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美国总统全传

林涛(美)
《美国总统全传》
*第一任乔治·华盛顿
  1754年7月,法军向华盛顿的部队发起了进攻,华盛顿遭到失败,但法国人却提出谈判要求,华盛顿稀里糊涂地在一份无异于投降书的文件上签了字,使英国国王因此被烙上了侵略者的印记。
---------------
前言(1)
---------------
  在当今国际政治舞台上,美国总统位置的煊赫,恐怕是谁都难以否认的。而总统在国家事务中处于独一无二的重要地位,对于这样的论断,美国人恐怕大都也会首肯的。
  那么,万众瞩目的美国总统,它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产生的?总统制的沿革如何?围绕总统而展开的一系列提名、竞选、就职等等活动,又是怎样进行的?迄今为止的43任总统,他们的生平事迹又如何呢?这自然是人们比较关注、希望了解的问题。
  美国总统制是1789年确立的。当时,美国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独立战争,推翻了英国的殖民统治,建立了美利坚合众国。在这个时候,合众国创立者们选择或者毋宁说创造了“总统制”这种政治领导体制。总统制在当时,对习惯于欧洲政治的人们来说,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断言这种制度不会长久。并预言:如果是强有力的总统,他不可能屈从选民,定要自立为王,执政终身;如果是懦弱的总统,不用4年,人民必会推翻他。但是欧洲大陆上的政治家们完全猜错了。总统制作为一种新的政治领导体制最终在地球上确立了。
  因为特殊的历史境况,最初几届美国总统并不是由普通选民直接投票选举的。从华盛顿至约翰·昆西·亚当斯的6任总统,都是由参、众两院的预选会上推举出来的。稍后,总统由各州的州议会派选举人参加全国的选举团,间接投票选出。因而,最初的总统们只关心如何取得国会和州议会的好感,忽视广大选民的拥戴。那时候,如同现代的竞选活动还没有出现。
  1824年,上述常规被打破。在当年的大选中,没有一个总统候选人得到半数以上的选票。因而,最后由众议院来决定把总统职位让给了约翰·昆西·亚当斯,而亚当斯又任命他的竞争对手安德鲁·杰克逊为国务卿。
  到了1828年大选时,除了南卡罗来纳州以外,其他各州的议会都已取消了提名总统选举人的权力,而是把选举权直接交给选民。大选时杰克逊和亚当斯再度交锋,结果杰克逊取得了全胜。他成为第一位按现代方式由选民选出来的美国总统。
  从1840年开始,现代样式的大吹大擂的竞选方式开始出台。当时,候选人已经认识到了群众拥戴的重要性。从此以后,各主要政党选择他们的总统候选人时,不仅考虑他们的政治才能,而且重视他们的群众威望。为了赢得广大选民,候选人采取了所有可能的手段,各种各样的竞选活动便相继出现:举行火炬游行,竞选人四处访问、演说,竞选口号、竞选歌曲到处传播,竞争对手间的辩论、攻击如同仇雠。竞选活动的场面越来越热闹,声势也越来越大,竭尽全力使每一个选民都能看到,都能听到。后来,由于广播和电视的出现,竞选活动被直接带到了每一个选民的家中。
  美国总统选举是在世界上执行总统制的诸国中用时最长、程序最复杂、耗资最多的。
  现代美国总统的产生,大致要经过下列三个步骤。
  第一步,是在全国50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进行预选。通常在选举年的2月至6月举行。这个阶段被称为“内战”阶段。因为这一时期是民主党和共和党候选人在各自党内争取提名的时期。在这一时期,各州召开党代表大会,选举出席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角逐提名本党的总统候选人。预选方式主要有两种——直接预选和党代会预选。直接预选就是本党选民都参加投票,选举出本党出席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这是较为普遍的方式;党代会预选是由党员代表参加投票,用间接的方式选举出席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
  目前,由于总统预选的重要性日益增加,寻求各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一般都参加总统预选。预选开始前,谋求政党提名的人必须公开宣布参加一个政党的总统候选人提名竞选,并履行必要的手续,缴纳一定的费用。预选的作用是筛选候选人。在各州中得票多的,该州的代表名额就全归他,而得票少的则只能就此停止迈向白宫的远征。
  每逢大选年,新罕布什尔州总是最早成为全国注意的中心,因为在预选中,新罕布什尔州首先举行直接预选。新罕布什尔州的预选有着“晴雨表”的作用,对以后各州的预选会产生潜在的心理影响。因此,历届美国总统选举中在新罕布什尔州领先的人,往往会在夏季的党代会上获得总统候选人提名。所以,在新罕布什尔州获胜,等于是在问鼎白宫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
  通往总统宝座的第二步,是两党召开的全国代表大会。通常,在野党的代表大会在大选年的7月举行,而执政党的代表大会则晚一个月举行。代表大会的主要任务是提名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总统候选人只要获得简单多数就可被提名。副总统候选人则是由总统候选人提名,然后交党代会通过。一般情况下,竞选人在获提名后才选择一个在地域上、经济上、社会上都极有利于总统选举的人为其竞选伙伴。总统候选人确定后,他将发表“接受提名”的演说,从而使竞选活动迈向新的一步。而此时,“内战”也就宣告结束。
  第三步,是总统候选人之间面对面的“战争”,俗称为“驴象大战”,这也是总统竞选活剧中最精彩的一出。一般双方的公开竞争从大选年的9月份开始。总统候选人要到全国各地作竞选演讲,两党候选人还要作面对面的电视辩论。这种活动一直要持续到11月份的第一个星期二全国大选的时候。
---------------
前言(2)
---------------
  大选实行间接选举制,总统是由各州选举出的选举人团选举的,而非由选民直接选举,选民选举的不是总统而是选举人。因此,总统选举的关键是赢得各州选举人团的多数票。在美国,每个州的选举人数与该州的参议员及众议员的总数是相称的。无论大州或小州,每个州都有两名参议员,50个州共100名参议员;而众议员则要按人口的比例来分配,每52万人要选一名众议员,全国共有435名众议员;加上哥伦比亚特区的3名选举人,全国共有538名选举人,这也就意味着全国共有538张选举人票,而总统候选人只要获得半数以上(270张)选举人票,即可当选总统。
  成为合众国的总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然而,最初许多任总统的统计情况表明,当选总统的人一般都出身显赫,不是种植园主,就是农庄主,总统与平民百姓并非一定有缘。
  然而,第七任总统安德鲁·杰克逊的当选,证明了不是贵族出身、没有上过大学的人也同样能当上总统。于是,美国的母亲们便都梦想着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能当选为总统。可是,要入主白宫,还必须要有其他一些因素,而以下的几点,则是不可或缺的:第一,要有足够的金钱。在总统竞选中,金钱是润滑剂,有了润滑剂,大选的机器方能正常运转。而由于竞选的花样越来越多,竞选的班子越来越大,所耗资财也就越来越多。这个数目,已经从100多年前林肯竞选时的10万美元增加到了1996年克林顿等竞选的40亿美元,真可谓是天差地别。由此,也可以看出金钱润滑剂的作用。
  第二,是新闻媒体的支持。舆论的导向作用是不容忽视的,它能起到“杀人不见血”的作用,也可以起到“超级化装师”的作用,塑造出“完美”的竞选人形象来,从而赢得选民。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美国总统的竞选活动,是在广泛地利用新闻媒介进行种种宣传造势活动的竞争。
  显然,金钱和舆论并不能显示候选人本身的质素。就此而言,美国总统的竞选存在某种程度的不平等。当然,人们也并不会选举一个白痴做自己的总统,因而总统候选人的声望和个人魅力以及能力,还是起着重要作用的。
  一路过关斩将、获取胜利的候选人,在他进入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之前,还要有一系列的活动,那就是就职和接管行政权力。
  被尊为美国国父的华盛顿,是在4月30日(1789年)就任总统的:他步上纽约市联邦市政大厅的阳台,将他的手放在《圣经》上,并宣誓“永远维护美国宪法”;随之,他发表了诚挚的就职演说。
  从华盛顿连任总统时起的140年(1793~1933)中,就职典礼被安排在每4年的3月4日的正午。
  从1937年开始,美国宪法修正案规定就职典礼在1月20日举行。
  总统的宣誓,传统上是由最高法院院长监誓,此条规定见于美国宪法第二条第一节。新任副总统也做相同的宣誓,但宣誓典礼在宪法中未加规定。因现任总统逝世而继任的总统,通常是立刻宣誓而不举行任何仪式。
  总统宣誓的誓词是:“我谨庄严宣誓(或保证):我将忠实履行合众国总统义务,并竭尽所能以坚持、维护和捍卫合众国宪法。”
  第五任总统门罗就任总统时(1817年),是在国会大厦外的台阶上发表演说的,自此以后,新当选总统都效法此举,室外演说遂成定例。即使天气不佳(1月份正是寒冷的季节),新任总统们也大多在室外进行就职演说。
  就职演说之后,要举行就职游行。其节目五花八门,人数也有多至40000人的(1913年)。1965年,出于某种原因,哈里逊限制其人数在15000人。
  1809年,麦迪逊夫人开创了就职舞会的传统。1869年,有6000人买票参加了格兰特的就职舞会。由于舞会会场无法容纳这么多人,几乎引起暴动。以后,舞会便分别在白宫的4~5个大厅内举行,以免发生类似不幸事件。
  至此,就职活动结束,新总统开始他的白宫生涯。
  现在,我们将这些某种程度上左右了美国历史进程的总统们的生平事迹介绍给广大读者的时候,正值美国新一届总统即将选举之际。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候,回顾历史,重现历届总统们上演的连台好戏,肯定是颇有意味的。
---------------
军旅生涯初露锋芒(1)
---------------
  华盛顿
  全名:乔治·华盛顿(GeorgeWashington)
  尊称:国父
  生卒:1732222~17991214
  任期:1789430~179734
  出身:种植园主
  学历:小学
  职业:军人、政治家
  党派:无
  宗教:圣公会
  职务:大陆军总司令、州议员
  夫人:玛莎·丹德里奇
  子女:无
  名言:由于剑是维护我们自由的最后手段,一旦这些自由得到确立,就应该首先将它放在一旁。
  先例是危险的东西,因此,政府之缰绳得由一只坚定的手执掌,而对宪法的每一次违背都必须遭到谴责,如果宪法存在什么缺陷,那就加以修正,但不能加以践踏。
  注:本书出身的含义略同于国内,指传主父亲的身份;职务指最有代表性的及就任总统前的最后职务;夫人一律用结婚前的父姓;尊称、别号、绰号、著作等没有的项目,则不列出。
  1732年2月22日,乔治·华盛顿出生于弗吉尼亚。这个家族的第一代美洲移民约翰·华盛顿是个贫困潦倒的冒险家,他于1675年自英国来到弗吉尼亚。乔治的父亲奥古斯丁·华盛顿结了两次婚,第一次婚姻给他留下了两个儿子,第二次留下了五个,其中乔治年龄最长。乔治11岁时,父亲就去世了,父亲把他那份不大的家产大部分留给了乔治的两个异母兄长,他家居住的渡口农庄传给了乔治和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玛丽·鲍尔·华盛顿对乔治有着强烈的独占性的感情,父亲死后,乔治成为母亲和弟弟妹妹的主要依靠。
  华盛顿家原打算让乔治像父亲和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样到英国上学,但父亲的去世使这一计划落空。因此,华盛顿所受的全部教育也不过今天的小学程度而已。
  当时英国为了远征西班牙在西印度群岛的卡塔赫纳据点,在美洲殖民地征募了一团士兵编入正规军中。乔治的同父异母哥哥劳伦斯当上了美洲团的军官。乔治对军事的热忱也被哥哥激发起来。在他家附近,有一处贝尔沃庄园,这是英格兰著名的费尔得克斯家族的美洲总部所在地,这个家族在弗吉尼亚有着显赫的地位,劳伦斯是这个家族的女婿。费尔得克斯勋爵有猎狐的癖好,年轻的乔治作为一个天才的纵狗猎狐骑手,很快就得到勋爵的赏识,勋爵本拟将他送进英国海军,由于乔治母亲坚决反对而作罢。后来,费尔得克斯家族让他参加勘测家族领地。在边远森林的探险经历中,华盛顿学习了勘测技术,并与印第安人打交道,也挣了一些钱。那时他才16岁。18岁时,他买下了他的第一批地产。劳伦斯死后,乔治便着手谋求哥哥的职位。20岁时,他谋得了少校军衔,负责训练当地志愿民兵队。
  当时,英法两国间进行着一场冷战。俄亥俄流域是两家相互争夺的地区:法国自加拿大南下,英国则越过阿勒格尼山出击。这里是印第安人居住区。英国驻弗吉尼亚代理总督罗伯特·丁威迪受英王乔治二世敕令,派遣华盛顿为使者穿过丛林去探明法国人的位置和意图。华盛顿历尽艰辛,带回了法国人要占领俄亥俄流域的消息。丁威迪遂派人到俄亥俄河岔口修建要塞,并组建了一支300人的军队,21岁的华盛顿被任命为指挥官。
  此时,华盛顿已晋升为中校,但无论政治上还是军事上,他均无力应付所面临的局势。他奉命率军增援将受法军进犯的要塞,但却不懂得英法之间并未正式宣战,轻率地袭击了法国的使团,并打死了使节,使英国在外交上十分被动。1754年7月,法军向华盛顿的部队发起了进攻,华盛顿遭到失败,但法国人却提出谈判要求,华盛顿稀里糊涂地在一份无异于投降书的文件上签了字,使英国国王因此被烙上了侵略者的印记。结果,华盛顿的部队被解散,华盛顿也退伍了。然而,在华盛顿的故乡弗吉尼亚,人们却把他作为英雄欢呼,人们认为他以大无畏的气概激励起那支小部队去抵挡优势敌军,并打了场胜仗。
  1754年12月,华盛顿从劳伦斯的遗孀手中租下芒特弗农农庄,当起了种植园主。英法虽未正式宣战,但纠纷却日渐增多。1755年3月,爱德华·布雷多克少将率领两个英国军团来到亚历山德里亚。这支正规军的操练和装备使华盛顿大开眼界,同时他自己也获得布雷多克的赏识,成为英军司令部的一名参谋人员。在一次惨烈的战斗中,不善于丛林作战的英国正规军被与法军结盟的印第安人打垮,华盛顿主张由他率地方部队进入林间游击,遭到布雷多克拒绝。部队死伤惨重,布雷多克受重伤后死去,华盛顿英勇作战但毫发无损,率领残部突围而出。在同胞们的心目中,华盛顿又一次成了败绩中的英雄,他的大名飞出了弗吉尼亚的疆界,传遍了整个大陆。
  英军在俄亥俄荒原上吃够了苦头,他们把弗吉尼亚以西的地区拱手让给了法国人及其印第安盟友,把他们在美洲的军事行动进一步向北推进。弗吉尼亚议会决定组建自己的军队,建制1200~2000人不等。22岁的华盛顿被推举为“弗吉尼亚军团上校,全弗吉尼亚武装部队总司令”
  。他希望亲自任命军官,亲自操办粮秣装备;议会也乐得撂担子,把所有军事事务交给华盛顿一手独揽。
---------------
军旅生涯初露锋芒(2)
---------------
  当时,华盛顿的处境极为艰难。供给不足,兵员缺乏,军心松弛,民兵毫无战斗力。而且,英国人对待殖民地居民的凌人盛气,以及各殖民地之间的敌对态度,也使华盛顿非常恼火。在这种情形下,华盛顿凭着他的坚强意志和超人的才智,磨炼了领导艺术,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为20年后领导一场震惊世界的事业做好了多方面的准备。
  数年的非正式敌对状态之后,英法两国终于宣战。英国海军控制了大西洋水域,切断了法军海上供应线,迫使印第安人倒向英军。英军准将约翰·福布斯派华盛顿指挥先遣部队进逼法军驻守的迪尤肯堡,法军溃退了。华盛顿觉得他的使命业已完成,又一次回到了芒特弗农。
---------------
战斗召唤临危受命(1)
---------------
  在以后的16年里,华盛顿一直当平民百姓,他按弗吉尼亚人世代承袭的惯例成家立业:成就一桩有钱的亲事,进行大面积耕种,购置西部土地。
  华盛顿在随福布斯出征之前,与寡妇玛莎·丹德里奇·卡斯蒂斯订了婚。玛莎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具有一种朴实无华、平易近人的作风,随和而柔顺,对一切人都友好相处。她的年龄比华盛顿稍长,有两个孩子,从前夫那里继承了一大笔遗产。
  华盛顿与玛莎的婚姻使他的经济地位由一个普通的种植园主跻身于有钱人之列。作为玛莎的丈夫,卡斯蒂斯的大笔遗产的1/3归到他名下,作为孩子的监护人,他还掌握着其余2/3的产权。在此之前,劳伦斯的遗孀死后,他由芒特弗农的房客成了山庄的主人。为了准备结婚,华盛顿把一层半楼的芒特弗农庄园宅邸扩建成了二层半楼。卡斯蒂斯的遗产使他能大量购进毗邻的田地,并买进黑人在这些新买的土地上劳作。
  按照弗吉尼亚的传统,华盛顿积攒一份家业的最终目的是要建立一个繁荣兴旺、威震一方的大家族。但遗憾的是,华盛顿与玛莎结婚多年,没有生育过子女。不过,他还有继子。他感到,他对这两个孩子更多的是作为继父的责任感而不是作为父亲的关心爱护之情。玛莎对孩子极为宠爱,尤其当女儿帕齐不幸夭折后,玛莎对儿子杰基更为娇纵了。杰基几乎不受继父的任何管束,终于成了一个不成器的恶棍。
  根据弗吉尼亚沿海低洼地区以往几代人通行的惯例,殖民地经济的两个支撑点只有一个在美洲土地上,另一个则在英国。弗吉尼亚缺乏制造业,沿河两岸都是种植园。英国商船每年来到种植园主的码头,装上弗吉尼亚惟一的商品作物——烟草,卸下代理商在伦敦买的货物。
  在代理商与种植园主的关系中,代理商处处占便宜。他们可以决定弗吉尼亚烟草的卖价,还可以决定他为弗吉尼亚人所订购物品的买价。华盛顿的烟草卖得的钱只值其价值的一小部分,卖给他的货物质量低劣而价格却甚高;他订购的物品则被处理不当,令人难以容忍。他甚至因此负了债。
  虽然华盛顿这时削减了购买更多土地和奴隶的投资,但这也解决不了他的困境。他对他的事务竭尽全力,管理种植园这种忙乱的生活非常适合于他,这使他强健的身躯里饱含的力量都可以充分发挥出来,神经也不像对法国和印第安人战争中那么紧张了。华盛顿每天清晨即起,骑马绕他的庄园走一圈。要做的事总是没完没了。作为这个相当于中等城镇的为了免于全面破产不得不尽力自给自足的庄园的全权负责人,华盛顿依照军队的组织形式,以一种独一无二的方式来管理这许多纷繁庞杂的事务。从劳作组长到各分场场长到各类总管,最后到庄园主,形成一条环环相扣的工作链。此外还有专业队伍:挖沟的,赶车的,磨面的,打鱼的,手艺人等等,这些人的工作都必须服从总体的需要,随叫随到。华盛顿以他无穷的精力和办事精细的才能,成为芒特弗农当之无愧的总司令。然而,他欠英国代理商的债仍在节节上升。
  在当了五年传统的种植园主后,华盛顿作出决定,其中包括声明摆脱英国。他认为养育他的弗吉尼亚沿海低洼地区的经济体制虽然传统上被奉为圣明,实质上却“极为有害”。种植烟草破坏了土质,需要的劳动量也过大,而且由于烟草必须销往海外,又落入外人的股掌之中。这些人使他们负债累累,无以自拔,供给他们的却是昂贵、过时的蹩脚货。华盛顿决定大规模效法河流上游山麓地区普通农民的经营方式。他们种植谷物,不仅供自己食用,而且还可以出售。
  1765年,华盛顿种的烟草极少,到1766年,他的农场的产品全是玉米和小麦。所需的劳力大大减少,他又能进一步改变他的经营方向。农庄的剩余产品卖给商人,他们付现钱。他要欧洲货时,可以从本地进口商那里选购,这些人总是竭诚使买主满意。
  华盛顿与他的伦敦代理商的主要联系现在就只是偿还拖欠的买设备的钱了。他多么盼望彻底摆脱与这些人的一切干系!就像他放弃加入英国正规军的志向时一样,华盛顿从心理上与他青年时代所坚信的他的世界中心和首府——英国一刀两断了。
  华盛顿在青年时代曾称英国是他的“祖国”,现在他却得出结论,美洲人不能永远处于英国的统治之下。既然已变成了另一个民族,他们就要按自己的方式来决定自己的命运。18世纪60年代中期在税收问题上爆发了一场争论。这场争论将英国宗主国与美洲殖民地之间200多年来的种种误解和深刻分歧暴露无遗。英国议会认为,殖民地居民从王家各种开支中,包括对法国和印第安人战争的胜利中得到了好处,因而他们应该按伦敦投票通过的税额纳税。殖民地居民反驳说,既然他们在英国议会中没有议席,他们就不该向英国纳税。英国议会因而颁布镇压法令。这激起美洲更为强烈的反抗,而这一反抗又刺激英国向美洲增派军队。
  到1769年4月,美洲的自治权受到的压制使华盛顿深感忧虑,他认为,“如果英国内阁决心铤而走险,这次流的血将比北美有史以来任何一次流血事件中流的血都多”。当波士顿倾茶事件发生后,英国下令关闭波士顿和废除马萨诸塞的特许状,这一“不可容忍的法令”促使华盛顿最后下决心:反抗成了义不容辞的天职。
---------------
战斗召唤临危受命(2)
---------------
  作为弗吉尼亚议员、费尔法克斯县的地方领袖,华盛顿被选为第一届大陆会议的代表。这次大会投票通过进一步进行贸易报复的决议,表示决不妥协退让,并表明殖民地将戮力同心,团结一致。华盛顿投了赞成票。人们发现,华盛顿这位多年前的英雄,声誉仍不减当年。
  1775年5月华盛顿参加第二届大陆会议时,列克星顿和康科德的战斗已经打响了“震惊世界的第一枪”。一支人数不多的新英格兰人组成的军队在英国人占据的波士顿周围安营扎寨。
  但是,当时的美洲殖民地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毫无作战的实际准备,当时的政策是只要情况许可仍尽可能地向王国政府表示效忠。大陆会议这种摇摆不定的态度使马萨诸塞代表团大为不满,因为他们即将面临着一场真枪实弹的战争。马萨诸塞代表团团长约翰·亚当斯积极争取通过这次会议使整个大陆人同仇敌忾,一致行动,他的目光落到华盛顿这个众望所归的人身上。他积极游说,大陆会议终于决定组建大陆军,并一致通过任命华盛顿为大陆军总司令。华盛顿忧虑重重地接受了这一任命。
---------------
战争岁月功勋卓著(1)
---------------
  1775年7月,华盛顿到达部队所在地坎布里奇,此时,华盛顿才发现军队中的状况令人惨不忍睹,这支以民兵为主的军队,制度极为混乱,常常是既没有人发布命令,也没有人执行命令,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然而,华盛顿没有沮丧,他决定从零开始,认真而全面地组建这支肩负美洲人民重大使命的军队。随即,繁忙的工作到来了,从每天发布命令到四处巡查,从整顿纪律到惩治犯错误的士兵。不久,人们便看到军营中的面貌焕然一新了。
  战争初期,同其他许多美国人一样,华盛顿把战争的进程想象得非常容易,甚至到了天真的地步。他想,美国人民稍加反抗,英国就会作出让步,所以也就没有作打持久战的准备,连越冬的物资都没有准备好,年关来了,许多士兵回家团聚,阵地上许多地方无人看守。更为糟糕的是,英国非但没有作出丝毫让步,甚至公开宣称要用武力来扑灭美洲大地上燃烧的烈火。到此,已没有进一步幻想的可能,华盛顿毅然决定同英国对抗到底,用武力把英国军队赶出美洲大陆。1776年1月31日,华盛顿首次撰文承认独立的可能,并鼓动大陆会议通知英国政府“如果没有别的东西能使一个暴君及其恶魔似的内阁满意的话,我们将决心与这个如此不仁不义的政府决裂”。随即,华盛顿下达命令进军波士顿,歼灭那里的英军。
  这是华盛顿首次率军主动大规模进攻英军。鉴于自己军中装备差、士兵素质不良等,华盛顿决定在夜间悄悄作准备。3月4日晚,他们开始了行动,次日凌晨,强大的火炮工事已修建完毕。
  天亮了,纵酒行乐了一夜的英军才发现军营附近的多切斯特高地上突然冒出的巨大工事,一位高级将领目瞪口呆之余不禁诅咒道:“阿拉丁的神灯创造了奇迹!”
  下一步是点燃大炮,开始进攻波士顿。然而,恰恰就在一触即发的时刻,一场可怕的暴风雪从天而降,很快天地昏暗一片,进攻已不可能。不过,此时的英军也害怕了,因为他们尚处在美军大炮的射程之内,如果美军士兵居高临下开了火,自己的阵地上一定会血肉横飞。可是,此时又没有什么办法去搞掉美军的大炮,于是,英军最高指挥官经过一番考虑,下令悄悄撤退。没成想,一退即不可收拾,变成了一场惊慌失措的大溃逃,连大炮也没有来得及装上船,而是推到大海中去了。3月10日,英军乘船全部逃走,华盛顿方面不费一兵一卒解放了波士顿。
  离开波士顿,华盛顿带军前往纽约。此时英军进攻纽约已是非常明显,所以,对美军来说当务之急是如何守住这座重镇,否则,它将会给美国人民带来重大影响。但是守卫纽约,把守曼哈顿岛是十分困难的,因为华盛顿手中士兵太少。于是在此期间,华盛顿向大陆会议提出应该在新的一年中创建一支新军队,以减少对民兵的依赖,士兵服役期为三年,并增加军饷,但大陆会议没有听从他的意见。由于力量的薄弱,纽约之战从一开始,美军就处于被动局面。
  8月下旬,英军发起进攻,美军再次暴露出其军纪涣散、缺乏作战经验的弊病,一看到阵容整齐的英军,许多美军士兵就瑟瑟发抖。9月中旬,英军向曼哈顿发起大规模进攻,英军刚一登陆,美国的民兵们便爬出战壕望风而逃了。华盛顿纵马驰骋,力图阻止他们的溃散,但没有用,他们反而逃得更快了,任凭华盛顿一个人在战场上大喊大叫。最后,华盛顿绝望地把帽子摔在地上,痛心疾首地大呼:“我就是和这种人一起保卫美国吗?上帝啊!我的军队就是这样的吗?”
  纽约就这样失守了,美军损失惨重。华盛顿退而守护新泽西和费城,并写信给李将军让他率部前来会合。没成想,李将军却想利用这个机会搞垮华盛顿,他制造舆论给华盛顿施加压力。
  此时,华盛顿真差不多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由于华盛顿薄弱的力量无法与强大的英军相抗衡,他便从新泽西一路撤退下来,集中到宾夕法尼亚。
  严冬到来后,英军进入营地过冬。为了扭转局势,华盛顿决定利用这一时机,采用印第安人打了就跑的游击战术,寻机进攻敌人。这次,他们的首要目标是距他们最近的特伦顿据点,那里驻守着两千多黑森雇佣军。为了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华盛顿将进攻安排在圣诞节。这天,华盛顿率领2400人趁着暮色悄悄进发,不料,风雪越来越大,渡河的船只随时有沉没的危险。这次行军真是苦不堪言,不过,华盛顿也十分明白,这场大风雪会很好地掩护他们的行动。事实的确如此,英军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就当了俘虏,美军轻而易举地占据了特伦顿。
  紧接着,华盛顿发挥灵活机动的优势,率部机智地甩掉了敌人一支强大的增援部队的追击,随即进军普林斯顿。1777年初,美军与英军遭遇,面对受过正规训练的英军,华盛顿再次显示出英雄本色,他骑在一匹白马上在前线压阵,一路身先士卒,双方开火后,弹雨横飞,华盛顿置身弹雨之中,以至于他的参谋理查德·菲茨杰拉德用帽子遮住了脸,不忍看到司令官饮弹身亡。当他把帽子放下时,许多人不死即伤,但将军依然毫发无损安坐在马背上。
  这两次传奇性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各地爱国者。连续不断的失败曾使他们心灰意冷,现在他们重新燃起了希望。此后,华盛顿率军向莫里斯城一带的山区移动。
---------------
战争岁月功勋卓著(2)
---------------
  1777年6月,英国派来了援兵,随后便扑向新泽西。这次英军采用声东击西战术,华盛顿的侦察人员带来的消息自相矛盾,致使华盛顿举棋不定,在9月份的布兰温战役中失利。
  为了扭转败局,10月份,华盛顿随后举行了杰曼顿战役。开始战局对美军十分有利,美军有史以来开始追击英军大部队了,但最后,华盛顿还是输了,他自己也没搞清怎么回事,一场最有希望获胜的仗怎么变成了一场大溃散。随后,英军占领了费城。
  这两次战役的失利和费城的失守,严重损害了华盛顿在大陆会议中的声誉。同时,北方军在盖茨将军率领下取得重大胜利,伯戈因在萨拉托加向盖茨投降;相形之下,这给华盛顿的领导能力蒙上了更大耻辱。随即,华盛顿便经历了一次重大的政治危机。
  华盛顿的失利并非偶然,当时美军实力确实比不上英军,华盛顿率领的南方面军面对的又是英军主力,而且北方的地形也有利于英军,但许多人根本不去细加分析,而是简单地将华盛顿的失利与盖茨的胜利做对比,并指责华盛顿。此时有些另有企图的人乘机鼓噪大陆会议罢免华盛顿总司令职务,特别是一些外籍军官,其中以出身于爱尔兰的法国准将托马斯·康韦对华盛顿的批评最为激烈,后人即称这次罢免华盛顿的运动为康韦阴谋。同时,曾是华盛顿最早顾问之一的行政官托马斯·米夫林也积极活动,企图推翻华盛顿。但是,他们想得过于简单了,华盛顿在军中的威望和杰出的领导才能,他们是抹杀不了的。随着康韦的失败,米夫林的阴谋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随着消息的四处传播,原来热衷批评华盛顿的人顿时又以双倍的热情回过头来拥护他。康韦阴谋集团搬起石头反而砸了自己的脚,事实证明,华盛顿仍然是公认的不可缺少的优秀领导人,直到战争结束,他的领导地位再没受到重大的挑战。
  在康韦阴谋集团积极活动期间,华盛顿为了避免扰民,率军队驻扎在位于宾夕法尼亚的福吉谷。当时处境极为困难,由于积雪封路,运输补给品的马车无法通行,别说棉衣棉被,就连吃的东西也十分缺乏,经常依靠诸如红辣椒肉菜汤——稀薄的肉汤再加上一小把干辣椒——这样的食物才得以活了下来。这个冬天死了很多人,但宾夕法尼亚立法机关对此毫无恻隐之心,反而指责部队进驻福吉谷的冬季驻地是弃民众于不顾,一向宽厚的华盛顿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便奋起反驳:“我可以肯定地告诉这些先生们,与缺少衣服也没有毛毯、爬冰卧雪地守在寒冷、荒凉的山间比起来,坐在舒适的房间里、靠在暖烘烘的炉火旁评头论足、说三道四是要容易得多了,而且还没什么痛苦。他们对我的衣不蔽体、饥寒交迫的士兵们麻木不仁,而我与士兵们却息息相通,我从心底同情这些受苦受难的人们,可是我既没有力量减轻、也没有力量防止这些苦难。”后来,这个驻地的名称成了美国成语中艰难困苦的名词:福吉谷。
  终于,绿色的春天来了,华盛顿和他的士兵们的处境也有了转机。5月初,华盛顿得知法国承认了美国的独立,他非常激动,因为这意味着英法又要重开战端,那么英国人会因此放弃在美国方面的努力,或许,美国的全面独立为时不远了。此时的华盛顿竟幻想起回到芒特弗农,在一片和平与繁荣景象中享受真正的自由生活。事实的确是朝有利于美国的方面发展的,英军撤出了费城,并且美国又获得了法国的支持。1778年6月,华盛顿率领已恢复元气的军队撤营开拔,准备同英国人进行更大规模的战争。
  几乎就在同时,美国大陆军又陷入了严重的经济危机,当时通货膨胀,严重扰乱了军心。为此,华盛顿辛苦地工作着,以最大的努力维持着军队的正常生活。也因军队生活的紧张与辛苦,华盛顿根本没有时间回弗吉尼亚与妻子团聚,于是,在没有战争的日子里,玛莎便到军中看望丈夫,看到华盛顿的生活,玛莎总是说:“可怜的将军是如此痛苦,使我也难过极了。”然而,对华盛顿来说,妻子的来临有着神奇的效力,玛莎带来的不仅是表面上的陪伴,更有家庭的温馨和故园空气的芬芳。看着燃烧的炉火、拖长的身影和在炉边静静地做针线活的妻子,华盛顿的心中充满了慰藉。
  1780年5月,更多的法军来到北美洲,这对于华盛顿来说又是一个莫大的安慰。现在他已经开始盘算如何降服威震南卡罗莱纳的康沃利斯带领的英军了。9月份,华盛顿在康涅狄格的哈特福德会见了法国军队司令官德·罗尚博。
  但是,美国大陆军的给养仍十分短缺,尤其是与法国军队的生活简直无可比拟。对此,华盛顿十分焦虑,他警告大陆会议说,指望一支没有薪饷、没有饭吃、没有衣穿的军队像从前一样再勉强去参加下一个战役,“其荒谬不亚于一个人滚了马那么大的一个雪球,因此他也就能滚房子那么大的雪球”。华盛顿的担心并非多余,1781年元月,莫里斯敦的军队发生哗变,杀死了一名军官。后来虽说动乱被平息,但军中状况并未好转,华盛顿悲叹道:“我们已山穷水尽了!”
  华盛顿毕竟是华盛顿,即使在最黑暗的日子里,他的梦想中仍闪动着一线光明,即取得独立战争的胜利,然后回归芒特弗农。
  1781年5月,华盛顿与罗尚博在康涅狄格的韦瑟斯菲尔德会晤,商议如何围攻驻扎于约克敦的康沃利斯的军队。会后,罗尚博回到纽波特,华盛顿回到哈得逊河,双方都开始进行秘密调兵。在这次调兵活动中,华盛顿的大陆军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和努力,因为他们不但自己要准备一切,还必须帮助前来助战的法军搬运物资。华盛顿以惊人的毅力指挥着军中的方方面面。结果,华盛顿也为自己的努力惊喜,一切准备都奇迹般地就绪了。而康沃利斯呢?
---------------
战争岁月功勋卓著(3)
---------------
  直到完完全全被美法联军包围后才得到消息。随着战争的进行,约克敦的防线一道接一道被攻破,到10月中旬,守卫约克敦已完全没有希望,无奈之中,康沃利斯向华盛顿送去了请降信。对于这次胜利,华盛顿显然非常激动,在给大陆会议的胜利捷报中,他得意地写道:“阁下,我有幸通知大陆会议,由康沃利斯指挥的英国军队的投降已幸运地得以实现。这一重大事件的发生早于我最乐观的期望,其主要原因是,经久不衰的热情激励着联军中的每一个官兵从事这项伟大的事业。”
  1781年9月28日,华盛顿率军围攻约克顿,英军守将康华里自知不敌,于10月19日向华盛顿投降约克敦的战事结束了,但这尚未标志着英军完全投降和英国政府对美国独立的正式承认,仗还得打下去。由于财政困难等危机的威胁,军队中的情绪十分恶劣。为了稳定军心,华盛顿想尽一切办法使部队在百无聊赖中能找到一点乐趣和消遣。更为严重的是,革命即将胜利了,将来应建立什么样的政府,一时争议颇大,特别是汉密尔顿等人制造不利于华盛顿的舆论,目的是夺取他的领导权,关于华盛顿的匿名信在军营中四处传播。为了彻底廓清无谓的非议,在1783年3月15日,华盛顿召开了一次会议——这大概是美国有史以来最为重要的一次会议了。在会议上,华盛顿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他讲了又讲,但他的听众们似乎仍未真的为之动情,华盛顿有些惶然了,最后,他从衣袋里拿出了只有他最亲密的人才见他戴过的东西——一副眼镜。“先生们”,他说,“请允许我带上眼镜。为了这个国家,我不光熬白了头发,还差点弄瞎了眼睛。”亲切的举动,朴实的语言,竟收到了长篇大论所没有达到的效果,那些铮铮硬汉们都泪如雨下了。华盛顿不但拯救了国家命运,也挽回了自己的声誉。
  1783年4月18日,华盛顿颁布命令宣告说“美利坚合众国与大不列颠王国休战”。虽然和平条约尚未签署,华盛顿仍然认为,停战“开辟了一个更为壮丽辉煌的前景,它像一颗晨星,预示着使西半球更加灿烂光明的一天即将来临”。11月25日,最后的英军要撤出纽约,那天,纽约的上空终于飘起了美国国旗。之后庆祝胜利的大游行,华盛顿也参加了,他要向美国人民宣告:最后的胜利终于到来了。
  革命胜利了,华盛顿并不迷恋于当什么美国首领,而是一心盼望早日回到芒特弗农。
  由于政务繁忙,他又在纽约滞留了一些日子。12月,在弗朗西酒馆同军官们进行了告别仪式,在酒宴上,华盛顿泪流满面。12月4日,华盛顿离开纽约,向他表示敬意的人群阻塞了他去安纳波利斯的道路,大陆会议将在那里举行。在大陆会议开会前举行的奉还职权的仪式上,华盛顿同样洒下了泪水。终于,在将近九年的服役之后,他自由了,当他骑马沿环形车道来到芒特弗农时,窗口闪烁着烛光,玛莎站在门口迎接他,这时正值圣诞之夜。
  回到芒特弗农之后,华盛顿写道:他体会到“一个肩挑重担、精疲力竭的行人,经过千里迢迢步履艰难的旅行终于到达终点时的轻松之感”。华盛顿早就幻想着,退伍之后,这段为国效力的生涯将使他回首往事时感到由衷的幸福。但是今日的华盛顿已非昔日的华盛顿,这位长久以来都为国家大事操劳的人起初却无法适应他周围的静谧,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朝河上望去,原来灯火灿烂的地方,现在是一片黑暗,一种怅然若失的伤感之情油然而生,几年来,人事、村镇、田园变化是这么大,时间的流逝与沧桑的变化竟是这样的无情。
  随着华盛顿的回归,芒特弗农自然成了一个极其惹人注目的地方,前来拜访的人群像潮水似的涌流在车道上,不管怎样,华盛顿总是尽量客气的将客人们留下;当然,有时也有必不可少的麻烦,一些类似江湖骗子的人也来到了华盛顿的庄园,加上不少陌生人写来了信,久而
  久之,他有些忍耐不住了,但他仍是尽量客气的给他们一一回信。
  除了应付政务杂事之外,华盛顿还从不放过为芒特弗农购置和租进田产的机会,由此,他已有一笔相当可观的财产了。华盛顿是个勤劳的人,他总是在不停地劳作,不但要检查每片田地里的人在干些什么,事后还要将它们写到日记里。此外,华盛顿还非常关心农业实验,积极地饲养马和猎狗,热衷于赛马和打猎及布置环境。所以,华盛顿也承认,在一切事务中,务农和田园之乐是最合他胃口的事,他的过继的孙子后来写道,独立战争后重返故园这段时期是华盛顿一生中最幸福的时期。
  退居家乡的这段日子里,除了经营自己的庄园,华盛顿还密切关注着各种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便是开凿波托马克运河。早在独立战争前,华盛顿就从弗吉尼亚立法机关那里获许建立一个改善波托马克运河运输条件并可收通行税的股份公司,但由于此事还涉及该河对岸的马里兰州,意见难于统一,事情就一直拖了下来。而今天,华盛顿刚退役回家,杰斐逊就写信警告他,如果弗吉尼亚不马上行动起来,纽约就会用它的运河垄断西部贸易往来。如果华盛顿利用他的威望来支持波托马克运河计划的再度实现,“它将成为你退役后一个何等伟大的丰碑”!华盛顿二话没说就当起了波托马克运河工程的领导。所以麦迪逊在评论他的那种劲头时说道:“他对这项事业的热情之高非笔墨所能形容。像他那种目光远大,又长期从事宏图大业的人是忍受不了清闲空虚的生活的。”
---------------
战争岁月功勋卓著(4)
---------------
  由于华盛顿的热心参与,波托马克运河工程事务进展比较顺利。也就是从这件事上,华盛顿感觉到在州与州之间的贸易交通问题上,必须有明确的法律作保障,以协调全国范围内的贸易关系。后来,马里兰州批准华盛顿在芒特弗农召开会议以商议此类问题。在弗吉尼亚州的建议下,1786年9月,会议在马里兰州的安纳波利斯召开,由于不想显示个人作用,华盛顿反而没有参加,不过他仍提出了建议,即希望会议不要仅仅考虑贸易问题。这个会议就是历史上颇有影响的制宪会议。
  独立战争是胜利了,但创立一个完善的合众国是何等的艰辛哪!一切都要从零开始,这无异于要在一片旷野上建立起一座绚烂壮丽的摩天大厦来,而旷野连基本的建筑材料都不齐全。况且,此时美国的一些重要人物在意见上又有许多分歧,再加上财政危机,政治动乱,都异常棘手。在这种情况下,极其需要一个有着极高声望的人来主持国家事务,于是许多人都想到了华盛顿这个似乎是惟一堪当此任的人选。随着形势的发展,他们开始鼓动华盛顿放弃幽静的隐居生活,率领弗吉尼亚代表团参加全国会议。
  去不去呢?华盛顿非常矛盾,一则他本来就喜欢这种充满天伦之乐的隐居生活;二则退役后身体状况不好,他想借此充分休息一下。鼓动华盛顿的人向他保证,他只是去参加一下会议,然后就可以无牵无挂地回家。但是,华盛顿的责任心又是那么的强烈,他怎么忍心看着他们苦心经营起来的合众国仍然混乱下去呢?并且,如果全国会议不成功,祖国一塌糊涂,自己的威望也会随之丧失殆尽。偏偏就在左右不定的时候,他的妻子又来制造阻力,她说他们已经建立了幸福,她相信她的丈夫回到公共事务中去只会毁掉她平静而安宁的生活,因此她总是哭哭啼啼、反复唠叨。
  但是,不论华盛顿多么矛盾、多么烦恼,当会议表明他们将取得一个足以与他领导的革命战争所获得的军事胜利相媲美的政治胜利,这个胜利不仅使这个国家获得稳固,而且让全世界看到人民治理的政府并不是无政府主义的同义词的时候,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因为华盛顿一直犹豫不决和不愿出山是家喻户晓的事,所以他的决定参加会议在美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即将告别田园生活的那些日子里,华盛顿一直病痛缠身,在去费城的途中还病倒了,或许是上帝也不愿让这位伟人远离那种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的缘故吧,故而给他开了几次玩笑。但1787年5月,一到费城,有目的的活动竟使他一夜之间霍然痊愈。
  建立什么样的国家呢?谁的利益应最先受到保护?大家的意见并不一致,但其根本一致的经济观点只有一个:政府不得剥夺个人财产。而且,欧洲的政治理论家也送来了建国理论,英国的布莱克斯通和法国的孟德斯鸠已构想出建国理论、方法并著述成文,他们提出:政府由各部门组成,这些部门按不同国情在不同时候选定出来,并有不同的任职期,各部门应相互监督、地位平衡,在议案变成法律之前取得一致意见。根据外国的理论和美国从殖民地时代开始以来的历史经验,华盛顿想到,美国应该建立一个行政机构,一个由两院组成的立法机构以及一个司法机构。华盛顿的构想得到了与会大部分代表的赞同,同时他也想到,要建立这样一个政府,会议就必须摆脱联邦条例的束缚,而且如果代表们做到这一点,还必须有一个行动计划。
  建立一个全新政府肯定会遇到重重阻力,但华盛顿显示了他非凡的魄力,他决定采取冒险行动,他说:“我们提出的方案很可能一个也通不过,也可能再发生激烈的论战。假如为了迎合民心我们提出一些连我们自己都不赞成的提案,以后我们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工作呢?我们来制订一个可供聪明正直的人们修改的方案。结果如何,全在天意了。”
  在会议正式召开之前的几天里,以华盛顿为首的弗吉尼亚代表团起草了一份建立一个有权处理全国一切要事的强大的中央政府的方案。这个政府建立在权力分散的基础上,方案还为其设计了一套监督和制约机构。会议召开后,经过五天的热烈讨论,全会很快取得废除联邦条例这一大发展,投票通过建立一个“由至高无上的立法机构、行政机构和司法机构组成的全国政府”。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决定应赋予各政治团体及各派政治力量多大的权力以进行监督和平衡了。
  由于各州的情况不同,在许多具体方案的商议中自然就会产生一些分歧,如果分歧过大导致争论过激,就有可能会导致全国的不团结,合众国的建立进程就会受阻。所以首要的问题是化解各州代表之间的猜疑和敌意,而且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大会将无限期地拖延下去。这一次华盛顿又显示出了自己突出的才能,华盛顿知道,代表们一般在两种场合交往,即正式会议和酒馆餐桌旁,且餐桌会议比正式辩论对宪法的制定更为重要。故而,在这些日子里,凡是吃喝玩乐的交际华盛顿是逢场必到,常常是午餐在一个地方,晚饭又到了另一个地方,甚至在看戏换幕的间隙也找人聊上几句。就这样,华盛顿总是想尽一切办法使形形色色的观点都亮出来,然后又无声无息地使它归于一致。100多年后,传记作家们曾这样描述道:历史永远无法估计出华盛顿在这种个人接触中作出了多大贡献,但必须肯定的一点是——这种贡献是巨大的,他具有一种在矛盾中找到共同点的天才。
---------------
战争岁月功勋卓著(5)
---------------
  在这次制宪会议上,代表们都一致通过推举华盛顿当总统的决议。他的职务不允许他参加讨论,但是所有的发言都是指名道姓地点到了他,可见华盛顿的威望是多么崇高了,恐怕这也是后无来者的事了。
  这次大会,代表们是在致力于建立一个世界上全新的政府,既无先例可循,也无先例可违,充斥着整个会议厅的所有问题始终都与政府有关。其中最难解决的是州界划分问题、奴隶制问题、税收问题等等。会议制定的新宪法规定将司法权交给各州,只有与全国有关的问题才交联邦政府处理,这一点与华盛顿五年前就提出的建议一致。会议上的争论、讨论、决议很多,华盛顿参与最多的是有关行政部门的决定,他想,如果是由三人组成的委员会来领导国家,三人分别代表行政、立法、司法三个机构的话,自己便可以放心地重回芒特弗农老家去了。但是,如果只设立一个总统,那谁来担当这个职务已是不言而喻的事了。而且,这次的会议竟然决定了设立一位总统,并给了他多得令人吃惊的权力,这反而使华盛顿感到有些不舒服:他可以行使许多重要职权,而且不受任何法定顾问的约束;他还将是武装部队总司令;他可以利用否决权干预国会而国会则无权干预他的职权,他只有犯了叛逆罪或有其犯罪行为时才可能被撤职。对此,一位代表解释说:“许多代表都是根据他们对他的美德的敬佩来形成他们对应授予一位总统何种权力的看法的。”华盛顿的威望烙印在了美国总统所拥有的权力中。
  在批准宪法的过程中,各州代表又产生了激烈的争论,甚至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虽然华盛顿也急不可耐地盼望宪法被批准,但他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不介入这些论战。事实证明,华盛顿的做法是正确的,否则那只能损害他的美好声望。选民们也都知道,是华盛顿主持了宪法的制定,而且是第一个签字人。虽说他不在场,他的威望仍控制着各州的会议,反对派们都小心翼翼地在这种无形的影响力面前改变了自己的行动,所以,马里兰州的卢瑟·马丁吟唱般地说道:“华盛顿英名远扬,万古流芳!又一个花环戴在了他慈祥的头上!我热情地祈祷,愿那翠叶万年长青,愿那鲜花永远怒放!”
  1788年6月底,即华盛顿在宪法上签字10个多月后,有10个州批准宪法生效,这就标志着新宪法可以在全国生效了。有一天,当华盛顿站在他家的外走廊上俯瞰波托马克运河时,礼炮轰鸣,河面上前来向他祝贺的船只灯火通明,他不禁从心底里发出欢呼:“这是政治和道义方面的一个崭新的事物,是理智战胜鲁莽的一个震撼人心的胜利。”
  接下来是议员选举问题。华盛顿想,要想提高国会的声望和权威性,就必须提高国会选举的透明度,要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其真相,从而争取到他们的信任和支持,也只有这样,他们的第一届国会才能“建立起不逊于世界上任何议会的自尊,国会成员的才干也决不比世界上其他任何议员的稍差”。他自己也将会为此而欢欣鼓舞。同时,华盛顿也没有忘记人民的利益,他要求制宪会上要制定必要的修正案,使人民有宗教自由、言论自由、出版自由等等,也由此,华盛顿获得了美国人民的普遍尊敬。
  一连好几个月,大陆会议都忙于使新政府这台机器尽快运转起来,人们也普遍希望选举团一致选举华盛顿为第一任总统,因为他是一位久经考验的领袖,其威望已不为联邦主义者与反对强有力的中央政府的人们之间的冲突所左右,是一个对赢得独立贡献最大的人物,所以,在69名选举人中,没有一人投票反对他,他获得了所有10个州的支持——康涅狄格、特拉华、佐治亚、马里兰、马萨诸塞、新罕布什尔、新泽西、宾夕法尼亚、南卡罗莱纳和弗吉尼亚。华盛顿是惟一以全部选举人票当选的总统。
  1789年4月14日,华盛顿收到了他当选为总统的正式通知,然后,他打点了一下行装,带着东拼西凑起来的路费,坐着自家的马车上路了。一路上,华盛顿受到了广大人民的热烈欢迎,这使他感到无比激动和欣慰,同时也感到肩上的担子异常沉重:人民这么狂热,我们的新政府能承担起如此沉重的期待吗?不言而喻,当时华盛顿面临的任务比之1775年他骑马北上担任大陆军总司令时更使他感到捉摸不定,其重要性也绝非后者可以比拟,因为他此刻的使命可能会改变整个历史的进程,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保卫自由的神圣火炬,保卫共和制政府的命运意义深远,至关重要,它将取决于由美国人民亲手完成的这次尝试。”
---------------
首任总统不忘退隐(1)
---------------
  1789年4月30日,华盛顿在纽约发表了就职演说,他的演说中没有惯用的套话,全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其中有一段是这么说的:“当我第一次荣幸地奉召为祖国服务时,正值为祖国的自由而艰苦斗争之际,我用以思考我的职责的观点要求我应该放弃每一文俸禄,我从未违背过这一决定。鉴于促使我作出这一决定的想法至今仍支配着我,因此,虽然让行政部门享有薪金或许必须列入某个永久性条款,这对我自己是不适用的,我必须谢绝任何个人报酬,故而也必须提出请求,在我就任让我担任的这个职务期间,对这个职位所需费用的估算,当以公共利益可能所需的实际开支为限。”
  根据宪法,总统就职演说应阐明其施政措施的要求,华盛顿却反复地鼓吹了和平精神与个人道德。在场的目击者对于华盛顿的表现印象都十分深刻,他们这样描述着其心目中的英雄和伟人:“时间已在华盛顿脸上刻下了深深地痕迹”;讲话时,他的表情严肃到了近乎悲伤的程度,不过,他那简洁明快的演说甚至令著名的演说家费希尔·艾姆斯都着了迷:“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美德的化身正在向他未来的信徒演说。他那摄人心魂的力量是无与伦比的。”所有的听众,包括对华盛顿满怀妒意的副总统约翰·亚当斯,都被深深打动了。
  在第一次制宪会议期间,许多问题都只达成了妥协,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而留待未来的实践中去解决。新政府成立后,很有必要再召开一次会议,进一步处理原先遗留下来的问题。
  不久,第一届国会召开,它就起到了第二次制宪会议的作用。在这次会议期间,华盛顿还任命了托马斯·杰斐逊任国务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为财政部长,亨利·诺克斯为陆军部长,埃德蒙·詹宁斯·伦道夫为司法部长。至此,美利坚合众国的领导设置基本建立完备,此时的华盛顿踌躇满志,信心十足。1789年9月30日国会闭幕后,华盛顿回想起了那段充满了伟大创造力的日子:“一段少有纷争的日子,仅有一个框架的宪法现已充实起来了,一个健全的政府就要在全国大地上履行职责了。”华盛顿写道。
  当上了总统,一切都要变,包括自己的社交生活,这使华盛顿很有点不自然。早在芒特弗农时,一天到晚都可以门庭大开,什么人都可以随时来往;现在可不同了,由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已变,人们来往的目的也不同了,求官的人来了,歌功颂德的人来了,搞得他非常狼狈,不得不安排了会客时间;尤使华盛顿感到晦气的是作为总统,他不得不一改他那爱吃喝和与朋友闲聊的天性,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中加上了许多条条框框。这种有板有眼的生活不但使华盛顿烦恼,甚至从弗吉尼亚姗姗来迟的玛莎一到纽约便怨气冲天:“这日子闷死人了,城里的事我一无所知。我什么公共场合都不去,简直就是个蹲监的犯人!定了那么多规矩要我遵守。我不能干我喜欢干的事,真是让人受不了,还不如就在家呆着!”所以,华盛顿很想回到芒特弗农去度假,能住多久就住多久。后来,他进行过一次乡下旅行,看情况此行并不如计划中那么愉快。
  争权夺利,或许是政治场上不可避免的事,甚至连那些公认的英明人物也往往难以避免。这种事情在华盛顿政府中也发生了。杰斐逊与汉密尔顿好像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不但在信仰上有分歧,在为获得华盛顿的赏识和信赖上不断相互竞逐,这使华盛顿十分懊丧;后来又在财政问题上展开了激烈论战,以至于华盛顿本人也被牵涉进去,还遭到了许多人的强烈攻击。
  1790年12月的国会召开后,在关于建立“合众国银行”的问题上,杰斐逊与汉密尔顿的争论升温,实际这标志着国内对新宪法的看法存在着对立的态度,同时其背后隐蔽的是不同集团的经济利益。然而,不管两派怎样争论,华盛顿还是超脱于两派之外,他总是希望平等地将双方观点中他认为对美国有利的部分集中起来,也没有认识到这种纷争将会带来多么大的危机——即国家的大分化。
  除了国内事端重重,对外关系中也出现了麻烦,其中最令华盛顿费心的是印第安人、西班牙和英国,而散居于整个西部边疆的印第安人是美国潜在的最大的军事威胁,他们背后有西班牙人与英国人供给枪支弹药,再加上他们在游击战方面的天赋使其在森林中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而美国人对此常常显得束手无策,向西开拓非常难。随着事态的发展,不但西班牙人、英国人,甚至南方的佐治亚州也利用印第安人大搞阴谋活动。为了挫败外国人的企图,华盛顿经国会批准派出一支军队。1791年,阿瑟·圣克莱尔将军率领一支部队从华盛顿堡出发进军到今天的印第安纳,去镇压当地的叛乱部落。华盛顿警告圣克莱尔要提防伏击,但就在11月,圣克莱尔即遭到伏击,被迈阿密部落首领“小乌龟”击溃。为了扭转败局,华盛顿接着求助于独立战争老将安东尼·韦恩。韦恩果断地进军那个地区,修建了一系列要塞,终于在1794年8月20日的鹿寨战役中,率军击溃了由“小乌龟”率领的印第安人。根据1795年签订的《格林维尔条约》规定,被击败的部族将西北地区有争议的部分割让给美国,并向西移居。
  此外,华盛顿总统通过外交手腕,力图以有限的胜利与南方的克里克人以及其他部落讲和。
---------------
首任总统不忘退隐(2)
---------------
  1792年,华盛顿款待了六个部落联盟的部落首领,其中包括塞内加酋长“红外套”。之后,华盛顿还赠给“红外套”一枚银质奖章,这位印第安人竟对它视为珍宝,整个一生中都对之倍加珍惜。实际上,华盛顿这种温和的外交手段起到了强有力的军队所没有起到的作用,“红外套”曾在独立战争中率领其士兵反对华盛顿的军队,而在1812年反对侵略战争中,却奋起支持美国的事业。
  已经当了两年的总统了,华盛顿仍念念不忘无拘无束的退隐生活,为了放松一下,他又作了一次乡下旅行,并且简单到了极点:作为总统,华盛顿没带秘密的保镖和公开的保卫,而仅有几个贴身的仆人,驾着一辆四轮马车,一辆行李车和两匹备用马。出发之前,杰斐逊反复叮咛总统要多加小心,华盛顿只耸了耸肩就算完事了。他们沿着海岸线行走,没遇到人们的狂热欢迎和祝贺,反而像是进入了无人之境,直到有一天,一位旅店的老板看到这个小小的车队缓缓驶进了自己的小院,天啊!小老板做梦都没想到竟然是“天下最伟大的人物”光临了寒舍!
  1792年是第二任总统的选举年,华盛顿告诉他的内阁成员和老朋友麦迪逊,他真的要告别政坛了。之所以如此,一则是很早以来潜滋暗长的隐居思想在作怪;再则,华盛顿认为自己的自动退职对完成共和制这个试验是必要的,他希望自己的下野将鼓励一种能给政府带来“自由和安全”的“民选官员的人员更迭”,并由此打消由于自己一直连任可能会令人民产生的君主政体的疑虑。此外,华盛顿也考虑到自己老了,脑力衰退,加上多次患病,数十年的紧张生活,他感到已是精殚力竭,由此,退休与静养成了他难以遏制的强烈愿望。
  后来,华盛顿请来了老顾问麦迪逊帮助他起草告别演说。麦迪逊建议华盛顿用简洁朴实的语言表达肺腑之言:“我们都是同一个国家的儿女,虽然在某些地区问题上,在某些小是小非上有分歧,但是在最首要、最根本的有关国家大事问题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当华盛顿询问麦迪逊什么时间发表告别演说最合适,麦迪逊却坚持说华盛顿应该连任,华盛顿则回答说他的“决不连任之意与日俱增”。
  由于华盛顿去意已定,因此便出现了权力转移问题,他极其希望自己的离任只是政府机构中的惟一变化,而不发生为争权相互倾轧的事件;他还坚信,他的下野会使杰斐逊和汉密尔顿丢弃以前的私怨而携手合作,为美利坚合众国的利益友好团结。但是,这次华盛顿的幻想似乎是天真了一点,所以,后来当他发现事与愿违时,不由感到万分震惊。随后的日子里,政府成员之间的分歧更加严重,甚至把华盛顿逼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不久,杰斐逊宣布辞职,对此华盛顿感到很为难,他实在不忍心眼巴巴望着曾同自己亲密合作的老朋友分道而去,但事实证明他所作的努力并没起到多少作用,甚至杰斐逊表示,即使华盛顿连任,他也决计不再干下去了。为此华盛顿感到非常痛苦。1792年夏,华盛顿又回了一次芒特弗农,一直住到他感到再不走实在于心不安的时候。
  1792年11月8日,大部分职务选举完成,华盛顿仍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把自己的名字提交到选举团。这种举棋不定引来了一位杰出女子——伊莱扎·鲍威尔——华盛顿最喜欢的女友的来信,信中,鲍威尔机智而诙谐地对新政府的政策进行了辩论,并强调华盛顿不要离职,从这封信的效果上看,它表明一个聪明能干又熟悉了解华盛顿性格的女性知道如何才能最为有效地深入他的内心世界。鲍威尔鼓励华盛顿克服对自己的能力缺乏自信的想法,但只字不提杰斐逊和汉密尔顿或其他具体问题,而只是说他的离职将会是场灾难,也不说会对哪些阶层或集团产生影响,而是说会影响数百万人民的安宁生活。她甚至使出了强迫手段,说华盛顿如果真的离职而去,那也只能说明当你感到抱负难以施展时,你就不再为人民承担风险了;人们还会说,他预见到政府要垮台,便溜之大吉了。真没想到,这位小女子的信真的对华盛顿的连任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有人这样描述到:这些有力的理由恰似大炮轰鸣,在他耳中回响。这些理由是当时无法回避的现实。华盛顿的存在是使国家业已溃烂的伤口不至蔓延的迫切需要,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事已如此,华盛顿无法再发表告别演说。1793年2月13日,选举团一致通过华盛顿连任第二届总统——这位年事已高的领袖就这样无可奈何地继续忍受他向杰斐逊表述的“生活中极度的不幸”。
---------------
再任总统波涛汹涌
---------------
  1793年3月4日,华盛顿独自乘着自己的四轮马车来到议事厅,发表了第二次就职演说,不过这次演说真的暴露了他思想上的痛苦。下面就是演说全文:
  同胞们,我又一次接受祖国的召唤,行使总统的职责,我谨在你们面前宣誓。如果我在任职期间有任何明知故犯的渎职行为(除了受到宪法的惩处外),我将接受所有出席这一庄严仪式的各位的谴责。
  华盛顿怀着忧郁的心情,以寥寥数语讲述了职责和惩处之类的话后便宣了誓,然后,立即尽快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回到了总统官邸。
  美洲的局势刚刚稳定下来,欧洲就发生了战乱,特别是法国与英国交了手,并且奥地利、普鲁士、撒丁和荷兰也出手帮助英国。由于英法同美国的关系比较密切,它们两国的战乱不可避免地要波及美洲,并给华盛顿政府的政治大动荡埋下了隐患。美国内部明显分成了两派:亲英派与亲法派,而一旦牵涉到欧洲战乱中去,就会大大影响美国的团结和繁荣,怎么办呢?此时作为总统的华盛顿表现了出奇的冷静,他坚信美国应不惜一切代价保持中立。华盛顿的中立主张得到了大部分美国人的赞同。1793年4月22日,华盛顿正式宣布了自己的“中立宣言”,宣言声明:“美国的职责和利益要求他们应该真诚地、善意地采取并力求对所有的参战国都持友好而公正的态度。”华盛顿后来还宣称,在他的任期内,他一直严格遵循这一原则。不可避免的是,“中立声明”当时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他们指责华盛顿放弃了对自己第一个盟国——法国的承诺。然而,这个声明却使美国避免了去打一场几乎没有准备、也没有多大意义的战争。
  但事情并未如此简单地了结。法国新任大使埃德蒙·夏尔·热内为争取到美国的支持而积极努力,在他的蛊惑下,杰斐逊已明显站在了法国一边,不过,由于华盛顿强硬的决定,热内的愿望最终没能实现;但却有些人趁机煽动普通群众,促使华盛顿倒向法国一边,特别是一些暴民涌上费城街头,朝着那些华丽高雅的东西起哄,向联邦主义者发出威胁,甚至有人喊叫着要把华盛顿从家中拖出来,后来,有的高级官员还写了文章公开讽刺华盛顿。本来,华盛顿是比较温和的,他还常常说,由于“我的行为既不为野心所驱使,也不受兴趣所左右,恶意攻击之箭永远射不到我的薄弱部位”。但现在,他再也忍受不住了,怀着满腔的气愤,他宣称:“我惟一后悔的事只是让辞职的机会失之交臂。从此以后,上帝可以作证:我宁愿进坟墓也不愿处于现在这种局面。我宁愿回家种地也不愿当个独霸世界的帝王!而他们却指责我想当什么国王!”
  华盛顿的怒火没有熄灭国内的纠纷,他们甚至变本加厉,纽约市参议员鲁弗斯·金和最高法院首席法官约翰·杰伊公开在报纸上发表了一封信,信中用威胁性的话语指出:“法国公使热内先生曾说,他将呼吁人民无视总统的某些决定。”但此时华盛顿也多少得到了一点安慰,即普通群众渐渐理解了他们的总统,并重新激起了对总统的爱戴之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政治和思想斗争中,非战斗人员所扮演的并不是一个使人愉快的角色。还在杰伊和金怒火燃烧中,华盛顿收到了杰斐逊于1793年7月31日写来的信:他要辞职。这怎么办?华盛顿立刻骑马去杰斐逊在费城郊区的乡间别墅,请求老朋友与自己风雨同舟。然而,这次杰斐逊的态度却极其强硬,他说自己不仅“深恶痛绝公务生活”,而且对费城的社交生活也极为反感,他要操心家里的事了。现在,虽说华盛顿仍是美国人民心目中无可比拟的伟大领袖,但他也确实感觉到遍地荆棘了。
---------------
华盛顿(1)
---------------
  别人可以撂挑子不干,华盛顿则不能那样,因为这位伟人肩负着美国人民和历史赋予的重任,他实在不忍心将这个年轻的国家葬送在自己的执政期内。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义不容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甚至在1793年8月费城的黄热病极为猖狂时,大部分官员如鸟兽散,躲得无影无踪,政府的大小事情潮水般地涌向芒特弗农,华盛顿都咬着牙接受了下来。这段日子可真把他折磨够了,从住室的窗口望去,他看到无人管理的庄园日益荒芜,可是他却几乎没有时间迈出房间。
  美国作为一个年轻的国家,其经济命脉当时还极为薄弱。为了偿还国债和使国家有个坚实的经济基础,经过商议,华盛顿同意对酒、鼻烟、面包型糖块和奢侈品、马车等征税。这些规定在内地并未产生什么异议,但宾夕法尼亚等州的边陲居民却提出了反对意见。平时,边陲居民与酒都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通常是把多余的谷物都酿成酒,以避免把粮食长途运输到市场上去的高额费用,并且其中相当部分是自己享用,因此拒绝纳税。后来,一部分酿酒者组成了武装,公然抗击收税令,并袭击了那些愿意充当收税人的有钱人家,援救军队的一个排被迫投降,一人被杀。尔后,便发展成武装叛乱,他们砸拦了所有已付税款的人家的酿酒坛,殴打政府代表。在宾夕法尼亚西部,所有的机构都瘫痪了,当地的民主协会还呼吁同伙下山去搞一场大暴乱,据说还要建一个独立的阿勒格尼山国,或向费城进军,强迫联邦政府接受边民提出的条件。
  看到事态已不好收拾,华盛顿接受了汉密尔顿的建议,不再用法律去解决这种火药味十足的问题了,而是派遣15万名民兵开赴该地区,并亲自来指挥这支军队。但华盛顿没有很快下令用武力去进攻叛乱者,而是仍幻想以平和的方式解决这次事端,因为华盛顿不想把自己扮演成刽子手的角色。由于已发生了流血事件,武装民兵们都跃跃欲试,为了避免更多的流血,华盛顿在此方面又作了不懈的努力,使士兵们了解他们的一举一动无不与他们同胞的权利息息相关,他们应成为懂礼貌、守纪律、善节制的模范。
  然后,华盛顿在该地举行了威严的阅兵式,通过炫耀实力粉碎了这场对联邦政府权威的首次真正的重大挑战。
  1793年和1794年,美国民主协会活动极其活跃——实际上,民主协会是形成美国民主的一个政治党派的雏形——此组织不断向民间散发小册子,发表演说,大规模公开讨论民主问题、政治问题。起初,华盛顿也没搞清这个问题的实质,甚至错误地谴责关于威士忌酒税收问题的叛乱是由民主协会挑动起来的,因此他认为如果民主协会的气焰不消灭,他们会毁掉这个国家。对此,在1794年11月19日,华盛顿发表了演讲,公开指责民主协会在不顾后果、不负责任地歪曲事实,拨弄事端。看来,华盛顿的演讲极有分量,虽然他这次演讲未必合情合理,但此后,一度蓬勃发展的民主协会运动像撒过除草剂的草一样顿时衰败下去。支持民主协会的共和派也不便公开反对,只好躲在背后发牢骚,杰斐逊还愤愤不平地写道:“真是怪哉!
  总统竟然堕落成为攻击言论自由、写作自由和出版自由的工具。”
  事后,华盛顿还是认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虽然他没有公开承认错误或表示收回自己讲过的话,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以总统身份公开谴责过任何反对派系,也没有再发表过任何可能被理解为限制人民的基本自由的公开声明。
  美国独立已经好几年了,但大洋彼岸的威胁并未完全消失,英国的船只时时逼视着美国的港湾。为了不发生战争,为了将事态引向平和,美国派出杰伊同英国人进行谈判。好不容易等来了杰伊谈判的结果,却又令人大失所望,美国在许多方面做出了重大却又是不应该有的让步。华盛顿也悲哀地说道:“我不喜欢这个条约。”
  不论喜欢还是不喜欢,《杰伊条约》还是签订了。在长期以来一直争论不休的加拿大边界问题上,英国人答应在1796年6月1日撤出西部要塞,日子遥远得令人沮丧。而杰伊则同意英国可以在美国领土上与印第安人自由贸易,继续从加拿大毛皮买卖中获利。此外,《杰伊条约》没有解决妨碍与英国和解的主要争端之一——强迫服役。英国的政策“一旦成为英国人,终身都是英国人”,这意味着一个英国侨民即使在放弃对英国国王的忠诚并成为正式归化的美国公民以后,仍逃不出英国国王的手掌。如果英国人在搜查时发现船员中有一个是他们的同胞,他们通常会把他带走,强迫他加入英国海军。但是,尽管随着《杰伊条约》的签订,与法国的关系变得越发紧张,这个条约还是把与英国的不可避免的冲突推迟到了1812年,而那时美国在军事上已有了更好的准备。
  在参议院批准该条约后,众议院要求总统发表与该条约的谈判有关的一切文件。华盛顿根据宪法拒绝了,理由是只有上议院才对条约有批准权,从而为未来的总统们树立了抑制国会的这类要求的先例。不管怎样,《杰伊条约》的签订在国内还是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对于华盛顿来讲,这也是一份灾难性文件。由于华盛顿对该条约的批准,总统府内也起了战火,几位领导人华盛顿、伦道夫、皮克林、沃尔科特之间反目成仇,结果不堪收拾,伦道夫竟离开了总统府。
---------------
华盛顿(2)
---------------
  在第二次接任总统时,华盛顿就感到十分悲伤,他说他正在把他在艰苦卓绝的八年军事生涯中赢来的最大报偿——美好的声誉及同胞们对自己的爱戴又交回到命运之神手中,现在,他所担心的事已逐渐变成现实。他批准《杰伊条约》非但没能平息民众的抗议,反而将他们的愤怒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原来对攻击他们心目中的英雄的行为极为不满的人们也回过头来热衷于对华盛顿进行侮辱性的评价,后来,事态简直有些不可收拾了,甚至他的老年性疾病都成了人们攻击的对象。尤其让华盛顿生气、也是他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是,自己的形象也遭到了损害,以致在后来的美国人的心目中,他的标志竟是一副蹩脚的假牙。
  接二连三的攻击无疑会损害人们对华盛顿的敬仰之情,这在他庆祝自己65岁寿辰时表现得极为明显。按照往常的说法,几乎是没有人对此持什么反对意见,可这年,在88名投票人中,竟出现了38张反对票。虽说庆祝仪式依然隆重,礼炮轰鸣,钟声悠扬,总统府被前来祝贺的人挤得水泄不通,华盛顿还是从这热闹气氛中感觉到了丝丝逼人的凉意。
  1796年是令华盛顿伤透了脑筋的一年,也是他决定日后命运的一年——下届总统的选举工作又该着手了。这次,华盛顿强烈要求退居,自己的政治生涯必须于该届选举中结束,他不想把自己当做君主制的君主一样无限期地统治下去,而想回芒特弗农去安度晚年。
  1797年3月4日,华盛顿结束公职的时间很快临近了,他本想交给继任者一个团结和睦、繁荣昌盛的美利坚合众国,但却没有做到这一点,这使他感到非常遗憾。不过,他仍凭着一股英雄的威风,手持利剑,竭力地维持着合众国的车轮平稳地向前滚动,也正因这点,人们对他的怀念随着日月的流逝却有增无减,他永远是美国历史上最伟大、最受人爱戴的元首。
  告别演说是早就拟好了的,但华盛顿却一直没有口头宣读过,而是经过修改后刊登于1796年9月17日费城的《美国广告日报》上。公布的告别演说中,华盛顿对个人的想法一笔带过了。华盛顿没有追逐过总统职务,也不想连任,他日渐衰老,他希望退休后仍会看到国家继续前进在一条引导全世界走向自由的道德之路上。在《告别演说》中,华盛顿把政治党派和国外同盟者都视为邪恶,告诫人们加以提防。他在总统任期中始终努力防止党派偏见露头,但尽管又连任了一届总统,也只是得以推迟这类倾轧,并未能予根除。在他宣布退休后不久,汉密尔顿与亚当斯领
  导下的联邦党人与杰斐逊领导下的民主共和党人就开战了。华盛顿还警告要对欧洲的争斗敬而远之,这一告诫得到较好的注意。“我们与外国交往的重要准则是尽可能扩大与它们的贸易关系,与它们保持尽可能少的政治联系。迄今为止我们已经作出的承诺要不折不扣履行,但让我们到此为止。”在以后的100年中,独立主义一直是美国外交政策的主要特征。
  新任总统是约翰·亚当斯。在亚当斯上任那天,华盛顿参加了他的就职典礼。然而,在这场典礼上,非常明显的迹象是,人民仍然热爱着这位英雄总统。或许此时没有人会比新总统亚当斯对华盛顿的嫉妒那么强烈了,因为他一直期待着自己成为公众的中心,聚光灯不再照在那位他认为缺乏教育、才智平庸的弗吉尼亚人身上。但当亚当斯宣誓一完毕,人们马上把目光转向了华盛顿,此时的华盛顿坐在讲台边,穿着一件老式黑上衣。
  就职仪式结束后,听众都跟随华盛顿走上了街头,当华盛顿走进新总统住宿的弗兰西斯旅馆——他去向亚当斯祝贺——的时候,人们望着他的背影,发出了雷鸣般的呼声。
---------------
晚景灿烂身后尊荣
---------------
  1797年3月15日,华盛顿的马车登上了芒特弗农的钟形车道,他要让自己在辛劳了40年后,真正享点清福了,所有那些辛苦操劳此刻在他看来都不过是徒劳和苦恼而已,从今以后,他将以一种温和的人生观来冷静地观察这个世界了。
  回到芒特弗农,华盛顿着手的第一件事是修缮这座久违的然而又深深牵系着自己感情的古老庄园。田地荒芜了,有的房子几乎塌倒了,看到这些,华盛顿马上把享清福的心收了起来——有这么大一份家业,总有操不完的心。特别令他难堪的是,由于雇佣工人需相当一笔财产,而自己由于忙于政务,庄园中几乎没有什么收入,为了支撑局面,他不得不向银行贷了款,回头想想当初的隐居生活,真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似的。
  此次回归,华盛顿平添许多沧桑之感:以前他常骑马去拜访的朋友现在死的死了,走的走了,物去人非事事休,入目的乃是一张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后来,他干脆不再去找人消磨时光了。
  不过,华盛顿的日子不会太寂寞,可以想象,一位如此伟大的领袖和英雄住在自己身边,谁不希望去探望一下呢?于是,拜访华盛顿的人总是络绎不绝,既有老朋友,也有仅仅是看一眼前总统及其家人的素昧平生的人,然而,华盛顿却不情愿地充当着这个主人角色。
  虽说归隐了,华盛顿仍未完全忘却国事,他真心希望自己一手创建的合众国会一天比一天强大。此间,有陆军部长麦克·亨利等人简单地向他通报国事,看来,他对国家的大政方针仍保持着浓厚的兴趣。继“XYZ”事件之后,美国与法国的关系又紧张起来,一度发展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为了加强统率作用,在1798年7月4日,政府又授予华盛顿中将军衔,并任命他作美军总司令,这是惟一担任这一职位的前总统。他接受的条件是,只有在遭到入侵的情况下他才上战场,而且他对总参谋部的组成具有批准权。幸而,事情和平解决了,没有宣布的“准战争”只限于海军冲突,华盛顿没有重新骑上战马。
  1799年12月12日,不乐意无所事事的华盛顿又骑马去巡视种植园。这时他已70岁了,身体已不再那么硬朗。由于气温一直在冰点附近徘徊,天空开始下雪,五小时后他才回到家,回家后他又穿着冰冷的衣服处理了一些信件,并吃了晚饭。第二天一早,他感到喉部有些疼痛,稍后就变哑了。12月14日凌晨2点,他在寒冷中突然醒来,感到呼吸困难。随即三名医生赶来:私人医生和老朋友詹姆斯·克雷克以及会诊医生古斯塔夫斯·布朗和伊莱莎·迪克。他们会诊后认为是发炎性扁桃体脓肿。按说,这本是个小病,由于当时医疗条件极其落后,他们也不敢在这位老英雄身上冒过大的风险,而是采取了最保守的治疗——给病人放血。但华盛顿什么也吃不下去,甚至包括最易下咽的流质食物。放了四次血之后,病情仍不见好转,华盛顿让医生们放弃了抢救。晚上10点钟左右,他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对助手说:“我就要死了。体面地安葬我,别在我死后不到两天就把我的尸体葬入墓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是的,先生。”助手利尔回答道。“这就好。”华盛顿说。这就是他最后的遗言。此后不久,他就在按自己的脉搏时死去了。克雷克把手盖在了华盛顿的眼睛上,华盛顿一点也没有挣扎,甚至连声叹息也没有。一直守护在身边的玛莎强作镇定地问:“他去了?”利尔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做了个认可的手势——一颗巨星在美国上空划过一道耀眼的光芒之后,
  悄然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此后不久,人们取下了他的一撮头发之后,把他放进一具红木棺材。
  12月18日,人们为自己心爱的英雄举行隆重的葬礼。葬礼由牧师托马斯·戴维斯主持。这可比华盛顿所要求的葬礼隆重得多,在为他送葬的道路上,长长的两排军人之间挤满了哀悼的人流,一个吹奏乐队奏着哀乐,停靠在波托马克运河上的一艘军舰为此鸣炮致敬。最后,遗体被安放在芒特弗农的家族墓地。
***************
*第二任约翰·亚当斯
***************
  在亚当斯85岁的高龄时,他被昆西市民召去做代表,出席起草新的州宪法大会。亚当斯原以为自己早已被人遗忘,因此对这项使命喜出望外,愉快地赴波士顿参加在州议院举行的制宪会议。不过他对这部州宪法的起草工作并没有做出贡献。这次制宪活动敲响了亚当斯的丧钟,他发了高烧,不得不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
少好游猎长读哈佛(1)
---------------
  亚当斯
  全名:约翰·亚当斯(JohnAdams)
  绰号:圆胖先生、诚实的约翰、独立的阿特拉斯
  生卒:17351030~182674
  任期:179734~180134
  出身:农场主
  学历:大学(哈佛学院,文学)
  职业:律师
  党派:联邦党
  宗教:基督—性论派
  职务:驻外大使、副总统
  夫人:艾比盖尔·史密斯
  子女:3子2女
  著作:《论教规和封建法律》
  名言:人类因偷吃禁果而失去天堂,这是几千年来的一个教训,但并未受到多大重视。道德的反思、贤明的格言和宗教的恐怖与时下的爱好、偏见、想象、热情或异想天开的念头相抵触时,对国家并无多大影响。官服和钻石除了纯粹装点门面之外,难道还能为此增添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吗?
  1735年10月30日,在马萨诸塞布伦特里(后改称昆西)的一个农场主家庭诞生了一个男婴,他就是日后的约翰·亚当斯总统。
  约翰·亚当斯是英国人的后裔。他的第一位离开英国到达美洲的祖先,是他的高祖父亨利·亚当斯,时间约在1640年前后,他携妻带子来到北美马萨诸塞海湾殖民地开垦了多石土地,建立起布伦特里农场,即日后约翰·亚当斯的家园。
  约翰·亚当斯的父亲也叫约翰·亚当斯(1691~1761),是位农场主兼皮匠,是当地颇有名望的社区台柱,曾担任过税吏、民团军官、行政委员和教堂执事。他的母亲苏珊娜·博伊尔斯顿·亚当斯(1709~1797)是波士顿一个世代名医的女儿,她虽是个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和虔诚的基督教徒,但却性子暴躁,常在丈夫将穷苦儿童带回家来照料时大发雷霆。
  约翰·亚当斯还有两个弟弟——彼得·博伊尔斯顿·亚当斯、伊莱休·亚当斯,前者后来成为布伦特里的民兵上尉,后者则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任民兵连长。约翰·亚当斯便是在农村的田野中、在这五口之家内度过了他的童年时代。
  当亚当斯还是一个小娃娃的时候,父亲就教他识字。6岁时,他被送入村中的小学读书,这时候亚当斯是个贪玩的学生,他只喜欢算术、阅读等科目,对拉丁文不感兴趣,成绩很差。
  每天一放学就丢下家庭作业跑到户外去玩,他玩得无忧无虑,快乐无比。有时他将自己制作的玩具船放入池塘和小溪中航行,有时他放风筝、滚铁环、打弹子、摔跤,夏天游泳,冬天溜冰,无所不玩。但他最喜欢的活动是打猎,一有时间就在森林里追逐鹿、鹧鸪、松鼠、松鸡以及其他任何能上新英格兰餐桌的动物。他甚至带着猎枪去上学,以便放学后不必先回家就能去野外。所有这些运动给亚当斯带来了健壮的身体,也给他的父亲带来了深深的忧虑。
  亚当斯先生开始担心,他在智力上很有天赋的儿子因迷恋一大堆游戏而荒废了学业。他耐心地再三劝说儿子,要他专心读书,可亚当斯照玩不误。儿子的不听话终于激怒了父亲。“将来你想干什么?孩子?”亚当斯先生生气地问他的儿子。“当农场主。”10岁的亚当斯回答得毫不犹豫。“我将让你看看,当农场主是怎么一回事,”亚当斯先生说,“明天早晨你和我一起去彭尼渡口,帮助我锄杂草。”
  第二天一清早,父子俩就出发了,沿着小河整整工作了一天,晚上浑身是泥的少年亚当斯筋疲力尽地回到家中,他脸上的表情表明他对农场工作的热情已经消退了。“怎么样,约翰,你对当农场主感到满意吗?”亚当斯先生问,他自信给儿子上了一课。“我非常喜欢,先生。”儿子却依然倔强。
  少年亚当斯不喜欢他就读的贵族式拉丁语小学,因为他讨厌殖民地学校枯燥无味的教育方式,所以他经常逃学,宁愿在农场帮助父亲干活。锄地、铲雪、挤牛奶等各种农活他都干过。
  而他的父亲,在勤奋与正直方面都为少年亚当斯做出了榜样。
  天气暖和时,亚当斯先生就在自己的土地上辛勤劳作,到了冬天他就用手工制作鞋子、马具等皮革商品;做市政委员时,以察看镇上的穷人是否受到照料为自己的责任;甚至在妻子的责骂下,还是养成了将穷苦儿童带回家来的习惯。所有这一切,都给亚当斯以潜在的影响。
  16岁时,亚当斯中学毕业,他希望进入哈佛学院学习,但能否考上,实在没有把握。幸亏他的老师约瑟夫·马奇与哈佛学院负责监考的老师梅林是老友,事先把亚当斯的情况作了介绍,并要求给予照顾。
  1751年7月5日,哈佛学院举行入学考试。早晨,亚当斯穿着漂亮的衣服骑着马来到老师梅林的家中,不料老师患病卧床不起。他只好独自心情沉重地赶往哈佛学院。考试时,他的心情很紧张,尤其笔试中要求把一篇英文译成拉丁文,把平时不注意拉丁文学习的亚当斯给难住了,但一位监考老师把他叫到僻静处坐下,并告诉他可以查字典,也可以参考语法书。就这样,亚当斯考入了哈佛学院。
  在哈佛,学校开设的学科有拉丁语、希腊语、逻辑、修辞学、哲学、玄学、物理学、地理学、数学、几何学和神学。亚当斯最喜欢数学和哲学。哈佛的4年,转变了他的学习态度。
---------------
少好游猎长读哈佛(2)
---------------
  “我很快发觉自己的好奇心越来越大,并且热爱书籍、爱好学习,”他在自传中写到大学时代时说,“这驱散了我对运动的全部嗜好,甚至打消了我与女士们交往的兴趣。”当时,亚当斯还加入了一个朗诵俱乐部,该俱乐部的成员们轮流朗读一些新出版物,诗歌和剧作。朗诵需要一定的表演才能,而他的热诚表演常常能获得热烈的掌声,这促使他开始考虑充当专事出庭辩护律师的生涯。
---------------
波城律师公正卓识
---------------
  大学毕业后的亚当斯,在马萨诸塞的伍斯特担任了小学校长。工作之余,亚当斯悉心钻研法律,并于1758年11月被接纳进入马萨诸塞州律师公会。于是亚当斯便在波士顿创办了律师事务所,成为一名律师。
  在从事律师业务期间,他给别人写遗嘱、契约以及处理一些居民纠纷,被认为是一个有能力的律师。1768~1769年,亚当斯成功地办理了第一桩著名案件,即为被指控未经纳税便将酒偷运进波士顿港的约翰·汉考克辩护,使起诉得以撤销。然而,亚当斯承办的最著名的案件几乎葬送了他的前程。
  案件发生于1770年3月5日,当时一群愤怒的波士顿人辱骂以托马斯·普雷斯顿为首的8名英国武装军人。一些人向这些英国军人扔雪球和石片,另一些人在他们的鼻子底下挥舞很粗的棍棒,还有一些人企图抢夺他们的步枪。“为什么你们不开枪?”人群中有人嘲笑着说。
  突然,一个英国士兵真的开了枪,其他英国军人也跟着连续扫射。美国人3死8伤。很快,英国人大肆屠杀好几百名爱好和平的无辜市民的消息便在整个波士顿传开了。
  为了安抚民众,英国政府下令逮捕了这些军人,并许诺进行公正的审判。但是,没有一个殖民地时代的律师敢于为这个案件辩护,除了约翰·亚当斯和乔塞亚·昆西。
  尽管亚当斯支持公开反叛英国的努力,尽管他知道为英国军人辩护会使自己极其不受同胞们的欢迎,他还是接受了这个案子,因为他深信这些英国军人是无辜的,将他们送上绞架只是满足民众的复仇欲望;还因为他觉得,确立公正对法制的无上权威是重要的。
  法庭上,亚当斯为这些英国人做了有理有据、振振有词的辩护,最终使得陪审团宣判6名被告无罪,而其他两名被告也只是犯了过失杀人罪,这两个人在拇指上被打了犯罪的标记后也获得释放。
  亚当斯的辩护非常成功,可不出所料,他受到了波士顿市民的辱骂,他们骂他维护英国人的事业,有些人甚至指责他是为了钱才承办这个案件的。但是,他反对审判过程中的感情用事及认为保护无辜者比惩罚有罪者更重要的观点,最终被证明是正确的。
  在这期间,亚当斯还担任过布伦特里的公路勘测员和市政委员等地方职务,也认识了一些颇有影响的人物。亚当斯和他们以后都成了马萨诸塞殖民地的公众领袖
---------------
生性多情才女为妻
---------------
  约翰·亚当斯是个矮个子,身高只有5英尺6英寸,但长得结实健壮。在他圆圆的脸上,长着缩拢的嘴唇,浓弯的眉毛,后来还因肥胖得到一个外号叫“圆胖先生”(HisRortndity)。可尽管他体重超常,却具有某种质朴的大丈夫气概,而且思维非常敏捷,人显得机敏聪慧,这使他很受姑娘们的欢迎。
  “我生性多情,”他在自传中写道,“从10岁或11岁时起就很得社交界女士们的欢心。在年轻妇女中有我的意中人,我的许多黄昏是在她们的陪伴下度过的,这种性格尽管在我上大学后的7年中受到抑制,可后来又故态复萌,并且在我结婚之前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然而,由于父亲曾告诫过他,不正当的性关系几乎自然会带来性病,他直到结婚都是处男。
  “没有一个少女或少妇会因为看到我而脸红,或后悔与我结识。”他在晚年时夸耀说,“没有一个父亲、兄弟、儿子或朋友会因我与任何一个女儿、姐妹、母亲或其他任何女性亲属之间的任何交往而感到悲伤和愤怒。我的子女们可以放心,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非法的兄弟或姐妹。”尽管他拒绝列举自己的“早年情人”的名字,他向其自传的读者保证,“她们全都是端庄贞洁的姑娘,并且终其一生都保持这种品质。”
  但众所周知,使亚当斯几乎与她缔结婚约的一个姑娘叫汉娜·昆西。汉娜比亚当斯小1岁,是个浅黑型的女子,以其聪明媚人、博览群书惹来了几个求爱者,23岁的亚当斯是其中的一位。
  然而,当时的亚当斯还是个正在奋斗中的律师,早就下了在经济情况有所改善之后才结婚的决心。但汉娜对亚当斯的吸引力与日俱增。他常常在她家度过星期天的晚上,以致老亚当斯先生提醒他,人们已开始议论,他们似乎已订婚了。亚当斯驳斥这种传闻是无稽之谈,但却越来越被他的“奥琳达”(他对汉娜的爱称)的魅力弄得神魂颠倒。
  一个春天的下午,他与汉娜单独呆在她的客厅中。在温柔轻松的谈话、朦胧散淡的春天气息中,亚当斯一时竟忘记了自己的职业和婚姻所需要的费用。冲动之下,他正要开口求婚,这时门开了,他们的两个朋友走了进来……
  亚当斯回到家,对这次几乎发生的求婚深感震惊,发誓今后要加倍努力抵制类似的诱惑。而汉娜却厌倦了等待,1760年,她嫁给了贝拉·林肯,在成为寡妇后又嫁给了埃比尼泽·斯托勒,后来再次守寡。
  1820年,在他们谈情说爱60余年后,汉娜拜访了这位已成为鳏夫的前总统。“啊!夫人,”84岁的亚当斯热情洋溢地喊道,“我们是否一起去丘比特园走走?”“哎嘿,先生,”汉娜答道,“我们已不是第一次在那儿散步了。”后来,汉娜与亚当斯同年去世。
  1762年,亚当斯结识了艾比盖尔·史密斯。出生于1744年11月11日的艾比盖尔,是牧师威廉·史密斯与伊丽莎白·昆西·史密斯的三个女儿中的第二个。当时,他和已与史密斯家的长女玛丽订婚的朋友理查德·克兰奇前往韦默思,立即被这位娇小、羞怯,整天埋头看书的17岁少女吸引住了。当他知道了她对诗歌、哲学和政治的了解是如此之多时,尤其是得知她的父母并不鼓励她读这类书籍之时——他们认为这类书不适合做一个妻子的人读——他感到十分惊讶。
  其实,亚当斯从小就认识史密斯一家,只是他从未注意过这个比他小9岁的娇弱的小女孩。
  小时候,艾比盖尔是个多病的孩子,因身体过于虚弱而不能上学。可是,虽然完全没有受过正规教育,她却是第一夫人中最博学的妇女之一。
  不久,亚当斯向艾比盖尔求婚,她答应了他。同时,她的父亲也赞成这桩婚姻。史密斯太太却对女儿要与一个举止仍然散发着泥土气息的乡村律师度过一生感到惊骇,但最终她还是允诺了。1764年10月25日,28岁的亚当斯与19岁的艾比盖尔在马萨诸塞州韦默思的新娘父母家中结婚。
  婚后,因为独立战争的爆发,亚当斯离家投身于抗英运动,造成了夫妻的长期分离,但夫妻之间热情洋溢的来信弥补了亚当斯因政府公务长期离家的空虚。而且艾比盖尔对时事的观察十分敏锐,使亚当斯能始终了解国内的发展势态。
  呆在家乡的艾比盖尔不仅是个动手操劳家务的主妇,还为妇女解放做了一些工作。在关键的1776年,美国废弃英国王室法令,她敦促丈夫让妇女也参与建立新秩序:“记住女士们,比你们的祖先更宽容和友好地对待她们!别把这种无限的权力交给丈夫们。记住,只要有可能,所有的男人都会成为暴君。如果不给予女士们特别的关怀和注意,我们决定酝酿一次反抗,而且将不受任何我们没有表决权或参与权的法律的约束。”但这一切对亚当斯几乎没有影响,他认为没有理由“废除我们的男性制度,重视女性无论如何是理论上的”。
  但艾比盖尔出众的才华与独立的见解还是对亚当斯产生了一些影响。艾比盖尔是他的知心伴侣,不仅对他的生活照顾得很周到,在政治上也给他提出过不少合理建议。以致后来亚当斯的政敌批评他在政治上唯妻命是从,并嘲讽地给艾比盖尔起了个外号叫“夫人总统”(MrsP
  resident)。
  他们感情融洽,共生了5个儿女,携手度过了54年的夫妻生活。
---------------
投身抗英反对苛法
---------------
  随着北美人民抗英运动的发展,亚当斯这位年轻的律师也积极投身到了这场轰轰烈烈的爱国斗争之中。
  在从事律师业务的同时,亚当斯为地方报纸撰写了一些关于法律和政府的文章。尤其是1764年冬天,约翰·亚当斯为格里德累法律俱乐部所写的《论教规和封建法律》一文,发生了重要和广泛的影响。在书中,他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所谓美洲的传统就是自由的传统。
  欧洲人到达新大陆,目的就是寻求自由和权利。从普利茅斯建立以来,新英格兰就是一个自由的天空,教规和封建法律已荡然无存,大英议会企图用封建法律压迫北美人民是徒劳无益的。在第二年,殖民地展开如火如荼的反“印花税法”斗争时,投入其中的亚当斯备受鼓舞,公开发表了这篇文章,从历史的角度论证了反“印花税法”斗争的合理性。
  “印花税法”是英国议会1765年颁布的。它规定北美殖民地所有的报纸、较大的印刷品、小册子、证券、执照、广告、历书、契约、法律文件以及诸如此类的文件,都必须贴足规定数额的印花税票。这一法令实施以后,激起了北美殖民地各阶层人民的反抗。商人、律师、银行家和土地经营者纷纷起来反对,因为该法令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这时,亚当斯提出了反对“印花税法”的方案,受到各阶层人民的欢迎。他提出的法案是以英国法律为依据的,他认为殖民地的英国人也应像其他英国人一样,具有同等的权利。
  在紧接下来的反对“印花税法”的一系列的法案斗争中,亚当斯始终坚持“无代表不能征税”的原则。他为家乡布伦特里起草了一份《布伦特里市给其代表的指令》,其中写道:“近来政府的许多条例有明显的剥夺我们最重要的权利和自由的倾向,若执行这些法令,就会夺走我们这一地区的全部金钱、财产,使人们降到乞丐的地位。”最后表示,“我们忠顺于上帝,但绝不是奴隶。”亚当斯的这句话在当时广为流传,成为人们反对英国议会法案的有力依据。
下一页 尾页 共3页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