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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巨子丰田英二》作者:丰田英二

_2 丰田英二(日)
地前去看飞船。
由名古屋乘夜火车到达东京,换常磐线,到达荒川冲战。飞行船将一座
飞机仓库占得满满的。旁边有一点空隙,摆了一艘日本的飞行船,比较起来,
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我进入仓库,看过飞行船,回到东京,在镰仓及江
之岛逛了一下,当晚又乘夜车回到名古屋。
中学时代生活大致不变。一早便到学校上课,下课后练习剑道,到5点
左右才回家。回到家中己快要6点,立刻吃晚饭,然后洗澡睡觉。我不是很
用功,但是功课还不坏。
那时候的好朋友包括新力的岩间和夫前社长(已故)的哥哥岩间正男(元
崎户制监社长)。岩间家在我亲戚家附近,所以常常在一起玩耍。还有安藤
七宝店的安藤武四郎是剑道部的部友,不过他是我的前辈了。前日本债券信
用银行的总裁渡边淳中学时和安藤同期,大学却是和我同时毕业的。
同期从一中进入旧制八高的学生不到100人、其中包括四年生、五年生、
重考生。以前的中学是五年制,但从四年级起便可报考高中。在我这一届中,
从四年级直接升高中的约20人,我是其中之一。
高中
中学四年毕业后,进人第八高等学校。一学年有七班,四班理科,三班
文科,每班约40人,全年级有200人,加上留级生,实际学生数想必在200
人以上。
当时八高的文理科都分甲乙组。甲组以英语为第一外国语,德语为第二
外国语,乙组则相反。我们学校设有以法语为第一外国语的丙组。
我从最初便想进理科甲。四年级时参加高中入学考试。本想考不上也没
有关系,轻松应考,不料居然考上了。高中时代我比较用功一点,其实如果
马马虎虎,还是可以过关的。在学校中用功的同学是非常用功,不用功的根
本不读书,我算是中庸的吧。
进高中以后开始流行麻将。其实中学时我已开始打牌,而且还是上海人
直接传授的呢。伯父在上海工厂的一位员工回国时带了一副麻将牌送给我父
亲,并且也教会我们游戏的规则;麻将便在押切工厂风行一时。工厂内事务
员、工人多的是,几乎牌局不断。直到我上高中,社会上才开始风行麻将,
这时我早已玩腻了。就麻将而言,我在中学时代便“毕业”了。
大概因为中学是属于剑道部的,所以进入高中以后,也有人来拉我人剑
道部,但是我没有参加,选择了体操。我现在已有一些发胖了,刚进高中时
我只有 50公斤,很瘦。中学的时候我曾经玩单杠,当时一起玩的朋友也进
入八高,所以两人便继续练习下去。
我进入学校时,体操不算“运动部”,只是个“同好会”一般性的组织。
待我毕业以后,才升格为部,我们播的种总算有了收获。近年来的体操运动
简直象特技表演,与我们当年练习的完全不同了。我喜欢这种运动是因为没
有对手也一样可以自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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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与滑雪
春假和暑假大都利用来旅行。从小学起,父亲便常托客户带我到大贩、
东京去游玩。那时在东京近郊字都宫有亲戚,所以也去过那附近的日光、监
原等名胜。现在日光区修建了一条婉蜒曲折的公路,当年我们到中禅寺湖还
得徒步而上。我还记得3月去日光踏着残雪登高的情景。
进入高中后开始登山与滑雪。中学时就有登小山的经验,但是真正登山
是从高中起。最初我记得是爬日本的北阿尔卑斯山白马峰。滑雪则是在妙高
高原的关温泉水一带。后来去的地方渐渐多了,但尚存留在记忆中的是每年
等不及下雪的心情。名古屋最近的滑雪场在伊吹山,从家中可以远眺。以前
的报纸或电视新闻是没有滑雪消息的,所以我每天在家远观伊吹山的模样,
看着雪下的差不多了,就前去滑雪。
高中暑假的时候,一定得有一段时期要在家里的纺织工厂实习。其实中
学时我便故作姿态地有过实习的经验,只是不在家里,而在父亲的客户之一、
东京本所的青木染工厂。我在那儿两个星期左右,没有做什么大事,大概帮
了一点小忙,住则住在新桥车站前的旅社,那是父亲每次来东京住的地方。
我每天从新桥乘电车到本所实习,两站之间的站名,如浅草、吾妻桥等,我
都记得很清楚。
在青木工厂赚到的钱实在比我所应得的数目多得多,但是若在自己家工
厂实习,我记得父亲是不发工钱的。
我后来才知道,中学时我竟然成为“丰田押切纺织”工厂的常务。而且
工厂扩张贷款时,我还是父亲的连带保证人呢!私人公司在这种地方总不免
有些不清楚。既然是名义上的经营者,当然没有拿打工的钱。
昭和59年 (1984年)春,出差到印度去,除了汽车工厂以外,我也去
参观了纺织工厂,看见那儿的机械和我高中实习时一面挥汗一面工作的机械
一模一样,心中十分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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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汽车与我
在这里我想说说我与汽车之间的接触。小学二年级和佐吉伯父一齐去上
海时看见汽车。那时觉得很有兴趣,但是并没有觉得是与自己有关的东西。
过了半年我父亲出洋,回国时带了一部德国制的电动汽车回来。
到警察局领牌照时。警察局根本没有电动汽车的牌照,他们大伤脑筋,
最后发了一张摩托车牌照,因此也只有持有摩托车驾照的人才能开那一辆
车。电动汽车每天傍晚到次日清晨都必须充电,但白天仍然跑不了好远。这
个问题到现在还未能解决,这也是电动汽车至今未能普及的最大原因。
我父亲的电动汽车没有驾驶“盘”,而是一根操纵“杆”。只有“前进”、
“后退”高和低两个按扭。放在“低”,汽车便慢慢走,换成“高”,汽车
便“时”地向前跑。速度是无法控制的,高、低都没有一定的速度。不过,
放在“高”必定超速无疑,当时汽车很稀奇,警察对汽车超速取缔的很严,
所以我们都放在“低”慢慢地开。
我从小便喜欢汽车,但到底只是小学生的心情,没有想到要驾驶,当然
更没有想到以后会走上制造汽车这一行。
汽车到昭和(1925年)以后才开始流行。念中学的时候,几乎每天报
纸上都有汽车广告。当时很多小孩对汽车有兴趣,许多人深以剪报为乐。当
然那时候日本没有自制汽车,都是欧美货。在欧美各国竞销下,日本的汽车
辆数突然激增。
七彩巴士
进入高中后,公共汽车突然数量大增。名古屋一方面有市营电车,一方
面私营公共汽车公司也不断地出现。火车站前有好些公共汽车,车长站在车
前招呼客人,兼揽生意。汽车公司都不以公司名字,而以“蓝巴士”、“红
巴士”、“银巴士”等车体颜色来辨认。因此,名古屋市便以有”七彩巴士”
而闻名。
公共汽车突然变成市民代步的工具,市营电车受到很大的威胁。市府认
为与其扩张电车路线,倒不如扩大公共汽车经营,因此也经营起公共汽车来。
私营公共汽车均起用车长小姐,不知为什么市营公共汽车却全部是男车长。
大学时代东京有许多“一元计程车”(无论去什么地方,顾客只需忖一
元日币——译者注),虽号称以元计算,事实上只需 50钱。大概是最初要
一元,后来竞争激烈下,减价为50钱的吧。付50钱坐车是很神气的,可是
做学生的总是很小气,还要讲个价再上车。一元计程车没有计程表,所以乘
车以前和司机讲好价便可以了。
以前神宫外苑棒球场每逢有职业球赛时,我必和同学自学校的本乡乘车
去观战。总是一位同学先叫住一部车办交涉。司机以为只有一个客人,很容
易就首肯,等到价钱议定以后,藏在后面的一群人一拥而上。这有一半是开
玩笑的心情,常常到神宫一人只花五六钱便可以了。
我读中学、高中、大学为止,大概是战前汽车的最高潮。而后战争开始,
燃料供应困难,汽车业开始一落千丈。
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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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8年 (1933年)我进入东京帝国大学,在工学部专攻机械工学。
并非我对东大特别向往,而是因为周围的人都要考东大,我也跟着报考,没
想到意外地考上了。
第一年我在本乡学校外的民房寄宿,就在学校正门外附近,一切非常方
便。二、三年级时住在小石川竹早町的爱知县学生宿舍。每天走路去上学,
因为走路不必象电车绕弯路,反而快得多。大学毕业以后,又在本乡住了一
年,所以我一共在东京住了4年。
① ②
学生时代有空,常去学校附近本乡的问官林藏 墓或杂货店御七姐 的
坟墓所在地的庙里玩。放假的时候,大都回押切,那时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
即使有人也没有事可做。
一、二年级暑假在押切工作实习,经常抽空和朋友去旅行。一年级时去
北海道,二年级时去九州。正好那时刚制定国立公园法,所以我们沿着被指
定为公园的地方绕一圈。因为觉得以后还有机会去札幌,因此去北海道时,
就专挑阿寒这一类游人行踪罕到的地方玩。
当时从弟子屈到阿寒可通汽车。那个时代汽车还是很稀奇的,而这儿居
然以汽车代步,我们向车长打听,得到的回答是:”到阿寒的路上有熊出没,
所以非坐汽车不可。”
阿寒湖没有电灯,大多使用油灯。我们住的旅社刚刚落成,内部便有电
灯设备,非常稀奇。可惜我们运气不好,去的那一天,发电机有故障了。旅
舍的人向我们求救说:“大学生,能帮我们看看吗?”那时我们不过才上工
学院第一年,而且四周黑漆漆的,突然要我们动手修理,大家都束手无策。
后来因为房间内漆黑一片,呆坐在里面也无事可做,就往湖边方向散步,回
到旅舍,被人问道:“没有碰到熊吗?”一夕数惊至今记忆犹新。
跟着起哄
去九州旅行也是因为想到毕业以后便无法前去了,二年级暑假我们便选
择了九州为旅行的目的地。从阿苏火山的内侧上山,再从外侧下来,原想要
乘巴士回去,不料车长却问:“有车票吗?”我们一路登山徒步,不可能有
车票。但是车长竟然坚持只有持来回票的人才能上车,硬是不准我们搭乘。

当时到火山去自杀的人很多,因此东京到大岛 的船票一律只卖来回票,来
往阿苏火山的公共汽车大概也学到这一套吧。就这样,到处爬了不少山。
三年级暑假,工厂实习是必修课程,而且要到学校指定的公司实习。我
被指派至神户的川崎车辆实习。工厂是制造蒸汽火车头和巴士的,每天5点
下班后,常和朋友一起去须糜海岸游泳。实习为期一个月,其间我曾因继母
的逝世、参加葬礼而休息了一星期。
学生生活中的快乐回忆,包括每年一次在小石川植物园举办的工学院游
① 间官林藏:1780—1844 年。江户时代的冒险家,曾奉幕府之命赴桦太地区探险。
② (二)御七姐:1668—1683 年。为本乡地方杂货店老板的女儿.在一次大 火避难中,御七姐认讽了在庙
里打杂的吉三郎,两人坠入情网。后亟欲相 见却苦无缘,御七姐遂纵火希望再次去庙中避难而得相见,
因此被处极刑。此段爱情故事被许多后世的小说家、创作家歌诵。
① 三原火山在大岛,为活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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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会,生啤酒用卡车大量运来,学生便拿着小木桶、大瓢分而饮之。我那时
酒量并不好,但是很喜欢跟着起哄。
在这里想到一件学生时代的得意事。毕业时获得颁赠“伟斯特奖”。明
治初期东大曾有一位名叫伟斯特的外籍讲师,他在日本授课,也在日本去世,
身后遗产成立了一个基金,专颁奖给机械科的优秀学生。我和中川良一(日
产自动车专务)等七八人同时获奖。毕业时,获奖人还一起去校内伟斯特铜
像前致敬,并到他永眠的青山外人墓地上坟。
我与二·二六事件

二·二六事件 发生前不久的1月29日,天寒,佐吉伯父的继室浅子
伯母去世。我去看汽车 (当时只有外国车)大展,突然传来消息,匆忙地回
到名古屋。晚年的浅子伯母,潜心于打造佐吉伯父的上半身像。这座像至今
还摆在湖西市伯父原来的家中。
我参加葬礼后回东京没多久,二·二六事件便发生了。那时候我正忙着
毕业设计,不定时地到大学去画图。2月26日那天到了正午,大学里还没
有什么人来。本以为因为下雪、交通不便的关系,渐渐有关政变的消息才传
了过来。
消息最灵通的是中川良一。他说陆军谋反,闹得不可开交。中川住在柳
叮,绕着远路才到本乡。
这时候,流言四起,有人说:“东大有许多左翼学生,陆军很注意,很
可能下令将军队开进来。”有些同学便开始担心“乱起来说不定毕不了业”,
另有些人却幸灾乐祸,以为“不交设计图也可以毕业了”。老师们则担心学
生的安今,以学校危险为理由,要我们赶快回家。于是,我很听活地回宿舍
了。
第二天我想到事件发生的现场去瞧瞧。所有交通工具都不通,只有徒步。
从小石川走过靖国神社前的大道,沿护城河畔从樱田门走到祝田桥,前面就
走不通了,只好拆往阿会议事堂。里面当然进下去,因为被乱军占领着,上
面挂出象百货公司广告般的长布条。
当我走到首相官邸前,发现官邱前朝特许厅方向的道路己被阻断,并己
架起机关枪。稍稍走近,便有一把刺刀横到我面前。我想在这种地方万一受
了伤,未免太傻,就悄悄地离开了。那个时候,首相官邸已被陆军占领,冈
田首相正躲在官邪中放棉被的橱柜里呢。
我再往海军省方向走。走过海军省前的道路时,天色已渐昏暗。忽然觉
得头顶上有东西在发光,仔细一看,原来是矮墙另一边冒出来的刺刀。后来
才知道海军联合舰队这时己聚集在东京湾外,口口声声嚷着要炮击东京,而
海军陆战队就是在墙内担起保卫海军省的任务的。后来想起在外面散步的这
一段,仍然心惊不己。
① 二二六事件:1936 年2 月26 日,日本一批护皇派的年轻陆军军官发动政变,企图以武力策动国内改革。
26 日占领陆军省、参谋本部、国会、首相官邱等一带,杀害藏相、教育总监,并要求陆军总部全面改造
国家。后经海军及财界、政界的镇压、斡旋,陆军于29 日投降,事件才算平息。这次政变称为二.二六事
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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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业的抉择
三 年级的暑假前,学校习惯上有帮助学生就业的义务,我的指导老师
叫我去,问道:“你是否想要担任公职呢?”东大一向以出大官闻名,当时
东大毕业后进入公务机关的很多。工程师进入铁道省的有五六人,进入陆军
省、海军省的也有。
我当时回道:“我讨厌当公务员。”老师接着便问道:“那么有民间公
司来要人,你有兴趣吗?”我不想做官,但也没有其他就职的打算,只得答
道:“暑假回家再好好想一想。”就这样回家了。后来回想起来,老师好象
有意介绍我去日立制作所。
暑假回家后和佐吉伯父的长子、丰田汽车的创业人喜一郎堂哥商谈。我
的想法是先到别家公司工作几年,再回来为丰田效力也不迟,所以考虑接受
老师推荐的工作,而且当时的丰田不似今天这么有名,我确信随时要进公司
都没有问题。可是喜一郎堂哥却说:“反正是做汽车,去别家公司,不如在
自己公司。”我并非没有想过继承父亲的押切工厂,但是喜一郎堂哥早已向
父亲通报:“英二我要了。”父亲后来也放弃要我继承事业的想法,开始培
养弟弟为继承人,要他在学校专攻纤维方面的学科。不幸弟弟却于昭和 19
年 (1944年)在关岛阵亡,使父亲再度失望。
结下不解之缘
正式就职申请是在暑假结束后才开始的。我在“就职”一项上划了一条
横线。学校特别问我:“关于就职的事,真的不必学校为你做任何事吗?”
我只回答一声“是”之后,我从此成为“汽车人”了。
喜一郎和我是堂兄弟。他刚刚开始投入汽车工业,没有自己的班底,所
以对我期望很高。这一点他不说我也很清楚。后来有一次我带着几分不高兴
的语气对喜一郎堂哥说:“我把就职一栏划掉了。”他回道:“当时我可是
堂堂写上 ‘自营’两个字。”
丰田自动织布机制造厂投入汽车业,是在我进大学那一年的昭和 8年
(1933年)12月董事会上决定的。我大学时专攻机械,寒暑假均到织机工
厂实习。织机公司内己有汽车部门,最初试做加在脚踏车上的小引擎。这引
擎不是我做的,但我经常乘着它到处跑。因此我和汽车,可以说在大学毕业
以前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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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芝浦研究所
进入丰田自动织布机制造厂
大学毕业后进入丰田自动织布机制造厂,受喜一郎堂哥之命在芝浦建立

研究所。那时候堂哥和丰田利三郎 相处得极不愉快,所以搬到东京,在本
乡附近曙町找了一间屋子,我也寄宿在那儿,只不过没有付过房租。
喜一郎堂哥全家也都搬入町的房子,他的长子,亦即现任社长的章一郎
进入离家很近的诚之小学,第二年章一郎考中学,连考了二、三所学校。当
时喜一郎堂哥忙得不得了,二十子堂嫂也很不放心,所以由我去陪考,最后
决定上府立一中,入学典礼时,我还以家长代表的身份出席。
重要的是工作。喜一郎堂哥命令“在芝浦的汽车旅馆内设立研究所”,
可是工作人员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所谓汽车旅馆,也就是现在的“共同车
库”。
以前对车库的规定较现在严格,没有车库的人不能持有汽车。车里装有
汽油,所以不可以停在空地,一定要停放在正式的、有耐火设施的建筑场内。
不知是谁的主意,丰田也设立了一个汽车旅馆公司。
钢筋水泥三层楼的建筑,防火、耐火设施一应俱全。那时的汽车大都由
司机驾驶,每天将老板送回公馆后,便将汽车开回汽车旅馆停泊一晚,第二
天再从汽车旅馆开车去迎接老板。
穿制服上班
车库旁有一栋大楼,正好是司机的公寓。研究所就是要设在那栋大楼的
一角。秋天时司机太太烧烤秋刀鱼,香味就一直飘人办公室。
成立研究所的第一步是打扫房间、购买桌椅,接着采购制图版、定规等
等,不论如何总要先能制图。但是过了一阵子,迟迟没有人来上班。不过等
到一年后搬回到刈谷总公司时,研究所已有近 10人的规模。在研究所上班
气氛很轻松。我起先是穿学校制服去上班的,倒不是我特别喜欢学校制服,
而是没有西装可穿的关系。
成立研究所以后第一项工作是调查制造汽车用的工作母机。虽说是调
查,我可是什么也不懂,完全是从头学起。薪金每天1元70钱,再加上饭
钱50钱,一共是2元20钱,每一个月合起来一次领30日份的日薪。
汽车旅馆中还有一个汽车修理工厂,是汽车旅馆以及所有东京的丰田制
品的服务站。从这儿,每天可以看见丰田出品但有问题而被送回厂修的汽车。
检查这些车子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但是在职务体制上和研究所是分开的。
不久喜一郎堂哥买回了一架名为“跳蚤”的轻飞机,是法国制的一人座
机。我把引擎全部拆开画了一份构造图,可是也仅如此而已了,我们一直没
有动手去做那个引擎。
从这儿开始延伸,我们有了研究直升机的念头,当年用引擎来转动回转
翼的直升机尚未实际生产,但是己有一种利用转翼为动力的飞机,叫做“自
① 丰田利三郎:是丰田喜一郎同父异母的妹妹爱子所招赘的夫婿,原为三井集团儿玉家的人,人赘丰田
家,因较喜一郎年长十余岁,因此成为丰田汽车工业第一任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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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飞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特别去立川的陆军航空队一探究竟,只
见自动飞机放在仓库的一角,和普通的飞机一样前面有一组螺旋桨,滑行时
风吹在桨上,桨翼便会转动,飞机因而可上升。可是陆军的这部机器好象并
不听使唤。
在芝浦,直升机只限于研究。回到总公司以后,我们试做过,但终于没
有能够做成。
我们还想过做火箭。喜一郎堂哥来到研究所,掏出一张当时还很稀奇的
百元大钞,说:“用这个钱去买有关火箭的书。”我拿着钱来到日本桥的丸
善书局,向店员说:“我要买下所有和火箭有关的书。”结果买下的只有10
册不到,全是外文书。搬回家后,我努力研读,但每一本书都提到“火箭实
验的危险性非常高”,因此做火箭只发展到书本研读便中止了。
喜一郎堂哥专心于汽车制造,但是对其他东西也有兴趣,他听到许多新
奇的事情,回来便要我研究。其中达到试作品阶段的只有直升机。不过飞机
及火箭计划虽未实践,对于日后的汽车制造却发挥了很大的功用。
芝浦研究所的主持人
芝浦研究所在组织上是丰田自动织布机制造厂的一部分,但是没有主持
人。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应该是由喜一郎堂哥负责。可是他很少来,总是
等到我们几乎忘记他的长相时,才偶尔出现一次。讲究所里的成员每一个人
各做各的,好象《水浒传》中的梁山泊中的好汉一般。
继我之后进入研究所的是东北大学讲师梅原半二。他是热力学的专家,
被喜一郎堂哥指定研究散热器(radiator)。研究所里最初就只有我们两人,
所以我常常帮他做实验,或陪他去散热器工厂参观。
梅原是学者,经过精密的计算,认定冷却翼 (cooling fim)应有多少
公厘的厚度才是最适当。但是山本散热器制造公司的老板是位长者,基于年
长的经验,却坚持散热器越薄越好,而且毫不让步。当时两人争论得十分激
烈,我在一旁听着,只觉得两边都有理。因为梅原所主张的厚度,也不是当
时的薄板技术可以做到的,事实上两人所争论的都是未来的事。战后梅原被
任命为丰田汽车工业的常务后,又担任了丰田集团研究机构——丰田中央研
究所的所长。
其后进入研究所的是一位名叫片冈文三郎的飞行员。他是飞行员中的老
前辈,他的飞机驾驶执照号码还只有3位数。关东大地震时,他正在朝日新
闻社工作,曾在东京的上空,目击东京尸体堆积如山的情景。一年以后,在
关东地震周年忌上,他驾飞机载着寺庙的和尚升空念经。他认真地告诉我们
说,那是因为震灾中死亡人数大多,没法子到每一灾区念经,所以才出此下
策。
艺妓跳伞
他还有一段从空中把艺妓丢下飞机的趣事。那时候有一位勇敢的艺妓,
宣称要乘降落伞在新桥降落。片冈果真带着她起飞。但是到了空中,艺妓却
不敢向下跳了。没有办法,片冈只好推了她一把。那位艺妓当然是带着降落
伞的,但是在伞张开以前,片冈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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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一郎将片冈安置到和他的专长截然不同的研究所,想必是要他驾驶他
买回来的轻飞机。
研究将丰田卡车改为四轮带动的车是后来成为丰田水泥 (现丰田总建)
常务的仓田四三郎。仓田进入丰田以前在东京瓦斯电气工业,在那之前是在
白杨社工作。白杨社是与三菱财阀有关的人士组织的汽车公司,大野修司(曾
任副社长),池永罴 (曾任常务)亦是白杨社出身而后进入丰田的。
那时喜一郎堂哥非常热衷于汽车的开发,他的东大同学限部一雄 (曾任
副社长)出国时,喜一郎托他:“看见有趣的汽车,就帮我买回来。”隈部
果然在德国买了一部DKW牌前轮带动的汽车,并运到研究所来。
我们立刻着手研究,开了一阵子后便将它分解,以这部车为模型,并且
尝试模仿着做。我负责画引擎的图,汽车下部如车轮、刹车、承轴等及其他
的图则由池永负责。
丰田制造前轮带动的车,就是由我所汇制的设计图开始的。我们花了两
年的时间才完成了一部试用车。不过这期间反复研究、试作,前后共做了10
辆试用车,每次做成一辆开了一阵子之后,又将它分解、研究。
这一批试用车的引擎是二行程二汽缸的,底盘下有一框架,引擎和驱动
轮在前面,是所谓的FF(前置引擎,前轮驱动)式汽车。车身是木制的,
车顶则是合板及皮革。这些在当时都不算稀奇,但是和今天的汽车比起来,
就大异其趣了。
接着进入研究所的是一位金属专家,他就是战后离开丰田而转任帝国火
星塞圈公司的久保田国卫 (已去世)。
然后才是三木吉平。在我们当时看来,觉得三木年纪已很大了,最初见
面时,他还是商工省的技师。在那之前,他在陆军研究木炭车及燃大豆油的
汽车等的代用燃料引擎。他从商工省退休之后便进入丰田研究室,继续同样
的研究工作。
实验木炭车
当时商工省机械课只有四五人。其中除三木以外,正式的技师只有寺泽
市兵卫 (前汽车工业振兴会专务理事)一人。全日本机械工业均由寺泽一人
负责督导。由此便可看出政府组织现在是膨胀还是缩小了。
在三木进入丰田以前,丰田并没有研究木炭车的专家。
当时木炭车的技术尚未纯熟,连发动都不容易。有一次一位大贩人士声
称做成一部木炭巴士。要我们去看看,我和梅原二人特别坐夜车赶去大阪。
大阪的街市比较平坦,不象东京有许多坡度,因此技术未臻完善的木炭车子
可以在路上行进,但是一开到稍有斜度的上町一带,就露出马脚了。
三木不断地研究木炭车,战争期间又一再改良,木炭汽车的性能改良了
许多。我们曾经实验用4吨木炭卡车拖另一辆4吨卡车,攀登箱根的山,结
果成功了。
长谷川信治原来是在警视厅任职,后来才进入我们的研究所,我申请驾
驶执照时,就是他陪我去警视厅的。他在丰田担任装配工厂的厂长后,被派
去天津,再转往雅加达。战后他就离开丰田了,听说现在是一家专门做小学
生乐器的公司的董事长。
和研究所设在一起的修理工厂,有一名大将,叫做大野卯一。他具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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