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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我乃曹昂

_8 打哈气(当代)
——————
却说义阳南不远处的一座山林里,屯扎了一支约有一千余人的兵马,旗帜上以金线底边大大的绣了两个字“大成”。
只见远处约有三五人飞骑而来,为首的一人,正是在义阳侠会上气落而走的黄夲,待行至帐前,黄夲随即下马匆匆而入,两边的士兵却没有丝毫阻拦。
“参见雷将军!”帐中为首的将领乃是袁术手下将领雷薄,见黄夲入账,雷薄急忙起身问道:“怎么样?”黄夲摇了摇头,微叹道:“末将本来可以劝那一半贼子投靠天子,只是”
雷薄看着一脸丧气的黄夲,不由摇首怒喝了一声:“废物!”黄夲急忙道:“将军,此非小人之过,只是宛城的胡车儿此次也前来了义阳,他带来一个叫陈其的人”
“够了!”雷薄猛一挥手,接着怒声道:“本将不想听你那没用的辩解!也罢!既然这一众贼子不愿归顺我大成,那就全部格杀勿论!”
第三十八章 深夜激战
夜深人静,只见幽静的村中偶然闪起几点汹汹的火光,各山寨的巡夜喽啰往来查探,小心的守护着村中安全。
四道身影在村中左拐右转,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少时,四人便行至一所民家,看着颇有些落败的土屋,曹昂在低头沉思片刻后,随即轻轻的拍了两下屋门道:“东郡陈其,夜深造访锦帆侠,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这拜访的四人正是后将军曹昂,将军府大总管司马懿,以及其护卫典满,许仪。
少时,便见屋门打开。一个喽啰奇怪的探出头来,疑惑的看了曹昂两眼道:“你是何人?大半夜的见我们首领干什么?”
曹昂轻言道:“在下乃颖水胡车儿胡侠士故友,特来拜会甘侠士。”那喽啰正要再问,便听屋中一个声音道:“哈哈,老子以为是谁,原来是白天的那位陈兄弟,请进来吧。”
曹昂闻言一笑,正要入内,但见那喽啰伸手拦住其身后三人道:“还请这几位在外面等候。”典满闻言大怒,扬声道:“你让我们在这里等!凭什么?”
“哎~”曹昂伸手拦住典满,接着微笑道:“就依他所言,你们三人在外面等我一会。”吩咐几句后,随即便转身走入屋内。
一盏残灯如豆,只见甘宁大刺刺的坐在屋内,身边一大坛烈酒,似乎有些微沸,看见曹昂入内,挥了挥手遣出了一众部下,接着仰头厉笑良久,直震的曹昂耳膜有些发麻,接着停下道:“小子,你终于来了,老子可是一直在等你。”
曹昂闻言有些吃惊,上下打量甘宁道:“哦?甘侠士知道我会来找你?”
甘宁哼了一声道:“怎么不知道,从你白日间气走了黄夲那蠢驴起,老子就知道你会来,说吧!是替哪个孙子做说客的?”
曹昂心中暗赞,这甘宁外表粗狂蛮横,但品人精准,对事观察细致,不愧是东吴日后智勇双全的一代雄将!
“甘兄果然了得,竟然在白日间就看出我非草野之人,不过”曹昂眉目一沉:“甘兄怎么知道我今夜定会前来找你,而不是找别的首领?”
“哼!”只见甘宁不屑道:“你不来说我,难不成还去说那些个废物不成?就他们,也配叫首领?连老子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此言若是随便换成跟别人说,一定会得到对方的嗤之以鼻,但听在后世而来的曹昂耳中,却没有丝毫不妥,即使是与曹魏的五子良将相比,甘宁的本领也绝不再其下。
“呵呵,口气倒是很大啊。”曹昂故意叹道:“可惜阁下就是再有本事,最多也不过是率领八百水贼作乱长江的水鬼头而已,终难成就大气。”
甘宁血气豪勇之人,果然受不了激将,眼中厉光闪烁骇人,凝视着曹昂道:“你说什麽!是汉子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曹昂存心激起甘宁的血性,见自己还没费什么口舌呢,甘宁已经激怒如此,曹昂不惊反喜,翻着眼道:“我有说错吗?大丈夫身怀一身本领,生于乱世,不求扬名立万,成就胜名,反倒甘为水贼。事实如此,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的。”
甘宁须发倒竖,面目狰狞,扬声怒道:“你活腻了,找死!”突的似是想到什么,目光渐渐平静,轻声笑道:“你小子这样就想激起老子的仕官之心?照老子以往的脾气,容不得你小子说完,就让你变成肉沫了!算你小子幸运,要不是老子心地好,你小子到阎王殿后悔去吧!”曹昂微言道:“那甘兄为何还如此生气?莫不是说到你心坎去了?”甘宁哈哈大笑道:“小子,这话,凭你说来,还不够分量!”
曹昂见状刚要再言,突听外面突然马蹄声飞溅,杀喊声嘶吼,一阵阵惨烈的叫声响彻天宇,曹昂与甘宁猛然一惊,尚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典满猛然冲进屋内,一脸急色道:“将军!大事不妙!不知何处敌军冲入村中,少说也有千人,东面的几位寨主已死,咱们被算计了!”
“将军?”甘宁疑惑的看了曹昂一眼,但也是没有功夫细想,随即大声召呼自己前来的几个亲随,沉声道:“事不宜迟,咱们快冲出去!”
“头领,外面敌人太多,不好冲啊!”甘宁闻言一怒,大声说道:“有什麽不好冲的!老子怕他个鸟!”
“不错,事到如今咱们必须冲出去!”此时,司马懿也已经手持佩剑而入,在曹昂身边轻言道:“将军,咱们只需往南而去,坚持片刻,便可得到徐晃将军的支援!”后世很多人对司马懿的谋略和用兵深有感触,却忽略了他的武艺,但曹昂知道身为日后魏国骠骑大将军的司马懿自幼文武双学,也算弓马娴熟。
甘宁也不答话,手持大刀当先迈步而出,此时,火光通明的外面已战成一片,马声嘶鸣,火箭在夜幕中穿梭飞舞,映得村房如昼、红云泣血。
袁术手下雷薄所率领的千余兵马正从四面八方围攻小村,义阳虽位接淮境,但却隶属荆州,故而袁术兵马也不敢往此处多派,但这千余士卒也足够剿灭这一众贼首了。
但二十八家贼首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转眼,即演变成为袁术军与贼军的间,短兵相接的白刃之战。
原来袁术渡水南逃后,实力大不如前,随即想方设法招罗兵将,扩充兵源,而这淮,颖的一众贼人自是成为了袁术的首选目标。但若招募不成,依袁术之狠厉,必是斩草除根,绝不容情。
黑夜之中,曹昂等人远远就看见无数战团激斗正酣,村头刀岚激荡呼啸,喊杀之声响彻天宇。此时,只见十余袁军轻骑持枪向几人冲来,堵住他们去路。
“杀!”只见袁军头两匹轻兵挺枪当先冲来,只见甘宁眼中冷光寒意森森,一个闪身躲过来枪,接着一把抓住那骑兵枪头,大喝一声:“给老子下来!”
马蹄嘶鸣,骑兵瞬间被甘宁拉下马来,甘宁再不迟疑,一抛被缴械的手中长枪,瞬时将另外一骑兵刺死。众人不由大惊,典满则高声道:“好身手!”
甘宁轻一擦嘴,对着典满,许仪轻使一眼色道:“你们俩,上去!”二人瞬间会意,随即跨上战马,杀向对面的骑兵。一时间,甘宁在陆,典,许二人在马上,顷刻间便将敌方剩余八骑击杀,而也为众人争取了八匹战马与长枪。
“哈哈,锦帆贼,想去哪里啊?”正当众人捡枪跨马,准备南冲时,猛然眼前人影闪动,斜刺里杀出一人拦住去路。为首一人,头顶光如明旌,披着一件皮甲黑袍迎风鼓荡,右手引着一柄大砍刀。正是投靠袁术的马贼黄夲。
曹昂轻叹口气:“原来这兵马是你引来的。”黄夲哈哈大小:“不错、不错,小子,你日间好生伶牙俐齿,今日让本寨主陪你们玩玩如何?”
第三十九章 曹昂甘宁
“哈哈哈”甘宁闻黄夲之言,狂笑一声:“小人!凭你也想取老子性命,回家等十年吧!”黄夲冷笑一声,轻言道:“锦帆贼,你想骂便骂,老爷我不与将死之人一般计较。所有人,与我好生伺候这几个”
突听曹昂一众身后面马蹄声大做,但见火光冲天,袁军人马已然杀到,为首之将正是雷薄,“黄夲,你不去与我诛杀贼寇首领,在此磨蹭做甚!”
黄夲见雷薄前来,兴奋之极道:“将军快来助我,勿要让锦帆贼一众逃了!”雷薄闻言一愣,接着借助火势望见曹昂,甘宁等人,冷哼一声道:“上!将这一众贼人尽皆处死!”
只见雷薄身后兵将如虎狼一般,与黄夲贼众两面夹击,向着曹昂等人杀来,甘宁面色潮红,怒喝一声道:“一群龟儿子!找死!”
司马懿握枪沉声道:“将军!我等勿要管身后袁军人马,只管攻打黄夲杀开一条血路,直奔南面而走就是!”曹昂额首赞成,毕竟相比与雷薄的正规军,黄夲一路终究只是马贼而已。
“上,冲出一条血路,不管一会如何,大家只管南向冲杀便可!”曹昂说完,包括其自己在内的九骑就全然冲出,向着黄夲一众冲杀而去。
黄夲一路马贼,虽有数百人,但终究只是乌合之众,且大部份没有战马,由典满许仪二人带头冲杀,顷刻间便杀出倒了一片,雷薄在后面看的心惊,这是哪路贼人,竟然如此善战?心动之余,也是坚定了处死这些贼人的信心,随即手舞大刀,率百余骑亲自出马冲杀而来。
雷薄军马的加入,瞬时令场面大乱,幸好天气漆黑难以目视清楚,且众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曹昂等人一时间也未曾有什么难处,但甘宁等人却被围困,其手下个随从也折了两人,幸好甘宁本人神勇非常,大刀舞的狠厉之极,手下几无三合之人,令人不敢上前,否则其身后水贼瞬间便会被袁军生吞活剥。
许仪大战黄夲,生生将其一众压制,缺口以然逐渐打开,“好!时不我待,咱们冲杀出去,直向南寻!”曹昂挥手大喝,回头却见甘宁被雷薄以及其手下二十余亲卫包围,随即打马而回,直冲进去。
此时雷薄一众与甘宁一人交手,却是难占上风,雷薄心下暗惊:这贼子是何人?竟然如此雄勇。昔日的淮水第一名将纪灵只怕都不是此人对手,正想之间,却见一道急光闪至,曹昂乘雷薄不备,手中长枪刺向雷薄头颅而来。
“啊!”雷薄潜意识下,慌忙一低头,其樱盔被枪头刺掉,众人闻言尽皆转头,曹昂没有丝毫犹疑,冲着甘宁大声喝道:“还不快走!”
甘宁瞬间会意,大喝一声,手中大刀劈死面前两人,接着一转马头,与曹昂一起向外冲杀而去,曹昂一边打马,一边冲着前面的司马懿等人大叫道:“往外冲!不要停留!奔南走!”
此时,甘宁手下又折了一人,余下的几骑在听闻曹昂之言后,随即打马向外狂攻,典满许仪二人打头,一时间,威不可挡,几人乘夜深,终于在黄夲贼众中打开一条缺口,向南面飞奔而去。
雷薄已然清醒,想着适才被曹昂乘着分神击掉头盔,不由面色扭曲,愤怒以极:“给我追!本将要将他们抽筋拔骨!挫骨扬灰!”
南道之上,两匹战马正向前方飞奔,正是曹昂与甘宁,适才一阵乱冲,后又被雷薄一众冲杀追缴,虽险险逃出,但乱战中却与司马懿,典满,许仪等人分散,此时只有曹昂,甘宁二人结伴向南而去。
“等等!”待行到一处岔路口前,曹昂突然勒住马缰,看了看前面的岔道,曹昂眼珠一转,随即将外袍脱下,挂在左面岔道旁的矮树枝上,彷如被刮掉一般,接着对甘宁道:“咱们向右面走。”
甘宁见状笑笑,翻着眼皮道:“你年纪轻轻的,脑袋到是不错,这种招数也能使的出来?”曹昂不耐烦的一拍马屁股,向前狂奔道:“水鬼头,我没工夫跟你扯淡,你要是想死,自己走那边也行。”甘宁闻言怒道:“水鬼头?你小子好大的狗胆!信不信老子叫你完蛋的更快!”却见曹昂已拍马走远,气的甘宁低吼一声,紧追其后而上!
少时,只见一众军马赶来,为首者正是雷薄,“后军止步!”雷薄向后一挥手,接着低头看了看挂于左面树枝上的袍子,一声冷笑,傲然言道:“全军!随我向左面追!”
“将军且慢!”只见雷薄副将打马上前,看了看挂于树上的袍子,疑惑道:“将军,这袍子被挂与如此显眼之处,贼人如何不知,该不会是诡计吧?”
雷薄闻言低头沉思片刻,接着轻言道:“不会!区区山贼草寇,哪会有这般机谋,此时正值深夜,且贼人逃跑甚急,掉了袍子而不自知,也并非不可能。”
那副将沉言道:“虽然如此,还是谨慎一些的好。”雷薄闻言也是犹疑,转首对着身后的黄夲道:“你领着本部人马,往右面去追!”接着自己率领大军向左而去,而马贼黄夲则是率领麾下数百人马向着右侧追赶。
————
“小子,适才你的手下问你叫‘将军’。你究竟是什么人?”甘宁和曹昂在跑了一阵后,见身后并无人追赶,二人便开始伫马少歇。
曹昂见甘宁发问,心想既以离了贼窝,便也不必隐瞒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乃是汉后将军曹昂,家父正是当朝司空曹操。”
甘宁闻言一愣,上下打量曹昂半晌道:“你就是在寿春口刀斩纪灵,被封为冠军侯的曹昂?看你这龟儿子武艺平平的,也不怎么样嘛,纪灵会有那么窝囊?”
曹昂面色一红,曹昂自被封为冠军侯后,曹操便私下命人将其斩杀纪灵的事迹广为传播,以扩大曹氏的影响,却是隐匿了纪灵在与曹昂交战时的致命伤势。外面不知的,还以为这曹大公子武艺如何了得。
但甘宁称他为‘龟儿子’,实在令曹昂心中不爽,遂回嘴道:“我与纪灵之战其中大有因由,你这水鬼头子又知道些什么。”甘宁闻言怒道:“你若是再叫老子水鬼,我便活剐了你!”
曹昂虽武艺不及甘宁,但岂会任其一句威胁便低头了?昂然道:“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还难说得很,曹某再不济,也不会任由你来宰割。”
甘宁眼中怒意渐盛,但过了片刻,随即低声一叹道:“罢了,好歹咱们也算是同舟共济,老子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便多留你一阵子,什么时候腻味了,再杀你不迟!”
甘宁说话虽然粗矿难听,但也是性情中人,曹昂潜意识中对他多了些许好感,至少觉得这日后号称东吴猛将的甘宁并不虚伪。
“喂,你看前面。”甘宁抬头顺着曹昂所指一瞅,只见前方的乱草丛中有一处低矮的谷口,似是可以挡风御寒,遂道:“走!跑了一夜了,马都疲了,咱们去那里歇歇。”
二人进了谷中,里面倒是挺宽敞,旁边突石嶙峋,将其中团团围住,只有来时的谷口可以容纳三五人并排进出。甘宁将马拴在一块石头上,接着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向着旁边沉沉一坐,也不在搭理曹昂,开始闭目养神。
曹昂则是在甘宁对面坐下,扶着下巴,开始默默的沉思今后的事,毕竟,自己将要面对的太多了,比今日凶险百倍的乱战不知会何其之多。慢慢的,曹昂的脑袋开始发沉,眼皮和双目也开始打架,慢慢的便进入了久违的梦乡。
正沉睡间,忽听外面马声嘶鸣,人声鼎沸,曹昂忽的惊醒,刚要起身捡枪,却见一只大手突地按住曹昂,甘宁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你他娘活腻了!要是弄出声响,惊扰他们过来,老子就宰了你!”
果然,外面的黄夲一路人马只是路过,并未发现曹昂与甘宁二人行踪,只听人声渐渐稀疏,似是渐渐远去,二人不由的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听身后的战马不知是夜间突闻声响,还是一路水草未进,忽的仰首嘶鸣一声,其嘶声之大,好像能数里皆闻。
顿时,不远处的黄夲军马仿如炸开了锅一般,黄夲一转马头,回首向着马声嘶鸣的谷口看去,接着努努嘴道:“都随我去看看!”
谷中甘宁面色发狠,回头冲着那劣马低喝一声道:“畜生!你想找死,却别连累老子!”但骂归骂,甘宁终究还是没舍得宰了这匹坐骑。
此时,一个探路的喽啰当先迈步而入,曹昂一把拿起地上长枪,大步炮响里间的谷口,冲着那喽啰胸口一击刺杀,顿时将他整个人钻了透心凉。“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守住入口!”
甘宁顿时醒悟,这谷口既细长又险窄,最多只能出入三五人,守住此处,则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到此处,遂看了看挺枪伫立于谷口,神色沉稳的曹昂,心中暗道:老子纵横长江,欲杀欲夺,肆意妄为,何等的威风,如今危机关头,怎却比不上一个后生来的沉稳有志气。”
甘宁乃是非常人物,一旦想通便拿起大刀大步挡在曹昂之前,“小子,你站在老子身后,为我掠阵,咱们守住这谷口!”
此时的黄夲在听到哨探的惨叫后,已然知道曹昂,甘宁等人定然藏身与此,他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此处周围俱是坚逾突石包绕,难以偷入,纵是千军万马,也只能从这入口杀进,心中暗骂小子狡猾,躲在这么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同时也抱怨雷薄太过抠门,自己率众归顺,竟连弓弩,箭枝也不曾拨与半点,如有箭弩,还用的着这般卖力?着实可气!
“给我杀进去!”黄夲怒喝一声,便见其麾下数百喽啰争相向里间冲去,可惜入口过窄,最多只能容下三五人并入,发挥不了人多的优势,甘宁大刀挥舞,曹昂在其后长枪接应如电,二人力拒此处,生生将一众贼人挡在外面,顷刻之间,狭长的谷口间便以堆下了二十余人的尸首。而后面的贼人则是不敢向前,只是在外面徘徊打转。
“给我往前上!上啊!”黄夲气怒交集,自己几百人竟然还拿不下对方两个?这是什么说道!只见一个贼人回身急忙道:“头领,这石谷的入口又细长,又险窄,那锦帆贼手段了得,兄弟们实在是攻不进去啊。”
看着一脸苦相的喽啰,黄夲上去就是一个大耳瓜子,“攻不进去?攻!攻不进去也得给老子往里攻!”
里面的甘宁一抹脸上被喷溅的鲜血,嘿嘿扬声冷笑道:“黄夲蠢驴,别光说不练乘嘴上功夫,有种的你自己进来,老子有的是力气,能让你和你这帮手下死无葬身之地!”
黄夲闻言怒发冲冠,对着里面大喝道:“锦帆贼,别以为你守着这洞口就能高枕无忧了,我有办法对付你!”说完便冲着旁边的喽啰低声道:“都给我去弄干草,树枝等引火之物,老子倒要看看,这水贼还能嚣张到几时!”
第四十章 甘宁为辅
谷口火势冲熏,烟气污浊,谷中的空气好似越来越少,而熏烟风起云涌,好似无穷无尽,谷外的热气围的二人好似密不透风,甘宁禁不住破口大骂道:“他***,这些个狗贼实在可恶,老子定要将他们杀尽,方解心头之恨!”
曹昂暗叹口气,接着沉言道:“事到如今,唯有驾马冲出去才有一线生机,否则你我尽皆困死与此地矣。”甘宁冷哼一声,皱眉道:“这群孙子,老子出去定要你们好瞧!”
曹昂摇首言道:“不可如此,如今我等只有两人,且被困火中,敌人虽是乌合之众,但终归人多,咱们出去后,唯有一个办法可行。”
甘宁皱眉言道:“那你说什么办法?”只见曹昂沉言道:“擒贼先擒王,破敌先斩将。事到如今,唯有弄死黄夲,才可解今日之围!”
“也罢!只有如此!老子今天就拼一把!”二人说完便不再迟疑,随即转身上马,将身上衣服袍子罩在头上,接着骤马狂奔,向着谷口冲去。马匹虽惧火,但在曹昂,甘宁的重重抽打之下,也是吃痛冲向谷外。瞬间便扎入熊熊火焰之中。
眼见可以冲出,甘宁心中不禁一阵急躁,一旦出去,便要将黄夲碎尸万段,不想心中恼怒,手上亦是用力过猛,打马之时过于用力,马儿在甘宁的用力抽打和火势的惊扰下,竟然一仰其身,不再前行,开始原地乱跳。
此时其身后的曹昂已然驾马即将冲出,正打算一鼓作气跃马冲出火势之时,耳中猛然听见甘宁惊天动地的狂吼,其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怎么办?回去?”瞬间转头看见身后原地乱跳战马,曹昂心中闪过一瞬间的犹疑,但还是立刻转马而回,他不是善人,但也绝不会对自己的战友见死不救!
却说甘宁在火中御马苦苦煎熬,心中滋味着实难明,他负一身好本领,本想纵横当世,谁想今日竟要落的如此下场,忽然听曹昂的声音大叫道:“水鬼头!跳过来,咱们驾一匹马出去!”
甘宁错愕抬头,正瞧见火光之外的马匹已然回转,激动不以的望着袍上已起火的曹昂,却破口大骂道:“老子不用你来救,快滚!”话音落时,只见曹昂战马以至,一只手已然狠狠的抓住自己燃着的锦袍
“哈哈哈!”黄夲兴奋的哈哈大笑,看着谷口冲天的火光,不由仰天笑道:“锦帆贼!今日让你这水中鸭变烤泥鸟,大爷也算待你不薄了!”
话音刚落,火堆中一匹战马飞出,马上之人裹住身体头颅的袍子已然尽着,只见那人将燃袍一抛,接着策马便向贼群众猛冲而来!
众贼人一时反应不及,被战马打入内群之中,一时间不由纷纷大乱,黄夲急忙扬声喝道:“稳住!稳住!给我拦住此人,不要慌乱!”
少时,便见众贼人纷纷反应过来,站脚而立,将骑马的曹昂包围其中,黄夲看着身上烧伤裂累的曹昂,随即寒声道:“好!好!好的很!锦帆贼没跑出来,你倒是冲出来了,老子今日便让你死的比甘宁更惨!”
说完便见黄夲仰天长笑,却不见一道黑影急速在人群中穿梭,瞬间便来到黄夲马前,接着突然跃起,扬声怒道:“蠢驴!谁说老子死了!今日便让你这小人见阎王!”
黄夲惊恐的看着眼前已是浑身烧伤的甘宁,话还未曾说出半句,便见一道寒光闪过,黄夲的眼神在生命的最后瞬间划过星空,接着便在地上滚了三滚,缓缓落于尘埃之间。
天色漆黑,虽有火光,但群贼却是没有看见挂于马侧下的甘宁,在曹昂骑马冲入惊乱的贼众中时,甘宁便趁乱下马,接着群贼混乱的一小段时间,潜身来至黄夲马前,将其一击斩杀!
“黄夲已死!哪个不服的就竟管上来!”甘宁飞身跃上黄夲战马,将其尸身一把抛掷当空,在落下之时,一挥手中大刀,瞬间将其尸身斩为两段,鲜血溅了一身,好似一尊魔神,让人不寒而栗。
谅一群打家劫舍,几乎全是出自平民的马贼何时见过这等血色阵仗,一时间人群松动,几个胆寒的已是挪步欲逃,正犹疑间,突听远处喊声大震,一众千余众的人马由远处赶来,为首一员大将手持巨斧,蓝袍锁甲,不是徐晃又是何人?
“徐晃将军!曹昂在此!”遥遥望见自己的人马,曹昂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急忙大喊出声。果然,徐晃隐隐听得有人唤自己,急忙率军飞驰而来,他手持大斧,当先冲入敌阵,瞬间将百余贼众杀的四下而逃。恍如风卷残楼,顷刻间战事便以完毕。
“徐晃救援来迟,将军恕罪!”徐晃望见曹昂,急忙下马拜见,曹昂只是匆匆的还了一礼,接着便急忙问道:“徐将军,我与仲达,典满,许仪等人失散,目下不知其所在,只怕他们也正在找我,还望徐将军速速派人接应。”
徐晃闻言道:“将军放心,晃这便派人去寻!”曹昂点了点头,接着皱眉道:“袁术军此番也来了义阳,其人马不足一千,徐将军和我这便速速去清剿他们。”徐晃看着浑身伤累的曹昂,犹豫道:“大公子,你的伤?”曹昂一挥手,接着急道:“没事,些许小伤而已,将军速速与我去便是。”
“老子也与你一同前往!”曹昂闻言一愣,接着转头看向那边烧的颇为狼狈的甘宁,面上微腾疑惑:“水鬼头,你这是又来掺和个什么劲?”甘宁见曹昂这般神态,不由一仰脖子大声道:“老子杀回去只为报仇,又不是冲你的面子,你又拿我如何?”曹昂闻言轻笑道:“好!那我们一起去!”
军马随即转回村镇,剩下的寨主此时正聚集于村中险势屋舍,亡前一搏,谁想徐晃军马杀到,“杀!剿灭袁术手下叛逆贼众!”
只见曹军士卒山呼响应,奋勇争先,向显然已经乱了阵脚的袁军动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左翼乃是徐晃身披青蓝锦袍铠甲,浑身气质昂扬,手中一柄开山巨斧,重六十余斤,挥舞起来有如一团灿烂的水花,直入袁军阵中,直如所向披靡,身后精骑过处,地方顿如浪断水伤,无人能挡其分毫。
右翼甘宁,与曹昂一道,手中一柄大刀,其人如一团火云,胸中怒火伴随着手中战刀,呼啸如风,劈斩大开大合,如入无人之境。
一夜在斩杀之中而过,朝阳随风轻轻而起,村中残留的袁军几乎被剿杀殆尽,而回身而来的雷薄亦是被徐晃杀败,其人在逃跑时被甘宁一刀砍伤后背,仓皇东逃。而司马懿与典满,许仪亦被找到,几人后与胡车儿相遇,一直在附近寻找曹昂,几番与袁军游部交战,典满许仪尽皆负伤。在见到曹昂时候,二人随即伏地请死,却被曹昂扶起。曹昂承认了自己此次不顾身份,轻入贼巢的鲁莽之罪,此一役对于年轻的他来说,又有了一个明显的成长,并让他明白了自重身份,做事不可率性而为。
安抚典满许仪在营中养伤之后,曹昂方才出来,感到自己劳累了一夜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接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脑中突然闪出了一个想法:不知水鬼头现在何处?
忽听不远处一阵骂声,“他***,你小子真不争气,躲也不拣个好地方,居然躲在了粪坑,真他娘给老子丢人!”只见甘宁一面骂,一面与其所剩的唯一一个手下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这面走来,待行至曹昂面前,两人几乎是同时看见对方,彼此先是一愣,接着不约而同的指着对方大笑起来。
二人是逢乱战,逃跑了一夜,现在方才得空仔细打量对方的狼狈模样,甘宁眼里都笑出了泪水:“小子,你怎么弄得这般模样?鼻青脸肿的,连块干净地方都没有?”
曹昂毫不示弱的回敬道:“水鬼你又比我好到哪去?头发都烧秃了,还笑话我?”两人就这样站在营磐中大笑,旁边的士卒看见,不由愣住,这一向宽以待人的大公子何时变成了疯子?
曹昂却浑不在意,他现在心中在体验的是没有乱世之争,没有尔虞我诈,用不久前被埋葬在这个时代的赤子之心,体味劫后余生的快乐。
甘宁看着笑的开怀的曹昂,伸手摸了摸头上被烧焦的斑秃,恶狠狠的骂道:“笑,你就笑吧!等老子回巴陵之后,看你还去笑谁!”
话音刚落,曹昂与甘宁的笑声瞬间停顿,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塞住一般,军营中也寂静了下来,唯有风声飞过时,旗角的飘动瑟瑟作响。甘宁那躲在粪坑的手下也是狐疑的看看甘宁,接着又看看曹昂,有些不明所以。
甘宁望着曹昂,忽然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要和这小子道个别,然后分道扬镳,天各一方。以两人的身份来说,或许从此再难相逢。
而曹昂也是感到心中有股莫名的不舍一点点的占据着心头,不是因为自己知道甘宁日后的成就而想要拉拢对方,确确实实的是一种难言的相投之谊。
“水鬼头,这么快就要回去吗?”沉默许久,曹昂终于打开僵局,甘宁沉言道:“不错,老子过来就是为了和你道个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小子在老子耳根旁边吵吵一夜,老子得回去找些清净,老子这就走了,你小子武艺实在一般,以后出征还要当心些。”
曹昂微笑,点头道:“放心吧,再如何,总比你这水鬼在江上胡闹来的安全。”甘宁闻言呸道:“狗屁!临走也不说几句好话!老子走了,有事到巴陵寻我后会有期!”说罢,再不回头,领着那员手下转身欲去。
曹昂看着甘宁魁梧的身影,回想昨夜种种,一股热血上涌道:“水鬼!”甘宁脚下一滞,回过头来凶道:“你又叫我做甚,别婆婆妈妈的惹老子腻烦!”
曹昂出奇的没有回嘴,只是沉言道:“甘宁兴霸兄,你不要回巴陵了,说句实话,做水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觉得你自己也应该明白,现在是乱世,为什么不做些轰轰烈烈大事,以求万古流芳不如你留下来,我虽然不是什么明主,但咱们也算是患难兄弟了吧,我绝不会亏待与你。”
甘宁闻言一愣,接着沉思片刻,虽然和作夜说词几乎相同,甚至还不比上次劝的好,但曹昂此时所言,却是发自肺腑之言,毫无作假,这点甘宁自是能感觉的出来。在低首思虑片刻后,甘宁忽的轻声道:“老子在巴陵还有近八百的弟兄,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曹昂正色道:“让他们全来许都,曹昂发誓,定与他们寻一份好的归宿!”八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也不好安排,一个不好也容易让曹操见疑,但为了收纳甘宁,曹昂此时必须大包大揽!
静静的沉默了片刻,忽听甘宁嘿然道:“大丈夫言出必行,你自己说的,老子可没求你,你既答应了,就休得反悔。”
曹昂心中暗笑,回答道:“我既以答应你,自是不会反悔!你的八百手下,就算是曹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甘宁闻听此语,起初顿觉有趣,但在细思片刻后,随即怒道:“好小子!拐着弯的骂老子是耗子!”
第四十一章 风云将起
“将军,真的要放这一众贼寇走?”营帐之内,曹昂抬首看着一脸疑色的司马懿,“没事,至少咱们此次救了他们,算是博得了他们的好感,现在他们至少欠了我军一份人情现在耽误之急是先安排好甘宁一众,毕竟一次招收的贼寇太多,也会惹父亲反感咱们只需暂时与周仓等有名贼首处理好关系就是。”
司马懿闻言额首,接着问道:“公子打算将甘宁推荐与司空大人?”曹昂轻轻摇首道:“不,甘宁暂时为我府中家将,待日后立功后,再行举荐。”
建安三年,曹昂,徐晃南退蔡瑁入寇,又阴错阳差的结好了颍,淮一众贼首,当然最让曹昂欣喜的还是他收纳了大将甘宁,得到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帮手。
宛城整顿好军马之后,曹昂、徐晃等人随即回师许都。而甘宁则是亲自前往巴郡招募他的八百水贼归附许都。
不久前,征讨长安的关中诸将段煨以及从许都出发的曹仁终于发回了捷报,长安城破,李傕身死,称霸关中长达八年的西凉军在几经易主后,最终消亡,西都长安几经波折,也终于在名义上回归了大汉朝廷的怀抱(实际上是到了曹操手中)。
而就在曹操收复关中,曹昂计退蔡瑁后不久,一封来自河北的书信传至许都。袁绍终于准备开始北上征讨公孙瓒了。而此信的内容也是和历史上几乎相同,袁绍言辞傲慢犀利,问曹操借兵要粮。
细细的打量了手中书信良久,曹操缓缓的扔下了手中书信,眼中精光爆闪良久,方才细细言道:“袁绍如此无状,其信间言辞傲慢无礼,真真可恨,吾欲讨之,只恨力所不及,公等有何策图之?”
曹操话音刚落,其手下最有机谋的五大谋士的第一反应就是:机会来了!袁绍,四世三公之后,雄霸冀北,手下名臣良将无数,南向而争天下的第一诸侯,一直以来就如一座大山般压在曹军头上,虽然他有着明显的缺陷,好谋无断,武略不足;而且也曾犯过一些看似颇为浅薄的错误,如征讨董卓时,为一己之利,屯兵犹疑不进,后又暗算其弟袁术,失去了袁家南北联合夺取天下的优势,但正是玉亦有瑕,袁绍既然能位列天下第一诸侯,自也有他的长处,纵然是曹操也曾私下谓亲信说:袁本初熟读兵书,将法韬略亦属上乘,其人虽外宽而内忌,但智计高于与常人,其用兵不输朱隽,卢公。可谓吾之敌手也。
数年来,袁绍虎踞河北,对黄河南岸的曹操处处掣肘,令其不敢全力征缴四方。但如今关中已定,南方袁术摇摇欲坠,张绣归顺,刘表亦是可用曹昂所献之谋压制,只要东面吕布一灭,曹操便可放手全力与袁绍一搏!如今袁绍北征公孙瓒,正是天赐良机!
见曹操开口询问,郭嘉自是当起了分析的老角色,展颜笑道:“明公勿要忧虑,当年汉楚相争天下,高祖唯以智胜,项羽虽然雄勇势强,终为高祖所败。今绍有十败,公有十胜,绍兵虽盛,不足惧也: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也;绍以逆动,公以顺率,此义胜也;桓、灵以来,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公以猛纠,此治胜也;绍外宽内忌,所任多亲戚,公外简内明,用人惟才,此度胜也;绍多谋少决,公得策辄行,此谋胜也;绍专收名誉,公以至诚待人,此德胜也;绍恤近忽远,公虑无不周,此仁胜也;绍听谗惑乱,公浸润不行,此明胜也;绍是非混淆,公法度严明,此文胜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此武胜也。公有此十胜,于以败绍无难矣。”
曹操闻言呵呵轻笑,接着低首看了看几案上的一封竹简,乃是曹昂前日派人星夜送往司空府的,信中言:闻袁绍欲北伐公孙瓒,父亲智计殊绝于人,派兵遣将仿如孙、吴。用兵如神,智计百出。行兵谋道令孩儿高望仰止,难望项脊。若袁绍可谓一时之杰,则父亲便是当世雄主,天下无双。父亲若与袁绍战,则孩儿愿与父共进退,同生死,不负曹氏之名。只是如今东南未平,如我军与袁绍对峙,吕布出兵侵犯许都,为害不浅。望父亲细细思之。”
想着曹昂信中所言,特别是那一句“与父共进退,同生死”,曹操慨然一震,接着神色郑重道:“奉孝所言甚和我心,袁绍与吾,早晚必将一战。但徐州吕布实乃孤心头大患!今袁绍远征公孙瓒,我当乘此良机,先灭吕布,夺取徐州,然后图绍,方为上计!”
荀彧,荀攸,程昱等人暗自讶异,不想曹操早有决议。唯有郭嘉,贾诩二人未曾多言,只是心中各有所思,忽见曹操亮出曹昂书信,命身旁近侍朗读出声。
待读过之后,荀彧点头赞赏道:“后将军果有大将之风,不想他未至许都,便以提出乘袁绍北征,东平吕布之事,着实了得!”
郭嘉呵呵笑道:“哈哈,前番后将军所献以天子命,哄抬荆州蔡氏等大族的计谋,也是甚为了得,后将军之“鬼才”却是不输与郭某人也!”
曹操闻言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声音中明显已是有了一丝愉悦:“明日这小子就到许都了,公等此话休要在他面前提起,以免这小子过于得意忘形。”
郭嘉嘻嘻笑道:“后将军两度平南,功讯卓著,郭嘉请命明日前往许都城南相迎,不知明公可能允许否?”曹操摇首浅浅笑道:“你这浪子,休要将我儿子带的坏了好,明日无事,你若起得来床,便前往城南迎迎他吧。”
只见郭嘉摸摸鼻子,嘿然道:“好,既然明公发话,郭某就忍一晚,少喝些酒,去迎接将军。”众人闻言大笑,荀彧摇首道:“一夜不饮,却是苦了你郭大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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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间,直到曹昂,徐晃的军队已进入许都城门时,郭嘉方才一身酒气的颠颠骑马跑来,看见下马依旧有些摇摇欲坠的郭嘉,曹昂不禁苦笑,急忙上前扶住他道:“郭祭酒,昨晚又是一场大战吧?”
郭嘉嘿嘿笑道:“却是好一场大战,弄得老郭现在还有些腿软。嘿嘿,自上次喝酒之后,将军与我却是好久未曾痛饮了。”
曹昂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郭兄见谅,曹昂自那次后便屡次迁升,平日还要随叔父习武,这时间实在是有些紧。”
郭嘉大咧咧的一挥手道:“不打紧,将军要日日找我,郭某人只怕还没有时间呢!”曹昂会心一笑,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向城内走去。
“将军前番上书所献抑制荆州之策,委实高明,郭嘉佩服之至?”曹昂呵呵摇首笑道:“奉孝兄过誉了,其谋乃我府中总管司马懿所献,非曹昂之功。”
郭嘉闻言一愣:“司马懿?”曹昂轻笑道:“不错,此人乃河内司马家二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颇有谋略,现任我府中总管一职。”
郭嘉疑惑笑道:“如此良材,只为总管,岂不可惜?”曹昂只是摇首一笑,并无言语。郭嘉见曹昂不说,便也不再逼问,只是轻言道:“将军当知,现下中原之地,风云将起,从今日之后,只怕我与将军在无清闲之日了。”
曹昂知郭嘉所说乃是徐州吕布之事,随即轻言道:“若是被咱们轻易取了,那便算不得是天下第一的猛将了。”郭嘉悠然而笑道:“濮阳之战时,将军尚在谯县,想是还没见过吕布吧?”
曹昂轻轻点头,接着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沉言问道:“奉孝兄,你曾在濮阳见过吕布是吧?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郭嘉闻言突地笑意渐无,面上竟然升起平日少有的严肃:“吕布一时之雄矣,若逢兴定安世,此人必是又一霍去病,可惜唉,也算他生不逢时吧。”
曹昂闻言不由奇怪,吕布不是个见利忘义,屡次背主的小人吗?怎么在郭嘉口中的评定竟如此之高?随即假装不屑道:“三姓家奴而已,也配与霍祛病齐名?”
郭嘉又腾出平日浪子般的笑容:“将军没见过吕布,自是会如此说”话还未曾说完,突见郭嘉面色潮红,接着扶着胸口,好似上不来气一般,接着突然大口咳唆起来。
曹昂不由大惊,急忙上前为郭嘉扶胸顺气,少时,待郭嘉缓缓的抬起头来,一脸潮红未退,曹昂皱着眉头道:“奉孝兄,你不舒服?”
郭嘉笑着抚胸,喘着粗气摇手道:“没事,老毛病了,将军不必挂怀。”说完话后,便见郭嘉又咳唆了两声,接着长长的舒了口气,却没望见曹昂深邃难明的眼生竟颇为担忧的看着自己。
第四十二章 为了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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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将军府中,曹昂并没有立刻歇息,也没有去查点典军师兵卫营,而是历时找了司马懿到书房。而随同司马懿一同而来的尚还有甘宁在巴陵派人捎回的信函。
曹昂拿起甘宁的信,看了一眼便丢在桌子上,然后瞅着司马懿笑道:“兴霸兄果然有大将之风,短短时日就将其水贼尽皆说服归许,八百手下竟无一人不从,真非等闲之人。”
司马懿却摇首道:“懿倒是觉得,这些水贼若是不来,反倒清闲些,将军打算如何处理这八百水贼?收入府中?八百家丁,休说司空大人,便是天子也少有这般阵仗。编入典京师兵卫?则必溢出两万编军之制,不知将军心下有何主意?”
曹昂心中虽有主意,但尚在筹谋之时,且需得禀报曹操方可,故而暂未作答,接着从案上随意取起一份文卷,一边细读,一边皱眉道:“仲达可知这天下有一医者名为华佗?”
司马懿闻言疑惑道:“华佗?恕懿见识浅薄,懿在河内并无听过此人名声。”曹昂扶头细思良久,想着日间咳嗽不止的郭嘉,想着自己前世读的记载郭嘉身体极弱,因而英年早逝的野史,心中一颤,接着轻言道:“那张机这人你知道吗?字仲景,应是在孝灵皇帝执天下时做过长沙太守。”
司马懿闻言疑惑,接着奇道:“此人懿亦不知,将军若是急寻此人,或可在御史大夫那边查证,其人既做过长沙太守,当有记载与册。”曹昂轻舒口气,接着急忙道:“现在的御史大夫是谁?”
司马懿淡淡言道:“自上月长安得定后,辅国将军伏完因感昔日关中救驾无功,乃上印绶辞爵,天子拜其为中散大夫,并继公子后为屯骑校尉。司空大人乘此时机又稍该朝置,卓令侍中守光禄勋迁升御史大夫。”
曹昂闻言一楞,接着道:“现在的御史大夫是郗虑?”司马懿点头道:“正是,郗大夫与司空大人交厚,公子若去请他帮忙,当无所碍。”司马懿说郗虑与曹操交厚,实乃台面之词,自郗虑上奏保曹昂为冠军侯后,许都谁人不知郗虑已属于曹操麾下,曹昂若是相请帮忙,他又岂敢不从?
不过令曹昂诧异的是郗虑的迁升,不管怎样,他这官也升的太快了,这绝对与历史不符!看来因保曹昂为侯之事,郗虑公然的表明立场,已是让曹操引为心腹。历史的洪流虽然大致走向依在,但在不知不觉间已是有了些许的偏差。
而且,刘协似乎也准备要与曹操争权了,先是让伏完以退为进,上献印绶,辞去了有名无实的辅国将军,然后在顺理成章的接手自曹昂任冠军侯后,便一直空缺的屯骑校尉,掌管了护卫京师的一支兵马,而曹操则不甘示弱,立刻以调配名义,借机升迁郗虑为御史大夫。
表面上看,刘协此次弃了个只是并无军权的御史大夫,而令伏完接任了屯骑校尉这一军职,占有了京师的一支武装力量,但却也表现了他太过年轻,不忍躁动的不足。纵然他掌管了屯骑营,也不过区区七百防京师兵众,相比于执掌防守京师的另外七营的曹操来说,还差了一大截,但却增加了曹操对他的防范之心,只怕从今往后,曹操会对他限制更甚年轻的皇帝终究还是城府不深啊。
想到“城府”,曹昂随意的瞅了那位只比皇帝大两岁的总管一眼,默然片刻,接着起身喊道:“备马,本将要往郗虑府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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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后将军驾临寒舍,令郗虑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郗虑的府第倒是颇为简朴,布置既不浮华,也不奢侈,反倒有一股书香幽静的美感。
“郗大夫勿要如此,您如今以身为御史大夫,官位在曹昂之上,且还是曹昂父辈,此番大夫升迁,曹昂身在宛城,未有拜会,近日特来恭贺,还望郗大夫勿怪。”虽然是受曹操之命而为,但当日在朝堂之上,毕竟是郗虑保奏自己为冠军侯,并与孔融为敌,所以对于此人,曹昂也算是颇有好感的。
“将军此言重了。”对于曹昂挚后辈礼,郗虑心中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位大公子近来混的风声水起,且又身为嫡子,久后必是曹操托付大事之人,郗虑和曹操的五大谋事不同,荀彧,荀攸刚正不二,对与曹操后事不曾多想;程昱侠者脾气,傲气颇重,不屑此道:郭嘉浪子心态,且一心只为曹操,目前关注曹昂,也不过是感觉曹昂颇有能耐,是可塑之才,并无他意;贾诩虽眼光独到,但心思城府极深,防人之心甚重,不到关键时刻,此人永远也不会与曹操的任何一子有所瓜葛。除去庭议朝会,几乎足不出户,也不与任何人交友。
但是,郗虑却不同,他本是心思缜密之人,眼光深远,且立志好名之心极重,如曹昂对他只有同僚之礼,他亦不会在曹操的眼皮子底下亲自去结好曹昂,但如今是这大公子主动送上门来,这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走进正厅,二人搭袍跪坐,侍婢奉茶上水,二人接着又互相寒蝉几句,曹昂方才笑着说道:“大夫,曹昂今日前来,一则恭贺大夫升迁大喜,二则乃是有事请公帮忙。”
郗虑扶须呵呵笑道:“将军英才盖世,不知还会有什么事用到郗虑?”曹昂微一摆手道:“大夫过誉了,若无大夫,曹昂岂能得冠军县侯之封?大夫厚恩,曹昂时刻未曾忘怀,今日此来,乃是请大夫帮忙寻几个人。”
“寻人?”郗虑微一疑惑,接着续道:“以大公子今时今日之名望,难道身边还缺人乎?”曹昂笑道:“世宗孝武皇帝被立为太子时,卫绾被封为太子太傅,其曾有言,令曹昂深以为然,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君欲有所作为,当在于‘得人’!武帝问,匈奴犯我天朝,如何?卫绾言:得人!武帝再问,七国乱后,国家内忧不止,当如何?卫绾言:得人!武帝又问,民间百姓生活凋零,欲求殷实,又当如何?卫绾又言:得人!于是太子不复再问大夫可知我意?”
郗虑闻言讶异道:“将军之言和司空大人竟如出一撤,欲平天下,欲治天下,其中精要当都在“得人”二字!太祖高皇帝昔时只一亭长,然胸藏大志,善于用人,方可统率群雄,将西楚霸王逼迫于乌江自刎,开我大汉四百年基业,世祖光武皇帝出身稼穑,却得云台二十八将跟随左右,南征北伐,平奸臣王莽,中兴汉室基业,是以今日司空大人,惟才是举,得而尽皆用之,云集群贤,放可纵横天下!”
曹昂笑着点头,心中暗道这郗虑果然胆大,竟敢把曹操与刘邦,刘秀同言而论,不过他既然当着自己面说想是将自己引为了‘自己人’。随即笑道:“不错,不过非是只有文者猛士方才要‘得’,为了将来,百家英才,我等尽当取之。”
说罢,曹昂随即将华佗,张机之事告与郗虑,请其带为调查,郗虑闻言摸着胡须道:“若果如将军所说,那张机既曾为长沙太守,或有迹可寻,但那华佗,却是有些难办,其人未有仕官经历,人海茫茫,着实不太好寻。”
曹昂闻言急忙道:“不知大夫可否令人前往江南而寻,听闻昔日孙策讨伐六县山贼时,其手下将领周泰身受十二处伤,便是为此人所医。此人对于曹昂与父亲可谓非常重要!求大夫务必帮忙!”
郗虑长叹口气,额首道:“此等事情将军居然也知道也罢,将军既然开口,郗虑自当帮忙查询,不过可能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还请将军勿要过于着急。”曹昂心怀郭嘉的身体,随即点头道:“劳烦大夫了。若有消息,还请大夫帮曹昂将二人寻回。”
二人接着又闲聊几句,曹昂便起身告辞,郗虑亲自出府相送,待行至府门时,曹昂忽的想起一事,接着转头问郗虑道:“在下一时情急,忘却一人,还请大夫代为调查。”
郗虑心中暗道这大公子的事还真多,道:“不知又是何人得公子青睐?”曹昂笑着正色道:“我对其人也不太知晓,直知他乃是宛城张绣将军的授业恩师,唤作童渊,据说是矢赂纶武术名家。”
第四十三章 琵琶盈语
“童渊”郗虑闻言默默皱起了眉头,“我知此人,据说其人乃武夫出身,练得一手上乘枪法,不过郗虑非习武之人,对此了解不多,怎么,将军想寻此人?”
曹昂轻轻的点点头道:“我在宛城时,曾向张绣将军打听过这位童枪师的住所,据他所知,好像童老先生现在正隐居于河北东平县,不知郗大夫可否帮忙,将此人寻来?”
“哦可以,东平虽属袁绍界,但与兖州也相差不远,且区区一个民间老枪师,让他来许都也不是什么难事。公子放心便是。”
曹昂闻言舒了口气,童渊虽是著名枪师,可终究出身微寒,草野碌碌之人,纵然枪法再好,也得不到世家尊重,所以郗虑适才的语气才颇为讶异,不过就冲他能教出张绣,还有赵云那样的徒弟,曹昂说什么也要把他弄来,看看这位枪法大家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第二日,曹昂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大司空府,回来已经两日了,不管再怎么忙,也要来拜会一下自己的母亲和那几个淘气的弟弟才是。在通报之后,进了大门,走入正厅,便见丁夫人和府中人物都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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