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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奥秘

_3 奥修(印度)
当没有头脑,那么,那个清晰就属于成道,那么,那个清晰就属于成道!那是绝对不同的,另外一个层面打开了,但是你必须经历过头脑的清晰,永远要记住,不管你的头脑变得如何清晰,它仍然是一个障碍,不管你的头脑变得如何透明,即使它变成一个透明的玻璃,而你能够看到另外一边,它仍然是一个障碍,而你将必须完全打破它。所以有时候当一个人在静心,他就会变得越来越清楚、神智越来越清明、越安静,宁静会被感觉到,那么一个人就会执著于静心,而以为每一样东西都被达成了,伟大的大师们一直都在强调,有一天你将必须连你的静心也抛弃。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故事,一个禅的故事,布克由(Bokuju)在静心,静心得非常深入,用他的整个心在静心,他的师父每一天都会来,而他每天都只是笑着回去,布克由觉得心情受打扰,师父什么东西都不说,他就只是来,然后看着他,笑了之后又回去,而布克由觉得在静心里面非常好,他的静心每天都在加深,他需要有人来赞美他,他等着师父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布克由,你做得很好。”但是师父就只是笑,那个笑声听起来好像一种侮辱,就好像布克由并没有在进步,但是事实上他有在进步,当他进步更多,那个笑声就变得更多,而且更侮辱,如此一来,已经不可能再去忍受它。
有一天师父来,而布克由觉得完全宁静,头脑所能够的也只有这么宁静了,里面全然没有杂音、没有思想,头脑完全透明,感觉不到任何障碍,他充满了微妙的、深深的快乐,欢乐洋溢出来,甚至处于狂喜之中,所以,他想:“现在我的师父将不会笑了,现在那个片刻已经来临,而他将会告诉我:‘布克由,你已经成道了。’”
那一天师父来,手中拿了一块砖,他开始将那一块砖往布克由所坐的那块石头磨擦,他非常宁静,而砖和石头的磨擦产生噪音,他变得受打扰,最后他无法忍受,所以他打开眼睛问师父说:“你在做什么?”师父回答:“我试着要把这一块砖变成一面镜子,我这样一直磨,我希望有一天这块砖会变成一面镜子。”布克由说:“你这样做太愚蠢了,这块砖怎么能够变成一面镜子,你再怎么磨,它也不会变成一面镜子。”
师父笑着说:“那么你在做什么?这个头脑永远没有办法变成成道,而你还一直在磨它。你在磨光它,而你觉得很好,当我笑你,你就觉得受打扰。”突然间,当师父把那一块砖丢掉,布克由就变觉知了,当师父丢掉那一块砖,他突然觉得师父是对的,那个头脑就被打破了,从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头脑,也没有静心,他变成成道了。
师父告诉他:“现在你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去教导他们,首先教导他们静心,然后教导他们非静心,首先教导他们如何使头脑变清晰,因为唯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头脑才能够了解:甚至这个非常清晰的头脑也是一个障碍;只有一个非常深的静心的头脑才能够了解:甚至静心也必须被抛弃。”
现在你无法了解。克利虚纳姆提一直在说不需要任何静心,而他是对的,但是他告诉错对象,他是对的,不需要有任何静心,但他是错的,因为他没有考虑听话的对象。那些甚至无法了解静心是什么的人,他们怎么能够了解不需要任何静心?这对他们将会是有害的,因为他们将会执著于那个概念,他们会觉得那个概念非常好,不需要任何静心,他们会觉得:“我们已经成道了。”听克利虚纳姆提演讲,有很多人会觉得不需要静心,而且他们会觉得那些静心的人是愚蠢的。
他们可能会因为这个观念而浪费了他们的整个人生,而这个观念是对的。静心必须被抛弃的那个点会来到,静心变成一个障碍的那个点会来到,但是你必须等待那个点的来到,你无法抛弃某种你没有的东西。克利虚纳姆提说:“不需要静心,不要静心。”但是你从来没有静心,你怎么能够说:“不要静心”?
一个富有的人能够抛弃他的财富,但是一个贫穷的人不能够,因为要抛弃的话,你首先需要有某些能够抛弃的东西。如果你静心,有一天你能够抛弃它,而那是最后的抛弃,也是最伟大的。财富能够被抛弃,那是容易的;家庭能够被抛弃,那也并不困难;整个世界都能够被抛弃,因为每一样东西都是外在的、外在的、外在的。最后的一样东西就是静心,它是最内在的财富,当你抛弃它,你就抛弃了你自己,然后就没有自己存在,甚至没有“静心的自己”存在,没有伟大的静心者存在,即使那个意象也被打破了,那么,你就进入空无,唯有在这个空无里面才会有不连续!那个旧有的已经消失,而新的已经发生,你透过静心而变得有机会。
任何透过静心而被感觉到的东西,不要以为那就是成道,这些只是瞥见到疾病的减少、疾病的消散,你觉得很好,疾病减少了,所以你觉得比较健康,真正的健康尚未出现,但是你比以前更健康,而比以前更健康是好的。
第二个问题:
你说生命存在于相反的两极里面,就好像爱和恨;吸引和排斥;美德和罪恶等等,但是当一个人进入那观照的意识,这些相反的两极将会变得怎么样?
不要问,等待那个发生,等待那所发生的。你可以问,而某种答案也可以给你,但是那个答案对你来讲无法变成一个真实的答案。永远不要跳向前,不要问说一个人死后会怎么样?你将必须经历过它,除非你死,否则你无法知道它,任何被说出来的可以基于信任而被相信,但那是没有意义的。
宁可问:如何去死,好让你能够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有任何其他人能够为你死,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经验能够成为你的经验,你将必须去死,别人不能够为你经验死亡,它必须是你自己的经验。你所问的问题也是类似的情形,当两极消失之后会怎么样?就某方面而言,没有什么事会发生,“发生”会溶解,因为所有的发生都是极性的,当爱和恨两者都溶解(它们真的会溶解),那个时候会怎么样?当你爱的时候,你也恨,你恨那个你所爱的同一个人,恨只是隐藏起来的,当恨上升,爱就下降。
耶稣说:“爱你的敌人。”非我说你无法不爱你的敌人,你的确爱你的敌人,你如此地恨他们,如果没有爱,那是不可能的,爱只是钱币的另一面,爱结束而恨开始的那个分界点在哪里?只是灰色的一片(不是黑的也不是白的)。你什么时候恨某人而什么时候爱?你能够划分它吗?你爱和恨同一个人,任何片刻,恨能够变成爱,而爱能够变成恨,这是头脑的两极,头脑就是这样在运作的,不要为它担心,如果你知道,你将永远不会担心;如果你爱某人,你知道恨将会存在;如果某人爱你,你将可以预期到两者——爱和恨。
但是在一个像佛一般的意识里,当爱和恨两者都消失,在那种情况下会怎么样?很难表达会怎么样,但是任何在佛周围被感觉到的比较像是没有恨的爱,它在佛陀周围被感觉到,而不是佛陀感觉如此。佛陀无法感觉到爱。因为他无法感觉到恨,所以他无法感觉到爱,但是在他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一个深深的爱在流动着,我们可以将它形容为没有恨的爱,那个品质是不一样的。
对于你的爱而言,恨不可避免地一定会存在,它会给爱染色,它改变了爱的品质,恨给爱热情、给爱力量,它给予一个强度、一个汇集的品质、一个集中,而佛的爱变成一个分散的现象,强度并不存在,它并不能够燃烧你,它只能够温暖你,它不是一把火,它只是一道发热的光,它不是一个火焰,它就好像早晨的光,当太阳还没有升起而夜晚已经消失,它就像那个时候的光,它就是夜晚和白天之间那个间隔的片刻,它是没有任何火,也没有任何火焰的光,我们将它感觉成爱,感觉成最纯的爱,因为那是一个没有恨的爱,即使要去感觉这一类型的爱,你也必须是一个非常深入静心的头脑,你需要一个能够静心的头脑,否则一个这么细腻的、扩散的现象将不会被感觉到,你必须具有非常深刻的敏感度。
你只能够感觉到粗糙的爱,而那个粗糙是恨所给予的,如果某人只是爱你而没有任何恨,那么你将很难感觉到他的爱。你必须成长而变得更透明、更细腻、更敏感,你必须变成一个好像非常敏感的乐器,唯有如此,那个和风有时候才会吹到你身上,而那个和风是那么地非暴力,它将不会打击你,它只是一支纤细的火把,如果你非常非常地觉知,你就能够感觉到它,否则你将会错过它。
但这是我们在佛周围的感觉,而不是佛本身的感觉,佛不能够感觉爱或恨,真的,那个相反的两极已经消失,而只有简单的“在”被留下来。佛是一个“在”,而不是一个心情;你是心情,而不是一个“在”,有时候你恨——一种心情;有时候你爱——另一种心情;有时候你生气——又是另一种心情;有时候你贪婪——又是另一种心情;你是很多种心情!你从来不是一个纯粹的“在”,而你的意识继续被你的心情所修饰,每一种心情都变成主人,它修饰了意识,它使意识残缺,它改变意识,使它染色、使它变形。
佛是没有心情的,恨已经消失了、爱已经消失了、愤怒已经消失了、贪婪已经消失了,而且非贪婪和非愤怒也已经消失,它们都消失了!它们两者都消失了,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在”,如果你是敏感的,你将会感觉到爱从他身上流露出来,你将会感觉到慈悲,如果你不敏感、如果你是粗糙的、如果你的静心尚未发展,你将根本不会感觉到它。如果佛在你们之中移动,你们甚至不会觉知到某种现象在经过,某种稀有的、好几个世纪才有一次的现象在经过,你将不会觉察到!
或者如果你是非常粗糙的、反静心的,你甚至会被他的“在”所激怒,因为他的“在”是微妙的,你甚至会因为他的“在”而变成暴力的,他的“在”或许会扰乱你。如果你是非常粗糙的、反静心的,你将会变成佛的敌人,而他将不会怎么样。如果你是敞开的、敏感的,你将会变成一个爱人,而他将不会做什么,记住这一点。当你变成一个敌人,那是因为你的缘故;当你变成一个朋友,那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佛是一个单纯的“在”,他是随时可取用的,如果你变成一个敌人而掉头就走,你将错过某种要等待好几世才会再来的机会。
佛陀过世的那一天阿南达在哭,佛陀在早上的时候说:“今天是我最后一天,这个身体即将结束。”阿南达就在旁边,他是佛陀第一个告诉他的,佛陀对他说:“这是我的最后一天,所以,去告诉每一个人说,如果他们必须问一些事情,他们可以问。”阿南达开始哭泣,佛陀说:“你为什么要哭?难道是为了这个身体?我一直在教导、教导、又教导说这个身体是假的,它已经死了,或者是你为我的死在哭泣吗?不要哭泣,因为我在四十年前就死了,我在成道的那一天就死了,所以现在只是这个身体在消失,不要哭泣。”
阿南达说了一件非常美的事,他说:“我不是在为你或为你的身体而哭,我是在为我自己哭,我还没有成道,而要再等下一个佛出现,还不知道要多少世?而我或许不能够再认出你。”
除非你成道,否则你清晰的头脑在任何片刻都可能会被云遮住,在你成道之前,你会一次又一次地退回来,没有一样东西是确定的,所以阿南达说:“我是在为我自己哭泣,我还没有成道,还没有达到目标,而你就要进入空无。”有很多人,甚至连佛陀自己的父亲也不能认出他的儿子已经不再是他的儿子,有某种东西已经发生在这个身体上,那是非常少发生的。黑暗已经消失,而永恒的光正在那里燃烧,但是他无法认出它,有很多人反对他,有很多人要杀他,但是这一切都依你而定,你是否变成一个朋友、一个爱人,或是一个敌人,那都依你而定、依你的敏感度而定、依你的头脑而定、依你的头脑如何感觉而定。
然而一个佛什么事都没做,他只是一个“在”,只是藉着他的在,就有很多事会在他的周围发生,那些能够感觉到爱的人,他们会觉得他深深地爱着他们,当你能够感觉得越深,你将更能够感觉到他对你的爱也在加深,如果你能够变成一个真正的爱人,你将会感觉到佛陀对你是一个爱人。如果你变成一个敌人,而你感觉到恨,你将会觉得佛陀是一个敌人,而你将会觉得他必须被杀死、被摧毁,他依你而定,佛是一个“无为者”,他只是存在,他就在那里,所以会发生什么是很难说的,因为任何我们所说的都是一个心情,如果我们说他变成一个爱人,他有一个伟大的爱,那是假的,那只是我们的感觉。
耶稣的跟随者感觉到它只是爱,而耶稣的敌人认为它必须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所以它依你而定,它依你怎么样看它而定,它依你有多少能力来接受它而定,依你有多敞开而定,但是从一个成道的人这边来看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他只能够说现在“他是”,什么事都不必做,他是——只是一个“在”、一个存在。
第三个问题:
你说,当一个人完全在当下这个片刻,而头脑里面没有任何思想,那么他就是一个佛的头脑,但是即使当我里面没有思想,而就在这个片刻,全神贯注地,没有过去或未来,我并没有感觉到佛的本性,请你解释:在这个没有思想的觉知里,佛的头脑什么时候才会被显示出来?
第一件事情:如果你觉知到在你的头脑里面没有思想,那就是有思想。即使这也是一个思想,说现在在你里面没有思想,这也是一个思想,这个思想是最后一个思想,让它也消失。你为什么在等待佛的本性什么时候会发生在你身上?那也是一个思想,它将不会以那种方式发生,永远都不会!
我要告诉你一个故事。有一个国王来到佛陀那里,他是一个献身的人、一个伟大的献身者,他第一次来到佛陀与弟子的聚会,他是来听道的。在他的左手,他拿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黄金饰物,那个饰物是无价的,有很多珠宝在上面,那是他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是一件稀有的艺术品,他要将它送给佛陀,只是为了要表示他的奉献。当他走近佛陀,左手拿着那无价的珠宝饰物,他要将它送出来,佛陀说:“丢掉它!”他觉得很困扰,他从来没有想到会这样,他吓了一跳,但是因为佛陀说:
“丢掉它!”所以他就丢掉它。
在他的另外一只手里,在他的右手里,他带了一朵美丽的玫瑰,他以为佛陀可能不喜欢宝石,他可能会认为他所带来的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但是有另外一个选择总是好的,所以他带了一朵漂亮的玫瑰,玫瑰并没有那么粗鄙、没有那么物质化,它有一个灵性,它具有某种未知的东西,佛陀或许会喜欢它,因为他说生命是一个流动,而花开在早上,晚上就没有了,它是世界上最像流动的东西,所以他将他的第二只手放在佛陀的面前,他想要献上那朵花,但是佛陀又说:“丢掉它!”他觉得非常困扰,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献给佛陀了,但是当佛陀再度告诉他丢掉玫瑰花的时候,他就将它丢掉了。然后,突然间他变成觉知道那个“我”,他想:“当我可以献上我自己,我为什么要献上东西呢?”当他变得觉知,两手空空地献上他自己,佛陀再度说:“丢掉它!”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丢掉,只是一双空的手,而佛陀说:“丢掉它!”摩诃迦叶、舍利子、阿南达以及其他的弟子都在那里,他们开始笑,那个人开始觉知到:即使说:“我把我自己献给你。”那也是自我主义的,即使说:“现在我在这里,而我要臣服于你。”那也不是臣服,所以他自己就趴下来,佛陀笑着说:“你了解得很好。”
除非你甚至放弃这个臣服的概念,除非你甚至放弃这个空手的概念,否则它就不是臣服,一个人甚至必须放弃手中的空。放弃东西是容易了解的,但是之后双手是空的,而佛陀说:“丢掉它!甚至不要执著于这个空!”当你做静心,你必须放弃思想。当思想被放弃,还有一个思想会被留下来,那个思想就是:“现在我已经变成没有思想了。”有一个微妙的感觉,有一个思想说:“现在我已经达成了,现在已经没有思想了,现在头脑是空的,现在我是空的。”
但是这个空充满了这个思想,而不管有很多思想在那里,或是只有一个思想在那里,那都没有什么差别,连那个思想也要抛弃。为什么你在等待佛的本性?“你”无法等待,因为“你”将不在那里,你将永远碰不到佛,当佛发生,你将不会在那里,所以你的希望是没有用的,你是在浪费时间,你将不会在那里。
卡比儿(Kabir:一个成道的神秘家)曾经说过:“当我以前是的时候,你不是,现在你是,而卡比儿跑到哪里去了?当我在追寻又追寻,欲求又渴求着你的时候,你不是,因为我在那里。现在你在,请你告诉我,卡比儿跑到哪里去了?那个追寻又追寻,渴求着又哭着要你的那个追求者跑到哪里去了?那个卡比儿跑到哪里去了?”
当佛发生的时候,你将不在那里,所以不要等待、不要欲求,因为你对于“佛将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在我身上?”以及“我什么时候将变成佛的本性?我什么时候将会成道?”这个欲望将会产生一个障碍——最后的障碍,为了达到完全的自由,对自由的欲望就是最后的障碍。要成道,即使这个想成道的欲望也必须被抛弃、必须被丢开。
伟大的临济禅师曾经说过:“如果你在任何地方碰到佛陀,立刻杀掉他!如果你在你静心的任何地方碰到佛,立刻杀掉他!”他是说真的。如果你在任何地方碰到这个成佛的欲望、成道的欲望,立刻杀掉它,唯有如此,它才能够发生,完全没有欲望是需要的,而当我说:“完全没有欲望”,我的意思是说即使那个对完全没有欲望的欲求也必须被丢弃。你是,没有任何欲望;你是,没有任何思想,甚至没有觉知到没有思想、没有欲望,然后它就会发生。
最后一个问题:
没有爆炸性的“郁积倾泻”的可能原因是什么?我经常都只有非常温和的郁积倾泻,它是不是一定意味着我没有放开,或是不够放开,或是还有其他可能的原因?我这种顾虑变成我静心当中以及静心之后的一个分心。
第一件必须注意的、必须记住的事是:如果你帮助它发生,如果你跟它合作,郁积的倾泻将会发生得很深。头脑是那么地压抑,你是如此地将事情压下来,以致于要去达到它们,你的合作是需要的。所以每当你觉得即使只有轻微的郁积之倾泻,你也要帮助它变得更强,不要只是等待。如果你觉得你的手在颤抖,不要只是等待,帮助它更颤抖,不要觉得、不要认为它必须是自发性的,所以你必须等待,如果它必须是自发性的,那么你将必须等上好几年,因为你一直压抑了好几年,而那个压抑并不是自发性的,你是故意这样做的。
现在你必须完全反向操作,唯有如此,那个压抑才能够被带到表面来。你觉得想哭,而你只是温和地哭。帮助它哭!使它成为一个很深的尖叫!你不知道,打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压抑你的哭,你没有真正地哭,打从一开始,小孩子就想哭、想笑,哭是他里面一个很深的需要,透过哭,他每天都经历了郁积的倾泻。
小孩子有很多挫折,这是一定的,这是必需的,小孩子想要某种东西,但是他不会说,他不会表达,小孩子想要某些东西,但是父母或许无法满足他,母亲或许不在,她或许在做其他的事而没有办法好好照顾他,在那个时候没有人注意他,所以他就开始哭,母亲就会来说服他、安慰他,因为她受打扰,父亲也受打扰,整个家庭都受打扰,没有一个人想要他哭,哭是一种打扰,因此每一个人都试着要去使他分心、使他不哭。我们可以贿赂他,母亲可以给他玩具、给他牛奶、给他任何可以让他分心或安慰他的东西,但就是不要他哭。
然而哭是一种很深的需要,如果他能够哭,而被允许去哭,他将会再度变新鲜,挫折透过哭而被抛弃,否则,当哭停止,挫折就停留在里面,如此一来,他就继续将它堆积起来。你是一个“堆积起来的”哭。现在,心理学家说你需要一个“原始的尖叫”。目前西方正在发展一种治疗,那种治疗是要帮助你尽情地尖叫,尖叫到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涉入。如果你能够疯狂地尖叫,把你的整个身体都尖叫进去,你将会舒解很多郁积的痛苦和煎熬,你会变成就像一个小孩子,再度新鲜和天真。
但是那个原始的尖叫不会突然来临,你必须去帮助它,它是那么地深,有很多层压抑,所以不要只是等待,帮助它!当你想哭,就全心全意地哭!将你所有的能量都投进去,而且享受它、帮助它。然后第二件事:享受它,因为如果你不享受你正在做的,它就无法深入,它将会是肤浅的。如果你在尖叫,那么就享受它,享受那件事,感觉它很好。如果你在某处感觉:“我所做的是不好的,别人将会怎么说呢?我所做的是多么孩子气!”即使有一丝像这样的感觉都会变成压抑。享受它,以游戏的心情来对待它,享受而且游戏,只要一直问,它是否能够变得更深,你是否能够帮助它更多,以什么样的方式,你能够帮助它更多。
如果你是坐着哭,那么或许如果你开始跳着哭,那个哭将会变得更深,或者,如果你躺在地板上开始打滚,它或许将会变得更深。试着去帮助它,而且享受它,你将会感觉到,你有很多方式可以帮助它。试着去加深它,而且享受那个加深,一旦它本身能够接下去,你就不需要了,一旦它来到了隐藏能量的那个正确的源头,一旦你碰触到了正确的源头,那些能量就被释放出来,那么你就不需要了,你就能够自然流动,自发性的流动,当它开始自发性地流动,你将会完全被净化。
它就好像花朵被雨水所净化,那么它们就变成清新的,每一点灰尘,不管它是如何堆积在它上面的,现在都不存在了,它们就成为它们自己。在生活当中,我们也会累积灰尘,这个郁积的倾泻只是一个净化,帮助它、享受它,然后有一天,那个原始的尖叫将会来临,只要继续做它。我们无法预测它什么时候会来临,那个原始的尖叫什么时候会来临是无法预测的,因为人是非常复杂的,它可能会在这个片刻来临,也可能要花上好几年。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如果你帮助它、享受它、跟它游戏,它将会来临。
第九章 坦陀罗觉知和不判断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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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3年3月25日于印度孟买
经文:
在开始打喷嚏的时候、在惊骇的时候、在焦虑的时候、在感情冲突的时候、在战争中逃命的时候、在极度好奇的时候、在饥饿开始的时候、在饥饿结束的时候,要不间断地觉知。其他教导的“纯”对我们是一个不纯;在真实的存在里,不要把东西看成纯或不纯。
人生是一个似非而是的真理。要达到近处,你必须旅行到远处,那个已经被达成的,你必须再去达成。没有什么东西会失去。人还是保持自然的,人还是保持纯净的,人还是保持天真的,他只是忘了它。那个纯净并没有被打扰,那个天真并没有被摧毁,只有一个深深的忘记存在。
你已经是那个要被达成的。在本质上,没有什么新的东西要被达成,你只需要去发现、去揭开、去打开那个已然的东西,因此,灵性的努力是困难的,也是简单的,我说两者都是,如果你能够了解,它是非常简单的,但它也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你必须去了解那已经完全被遗忘的、那很明显的。你从来不会觉知到它,它就好像你的呼吸,它一直在继续,不间断地,你不需要去觉知它,你的觉知是不需要的,它不是一项基本要求,你可以忘掉它,也可以记住它,你可以选择。
“娑婆世界”和“涅槃”;“世界”和“意识的解放状态”,它们不是两样东西,它们只是两种态度、两种选择,你可以选择其中之一。你可以因为某种态度而在世界里,然而,只要藉着改变态度,同样的世界就变成涅槃、同样的世界就变成绝对的喜乐,你还是保持一样,每一件事还是保持一样,只需要焦点的改变、着重点的改变、选择的改变,那是容易的。一旦绝对的喜乐被达成了,你将会感到好笑,一旦它被知道了,你将不能够了解,为什么你过去一直在错过它,你怎么会错过它,它一直都在那里,只是等待着要被注意看。它一直都是你的。
佛会笑,任何一个达成它的人都会笑,因为整个事情似乎是可笑的,你在找寻某种从来没有失去过的东西。整个努力都是荒谬的,但是这种事只有当你达成的时候才会发生,所以那些达成它的人说它非常简单,但是那没有达成的人说它是最费力的、最困难的,真的,不只是困难,而且是最不可能的事。
我们将要讨论的这些方法是那些已经达成的人所讲的,这一点要记住。它们看起来太简单了,然而它们就是那么简单。对我们的头脑而言,那么简单的事情不会吸引人,因为如果技巧那么简单,而住处那么近,如果你已经在它里面,如果技巧那么简单,而家那么近,你将会认为你自己是可笑的。果真如此,为什么你一直在错过它?没有感觉你自己的自我之可笑,你或许反而会认为这么简单的方法不能够有所帮助。
那是一个骗局。你的头脑会告诉你说这些简单的方法不能够有任何帮助,它会告诉你说它们是那么简单,它们无法达成任何事情。要达成“神圣的存在”,要达成“那绝对的”和“那最终的”,怎么可以使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它们怎么能够有任何帮助?你的自我将会说:它们不能够有任何帮助。
记住另外一件事:自我总是对困难的事情感兴趣,因为当事情是困难的,它就有一个挑战,如果你能够克服那个困难,你的自我就会觉得被满足。自我从来不被任何简单的事情所吸引——从来不会!如果你想要给你的自我一个挑战,那么你就必须设计出困难的东西,如果事情是简单的,那么就没有吸引力,因为即使你能够征服它,自我也不会感到满足。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东西要被征服,因为事情是那么简单。“自我”要求困难——有一些障碍要被跨过,有一些高峰要被征服,那个高峰越困难,你的自我就会觉得越舒服。
因为这些技巧是那么简单,它们对你的头脑将不会有任何吸引力。记住,那些对自我有吸引力的无法帮助你灵性的成长,只有那引起对你的自我没有吸引力的才能够成为朝向蜕变的帮助,但是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如果某个老师说这个或那个非常困难、非常费力,唯有在经过好几世、好几世之后,你才稍微可能有任何瞥见,那么你的自我就会觉得很好。
这些技巧非常简单,就在现在,就在此时此地,那件事就可能发生,但是这样的话,跟你的自我就没有接触。如果我说,就在现在、就在这里、就在这个片刻,你就能够达成一个人所能够的,不浪费一瞬间,就在此时此地这个片刻,你就能够变成一个佛、一个基督、或是一个克里虚纳,那么跟你的自我就没有接触。你会说:“这是不可能的,我必须到其他某一个地方去找寻它。”这些技巧那么简单,你可以在你决定要去达成它的任何片刻达成一切人类意识所可能达成的。
当我说这些技巧是简单的,我意味着很多事情,首先,灵性的爆发并不是藉着任何东西而引起的,它不是一个因果现象,如果它被什么东西所引起,那么一定需要时间,因为如果那个原因要发生,时间是需要的,如果需要时间,那么它就不可能是这种情形,它不可能就发生在这个片刻,那么你就必须等到明天,或是等到另一世;下一个片刻是需要的。如果任何东西都是因果关系,那么那个“因”必须发生,在那个“因”之后,“果”才会随之而来。如果没有因,你无法立刻产生果,时间是需要的,但是灵性的发生不是一个因果现象,你已经在那个状态,只需要去记忆它。它不是一个因果现象。
它就好像是:早上的时候突然有人唤醒你,而你不能够认出你在那里,一下子你或许甚至认不出你是谁,在从深深的睡眠当中突然被唤醒之际,你或许不能够认出那个地方、那个时间,但是一下子之后,你就能够认出,当你变得更警觉,你就更能够认出你是谁、你在那里,以及发生了什么,这不是一件因果的事情,问题只是在于警觉,随着警觉的成长,你将能够认出你是谁。所有这些技巧都是为了成长的警觉,你已经是那个你想要成为的人,你已经在你想要达到的地方。
你已经到达了你的家,事实上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它,你一直都在那里,但是你在做梦、在睡觉,你可以在此地睡觉,然后做梦,而在你的梦里,你可以移动到任何地方,你可以走到地狱、天堂、或任何地方。你是否曾经观察过,每当你在做梦,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你从来不会在你睡觉的房间里,你观察过那个事实吗?你可以在任何地方,但是你从来不会在同一个房间里,不会在你睡觉的同一个屋子里,因为你已经在那里,你不需要去梦见它,做梦意味着你必须走开。
或许你睡在这个房间里,但是你将永远不会梦到这个房间,没有这个需要,你已经在那里了。头脑总是在欲求那个没有的、不是的,所以头脑会跑来跑去,它或许会跑到伦敦、纽约、加尔各答、喜马拉雅山、或任何地方,它或许会跑到任何地方,但是它永远不会在此地,它会跑到任何地方,但是从来不会在此地,而你是在这里,情形就是这样。你在做梦,但是你神圣的存在就在这里;你就是“那个”,但是你一直在长途跋涉,而每一个梦都会产生出一连串新的梦,每一个梦都会产生出新的梦,而你继续一直在做梦、做梦、又做梦。
所有这些技巧都只是要使你变得警觉,好让你能够走出你的梦,而回到你一直存在的地方,回到你从来没有错过的状态,其实你不可能错过它,它就是你的本性。它就是你的存在,所以,你怎么能够错过它呢?这些技巧只是去帮助你的觉知更加成长,去帮功它变得更强烈,有了强烈的觉知,每一样东西都会改变。觉知越强烈,做梦的可能性就越少,你就变得对“那真实的”越来越警觉。觉知越不强烈,你就越飘浮到梦里,所以,整个现象就是:一个非警觉状态的头脑就是世界,而一个警觉状态的头脑就是涅槃。不警觉,你就是“你看起来是的”;
警觉,你就是“你是的”。
所以整个问题在于如何将你非警觉状态的头脑改变成警觉状态的头脑,如何变得更觉知,如何脱离睡觉和做梦,那就是为什么技巧能够有所帮助,即使一个闹钟也能够有所帮助——只要一个人造的设计,只要一个闹钟。如果那个闹钟继续响,它就能够帮助你,把你带出你的梦,但是你也能够欺骗它,你甚至能够梦想它,那么整个事情就完了;当闹钟在响,你可以做梦,你可以在闹钟的周围作一个梦,你可以做梦说你进入一座庙,而钟在响,如此一来,你就欺骗了那个闹钟,它本来可以打破你的睡觉,但是你使它变成梦本身,你使它变成你做梦的一部分。
如果你能够使它变成你做梦的一部分、如果它能够被吸进一个做梦的过程,那么它就无法帮助你。你可以梦见任何东西,那么它就不会看起来像一个闹钟,它将会变成某种其它的东西。它变成:你进入了一座庙,而钟在响,那么你就不需要醒来,你已经将那个闹种、那个真实的东西,改变成一个梦,而一个梦无法被另一个梦所打扰,它只能够被另一个梦所帮助。这些技巧就某一方面而言都是人造的,它们都只是一些帮助你走出梦境的设计,但是你也能够使它们成为你梦的一部分,那么你就错过了那个要点,那么你就错过了那个要点!试着去了解这个,因为这是非常基本的,一旦它被了解,它将会有所帮助,否则你会继续欺骗你自己。
比方说,我说:“冒个险来当弟子。”这只是一个设计,用来打破你旧有的认同,你旧有的名字会变成好像是属于别人的,然后你就可以更超然地看着你的过去,你可以成为一个观照;你是疏远的,有一个距离会被创造出来,我给你一个新的名字和一件新的外袍,为的只是要创造出那个距离,但是你可以使它成为你做梦的一部分,那么你就错过了整个要点。你仍然能够以旧有的方式来思考,你可以说那个旧有的人——某甲,已经当了弟子,你可以觉得:“我已经当了弟子,但‘我’还是旧有的;我已经改变了我的衣服、我的名字,但‘我’还是旧有的。”那个旧有的还是在继续,如此一来,这个弟子也只是某种加进旧有里面的东西,它不是不连续的,它是连续的,而如果它是连续的,如果那个旧有的“你”当上了弟子,如果是“你”改变了你的衣服和名字,你就错过了那个要点。
“你”必须死掉,你一定不能够是那个旧有的,你必须感觉那个旧有的已经死掉,你必须感觉这不是一个来自旧有的成长,它跟旧有的是不连续的,那么这个设计才会有帮助、这个闹钟才会产生作用、这个技巧才会有用,那么,你就没有错过那个要点。所有这些技巧都是:你可以错过它们,你也可以使用它们,它依情况而定,但是要好好记住,这些技巧只是技巧而已,如果你了解它的精神,或许你甚至不要任何技巧也可以变得警觉。
比方说,闹钟或许不需要,深入它,你为什么需要一个闹钟?如果你想要清晨三点钟起床,你为什么需要一个闹钟?在深处,你知道你可能会欺骗你自己;在深处,你知道如果你真的要在三点起床,你就会在三点起床而不需要闹钟,但是有了闹钟,责任就被推掉了,如此一来,你就不必负责任了;如此一来,如果事情弄错了,闹钟应该负责任,这样你就可以轻轻松松地睡,既然有闹钟,你就可以不受任何打扰地睡。
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在清晨三点钟起床,你将会在清晨三点钟起床,闹钟是不需要的,这个想要起来的强度就会使那件事发生。有时候这个想要在三点钟起床的意志太强烈了,使得你根本无法入睡,根本不需要起床,你已经彻夜未眠。但是要睡得好,闹钟是需要的,这样你才能够安心睡觉,但是你可以欺骗,当闹钟响了,你可以欺骗,你可以对它做梦。
这些技巧之所以能够有帮助,只是因为你的强度太低,如果你是真的强烈,那么,不需要任何技巧,你也能够警觉,但是你的强度不够,即使有了技巧,你也会开始做梦,有很多可能性会产生:第一个可能就是你不相信这么简单的技巧能够有任何帮助,这是第一件事,那么你就跟技巧搭上。第二,你或许会认为需要一个非常非常长的过程,你或许会认为它将会渐渐来临,但是有一些事只能够立即发生,它们从来不会渐渐来临。
我想起,邻居要求木拉那斯鲁丁去帮他的儿子作生日祝福,所以他说:“儿子,我希望你活一百二十年又三个月。”大家对这个“又三个月”都感到奇怪。那个儿子问:“为什么?一百二十年,这没问题,但是为什么还要再加上三个月?”所以木拉那斯鲁丁说:“我不想让你死得那么突然,到了一百二十岁,你突然就死?我不想让你死得那么突然,所以才再加上三个月。”
但是不管怎么说,即使再加上三个月,你也将会突然而死,每当你即将要死,你就会突然而死,每一个死都是突然的死,没有死亡是渐进的,因为你不是活就是死,没有渐进的过程,这一个片刻你是活的,下一个片刻你是死的,没有时间差。
死亡是突然的、三摩地是突然的、灵性的爆发也是突然的!它就好像死亡,它更像死亡,而比较不像生命,它是突然的,它在任何片刻都能够发生。如果你准备好,这些技巧都能够有所帮助,这些技巧不会使你渐渐达到三摩地,事实上,它们会渐渐把你带到一个准备好的位置,好让它能够立即发生,记住这个特点:它们使你准备好,好让三摩地能够立即发生。
这些技巧并不是三摩地的技巧,它们是使你准备好的技巧,然后三摩地就能够发生,至于你要如何来使用这些技巧,那要依你而定,所以,不要以为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因为那或许只是一个诡计。头脑说: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那么你就能够延缓,你可以说:“我明天才做它,或后天才做它。”你可以继续永远地延缓下去,一个延缓的头脑总是继续在延缓,问题不在于你明天是否要去做它,只有一个问题:你今天不要去做它,就是这样而已。明天将再度成为今天,而同样的头脑会说:
“好我明天再去做它。”
记住,你从来不会延缓好几年,你会延缓一天,因为如果你延缓好几年,你就无法欺骗你自己,你说:“那只是一天的问题,只是今天我不去做它,明天我将做它。”那个空隙很小,你从来不会觉得永远在延缓它。
明天永远不会来到,它一直都是今天,而这个以明天来思考的头脑将一直会以明天来思考,但是明天永远不会来到,它从来没有来过,它也将永远不会来,一切你所有的就是当下这个片刻,不要继续延缓,现在我们要进入这个技巧。
第一个技巧:
在开始打喷嚏的时候、在惊骇的时候、在焦虑的时候、在感情冲突的时候、在战争中逃命的时候、在极度好奇的时候、在饥饿开始的时候、在饥饿结束的时候,要不间断地觉知。
它看起来很简单:在开始打喷嚏的时候、在惊骇的时候、在焦虑的时候、或是饥饿之前、或是饥饿之后,要“不间断地觉知。”有很多事情必须加以了解,像打喷嚏这么简单的行为也能够被使用成一个设计,因为不管它们年起来多么简单,它们是非常复杂的,而内在的运作过程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每当你觉得正要打喷嚏时,要变成觉知的,那个喷嚏或许根本不会来,它或许会这样就消失,因为喷嚏是一个非自愿性的动作,它是无意识的、非自愿的。
你不能够自愿地打喷嚏,你不能够用意志来做它,你怎么能够这样做呢?人是多么无助!你甚至无法用意志打一个单一的喷嚏,不管你如何去尝试,你都无法做到,只有一个喷嚏,这么小的一件事,但是你无法用意志来做它,它是非自愿的,它不需要意志力,它不会因为你的想法而发生,它是因为你的整个有机体、你的整个身体而发生。
第二件事:当你变得警觉,当喷嚏正在来临;你没有办法使它来临,但是当它来临,如果你变得警觉,它或许就不会来,因为你将某些新的东西带进了那个过程:警觉。它或许会消失,但是当喷嚏消失,而你是警觉的,就有第三件事。首先,喷嚏是非自愿性的,你将一样新的东西带进来:警觉。当警觉来临,喷嚏或许不会来临,如果你真的警觉,它将不会来临,它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然后第三件事就会发生,那些要透过打喷嚏而释放出来的能量,现在跑到那里去了?它跑到你的觉知上面去。突然间就有一个闪耀,就有一道闪光,你就变成更加警觉,那些要藉着打喷嚏而丢出的能量将会跑到警觉上面去,突然间,你就变得更警觉。
在那个闪耀之际、在那个闪光之际,甚至成道也可能,那就是为什么我说这些事太简单了,以至于看起来荒谬,它们所给予的承诺似乎太过火了,只是透过打喷嚏,一个人怎么能够变成成道?但是打喷嚏并不只是打喷嚏,你完全涉入它里面。
任何你所做的或是任何发生在你身上的都是一个完全的涉入。再度观察:每当一个喷嚏正在发生,你是用整个身体、整个头脑完全投入在它里面,喷嚏的发生并非只是你的鼻子;你身体的每一根纤维、每一个细胞都涉入它里面。有一个微妙的颤抖、一个微妙的摆动散布到整个身体,打了喷嚏之后,整个身体都变得集中起来,当那个喷嚏发生,整个身体就放松下来,但是很难将警觉带进它里面,如果你将警觉带进它里面,它将不会发生,而如果它发生了,你会知道那个警觉不在那里,那就是为什么你必须警觉。
“在开始打喷嚏的时候……”因为如果它已经开始,那么就来不及了,箭已经射出,你已经不能再改变它,那个运作过程已经开始,能量已经准备好要被释放出来,它不能够被阻止,你能够中途阻止一个打喷嚏吗?你怎么能够中途停止?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它已经发生了,你无法中途阻止它。
就在开始的时候,要警觉,当你感觉到那个情绪正在来临,要警觉,闭起你的眼睛而成为静心的,就在你感觉到要打喷嚏的情绪那个地方,将你全部的意识集中在那个地方,就在开始的时候,保持警觉,喷嚏将会消失,而那个能量将会被转变成更警觉。因为打喷嚏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涉入、全身的机构都涉入(它是一个放出能量的运作过程,而你在这个片刻保持警觉),所以将会没有头脑、没有思想、没有静心。
在打喷嚏的时候,思想停止了,所以有很多人喜欢“吸气入鼻”,它使他们解除负担,使他们的头脑觉得更放松,因为在那个片刻,思想停止,吸气入鼻使他们瞥见“无思想”,透过吸气入鼻,当喷嚏来临,他们就不是他们的头脑,他们变成身体,在那个片刻,头脑消失了,但它觉得很好。
如果你习惯于吸气入鼻,那么你就很难改掉它,它是一个比抽烟更深的习惯,抽烟跟它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它贯穿得更深,因为抽烟是有意识的,而打喷嚏是无意识的,放掉吸气入鼻比放掉抽烟更困难,抽烟可以改变,代替品可以找到,但是吸气入鼻没有可以取代的。
打喷嚏是身体一个非常独特的现象,其他唯一能够跟它相比的就是性行为。那些以生理学的观点来思考的人说性行为只是透过性器官在打喷嚏,它们之间有一个类似性,那并非百分之百是对的,因为有更多的东西涉入性里面,有更大的东西涉入性里面,但是在开始的时候,就在刚开始的时候,那个类似性是存在的。
某种东西从鼻子丢出,你就觉得舒解了;某种东西由性器官丢出,你就觉得舒解了,这两者都是非自愿性的,你无法用意志去进入性,如果你这样去尝试,你将会成为一个失败者,尤其是男人,因为男人的性器官必须去做些什么?它是主动的,你无法用意志来左右它的行为,如果你这样去尝试,那么你尝试得越历害,它就越不可能。它能够发生,但是你无法使它发生,就是因为如此,性在西方已经成为一个难题,西方在这半个世纪里面已经发展出性知识,每一个人都变得对它那么有意识,以致于性变得越来越不可能。
如果你很警觉,性将会变得不可能,如果一个人在做爱的时候是警觉的,那么,他越警觉,做爱就越困难,他将变得无法勃起,它是无法用意志来控制的,如果你用意志控制,你将会失去它。同样的方法、同样的技巧可以被使用在性里面。就在开始的时候,当你感觉到勃起的情绪即将来到你身上而还没有来,你刚好感觉到那个震动,在那个当儿,要变得警觉;那个震动将会丧失,而同样的能量将会转入警觉。
坦陀罗曾经使用过这个,它已经试过很多方法,一个漂亮的女人在那里作为静心的目标,而那个追求者、那个静心者就坐在那个裸体女人的前面,静心冥想她的身体、她的形体、她的比例,就在那里等待他性中心的第一个情绪,当那个情绪升起的时候,他就闭起他的眼睛,而忘掉那个女人,他闭起他的眼睛,他变得觉知到那个情绪,那么,性能量就被转变成警觉(觉知)。
他被允许去静心冥想那个裸体的女人,但是一等到那个情绪被感觉出来,他就必须马上停止,然后他必须闭起他的眼睛,进入他自己的情绪,而变成在那里觉知,这跟打喷嚏时所做的一样。这个闪耀为什么会发生?因为头脑不在那里;基本的事情就是:如果头脑不在那里,而你是警觉的,你将会有三托历(Satori)——你将会第一次瞥见三摩地(Samadhi)。(注:
三托历是短暂的三摩地。)
思想是障碍,所以不管以什么方式,如果思想消失,那件事将会发生,但是思想必须消失,唯有到那个时候,觉知才会存在。即使在睡觉的时候,思想也能够消失,当你变成无意识的时候,思想也能够消失,当你服用某种药物时,思想也能够消失。思想消失,但思想消失之后就没有警觉可以觉知到隐藏在思想背后的现象,所以我把静心定义成没有思想的意识。你可以变成没有思想,而且无意识,那么就没有意义,你可以有思想而且有意识,你已经是那样。
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意识”和“无思想”。当它们会合,静心就发生了、静心就发生了。你可以用非常小的事情来尝试,因为没有东西是真的小,即使打喷嚏也是一个宇宙的现象。在存在(Existence)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是伟大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渺小的,即使一颗微小的原子也能够摧毁整个世界,即使一个打喷嚏、一个非常微小的现象,也能够蜕变你。
所以不要把事情看成小或大,没有什么东西是小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大的,如果你具有穿透的眼睛,那么,非常小的东西也是极端重要的。宇宙隐藏在原子与原子之间,而在宇宙与原子之间,你不能够说那一个比较伟大,那一个比较渺小,即使只有一个原子,在它本身里面也是一个宇宙,而最大的宇宙也只不过是原子,所以不要以大或小来思考,只要去尝试,不要说:“在一个喷嚏里能够发生什么?我一生都在打喷嚏,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将这个技巧带进来,就“在开始打喷嚏的时候、在惊骇的时候……”当你觉得害怕、当害怕进入的时候,就在当你觉得害怕进入的时候,变成觉知,害怕就会消失,有了警觉,就不可能有害怕,当你是警觉的,你怎么可能害怕?唯有当你丧失警觉,你才会害怕。事实上,一个懦夫并不是一个害怕的人,一个懦夫是一个昏睡的人,而一个勇敢的人是一个能够将他的警觉带进那个恐惧片刻的人,有了警觉,恐惧就消失了。
在日本,他们训练他们的武士警觉;最基本的训练就是警觉,其他每一件事都是次要的:剑道、射艺、每一件事都是次要的。有一件事为人所知,据说伟大的禅师林翟(Rinzai)从来没有成功过、从来没有在他的射艺成功过,从来没有射中红心,他的箭总是错失了,总是没有达到那个正确的点,而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位伟大的射手,所以有人问:“林翟从来没有成功地射中任何目标,那个目标总是被错过,他怎么能够以一个伟大的射手闻名?他的箭从来没有达到正确的点,所以他怎么能够以一个伟大的射手闻名?”
林翟的追随者说:“我们所重视的是开始而不是结果,我们不顾虑那支箭会不会射到终点,我们所顾虑的是那支箭在何时开始它的旅程,我们所顾虑的是林翟本身。当箭离开弓,他是警觉的,我们所顾虑的就是这个而已,我们所顾虑的不是结果,那是不相关的。”
林翟有一个弟子,他本身是一个伟大的射手,他从来没有错过他的目标,他来到林翟那里学射艺,所以有人说:“你是要向谁学?他不是一个大师,他甚至不是一个弟子,他是一个失败者,而你是一位伟大的大师,你竟然要向林翟讨教?”那个射手说:“是的,因为我在技巧上成功,但是就我的意识而言,我是一个失败者,他在技巧上是一个失败者,但是就他的意识而言,他才是射手,他才是大师,因为当简明离开的时候,他是警觉的,要点就在那里。”
这个射手,他技术上是一个大师,但是他必须在林翟的教导下学习好几年,而他每天的命中率都是百分之百,林翟会说:“不,你是一个失败者,就技术上而言,那支箭的离开是很正确的,但是你不在那里,你没有警觉,你在你的昏睡当中射出那支箭。”
在日本,他们首先训练他们的武士警觉,而其他每一件事都是次要的。如果一个武士能够很警觉,那么他就是一个勇敢的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敌不过日本的武士,他们的勇敢是无与伦比的,它来自那里呢?就身体上而言,他们并不强壮,但是在他们的意识里,在他们的警觉里,恐惧无法进入,他们不害怕,每当恐惧来临,他们就尝试禅的方法。这段经文说:“在惊骇的时候、在焦虑的时候……”当你感到焦虑,当你被焦虑所折磨,你就尝试它。要怎么做?当焦虑的时候,通常你都怎么做?你怎么做?通常你都试着去解决它,你尝试各种不同的方法,然后你就越来越被牵扯进去,你会产生一个更大的混乱,因为焦虑无法透过思考而被解决,它无法透过思考而被融解,因为思考本身就是一种焦虑,所以你这样做是在帮助焦虑更加成长。透过思考,你无法走出焦虑,你会更深入它,这个技巧说:不要对焦虑做任何事,只要警觉,只要警觉!
我要告诉你一个古老的趣闻,那是关于另外一位禅师的事,他的名字叫做布克由,他单独住在一个山洞里,完全单独,但是在白天,或甚至在晚上,他有时候会大声喊:“布克由。”——他自己的名字,然后他会说:“是的,我在这里。”而当时旁边都没有人,他的弟子自豪问他:“为什么你喊你自己的名字‘布克由’,然后说:‘是的,先生,我在这里’。”他说:“每当我进入思想,我必须记住要警觉,所以我叫我自己的名字布克由。当我叫我的名字布克由,然后说‘是的,先生,我在这里’的时候,那个思想和焦虑就消失了。”然后在最近两三年,他从来不叫他自己的名字,也从来不回答:“是的,先生,我在这里。”弟子们问:“师父,为什么你最近都不这样做?”他说:“现在布克由一直都在那里,他一直都在那里,所以没有需要,以前我常常错过他,有时候焦虑会占据我、笼罩着我,然后布克由就不见,所以我必须记住‘布克由’然后那个焦虑才会消失。”
尝试这个,这是一件非常美的事,用你自己的名字来尝试,当你感觉到深深的焦虑,只要喊你的名字,然后回答说:“是的,先生,我在这里。”然后感觉那个不同,焦虑将会消失,至少有一个片刻你会瞥见那超出乌云的东西,而那个瞥见会被加深,一旦你知道如果你变得警觉,焦虑将不会在那里,它将会消失,你就会深深知道你自己,你就会深深地知道你内在的运作过程。“……在感情冲突的时候、在战争中逃命的时候、在极度好奇的时候、在饥饿开始的时候,要不间断地觉知。”
你可以使用任何事情,饥饿在那里,你要变得警觉,当你感觉到饥饿,要怎么办?发生了什么?当你感觉到饥饿,你从来没有将它看成某种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你变成那个饥饿,你觉得:“我在饥饿。”真正的感觉是:“我是饥饿”,但你“不是”饥饿!你只是意识到饥饿,它是某种发生在边缘的东西,你是中心,而你觉知到饥饿,它是一个客体,而你是主体,你是一个观照,你不是饥饿,是饥饿发生在你身上。当饥饿不在那里的时候,你在那里;当饥饿消失的时候,你还是会在那里,所以饥饿是一个偶发事件,它发生在你身上。
变成警觉的,那么你就不会与它认同,如果你感觉饥饿,要觉知那个饥饿的存在,看着它、与它相会、面对它,那么将会发生什么?当你变得越警觉,你将会感觉到那个饥饿变得越遥远;你越不警觉,你就觉得它越靠近;如果你不警觉,你会刚好在中心的地方感觉到:“我是饥饿。”如果你变得警觉,饥饿就会被抛开;饥饿在那里,而你在这里;饥饿是一个客体,而你是一个观照。
绝食是因为这样而被使用的、是为了这个技巧而被使用的,绝食本身没有意义,如果你不是用饥饿来做这个技巧,绝食是愚蠢的,它是一个愚笨的行为,它是没有用的。你可以饿好几个月,但是仍然与饥饿认同,仍然感觉“我是饥饿的”。那是没有用的、有害的,不需要绝食,你每一天都能够感觉到它,但是可能有困难,所以绝食或许会有帮助。
平常我们在饥饿之前就用食物来填满我们自己,在现代的世界里,根本不需要去感觉饥饿,你有固定的用餐时间,时间到了你就用餐,你从来不问身体是否感觉饥饿,在固定的时间,你就用餐,饥饿并没有被感觉到,你或许会说:“不,一点钟的时候,我才会感到饥饿。”那或许是一个假的饥饿,你感觉到它是因为那是一点钟,因为那是你用餐的时间。那一天你可以玩一个把戏,叫你太太或你先生把钟拨快,使那个钟在十二点的时候显示出一点,你将会感觉到饥饿,或者它已经慢了一个小时,当刚好两点的时候,时钟上显示出一点,那么你就会感觉到饥饿,你看了时间,然后就感到饥饿,这是人造的、虚假的,它不是真实的。
所以绝食或许会有帮助,如果你绝食,那么有两三天的时间你会感觉到一个假饥饿,唯有在三、四天之后你才会感觉到真的饥饿,你的身体将会要求,而不是头脑在要求;当头脑在要求,它是假的;当身体在要求,它是真的;当它是真的,而你变得觉知,你就变得跟你的身体完全不同。饥饿是一个身体的现象,一旦你能够感觉到饥饿不同于你,而你是它的一个观照,你就超越了身体。
但是你可以使用任何事情,这些只是例子,这个技巧可以使用在很多方面,你可以设计你自己的方式,但是要坚持一件事,如果你用饥饿来作为尝试,那么至少要用饥饿做三个月,唯有如此,有一天你才不会跟你的身体认同。不要每天都在改变设计,因为对于任何技巧而言,深入是需要的。
所以,选择任何东西,做上三个月,坚持下去,应用这个技巧,继续使用它,一直要记住,在开始的时候要觉知,到了中间,那将会很困难,一旦“你是饥饿”那个认同被感觉到,你就无法改变它,你可以在心理上改变,你可以说:“不,我不是饥饿,我是观照。”但那是假的,那是头脑在说话,而不是一个感情的经验。只要试着在开始的时候觉知,然后记住,你不要说:“我不是饥饿。”头脑就是会这样欺骗,你可以说:“饥饿在那里,但我不是饥饿,我不是身体,我是婆罗门。”你什么都不要说,任何你所说的都将会是假的,因为你是假的。
诵念着“我不是身体”将不会有所帮助。你一直在说:“我不是身体。”因为你知道你是身体,如果你真的知道你不是身体,那么说:“我不是身体”又有什么用呢?那是没有用的,那将会看起来很愚蠢。要觉知,然后那个“我不是身体”的感觉就会在那里,但那将不是一个思想,那将是一个感觉,那将不会在头里面被感觉到,那将会在你整个人被感觉到,你将会感觉到那个距离——身体离得很远,而我是完全不同的,甚至连将两者混合的可能都没有,你无法如此。身体是身体,它是物质,而你是意识,它们可以生活在一起,但是它们从来不混合,它们无法混合。
第二个技巧:
其他教导的“纯”对我们是一个不纯。在真实的存在里,不要把东西看成纯或不纯。
这是坦陀罗最基本的讯息之一,很难去设想它,因为它是纯粹非伦理的、非道德的。我不是说它是不道德的,因为坦陀罗并不顾虑到道德或不道德,坦陀罗说它是不相关的,这个讯息是要帮助你成长而超越纯和不纯、超越分裂、超越二分法、超越二分性。坦陀罗说,存在是非二分的,它是一体的,所有的区别都是人造的——记住,所有的区别。这样的区别是人创造出来的:好与坏、纯与不纯、道德与不道德、美德与罪恶,所有这些观念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它们是人的态度,它们不是真实的。什么是不纯的,而什么是纯的?它依你的解释而定;什么是道德的,而什么是不道德的?它依你的解释而定。
尼采曾经说过,所有的道德都是一种解释。所以某件事在这个国家可能是道德的,但是在邻近的国家可能就变成不道德;某件事在佛教讲起来可能是道德的,但是对印度教讲起来可能是不道德的;对基督教讲起来是道德的,但是对耆那教讲起来可能是不道德的;或者,某些事对老一辈的人讲起来是道德的,而对年轻一辈的人讲起来是不道德的,它要看情形而定,它是一个态度,基本上它是一个虚构的东西,然而事实就是事实,赤裸裸的事实就是事实,它既不是道德的,也不是不道德的,它既不是纯的,也不是不纯的。
想一想,如果地球上没有人类,那么什么是纯的而什么是不纯的,每一样东西都将会存在,只是“存在”,没有什么东西会是纯的,也没有什么东西会是不纯的;没有什么东西会是好的,也没有什么东西会是坏的,有了人,头脑就进入了,头脑会划分,它说“这”是好的,而“那”是坏的,这个划分不仅在世界创造分裂,这个划分也在划分者里面创造出分裂,如果你划分,你也是在那个划分里面被分裂了,不论你对世界做什么,你也同时对你自己这样做。
最伟大的西达瑜珈(SiddhaYoga)大师之一那罗帕
(Naropa)说:“一寸之隔,地狱和天堂就被分开了。”一寸之隔!但是我们一直在划分、一直在冠以名称、一直在谴责、一直在辩护。注意看存在赤裸的事实,而不要冠以名称,唯有如此,坦陀罗的教导才能够被了解,不要说好或坏,不要将你的头脑带进事实,当你将你的头脑带进事实,你就创造出一个虚构之物,那么它就不是一个事实,它就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它是你的投射。这段经文说:“其他教导的‘纯’对我们是一个不纯,在真实的存在里,不要把东西看成纯或不不纯。”
“其他教导的纯对我们是一个不纯。”坦陀罗说:“对其他教导而言是非常纯的东西、是美德的东西,对我们来讲是一项罪恶性,因为他们所谓纯的概念会划分,因此,对他们来讲,某些东西就变得不纯了。”
如果你称一个人为圣人,那么你就创造出了罪人,那么你就必须去谴责某个地方的某一个人,因为,没有罪人,圣人无法存在,然后再看看我们所有努力的荒唐、我们一直试着去摧毁罪人,我们设想和希望世界上没有罪人,只有圣人,这是荒谬的,因为圣人没有罪人不能够存在,他们是同一个钱币的另一面。你无法只摧毁钱币的一面,它们都将会存在,罪人和圣人两者都是同一件事的重要部分,如果你摧毁罪人,圣人将会从世界上消失,但是不要害怕,让他们消失,因为事实上他们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罪人和圣人两者都是同一个解释的一部分,都是同一个朝向世界态度的一部分,在那个解释或态度之下,一个人会说:“‘这’是好的,‘那’是不好的。”而你不能够说:“‘这’是好的”,除非你说:“‘那’是坏的”,要去定义那个好的,你需要那个坏的,所以那个好的要靠那个坏的而存在,你的美德要依靠罪恶而存在。你的圣人是不可能的,他们不能够没有罪人而存在,所以他们必须感谢罪人,如果没有罪人他们就不能够存在,在跟他们关联之中,在跟他们比较之下,不管他们是多么谴责罪人,他们都是同一个现象的一部分,唯有当圣人消失,罪人才能够从世界上消失,在这之前是不可能的,当没有美德的观念,罪恶就不会存在。
坦陀罗说:事实是真实的,而解释是不真实的,不要解释,在真实的存在里,不要把东西看成纯或不纯,为什么呢?因为纯和不纯是我们加诸于真实存在之上的态度。尝试这个技巧,这个技巧是费力的,它是不容易的,因为我们非常倾向于二分式的思考,我们奠基于、根入于二分性的思考,以致于我们甚至没有觉知到我们的谴责和辩护。如果某人开始在这里抽烟,你或许尚未有意识地感觉到任何东西,但是你就开始谴责,在你内在深处,你就开始谴责,你或许看起来有谴责、或许看起来并没有谴责;你或许没有看着那个人,但是你已经在谴责。
这是困难的,因为那个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你继续藉着你的姿势、藉着你坐的姿势、藉着你站的姿势来谴责和辩护,而你甚至没有觉知到你在做什么。当你对某人微笑,或是当你不对某人微笑,当你注意看着某人,或是当你不看他,你只是在忽视某人,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在把你的态度强加上去,你说某一样东西是美的,那么你将必须把另外某一样东西谴责成丑的,这个二分的态度同时也在分裂你,所以在你里面将会有两个人。
如果你说某人在生气,而生气是不好的,那么,当你生气的时候你要怎么办?你将会说这是不好的,那么就会有困难,因为你说:“这是不好的,在我里面的这个生气是不好的。”那么你就开始将你自己分裂成两个人:一个不好的人、邪恶的人和另外一个好人、一个圣人。当然你一定会跟你里面的那个圣人认同,所以那个魔鬼、那个撒旦、那个你里面的罪恶就被谴责,你被一分为二,那么就有经常的争斗和冲突,那么你就不能够成为一个个人,你将成为一个群众,你将成为一个分裂而反对它自己的处所。如此一来将不会有和平、不会有宁静,你将只会感觉到紧张和痛苦,这就是你所感觉到的,但是你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分裂的人无法保持平和,他怎么能够保持平和呢?要把你的魔鬼放在那里呢?你必须摧毁它,然而它就是“你”,你无法摧毁它,你并不是两个,真实的存在只有一个,但是由于你分裂的态度,你将外在真实的存在划分,因此,内在也一样被划分,所以每一个人都和他自己在抗争,那就好像你在跟一双手抗争,你用你的左手和你的右手抗争,而那个能量是同一的。我在我的右手,也在我的左手,我在两者里面流动,但是我用一双来反对另一双,我用我的右手来反对我的左手,然后我就创造出一个冲突、一个假的争斗;有时候我会欺骗我自己说右手战胜了,而左手失败了,但这是一个欺骗,因为我知道我在两者里面,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将左手提起而将右手放下,我在两者里面,两双手都是我的。
所以,不管你认为你将你的圣人抬得多么高,而将你的魔鬼贬得多么低,你要知道,在任何片刻,你都能够改变那个地位,你能够改变到使圣人下降而使魔鬼抬头,那会产生恐惧和不安全感,因为你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确定的,你知道在这个片刻你是多么具有爱心,在这个片刻你将你的恨压下去,但是你害怕,因为在任何片刻,恨将会浮现,而爱将会被压下去,它在任何片刻都可能发生,因为你在两者里面。
坦陀罗说不要分裂,要不分裂,唯有如此,你才能够胜利。要如何才能够不分裂?你必须不要谴贵,不要说“这个”是好的,“那个”是坏的,只要取消所有纯和不纯的概念。注意看这个世界,但是不要说它是什么,要成为无知的,不要太聪明,不要冠以名称,保持沉默、不谴责、不辩护,如果你能够对世界保持沉默,渐渐地,这个沉默将会深入内在,而如果这个分裂不在外在,这个分裂将会从内在的意识消失,因为两者是一起存在的。
但是这对社会来讲是危险的,所以坦陀罗被压抑,这是危险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道德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道德的;没有什么东西是纯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纯的,东西就像它们本然的样子,一个真正的坦陀罗行者将不会说贼是不好的,他会说他是一个贼,就这样而已,而且藉着使用“贼”这个字,但在他的头脑里面没有谴责,这个“贼”只是一个事事,而不是一个谴责,如果某人说:“这里有一个伟大的圣人。”他会说:“是的!他是一个圣人。”但是没有评价在里面,他不会说:“他是好的。”他会说:“是的!他是一个圣人,而那个人是一个贼。”就好像“这”是一朵玫瑰,而“那”不是一朵玫瑰;“这”棵树是高的,而“那”棵树是矮的;晚上是暗的,而白天是亮的;但是没有比较。
然而这是危险的,如果没有谴责一件事而赞美另一件事,社会就不能够存在,社会无法存在!社会是靠二分性而存在的,那就是为什么坦陀罗被压抑,它被认为是反社会的,但其实它不是反社会的,它不是!那个非二分的态度是超越的,它不是反社会的,它是超越的,它是超出社会之外的。
尝试这个:进入世界,不要带有任何价值观,只要看自然的事实,某一个人是这样,而另外一个人是那样,然后渐渐地,你就会在你里面感觉到不分裂,你的两极将会会合在一起,你的“坏”和你的“好”将会会合在一起,它们会合并成一个,而你将会变成一个整体,将不会有什么东西是纯的,也不会有什么东西是不纯的,要知道有那个真实的存在。
“共他教导的‘纯’对我们是一个不纯”,坦陀罗说:“对别人来讲是基本的东西,对我们来讲是有毒的。”比方说,有基于非暴力的教导,他们说暴力是不好的,非暴力是好的。坦陀罗说:非暴力是非暴力,暴力是暴力,没有什么是好的,也没有什么是不好的。
有基于无欲的教导,他们说无欲是好的,而性是不好的,坦陀罗说:性就是性,无欲就是无欲,这个人是无欲的,而那个人不是,但这些都只是简单的事实,没有价值判断附加在它们上面,坦陀罗永远不会说无欲是好的,它永远不会说一个无欲的人是好的,而那个停留在性里面的人是不好的,坦陀罗不会这样说,坦陀罗接受事情本然的样子,为什么呢?只是为了要在你里创造出一个整体。
这是一个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整体的技巧,这是一个使你里面有一个完整的存在、使你里面不分裂、不冲突、不对抗的一个技巧,唯有如此,才可能有宁静。一个想要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去反对什么东西的人将永远无法保持平和,他怎么能够保持平和呢?一个内在自己分裂的人、跟自己抗争的人,他怎么能够胜利呢?那是不可能的。你是两者,所以是谁要去赢呢?没有一个会赢,而你将会输,因为你将会在抗争当中不必要地散发你的能量,这是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整体”的技巧,让价值观消失,不要判断。
耶稣曾经说过:“不要论断人,以免你被论断。”但是犹太人不可能了解这个,因为整个犹太人的观念都是道德指向的:“这是好的,而那是不好的。”耶稣在他的教导里说:“不要论断”,他是以坦陀罗的口吻来说的,如果他被谋杀、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坦陀罗的态度:“不要论断”。
所以不要说一个妓女是好的,谁晓得?不要说一个清教徒是好的,谁晓得?到了最后,他们两者都是同一个游戏的一部分,他们互相作为对方的基础,他们基于相互的存在,所以耶稣说:“不要论断。”而这段经文意味着:“不要论断人,以免你被论断。
如果你不判断,不采取任何道德观,只是观察事实本来的样子,而不按照你自己的意思来解释它们,那么你就不能够被判断,你就完全被改变了,那么你就不需要被任何神圣的力量来判断,没有需要!你自己已经成为神圣的,你自己已经成为神;成为一个观照,不要成为一个判断者。
第十章 透过坦陀罗而觉知——不是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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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3年3月25日于印度孟买
第一个问题:
一个不道德的生活会产生对静心的阻碍,这是否不是真的?
静心是什么?它不是你的个性,它不是你所做的,它是“你是的”。它不是个性,它是你带给你所做的任何事情的意识,你的作为是不相关的,问题在于:当你在做它的时候你是不是有意识,不管它是道德或不道德。你是警觉的吗?如果你是警觉的,静心就发生了,如果你不警觉,你就生活在昏睡当中。
你可以在完全昏睡的时候也是道德的,那没有问题,反而,如果你想要完全昏睡,你最好是道德的,因为这样的话,社会将不会打扰你,这样的话,将没有人会反对你,你就能够好好地睡,社会将会帮助你。
你不要静心也可以成为道德的,但是不道德就会一直跟在你后面,它会像影子一样地跟随着你,而你的道德将会是肤浅的,因为当你是昏睡的,你的道德只能够被从外面强加上去,它只能够是虚假的,它只是一个表面,它无法成为你的本性,你的外在会变成道德的,但是你的内在将会保持不道德,而如果你的外在变得更道德,你的内在将会以同样的比例变得更不道德,因为你的道德只不过是一个深深的压抑。当你在昏睡的时候,其他什么事你都不能够做,你只能够压抑。
透过这个道德,你也会变成虚假的,你不会成为一个人,而只是一个“人格”——只是一个虚假的实体。痛苦将会随之而来,而你会经常处于爆炸的边缘,所有你压抑的东西都随时可能爆炸,它就在那里等着你。在昏睡的时候,如果你真的很诚实地、很道德地做,你将会发疯,只有一个不诚实的人能够不发疯而保持合乎道德,伪君子就是意味着如此,伪君子只是显示出他们是道德的,但其实不然,他们会找到一些方法和手段来成为不道德的,他们在表面上经常保持道德,经常假装是道德的,唯有如此,你才能够保持神智健全,否则你将会发疯。
这个所谓的道德只有两个选择:如果你是诚实的,你将会发疯;如果你是不诚实的,你将会变成一个伪君子。所以那些聪明的人、狡猾的人,他们会变成伪君子;而那些单纯、天真的人,他们会变成这种教导之下的牺牲者,他们会发疯。
当你在昏睡的时候,真正的道德无法发生在你身上。所谓“真正的道德”是什么意思?真正的道德是某种从你的本性自然流露出来的东西,它不是从外面强加上去的,真正的道德并不反对不道德,真正的道德只是道德的不存在,它不反对不道德!比方说,人们教你要爱你的邻人,要爱每一人,要具有爱心,它会变成一个道德的态度,但是那个恨仍然停留在里面,你强迫你自己成为具有爱心的,而一个被强迫的爱不可能是真心的,不可能是实在的,它不会满足你,也不会满足你所爱的那个人,没有人会被这个虚假的爱所满足。
它就好像假的水,没有一个人的口渴能够被假的水所止渴。恨在那里,那个恨会试着去表达它自己,而一个虚假的爱无法成为恨真正的阻碍,反而,恨将会穿过那个虚假,它甚至会毒化它,而你的爱将会变成只是一种恨,它是非常狡猾而且奸诈的,
真正的道德发生在一个真正深入他本身的人,你进入你自己里面越深,你就变得越具有爱心,它不是某种强加上去来反对恨的东西,它不是某种跟恨敌对的东西。你越深入你自己,就有越多的爱会从你身上流露出来,它跟恨没有任何关系,它根本不顾虑到恨。当你到达你中心的那个片刻,你没有任何外在加进来的道德也能够具有爱心,你或许甚至不会觉知到你是具有爱心的,你怎么能够觉知到呢?这种爱是那么自然,它就像呼吸一样,它就像你的影子跟随着你,你只是具有爱心的。
坦陀罗倡导内在的旅程。道德将会发生,但它将会是一个结果,而不是一个事先的要求,你对这个差别要很清楚。坦陀罗说:不要被道德和不道德的观念所纠缠,它们是外在的,相反地,要移入内在,所以,有技巧能够告诉你如何移入内在。不要顾虑到道德和不道德纯和不纯;不要去管那个差别,只要向内移,忘掉那个外在的,忘掉外在的世界。外在的社会,以及任何社会所教给你的,一切社会所教给你的一定都是二分性的,它一定是压抑的,它一定会在你里面产生冲突,而如果有冲突存在,你就无法向内移。
所以,要忘掉冲突,忘掉所有会产生冲突的东西。只要向内移,当你进入得越深,你就变得越道德,但是那个道德将不是社会的道德。你不要想成为道德的也可以成为道德的,你甚至不会意识到你是道德的,因为在你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会反对它;你只是具有爱心,因为当你具有爱心,你就感觉到喜乐,它本身就是一个喜乐,它是没有结束的,它不需要任何结果。并不是说,如果你具有爱心,你就能够进入神的国度,它不是一项交易。社会所教导的道德,以及所谓宗教所教导的道德都是一项交易:“做这个,然后你将会得到那个,如果你不做这个,你将不会得到那个,你甚至会被惩罚。”
它是一项交易。坦陀罗的道德不是一项交易,它是一个发生。当你越深入你自己,你就越生活在当下这个片刻,你就越觉得具有爱心是喜乐的。它不是一个朝向其他某种东西的步骤、条件、或交易,它在它本身里面就满足了。你爱是因为在爱里面你就感觉喜乐,你不是在为你的邻居做任何事,你不是在嘉惠于其他任何人,去爱就是一个快乐,就在此时此地,它对你就是一件好事,没有未来的天堂或地狱,它在现在就创造了天堂,神的王国就进入了你,所有的美德都是这样发生的,它们自然开花(自然流露)。
现在我们来看这个问题:“一个不道德的生活会产生对静心的阻碍,这是否不是真的?”事实上,它的相反才是真理,一个静心的生活会创造出对不道德生活的阻碍,不道德的生活不会创造出任何阻碍,不道德的生活意味着你是非静心的,其他没有,你在熟睡,那就是为什么你在伤害你自己。对坦陀罗来讲,基本的事情就是静心、警觉、觉知,没有比这个更基本的了。当某人不道德,它显示他是不警觉的,它只是一个症状,不道德的生活只是一个症状说他是不警觉的。平常的教导是怎么做的?平常的教导将会告诉这个不道德的、昏睡的人,叫他要遵守道德,他可以从不道德改变成道德,但是那个昏睡还是会继续。
所以整个努力都浪费掉了,因为真正的疾病不是不道德,不道德只是一个症状,疾病在于不警觉、不静心,那才是他不道德的原因。你可以便他转变成道德,你可以创造出恐惧,事实上,你只能够使昏睡的人害怕,如果他不昏睡,你无法创造出恐惧,你可以创造出一个对地狱的恐惧,你也可以创造出一个对天堂的利益动机,这两件事唯有当你在昏睡的时候才可能,如果你不昏睡,你无法被威胁,你无法因为利益而被激动,那两件事只有对昏睡的头脑才有意义。
所以,创造出惩罚的害怕,然后一个人就会从不道德变成道德,他会因为恐惧而改变。创造出一个利益动机,然后他就能够从不道德变成道德,他会因为色欲、贪婪,以及其他利益动机而改变。贪婪和恐惧是昏睡头脑的一部分。不论是因为恐惧而改变,或是因为利益动机而改变,他还是保持昏睡,基本上,他是没有改变的。
对社会来讲,他是好的,是没有问题的;对社会来讲,不道德的人是一个难题,但道德的人不是一个难题,所以社会解决了它的难题,但是那个人仍然保持昏睡,对他自己而言,他的问题并没有解决,现在他对社会来讲变得更方便,以前他是不方便的。试着去观察这个事实:一个不道德的人对社会来讲是不方便的,但是他对他自己是方便的;一个遵守道德的人对社会来讲是方便的,但是他对他自己来讲就变得不方便。
所以那只是钱币被翻到背面,那就是为什么不道德的人看起来比较快乐和高兴,而有道德的人是严肃的、悲伤的、背负重担的。不道德的人跟社会在抗争,而有恐惧的人跟自己在抗争,不道德的人会感到担心只是因为总有一个被抓到的恐惧,他害怕被抓到,但是他在享受,如果没有人抓到他,如果不害怕被抓到,他就没有问题。
有道德的人陷在跟自己的奋斗之中,对他来讲,没有什么东西是没有问题的。他只是对社会而言没有问题。道德是一种润滑剂,它帮助你容易跟别人相处,但是你会变得不安。以道德作为出发点的话,不是你跟社会在一起的时候不安,就是你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安,只有当你开悟,不安才会离开你。
坦陀罗所顾虑的是基本疾病,而不是症状。道德是一个变动的症状,所以坦陀罗说:不要顾虑道德或不道德的观念,坦陀罗的意思并不是说,要变成不道德的;坦陀罗甚至不会告诉你要成为道德的,它怎么会告诉你要成为不道德呢?坦陀罗说这整个事情都是不相关的,不要谈论道德和不道德,要找到它的根。你可以是道德的,或是不道德的,但那只是症状,要找到它的根!它的根就是:你是昏睡的、熟睡的。
如何打破这个昏睡的结构?如何变成觉知的?如何能不一再一再地掉进昏睡之中?那就是坦陀罗所顾虑的,一旦你变警觉,你的性格就会改变,但那是一个结果。坦陀罗说:你不必去促成它,它将会发生,你只要变得越来越警觉,你就会越来越合乎道德,如此一来,这个发生在你身上的道德将不是强迫的,它不是来自你的作为,你只是试着去成为警觉的,然后它就发生了。
一个警觉的人怎么可能是暴力的呢?一个警觉的人怎么会觉得恨和愤怒?这也许听起来似是而非,但事实上它是如此:一个昏睡的人不能够没有恨。那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够假装没有愤怒、没有恨,他只能够假装有爱、有慈悲、有仁慈、有同情心,那些都是伪装。发生在一个开悟的人身上的情形刚好相反:如果需要愤怒,他只能够假装,他不可能生气,他只能够假装!如果需要愤怒(有时候它是需要的),他只能够假装,他不能够悲伤,但是如果有需要,他会假装他是悲伤的。开悟之后,这些都不可能了。
开悟之后,爱就成为自然的,就好像恨在以前是自然的。爱在以前是一个假装,现在,恨只能够是一个假装,如果有需要的话。耶稣跟那些换钱的人在庙里抗争,那是假装的,他不可能生气,但是他选择假装,他不可能真的生气。他不可能生气,但是他能够使用生气,就好像对你而言,你可以使用爱,但是你不能够爱。
你为了某些目的而使用爱,你的爱只是为了要得到其他东西,它从来不是单纯的爱,你或许想得到钱,或许想得到性,或许想得到某种东西——自我的满足、一个胜利、一个你非常强而有力的感觉。你或许想得到其他任何东西,但是它从来不是爱。
佛能够生气,如果他认为将会有所帮助的话。由于他的爱,他或许有时候会生气,但那只是一个假装,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被它所愚弄,那些知道的人,他们会笑,坦陀罗说:随着静心的加深,你就开始改变,当改变发生在你身上,那是很美的。如果你“做”它,那么它永远无法成为某种非常深的东西,因为“做”只是在表面,所以坦陀罗说:让它从本性发生,从你的核心发生,让它从核心流向周围,不要将它从周围压进核心,那是不可能的。
坦陀罗不说道德或不道德,唯一的事情就是:如果你是昏睡的,试着去改变它,让你自己变得越来越警觉,不论你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如果你是不道德的,坦陀罗说:“那没有问题,我们不顾虑你的不道德,我们顾虑你的昏睡,以及如何将它转变成警觉。”不要跟不道德抗争,只要试着去蜕变你的昏睡。
如果你是道德的,那没有问题,坦陀罗不会告诉你说你要先变成不道德,然后再去尝试。不道德的人不需要将他自己改变成道德的人,道德的人也不必为了要进入静心而把自己改变成不道德的人。一切他们所需要的只是去改变意识的品质,所以,不论你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不论你是一个罪人或是一个圣人,对坦陀罗而言,都没有差别。如果你是昏睡的,那么就去尝试那个会使你变警觉的技巧,不要试着去改变症状。罪人是有病的,而所谓的圣人也是有病的,因为两者都是昏睡的。
病在于你的昏睡,而不在于你的性格,你的性格只是一项副产品。当你还保持昏睡,任何你所做的都将不会使你有任何基本上的改变,只有一件事能够改变你、能够创造突变,那就是警觉(觉知)。问题在于如何变得越来越警觉,所以,不论你做什么,要使它成为警觉的一个对象。如果你在做某件不道德的行为,要静心地做它,不久那个行为本身将会溶解而消失,然后你就不能够再做它,并不是因为你创造出一个铁甲来抵抗它,而是因为现在你变得更警觉,你怎么能够做一件需要在昏睡当中才会做的事?你不可能这样做。
清楚地了解坦陀罗和别人所教导的道理之间的基本差别,坦陀罗是比较科学的,它深入问题的根部,它从本性上来改变你,而不是从你性格的外壳来改变你,从道德或不道德、从行为和作为等外在的东西来改变你。
任何你“做的”都只是在周围,任何你“是的”从来不在周围,对坦陀罗来讲,行为的品质本身才有意义,而不是行为本身。
比方说,有一个屠夫去找南音(Nan-in),而南音是一个相信非暴力的佛门和尚。他的整个职业是属于暴力的,他整天都在屠宰场工作,但是当那个屠夫去到南音那里,他问他:“我要怎么办?我的职业是一种暴力的职业,所以,我是不是要先辞去我的职业,是不是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成为一个崭新的人,或者还有其他方式?”
南音说:“我们并不关心你做什么,我们关心你是什么,所以,你继续做你在做的事,但是要更加警觉。当你在屠杀的时候,保持警觉、保持静心,而继续做任何你在做的事,这个我们不会顾虑。”
南音的追随者觉得很困扰,因为他是佛陀的追随者、是相信非暴力的人,而他居然允许一个屠夫继续做他的事。一个弟子说:“这是不对的,我们从来没有想到像你这样的人会允许一个屠夫继续当屠夫,当他在问的时候,你应该告诉他要放弃,他自己已经准备好要放弃了。”据说南音回答:“你可以很容易地改变那个屠夫的职业,他本身已经准备好,但是那样做的话,你将无法改变他意识的品质,他将保持还是一个屠夫。”
他可以变成一个圣人,但是他头脑的品质将保持还是一个屠夫的头脑品质,那是对别人和对他自己的一种欺骗。去看你所谓的圣人,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还保持是一个屠夫。那个品质、那个态度、那个暴力,他们朝着你看的样子是谴责的、是暴力的。你是罪人,而他们是圣人。当他们看你,他们的眼光就是在谴责你,你被丢进地狱。
南音说:“所以,去改变他外在的生活是不好的,最好是将一个新的品质带进他的头脑。让他保持他屠夫的职业是好的,因为他被他的屠杀和暴力所打扰;如果他变成一个圣人,他将保持是一个屠夫,但是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受打扰,他的自我将会被增强,所以,这是好的,他会因为暴力的存在而受到打扰,至少他有这个程度的觉知说这是不好的。他已经准备好要去改变,但只是准备好要去改变将不会有所帮助,一个新的头脑品质必须被发展出来,让他静心。”
经过一年之后,那个人又来了,他已经变成一个不同的人,他仍然是一个屠夫,但是那个人已经改变了,虽然他所做的还是保持一样。他再度来到南音那里说:“现在,我是一个不同的人,我静心、静心、又静心,我的整个生活已经变成一个静心,因为你告诉我要在任何我正在做的事情上面静心,我屠宰动物,但是我整天都在静心,现在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所以南音说:“现在不要来找我,让你的觉知为你找出一条路,你不需要来找我。”所以那个屠夫说:“现在,唯有你告诉我停留在那个职业里,我才会假装在那里,但是就我而言,我已经不再在那里了,所以,如果你允许我,我就不要回去了,但是如果你叫我走,那也没关系,我会去,然后假装,我将会继续。”
事情就是这样,当你的品质改变、当你意识的品质改变,你就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坦陀罗所关心的是你,而不是你做什么。
第二个问题:
如果一个人遵循某种人生的法则,而将它称之为道德的,那么坦陀罗行者会不会对这个有任何反对?
坦陀罗没有反对,但是这个没有反对就是困难,坦陀罗没有任何反对,坦陀罗在任何方面都不谴责,它不会告诉你:“做这个。”或“不要做那个。”如果遵循某种原则你觉得很好、觉得很快乐,那么你就去遵循它,但是遵循某种原则永远无法引导你到快乐,因为透过原则和透过遵循那些原则,你不会改变,你将会保持一样。
原则总是借来的,理想总是借来的,是其他某人将它们给你的,它们不是你自己的,它们不是由你自己的经验成长出来的,它们是没有根的。你所出生的社会和宗教,你刚好碰上的老师,他们将那些原则给你,你可以遵循它们,你可以按照那些原则来强迫你自己,但是这样做你将会成为一个死气沉沉的人,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或许可以在你的周围创造出某一种安和,但那将是坟墓的安和,那是死的。你或许可以因为那些原则而变得比较不受打扰、比较封闭,但是这样的话,你将变得更不敏感、更不活生生,所以,那些所谓有原则的人总是死气沉沉的。
注意看他们,他们看起来是宁静的、静止的、平和的、安逸的,但总是有某种死亡围绕着他们,死亡的气氛总是存在,你无法在他们的周围感觉到生命的餐宴、感觉到成为“活生生”的欢乐、成为“活生生”的庆祝,你永远无法在他们的周围感觉到那个。他们在他们的周围创造出一个装甲、一个安全的装甲,没有东西能够穿透它们,他们那些原则和性格的墙挡住每一样东西,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就躲那那些墙的后面而被监禁起来,他们变成他们自己的囚犯。如果你选择这个,坦陀罗没有异议,你可以自由选择一个根本不是生活的生活。
有一次木拉那斯鲁丁去扫墓,他看到一座非常漂亮的大理石陵寝,上面刻着“罗斯查尔德这个名字,木拉说:“喔!喔!喔!这就是我所谓的生命,这就是我所谓的生活——一座漂亮的大理石陵寝。”但是,不管它多么美,它究竟不是生命,它是一块大理石,很美、很富有,但它不是生命。你可以透过原则、理想、或强制,在你的生活当中创造出一个陵寝,但是这样做的话,你将会是死的,虽然比较不容易受到伤害,因为死亡是不容易受伤害的。
死亡是一个安全,而生命永远是不安全的,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在一个活人身上,而没有什么事能够发生在一个死人身上,他是安全的,他没有未来,也不可能改变,最后的一件事——死亡已经发生在他身上,现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发生了。
有原则的人格是死的人格,坦陀罗对他们没有兴趣,但是坦陀罗没有异议,如果你觉得死气沉沉很好,那是你的选择,你可以自杀,而这就是自杀。坦陀罗是为那些想要变得更活生生的人而存在的,而“真理”以及“那最终的”并不是死亡,它是生命,它是更多的生命,就如耶稣所说的:“丰富的生命,无限的生命。”
所以,藉着死亡你永远无法达到那最终的。如果它是生命、是丰富的生命,那么,藉着死亡你将永远无法与它接触。只要藉着更活生生、更容易受伤、更敏感、比较没有原则、更警觉,你将会达到它,为什么你要找寻原则?或许你还没有观察过为什么,那是因为,有了原则,你就不需要警觉,你不需要警觉!如果你透过原则而生活,你不需要警觉。
假设我订出一个非暴力的原则,然后执著于它,或者我订出一个诚实的原则,而执著于它,那么,它就变成一个习惯,我创造出一个诚实的习惯,创造出一个永远讲真话的习惯,它就变成一个习惯,我创造出一个诚实的习惯,创造出一个永远讲真话的习惯,它就变成一个机械式的习惯,那么就不需要警觉了,我无法撒谎,因为原则和习惯将一直会产生阻碍。社会依靠原则,依靠用原则来灌输和教育小孩,那么,他们就变得无法不依照那些原则,如果一个人变得不能够不这样,他就是死的。
唯有当你的真理来自觉知,而不是来自原则,它才能够是活的。为了要真实,每一个片刻你都必须警觉,真理不是一个原则,它是某种从你的警觉产生出来的东西。非暴力不是一个原则,如果你是警觉的,你不可能成为暴力的,但那是困难而且费力的,你将必须完全培变你自己。按照原则、规则、规定来生活是容易的,那么你就不需要担心,你不需要担心要更警觉,或更觉知,你只要依照那些原则就可以了。
那么你就像一列火车在轨道上行走,那些轨道是你的原则,你不会害怕,因为你不可能走错路,事实上,你没有任何可供选择的路,你只有火车可以跑的机械式铁轨,你将会到达目的地,你不需要害怕,你可以睡觉,火车也会到达,但它是走在死的路上,那些路不是活的。
但是坦陀罗说:生命并不像那样,它比较像一条河,它不是在铁轨上跑,不是在轨道上跑,事实上,它就好像一条河,它的路甚至从来没有被画过地图,随着河流的流动,路就被创造出来;随着河流的移动,路就被创造出来,河流将会到达大海,如果你了解坦陀罗的方式,生命就是应该如此。
生命就像一条河,没有预先规划好的道路,没有地图可以给你、可以让你遵循,只要成为活生生的,而且警觉,然后,不管生命带领你到那里,你就充满信心地跟着它。坦陀罗是一种信任、一种对生命力的信任,让它来引导你,不要强迫它,臣服于它,让它引导你朝向大海,只要成为警觉的,就是这样而已,当生命带领你朝向大海的时候,只要保持警觉,你才不会错过任何东西。
有一点很重要,必须记住:坦陀罗并非只顾虑到结果,它也顾虑到手段,它也顾虑到途径,而不只顾虑到目的地。如果你很警觉,即使这个生活也是一个喜乐,河流的流动本身就是一个喜乐,经过山谷、经过岩石、从山上掉下来、流入未知的领域,这些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喜乐。
在此也要警觉,因为海洋或是“那最终的”不可能是结束时的一个发生,它不可能如此!它是一个成长!河流“成长”成大海,它并非只是去跟大海会合,它“成长”成大海,而唯有透过丰富的经验、警觉的经验,透过流动和信任,这才可能发生。当然,它是危险的,如果河流能够透过既定的路线来流动,那么危险就会比较少,错就会比较少,但是整个“活生生”的美就丧失了。
所以,不要成为一个根据原则的人,而要成为一个越来越多意识的创造者,那些原则将会发生在你身上,但是你将永远不会觉得受到它们的监禁。
第三个问题:
昨天讨论的第二段经文说:“其他教导的‘纯’对我们是一个不纯。在真实的存在里,不要把东西看成纯或不纯。”如果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纯的,那么别人的教导怎么能够是不纯的?
事实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纯的,那个说某种东西是纯,某种东西是不纯的教导必须被丢弃,唯有在那种意识下,那段经文才是意味着:“其他教导的‘纯’对我们是一个不纯。”没有什么东西是纯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纯的,但是如果某人教导说某样东西是纯的,而某样东西是不纯的,坦陀罗说:这个必须被丢弃,唯有在这种意义之下,经文才说:“其他教导的‘纯’对我们是一个不纯。”这只是一种丢弃,它只是说:不要作任何区别,保持天真。
但是注意看人生的复杂,如果我说保持天真,而如果因此你就去尝试天真,那个天真将不是天真,它怎可能是呢?如果你试着去做它,它就变成一个经过计算的东西,那么它就不可能是天真,如果你试着去做它,它就不可能是天真!所以,要怎么办?只要丢弃那些产生狡猾的东西,不要试着去创造任何天真,你无法这样做,只要丢弃那些在你的头脑产生狡猾的东西,它是负向的,当你丢弃狡猾的根本原因,天真就会发生在你身上。
没有什么东西是纯或不纯的,但是这样的话要怎么做?你的头脑充满区别:“‘这’是纯的,而‘那’是不纯的。”所以经文说:“对我们来讲,这是唯一的不纯,这个充满着纯和不纯之概念的头脑是唯一的不纯。”如果你能够丢弃它,你就变成纯的。
这段经文在另外一种意味之下也是具有意义的。有一些教导用很固定的规则,比方说,天主教和印度耆那教的教导都反对“性”,他们说“性”是不纯的、丑陋的、罪恶的,坦陀罗说没什么东西是丑陋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纯的,没有什么东西是的罪恶的,即使性也能够变成一个途径,即使性也能够变成一个朝向救赎的途径,它依你而定,决定它的品质的是你,而不是性。
即使祈祷也能够变成一项罪恶,而性也能够变成一项美德,它依你而定,价值不在于客体里面,价值是你带给它的。以一种不同的方式来看这个现象,坦陀罗说:即使性也能够变成一个救赎,但是要没有任何纯或不纯的观念、没有任何好或不好的观念、没有任何道德或不道德的观念地来到性才可以。以一个纯粹的能量来到性,进入那个能量,就好像你在进入“那未知的”,不要昏睡,要警觉!当性把你带到你存在的根,要警觉,不要在途中睡觉,要警觉,而且经验每一件事情,不论发生什么——不论发生放松或紧张,不论顶峰来临,或是你被推回山谷。
你的自我在那个片刻被融解了,你变成跟你所爱的,或是跟你的伙伴成为一体,有一个片刻,那个“二”不存在,身体是两个,但是在深处有一个交流,他们两个变成一体,要警觉!不要在昏睡当中错过那个片刻,要警觉,看看在发生什么,这个“一体”陷藏在性行为里面,性只是外在的核心,这个“一体”才是意义、才是中心点、才是你一直在渴望的、一直在渴求的。人们一直在追求的就是这个结合、这个自我的融解、这个一体的感觉、这个没有紧张的狂喜、这个放松的狂喜,这就是意义,这就是目标,这就是我们透过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或是透过这个男人和那个男人在追寻的。你一直在追寻又追寻,但是没有女人能够满足它,没有男人能够给予它。
唯有透过一种深深的坦陀罗的觉知,性行为才能够完全消失,一种深深的狂喜才能够被显露出来,所以坦陀罗说:重点在于你,如果你能够将静心带到你的爱、带到你的性,性就被转变了,所以坦陀罗不说这是纯的,而那是不纯的。如果你想要用旧有的纯和不纯的说法,那么我会说,对坦陀罗而言,昏睡是不纯的,警觉是纯的,而其他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第四个问题:
如果一个感情的欲望或心情对我们来讲变得很兴奋,而如果我们没有将它表现出来,这个能量是否一定会回到泉源,而使那个人变得新鲜和具有活力?
不必然如此!但如果你是觉知的,那么它就必然是如此。任何能量,任何能量都需要根才能够移动,没有能量能够被摧毁,能量是不灭的,它只能够改变成其他形式,它绝对不能够变成空无,所以当你试着去压抑任何能量,你是在对你自己做完全无意义的事。能量是不能够被压抑的,它只能够被转变。一股被压抑的能量将会变成一个癌,如果你觉得愤怒,通常可以采取两个路线:表现它或是压抑它。如果你表现它,那么它就变成一个连锁反应,因为如此一来,你就在别人里面创造出愤怒,而他将会表达它,那么就没完没了,它可以持续好几年,它会一直继续下去!每一个人就是这样在生活,它会一直继续下去。
那些知道得很深的人,他们说这会延续好几世,它会一直延续好几世,你在前世对一个人生气,而在这一世,你也对同一个人重覆同样的型式,你是没有觉知的,你很喜乐地没有觉知,所以,如果你认为有某种新的事情在发生,那是好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会是没有什么新的事情会发生,只是旧有的型式一再一再地被重复。
有时候你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人,你就变得生气,他什么事都没有做,你甚至以前都没有见过他,但是你就觉得沮丧、生气、或暴烈,或者你想要逃离这个人,你感觉很不好,为什么呢?它是某种旧有的型式,能量永远不会消灭,它会一直保留,所以,如果你将它表达出来,你就落入一个永恒的连锁反应,有一天你将必须走出来,而整个事情是没有用的,它只是一种浪费,不要去开始那个连锁反应。
另外一个一般的选择就是去压抑它,当你压抑它,你就在你里面制造出一个创伤,那是一个痛苦,那会产生问题,而愤怒会继续被压抑,你就变成一座愤怒的火山。
所以或许你没有将愤怒表达出来,但是现在你的整个人格都变成生气的,你不会爆发,没有人会看到你在打人,或是很粗暴,但是这样的话,你的整个人格就变成生气的,因为有那么多愤怒在你里面毒化你,如此一来,不管你做什么,愤怒的部分都会在那里,即使当你在爱某人,那个生气的部分也会在那里,愤怒将会存在每一件你所做的事里面,如果你在吃东西,生气的部分将会在那里,你对你的食物将会是粗暴的,你将不会具有爱心,如果你在关门,那个生气的部分将会在那里,你将会粗暴地对待那个门。
有一天早上,木拉那斯鲁丁很生气地沿街叫骂,并且咀咒说:“魔鬼将会占据你的心灵,甜菜将会长在你的肚子里”——诸如此类的话说个不停。有一个人看着他说:“木拉,你这么一大早是在咀咒谁?”木拉说:“谁?我不知道,但是不必担心,迟早有人会出现。”
如果你充满愤怒,这种事会发生,你只是在等待,迟早有人会出现,你的内在热血沸腾,只是在等待某个目标、某个媒介物、或某人来帮助你卸下你自己的重担,那么你的整个人格就变成生气的、粗暴的、或是具有性欲的。你可以压抑性,但是这样做的话,那个被压抑的性就变成你的整个人格,那么,不管你看那里,你都会看到性,在任何你所碰触到的东西,你都会看到性,任何你所做的都将会是一个性的行为,你可以很容易地压抑性,那并不困难,但是这样的话,性将会布满你的全身,你的每一根纤维、每一个细胞都将会变成具有性欲的。
注意看那些禁欲的人,他们的头脑变成完全具有性欲的,他们梦想性,他们与性抗争,他们经常在幻想性,他们被性所萦扰,本来很自然的东西却变成异常的,如果你将它表现出来,你就制造出一个连锁反应;如果你压抑,你就制造出一个创伤,这两者都是不好的,所以坦陀罗说:不管你做什么,比方说,你在生气,当你觉得那个生气正在来临,要不间断地觉知,不要压抑它,也不要表现它,做第三件事,选择第三个途径:要立即觉知到愤怒正在来临,这个觉知将会把愤怒的能量改变成一种不同的能量,那个愤怒的能量将会变成慈悲,透过觉知,将会有一个突变。
透过觉知,性的能量就会变成无欲、变成灵性。觉知就是炼金术。透过它,每一样东西都会改变。尝试它,你将会知道,当你把警觉和觉知带到任何心情、任何感觉、任何能量,它就会改变它的本质和品质,它就不会再相同了,一条新的路就打开了,它不是退回到原来的地方、退回到它的出处,它不是向外移,水平的移动停止了,有了觉知,它就变成垂直的,它向上移动,那是一个不同的层面,牛车是水平移动,飞机是垂直移动、向上移动。
我要告诉你一个寓言。有一个苏菲的托钵僧曾经说过,有一个人,他有一个国王的朋友,那个国王的朋友送给他一架飞机,一架很小的飞机,但是那个人很穷,他听说过有飞机,但是他从来没有看过飞机,他只知道牛车,所以他以为这是一个新的设计、一辆新型的牛车,他用他的两辆牛车将那一架飞机带回来,他把飞机当作牛车使用,他觉得很高兴,当然,小飞机也可以当作牛车使用,但是之后,渐渐地,基于好奇,他开始学习它,然后他开始了解,牛车已经不需要了,它有一个马达,它自己能够走,所以他就将它加油,而把它当作汽车使用。
渐渐地,他开始觉知到机翼,他想:“它们为什么要在那里?”对他来讲,设计这个机器的人一定非常聪明、一定是一个天才,因此,他不可能不必要地加上某些东西,机翼表示说那个机器也能够飞,所以他就尝试了,然后飞机就恢复它原来的功能,它就变成垂直运动的。
你将你的头脑当作牛车使用,同样的头脑也可以变成一部汽车,那么牛车就不需要了,它有一个内在装置,但即使是这样,它也只是水平地移动,然而,同样这个头脑也有翅膀,你没有去观察,所以你不知道它有翅膀,它能够飞!它能够向上移动!一旦它向上移动,一旦你的能量开始向上移动,整个世界就变得不同,你旧有的问题就消失了,你原来的难题就不复存在了,因为你现在是垂直上升。
所有那些问题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是水平地在移动,牛车的困难对飞机来讲并不是困难。路不好,所以有困难;路被阻塞了,所以有困难,现在,这已经不是困难,因为路根本不被使用,不管它是不是被阻塞,不管它是好是坏,都无关紧要。
道德的教导是牛车的教导,坦陀罗的教导是垂直的,那就是为什么那些问题对坦陀罗来讲都是不相关的。你所知道的愤怒、性、贪婪或其他能量,都是平面移动的能量,一旦你将你的警觉(觉知)带进来,你就带进来一个新的层面,只要藉着警觉,你就能够向上移动。
为什么呢?观察那个事实:当你是警觉的,你总是超然地站在事实的上方,变成对每一样东西觉知。你超然地站在事实的上方,事实处于下方,而你从上面看、你从高峰看,每当你观照到什么东西,你就向上移动,而事情还是维持在下方,如果这个注意的确很真实,而你能够不受打扰地觉知,那么那些水平移动的愤怒和性的能量就进入这个新的层面,它将会靠近你、靠近那个观照,那么那些水平移动的愤怒和性的能量就进入这个一直把那个本来要用来飞的装置当成牛车使用,你不必要地制造出问题,因为你不知道对你来讲什么是可能的。
第五个问题:
你说一个人应该不要压抑,也不要放纵愤怒,而应该保持被动地觉知和静心,很明显地,它将需要一种内在的努力去避免压抑或放纵,但是这样不也是一种压抑吗?
不,它是一种努力,但不是一种压抑,并不是每一种努力都是压抑。有三种形式的努力,第一种是表现的努力,当你表现出你的愤怒,那是一种努力。第二种形式的努力是当你压抑它的时候。当你表现出你正在做的,你是在强迫你的能量向外而到达某个人或某个客体,你在丢出你的能量,而别人是目标,能量移动到别人身上,那是一种努力。当你压抑,你将能量压回原始的泉源,压回你自己的心,你将它压回去,它是一种努力,但方向是不同的,在表达的时候,能量从你离开;在压抑的时候,它再度移向你。
第三件事:警觉、被动的警觉也是一项努力,但是那个层面是不同的,那个能量向上移动,在开始的时候,它是一种努力。当我说要被动地警觉,在开始的时候,甚至被动也必然是一种努力,只有渐渐地,当你变得更熟悉它,它才不是一种努力,而当它不是一种努力,它就变得更被动,当它变得更被动,它就更有磁力,而将能量往上拉。
但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每一件事都是一种努力,所以,不要变成文字的牺牲者,它会产生难题。神秘家一直在谈论“无努力”,他们说:不要作任何努力,但是在开始的时候,甚至这个也是一种努力。当我们说:不要努力,我们只是意味着不要用力去努力,让它透过觉知而来临。如果你强迫它,你将会变得紧张;如果你变得紧张,能量就无法向上移,紧张是平面的,只有不紧张的头脑才可能在上面,像云一般地笼罩着。
注意看天上的云,它没有努力地飘浮着,只要将你的观照带进来,就好像一朵飘浮的云。在开始的时候,它将会是一种努力,但是记住,它将会变成不努力。开始的时候,你会强迫它,然后越来越顺着它。
这是困难的,因为语言创造出那个困难,如果我叫你放松,你要怎么办?你将会作一种努力,但是之后我告诉你不要作任何努力,因为如果你作任何努力,那将会创造出紧张,而你将不能够放松,我叫你只要放松,然后你就不知所措,你一定会问:“你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不作任何努力,我要怎么办?”
你不必做任何事,但是在开始的时候,那个无为将会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作为,所以我会说:“好!作一点点努力,但是记住:那个努力在稍后要被丢弃,只有在开始的时候使用它作为一个起动者。由于你无法了解无为,而只能够了解作为,那么,你就使用“作为”和“行动”的语言。去开始,但只是使用努力作为一个起动者,而且要记住:你越早放弃努力越好。
听说,当木拉那斯鲁丁变得非常老,他罹患了失眠症,无法睡觉。每一件事都试过了——热水澡、药物、镇定剂、糖浆,但是没有什么东西有任何帮助,每一样东西都无效,小孩子们都受打扰,因为木拉自己不睡觉,他也不允许家中的任何一个人睡觉,所以,对整个家庭来说,整个晚上都变成一场恶梦。
他们不顾一切地找寻任何能够帮助木拉睡觉的方法和医药,因为所有家人都快要发疯了,最后他们找来一位催眠师,孩子们都很高兴,他们告诉年老的木拉说:“现在你不需要烦恼,爸爸,这个人很神奇,他能够在几分钟之内使你入睡,他知道睡眠的魔术,所以,不必烦恼、不必害怕,你将能够入睡。”
那个催眠师拿了一个带着表链的手表给那斯鲁丁看,然后说:“只要很小的信心就能够创造奇迹,你需要对我有一点点信任,只要信任我,你将会像一个小婴孩一样地进入深深的睡眠。注意看这只表。”
他开始将那只表左右移动,那斯鲁丁注意看着它,那个催睡师说:“左、右;左、右,你的眼睛变得很疲倦、很疲倦、很疲倦,你正在入睡、入睡、入睡、入睡。”
每一个人都很高兴、很快乐,木拉的眼睛闭起来了,他的头低下来了,而他觉得好像一个小婴孩一样地进入深深的睡眠,一个非常有韵律的呼吸产生了,催眠师拿了他的费用,他将他的手放在嘴唇上,告诉孩子们不要打扰,然后就偷偷溜出去,当他溜出去的时候,木拉打开一只眼睛说:“那个傻瓜!他走了没有?”
他在努力放松,所以他“像小婴孩一样地”放松,他开始有韵律地呼吸,而且闭上眼睛,但那都是一种努力,他在帮助那个催眠师,他认为他在帮助那个催眠师,但那是他的努力,所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可能会发生什么,他还是醒的。如果他能够被动,如果他能够听取别人告诉他的,看别人所显示给他的,那个睡眠就一定会发生,不需要他这一方面的努力,只需要被动地接受,但是即使你要使你的头脑变成被动地接受,刚开始的时候,你也需要努力。
所以,不要怕努力,由努力开始,但是要记住:努力必须被丢弃,你必须超越努力,唯有当你超越努力,你才能够被动,而那个被动的觉知会带来奇迹。
有了被动的觉知,头脑就不复存在了,你内在本性的中心就首度地被显露出来,这是有原因的。在世界上,任何要做的事都需要努力,如果你想要在世界上做什么,不论你要做什么,努力都是需要的,但是如果你想要在内在做什么,努力是不需要的,只需要放松,当你涉及内在的事,“无为”就是你所需要的艺术,就好像在外在世界,“作为”就是你所需要的艺术。
被动的觉知就是钥匙,但是不要被语言所困扰,从努力开始,只要记住,你必须放下它,你必须继续放下它,即使放下它也是一项努力,但是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当每一样东西都消失,那么你就在那里,只是在那里而不做任何事——只是在那里,存在。那个“存在”就是三摩地(宇宙意识),在那种状态下,所有值得知道的、值得拥有的、值得存在的,都会发生在你身上。
第十一章 透过改变找到那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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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3年3月27日于印度孟买
经文:
对待朋友和对待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在荣誉和不荣誉当中也要不相同地相同。
这里是改变、改变、又改变的领域,透过改变,耗尽改变。
诺斯罗普(Northrope)曾经说过,西方的头脑一直在找寻存在的理论成分、找寻事情发生的因果关联,原因是什么,要如何控制结果,人类要如何驾驭自然;而东方的头脑,诺斯罗普说,东方的头脑一直从事于不同的冒险历程,他们的追求一直都是去找到真实存在的美学成分。不是理论成分,而是美学成分。
东方的头脑并没有积极追求要知道如何去驾驭自然,它一直兴趣于如何与自然合而为一,不是兴趣于如何去克服它,而是兴趣于如何与它保持一种深深的友谊关系,以及如何深深地溶入它。西方的头脑一直处于冲突和争斗之中,而东方的头脑一直处于一种神秘和爱的关系当中。我不知道诺斯罗普是否会同意我,但是我的感觉是:科学是一种恨,一种跟自然的恨的关系,因此产生了奋斗、抗争、征服,这些都是带有战胜意味的语言。
宗教是一种爱的关系,因此没有冲突,也没有斗争,就另一方面而言,科学是一种男性的态度,而宗教是一种女性的态度;科学是能动性的,宗教是接受性的。东方的头脑是宗教性的,或者,如果你让我说的话,我会说:不论一个宗教的头脑在那里,它都是东方的,而科学的头脑是西方的,这跟一个人生长在东方,或生长在西方没有什么关系,我使用“东方”和“西方”是作为两种态度、两种作法,而不是作为两个地理名词。你可以生在西方,但你或许不属于那里,你或许是彻头彻尾地东方的;你或许生活在东方,但你或许不属于东方,你或许是科学的,你的作法或许是数学的、理智的。
坦陀罗是绝对东方的,它是一种参与真实存在的方式,是一种如何与它合而为一的方式,如何溶掉界限的方式,如何进入一个未分化的领域的方式。头脑会分化,会创造出界限和定义,因为如果没有定义、没有界限,头脑就不能够运作,界限越清楚,头脑越可能运作,所以头脑会切断、会区分、会切碎每一样东西。
宗教是一个界限的融解,为的是要进入那个没有分化的领域,在那里没有定义、没有界限,每一样东西都进入其他每一样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是其他每一样东西,你无法切断,你无法切碎存在。在每一种作法里,那个结果一定是非常不同的。藉着科学的作法,藉着分割和切碎,你只能够达到死的微粒、死的原子,因为生命是某种不能够切成好几个部分的东西,你一切开它的那个片刻,它就不复存在了,它就好像一个人藉着研究每一个单一的音符来研究交响曲。每一个单一的音符都是交响曲的一部分,但它不是交响曲,交响曲是由很多音符互相融入而创造出来的,你不能够藉着研究音符来研究交响曲。
我不能够藉着研究你的各个部分来研究你,你并非只是各个部分的总和,你比那个更多,当你分割、切断、分析,生命就消失了,只有死的部分被留下来,那就是为什么科学没有能力知道生命是什么,任何透过科学所知道的都将是关于死亡和物质,它永远不是关于生命。科学或许会变得有能力来驾驭生命,但是生命仍然不为科学所知,科学甚至碰触不到生命,生命对科学来讲仍然是不可知的。生命无法藉着科技的方法、藉着科学的方法论、藉着科学的作法来知道。
那就是为什么科学一直在否定,否定任何不是物质的东西,它的作法阻止任何跟生命的东西接触;相反的情形也是一样,如果你开始深入宗教,你将会开始否定物质,因此,山卡拉说:物质是幻象,它不存在,它只是看起来存在。整个东方的作法都一直否定世界、否定物质、否定任何物质的东西,为什么呢?因为科学继续在否定生命、否定神性、否定意识。深层的宗教经验继续在否定物质、否定所有物质的东西。为什么呢?因为它的作法就是如此。如果你以不要分化的方式来看生命,那么物质就会消失,物质是被分割的生命、被分化的生命,物质意味着被定义了的生命、被分解成很多部分的生命。
所以,当然,如果你不分化地去看生命,而且变成它的一部分,深深地溶入它;如果你跟存在合而为一,就好像两个爱人成为一体,那么,物质就消失了,那就是为什么山卡拉说:物质是幻象,如果你溶入存在,那么它就是幻象,但是马克思说意识只是一项副产品,它不是具有实质的,它只是一个物质的功能。如果你分割生命,那么意识就消失了,它就变成幻象,那么就只有物质存在。
我要告诉你的是:存在是一体的。如果你透过分析来研究它,它看起来是物质的、是死的。如果你透过参与来研究它,它看起来就像生命、就像神性、就像意识。如果你透过科学来接近它,那么就不可能有任何深刻的喜乐发生在你身上,因为对死的物质而言,喜乐是不可能的,它最多只能够是幻象的,唯有深深的参与,才可能有喜乐。
坦陀罗是一种爱的技巧,它的努力是要使你跟存在成为一体,所以在你能够进入它之前,你将必须丢掉很多东西,你必须丢掉你分析东西的习惯模式,你必须丢掉根深蒂固的抗争态度,以及以征服作为着眼点的思考。
当喜拉利(Hillary)到达喜马拉雅山的最高峰——埃弗勒斯峰,所有的西方世界都将它报导为一种征服——征服埃弗勒斯峰,唯有在日本的一个禅寺里,墙上的报纸写着:“埃弗勒斯峰已经被当成朋友。”——不是被征服!不同就在这里:“埃弗勒斯峰已经被当成朋友。”现在人类已经跟它成为友善的。埃弗勒斯峰让喜拉利去到它那里,那不是一种征服。“征服”这个字眼是粗鄙的、暴力的,以征服来思考显示出侵略性。埃弗勒斯峰接受了喜拉利,它欢迎他,现在人类已经变成跟它友善了,现在那个裂缝已经被连接起来了,现在我们已经不是不认识了,我们之中的一个人被埃弗勒斯峰接受了,现在埃弗勒斯峰已经变成了人类意识的一部分,这是一种联结。
那么整个事情就变得完全不同,它依你如何来看它而定。在我们进入这些技巧之前,这一点要记住。记住:坦陀罗是一种朝向存在的爱的努力,那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性被坦陀罗所使用,因为它是一种爱的技巧,它不只是男女之间的爱,它是你跟存在之间的爱。首度地,透过一个女人,存在变得对你具有意义。如果你是一个女人,那么,首度地,透过一个男人,存在变得对你具有意义。
那就是为什么性被坦陀罗讨论和使用那么多。把你自己想成是完全无性的,好像你一生下来,所有的性就从你身上拿开,只要想想:你生下来的那一天所有的性都完全从你的身上拿开,那么,你将不能够去爱,你将不能够感觉跟任何人的亲密,你将很难走出你自己,你将会保持封闭,你将不能够去接近,你将不能够走出去会见别人,你将会成为存在里面一个死的东西,每一个方向都封闭起来。
性是你向外伸展的努力,你走出你自己,别人变成了中心,你将你的自我丢在背后,你离开它去会见某人。如果你真的想要去会见某人,你将必须臣服,而如果别人也想会见你,他也必须走出来。注意看在爱里面的奇迹,注意看发生了什么,你移到别人那里,而别人移到你这里,他进入你,而你进入他或她,你改变了位置,现在他变成你的灵魂,而你变成她或他的灵魂,这是一种参与,现在你们会合,你们变成一个圆圈,这是你没有封闭在自我里面的第一次会合,这个会合能够变成朝向跟宇宙、跟存在、跟实体作更大的会合的垫脚石。
坦陀罗不是以理智为基础,而是以心为基础,它不是一种理智的努力,而是一种感觉的努力,记住这一点,因为它将会帮助你去了解这些技巧。现在我们要进入这些技巧。
第一个技巧:
对待朋友和对待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在荣誉和不荣誉当中也要不相同地相同。
“要不相同地相同。”这是基础。什么发生在你里面?有两件事发生,某种在你里面的东西继续保持相同,它从来不改变。你或许没有观察过它,你或许还没有碰过它,但是如果你观察过,你将会知道某种在你里面的东西经常保持一样,因为那个一样,你就能够有一个认同,因为那个一样,你就觉得你自己归于中心,否则你将成为一团糟。你说:“我的孩提时代。”现在它还留下什么?是“谁”在说“我的孩提时代”?这个“我”
是谁?
你的孩提时代没有留下什么,如果你孩提时代的照片第一次拿给你看,你将不能够认出它们,每一样东西都改变了,你的身体已经不再相同,没有一个细胞仍然保持相同。生理学家说身体是一个流动,它就好像河流,每一个片刻都有很多细胞在死,也有很多新的细胞被生出来,在七年之内,你的身体就会完全改变,所以如果你能够活七十岁,你的身体将会完全更新十次以上。
你的身体和头脑每一个片刻都在改变,你无法认出你孩提时代的照片,而如果能够给你一张你思想的照片,你孩提时代思想的照片,你将不可能认出它,你的头脑比你的身体更是一个流动,每一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即使一个片刻也没有一件东西会保持一样。就你的头脑而言,早上的时候你是不一样的,到了晚上,你又是完全不同的一个。
当某人来会见佛陀,在那个人要离开之前,在告别的时候,佛陀会说:“记住:那个来会见我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即将要回去的人,现在你已经完全不同了,你的头脑已了改变了。”当然,会见一个佛不管怎么说一定会改变你的头脑,你不可能再是相同的人。
你带着一个不同的头脑来到这里,你将会带着一个不同的头脑走,某些东西已经改变了。某些新的东西被加进来,某些旧的东西被去除,即使你不会见任何人,即使你只是独处,你也无法保持一样,每一个片刻,河流都在流动。
赫拉克赖脱曾经说过:“你无法步入同一条河流两次。”同样的话也可以对人来说:你无法再度碰到同一个人——不可能!因为这个事实,因为我们对它的无知,因为我们继续期待别人要保持一样,因此人生就变成一个痛苦。你跟一个女孩子结婚,而你期待她要保持一样,她不可能如此!未婚的时候,她是一个样子,结了婚之后,她是完全不同的。一个爱人是某种其他的东西,一个丈夫又是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你无法期待你的爱人透过你的先生来会见你,那是不可能的。一个爱人是一个爱人,一个先生是一个先生,当爱人变成先生的那一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改变了,但是你继续在期待,那会产生痛苦、产生不必要的痛苦。如果我们能够体认这个头脑继续在移动、继续在改变的事实,我们就能够不花任何代价而逃离很多不幸,一切你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觉知说头脑会改变。
某人爱你,然后你就继续期望爱,但是下一个片刻他恨你,然后你就受打扰,你之所以受打扰并不是因为他的恨,而只是因为你的期待。他改变了,他是活的,所以他一定会改变,但是如果你能够看到事情本来真实的情况,你就不会受打扰。
在一个片刻之前处于爱的那个人可以在一个片刻之后变成恨,但是,等着!一个片刻之后他又会再度变成受,所以不要紧张,要有耐心,而如果别人也能够看到这个改变的形式,那么他就不会跟这个改变的形式抗争。他们会改变,那是自然的。
所以,如果你注意看你的身体,它经常在变,如果你试着去了解你的头脑,它也是经常在变,它从来不会一样,即使在两个连续的片刻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会是一样的。你的人格继续在流动,如果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没有什么东西继续保持一样,永远无时间性地保持一样,那么谁会记住说这就是“我的孩提时代”,孩提时代已经改变了、身体已经改变了、头脑已经改变了,那么谁来记忆?那么谁来知道孩提时代、年青时代和年老时代?谁来知道?
这个知者一定是维持一样,这个观照一定是维持一样,唯有如此,这个观照(witness)才能够有一个看法,这个观照才能够说:“这是我的孩提时代,这是我的年轻时代,这是我的老年时代。这个片刻,我处于爱之中,这个片刻,那个爱已经变成恨。”这个观照的意识、这个知者,永远都是一样的,所以你有两个领域、两个层面同时一起存在你里面。你是两者:那个一直在改变的改变,以及那个一直维持不变的不变,如果你变得觉知到这两个领域,那么这个技巧将会有所帮助:“要不相同地相同。”记住:“要不相同地相同。”在你外围的部分,你一定是不同的,但是在中心的部分,你保持一样。
记住那相同的,只要记住就足够了,你不需要做任何其他的事,它是不变的,你无法改变它,但你可能会忘掉它,你可能会全神贯注于、着迷于围绕着你的变动世界——你的身体、你的头脑——以致于你或许会完全忘掉那个中心,那个中心被一直在改变的流动蒙蔽得很厉害,这样的话当然会有困难:很难去记住那个经常保持一样的东西,因为改变会产生困难。
比方说,如果在你的周围一直有噪音,你就不会觉知到它。如果墙上的时钟整天都一直在滴答滴答响,你从来不会觉知到它,但是如果它突然停止,你将会立刻觉知到。如果某种东西经常保持一样,就不需要任何注意,当某种东西改变,头脑就必须去注意,它创造出一个间隙,然后原来的模式就会动摇。你一直在继续听着它,所以就不需要去听它,它在那里,它变成背景的一部分,但是如果时钟突然停止,你就会觉知到,你的意识将会突然跑到那个间隙。
它就好像如果你掉了一颗牙齿,那么你的舌头就会继续跑到那个地方,当那颗牙齿在的时候,舌头从来不会想去碰它,现在牙齿掉了,有一个空缺在那里,那么整天不管你如何去阻止它,你的舌头都不由自主地跑到那个空缺,为什么呢?因为某样东西失去了,那个背景改变了,某样新的东西进入了。
每当有某种新的东西进入,你就变得有意识,这是有很多的原因的,它是一个安全措施,它是你生活所需要的,它是你求生存所需要的。当某种东西改变,你必须变得觉知,它或许是危险的,你必须去注意,你必须再度调整,以便适应新产生的情况,但是如果每一样东西都按照它原来的样子,那就不需要了,你不需要去觉知。这个在你里面一直保持不变的要素、这个印度教教徒称之为阿特曼(Atman)的东西、这个灵魂,打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那里——如果有任何所谓开始的话;而它一直在走向结束——如果它将会有任何所谓结束的话。它永远都一样,所以你怎么能够觉知到它?
因为它是那么永远地一样、永恒地一样,因此你就错过了它。你注意到身体,你注意到头脑,因为它们在改变,而因为你注意它们,你就开始认为你就是它们,你只知道它们,因此你就与它们认同。
整个灵性的努力就是要在那不同的当中找到那相同的,在改变当中找到那永恒的。找出那个一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你的中心,而如果你能够记住那个中心,唯有如此,这个技巧才会是容易的,或者,如果你能够做这个技巧,“记住”(记住中心)将会变得容易,从两端来进行都可以。
尝试这个技巧,这个技巧是“对待朋友和对待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对朋友或是对敌人,或是对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它是什么意思?它似乎是矛盾的,就某一方面而言,你必须改变,因为如果你的朋友来见你,你将必须以不同的方式见他,而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来,你将必须以不同的方式见他,你怎么能够见一个陌生人就好像你已经认识他?你无法如此,那个不同将会存在,但是,在深处,你仍然保持一样,那个态度必须保持一样,但是那个行为将会“不一样”,你不能够会见一人不认识的人就好像你已经认识他一样,你怎么能够如此呢?最多你只能够假装,但是假装也行不通,那个不同还是会存在。
对一个朋友就不需要去假装说他是一个朋友,对一个陌生人,即使你试着要去表现得好像他是一个朋友,它也将会成为一种假装,那是一种新的情况。你不可能是一样的,不一样是需要的。就行为而言,你将会不一样,但是就你的意识而言,你可以一样,你可以看一个朋友,就好像你在看一个陌生人。那是困难的,你或许听说过:“看一个陌生人,就好像他是一个朋友。”如果你不能够把你的朋友看成陌生人,上述的情况就不可能,首先要把你的朋友看成陌生人,唯有如此,你才能够把陌生人看成好像朋友,它们是相关的。
你是否曾经看你的朋友,就好像他们是陌生人?如果你没有这样,那么你就根本没有看过。注意看你的太太,你真的知道她吗?你可能已经跟他生活了二十年或甚至更久,你跟她生活在一起越久,你就越可能继续忘记她是一个陌生人——而她仍然保持是一个陌生人,不管你多么爱她都一样。
真的,如果你爱她爱得更多,她就会看起来更陌生,因为当你爱得更多,当你更深入她,你就更知道她是多么像河流一样地,流动、改变、活生生,每一个片刻都不一样。如果你没有深入地看,如果你只是执著于她是你太太,或者“这”是她的名字。“那”是她的什么这种程度,那么你就选择了一个特定的片断,而你继续把那个特定的片断认定为你的太太。每当她有改变,她就必须陷藏她的改变,她或许不是处于一种爱的心情,但是她必须假装,因为你期待你太太的爱。
那么每一样东西就都变成假装的,她不被允许去改变,她也不被允许去成为她自己,那么某种东西就被强迫了,而整个关系就变得死气沉沉。你爱得越多,你就越会感觉到那个改变的形式,那么每一个片刻你都是一个陌生人,你无法预测,你不能够说你先生明天早上将会怎么做,唯有当你先生是死的,你才能够预测,当你先生是死的,那么你就能够预测,只有对东西才可能预测,人是从来无法预测的,如果某人是可以预测的,那么你就知道他是死的,他已经死了,他的活只是假的,所以你能够预测,由于改变的缘故,所以人是不能预测的。
注意看你的朋友,就好像你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是一个陌生人!不要害怕。我们害怕陌生人,所以我们继续忘记说即使一个朋友也是一个陌生人。如果你在你的朋友里面也能够看到陌生人,你就一定不会有挫折感,因为你无法从一个陌生人那里期待任何东西。你已经认定你的朋友,因此你对你的朋友产生期望,然后失望,因为没有人能够满足你的期望,没有人一生下来是要来满足你的期望的,每一个人生下来是为了要满足他自己的期望,没有人一生下来是要来满足你的,每一个人生下来是要来满足他自己或她自己的,但是你期待别人来满足你,而别人也期待你去满足他们,那么就有冲突、暴力、挣扎、痛苦。
继续一直记住那个陌生人。不要忘记,即使你最亲密的朋友也是一个陌生人——尽可能把他推开,如果这个感觉、这个知道发生在你身上,那么当你在看着一个陌生人的时候,你也能够在他身上找到一个朋友,如果一个朋友能够成为一个陌生人,那么一个陌生人也能够成为一个朋友。注意看一个陌生人,他不知道你的语言,他不属于你的国家,他不属于你的宗教,他不属于你的肤色,你是白的,而他是黑的,或者你是黑的,而他是白的,你们无法透过语言来沟通,所以,你们在国家、宗教、种族和肤色上面没有共同的基础,没有共同的基础!他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但是,洞察他的眼睛,你可以看到同样的人性在那里,那就是共同的基础;你可以看到同样的生命,那就是共同的基础;你可以看到同样的存在,那就是你们是朋友的根。
你或许不了解他的语言,但是你能够了解他,因为即使宁静也能够沟通。只要藉着深入地注视他的眼睛,那个朋友就会被显露出来。如果你知道如何去看,那么即使一个敌人也无法欺骗你,你在他里面可以看出一个朋友,他不可能证明他不是你的朋友,不管他离开你有多远,他还是靠近你的,因为你们属于同一个存在之流,属于同一条河,你们属于同一个存在的地球。
如果这种事发生,那么即使一棵树也离你不远,即使一个石头也离你不远。石头是非常陌生的,没有交会点,也不可能有任何沟通,但是即有同样的“存在”在那里:石头也存在,石头也参与了存在,他在那里,我称它为“他”,因为“他”也占了一个空间,“他”也存在于时间里,太阳也为“他”升起,就好像他也为你升起一样。有一天他不存在了,就好像有一天你也会不存在一样;有一天你将会死,“他”也将会死:石头将会消失。我们在存在里面相会,那个相会是友谊。我们的人格有所不同,我们的显象也各异,但在本质上,我们是一体的。
在显象上,我们是陌生人,所以不管我们多么亲近,我们还是离得很远。你们可以坐得很近、可以相互拥抱,但是你们不可能更亲近,就你们改变的人格而言,你们从来都不相同,你们从来都不类似,你们一直都是陌生人,你们无法交会,因为在你们能够交会之前,你们就已经改变了,因此不可能有交会。就身体和头脑而言,不可能有交会,因为在你们能够交会之前,你们就已经不再相同了。
你是否曾经观察过?你觉得爱某一个人,一个很深的内心汹涌,你被它所充满,而当你去跟他说“我爱你”的时候,它就消失了。你有没有观察过?它或许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它或许只是一个记忆,它曾经存在,而现在不存在。当你主张它的时候,当你使它显示出来的时候,你就使它进入了一个改变的领域。当你感觉到它的时候,它或许是深藏在本质当中,但是当你将它带出来,你就将它带到一个时间和改变的形式里:它就进入了河流。当你说“我爱你”的时候,它或许已经完全消失了。它很难觉察出来,但是如果你去观察,它就会变成一个事实,那么你就可以看,在朋友里面有陌生人,而在陌生人里面有朋友,那么你就能够保持“不相同地相同”,你在周围的部分改变,但是在本质的部分、在中心的部分保持一样。
“在名誉和不名誉”,是谁被赋予名誉?是谁被冠上不名誉?是你吗?绝对不是!只是那个在改变的,而不是你。某人荣耀你,如果你认为他在荣耀“你”,你将会有困难,事实上,他是在荣耀你的特别表现,而不是在荣耀你,他怎么能够知道你?甚至你都不知道你自己。他荣耀一个特别的表现,他荣耀某种进入你改变的人格的东西。你是仁慈的、具有爱心的,他是在荣耀那些。但是这个仁慈和爱只是在周围的部分,下一个片刻你可能就不爱了,你可能充满恨。或许花已经没有了,而只剩下荆棘。你或许没有那么快乐,你或许只是悲伤的、沮丧的,你或许是残酷的、生气的,然后他就毁谤你,之后,你又会有爱的表现。别人所接触的并不是你,而是你的表现。
记住,他们并不是在荣耀你和毁谤你,他们不能够这样做,因为他们不知道你,他们无法知道你。如果甚至连你都不知道你自己,他们怎么能够知道你?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公式,他们有他们的理论,他们有他们的尺度和准则,他们有他们的试金石,他们说:“如果一个人是如何如何,我们就会荣耀他;如果一个人是如何如何,我们就会毁谤他。”所以,他们是按照他们的准则来行动的,而你从来不会接近他们的试金石,只有你的表现才是他们所关心的。
他们在某一天可以把你叫做罪人,而在另外的某一天可以把你称为圣人。他们今天可以把你称为圣人,而明天可以反对你,用石头把你砸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们是跟你周围的部分接触,他们从来没有跟你接触。记住:任何他们所说的都不是关于你,你停留在彼处,你停留在外面。他们的谴责、他们的赏识、任何他们所做的,都不是真正关于你的,只是关于你在时间里的表现。
我要告诉你一个禅的趣闻。有一个年轻的和尚,住在靠近京都的地方,他长得既年轻又漂亮,全村的人都喜欢他,他们荣耀他,他们相信他是一个伟大的圣人,然后,有一天,事情全部倒转过来,有一个女孩子怀孕了,她告诉她父母说这个和尚要负责,所以全村的人都反对他,他们烧毁了他的茅屋。那是一个早晨、一个非常寒冷的早晨、一个冬天的早晨,他们将孩子丢给那个和尚,女孩子的父亲告诉他:“这是你的孩子,你要负责任。”那个和尚只是说:“是这样吗?”然后那个小孩子就开始哭泣,所以他就忘掉那些群众而开始照顾那个小孩子。
群众摧毁了整间茅屋,将它烧毁,那个小孩子在饿肚皮,而那个和尚身无分文,所以,为了那个小孩子,他必须到城里去乞讨,现在有谁愿意给他什么东西呢?就在几个片刻之前,他是一个伟大的圣人,而现在他成为一个大罪人,现在有谁会给他任何东西呢?他所到之处,他们都当着他的面把门关起来,他们毫无保留地谴责他,然后他走到了那个女孩子的家门口,那个女孩子非常沮丧,她听到小孩子在哭、在叫,而那个和尚站在那里,他只是说:“不要给我任何东西,我是罪人,但是小孩子不是罪人,你可以给这个小孩子牛奶。”然后那个女孩子承认,只是为了要隐藏那个小孩子真正的父亲,她才冒用那个和尚的名义,他是完全无辜的。
所以全村的人又再度回心转意,他们拜在他的脚下,要求他的原谅。那个女孩子的父亲来,流着眼泪将那个小孩子抱回去,他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早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说那个小孩子不属于你。”据说那个和尚再度回答说:“是这样吗?”早上的时候他说:“是这样吗?这个小孩子是我的吗?”下午的时候他说:“是这样吗?这个小孩子不是我的吗?”
这段经文就是必须这样应用在生活里。在名誉和不名誉的时候,你必须保持“不相同地相同”。不论周围的部分发生什么,最内在的核心都必须保持一样,周围的部分一定会改变,但是你不应该改变,因为你两者都是,你既是周围的部分,也是核心,所以才使用相反的、矛盾的字眼:“要成为不相同地相同……”你可以将这个技巧应用在所有相反的两极:在爱和恨里面;在贫穷和富有里面;在舒适和不舒适里面;或者在任何什么事里面,保持“不相同地相同。”
只要知道那个改变是发生在你周围的部分,它不可能发生在你核心的部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能够保持超然,而这个超然并不是强迫的,你只是知道它是如此,这不是一个强迫的超然,这不是透过你的任何努力去保持的超然,如果你试着努力去保持超然,那么你仍然是在周围的部分,你还不知道核心。核心是超然的,它一直都是如此,它是超越的、它是彼岸的。任何发生在外在的从来都不会发生的核心的部分。
在极端的情况下来尝试这个,继续感觉你里面的某种东西,那个东西是不变的。当某人侮辱你,将你自己集中在你只是在听他讲的那个点,什么事都不要做,也不要反应,只是听,他在侮辱你,然后某人在赞美你,你只是听。侮辱或赞美;荣耀或毁谤:你只是听。你周围的部分会受打扰,要看着它,不要改变它,看着它,保持深入在你的中心,从中心来看,你将会有一个没有强迫的超然,那是自发性的、那是自然的。
一旦你能够感觉到自然的超然,那么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扰你,你将会保持宁静,不论世界上发生什么,你都保持不为所动,即使某人在杀你,也只有身体会被碰触到,“你”不会被碰触到,你将保持超然,这个“超然”引导你进入存在,进入那喜乐的、永恒的,进入那真实的、那永远都一样的,进入那不朽的,进入生命本身。你可以称之为神,或者你可以选择你自己的名词;你可以称之为涅槃,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但是除非你从周围的部分,移到中心的部分,除非你觉知到你里面那永恒的,否则宗教并没有发生在你身上,生命也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是错过的,你错过了一切。错过生活的狂喜是很可能。
山卡拉说:“当一个人知道那个改变的和那个不变的,当一个人知道那个移动的和那个不动的,我就称他为弟子(一个弃俗的人)。”在印度的哲学里,这个被称为“辨别——味味克(Vivek)”。在改变的领域和不改变的领域两者之间辨别,它被称为味味克——辨别、觉知。
这段经文可以用在任何你所做的事,用得非常非常深,而且非常容易。你觉得饿吗?记住两个领域,饥饿只能够被周围的部分感觉到,因为周围的部分需要食物、需要燃料;你不需要食物、不需要任何燃料,但是身体需要它们。记住,当饥饿发生,它是发生在周围的部分,你只是知道它的人,如果你不在那里,它就不会被知道;如果身体不在那里,它就不会被知道;如果身体不在那里,它就不会发生。当你不在的时候,那个知道就不存在,因为身体无法知道,身体能够有它,但是身体无法知道它;你知道它,但是你不能够有它。
所以,永远不要说:“我是饥饿的。”要在里面说:“我知道我的身体是饥饿的。”注重在你的知道,然后那个辨别就会存在。你在变老,永远不要说:“我在变老。”只是说:“我的身体在变老。”然后在死亡的那个片刻,你也会知道:“我没有在死,是我的身体在死,我在改变身体,我只是在改变外壳。”如果这个辩别能够加深,那么,有一天,突然之间就会有成道。
第二段经文:
这里是改变、改变、又改变的领域,透过改变,耗尽改变。
“这里是改变、改变、又改变的领域,透过改变,耗尽改变。”第一件要了解的事就是:你所知道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改变,除了你——那个知者以外,每一样东西都是改变,你看过任何不是改变的东西吗?整个世界都是改变的现象,即使喜马拉雅山也在改变,他们说——那些研究喜马拉雅山的科学家们说:喜马拉雅山在成长。这群喜马拉雅山是世界上最年轻的山——它仍然一个小孩子,真的——它仍然在成长,它们尚未成熟,它们还没有到达开始衰退的点,它们仍然在上升。
如果你跟另外一个叫做文达雅楚的山相比,它们只是小孩子,文达雅楚是最古老的山之一,某些人说它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山,它那么老,所以它正在减少、正在下降。有好几世纪的时间,它一直在下降,因年老而正在垂死,所以,甚至看起来那么稳定、那么不变、那么不动的喜马拉雅山也正在改变。它只是一条石头的河流,石头也是一样,它们也是像河流一样——在漂浮。就比较上而言,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某些东西看起来改变较多,某些东西看起来改变较少,但那只是相对的。
你所能够知道的,没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记住我的要点:没有一样你所知道的东西是不变的,除了那个知者以外,没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那个知者总是在背后,它一直都是“知道”,而不“被知道”,它永远无法变成客体,它一直都是主体。任何你所做的,或是你所知道的,它总是在后面,你无法知道它。当我这样说,不要觉得困扰,当我说你无法知道它,我的意思是说你无法把它当成一个客体来知道。我能够看着你,但是我怎么能够以同样的方式看着我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一个知道的关系里,两样东西是需要的——知者和被知者。所以,当我看着你,你是被知者,我是知者,而那个“知道”可以作为一个桥梁而存在,但是当我看着我自己,当我试着去知道我自己,要在那里产生那个桥梁?只有我,单独的、完全单独的,另外一边丧失了,所以要在那里产生那个桥梁?如何去知道我自己?
所以“知道自己”是一个负向的过程,你无法直接知道你自己,你只能够一直削除你所知道的客体、继续削除你所知道的客体,当没有你所知道的客体,当你不能够知道任何东西,当什么东西都没有,而只有真空,只有空(静心就是如此——削除所有你知道的客体),那么就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在那个片刻里,只有意识存在,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让你意识到;“知道”存在,但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知道,只留下简单的、纯粹的“知”的能量,而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可以去知道,没有客体。
在那种状态下,当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知道,那么,就某种意义而言,它就被说成你知道你自己,但是那种知道跟所有其他的知道是完全不同的,两者使用同一个字是不对的。有一些神秘家(很少为人所知的成道者)说,“知道自己”是矛盾的,那个名词本身就是矛盾的。知道总是在说知道其他东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的,但是当其他的东西不存在,那么,就有某件事会发生,或许你可以称它为“知道自己”
(Selfknowledge),但那个字是误导的。
所以,任何你所知道的都是改变。每一个地方,甚至这些墙壁都经常在改变,现在,物理学家支持这个观点,即使是墙壁,它看起那么固定、那么不变,它也是每一片刻都在改变。有一个很大的流动在进行着,每一个原子都在移动,每一个电子都在移动,每一样东西都在快速移动,那个移动是那么快,以致于你无法测知它,那就是为什墙壁看起来那么永恒不变。早上的时候,它像这样,下午的时候,它像这样,晚上的时候它像这样,昨天它像这样,明天它也将会像这样,你看着它,好像它是一样的,但它是不一样的,你的眼睛没有能力测知这么大的运动。
风扇在那里,如果风扇移动得非常快,你就看不到那个空隙,它看起好像一个圆圈,因为那个运动很快,所以空间无法被看到,如果那个运动非常快,快到好像电子在移动,你将根本不会看到那个风扇在移动,你将无法测知那个运动,那个风扇将会看起来是固定的,你将甚至能够去碰触它,它将会是固定的,而你的手将甚至不能够进入那个空隙,因为你的手无法移动那么快而进入那个空隙,在你进入之前,另一片风扇叶子就已经来了,在你移动之前,又另外一片叶子就又来了,你将一直都会碰触到风扇的叶子,而那个移动是那么快,以致于那个风扇将会看起来好像是不动的。那些不动的东西事实上是动得非常快,所以它们外表看起来是固定的。
这段经文说每一样东西都是改变:“这里是改变的领域……”佛陀的整个哲学就是根据这段经文,佛陀说每一样东西都是一个流动,都是改变的、不永恒的,一个人必须知道这一点。佛陀对这一点非常强调,他的整个观点都以它为根据,他说:“改变、改变、改变,继续记住这一点。”为什么呢?如果你能够记住改变,你就会变得超然,当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你怎么可能执著?
注意看一张脸,它非常美,当你注意看一张非常美的脸,你会觉得它将会继续保持,深入了解它,永远不要期待说它将会保持,如果你知道它改变很快,如果你知道:这个片刻它是美的,而下个片刻它或许是丑的,你怎么可能感觉任何执著?那是不可能的。注意看一个身体,它是活的,下一个片刻它将会是死的。如果你感觉到那个改变,一切都是没有用的。佛陀离开他的皇宫、他的家庭、他漂亮的太太、他的小孩,当某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在那个无常的地方,有什么用?小孩子将会死。”佛陀离开的那个晚上,他的小孩子刚被生下来,他刚出生只有几个小时,佛陀到他太太的房间看了最后一眼,她太太的背对着门,抱着那个在睡觉的小孩,佛陀想要说再见,但是他抗拒,他说:“有什么用?”
有一个思想闪过他的头脑:“小孩子才第一天生下来,才生下来几个小时,我必须看一下。”但是接着他说:“有什么用?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今天小孩子被生下来,明天小孩子将会死,一天之前他在这里,现在他在这里,再过一天,他就不在这里,所以有什么用?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他离开了,他掉过头来就走了。
当某人问:“你为什么离开一切?”他说:“我在找寻那个从来不改变的,如果我执著于那个会改变的,将会有挫折,如果我执著于那个在改变的,那么我就是愚蠢的,因为它将会改变,它将不会保持一样,而我将会受到挫折,所以我在找寻那个永远不会改变的,如果有任何从来不改变的东西的话。唯有如此,生命才有价值和意义,否则一切都是无用的。”他的整个教导就是以改变为基础。
这段经文很美,这段经文说:“透过改变,耗尽改变。”佛陀一定不会说第二部分,第二部分基本上是坦陀罗的。佛陀会说一切都是改变,感觉它,那么你将不会执著于它,当你不执著于它,渐渐地,藉着离开每一样改变的东西,你将会进入你自己,进入那个不变的中心。只要继续削除改变,你将会来到那个不变的,你将会来到那个中心——轮子的中心。所以佛陀选择轮子作为他宗教的象征,因为轮子会转动,但是那个转动的轮子的中心保持不动。所以,世界就像轮子一样在转动;你的人格就像轮子一样在转动,而你最内在的本质就停留在那个正在转动的轮子中心,那个中心是维持不动的。
佛陀会说:生命是改变,他会同意第一部分,而下一个部分——第二个部分是典型的坦陀罗:“透过改变,耗尽改变。”坦陀罗说:不要离开那个在改变的,要进入它。不要执著,但是要进入,为什么要害怕呢?进入它、经验它,让它发生,而你进入它。透过它本身来耗尽它,不要害怕、不要逃避,你要逃到哪里去呢?你怎么能够逃避呢?到处都是改变,坦陀罗说:到处都是改变,你要逃到哪里去呢?你能够走到哪里去呢?
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有改变,一切的逃避都没有用,所以不要试着去逃避,那么要怎么办呢?不要执著。去经验改变,成为那个改变,不要跟它抗争,跟着它走。河流在流动,你要跟着它流,甚至不要游,让河流带领你,不要跟它抗争,不要因为跟它抗争而浪费你的能量,只要放松,只要放开来,跟着河流流动。
将会发生什么?如果你能够跟着河流流动而不要有任何冲突,不要有任何你自己的方向,如果河流的方向就是你的方向,突然间你就会觉知到:你不是河流,你会觉知到你不是河流!感觉它,找一天到河里去试试看。去到河流那里,放松,让河流带领着你。不要抗争,变成河流,突然间你将会觉得到处都是河流,但你不是河流。
在抗争当中,你或许会忘掉这一点,那就是为什么坦陀罗说:“透过改变,耗尽改变。”不要抗争,没有这个需要,因为改变不能够进入你,所以不要害怕。生活在世界里,不要害怕,因为世界不能够进入你,去经验它,不要选择这个方式或那个方式。
有两种人:一种会执著于改变的世界,而另一种会逃避,但是坦陀罗说:它是改变,所以执著于它是没有用的,逃避也是没有用的,有什么用呢?佛陀说:“停留在改变的世界里有什么用?”坦陀罗说:“逃避它有什么用?两者都是没有用的,相反地,要让它发生,不要去顾虑它,它在发生,对它来讲,你甚至是不需要的。以前没有你的时候,世界在改变,将来你不存在的时候,世界也将会继续改变,所以,为什么要创造出任何无谓的纷扰?”
“透过改变,耗尽改变。”这是一个非常深的讯息。透过愤怒,耗尽愤怒;透过性,耗尽性;透过贪婪,耗尽贪婪;透过世界,耗尽世界。不要与它抗争,要放松,因为抗争产生紧张,抗争产生焦虑、痛苦,而你将会不必要地受到打扰,让世界保持它现在的样子。
有两种类型的人,一种是不能够让世界保持它现在的样子的人,他们被称为革命分子,他们会去改变它,他们会奋斗去改变它,他们会在改变它的当中摧毁了他们的整个人生,而事实上世界已经在改变,他们是不需要的,他们只会耗竭他们自己,他们将会在燃烧的世界中燃烧掉,而世界已经在改变,没有革命是真正需要的,世界本来就是一个革命,它正在改变。
你或许会怀疑为什么印度没有产生伟大的改革者,那是因为有这个洞见说每一样东西都已经在改变,为什么你要很麻烦地去改变它,你既无法改变它,也无法停止它的改变。它正在改变,为什么要浪费你自己?
有一类型的人格总是试着要去改变世界,在宗教的眼光里,他是神经病的,事实上,他是害怕来到他自己,所以他继续去改变世界,而变成心灵被世界所占据。国家必须被改变,政府必须被改变,社会、结构、经济,每一样东西都必须被改变,而他将会死,他将不会有狂喜的片刻,他将不能够藉着知道他是什么而狂喜。世界将会继续,轮子将会继续移动,世界曾经看过很多革命分子,而它还是继续在移动,你既不能停止它,也不能加速它的改变。
这是神秘家的态度:神秘家们说不需要去改变世界,但是神秘家也有两种类型,其中一种会说不需要改变世界,但是需要改变自己,他也相信改变,但他不是相信改变世界,而是相信改变他自己,然而坦陀罗说不需要去改变任何人,既不需要改变世界,也不需要改变你自己,那是神秘主义最深的核心,你不需要改变世界,也不需要改变你自己,你只要知道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然后在改变中漂浮、在改变中放松。
当没有努力去创造任何改变,你就能够完全放松,因为如果有努力存在,你就不能够放松,那么紧张就会存在,因为在未来,某种有价值的东西将会发生:世界将会改变,世界将会“变成共产主义的”,或是“地球的乐园将会来临”,或是将会有一个未来的乌托邦,或是你将进入“神的国度”,进入“莫克夏”(自由)。在乐园的某一个地方“天使们正在等着来欢迎你”,但是这个“某一个地方”是在未来,有了这种态度,你就会产生紧张。
坦陀罗说:忘了它,世界已经在改变,而你也已经在改变,“改变”就是“存在”,所以不要为它烦恼,没有你,它也已经在发生,你是不需要的,你只要在它里面漂浮,而不要对未来焦虑,突然间,在改变当中,你将会觉知到你里面从来不改变、一直都保持原来的样子、一直都一样的中心。
它为什么会发生?因为如果你放松,那么那个改变的背景将会给你对照,透过它,你就能够感觉到那个不变的,如果你作任何努力去改变世界或改变你自己,你就无法看到里面那个很小的、不动的中心。你的心灵太过于被改变所占据,因此你无法看清事实是怎么样。
到处都在改变,“改变”变成背景、变成对照,而你是放松的,所以,在你的头脑里没有未来,没有未来的思想,你在此时此地,这个片刻就是一切。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突然间,你会觉知到有一个点在你里面,那个点是从来不改变的。“透过改变,耗尽改变。”这就“透过改变,耗尽改变。”的意思。
不要抗争,透过死亡,变成不朽的;透过死亡,让死亡死掉,不要跟它抗争,坦陀罗的态度很难去设想,因为我们的头脑总是想要去做某事,而它是一个无为,它只是在放松,而不是在做,但这是最被隐藏的秘密之一,如果你能够感觉到这个,你就不需要担心其他任何东西,这个技巧就能够给你一切。
那么你就不需要做任何事,因为你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透过改变,改变可以被耗尽;透过死亡,死亡可以被耗尽;透过性,性可以被耗尽;透过愤怒,愤怒可以被耗尽。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透过毒药,毒药可以被耗尽。
第十二章 坦陀罗的爱和解放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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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3年3月28日于印度孟买
第一个问题:
关于你的描述说坦陀罗是一个爱的技巧,请解释为什么现代的男女已经变得没有能力去爱。
爱是自发性的,它不能够被控制,你不能够“做”爱,你对它不能够做任何事,你做得越多,你就越错过它,你必须让它发生。对它来讲,你是不需要的,你的“在”就是阻碍,你越不在越好。当你不是,爱就发生了,由于他们不能够“不在”,所以现代的男女就变得没有能力去爱。
他们有能力做事,整个现代的头脑都以“做”作为基础。任何事都可以做,现代人比任何以前曾经存在过的人都能够做得更有效率。任何事都可以被做,我们能够更有效率地做,我们现在是最有效率的世纪,我们将每一样东西都变成科技,都变成如何去“做”的问题,我们已经发展出一个层面,而那个层面就是“做”的层面,但是在发展这个层面当中,我们失去很多。
在丧失掉存在的当中,我们学习了如何去做事情,所以那个能够被做的,我们做得比任何人都更好,比任何在地球上曾经存在过的社会都更好,但是当爱的事情来临,问题就产生了,因为爱无法被做,不仅对爱是如此,我们已经变得对所有不能够被做的事无能为力。
比方说静心,我们已经变得对它无能为力,因为它不能够被做;比方说游戏,我们已经变得对它无能为力,因为它不能够被做;比方说欢乐或快乐,我们已经变得对它们无能为力,因为它们不能够被做。它们不是行为,你无法操纵它们,相反地,你必须放开你自己,然后欢乐才会发生在你身上,快乐才会来到你身上,爱才会进入你,爱才会占据你,然而,因为这个占据,我们变得害怕。
现代人、现代的头脑想要占有每一样东西,而不要被任何东西所占有。现代人想要变成每一样东西的主人。你只能够是东西的主人,而不能够是事情发生的主人,你能够成为一个房子的主人,你能够成为一个机械装置的主人,但是你不能够成为任何活的东西的主人,你无法当生命的主人,你无法占有它,相反地,你必须被它所占有,唯有如此,你才能跟它有接触。
爱是生命,它比你更伟大,你无法占有它,我想要重复:爱比你更伟大,你不能够占有它,你只能够让你自己被它所占有,它无法被控制。现代的自我想要去控制每一样东西,而你对任何你不能够控制的东西变得害怕。因为你变得害怕,所以你把门关起来;因为恐惧进入,所以你把那个层面完全关起来,你变得无法控制,对于爱,你无法控制,而整个被引导到这个世纪的趋势是如何去控制,整个世界,尤其在西方,那个趋势是:如何去控制自然、如何去控制每一样东西、如何去控制能量。
人必须变成主人,而你已经变成主人,当然,你只能够成为那些能够被占有的东西的主人,但是在这样做的同时,你一直在发展出对那些无法被占有的东西的无能。你可以占有金钱,但是你无法占有爱,因为这样,我们一直在把一切都转变成东西,你甚至一直在把人转变成东西,因为这样的话,你就能够占有他们。如果你爱一个人,你并不是主人,没有一个人是主人,两个人互相爱对方,没有一个人是主人,不论是那个爱人的人或是那个被爱的人都不是主人,反而,爱才是主人,而他们两个都被一个比他们更伟大的力量所占有,被一个更粗大的力量、被一个旋风所包围。如果他们试着要去占有对方,他们将会错过。他们能够占有对方,这样做的话,那个爱人将会变成先生,而那个被爱的人将人变成太太,这样做的话,他们能够占有,但先生是一个东西,太太也是一个东西,他们不是人。你可以占有他们,他们是死的实体,他们是法律上的名义,他们不是活的。
我们一直在把人转变成东西,只是为了要去占有他们,然后我们就感觉到挫折,因为我们想要占有那个人,而那个人是不能够被占有的。当你占有一个人,他就不再是一个人,他变成一个死的东西,而你不能够被一个死的东西所满足。注意看这个矛盾:你只能够被人所满足,你不能够被东西所满足,但是你的头脑欲求占有,所以你将他们转变成东西,然后你就不能够被满足,挫折就介入。
占有或去占有的态度扼杀了爱的能力。不要以占有的方式来思考,相反地,要以被占有的方式来思考,臣服就是这个意思,臣服就是意味着被占有,你让你自己被某种比你更伟大的力量所占有,那么你将不能够控制,一个更伟大的力量会将你带走,然后那个方向就不是你的,然后你就无法选择目标,然后未来就是未知的,如此一来,你就无法安全,跟一个比你更伟大的力量走,你是不安全的、害怕的。
如果你害怕,而且没有安全感,最好不要跟着伟大的力量走,只要用比你更低的力量来运作,那么你就可以成为主人,你就能够预先决定目标。你将达成那个目标,但是你将不能够从它得到任何东西,你将只会浪费你的生命。
爱的秘密、祈祷的秘密,以及任何能够使你满足的东西的秘密就是臣服——被占有的能力。爱的问题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这个能力的不存在,还有其他的原因,但这是基本的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太过于注重在智性上、太过于注重在理智上,所以,人是偏颇的,你的头成长了,而你的心却完全被忽视。爱并不是一种理智的能力,它有一个不同的中心,它有一个不同的位置和来源:它在你的心。它是你的感觉,它不是推理,但是整个现代的教育是由推理、逻辑、理智和头脑所组成的,心甚至都没有被谈论到,它被否定了,事实上,人们认为它只是“一个诗意的虚构之物”。
它不是!它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只要以这个方式来看它:如果打从一开始,一个小孩不要有任何头脑或推理的训练、不要有任何理智的训练而被带大,他将会有理智吗?他不会有!
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形,偶尔有一个小孩被狼带大。就在十年前,有一个小孩在森林里被抓到,是狼把他带大的,当时他十四岁,他甚至无法用两脚站立,他必须用四脚走路,他不能够讲一句话,他会像狼一样地吼,他在每一方面都是一只狼,而他已经十四岁了,那些抓到他的人叫他“南无”,那个小孩花了六个月的时间来学习这个名字,在一年之内,那个小孩死掉了,那些研究他的心理学家怀疑说他的死是因为有太多理智上的压力,这个强迫、这个使他用两脚站立的训练、这个使他记住他的名字的记忆训练、这个使他成为一个人的努力,杀死了他。
当他被抓到的时候,他的身体很健壮,比任何曾经存在过的人都更健康,他就好像一只动物,但是这项训练杀死了他,他们作了很多努力要使他能够回答他的名字。当某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他们希望他能够回答说:“南无。”经过六个月的持续训练、处罚,以及在他里面创造出利益的动机,而这就是他的整个理智。关于他的理智,那个小孩子能够给予的唯一证明就是:他能够说“南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一个从火星来的人能够抓到这个小孩,他一定会认为人类没有头脑、没有理智、没有理性。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心”,如果没有训练,它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它被完全忽视了,你整个生命的能量都被压迫到头上面,而不是朝向心。然而,爱是“心的中心”的作用,这就是为什么现代人已经变得没有能力去爱,现代人对心已经变得无能。他计算,但爱不是一个计算,他知道算术,但爱不是算术,他以逻辑来思考,但爱是不合逻辑的,他总是试着将每一件事作合理化的解释,任何他所做的,理智都必须支持它,而爱是不被理智所支持的。
事实上,当你坠入情网,你就将你的理智完全抛开了,那就是为什么我们说人“掉进”爱里面,从那里掉进去呢?从头掉进心里面,我们使用这个谴责的字眼——“掉进爱里面”——因为头脑或理智无法不谴责地看着它,它是一个“掉进”。爱真的是一个掉进吗?或是一个上升,当你有了它,你是变得更多呢?还是变得更少?你是扩张呢?还是收缩?有了爱,你变得更多!你的意识更多、你的感觉更多、你狂喜的感觉更多、你的敏感度更多、你变得更活,但是有一样东西更少:推理更少。你无法将爱推理出来,它是盲目的,就理智而言,它是盲目的。心有它自己的理智,那是另外一回事;心有它自己的眼睛,那是另外一回事。理智的眼睛不在爱那里,所以理智说,它是一个“掉进”,你“掉进去了”。
除非心的中心再度产生作用,否则人没有能力去爱,而整个现代人生活的苦闷是因为:除非他能够爱,否则他在他的生活里无法感觉到任何意义。人生看起来是没有意义的,但是爱给它意义,爱是唯一的意义,除非你有能力去爱,否则你的人生没有意义,你会觉得你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你的存在没有用,然后自杀将会变得很有吸引力,你会想自杀、想结束你自己,因为存在有什么用呢?
只是存在,这样是无法忍受的,存在必须有一个意义,否则有什么用呢?为什么要不必要地延续你自己?为什么要每天继续重复同样的生活形式?起床之后,做同样的事,然后再上床,隔天又是同样的形式,为什么?
到目前为止,你都一直这样在做,有什么事发生?除非死亡来临而解除了你的身体,否则你将会继续做它,所以,有什么用呢?爱给予意义。并不是说透过爱有任何结果或任何目标会产生出来,不!透过爱,每一个片刻本身都变成有价值的,那么你就不会再问这个问题。如果有人在问人生的意义是什么,那么你就知道他缺少爱,每当有人问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不能够在爱的经验里开花。每当某人沉浸在爱当中,他从来不会问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他已经知道那个意义,所以不必问,他知道那个意义!那个意义就在那里,爱就是生活的意义。
透过爱,祈祷就变得可能,因为祈祷也是一种爱的关系,它并不是两个个人之间爱的关系,而是一个个人和存在本身之间爱的关系,那么,整个存在就变成你所爱的,或是你的爱人,但是,唯有透过爱的经验,你才能够成长到祈祷和静心,而最终的狂喜就好像爱一样,那就是为什么耶稣说:“神就是爱。”而不是“神是具有爱心的。”基督徒一直以这样的方式来解释它:说神是仁慈的,具有爱心的。真正的意义并不是那样。耶稣说:“神就是爱。”他只是在神和爱之间划一个等号。你可以说“爱”,或者你可以说“神”,它们两者意味着同样的东西。神并不是具有爱心的,神就是爱本身。如果你能够爱,你就已经进入了神性。当你的爱无限地成长,以致于它并不特别顾虑到任何一个人,当它变成一个扩散的现象,当你没有爱人,而整个存在都变成爱人或是你所爱的,那么它就变成祈祷。
坦陀罗是一种爱的方法,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去爱,然后第二件事就是如何在爱里面成长,好让爱能够变成祈祷,但是一个人必须从爱开始。不要害怕爱,因为那个害怕显示出你在害怕你的心。头脑是狡猾的,心是天真的,用头脑的话,你会觉得受到保护,用“心”的话,你会变得容易受伤,你会变得敞开,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那就是为什么我们变得封闭,因为会有恐惧,如果你是容易受伤的,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在你身上,某人可能欺骗你。有了头脑,没有人能够欺骗你,但是你能够欺骗别人。然而,我叫你要准备好去被欺骗,而不要关起你的心,要准备好去被欺骗,而不要关闭你的心!那个被欺骗的可受伤性是有价值的,因为经由它,你将不会损失任何东西,而如果你准备好要无限制地受欺骗,唯有如此,你才能够相信“心”。如果你是计算的、狡猾的、聪明的、太过于聪明,那么你将会错过“心”。现代人受了那么好的教育、那么老练、那么聪明,所以他已经变得没有能力去爱。
女人不像这样,但是她们跟随现代人跟得很快,她们抄袭现代人抄袭得很快,迟早她们会变得像男人,或者她们甚至会赶过男人,现在她们也变得没有能力去爱,因为她们具有同样的头脑倾向,她们现在也同样努力去成为狡猾的和聪明的,她们或许会形成一个“女性解放运动”,或任何像这样的东西,但它不是以心为指向的,它只是抄袭男人一直在对他们自己做的同样的愚蠢。你可能走到另一个极端,但是如果你的作为是出自一种反应,那么,即使你是在反应,你也是在跟随。
有一个很大的危机存在,目前,世界各地都很难去阻止女人抄袭男人以及他的荒谬,因为男人似乎是那么成功。就某一方面而言,他是成功的,他变成东西的主人,他占有了整个世界,现在他觉得他已经征服了自然,而“成功是成功的,没有一样东西像成功那么成功。”
女人觉得男人已经成功,而且变成主人,所以她们必须抄袭他们,但是注意看那些男人完全失败的事情:他已经丧失了他的心,他已经不能够爱。只有理智是不够的,而用理智来控制是危险的,心必须比理智更高,因为理智只是一个工具,而心就是你,心必须被允许来使用理智,不能反过来,但是你一直这样在做:让头脑来支配。在它的支配之下,头脑扼杀了心。
第三,为什么现代人变得没有能力去爱,还有一件事必须记住。爱基本上是一种疯狂、一种对本性深深的参与、一种自我的融解,它是原始的。你是由爱生出来的,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是爱的细胞,你的能量、你生命的能量都是爱的能量,你存在于它里面,但是在那个能量里面没有自我,你不能够感觉到“我”,那个能量是无意识的。当你进入爱,你就变成无意识的,只有你头脑的一部分是有意识的,而自我就存在于那个有意识头脑的部分。
头脑有三层,第一层是无意识,当你处于深深的睡梦中而没有梦的时候,你就在无意识里。小孩子在母亲的子宫里是完全无意识的,他只是母亲的一部分,小孩子并没有觉知到说:“我是分开的。”他只是母亲的一部分,他们之间没有分离,也没有界定开来的存在,他并没有从母亲那里分化出来,他并没有从存在本身分化出来,他没有恐惧,因为恐惧只有当你觉知到你自己时才会产生,小孩子是完全安逸的,他是无意识的。第二层是意识,那个部分很小,透过训练、教育、社会、家庭,有十分之一的无意识变成有意识,那是存活所需要的,所以一部分的你已经变成有意识的,但是那个部分很快就疲倦了,所以你需要睡眠,在睡觉当中,你再度变成一个子宫里的小孩,你已经退回去了,那个意识已经不存在了,它已经成为无意识的一部分,那就是为什么睡觉那么能够令人恢复新鲜。早上的时候,你再度觉得活生生的、新鲜的,因为你已经退回到母亲的子宫里。
你或许没有观察到这一点,观察一个在深深睡眠当中的人,他多多少少跟他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是一样的,而如果你能够处于正确的姿势,你将会更容易入睡。如果你觉得进入睡眠有任何困难,只要感觉就好像你在你母亲的子宫里一样,想象它,采用你在你母亲子宫里的姿势,当你用那个姿势,你就能够进入深的睡眠,你需要同样的温暖,否则睡眠将会受打扰,你需要像母亲子宫里一样的温暖。
所以,热牛奶是好的,如果在你睡觉之前喝一杯热牛奶,那是好的,因为那会再度使你变成一个小孩子。牛奶是小孩子的食物,如果它是热的,你就再度靠在你母亲的乳房,热牛奶对睡眠很有帮助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你退回到小孩子的时候,你缩减成一个小孩子。睡眠会使你变新鲜,为什么呢?因为有意识的头脑会疲倦,它只是一部分,而整个部分是无意识的,它必须退回到整体才能够再度恢复活力、再度复活。那就是为什么早上的时候你觉得很好,早上看起来很美,不仅因为早上是美的,而且还因为你再度有了一个小孩子的眼睛。下午并没有那么美;世界是一样的,但是你已经再度丧失了那对天真的眼睛,而晚上变得很丑,因为你已经疲倦了。
你太过于生活在意识里,这个意识以自我为中心,这是我们所知道的两个平常的状态。第三个状态就是坦陀罗和瑜珈所顾虑的超意识。“超意识”意味着你的整个无意识都变成意识,在无意识里没有自我,你是整体的,在超意识里你也是没有自我,你是整体的,但是在两者之间,意识的头脑有一个中心,那个中心就是自我。“自我”就是难题之所在,这个自我产生出难题。你无法掉进爱里面,因为要这样的话,你必须变成无意识,就好像你在睡觉当中一样地无意识,或者,如果你想要上升到祈祷(在宁静当中与宇宙合一),你就必须变得完全意识就好像一个佛或一个密拉(Meera)。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所以爱变得不可能、祈祷变得不可能。
“自我”产生出那个障碍,你无法失去你自己,而爱是失去、分散、融解、或融入。如果你融入无意识,那就是爱,如果你融入超意识,那就是祈祷,但两者都是一种融解。所以,要怎么办呢?记住,你对它不能够做任何事。你要深深了解:关于爱和祈祷,你无法做任何事,你有意识的头脑是无能的,它无法做任何事,它必须失去,它必须被放在一边,然后记住要臣服。每当你想要超越你自己,臣服就是途径,不论在爱里面或是在祈祷里面都一样。
每当你渴望要走到远方,走到你不曾存在过的地方,那么臣服和放开来就是途径;让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不要去支配,一旦你知道如何去让事情发生,那么就有很多事会开始发生。你或许甚至没有觉知到你有什么可能,以及你封锁在你自己里面的能量有多大,那些能量能够爆发而变成狂喜,你的整个生命将会充满意识、光和喜乐,但是你不知道它,它就好像每一个原子都是一颗原子弹,如果一颗原子爆炸,就会有很大的能量被释放出来,而每一颗心都是一颗原子弹,如果它爆炸在爱或祈祷里,就有很大的能量会被释放出来。
但是你必须爆炸和失去你自己,种子必须失去它本身,唯有如此,树木才会诞生出来,如果种子抗拒说:“不,我必须存活。”那么种子可以存活,但是树木将永远不会诞生,除非树木诞生,否则种子将会感到挫折,因为树木才是意义。种子会感到挫折!种子只有当树木开花的时候才能够感到满足,但是要这样的话,种子必须失去它自己,种子必须一死。
现代人变得没有能力去爱,因为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死,他不能够死于任何事,他执著于生命,他不能够死于任何事。
在古时候的英国,大约三、四百年前,这是一种平常的表达:爱人会告诉他所爱的人说:“我要死在你里面。”这是一种爱的表现,它是很美的!“我要死在你里面。”爱是一种死,是自我之死,唯有到那个时候,你真正的自己才会诞生;现代人非常非常害怕死。就每一方面言之,臣服就是死,爱就是死,而生命也是一个连续的死,如果你害怕,你将会错过生命本身。
每一个片刻都要准备去死,死于过去、死于未来、死于现在这个片刻。不要执著,也不要抗拒,不要对生命作任何努力,你将会有丰富的生命,如果你准备好要去死,生命将会发生在你身上,这听起来是似非而是的,但这就是法则。耶稣说:一个准备失去的人将会得到,而一个抓住的人将会失去每一样东西。
第二个问题:
昨天晚上你说周围的部分总是在改变,而最内在的中心是永远不变的,要了解那个中心,周围部分的活动必须停止吗?它能够停止吗?要如何停止?它什么时候可以停止?
你错过了整个要点,要点并不是去作任何努力来改变周围的部分。让周围的部分保持它本来的样子,你无法改变它,周围部分的本性就是活动和改变,你无法使它静止。自然是一个流动,它就是如此,你无法使它静止,不要浪费你的时间和生命的机会试着去使它静止,只要知道它是改变,成为它的观照,你将会感觉到最内在不变的中心。世界是改变,你的人格是改变,你的“身体——头脑”是改变,但你不是,你不是那个改变。跟改变奋斗有什么用?不需要!
坦陀罗说:“重新确立在你的中心,要觉知到那个不动的中心,而让整个存在移动。它根本不是一个打扰,唯有当你执著于它,或是如果你试着去使它不动,它才会变成一个打扰,那么你就掉进了荒谬和愚蠢的努力,它们将不会成功,你将成为一个失败者,清楚地知道说生命是一个改变,但是在这个改变里面的某一个地方也有一个不动的中心,只要觉知到它,那个觉知就足够解放你,那个“我是不动的”的感觉会解放你,那就是真理,一旦你知道了它,你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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