如一受封疆,主子你别胡说,没看见人家林大侠正伤心。"
  "剑寒九洲不如一受封疆?"林落音闻言又是失笑,醉眼里有了几分狷狂。
  不知几时不祥剑已经被他横握在手,一个弹指下长身出鞘,寒光便如雪浪卷来。
  "朗朗男儿沙场饮血,会不如弯腰一受?!是谁教得你这样想这样说!"
  这句话说完不祥已经收回,方才那道寒光仿佛只是幻影。
  而紫檀八仙桌却在片刻后分崩离析,斜角裂成两半,激起好大一阵烟尘。
  华贵瞠目,之后又赶紧鼓掌:"大侠就是大侠,说得好,我这不要脸的主子就是欠教训!"
  林落音沉默,酒这时已经醒了大半,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等于是甩了华容一记耳光。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华容又比个手势,竖起三个手指。
  "我主子说三百两。"华贵尖着嗓子翻译,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说林大侠你把桌子砍坏了,要想把剑赎回去,就得三百两。"
  
长夜静寂,韩朗外出,抚宁王府顿时显得冷清。
  流云在皇帝门外站岗,人是站得溜直,可脑袋难免的开始鸡啄米。
  屋子后墙的那扇气窗这时开始松动,有人非常耐心,花一个时辰安静地把整个窗户卸下。
  卸下后的气窗空洞还是很小,那人很勉强地钻了进来。
  皇帝已经进入深眠,在床上呼吸均匀。
  朦朦月色照着来人的黑衣,那人蒙着面,踮着脚一步步走到床前。
  睡梦中的皇帝只觉得颈上一凉,睁开眼时,一把刀已经横在了他大动脉上。
  刀不是什么宝刀,只是把砍柴长刀,一两银子买几十把的那种。
  然而是刀就能毙命,那人手腕一个翻转,柴刀的钝口已经割开皇帝皮肤,在他颈间留下一道长痕。
  
  鲜血象珍珠一样从伤口渗出,渐渐漫过了领口。
  皇帝发不出声也不敢动作,只能由着那人越来越近,近到和他咫尺对视。
  柴刀没有往前递进,那人似乎无意杀他,只是在床板上小心的摸索。
  床板上摸完他又开始摸墙壁,一寸寸摸的仔细,小心不发出声音。
  流云这时在门外伸了个懒腰,开始跺脚驱寒。
  
  皇帝也伸手摸索,终于摸到枕边的一个玉佩,于是挥动手指把它拂了下去。
  玉在地上碎成两半,声音很小却很清脆,流云立刻发觉,敲窗户问了句:"里面没事吧?"
  来人顿了顿,柴刀又往前推进,狠狠架住了皇帝。
  外头流云又道:"那我进来看看。"
  说完这句他就开始敲门,没有回应开始越敲越急。
  那人眼里流过一道厉色,忽然间挥掌击向墙壁。
  墙本来就是空墙,这一击门户顿开,露出里头一间暗室。
  暗室还有烛火,住的正是那个"声音",人正闻声回头,在烛火中现出一张正脸。
  见到这张脸后,刺客似乎任务达成,人急速拔高冲破屋顶,手里的柴刀则脱手,风声凛凛直往皇帝额前甩来。
  
已经闯进门的流云连忙丢出两颗棋子,白子击向刀锋,而黑子直追来人。
  两颗棋子力藏千斤,全都正中目标。
  黑子击中刺客,那人受创却毫不停顿,一个拧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柴刀被白子击中,这时改变方向刚巧落下,从皇帝额前擦风而过,削下了皇帝一缕头发。
  半空里一丛鲜血滴落,是那刺客的血,"叮咚"一声落到皇帝头顶。
  皇帝目眩,看见有鲜血从睫毛上滴落下来,只当是自己被人劈破了头,身子立刻一软,就这么昏了过去。
  
  到韩朗回来时,一切都已经处理妥当。
  "声音"已经安全转移,对外没有走漏风声。
  而皇帝其实是已经醒转,人斜在韩朗怀里,睫毛不住的打颤。
  韩朗于是拍拍他脸:"醒了就醒了吧,醒了我也抱着你,别再装了。"
  皇帝哼一声,人还有点虚,赖在他怀里比手势:"刚才我差点被人劈死,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皇帝怔怔,又往他怀里缩了几分。
韩朗的那个笑意扩大:"可我不是照样没死,还扶你即位。这点风浪其实真不算什么。"
  "可是我害怕,我胆子小。"皇帝又比个手势,比完后捏住他头发,开始绕圈圈玩。
  他十成十还是个孩子,一个被韩朗掼坏的孩子。
  韩朗忽然间有些唏嘘,低头看着他的皇帝,神色倦累:"不如你回去吧皇上,王府到底不如皇宫安全。回去一样能治病,只要是华容试了有用无害的方子,我都会立刻差人送进宫去。"
  皇帝不玩头发了,开始连连摆手:"我不回去,这个皇帝做的好没意思,不如干脆换你来做。"
  韩朗脸上的倦色更深,叹口气再不言语。
皇帝凑过眼来看他,噘了会嘴,也学他叹气:"我知道,你说过的,这天下姓周不姓韩。我就是说着玩玩。"
  韩朗还是沉默,许久之后才道:"到腊月皇上就满十八岁了吧。"
  皇帝的神色立刻戒备,打手势打得飞快:"我不大婚,我不娶女人。再说人家会发现我是哑巴的。"
  "我没要你大婚。"韩朗摸他额头:"我只是要替你做寿,然后大赦天下,顺便赦了我大哥。"
  "你大哥?"皇帝闻言直起身来,一字字比手势:"韩焉?"
  韩朗点了点头。
"我也曾经派人杀他,一个月起码两次。"韩朗轻笑,眼波明灭不定:"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我大哥,这世上我最后一个亲人。"
第七章
  
  
  皇帝没有正面回答,只表示累了,噌腻在韩朗的怀里,不消多时,会了周公。韩朗将他安置好,熄灭了灯,迈出屋门。
  门外,流云依旧低头跪着,见韩朗出来,忐忑不安地叩头,却被韩朗狠踹一脚,正中心口。
  流云连吭声都不敢,眉头也不敢皱下,只将头垂得更低:"属下知罪!"
  "罪,你有什么罪?罪现在都是我定的,你倒说出个罪名来!我当初把你派到皇上这里来,怎么关照你的?"韩朗压低了声音呵斥。
  "属下......"
  韩朗摆手,阻止流云的废话:"这两天,有谁不该来的,在这里出现的吗?"
  流云懵了会。
  "你想包庇谁?还是这点事都记不住了?"
  "不是,流云记得--是华容。"
  韩朗眸子一凛,广袖鼓起寒风飒飒。
  
  韩朗闯进屋子时,华容正要换衣,脱到半边的衣袖硬生生地定住。
  看来他好像也没想到韩朗这时候会来探访,手一抖人一骇,胳膊原本夹着的烫金帖子,飘然落地。
  韩朗察觉异样,二话没说,一个箭步比他早拾起,翻开那帖子细看,脸色顿时阴晴难辩,啧啧赞叹:"身子刚好点,就想接客了?还叫人往我府上送帖子?"
  华容原本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听了韩朗的话,突然有了胆识,昂着脖子大方地比划。
  "这是进府前就谈好的生意。再说反正王爷不用,我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出去套点钱花。"
  "什么叫做闲着也是闲着?"
  "王爷不用,那里可不闲着吗?"
  "那里?你说你挣钱的地方?"韩朗突然明白,伸手拍了下他菊花。
  "让你闲着就意味着我无能是吧......"这句话韩朗语调拉长,眼里又有了那该死的笑意:"我无能,所以你要拿你那剑鞘去套别人的宝剑是么?"
  华容连忙摇头,脖子都快摇断。
  然而已经晚了,那韩朗人已经带笑靠上门棂,眼看着他,嘴角微扬,轻唤了声:"流年......"
  流年应声出现。
  韩朗继续带笑挥手:"去,教教我们华公子王府的规矩,让他明白,说主子闲话会是什么下场。"
  屋内的灯笼里的灯油所剩无几,此时豆火随着寒风摇曳,顿时忽暗忽明。
  
  华容被人拉出去打的时候,绝对是个人形;回来的时候,是被拖进来的,血当衣裹。
  全身上下体无完肤,鞭痕一道盖着一道,王府的规矩果然非同小可。
  韩朗眼神瞟了下,揉着眉间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喜欢闻血味,把他给我冲洗干净。"
  半柱香的时间,华容被拿冰水浸泡,再拖进来,果然是冰晶样身子,渗透丝缕粉色,真是"冻"人心魄。
  
  韩朗打发下人出去,掩上门后,蹲下身,抓提起华容的头发,逼他与自己对视。
  华容冻得青白,眉微锁,双唇也不住地打颤,却面带笑容,没带丝毫不快。还真有了点柔糜绝艳味道。
  当受则受?韩朗回报给华容一个微笑,将他仍到床上。
  华容没一点挣扎,头浅浅埋进被褥。
  
  走近床沿,韩朗遗憾地开口:"体无完肤,不知道明儿刘郎中令,会不会介意。"
  华容裸身趴在床上,笑着喘粗气。
  "反正他那个破官职也保不了几天了,那不如我们自己先找点乐子?及时行乐。"
  韩朗建议着,不知何时,手上多了粒黑色的药丸,长指轻车熟路,将丸子进华容的穴里。
  外面冰凉玉寒,里面倒是湿滑柔热,韩朗揉捏着药丸耐心等它化开。
  不一会药开始生效,华容忍痛扭动腰肢,还是觉得后庭有百万个蚂蚁攀爬,噬咬。
  "看本王多体恤你,怕你一晚上受不住,先给你药丸,保证你一晚上清醒,穴如岩浆滚热,分身昂然不倒。"
  不怕死的华容人虽虚弱,但能照样能打手势,道谢。
  韩朗见后,笑得人都直不起腰,"好说好说,我怎么可以这么坏,照顾你后面,忘了你前头?"
  说着,人施施然下地,从杯盏取出一皮状如分身大小的绳圈,将它套在华容挺立的男根,同时人一翻转压在华容身上,下身就死命往里一顶。
  "这叫羊眼圈,遇水会自然扩开,随着水慢慢干,圈会缩回羊眼大小。"
  韩朗说完,人就在华容身后抽插,手搓弄那羊眼套,让它急速缩紧。
  身后热辣似火,越是快活那羊眼套就收得越紧,象把利刀割着华容最敏感的部位。
  这痛苦不是常人能够忍受。
  可华容不是常人,只不过皱了皱眉,适应了了会,人就开始放松,迎合起韩朗的动作来。
  屋内顿时热浪翻滚,韩朗将手抚过他的鞭痕,挑起口鲜血尝了。
  "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受啊。"韩朗带笑,人往前猛然一刺:"以前我总是琢磨怎么才能让人从我。这下倒好, 我开始好奇,你怎么才能不从我。"
  
  第二天,抚宁王府书房。
  韩朗处理好奏折,太阳已经西沉,夕阳如血照着窗台。
  韩朗起身,觉得双眼有些发花,于是揉了揉太阳穴。
  "王爷。"一旁久候的流云这才敢发声:"有件事,流云想问一问。您昨夜去见华容,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是这样的王爷,昨天流云没有奏禀。那个刺客其实已经被我暗器所伤,我等追出府去没追着人,怀疑刺客藏在府内,所以一个个排查......"
  "查到华容,发现他身上到处是伤对不对?"韩朗接了句,颇有意兴的挑了挑眉:"那是昨天我差人打的,但打之前他受没受伤,我不知道。"
  流云的腰于是更深地弯了下去:"那就算了,反正也不太可能是他。"
  韩朗继续揉他的太阳穴,嘴角慢慢浮起笑意。
  "未必。"到最后他将眼眯起:"也有可能他故意激怒我,知道我王府的家法是鞭刑,借鞭痕盖住伤口。"
  "那属下是不是......"流云缓缓抬头:"做掉他......以防万一?"
  韩朗不语,逆光看向窗外,沉吟了有片刻功夫。
  "华容。"沉吟后他念着这个名字:"看来你还真是有趣,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只吃老虎的猪。"
  流云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忙抽身告退。
  "等一等。"韩朗这才记起,从书桌上拿起样东西:"这东西就你拿去给华容吧。有些话你也替我带到。
  
  "这是什么?"
  半个时辰后,华容在床上比手势发问,凝视华贵从流云手里接过的小拨浪鼓。
  鼓的开面不大,才比铜板大上一圈。鼓边宝石镶嵌,金丝垂线上碧绿的祖母绿做坠,鼓柄是红木的尾端骨白色的镶套,看不出什么质地,却篆刻着三个字"殿前欢",华丽精致得很。
  "这是你的韩王爷连夜叫人将你被刮下来的两块小皮,赶制出来的鼓,鼓柄的尾套就是你小手指的骨头雕刻成的。"华贵大着嗓门,然而声音终究有些颤抖,"他还要人转告说,如果你老的生意还那么红火,他保证用同等料子做面更大的鼓,放你棺材里。"
  
  =========================
  
  有钱就是好,吃的好睡的好,打赏的东西也是顶好的。
  这么心情一好,不到三天,华容已经生龙活虎,有力气在韩朗书房外蹦达。
  "喊他进来。"韩朗见状抬头,老规矩,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
  华容受招,立刻风也似闪进屋,对流年的白眼,照样视若无睹。
  "你能这么早起来,不容易哦。"韩朗啜了口茶说。反正看折子也累了,调节下也不错。干华容这行的,夜里声色玩乐惯了,怎么可能早起得了呢。
  华容隔了好一会,才打手势回道:"知道王爷向来不贪床,所以投你所好。"
  "回答这句,也需要你考虑这么长时间吗?"
  "王爷,果然是举手投足,清雅宜人。华容有你这样的恩客,深感荣幸。"有点答非所问的味道。
  "华容,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韩朗放下茶盅,向华容勾勾手,让他上前。
  华容打开扇面,缓缓扇动几下,作揖继续手动:"当然是多谢王爷送的小鼓,以后还有什么礼物王爷尽管送,好不好看我不计较的,金砖、金条都成,我不嫌俗气。"
  韩朗皱眉,华容今天比划的动作,有点怪。再次勾手,华容收拢折扇,上前;还未开口,韩朗就一把夺下,扫了眼华容吃惊的脸,慢悠悠的展开。
  
  扇面原来面朝华容的那面,夹带了张巴掌大的小纸,果然玄机。
  小纸上有几行蝇头小字:
  一 夸奖美貌:举手投足,清雅宜人。
  二 谢谢礼物,没忘记提醒以后多给点;最好顺带也要那个烧粥徒弟的枕头。
  三 要点补品,滋养美容的。
  四 靠着聪明的头脑,随鸡硬变。
  
  韩朗乐不可支,随鸡硬变?亏他想的出。
  "华容,我突然之间,发现我对你很不错。"
  "那是,王爷对我的赏赐,向来不吝啬。"把戏揭穿,华容没半点不好意思,一串手势比得如行云流水。
  "不是指这个,是指我现在还留着你的性命,没杀你。"韩朗似笑非笑地睨他。
第八章
  
  
  华容听后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没扇子撑门面,还真是不习惯。也不可能做任何动作,因为他的右手腕已经被韩朗紧紧扣住。
  华容只有抬起头看韩朗,那眸瞳光华精转。
  韩朗搭着华容的脉象,觉得他心跳快了些,便凑近华容轻问:"很怕我杀你吗?"
  施加在手上的力量在不断地加强,再加强......
  华容虚应地点头,手被扣住,依然不能打手语,手腕疼得发麻。
  
  一滴水,从华容的额头坠落,极缓。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韩朗靠得华容更近,舌尖接住华容脸上其中一颗水滴,轻尝。微凉、丝许的咸涩,是--汗。
  寒冬的阳光,灼亮却不刺眼,光从华容的身后透照过来,使得他那华贵的蓝袍衣色逐渐向外淡开,人形越加地单薄。
  韩朗依旧绵绵施力。
  
  "扑"地一声。
  华容双膝落地,身子一倒,直接昏迷。
  久久之后,屋里传出韩朗叹息的声音:"他果然不会武功。是哑巴有时还真好,连惨叫的时间都省下了。不过晕的也算及时,我再用点力的话,筋脉就断了。"
  
  屋内的取暖用火炉,滋滋响。
  休息娱乐完毕,韩朗坐直身,准备继续看则子,并圈点下其中的重点。
  "主子。"随着一声通报,门被开启,是流云。
  韩朗一见是他,就猜到几分,蹙起眉头:"还没准备好吗?"
  流云扫了地上昏厥的华容一眼,恭敬地回禀:"还是不肯回去。"
  
  "主子那他呢......"流云指的是华容,虽然有暖炉,但天寒地冻的。
  "就让他这样躺着,"韩朗人在门廊停顿了下,"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就把华贵人叫来。"
  
  去见皇帝的路上,韩朗一直在暗骂自己,他做事一旦感情用事,就会乱了所有的计划。每次都是这样!
  带皇帝出宫,绝对是他的失策。
  以前深宫大院,皇帝自己还有所顾忌,从没做那么过分过。
  现在到了王府,反正天塌地陷,都有他韩朗庇护;而且也不必再刻意掩饰他的哑巴身份,所以一天比一天无法无天。
  比如,现在--
  他还没进屋子,就头顶天外飞"物",该被带回宫的衣物,在这房间随处可见。
  还未开口,皇帝已经扑进韩朗他怀里。
  韩朗只是苦笑。为什么,对皇帝,他就是发不出火。
  
  "我不回去。"皇帝果断的手势,撒娇的模样。
  韩朗索性不回答,反正是不可能的事。
  "我伤还没好......"皇帝比动双手,开始为自己找理由。
  韩朗摇头,只好拆穿:"华容的伤比你严重的多,与你是同天用同种的创药。他已经生龙活虎,你怎么会没见好转。"
  "他个贱命,你拿他和我比?" 皇帝警戒地退后一步,眼珠转动,手稍一顿后,开始慌乱地比划,"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这两天都和他......是不是?"
  "皇上......"
  "怪不得,你要我快点回去,这样就能玉成你们了吧?"失去理智的比划,打断了韩朗的靠近。
  韩朗一言不发,站着原地看着皇帝失控的动作,隐现失望。
  "我去死好了!"手势越来越决绝。
  韩朗面无表情。
  皇帝退到墙角,眼露伤痛与疯狂,牙咬着唇。"我死的话,就是你韩朗逼死的!"
  刹那--覆水难收!
  
  骤然,皇帝的比划停在半空,但已经来不及了。
  赶来的流年,流云都不自觉地倒吸了口气,倏然伏地不言半字。
  "都是......我逼你的......?"韩朗呐呐的声音,略微发颤,"原来是这样的。"话说到这里,韩朗笑了笑,双眼紧闭。
  皇帝半张着嘴,想伸手过去,身子犹如灌铅,动弹不得。
  韩朗再次睁开眼,精神抖擞:"我会让人尽快收拾好这里,逼皇帝三天后回宫。"
  言毕他就转身,背影决绝,可也有唏嘘无限。
一切归于宁静,皇帝失神地站在墙角,身子沿着墙壁下滑,颓然一跪落地。
  房间的暗室里声音发出沉重的叹气声,如鬼魅般飘渺游荡。
  皇帝双手落在身子两旁支地,泪落如雨。
  "你这话,是寒了他的心。"声音又开始幽幽发话。
  皇帝依然看着地面,视线越来越模糊。
  声音自言自语,似在回忆:"韩朗与我家从无冤仇,却害死我家满门,为什么?是因为皇上啊。因为我的声音,与哑前的你极其相似;
你来这里,他每天代你批阅凑章,还做下摘要,让你了解,告诉你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以说是手把手教你,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声音说到这里,兀自一笑,"连我这么恨他的人,都想说句公道话。"
  皇上听到这里,怨怼地猛垂着墙,好似要声音停止。
  
  声音终于不吭声了。
  墙壁又有节奏地垂击了几下,声音从小洞看去。皇帝对着他手语道:"我该怎么办?"
  声音迟疑了下:"如果皇上真的想与抚宁王逍遥的话,不如真顺着王爷的意思,把韩焉招回吧。"
  皇帝忙摇头,否定。
  "韩朗既然请您这么下招,一定有他的打算,皇上何苦杞人忧天?"声音说完后,也不再追逼转身,走到暗室的深处。
  坐在桌旁,依旧只有枯灯相伴,声音半垂眼帘,摸索出一张纸片。
  这纸原是只蜡丸,是他在早餐的粥里发现的。
  纸上写着:"想重见天日的话,就合作。先想办法劝皇上赦了韩焉。"
  声音想了下,将纸靠近火光。
  冷漠地看着那纸逐渐发黑,卷起,燃烧。
  
  虽然,声音不知道写这条子的那人是敌是友。
  不过他现在只是个声音,既然有戏可看,他没必要推辞。
  更何况如果真的成了,他......重见天日。很大的诱惑。
  而先前皇帝的任性,真是天赐良机。
  声音冷笑,原来每日被韩朗逼着背条条裁断,也不是一无是处。
  
  ==============
  
  华容醒来的时候,人是躺在床上的。眼珠一转,认得是自己的房间。
  他伸了懒腰,见韩朗就坐在一旁新买八仙桌,尝着点心。每样只尝一口,随口地尝,随心的仍回盘子。
  华贵在一旁有象样地伺候着,如果他的嘴不动,表情不是那么恶毒的话,就更象样了。
  韩朗见华容醒了,从容地向他招手:"我正等你呢,咱们一起去炎枫男娼院玩吧。"
  华容立即坐直了身子,还没来得及打手势回答,华贵倨傲无比地搭了腔:"人家王爷和小徒弟闹翻了,你是个充数的。可千万别在脸上贴太多的金子,防止以后一样弃之如草鞋"
  王府多嘴的人开始多了。
  韩朗决定先不计较,只对华容摊手道:"没办法,我没男人,睡不了觉。"
  
  夤夜。
  老王爷府边门一角落。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在这里睡觉?抚宁王早就下过禁令,不能打搅王爷,这里方圆三里连小摊贩都不能设立,更别说你靠着王府的墙头睡大觉了。喂!快起来,起来啊!"
  其实巡逻的城卫嘟囔着叫着一位素衣书生,却没人敢靠近他。
  挨训书生张开惺忪的眼睛,双眸毫无焦点地向瞄了下周围,打了个哈欠,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
  奇怪的是这些城卫士只是叫醒那位书生,谁也不敢唐突弄醒他。
  虽说是小小的护卫,会看山水的还是大有人在。他们总感觉书生即使寐闭着双眸,也也有种凛然的气度,并且这气度天成,和衣衫打扮绝对无关。
  因此,他们只能嘹开嗓子吵醒他,不敢轻易得罪。
  
  醉书生揉眼,似乎是没搞清问题,一副打算想继续倒下睡觉的样子。
  在倒地前,他袖子被卫士们一把拉扯住:"喂!再睡的话,就抓你去大牢睡觉喽。"
  书生眨眼,无奈地起身,注意力似乎依旧不能集中,人却好似清醒了很多。
  磨蹭了半天,他终于摇晃身子地消失夜色中,招呼也没打。
  
  三更鼓响。
  偌大的寝屋里,回荡着肥胖的老王爷雷鸣般的打呼声。
  响着,响着--嘎然终止。王爷胖乎乎的球身,来个了激灵、弹跳,猛地他坐直了身,桃木床架嘎吱来回响了好几次,才停当了下来。
  老王爷满含狐疑地摸摸自己生疼的鼻头,凝神向床帏外看去。
  
  一介书生,素服滚银袖,眼似秋潭,月色中纬纱后若隐若现,竟不象凡人。
  "妖怪!"老王爷大骇,叫声及时被书生出手捂住,声音大多被隐没。
  "老王爷,熟人也不欢迎啊?"捂住王爷的手,来人拍拍王爷的胸口,似给他压惊。
  老王爷"哦"了声眨眼,安静地掠了下银白发亮的胡须。
  "你是谁啊?莫非知道我肚子饿了,找我吃饭的?"
  "你已经忘记我是谁了么?"书生望着窗外月光,遗憾地说。
  王爷听后一脸愠色:"我当然认识你喽,谁说我忘记了!"
  
  风透过窗缝吹入,嗡嗡作响。
  书生眼露欣喜笑道:"老王爷记得就好,那也一定记得韩家?"
  "那是。"老王爷胸有成竹的挺身,圆鼓鼓的肚子又好象大了几分。
  "那当年皇后给韩朗下毒的解药,你可以拿出来了。"
  "你听谁说我有这个的?"老王爷将被子撩到嘴边,咬着被角,含糊不清地说。
  "你不是答应给我的?"书生似乎有点伤心,"难道你真忘记了?"
  "我年纪大了,但是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的!"老王爷拍胸狡辩,"刚才我只是逗你着急一下下嘛。"
  "那好,解药呢......"书生伸手。
  "解药我已经给韩焉了。"老王爷缩了下胖胖的脑袋,两腮的肉一晃晃的。
  "韩焉......"书生似乎对这个的名字很感兴趣,反复念着。
  久久,老王爷抱着棉被头靠着床柱子,开始打鼾。
  "老王爷,韩焉我回来了,可解药你从来没给过我。"夜里声音低柔沙哑,正是来自那半醉的书生。
第九章
  
  
  
  炎枫男娼馆。
  
  韩朗今天兴起,带了抚宁王府所有门生来集体嫖娼,连自己带华容一共一十七个人,坐了挤挤一大桌。
  老板干脆关门拒客,站在桌边一心服侍,问:"不知道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小倌。"
  韩朗笑,拿手指点着华容:"什么样的都行,只要比他强。"
  华容连忙潇洒地摇扇。
  炎枫不过是家二流娼馆,小倌水准有限,出来一个韩朗便摇一下头。
  到最后韩朗开口:"既然是一个都比不上华公子,那咱们今天就玩华公子,各位觉得如何?"
  华容的扇子摇得就不那么潇洒了。
  原来这才是韩朗的本意,娼馆娼馆,不过就是个馆子,给大家一个地盘,来嫖华容这只娼而已。
  众门生开始耳语,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但都集体看着华容。
  华容抬眼,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韩朗于是拍拍手:"老板把你家盐罐子拿来。"
  盐罐子立刻送到,韩朗把里面所有的盐都倒进只碗里,又往里面少少加了点酒,调成糊状。
  华容脊背发凉,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于是深深吸了口气、
  果然,调完糊糊之后,韩朗上来一把就扯破他衣衫。
  上半身在大庭广众下全裸,华容毫不在意,挺了挺胸坐得笔直。
  众人于是都看见了他身上的鞭痕,纵横密布一道又一道,多数还不曾愈合,有的甚至已经发炎。
  韩朗将手伸进那只碗,挑起盐酒糊,象抹金疮药一样,仔仔细细地抹过他每一道伤口。
  "现在请华公子笑,想象自己正在泡温泉。"韩朗拍拍他脸。
  华容就只好笑,享受状地半眯眼,额头冷汗层层,倒真像泡温泉泡的热了。
  韩朗退后,抱起双臂欣赏,那种玩味的笑又来了,朝众人道:"怎么玩诸位明白了吧。让本王瞧瞧,到底谁的点子最绝。"
  门生中好男色的其实极少,但都寄居韩朗门下,期望韩朗能给自己一个好前程,所以也不好拂他之意。
  有好表现的第一个站了出来,呼啦一声又扯下华容裤子,掌心沾满那盐酒糊,开始玩他分身。
  "请华公子哭,喜极而泣。"他道,学韩朗玩味的语气。
  哭华容并不擅长,可最终还是挤出几滴眼泪来,勉强地喜极而泣。
  下身的套弄还在继续,粗盐已经磨进肌肤,将皮磨破。
  那人又道:"现在请华公子纯洁的笑,想象青梅竹马的恋人就在眼前。"
  华容愣了一下,在极度的痛苦中艰难比手势:"请问什么叫纯洁?"
  韩朗大笑:"咱们小容容不知道什么是纯洁。那好,青梅竹马的恋人你总有吧,你想象他就在你跟前。"
  华容的脸色忽然间凝重,只是一瞬,转眼间又恢复,笑眯眯打手势:"报告王爷,没有,华容从小就被人操来操去。"
  "华公子拒绝你的要求,那你就想办法,让他愿意为止。"
  韩朗抱臂退后。
  那人得了上谕就更加放肆,一把将华容从凳上扯落,让他仰面在地上躺着,私隐朝天。
  手掌上盐酒糊已经不多,那人套弄得无趣,老板又连忙又递来一罐子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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