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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我乃曹昂

_9 打哈气(当代)
“昂儿,回来了?好啊,好啊”丁夫人望见曹昂,急忙上来握住了他的双手。“我们一家子的大功臣,快来,让母亲好好看看你。”丁夫人神色激动的拉着曹昂的双手,眼中充满了赞赏和欣慰。
曹昂此次南征,所立下的功劳看似简单,但背后的意义却不同凡响。曹操也曾对丁夫人言,若刘表真因荆州世家大族膨胀而无暇北顾,日后曹操饮马黄河与袁绍争雄华北,这莫大的功劳自也有曹昂的一部分。
丁夫人初时听曹操之言,尚且不以为然,直到注意到曹操那凌厉的鹰目中,仿佛看到了一只庞大的铁骑,一把把闪闪发光的刀刃,一匹匹昂扬的战马正随曹操北上争雄。丁夫人方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已不再是一个普通的青年,而是追随曹操争雄天下的大汉后将军!
丁夫人热情的拉着曹昂走入后院,曹府一众有名位的妻妾也尽皆相随,来到后院之中,只见百花争艳齐芳,丁夫人心情抒怀,微微的笑了一笑,慈祥道:“昂儿,晚间等你父亲回来,一起留在府中吃个饭在走吧。”
曹昂轻轻笑道:“孩儿尊母亲大人命!”丁夫人摇首笑道:“休要耍皮,别把军中的那一套弄到府中来。”
曹昂呵呵一笑,接着转头喝了一声,便见一直跟随的杨元等一众仆从手持几个匣子,来到曹昂身前,曹昂对着身后的众位夫人道:“曹昂此次弄了些宛城的特产,还托人买了些江淮上好的帛匹,专门回来孝敬娘亲和众位姨娘。”
曹操众位夫人不由各个眉开眼笑,江淮的手工业极为发达,丝织品在整个大汉朝廷都极为有名,诸人尽皆喜欢。曹昂亦是乐的开心,卞夫人展颜笑道:“姐姐好福气,有这么一个疼人的儿子,却比妹妹我那几个强的多了。”
曹昂摇首笑道:“姨娘这话说的不对,曹昂是母亲儿子,但又如何不算姨娘之子?且诸位弟弟各个神风俊秀,日后定然都必成大器。曹昂这里还有为几位弟弟妹妹准备的礼物,不知他们人呢?”
卞夫人摇首笑道:“就你嘴甜,他们都在后院和玉姑娘学琴呢,子修你有礼物,可去后院寻他们。”
“学琴?”曹昂闻言一愣,只听丁夫人笑道:“玉姑娘琴技乃承昔日洛阳蔡大家,着实了得。我与你姨娘商议了一下,便让你几个妹妹去跟着一起学,至于丕儿,彰儿他们闲来无事便也跟着凑热闹去了、”
曹昂听后,随即道:“既然如此,那曹昂便也去看看。”于是便与丁夫人,卞夫人等一道前往司空府后园。
尚还未至,便听一曲幽音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余音渺渺不绝,琴音扬起,如若酮伶般的在后院的每一个角落传遍开来,忽快忽慢,琴音犹如雨后虹晴,一串琴音细水长流,节奏忽急缓缓,似是余犹未尽,让人全身心的渲染其中。
只见一处凉亭中,红衣轻展,面容艳治的玉儿双手随着音律在焦尾琴上慨然旋舞,而底下曹丕,曹彰曹真,曹植等以及曹操的几个女儿沉溺其中,就连来莺儿和手抱曹冲的环夫人也在一旁闭目细听。
“好,好!”只见丁夫人拍着手走进院中,众人急忙起来见礼,曹昂看着瞅着自己一脸兴奋的曹丕,展颜笑道:“二弟,许久不见,可还想念大哥我?”
曹丕闻言一抬头哼道:“不想!”曹昂玩味的看着曹丕,接着伸手在身后的杨元手中取过一个锦盒道:“既然不想,那就算了,三弟,看看大哥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那边的曹彰诧异的伸手接过沉甸甸的木匣,打开之后,却是一顶鲜亮明至的银盔,曹彰不由大喜过望道:“多谢大哥!”
曹昂接着又将十卷诗集送与尚在开窍期的小曹植,锦岚布帛给与曹操之女曹华,曹节等人,一旁的曹丕瞧的眼红,偷偷向杨元蹭去,一把抢过杨元手中最后一个木匣,弄得杨元呲牙咧嘴道:“二公子轻些,您踩到小人的脚了。”
把玩着曹昂送给他的护身匕首,曹丕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接着便爱不释手的挥舞起来,曹昂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走到那边侍立一旁的玉儿身边,问道:“玉儿姑娘,适才听你抚琴,果然乃人间绝艺,不愧是得蔡大家所传,听说高乡侯府名曲甚多,不知姑娘习得几成?”
玉儿闻言俯身一拜道:“高乡侯珍爱名曲典籍,曾收的百余孤本名曲专册,可惜自洛阳败毁后,大部分名曲随火而逝,侯爷死后,小姐遭乱北去,其余曲谱亦难有寻”
曹昂闻言点头,果然跟自己所料不差,洛阳大火以令汉朝兴盛的琴曲文化降到了历史最低点,但也正因如此,这个最低点同时也是最容易扶持的一点!既然要争天下,武略当足,更需文治!
“原来如此姑娘,曹昂这里倒是有一份上好的曲谱,但却没有典册,不过调是琴调,姑娘若是想学,曹昂可以哼出来。”
玉儿虽有蔡琰亲自把教,抚琴技艺极佳,可惜会弹的不过是民间流传的普通琴曲,而昔日在高乡侯府学的上佳古曲亦不过一两首而已,琴技早已滞带不前,如今听曹昂说有好曲,岂会不学,随急忙道:“还请大公子指教。”
曹昂笑着抹了抹鼻子,接着便用无词的“哒,哒,哒”的音节为玉儿哼唱起来。初始玉儿尚还一脸疑惑,但不久面色便渐渐凝重,待曹昂哼完一曲后,随即皱眉道:“玉儿冒昧,不知公子可否在为玉儿哼唱一遍”
“自然可以。”曹昂笑着点头,接着又是轻轻哼唱起来,只见玉儿微微闭目片刻,待曹昂哼唱完,随即转身入亭,照着曹昂所哼,着手抚琴,将第一段大致弹奏了出来。
曹昂只哼唱了两遍,其中也有不清不楚的音节,但玉儿凭着惊人的琴艺音律造诣,还是勉强将第一段大致抚出,琴声方出,便将在场众人带入到一种凄清婉转的情绪里,令人流连忘返。
这琴曲玉儿只抚出第一段,且只具其形,未得其真谛,其中尚有错误,但已然将人代入一种缠绵悱恻、欲说还休的境界。
弹完第一段后,玉儿放下手中琴,接着皱眉言道:“玉儿不才,只能篆弹至此。”曹昂笑道:“只听我哼了两遍,便能弹出曲意,姑娘真不愧为名家所授!”
卞夫人此时也从回味中转过神来:“子修,此调真乃动人之极,感人至深,若能谱写成曲,定会天下闻名,引世间才子侧目!”
曹昂不由得意的一笑,这调子是出自二零零三年的专辑《琵琶相》中的一曲《琵琶语》,在后世时,不懂古典音律的陈其(曹昂)在餐厅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时,就被深深的吸引,很多工作压力极大的人士在闲暇时便以这首《琵琶语》聊以自解,当时,曹昂为了这首曲子还特意看了电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所以说,这首曲子对于曹昂来说可谓‘信嘴哼来’,虽然由琵琶换成了瑶琴抚弄,但效果一样是引人心思神动,曲境非常!
看着依旧回味在曲中的诸人,曹昂心中暗笑,只要自己包装成功!他相信凭借玉儿精湛的琴技和自己的这首吸引了千万人心神的无词幽曲《琵琶语》,定可以让曹家的雅名在文人中广为流传!到时,就以曹氏之名打造出一个令才子佳人侧目的琴瑟之杰。
中州风云
“童渊”郗虑闻言默默皱起了眉头,“我知此人,据说其人乃武夫出身,练得一手上乘枪法,不过郗虑非习武之人,对此了解不多,怎么,将军想寻此人?”
曹昂轻轻的点点头道:“我在宛城时,曾向张绣将军打听过这位童枪师的住所,据他所知,好像童老先生现在正隐居于河北东平县,不知郗大夫可否帮忙,将此人寻来?”
“哦可以,东平虽属袁绍界,但与兖州也相差不远,且区区一个民间老枪师,让他来许都也不是什么难事。公子放心便是。”
曹昂闻言舒了口气,童渊虽是著名枪师,可终究出身微寒,草野碌碌之人,纵然枪法再好,也得不到世家尊重,所以郗虑适才的语气才颇为讶异,不过就冲他能教出张绣,还有赵云那样的徒弟,曹昂说什么也要把他弄来,看看这位枪法大家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第二日,曹昂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大司空府,回来已经两日了,不管再怎么忙,也要来拜会一下自己的母亲和那几个淘气的弟弟才是。在通报之后,进了大门,走入正厅,便见丁夫人和府中人物都迎了上来。
“昂儿,回来了?好啊,好啊”丁夫人望见曹昂,急忙上来握住了他的双手。“我们一家子的大功臣,快来,让母亲好好看看你。”丁夫人神色激动的拉着曹昂的双手,眼中充满了赞赏和欣慰。
曹昂此次南征,所立下的功劳看似简单,但背后的意义却不同凡响。曹操也曾对丁夫人言,若刘表真因荆州世家大族膨胀而无暇北顾,日后曹操饮马黄河与袁绍争雄华北,这莫大的功劳自也有曹昂的一部分。
丁夫人初时听曹操之言,尚且不以为然,直到注意到曹操那凌厉的鹰目中,仿佛看到了一只庞大的铁骑,一把把闪闪发光的刀刃,一匹匹昂扬的战马正随曹操北上争雄。丁夫人方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已不再是一个普通的青年,而是追随曹操争雄天下的大汉后将军!
丁夫人热情的拉着曹昂走入后院,曹府一众有名位的妻妾也尽皆相随,来到后院之中,只见百花争艳齐芳,丁夫人心情抒怀,微微的笑了一笑,慈祥道:“昂儿,晚间等你父亲回来,一起留在府中吃个饭在走吧。”
曹昂轻轻笑道:“孩儿尊母亲大人命!”丁夫人摇首笑道:“休要耍皮,别把军中的那一套弄到府中来。”
曹昂呵呵一笑,接着转头喝了一声,便见一直跟随的杨元等一众仆从手持几个匣子,来到曹昂身前,曹昂对着身后的众位夫人道:“曹昂此次弄了些宛城的特产,还托人买了些江淮上好的帛匹,专门回来孝敬娘亲和众位姨娘。”
曹操众位夫人不由各个眉开眼笑,江淮的手工业极为发达,丝织品在整个大汉朝廷都极为有名,诸人尽皆喜欢。曹昂亦是乐的开心,卞夫人展颜笑道:“姐姐好福气,有这么一个疼人的儿子,却比妹妹我那几个强的多了。”
曹昂摇首笑道:“姨娘这话说的不对,曹昂是母亲儿子,但又如何不算姨娘之子?且诸位弟弟各个神风俊秀,日后定然都必成大器。曹昂这里还有为几位弟弟妹妹准备的礼物,不知他们人呢?”
卞夫人摇首笑道:“就你嘴甜,他们都在后院和玉姑娘学琴呢,子修你有礼物,可去后院寻他们。”
“学琴?”曹昂闻言一愣,只听丁夫人笑道:“玉姑娘琴技乃承昔日洛阳蔡大家,着实了得。我与你姨娘商议了一下,便让你几个妹妹去跟着一起学,至于丕儿,彰儿他们闲来无事便也跟着凑热闹去了、”
曹昂听后,随即道:“既然如此,那曹昂便也去看看。”于是便与丁夫人,卞夫人等一道前往司空府后园。
尚还未至,便听一曲幽音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余音渺渺不绝,琴音扬起,如若酮伶般的在后院的每一个角落传遍开来,忽快忽慢,琴音犹如雨后虹晴,一串琴音细水长流,节奏忽急缓缓,似是余犹未尽,让人全身心的渲染其中。
只见一处凉亭中,红衣轻展,面容艳治的玉儿双手随着音律在焦尾琴上慨然旋舞,而底下曹丕,曹彰曹真,曹植等以及曹操的几个女儿沉溺其中,就连来莺儿和手抱曹冲的环夫人也在一旁闭目细听。
“好,好!”只见丁夫人拍着手走进院中,众人急忙起来见礼,曹昂看着瞅着自己一脸兴奋的曹丕,展颜笑道:“二弟,许久不见,可还想念大哥我?”
曹丕闻言一抬头哼道:“不想!”曹昂玩味的看着曹丕,接着伸手在身后的杨元手中取过一个锦盒道:“既然不想,那就算了,三弟,看看大哥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那边的曹彰诧异的伸手接过沉甸甸的木匣,打开之后,却是一顶鲜亮明至的银盔,曹彰不由大喜过望道:“多谢大哥!”
曹昂接着又将十卷诗集送与尚在开窍期的小曹植,锦岚布帛给与曹操之女曹华,曹节等人,一旁的曹丕瞧的眼红,偷偷向杨元蹭去,一把抢过杨元手中最后一个木匣,弄得杨元呲牙咧嘴道:“二公子轻些,您踩到小人的脚了。”
把玩着曹昂送给他的护身匕首,曹丕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接着便爱不释手的挥舞起来,曹昂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走到那边侍立一旁的玉儿身边,问道:“玉儿姑娘,适才听你抚琴,果然乃人间绝艺,不愧是得蔡大家所传,听说高乡侯府名曲甚多,不知姑娘习得几成?”
玉儿闻言俯身一拜道:“高乡侯珍爱名曲典籍,曾收的百余孤本名曲专册,可惜自洛阳败毁后,大部分名曲随火而逝,侯爷死后,小姐遭乱北去,其余曲谱亦难有寻”
曹昂闻言点头,果然跟自己所料不差,洛阳大火以令汉朝兴盛的琴曲文化降到了历史最低点,但也正因如此,这个最低点同时也是最容易扶持的一点!既然要争天下,武略当足,更需文治!
“原来如此姑娘,曹昂这里倒是有一份上好的曲谱,但却没有典册,不过调是琴调,姑娘若是想学,曹昂可以哼出来。”
玉儿虽有蔡琰亲自把教,抚琴技艺极佳,可惜会弹的不过是民间流传的普通琴曲,而昔日在高乡侯府学的上佳古曲亦不过一两首而已,琴技早已滞带不前,如今听曹昂说有好曲,岂会不学,随急忙道:“还请大公子指教。”
曹昂笑着抹了抹鼻子,接着便用无词的“哒,哒,哒”的音节为玉儿哼唱起来。初始玉儿尚还一脸疑惑,但不久面色便渐渐凝重,待曹昂哼完一曲后,随即皱眉道:“玉儿冒昧,不知公子可否在为玉儿哼唱一遍”
“自然可以。”曹昂笑着点头,接着又是轻轻哼唱起来,只见玉儿微微闭目片刻,待曹昂哼唱完,随即转身入亭,照着曹昂所哼,着手抚琴,将第一段大致弹奏了出来。
曹昂只哼唱了两遍,其中也有不清不楚的音节,但玉儿凭着惊人的琴艺音律造诣,还是勉强将第一段大致抚出,琴声方出,便将在场众人带入到一种凄清婉转的情绪里,令人流连忘返。
这琴曲玉儿只抚出第一段,且只具其形,未得其真谛,其中尚有错误,但已然将人代入一种缠绵悱恻、欲说还休的境界。
弹完第一段后,玉儿放下手中琴,接着皱眉言道:“玉儿不才,只能篆弹至此。”曹昂笑道:“只听我哼了两遍,便能弹出曲意,姑娘真不愧为名家所授!”
卞夫人此时也从回味中转过神来:“子修,此调真乃动人之极,感人至深,若能谱写成曲,定会天下闻名,引世间才子侧目!”
曹昂不由得意的一笑,这调子是出自二零零三年的专辑《琵琶相》中的一曲《琵琶语》,在后世时,不懂古典音律的陈其(曹昂)在餐厅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时,就被深深的吸引,很多工作压力极大的人士在闲暇时便以这首《琵琶语》聊以自解,当时,曹昂为了这首曲子还特意看了电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所以说,这首曲子对于曹昂来说可谓‘信嘴哼来’,虽然由琵琶换成了瑶琴抚弄,但效果一样是引人心思神动,曲境非常!
看着依旧回味在曲中的诸人,曹昂心中暗笑,只要自己包装成功!他相信凭借玉儿精湛的琴技和自己的这首吸引了千万人心神的无词幽曲《琵琶语》,定可以让曹家的雅名在文人中广为流传!到时,就以曹氏之名打造出一个令才子佳人侧目的琴瑟之杰。
第一章 八百水贼(求票)
以后每日有时间,曹昂便来司空府,为玉儿将‘琵琶语’哼唱了一遍又一遍,而玉儿也在自己的摸索和苦思中,将琵琶语的音节琴调重新绘谱,一首成功的汉朝版的‘琵琶语’终于宣布完成。
为了能让玉儿弹出曲中情调,曹昂特意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的名字更换,然后将故事讲给玉儿知道,在听了女主人公,在生命的最后,怀着一生的痴情为心仪已久的作家袒腾了自己绝望的爱慕之后,玉儿以及在其边作陪的丁夫人,卞夫人等人不由都落下了惋惜的泪水。
只见玉儿擦干眼泪,沉思片刻,走道焦尾琴边,手指飞动,轻扶瑶琴,琵琶语曲不再是空有其行的琴曲,在焦尾轻动而柔力的声和中,而显得凄凄切切,撩人心神,就连曹昂也不由眼睛微微发酸。
音起的那一霎那,曹昂仿佛身处在后世的影院,看着影片中那份爱的深沉与奉献,心思澎湃绝然,直至曲终而毕。若非亲身体验,很难想象,古琴竟也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一曲奏毕,突见玉儿两行清泪顺着秀目而出,轻身梗咽道:“小姐”其形敏怜,让人心痛,丁夫人擦干眼泪,上前扶住玉儿的肩膀,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曹昂心中一颤,哀叹口气,接着缓缓道:“玉姑娘,关于蔡大家之事,想必到此时,你也知道了我军的难处吧不定河北,我父终难施手于匈奴,唉还请玉姑娘安心在等几年,家父与曹昂必尽全力,迎昭姬归汉”
听到曹昂恳切的回答,玉儿方才抬头额首,咬着细白嘴唇,微微的点了点头,曹昂心中暗叹,却也在无一字可说
————
转眼间,十日过去了,许都准备供应袁绍的钱粮兵械已然始发河北,同时,曹操开始暗中着手联系小沛的刘备以及在徐州为应的陈登,命二人准备随时接应大军入徐,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一旦袁绍行军北上,则便是曹军东征吕布之时。
就在许都军马暗中调动,随时准备着手远征之时,前往巴陵召集部下的甘宁终于回到了许都,而同时与其一同归来的尚还有与他一同纵横长江的八百水贼。
于即将准备东征吕布,曹昂这几来一直在不停的整备典军师卫营,抽空还去了流星堂,不知道和马钧又研究了些什么,对于玉儿以及琵琶语将来的“问世”,他连日来也是苦苦细思,故此连日来少有合眼,此时的他,不但眼内红丝遍布,眼帘上也全是片片的黑眼圈。
甘宁走进正厅时,看到的曹昂就是这么一副萎顿的样子,忍不住奇道:“咦?月余不见,你小子怎么变得这般模样?莫不是惦记上了哪家的姑娘却不可得?说与老子听,我替你找回面子。”
曹昂蓦然道:“还不是为了你这水鬼手下的八百贼众,让本将如此费心劳力!”甘宁哈哈一笑:“是你自己答应的,老子可未曾逼你。你若嫌烦,当初不理便是了。”
曹昂深吸口气,咬牙道:“不理便是?那你岂会跟我回来?只怕现今还在江上荡着呢!”甘宁哈哈笑道:“在江上有什么不妥?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你诚心相邀,老子才懒得过来,这个不准,那个不许的,憋也憋死人了,不如你与老子回巴陵去,等时候一长,叫你回来做将军、公子,只怕你还不肯呢!”
曹昂不耐烦的摆手道:“我没心情与你闲扯,你那八百手下呢,带过来没有?在什么地方?”甘宁闻言哼道:“你当老子傻吗?八百人众,这么大刺刺的进城,还不被官军全砍翻了,此次北上,老子为了安全,还特意分十路而来,现在就聚集在许都南郊。”
曹昂笑着起身道:“算你聪明,不然若真被剿了,到是白费了本公子的一片苦心了。”甘宁闻言哼道:“知足吧,南面多少郡城太守求着给老子提履执鞭,都入不了老子的眼,今日率众归附与你,算你祖上烧高香有福的了。”
一个时辰后,曹昂便与甘宁,以及从流星堂闻讯而来的马钧一同来到南郊,望见这纵横江上的八百贼众,曹昂瞬时忘记了当初的麻烦,心中升起了冉冉热火,只见这一众水贼各个身体健硕,臂长腿宽。南人相较与北方人,在身高、体型和力气上有一些劣势,但一旦训练成型,依靠灵巧的机动力,配上活跃的动作与战法,亦可令北方大汉难以招架,而这一众水贼就是如此,且看他们身上肌肉的形状,单比力气,却似与北方强汉相差无几。
想到此处,曹昂不由诧异的转头望了一眼甘宁,赞叹道:“看不出,你练兵倒也颇有一手!”甘宁哈哈笑道:“那是,老子从小虽不爱读诸子,却惟喜兵书,别看老子是贼,遇上官军,老子的手下也未必输与他们!”
曹昂笑调侃道:“你少倚老卖老,别看你年纪比我大,你肚子里的那点玩意未必比我强多少。”甘宁闻言一转头,气的不理曹昂。
曹昂则是细细的打量了这些水贼一会后,缓缓点头道:“不错,果然各个都是勇悍之士。但相较与我父亲帐下的虎卫军精锐却还是差了甚多。”
甘宁心中不服,但也听说过曹操的虎卫军是当世最为强大的近卫军之一,天下诸侯少有人敢触之锋芒,唯有吕布帐下大将高顺一手操练的陷阵营,徐州的丹阳精兵,袁绍手下的大戟士军方可与之相较。
半晌后,甘宁不忿道:“终有一日,老子定当也会练出一支闻名天下的近军!让诸侯闻之胆寒!”同时心中策划着,怎么样来提高单兵作战的实力。
看着雄心壮志的水鬼头,曹昂耸肩笑道:“兴霸兄,你既有此志气,将来一定能如愿。不过,切记要发挥自己的长处,走独特的形式,方可使这一军能成大器。”
甘宁闻言疑惑道:“此言何意?”曹昂转首指着甘宁的手下道:“你的兵大部分都是南人,短小精悍,身法灵活,且又长居长江之上,最善泳技,善游水者,则爆发力极强。兴霸兄你若想将此一众练成为精悍之师,一则让他们精通群站之术,二则要让他们懂得进退之道。”
“群站之术?进退之道?”甘宁闻言不由疑惑,曹昂轻声道:“当年孙武子为吴王阖闾练得灭楚精兵,较之秦,燕还胜上三分,楚有雄兵三十万,吴国却唯有兵三万,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一群狼,然孙武子练兵不注神勇,唯以群站之术为先,互相配合,各为呼应,这便是群攻之道。若论单打独斗,楚国一兵可挡吴中三卒,但若论群战之术,吴国五卒配合,可杀楚国十士。此便是群战配合之道。至于进退之法,便是寻机而刺主帅,视情而灭头将,潜身缩与敌阵,讲求一击必杀,敌强则引退,低弱则悄攻,此乃兵者之进退,不知兴霸兄可知我意?”
曹昂此番言语的真正目的,是想将这一众贼训练成素晓暗杀,配合,偷袭,群攻,山战的高机动部队。说白了,就是类似杀手和特务这样的军卒,而甘宁手下的贼众正好符合了这一特点,南人身材灵巧,机动力高,这一众水贼的身体在甘宁的训练下也非常健硕;且当过水贼草莽之人,定深通潜逃,伪装之道,若此军得练而成,则今后不但可以战场为士,亦可以为刺客,为内应,为哨探,为亲卫。更可以对天下诸侯和朝中顽固藏祸之人起到震慑与监视作用。当然,这也是可以让曹操心动,留下这八百人的一个重要原因。
见甘宁沉思,曹昂笑着召唤马钧道:“为了能够配合你练兵,我特意请马府尉设计了一些好东西,兴霸兄过来看看!”
第二章 背嵬军卫
“这是”看着马钧带来的各种奇行暗具,甘宁不由的有些疑惑,曹昂冲着马钧一使眼色,马钧会意,随即一一为甘宁坐起了解释:
短弩(原自诸葛连弩),历史上的马俊就欲对诸葛弩进行改进,使之成为一种五十矢连弩,但希望朝廷立项,让他试验并推广,因生产复杂,箭矢也必须特制,结果未引起重视。自马钧得曹昂启发后,便一直在研制连弩,此短弩便是他出产的第一步,此弩精巧干练,长一尺余,能连发十矢,矢长只有八寸。虽然简单易携,但不适用于马军,此时却正好适用于甘宁手下人众。
扎马钉,是为古代军事中的一种暗器,状若荆刺,学名蒺藜,以铁而制。扎马钉有四个锋利的尖爪,随手一掷,三尖撑地,一尖直立向上,推倒上尖,下尖又起,始终如此,使触者不能避其锋而被刺伤。此乃曹昂特意为对付骑兵而请马钧改制。
背弩,以竹铁混制。用二段绳索把弩置于后背上,这二段绳索正好系于双肩,另一段绳索的一端系于弩机,另一端系于用者腰带。这时弩背向前,上箭于弓弦上,用弩机扣紧。发射时无须动手启动弩机,只要使用者低头躬腰,腰带上的绳索由于腰背的拉长,就会开启扳机,将箭通过后脑射杀敌人。一般杀手往往对被杀者行礼乃至叩头拜倒,受礼者不知所措之余,猝不及防中已经着箭。
飞爪,爪为铁制,略似手掌,有五个铁制,每个爪又分三节,其最前一节末端尖锐,犹如鸡爪,爪掌内装有机关,可控制各爪。钢爪尾部系有长索,与机关相连。以飞爪击人,只要将长索一抽,钢爪即猛然内缩,爪尖可深陷入肉,敌人万难摆脱。
此外,尚还有一些例如绳镖,手指剑,袖箭等一些完成或尚未完成的东西尚在研制,甘宁诧异的摆弄着手中的样式,接着转头看着马钧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马钧闻言微笑道:“算是吧。”说是算是因这些确属马钧所创,但却又是得益于曹昂先前灌输与其的灵感。看着手中的东西,甘宁不由笑道:“了不起,了不起!老子自认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这些东西。”
曹昂心道,这算什么,如今流星堂正着手制作真正的诸葛连弩,以及改制霹雳车,弩车,井栏等大型攻城器械。其中,最为任重道远的目标则是:床子弩!当然这也不是轻易能研制成的,曹昂后世时去博物馆参观时,曾见过北宋床子弩的文物,但终归只是懵懵懂懂,再说给马钧听后,即使聪慧巧如马钧,也是只明其形,未通其意,这辈子能不能研发出床子弩,恐怕还是未知之数,但至少有了这么一个奔头就是好的!
曹昂微微笑道:“这些只是辅佐,关键还是要看你练的兵素质如何?这些东西看似虽好,但却不易使用,若是没有机敏的头脑和矫健的身手,绑在一块也是白扯。”
甘宁呵呵大笑道:“你放心,老子岂是庸人?这些兵从明日起,就由老子全全一手操练!”曹昂微叹口气道:“你先别忙着应承,成与不成,当还需得禀明过父亲大人后,方可施行”
————
许都郊外,中军营磐正帐——“禀司空大人,后将军在帐外求见!”曹操闻言一愣,接着放下手中的军要,疑惑的看了看进账禀报的虎士,疑惑道:“他不在典军师卫营,来中军营作甚?”
虎士道:“不知,后将军只说有要事求见大人。”曹操眯眼沉思片刻,悠悠然道:“让他在外面候着。”接着便低首继续看手中书简。
此时,曹操身后立着的两个人,一个虎目狮鼻,面宽状黄;一个魁梧挺拔,眼中精光四射。正是典韦和许褚二人!
曹操低头看书良久,突然缓缓起身,接着转头问二人道:“你们可知我为何将那小子置与帐外不理?”许褚闻言只是低首不答,典韦则是微微的摇首道:“末将不知。”
曹操注视典韦良久,接着轻叹道:“这小子未得孤准许,竟敢私自收纳贼寇,还以为吾不知晓,着实胆大妄为了些。”典韦沉默片刻,接着犹疑道:“大公子一向聪慧,说不得这些贼寇有过人之处”
曹操淡淡笑看了典韦一眼,自从宛城之战后,典韦虽表面一如往常,但其心中对于曹昂或多或少的感激和尊重,英明如曹操者,又岂会看不出来?
摇了摇头,曹操方才对着另外一边的许褚说道:“让他进来吧,记住,别给他好脸色。”许褚闻言领命而去,而曹操则是一摆衣袖,缓缓的跪坐而下,一脸漠然的等待着曹昂。
少时,便见许褚引着曹昂入内,其一脸淡然无状,果然是没给他好脸色。“孩儿见过父亲大人。”曹操闻言抬首淡淡道:“此乃中军正帐,你我当以正礼相待,岂有父子之论。”
听着曹操如干蜡般的声调,曹昂不由暗自吐了吐舌头,老爹这是找自己碴子呢。随即急忙行军中跪礼道:“末将曹昂参见司空大人!”
“后将军,你不在典军师卫营,来中军何干?”曹昂闻言硬着头皮道:“孩儿特来请命,求设一新营磐,以便另训新卒。”
“设一新营磐?”曹操不耐烦的抬起双眼,幽幽然道:“许都军卒编配以齐,新设营磐又有何用?”曹昂闻言急忙上前笑道:“父亲请看,此乃是流星堂马钧新设图样,正应新建一军。”
曹操随手拿起了曹昂所呈现的图纸,但却并没有向曹昂想象中那样欣喜异常,只是淡淡言道:“马钧执掌流星堂,有图样应呈器尉府刘晔,而器尉府则是直呈司空府,何时又要劳烦你后将军代为奏报了。”
曹昂心中暗暗叫苦,马钧乃他曹昂举荐,且流星堂有很多东西都是他提供的思路作为参考,这曹操也应略有耳闻,如今说出这话,明显就是故意的,自己究竟在哪得罪他了?
想来想去,曹昂终于想通了事情关键!曹操这是在整治自己的擅行之罪啊,若不是自己是他儿子,恐怕早就完蛋了,想到此处,曹昂单膝一跪,对着曹操言道:“孩儿擅自收纳水贼,其罪大矣,请父亲责罚。”
“哼!”只听一声冷哼,震得曹昂心中有些发虚,“你如今当了后将军,便可以忘乎所以,置国家法度于不顾了?真是好生了得啊。”
曹昂急忙言道:“孩儿并无此意,只是不忍丧失良材,故而先行做主”曹操闻言皱眉道:“良材?何等良材竟然得你如此看重。”
曹昂急忙道:“这些水贼具为良材,这八百人不同寻常**,不但各个矫勇异常,且与我北面士卒大不相同,若调教得当,当可为不输于虎卫军的又一劲军!”
见曹操疑惑,曹昂随即将自己的设想大致的告诉了曹操,曹操闻言沉思片刻,接着言道:“那依你之见,若训练得当,此军当可为卒,为卫,为探,为侠?”
曹昂急忙点头道:“不错,到时此一营必可成为我军一把尖锐的宝剑,刺破天下,所想无前,宛如背嵬,令天下诸侯尽皆胆寒,而许都朝野亦可凭此震慑!”
曹操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宛如背嵬?背嵬有趣,有趣,这背嵬正可映照此一军特征,其军在暗在明晃如背水,战法诡异似乎嵬崿,“背嵬军”!好,好!”
“靠!”曹昂心中不由暗骂,废话,当然好!背嵬军是南宋岳飞的亲军,在强悍的岳家军中,都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想到此处,曹昂不由暗爽了一把,他是故意把这支军队命名为背嵬军的,到时自己岂不是就是岳飞岳王爷?成了个万民敬仰的大英雄!尚还在暗自得意之间,却听曹操沉言自言自语道:“既如此,这一支军队孤当交由何人训练,统领,却是须得好好思考。”
曹昂闻言吓了一跳,急忙道:“贼首甘宁乃是雄武之才,且这八百士卒都是闻甘宁归许,故而前来,所以由他来训练最为稳妥。”
“胡闹!”曹操闻言皱眉道:“小儿之见!贼众既然已经归降,岂可再任由贼首统领!”曹昂急忙言道:“父亲放心,甘兴霸乃忠义之人,且与我生死之交,今日既归,必无异心。若父亲还不放心,就由孩儿代为统帅此军,掣肘甘宁,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你统帅此军?”曹操闻言哂笑一声,接着突然正色道:“那甘宁已是你府中家将,到时你们一个操练,一个统帅,这背嵬军岂不全成了你后将军的私丁了!”
曹昂闻言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孩儿一时口误,但实乃是为父亲找想,并无这般心思,请父亲恕罪!”说着说着竟开始不住的点头,却没看见曹操眼中闪过的一丝奸猾笑意。
“行了”只见曹操微一挥手,依旧波澜不惊道:“那甘宁既是你生死之交,便为你典军师卫营的偏将,至于那八百背嵬军,便暂由仲康和子和接手训教!”
第三章 童渊入许(求票)
河北中山——正值六月的中山此时烈日当阳,虽然冀州号称大汉粮仓,但时值乱世,即使是如邺城,许都这等恢宏的大城也会有乞丐流民的存在,更勿要说这小小的中山了。
但是,相较于别处来说,中山对于流民来说却有着一处吃饭的宝地,那就是每月初便散放粮食,周济穷苦百姓的——河北甄家。
甄家乃是官宦之后,原来的家主也算颇有名声,便是上蔡令甄逸,可惜其人早在十三年前辞世;甄家乃是河北巨富,如今靠着女主张氏一手打理,也算井井有条,甄逸死前曾留有三男五女,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甄家的幼女甄宓,据说这女子自小就有过人见解,十岁时为防止家中聚敛财富,容易引来乱兵盗匪的垂涎,亦引起民愤,便劝说其母把家粮拿来赈济亲族邻里,广施恩惠。如今甄家每月初开府施民的条例也是在甄宓一手促成的。
今日乃是月初,又是甄家开府赈粮的日子,只见邻里乡民早早的便集中于甄府门口,等待分粮,少时,便见府门大开,一众家丁护院背着大袋,抬着筐簸,里面盛满黄白相间的稻米,顿时场面雷动,民众纷纷上前取米,一时间甄府门前好不热闹。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皮肤干枯好似老树皮般,须发亦是全白的老者缓缓的执杖来到甄府前,他脸上遍布豆大的麻子,大大招风耳朵,朝天的大鼻子,眼睛好似浮肿一样凸出许多,面貌奇丑,但神色倒颇是忠厚。
这个老者便是曹昂请郗虑帮忙寻找的民间大枪师童渊,年近七旬的他此次从东平来到中山,却是只为了见一个人。
他要见的人,此时正在甄府前帮着众家丁分发稻粮,那是一个身着淡绿长衫的女子,闷热的天气,不知为何,却见她却头戴一顶小帽,隐隐可望见她那如云的发髻。帽檐下腾出一抹轻轻飘动的柔软额发,期间的汗水仿佛要淌在那长长的睫毛上,更衬出清秀雅致的风姿。令人好奇的是,她用一副浅粉色的薄丝面巾遮住了半边面容,让人欲扶开一观,却又难以如愿,除此则再无其他多余的饰物。
这个女子便是甄家的小女儿甄宓,只见童渊颤巍巍的走到甄府大门侧旁,但却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慈善兰心的她与众家丁将稻米一斗斗的分拨完毕。待民众渐散之后,只见蒙着面丝的甄宓伸手擦了擦目上的汗渍,一双灵动而慧黯的眸子,或是因为天气炎热,染着一层蒙蒙的水汽,仿佛如同黑夜中的星子,闪烁着柔和与宁静的光彩。
“童爷爷!”甄宓终于看见了一直守在府侧的童渊,连忙移步上前,她的动作显得轻柔而不失干练,仅仅腾出的双眸饱含着自然与些许调皮。童渊慈祥的看了她额上微泽的汗水,额首点头道:“好。”
童渊不善言辞,性淡语少,平日里的每句话少有超过三五个字的。他过世的妻子颜氏昔日乃是河北大家颜家的闺秀,与甄家极为要好,只是后来落败,童渊也因而沦落成为了民野草莽之人,他往年曾应张氏邀请,传授过一些防身武技与甄家一众子女,同时也与年幼的甄宓结成了忘年之交。
甄宓早已习惯了这位童老爷子孤僻的性格,知道他是在夸奖自己开仓济民的善举,遂笑着问他道:“童爷爷,今日怎么有空到中山来?”声音犹如箫笛,清雅素定而不失灵动。童渊沉默了良久,最后吐出两个字道:“告别。”
“告别?”甄宓闻言一愣,接着蕙质兰心的她立刻猜到事情不简单,略略皱眉:“童爷爷您要走?去哪里?”童渊淡淡言道:“许都。”
甄宓轻轻的扶了扶额头,她的动作芊芊至秀,仿佛是将最为灵动的柔与媚凭空合为了一体。少时,只听她皱眉言道:“左右不过是一处住地,难道京都就真的那么好?”
童渊摇了摇头:“不是。”沉默片刻接着又续道:“曹家人寻我。”甄宓微微一愕,显然亦未想到要带走童渊的人竟然是许都的曹氏。“童爷爷,不如宓儿求求娘亲,托大将军替你拦住许都来人”
却见童渊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其时,童渊不过是一介草民,纵是此时袁绍有意与甄府结亲,亦是不会为了一个民间枪师而与许都人发生争执。
看着双眸中散发着些许落寞的甄宓,童渊言道:“你太美,不要随便摘面纱,会有事端。”甄宓闻言苦涩言道:“童爷爷放心,宓儿早就不是小女孩儿,又岂会被那些好色的男人吓着?”
“好,那,我走了你保重。”童渊说罢再不回头,接着转身向着远处蹒跚走去,看着童渊渐渐远去的身形,想着这位曾教了自己数年舞剑,交谊匪浅的老爷子晚年的孤苦无依,甄宓的心不由颤了一颤,似是有些透着辛酸和凄凉在烈日下沉思的她,少时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想法挥之不去,瞬间涌上她的脑中。
“来人,去拿账目来,今年许都的粮米多少钱一石,还有布帛,器具的价钱都要仔细的盘查看看能不能为我在许都置办一份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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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老子的手下居然不归我管!”将军府厅堂之中,只听甘宁充满戾气的嚎叫瞬间响彻厅中,曹昂无奈的拍了拍案子,幽幽道:“兴霸兄勿急,其实仔细想想,我父此举也属无奈且颇有深意”
甘宁皱眉咬牙道:“狗屁深意!”曹昂闻言眉头一皱,接着沉声道:“兴霸兄,你我虽是过命的交情,但从你入许之后,便已是我将军府寄身一将,希望你以后对我父亲尊重些!”
“你!”甘宁刚要回嘴,突地望见曹昂眼中严厉的精光四射,和平日随和的他大不相同,后面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半晌后,方才悻悻说道:“诺!”
曹昂心中一叹,猛虎出笼,需上枷锁,若是不适当的杀杀他的锐气,今后又如何能让他俯首听令?在细思之后,曹昂轻叹道:“兴霸兄,你要明白,我父权倾朝野,威震天下,虽表面风光无限,但也有他的苦衷与难处,自古兴权少归处。有时,纵是自己最亲的人,也不能过于相信,唯有分而化之,掣肘平衡,方为正道特别是现在这种外有强敌,内忧不止的时候。况且,你那八百弟兄此次也算一步登天了,我叔父曹纯最善御马之道,虎豹骑便是其一手操练,许褚将军勇力过人,善于训练士卒群战,如今的虎卫军便是由他统领;一战雄、一马雄,共同操练背嵬军,足见家父对背嵬军期望之大!”
甘宁闻言心中方才有所宽解,曹昂笑着言道:“你也勿需着急,日后若有良机,这背嵬军也未必不能再回到你的统领之下,当务之急,你便是要立下功劳,以为保证。我料最多再过两个月,我父必将东征吕布,其人乃天下第一飞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左右陈宫、高顺一文一武乃当世英杰,以张辽为首的八健将俱都是身经百战之雄,少不得给兴霸兄立大功的良机!”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厅外司马懿徐徐走入,上前对着曹昂耳语一番,曹昂闻言急忙起身,兴奋道:“你说什么,童渊童枪师来了,人在哪里,速速带我去见!”
此时的童渊正一脸漠然的站在将军府门口,突见曹昂哈哈大笑着领着司马懿和甘宁迈步而来,接着一把握住童渊的手,热情道:“童先生,哈哈,久仰大名,真是想煞曹某了。”接着便对随童渊一同而来的那名军士道:“你回去吧,代我向郗大夫道个谢,说曹某日后当登门造访。”
接着便挽着一脸漠然的童渊的手,来到正厅之中,命人奉茶上水,笑看着童渊道:“童先生,昔日曾有人言,童先生与王越乃天下并列的枪剑名家,王越曾为帝师,名声响彻天下,唯有先生误堕泥道,屈居于草野,实在是可惜昂久闻先生大名,今得会顾,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童渊闻言不为所动,只是轻轻言道:“过奖。”接着便再无一言,曹昂微微一愣,接着笑道:“先生,曹某此次着人请先生入许,实乃是久闻先生大名,欲以师待之,不知先生可能应否?”
曹昂说完,心中便有些突突,童渊可是赵云的师傅啊,若能得他传授枪机,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也不知道这老头会不会答应自己。却见童渊抬头望着屋脊,沉声道:“随你。”
不只是曹昂,就是他身边的司马懿和甘宁闻言也是一愣,曹昂呆了一下,接着大致明白了童渊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他这种回答算是答应了吧
曹昂接着笑道:“既如此,曹昂便冒昧称呼一声‘恩师’了。”童渊点了点头,道:“行。”曹昂心中暗喜,接着急忙道:“来人,速速在秋爽斋为恩师安排一处上好的厢间,怠慢者重罚!那恩师,您授徒需要些什么东西,弟子现在就着人去置办。”
童渊闻言只是轻声道:“铜铁,凿锤,笔墨,还有书。”“啊?”曹昂闻言一愣,接着呆了半晌,方才犹疑道:“仲达,你没听见吗?还不快领命,着人出去置办!”
第四章 如此习枪
几日后,将军府秋爽斋的一处别院,在满园的奇花异草中,竟然建起了一个简易的铁铺,每日清晨便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却是童渊大热的天,手持铁锤,不知道在里间忙些什么。
曹昂每日都抽空来向童渊求教,但童渊只是让他站在外面,看自己打造枪头,如此往来数日,曹昂的心中不由开始腻烦,这臭老头搞得什么鬼名堂!
今日,曹昂又是照例来到秋爽斋,只见童渊穿着一件薄薄的布褂,瘦骨嶙峋的身体好似被风一吹就会飞走。曹昂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童渊一下一下的打造枪头,不由轻叹口气。
过了一会,童渊用大钳将打造完毕的枪头放入水中,在“嗤”的一声响后,抬起钳中的枪头细细观摩一会,点了点头,便继续细细打造。
曹昂终于忍耐不住,出口言道:“师傅,你要的书和竹简,我以经置办完毕了。”童渊闻言起身,从曹昂的怀中接过书简,额首言道:“很好,很好。”
曹昂深吸了口气,挤着笑容说道:“如此,咱们可以开始习枪了吧?”童渊摇了摇首,从里间拿出了一本《孝经》,对曹昂说道:“我,打铁。你,抄书。”
“啊?”曹昂闻言一愣,接着咬牙道:“抄书?师傅,你不是要教我习枪的吗?”却见童渊转身从自己打造的枪堆中取出一支长长的铁笔,尾端还吊着一颗黑乎乎的铁球,“拿它写。”
曹昂伸手接过这支怪笔,只感觉不是一般的沉,怒气冲冲的瞪了童渊一眼,接着便拿起竹简和《孝经》。在铁铺旁边的石桌上一笔一笔的写了起来,只写了两下,便感觉手腕开始发酸,刚想用左手扶正,便见童渊拿着一块自己打造的铁疙瘩走来,一把放在了曹昂左手之中,沉言道:“不许,用左手,举着它。”
曹昂右手费力的抄写着书,左手托着未成形的铜块,脸上开始逐渐发红,咬着牙道:“师傅,我是要跟你学枪法的!”童渊在一旁默默言道:“字写好看了,再学。”
我靠!这样能写好看了才怪!曹昂心中不由暗骂,却见童渊低头瞅了瞅他刚写的两个字,真是又大又歪,摇首叹道:“不行,你,写小纂。”曹昂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老头子,你够狠!
经过了一上午的奋战,曹昂终于抄满了一简,童渊走过来细细的看了看,接着额首道:“凑合,午后,造枪头。”曹昂挥了挥不停颤抖的双手,诧异道:“可是,我午时还要去典军师卫营看看。”
“随你。”童渊转身而去,曹昂咬了咬牙,气恼的看着坐下继续挥锤的童渊,沉言道:“也罢!小爷今日便与你耗上了!”
午时,烈日当空,童渊细细的打量了走进铁铺的曹昂:“打过铁吗?”曹昂甩了甩依旧发麻的双手,沉稳道:“没有,不过,似乎也没什么难吧?”
“哦。好”童渊转身拿起一块铜铁,轻言道:“造枪头,打出形来。”曹昂不屑的看了一眼,接着便拿起钳子将铜块放入火中轰烧,待那铁块渐变红后,便将其放在了铸台上,举起锤子狠狠的敲了下去。
顷刻,火星四射,只见那原本饱满的铜块,凹进了一个大坑,童渊在一旁摇首叹道:“这不是枪头,是铲。”曹昂的脸上顿时红的发烧,接着继续举起锤子,琢磨好力道,一点一点的敲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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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头!算你狠!”傍晚时分,只见曹昂拖着几乎没有感觉的双臂,慢慢的走回了克己轩,而史涣已是等候他多时了,见曹昂进来,急忙道:“将军,您今日怎没去营中?”
“营中有很多事吗!”曹昂没好气的转头问道,史涣闻言一哆嗦,遂道:“只是练兵而已,事情倒是并没有太多。”
“那就行了,练兵难道还要本将次次都去!我要你这校尉干什么吃的!”史涣闻言一打哆嗦,将军今日是吃了什么不好东西拉肚子了?火气这般大。
“童老头,算你厉害!你不想教我,我偏跟你干耗!”别看曹昂随和,前世时也是个顺毛驴,只见他低喝一声,一把抓起架子上的三尖两刃刀,伴随着酸楚的手臂在院子霍霍挥舞起来,而一旁的史涣则是好奇的看着曹昂,不知为什么,感觉今日的将军手中的三尖刀舞的特别的顺流,比起平日好像多了些流畅和机要。
如此往后多日,曹昂很少前往典军师卫营,只是每日写字、与童渊打铁,尽自己的全力做好,只要自己达到了童渊的要求,让他没有理由推脱,不怕这老头不肯教授自己枪法!
如此经过了近两个月的磨练,曹昂自己却没有发觉,一个上午写上十来简的蝇头小字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而且,他似乎也已经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借助那支粗重的笔,写字时需聚精会神,不然一旦被那边童渊的打铁声分神,力道便无法掌握,竹简上不是一滩墨渍,就是蚯蚓迤逦痕迹。
至于打造枪头,曹昂发现确实比想象中难看了许多,枪头不同与铸剑,不但细小,且要打的均衡,打的上窄下宽,这就需要眼,手,力道以及巧劲的配合,多少日来,曹昂的手不知起了多少的水泡和茧子,胳膊上不知受了多少的烫痕和刮伤,两月后的一日,方才终于打造出了一个能令童渊点一了下首的枪头,不过这老头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把他气死:“天分、不错,不当铁匠可惜了。”
就在曹昂与童渊斗气斗毅力之时,一份快马急报传至许都,吕布出兵围攻小沛,刘备遣人急报曹操,望其出兵相助。
“吕布终究还是被你识破了吗?”看着手中的急报,曹操孤傲的眉目间闪烁出了点点异彩,此时的他正在司空府书房中,左右竖立着三人。乃是夏侯惇,荀彧,郭嘉。
“吕布此次攻打小沛,定是知悉了孤与刘玄德暗中图他,先发制人。”曹操沉默片刻自言自语道。郭嘉微微一笑:“如今中原二分之势,明公与吕布必不能相容,吕布既以知晓我等之意,其先发制人也在情理之中,昨日斥候回报袁绍已然准备北征,暂且无忧,如今怕的就是他与袁术勾结,到时就很难图之了。”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沉而未言,只听荀彧言道:“既如此,可乘其初叛,人心不定之时,一举剿除此心腹巨患。”
曹操闻言一拍案几,接着起身道:“好!既然如此!兵发徐州!”只见郭嘉急忙道:“那刘备又当如何?”曹操闻言叹道:“刘玄德因孤命而致使被困,吾当派兵相救。”
郭嘉闻言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只见曹操抚须言道:“只是孤大军一时难至,当先派遣先锋军前往增援。”夏侯惇急忙请令道:“夏侯惇愿为先锋!”
荀彧亦轻言道:“明公,如今虎豹骑马蹬,战马刀以尽皆配备,此次当可与吕布狼骑一决雌雄。”曹操沉言道:“好!既然如此,我等先在许都准备收拾,元让率本部人马先发徐州相助刘备拒敌。”
郭嘉眼珠一转道:“后将军的典军师卫营也在闲置,不如让其助元让将军一同前往破敌如何?”曹操沉思片刻,点头答应。于是便打响了以夏侯惇,曹昂为先锋的东征吕布之战。
府议过后,便见郭嘉急急忙忙的来到后将军府,曹昂方才结束一天的写字、打铁“课程”。闻郭嘉前来,不由奇怪,但也是请入克己轩相见。
郭嘉无论有多忙,多闲,永远是从容淡定的样子,这实在是曹昂永生也学不来的,郭嘉一见曹昂,便微笑着见礼道:“后将军,主公以令将军为夏侯惇将军副将,同为先锋军,恭喜您今番又有立功的良机了”
曹昂无奈一叹,想必又是郭嘉从中“作梗”了吧?“多谢奉孝兄举荐之恩,曹昂自当谨记。”郭嘉微一摆手,续道:“此番本无需将军前往,只是郭某有些小事,须得假借将军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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