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见郭嘉起身,来到曹昂身后风评上悬挂的地图前,用手指在一个地方重重的画了个圈,曹昂细细看去,才发现那是小沛。
刘备!曹昂忽然明白郭嘉要自己做的是什么了,他担忧的是刘备!想起在汝南边境时,郭嘉看刘备那充满不屑和警醒的眼神,曹昂心中顿时了然。
“将军以为刘玄德何等样人?”曹昂闻言装傻道:“率性敢为,讲信义,仁人君子也。”郭嘉闻言急道:“将军此言既对且错,不错,刘备却属仁人,其本身实力不强,但却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刘备表面对明公俯首帖耳,实则是拥有一颗坚忍不拔之心的奇人。明公志大才高,饮马黄河,争夺天下是他的志愿。但却疏于了对刘备的认识。战局如棋,如吕布这般表面上的敌手并不可怕,往往真正的胜负就在一个你不曾留意之人的身上。”
曹昂不由暗暗感叹郭嘉识人之准,正色言道:“奉孝兄此言甚善,刘备虽才干不及我父,但厉害的是那份隐忍以及用人。隐则为谋,委而志远。刘备深结关羽、张飞,又经过长年的流离,一颗隐忍之心早已异于常人,他的隐忍是曹昂平生所知道的最深的一个,其危害之大,绝对在吕布之上。”
“说的好,说的太好了!”郭嘉神色激动,“没想到对于此人,许都中竟还有郭某的一个知己,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知己竟然就是明公长子!好,话已至此,将军当明白,我举荐将军出征之意吧?”
曹昂轻叹道:“要设计除去此人着实有些难办,不过,曹昂定会尽力为之,纵是算计不了他,也要将他手下兵卒废去一半!”
第五章 三目之将
建安三年,曹操以夏侯惇,曹昂为前部先锋,出兵徐州征讨吕布,此次曹昂出征不仅带上了将军府所有人杰,司马懿,甘宁,典满,许仪,就连童渊也一并出征。倒不是曹昂指望这老头子能帮什么忙,只是想让童渊见识自己的毅力,即便出征,他也会让他知道,他曹昂平日的训练也丝毫不会放松!
临行之前,曹昂曾接到郭嘉赠与自己的一封信函,上面只写着一行话:将军若有事可与陈登谋之。
此次吕布因事先知信,故而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先使陈宫守萧关,连接泰山寇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稀,东取兖州诸郡。高顺、张辽攻打小沛,灭刘备。宋宪、魏续西取汝南。吕布坐镇徐州,自领中军为三路救应。此次夏侯惇、曹昂所得将领便是先救刘备。所以,曹昂首先要面对的便是他心中最为忌惮的二人,高顺与张辽!
加上曹昂的典军师卫营,先锋军马不下五万,且夏侯惇帐下尚有曹洪、李典、吕虔相助,可谓声势滔天,气势如龙。
其时早有探马飞报高顺军营,此时的高顺和张辽正兴兵合围小沛城,小沛在二人的布置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飞鸟难进,简直好似水桶一般。
主营之中,一面大旗之上缓缓的飘动着一个大大‘高’字。而帐中此刻正有两名大将商讨军机,一人满脸青须,身披红袍,面黄额宽,相貌沉稳干练,乃是一手操练八百陷阵营的大将高顺!
只见高顺面容淡然,似乎对于曹军前来毫无压力之感,在沉思了片刻后,转头对着下首一将道:“文远,夏侯惇来势汹汹,正面交锋,恐非上策,你我该当如何迎敌?”
高顺下首之将,一身银灰色的铠甲闪耀,身后架子上一把冷艳锯寒气森森,他脸色平淡,双目幽深令人难以琢磨,唇上的撇字胡颇为醒目,一看便是冷峻心傲之人——张辽。
张辽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高顺,只是做一脸沉思状,少时,方听其冷然道:“温侯令将军与我急攻小沛,若不拿下,难与徐州萧关合为掎角之势,你我退不得。”
高顺额首道:“不错,只是若不暂避其锋,非为上策。”张辽徐徐站起身来,银色的盔甲在光下依旧让人寒颤,“擒贼先擒王。”
次日,夏侯惇,曹昂兵马已到小沛,远远打量着小沛城周边的营寨,曹昂心中诧异,只见各营环环相扣,布置严密,小沛城被围得极为周密,如无硬攻,极难动摇。看到此处,曹昂急忙问旁边的斥候道:“领军攻小沛者何人?”
“回将军,领军者,乃吕布帐下大将高顺,副将张辽。”曹昂闻言心中一颤,竟然是这两个!不知怎么,一个不妙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总感觉自己似是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叔父,我等远来,不易久战,不如权且安营,歇息一夜再战如何?”夏侯惇哈哈笑道:“子修,你此言虽和兵法机要,但却没有变通,我等携锐气而来,利在急战!若是迁延时日,丧了锋芒,岂不可惜?况且主公有令让你我救下小沛,以为驻脚之地,我等当速破高顺,接应玄德!”
说罢,一挥手中枪道:“迎上去!准备突营,增援小沛!”说罢率军直冲高顺军营而去,曹昂无奈,手提三尖刀,率众与夏侯惇蜂拥而上。
“咚~咚~咚~咚”鼓声雷动,只见营门大开,里面尘土飞扬,杀生震天,仔细打量,当有不下两三万的人马,两员大将一左一右,率众迎击而出,一个身披红袍,一个身着银甲,正是高顺、张辽!曹昂面色阴沉的打量着二人,一个是训练陷阵营的兵家,一个是五子良将之首。在他心目中,此二将联手,天下少有人敌。
“呵呵~”只见红袍的高顺冲着夏侯惇笑道:“汝便是夏侯惇?听说你也是曹军名将,怎如无知匹夫一般,竟敢犯温侯州县,莫不怕再有昔日濮阳之失?今日便让尔等尽皆死于此地!”
“哈哈,阁下之言,当真惹人好笑,濮阳之战,谁胜谁败,难道你自己心里不知?”高顺冷哼一声道“今日之局,却是未必!”
“高顺,可敢与曹洪一战!”一声巨响,曹洪人如其名,声如洪雷。一把亮刀伴随着其主一同杀出阵营,高顺方欲提马上前交战,却见身边的张辽冲着他微一摇头,接着策马而出,手中冷艳刀凄凄寒光涌动,快马如风,杀奔敌将曹洪!
“来得好!”只见曹洪手中大刀凌空劈下,一声铜铁相击的巨响,两匹战马纷纷抬起前蹄,高声嘶鸣,顿时将两面军卒唬得面无人色。
只见曹洪走马与张辽相交,二十合后,便是一招正创,张辽手中冷艳刀取巧击打曹洪长刀尾部,只听“咔嚓”一声被断成两截,曹洪急忙一手持刀头,一手持刀尾,架住张辽,勉强维持战局。
“张文远武艺高强,非夹攻不可!”曹昂见曹洪危机,遂急忙出口,李典闻言抹了抹儒雅的长须,叹道:“将军此言甚是。”随即出马助曹洪同战张辽!
此时,张辽的本领终于完全显腾出来,但见其手中长刀一招接着一招,一环扣着一环,本当劈、斩为主的大刀在他手中却宛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诡异无比,几无破绽可寻。曹昂心急,随即对着身后的甘宁使了个眼色。
甘宁冷笑一声,拍马出阵,却又不屑与他人夹攻,随即喝道:“二位将军少歇!看老子来战他!”李典知甘宁乃曹昂副将,随即领情与曹洪退阵,张辽亦不追赶,只是冷冷的看着甘宁道:“汝是何人?”
甘宁哼笑一声,音色之中显然全是不屑:“甘宁!今日奉命特来取你首级!”张辽横刀立马冷笑道:“只怕你没有那份本事。”
话音一落,二人相交厮杀,看着场中斗得难分难解的二人,曹昂忽然想起孙权说过的一句话:孟德有张辽,孤有甘兴霸,足相抵也。
曹昂一直觉得,将领的勇武远比不上谋略的重要,此时方才明白,一个真正的大将,在战场上的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可以让三军辟易。此刻,看着沙场之上,似是不识劳,不畏死,攻似电光流星,挥刀好如暴雨狂风的张辽,甘宁,曹昂更加坚定了提高武技的决心。
传说中的神将能让时代动荡绝非幸至,平时看不出什么,可一旦战场交锋,他们便是真正的霸主。
“此乃何人?”看着场上与张辽厮杀的难解难分的甘宁,夏侯惇讶异的问曹昂道、“此乃侄儿新收亲将,甘宁,字兴霸、”
“真虎狼之将!”夏侯惇微一额首,接着沉声道:“擂鼓!进军!”曹昂心中此时依旧不安,“叔父,还是暂且静观其势为妥。”
夏侯惇叹道:“不可让刘玄德再等了。”说完,便听擂鼓之声响彻大地,隆隆的马蹄和呼啸的呐喊声,像是狂风卷过了海潮般,像是暴雨冲刷了森林般。地面在微微的抖动着,夏侯惇身后的马蹄声似直接击在了人的骨头之上。
“破敌,破敌!”夏侯惇身先士卒率领着骑兵当先突向敌阵,甘宁听得身后喊杀声响起,撇着嘴道:“老子还未杀敌,竟然就攻过来了。”
高顺冷冷的看着夏侯惇如虎狼一般的军马冲来:“攻!”吕布军的马军天下闻名,行动极为迅速,转眼间起动。向那支冲向己方的兵师冲去,而高顺则是拍刀舞马,直扑夏侯惇而去,“高顺!你也有今日,纳命来吧!”
看着声势以极的夏侯惇,高顺微微一笑,挥刀辟杀,两马相交砰然。曹昂看着有如有股飓风一般的曹军,而高顺军马却如树叶残枝般被卷得乱飞,“不对!高顺领兵,怎可能这般不济?”
渐渐的,只见包括高顺,张辽在内的敌军开始渐渐后退,有种力有不竭之感,夏侯惇此时杀的起劲,仰天长吼一声,曹军犹如洪水,扑天盖地向前涌杀而去。
夏侯惇身先士卒,手中长枪好似一波一波不断涌起的潮水,手下几无三合之将,那种居高临下,率众破敌,把握整个战场的感觉。以令他的心智不在似平日一般警明。
抬首看见不远处伫立不动的高顺,以及他身后威武飘动的将旗,夏侯惇嘴角腾出一丝笑意,斩将夺旗,则此战必胜!
率领着数十飞骑,夏侯惇便直冲高顺冲杀而去,仿佛高顺的脑袋和旗帜已属他囊中之物,三百两百百步五十!
“嗖!嗖!”一支支长箭划破天际,只见高顺身后的堑中突然站立起一众弓手,顿时乱箭齐发!箭支如疾鸟一般飞起,接着便见夏侯惇身后的骑兵一个个失蹄倒地,场面顿失。
箭起的一瞬间,曹昂猛然知晓了自己所担忧的是什么了,擒贼先擒王!这就是高顺军马一直处于被动的真正原因!“叔父!”曹昂急一拍马,向着那边的夏侯惇冲去,典满许仪是立刻尾随而上。
箭群之中,一支利箭如一道流星般的飞驰射去,恍若无息般的正中在夏侯惇的面门之上!“啊!”只听夏侯惇虎吼震天,伸手将脸上的箭支绞得粉碎,打马而来的曹昂心中一突!难不成,历史注定重演,独眼的盲夏侯依旧要走上历史的舞台?
只见夏侯惇猛然拔出箭头,完好无缺的两只双目雪亮骇人,箭支未曾打入他的左眼,但却正中在他高挺笔直的鼻管正间,将他的鼻骨击的粉碎,鼻梁正中那流血不止的窟窿,在他凄厉血红的双目之中,恍如第三只眼睛一样,恶狠狠的瞪视着那一箭将其毁容的来将!
第六章 决不能退(求推荐票)
“啊~!”夏侯惇凄厉的怒吼响彻当空,好似震天虎吼,鼻管间的“第三眼”血流不止,将他整个面颊染得凄红。从此,历史上将不再有独眼盲夏侯,有得是三目将——夏侯惇。
不知多少年后,天下大定之时,或有当日参战的军校退军赋闲养老,曾与孙子辈讲起那时的情况:“车骑将军以雄武之资,凛然独立于战场,虽为敌伤,然犹战与前阵,先退敌强,后援刘备,助陛下挽倾颓之势,重振乾坤,顽疾得半载方愈,非唯天时,实乃人力。”
主将受伤,军心必乱!高顺勇谋兼备之将,如何不明白其中道理。其先转头冲着一箭将夏侯惇射伤的曹性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一挥手道:“杀!”
敌军鼓声雷动,只见高顺军马瞬时分为数阵,一步步的开始徐徐推进向前,开始准备反扑。此时曹昂,李典,曹洪,吕虔,甘宁等人尽皆赶到,李典一把扶住血流不止的夏侯惇,众人保着他向后而去,看着一步步推进的高顺军马,李典叹道:“好个高顺!果然了得,如此徐徐推压,步步紧逼,反倒比全力冲杀更容易让我军士气低落”接着一转首对着吕虔道:“大军暂退,你领本部人马断后,切记不可令他们咬住我们不放。”
接着转首对着曹昂等人道:“我们带人速速西归,待等与主公大队人马汇合之后,再作计较。”
“不许退!”只见夏侯惇突然直起身来,一脸的鲜血好似夕阳晚霞,“此乃东征第一战!决不能退!退则小沛不报,徐州必成掎角之势!决不能退!”
“可是,将军”李典刚要在言,却听夏侯惇喝道:“这里我是主帅!我若有失!则有后将军在此!何时轮到你来说话!”李典一脸焦急,只得目视曹昂,恳请其出言相劝。
“决不能退”当曹昂嘴里嘴里吐出这四个字时,众人不由哑然,只有夏侯惇目光炯炯的瞪视着他道:“说的好!”说罢一把从腿甲缝中扯下一快贴身布袍,斜挡在伤口之上,只腾出一只眼睛,看着只是缠斗,却不直接碰拼,看好机会,就扑入阵中咬上一口,但见快要被围,立时逃走的高顺骑军。夏侯惇沉言道:“给我杀!杀回去!”
曹昂沉言道:“不管如何,叔父已然受伤,对我军士气终有影响,唯今之计,叔父只有坐领中军,稳住我军士气,昂率典军师卫营冲杀过去,斩将夺旗,以挽士气。”李典闻言道:“如此,却有危险”曹昂道:“将军,典军师卫营以我为尊,只要我率军突阵,便可发挥最大战力!曹昂有信心挽回士气!”
夏侯惇鲜血依旧流淌不止,只见其身体依然摇摇欲坠,但却依旧立于马上道:“你去吧!这里自有本将指挥众将接应与你!”曹昂沉言道:“叔父保重!”接着一挥手中三尖两刃刀,其本部兵马尽皆随其向前为主冲锋而战
“甘宁!此番一战,胜负尽在我等身上!让你为前部,率我部三千骑兵突阵!能胜任否!”甘宁闻言哈哈大笑,一挥大刀道:“放心!此事当在老子身上!”
眼见高顺兵马越来越近,曹昂大喝一声道:“师卫营!冲!”随着一声号令,便见三千骑兵乌云一样遮住了大地,瞬间冲进敌方阵中,只一波打击,几百名高顺军卒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甘宁手舞大刀,连斩十余人,顿时率先挽起了一丝士气!曹昂大喝一声道:“好!步兵随我上!踏平高顺大营!”
“咚~咚~咚~”曹军后阵突然进兵鼓声响起,高顺抬首望去,心中一颤,看着远处那不停挥臂击打着战鼓的人,高顺讶异道:“文远,你看那是何人?”张辽闻言随即顺着高顺手指方向望去,少时,便听其一声长叹:“了不起,当真是了不起!”
擂鼓之人,满面鲜血,头上一抹帛巾,在空旷的原野上显的特别的醒目——夏侯惇亲自擂鼓助阵!初时曹军因主将受伤的胆怯,此刻在夏侯惇奋勇的鼓声中渐渐化为无形,转成的是沉闷而肃杀的气氛。
“杀!”只见两万典军师卫营分数路,一起攻向高顺大军,三千骑兵领者甘宁,弓箭手皆为史涣统领,而曹昂则率领着典满、许仪,以及一众步军中冲对方大营,而曹洪、李典等人则领着余兵纷纷向四周冲杀。
曹昂对准旌旗的方向,大吼着向前冲去,三尖刀甩手而出将前方的敌人一个个杀死,混乱之中,他厚积薄发的学习以及多时的苦练终于初显成效,战马踏过无数的尸体,不断向高顺的将旗纵深楔入。
高顺一脸漠然的看着原野上的战局,心中没有因敌方的顽强而有丝毫慌乱,看着阵中勇不可挡的甘宁,高顺眼中一沉:“此等战将,绝不可放纵!文远,你去应付此人,勿要让其逞凶。”张辽淡道了声“诺”随即领兵而去。
“将军!您伤势太重了,让我们来吧,您休息一下吧!”看着血已然洒染在战袍之上的夏侯惇,旁边的擂鼓兵卒声音中竟似有了哭腔,夏侯惇手中鼓槌丝毫不停,“滚!死就死,死也都给我死到小沛城!”
“嗖!”乱战之中,只见一支暗箭射向了正奋勇拼搏的曹昂,却见其身后的许仪一伸手,利箭穿透其臂,稳稳的定在许仪手臂之上,但见许仪面色苍白,但却没有丝毫痛叫之声,只是冷冷的看着放暗箭的来将。
曹昂看着穿透许仪手臂上的箭,接着冷然抬首看了看来将,“你是何人!”只见那将领把手中弓向旁一撇,拿起挂于马上的长枪,冷冷笑道:“我乃温侯帐下曹性。”
“曹性!”曹昂的胸口顿时如塞了一块石头一般,堵塞难受异常,“射伤夏侯将军的便是你吧?”曹性闻言只是甩甩脑袋道:“比起他,你却是幸运了许多。”
“贼子尔敢!”一声咆哮震天,曹昂手持三尖刀以雷霆之势冲向了曹性,曹性哈哈大笑,接着挥枪刺向含愤而来的曹昂胸前空门。
曹昂眼中,此时曹性的枪头竟比平日以铁笔所写的蝇头小篆大上很多,只是轻一挥手,当的一声刀枪相交,曹昂随意便挡开了曹性之枪。
每日打造枪头时的练出的眼力狠准,腕力之强,再配上铁笔写蝇头小篆时的灵敏巧劲,曹昂几乎是下意识的,身子倾斜,三尖刀后发先至如狂风飞旋先一步刺入对方的胸口。
曹性一脸不信,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将,为何如此厉害?竟然两招之间便击败了他。但也是没有多想的余地,只见曹性的身体向后一仰,倒与马下,接着便在无声响。
“将军”典满惊讶的看着同样也是有些诧异的曹昂,将军何时变得这般厉害?曹昂眉头微皱,接着一甩脑袋道:“这等人物,也能上阵为将?”接着便打马继续向前冲杀
正午时分,太阳升得更高了,灼热的金光照射着大地,夏侯惇依旧咬牙坚持,战鼓如沉闷的雷声一般隆隆地响起,此刻高顺如铁桶一般的军阵终于开始动摇,曹军的士气越来越高,喊杀声惊天动地,潮水一般向的逐渐向高顺军寨涌去。
吕布非常信任高顺,此次攻打小沛不但把军权交付与他,由他来指挥全军,还将爱将张辽为其所用。就凭这一点,高顺绝对不是易赢之辈。
看着士气渐涨的曹军,以及与甘宁战的难分难解的张辽,高顺终于第一次皱起了眉头,“陷阵营,出战!”
高顺的命令下达不久,便见一支约有千人的铁甲步兵从中军缓缓而出,八百陷阵营!高顺亦是持枪随着这些自己一手调练的士卒同上战场,冷然道:“放箭!”
八百陷阵营分为四队以连射的战法逐一射出手中的箭支,箭雨飞速而下,几乎箭箭必中,顿时前线的曹军就成片的倒了下去,痛苦的哀号嚎声响遍四野。
只见陷阵军收弓持兵,开始一步步的向前推进,待遇见第一波曹军骑兵之时,便见这八百军卒各自互相配合,持刀者斩马腿,持枪者扎马上人,或有持盾牌者两两单阻骑兵攻势,顿时间便击杀了一大片曹军精骑!
“高顺!陷阵营!”这是曹昂第一次见到如此厉害的步卒,看着居前配合杀敌的陷阵营,居后策应指挥的高顺,在这数万人交战的战场上,几乎是所向无前,无人可挡其锋芒。很难想象,区区不足千人的一军,竟可以左右战局!
渐渐的,曹军的反击因陷阵营的出战而逐渐收缩,两军又形成相持不下之势,但夏侯惇显然已然再难支撑,平日里丝毫不曾放在眼里的鼓槌在他现在握在手中竟是那般的沉重,但夏侯惇明白,现在这种关头,他若在军卒前倒下,则后果必然堪忧,这是他绝对不会允许的!原来,精神的力量也可以这样强大!
“杀!”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嘶吼,一众彪军从高顺大军身后而来,为首三人,一个手持双股剑,黄甲紫袍,浓眉亮目。其身后二人,一绿一黑如两道残影,青龙偃月刀和丈八刚点矛所过之处,三军辟易,所向无前。
“刘备!”高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接着面神沉了下来,轻声自语道:“好!很好!贼子,你终于出来了!”而曹昂则是心中一紧,眼中杀意一闪而过,牙齿深深的咬着嘴唇:“刘玄德!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高顺出陷阵营后方才赶到,你厉害啊!”
第七章 设局破敌
“刘备出城了!”一瞬之间,高顺脑中开始飞速盘算起来,刘备既已经出城,则必已经放弃了小沛城,此时曹军难败,又有刘备夹击,不如转军去取了小沛,和温侯在徐州成犄角之势,方为正事。
想到此处,高顺遥遥的打量了一眼远处看似已是精疲力竭的夏侯惇,嘴角笑意斐然,接着对身边的传令官道:“鸣金!回军攻下小沛城!”
瞬息之间,高顺大军前锋变后军,后军改为策应,徐徐南向退去,后军整齐而走,丝毫无半点间隙可乘,八百陷阵营分成了三波,轮守三翼,高顺用兵之利、整军之严,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刘备兵马也不与高顺纠缠,只是一往直前,来与夏侯惇军马会和。看着离自己军马越来越近的刘备军,曹昂眼中的犀利光芒越盛。
看着越来越远的高顺军,曹昂没有追赶,夏侯惇的伤势颇重,自己便是这先锋军的领袖,从现在起,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细细筹谋,三思而行
曹军大帐之内,医官细细的诊治了夏侯惇的伤势,夏侯惇鼻骨尽碎,容貌已毁,只见躺在榻上昏睡不醒的他头上皂帛紧裹,很难想象他适才带伤擂鼓,稳定军心需要多大的毅力!
今日已是九月初十,如无意外,曹操大军将会在十月抵达徐州,这当中二十日又当如何?是屯兵等候曹军前来,还是有所作为?如今小沛以为高顺、张辽所拒,陈宫、臧霸防守萧关,吕布自领其余八将建虎踞徐州,三处互为犄角,若想有所作为,必须先得撼动一处。
“将军,刘备在帐外求见。”曹昂闻言眼中一寒,待随即换了一副笑脸,道:“速速有请!”少时,只见刘备领着关羽、张飞入帐,刘备刚一入帐,便一脸悔恨惋惜的走到夏侯惇榻前,声音微微颤抖道:“夏侯将军刘备来迟,致使将军遭此大难此皆备之过也!”
李典在一旁感慨一声道:“玄德公不必如此,此事非公之过,如今公得以安全冲出重围,也不负将军为公而伤了。”
“唉”刘备哀声一叹,摇摇头没有说话,曹昂上前轻笑道:“刘公,只是不知道你此番弃城,城内的家眷又当如何?”
刘备闻言面色一僵,但也只是瞬息之事,接着叹口气道:“家眷虽陷于敌首,但以吕布、高顺等人为人,当会不相害,可保无忧。”
刘备说完,转头看了看曹昂道:“不知阁下是?”一旁的曹洪朗声道:“此乃司空大人之子,后将军曹昂是也。”
刘备闻言急忙起身道:“久仰、久仰。”曹昂笑着回了一礼,接着言道:“如今叔父受伤,小沛陷于敌手,依刘公之见,我等现下当如何行事?”
刘备沉吟片刻,正色道:“依在下愚见,吕布矫勇,陈宫多智,高顺善于统兵,张辽勇谋兼备。非等闲可比,不若等明公大军来此,再作计较如何?”
李典亦是点头道:“玄德公之言甚善。”曹昂闻言笑了一笑:“既如此,便依诸公所言。”
深夜,只见司马懿和甘宁来到曹昂帐前,待通报之后,方才得进,此时的曹昂正坐在上首沉思,见二人入见,展颜笑道:“来了,坐。”
二人一左一右坐于两旁,司马懿道:“将军深夜召我二人,不知所为何事?”曹昂沉言道:“我日间沉思苦想,所思者不过此番无功而战,实在可惜之极,若论正面交锋,我军绝不在高顺、张辽军马之下,只因主帅受伤,军心不稳,故而未能建功,今夜思得一计,不知可行与否,故而召你二人相商。”
接着曹昂便将自己所思的计谋告知二人,只见司马懿低头沉思片刻,突然言道:“将军此计虽好,只是不知为何却要连刘备都算计进去?”
曹昂面色一沉:“刘备此人,外表忠厚,实则奸诈之极,他今日见我大军前来,不早早出兵相助,夹击高顺,却乘我军与高顺军马相持,力战许久方才出兵突围,以为我不知吗!”
司马懿沉思片刻道:“若如此,懿有一法,可败高顺、并置刘备于死地,只是却对不起夏侯将军”曹昂随道:“仲达且试言之。”
待司马懿将其法说出后,曹昂的脸色一变,道:“此计不错但对夏侯叔父有些不敬,需得禀报叔父,方可行事。”
次日,曹昂将诸将召与帐中,待众人到齐后,曹昂四下打量众人半晌,轻言道:“昨夜我深夜拜见叔父,决定——夺回小沛,直逼徐州!”
众人闻言大惊,李典急忙上前道:“将军,事关重大,将军不可负气而行啊。”曹昂微一挥手道:“我非负气而行,只是此番东征事关重大,我等身为前部岂可无功而返?此事我昨夜以与叔父商量妥当,公等勿疑。”
众人闻言沉默半晌,只听曹洪疑道:“那,当如何夺回小沛?”曹昂微微笑道:“诈死!”话音一落,刘备与李典最先反应过来,“莫不是要夏侯将军”
“不错,可散布谣言就说叔父昨夜因重伤难治,猝于军中,然后大军徐退,再另遣一人装作断后,引高顺前来刘公,此事只怕非你不可。”
刘备急忙道:“备愿助将军一臂之力。”曹昂呵呵笑道:“好,如所料不错,高顺闻叔父死信,则必出兵相探,刘公当且战且走,勿要败退过速,引高顺过来,曹昂在钜野屯兵埋伏,到时你我里应外合,,一举破去高顺!”
数日后,小沛城中,高顺张辽迎来了一个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消息,夏侯惇因箭伤过重,且因医治过晚,亡故与于主营之中。曹军先锋军尽皆挂白旗,哀声遍野,已经徐徐向西北退去。
“此事有诈!”张辽闻言后随即脱口而出,高顺则是皱眉问斥候道:“曹军西去,可有安置断后军马?”
斥候道:“据说留兵阻挡着乃是刘备。”“刘备?”高顺、张辽尽皆一惊,半晌后,高顺方道:“此事或许不假,曹军主帅新丧,其兵大哀,以刘备断后,当在情理之中。”
张辽皱眉道:“将军莫非要出兵?”高顺叹道:“久守实非良策,徐州四战之地,除萧关外,几乎无险可守,若放此军走,待其与曹操主军会合后,必将复来。”
张辽闻言道:“既如此,将军与我权且出兵试探一番如何?”高顺点头道:“此事若真,则我必除此一军,以断曹操一臂!”
————
此时,曹军已是徐徐向西北而退,而留下刘备一军断后,此时的刘备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地图,眉目中充满了疑惑,前番曹昂曾留给自己的任务,就是且战且退,边打边拖,将高顺军马引至徐州边境钜野,到时曹昂屯兵设伏,一举歼灭高顺主力,重夺沛城。
“兄长,您再此思虑了一个下午了,究竟所谓何事?”刘备闻言抬首,只见一绿装之人昂首阔步入账,正是刘备之弟,武圣关羽。”唉二弟,此番曹昂安排我等引诱高顺军马入围,为兄心中不知为何,总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妥。”关羽奇道:“兄长,何处不妥?”
刘备摇首奇道:“我也说不出,此番设计引诱高顺,这曹昂所布极为周密,为兄仔细推敲,却无疏漏,但心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此子见识甚远,用计不下于当年曹操,唉”
第八章 一算刘备(跪求票票)
朝阳之下,高顺大军正急匆匆的向着西北而去,其中八百陷阵营浑身杀气冲天,各个身体壮硕,正是高顺张辽带往追击夏侯惇的大军。
“将军你看!”张辽抬头一看,但见前方尘土飞扬,一众彪军顷刻间截住高顺、张辽的去路,为首一人面容干练威武,正是刘备。下首绿袍将军和黑甲大汉分别是关羽和张飞。
“刘备,无耻之人,你竟然联合曹操,意图谋害温侯,高顺今日来此,定要将你这小人碎尸万段!”刘备听高顺之言,叹气道:“将军,你道备乃无耻之人,那吕布当初夜袭徐州,夺我州郡之时,可曾有信义二字?”
高顺闻言眼光一寒,多言无益,且先试试这刘备究竟意欲如何。“上!”高顺大喝一声,只见高顺军马以陷阵营为首,全军直向刘备冲去。
两军交战之时,但见张辽左冲右杀,手中冷艳刀如一招魂幡,所过之处,刘军士卒尽皆倒地。“当!”只听一声巨响,一杆巨大的青龙偃月刀将张辽手中长刀架住,张辽眼中一寒,冷冷然道:“云长!”
青龙偃月刀、武圣关羽,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当张辽一眼看到青龙刀时,就意识到眼前人是关羽。天下武将,最有名气的莫过于第一杀神吕布,以及曾在虎牢关与温侯战成平手的关羽,张飞。
看到关羽当前,张辽心中升起一丝酸意,他与关羽也算神交已久,暗自佩服,只是互为对手,各为其主。关羽架住张辽手中战刀,道:“文远,你乃忠义之士,吕布何等样人,公自知之,为何还要效忠于豺狼之徒?”
“云长,多说无益,温侯何等样人,我自知晓,无需公来告知!”说罢手中兵器用力卸开青龙刀,两马相交,一个手中青龙刀直如浩瀚之海,一个冷艳锯如一抹寒霜。且武艺都值巅峰,一时间却是难解难分。但明眼人却可一眼看出,数十招之间,张辽当有七招自守,三招反攻,比之关羽还差了一些。
不说张辽战关羽,单说高顺领军直逼刘备,刘备虽有张飞为臂助,怎奈兵力差之高顺不止一筹,待苦战之后,终究是抵敌不住,刘备军终为高顺所败,退往西北而去。
此时张辽与关羽已是战了约有五十余合,关羽纵然武艺绝伦,但对战张辽依旧难以立破,但看己方军马撤走,关羽轻叹口气,接着言道:“文远,今日胜负暂且保留,日后若有机缘,关某当在与你一决雌雄!”说罢便转马而走。
看着渐渐远去的刘备军马,高顺摸了摸颚下的浓须,对着一旁的斥候道“速去打探,看刘賊军马屯与何处!”
几个时辰后,斥候随即回报,刘备并未疾走,而是将兵马屯与西归要道,安营扎寨,以防高顺兵袭。
待听到汇报后,张辽与高顺不由对望一眼,过了片刻,只听高顺言道:“看来夏侯敦果然死了!”
张辽沉默一会,摇首道:“暂且不急,我等明日再战一阵。”次日,刘备居高临下的看着高顺大军前来,皱了皱眉头,对着张飞道:“三弟,一会出战,暂由你去迎敌!”
只见一身黑色戎装战甲的张飞哼笑一声,放声豪言道:“大哥放心!所有人!随我杀过去!”
此时,高顺方到刘营,看着数百张弓搭箭,欲将己方军马摄穿的刘备,高顺冷哼一声,刚想派陷阵营打头解决了这些障碍,忽听一声牛角声响,但见刘营打开,数百精骑在一员黑甲上将,坐下一匹乌骓马,手中丈八刚点矛,遥遥与高顺摆开阵势。
“哈哈哈”一声震彻天宇的惊天豪笑,“燕人张飞在此!哪个不怕死的,竟管上来一战!”
“张将军,好久不见了。”高顺微笑着走上前来,张飞环眼怒视着高顺半晌,随道:“高顺,莫不是想与决一雌雄!”
“非也”高顺微笑着道:“只是将军对我家温侯礼数不周,温侯时常挂念,今日特让高顺请将军回徐州一叙”
“你!”张飞脸色顿时大变,但见其双目怒火中烧,恨不能平吞了高顺,“高顺,放马过来!”说罢坐下乌骓马出,手中钢点矛支取高顺而去。却见高顺微一挥手,陷阵营急急挡在张飞与高顺之间,令其难以逾越。
“高顺!你这贼子!连与爷爷一战的狗胆也没有吗!”高顺闻言冷道:“笑话,张飞,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叫阵?”
“啊啊啊啊!”乌骓马前蹄猛然抬起,只见丈八蛇矛在张飞手中一个伦圆,一招横扫千军如风雷般宣泄而出,四名陷阵营的军士如迅风下的秋叶,瞬间被扫出丈外有余,接着便再无生息。
“好力气!”想到昔日张飞酣战温候时的神勇,高顺不由暗自心惊,“杀!”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随着高顺的呐喊震响天际,不绝与耳的马嘶人沸声中,以陷阵营为首的军队尽皆出马,张飞咬牙怒视着高顺,大吼一声,但见雪亮的蛇矛伴随着敌方的血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帐中的刘备和关羽互相对事一眼,接着便听刘备喝到:“上,守住此处,务要让高顺进军!”
以张飞为首,刘备军开始依山而守,全军开始了对高顺君猛烈的反击,特别是关羽张飞所率领的轻骑,是从河北平原随刘备东征西讨多年的近军,面对强大的陷阵营和成千上万多己方数倍的敌军,依旧是有一拼之力。
看着奋勇作战的刘备军,高顺终于下定了追击的决心,这分明就是为主军断后争取时间!想到此处,高顺转手对张辽道:“文远,即刻传令,全军奋力突战,速败刘备!我要破了曹操的先头军,夺下夏侯敦的尸首!”
高顺终于下定决心,此后其军马与刘备连战连胜,五日内力克刘备五阵,声势骇人,直追刘备军到达了徐州边境的锯野。
锯野地势险要,草木丛生。此时,月明当空,秋风荡起刘备身上那一袭单薄的衣袍,凌空劈啪作响,刘备军马在狭长的锯野道中,犹如迁徙的兽群,躁动不安。
终于,远处的曹军大营已是显腾眼帘,刘备兴奋之余,也是有些疑惑,为何要将营寨扎与此处?
“刘备!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刘备猛然回头,但见以张辽为首的高顺大军已然杀到,随即急忙率军直冲入营,张辽亦是穷追不舍,直冲入帐,誓要先杀刘备,后夺夏侯惇之尸。
“刘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刘备转首对着张辽笑道:“张将军,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且看今日是谁中伏!”
话音刚落,便听两头山坡上杀生四起,曹军从两边的山坡上尽皆起身,一时间,但听杀声震天,响彻四野。
张辽顿时色变,看着一脸得以之色的刘备,不由的使劲握了握手中的冷艳锯
北风似刀,曹昂站在山坡上,看着下面营中正在对持的刘备军和高顺军,嘴角的冷笑渐渐升起,“准备!放箭”
此时的刘备正得意间,突然看见四周的营寨中四处堆放的干草粮袋,心中先是有些疑惑,接着一股不详的念头升至心头,接着抬头看了看四周山坡上的曹军通明的火把,瞬息间,脸色变得惨白!
“放、火!”明月当空,伴随着凄厉的牛角之声,一支支火箭将漆黑的夜空照的通红,射向了下方堆满干草、火料的军营之中。
第九章 将府三英
“刘备,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天下何其之大,会装蛋的不只有你一个!小爷也会装!”只听伴随着牛角声,呼啸的火箭将漆黑的天际映照的恍如白昼,一道道的火箭射入下方的营磐,顷刻之间,谷中的军营火势冲天而起,几成燎原之势,星空下的烈火所带起的硝烟漫布钜野当空,热气滚滚,侵人心肺,灼人体肤。
“不要停!继续!加强火势!”曹昂不断催促着手下的士卒将火箭射入下方的军营,此时正值爽秋,天气虽不闷热,但温度也算燥干适中,营中的烈火已是难以熄灭,士卒纷纷向外飞跑。
“兄长!这是”看着身边不断升起的凶焰以及硝烟,关羽一向淡定的面容上也出现了几分少有的惊慌。刘备的牙齿紧紧的要在下唇,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原来如此,自己潜意识中一直担忧的就是此事,钜野草木极盛,火势一起,极难扑灭,火攻!想到此处,刘备一改平日的谦和风度,手持双股剑喝道:“全军随往我里面冲!”
张飞闻言大惊道:“大哥!里面火势太旺,进去的话岂不死路一条?”刘备沉言道:“只有往谷里冲方有一条生路,这曹昂既然设伏放火,谷口必有准备,我等若向外冲则吉凶难定!”
关羽目光一寒,冷声道:“这曹昂好生毒辣,为了全歼敌军,竟欲牺牲我等!此事,关某定不与他干休!”
刘备沉声道:“若只是为了全歼敌军倒还好说,就怕这曹昂”话到此处,也无下文。刘备领军向着营内深处冲去。”
此时的张辽也是被困火海,他自是没有刘备三兄弟等人这诸多的想法,见营内火势冲天,狠狠的咬了咬牙道:“中计了!”随即率领手下打马向外而去。
正在此时,正东方向突然现出数杆大旗,分别书“李”“吕”“曹”等字,所到之处,张辽手下纷纷逃避,旗下战将正是李典,吕虔,曹洪等人。
三将切断营口,军马到处,张辽军卒纷纷落马,更有怯战士卒一见此般阵仗,便拜服余地,弃械投降,再不敢动转分毫。
却说张辽率领一支亲军,正向营口奔逃,但见三将拦路,瞬间将张辽围在核心,欲生擒下来。
“来吧!”只见张辽大喝一声,接着手中长刀犹如一道电光,直接率众冲向三将,清冷儒雅的面容此时全是愤然与嗜杀。
“呵呵!张辽,你果然是个将才,在此情况下,尚能与我军对持,不过你好好看看西面!”李典见一时拿张辽不下,便出言扰乱张辽心神道。“西面?那是谷口处!”张辽心中一惊,那里有高顺将军的殿后军马!
却见李典眼中寒光一闪,趁着张辽分身之际,一招刺中张辽右臂,但听一声惊天怒吼,张辽眼中血丝泛滥,其一手拿住李典枪头,咬牙硬生生的将其绞碎,接着把枪头一抛,李典大惊,只见那枪头瞬间将其头盔击落尘埃,满头长发胡乱的披散与肩。
“挡我者死!”只见肩头鲜血喷射的张辽如一头被激怒的雄师,率众突杀而去,期间身后又挨了曹洪两刀,浑身鲜血淋漓,但却一往直前,无人能当,带着一身的烧痕及枪刀之伤冲杀而去。留下了一脸诧异之色的李典等人,面面相觑
此时谷口处,高顺的后军亦是为曹军典军师卫营所攻,领头者乃是曹昂副将甘宁以及军司马,司马懿!按照曹昂吩咐,典军营分为五路,乘高顺望见火光,急忙赶往相助时,乘乱从后袭击。
一时间,高顺军马大乱,黑夜中背后敌方五路军至,有高顺军和曹军打的,亦有高顺军和高顺军打的,但是大将甘宁行到所处,两军尽皆退却,甘宁军马在场上好似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直向高顺本人杀去!而其所部,竟不过二十余人。
这数日间如狼似虎追击刘备的军马面前,甘宁却可在其前威风八面,纵横无敌,这是何等令人艳羡胆寒的勇武,此时张辽未在,高顺军中再无一人可挡其锋芒。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典军师卫营似是特意切断高顺本人与陷阵营联系的趋势,只见高顺左突右杀,但其一手操练的陷阵营军卒似是离其越来越远,高顺的额上不由滴下了点点汗珠。
“哈哈,合该老子立下大功!”只见甘宁已然率军杀奔高顺面前,“高顺匹夫!你此战已败,还不迷途知返,下马受降!”
“放屁!匹夫,有什么手段,你使出来便是!”高顺自随吕布以来,可谓战必胜,攻必克,但自濮阳之战起,便屡屡受挫于曹军之手,此时闻甘宁之言,更是羞愤难当,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舞起手中长枪,来与甘宁决战。
西面,高顺的陷阵营也被一众彪军马骑逼至一处高地,而此高地上所立一人,身着铜甲,头戴盈盔,一脸冷笑的看着下方的八百陷阵死士——司马懿“发令。”
角声冲天,曹军的步军当前,竖立盾牌,战阵四合,鼓声如雷;其后弓弩手齐备,数千寒光闪闪的箭矢对准了场中的陷阵军卒。此时,陷阵营无高顺调动,指挥不灵的劣势立时暴腾出来,阵角大乱,人卒乱奔乱突,互相踩踏,却依旧难以逾越围合半步。被压的无法收拢阵列,自家压垮自家。
“放滚木。”在司马懿淡淡的下令声中,陷阵军背后依靠的高地上,只见一段段巨大的圆状檑木顺着高丘,雷鸣般突砸下来,无可阻挡的滚雷木、密集成群的箭矢在一声声惊天、悲鸣的呼声中,纵横天下的陷阵死士一个个魂归地府黄泉,完成了他们生命中的最后的篇章。
而那边正与甘宁的交手的高顺心中悲凉,随自己转战四方的军卒就这样丧失殆尽,自己一手调教的陷阵营从此不在存于世间,想到此处,纵是如高顺一般的铁汉,眼泪亦是从虎目中缓缓而下。四十余合后,只听一声巨响,高顺手中长枪被击落尘埃,在高顺跌落下马后,甘宁的长刀则是瞬间架住其咽喉,令其再难动弹分毫,“来人!给老子绑了!”
钜野一战,曹昂以火攻之法大败高顺、张辽。张辽受重伤突围远去,随其突围的兵卒不过仅十余人而已,高顺救援不及,被司马懿、甘宁从后方袭击,司马懿先断帅、兵联系,后以多兵种配合四合围法,并配上滚木礌石,全歼纵横天下的八百陷阵营,而将军府第三号人物甘宁则是生擒了敌将高顺。钜野一战,不仅仅是冠军侯,将军府大总管以及其副将甘宁在河南之地亦是名声鹊起。
但是,令曹昂、司马懿都没想到的是,此一场大战中,刘备居然逃出生天!
第十章 给你交代(求票)
建安三年九月,钜野的一把大火彻底击溃了高顺的军队,张辽负伤西去,陷阵营死伤殆尽,而高顺本人亦是被甘宁生擒,徐州的局势顿时急转直下,而曹昂则是在吕布等人未曾反应之时,连夜出兵赶往小沛取城。
钜野以西,小沛城下。小沛城位于徐州城西南,是徐州主城挡住西来的一处重镇。虽然不大,但却好入针钉,一个不注意,就会在徐州城旁被扎上一下。
曹昂在典满许仪及一众部将的拥簇下抬首望着并不高耸的城楼,如今城中已无大将,此城可算是囊中之物。但见曹昂身后,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攻城士卒已经蓄势以待,排列着整齐的方阵,踩着整齐的步伐,在李典的指挥下向着小沛城头汹涌而去,犹如一道道钢铁洪流,瞬间便席卷了整个小沛城。
“将军”曹昂回身望去,却是司马懿不知何时打马来到其身后,“仲达,你看这小沛城几时可下?”司马懿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酣战正激的小沛,曹洪已然身先士卒,跨步上城,连斩十余人首。“最多不出一个时辰。”
曹昂点了点头,司马懿续道:“将军,刘备还活着”“此事我已知晓了,刘备现在何处?”司马懿道:“正率领残部,前往小沛途中。”
看着已是占满了小沛城头的曹军士卒,曹昂疑惑道:“只是我不明白,刘备为何会没死?”司马懿叹口气道:“他没有往谷外而去,反倒是迎火直冲入谷当真是了不起。”
“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曹昂仰头看了看天空,半晌方道:“传令全军,一会入城后,但有扰民、擅取民众财物者,斩!入城后,发宵禁令,传令整个城内民众百姓,夜间不得外出,各家自守,亥时后还有在街上者,以逆贼论处!”离曹操大军前来尚需数日,吕布若知曹军先锋以屯与小沛,必来攻取,而曹昂在这期间要做的就是紧守小沛城,等待大军入徐州。
司马懿闻令转马而去,却突听曹昂言道:“另外,入城后,让史涣速来见我。”
一个时辰的浴血拼斗下,曹昂大军便迅速的攻下了小沛城,如此,徐州的犄角之势被打开了一道缝隙,只等曹操前来,便可汇聚全军与吕布决战,曹昂入城后恩威并施,既不许士卒夺民财物,又颁布宵禁令严禁全城,既不扰民亦不纵民,牢牢的把持住了整个小沛城。
就在安顿完全军之后,夏侯惇在左右的扶持下来到小沛正衙,因为鼻骨上的伤需要包扎,所以此时夏侯惇的双目尽被帛布遮盖,好像是盲人一般,曹昂此时正与府衙门前安排各营屯位,见夏侯惇前来,急忙上前扶住他:“叔父,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到这里干什么?”
夏侯惇扬了扬头,高声道:“你做的很好,本将受伤之时,士气不稳之际,你内定军心与俄顷,外破高顺与须臾,夺取了小沛城,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有后将军坐镇,我完全放心,言尽于此,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