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它不下雨
你也会带着湿的袖子来旅行
但是要记住一件事:即使你的人生一直都很顺利、很舒服、很快乐,没有很大的痛苦或不幸,那么你也会带着湿的袖子来旅行。为什么呢?有一天你还是会变老,你还是会死。所以,一个人可以过着一个非常快乐的生活,但是老年正在来临,死亡正在来临。死亡没有办法被避免,它是逃不掉的。它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不管你是过着一个痛苦的生活,或者是过着一个快乐的生活,那都没有太大的差别,死亡就正在来临。
在你出生的那一天,死亡就开始了。在出生的那个概念当中,死亡就进人了你。
我听过一个非常美的逸事,那是关于一个很有名的禅师叫做班凯:
班凯在很早年的时候就非常害怕死亡。当他还是一个小孩,他母亲就在他里面创造出对死亡的恐惧。他说在他三岁,他母亲惩罚他的时候就经常用死亡来吓他。不仅如此,有时候因为班凯犯了一些错,她就假装她死掉了,她会躺下来闹起眼睛,停止呼吸,那个小孩就会在她的周围又哭又泣的,叫她:"回来!我以后不敢再这样做了。"唯有到那个时候,她才会再开始呼吸。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对死亡的恐惧就已经进入了他,他经常都在害怕,或许那就是为什么当他还很年轻的时候,他就对排有兴趣,因为禅宗的人说没有死亡。他进入了一个僧院,对于那些苦修的事情做得很过火,不论师父告诉他什么,他就做得很过火,出自对死亡的恐惧,他想要看到说没有死亡,他想要克服死亡,他想要征服它。他习禅坐坐了很久,有一次坐到屁股都长疮,他变成病得很重,几乎丧失掉他的生命!然后他必须休息几个月来复原。在他的康复期间发烧的阶段,他有了他的第一次三托历(短暂地瞥见神性),这个三托历给了他一个即时的了解说他不可能死,简单的理由是他从来没有出生过!事情的关键就是他从来没有出生过。现在班凯跟你所知道的一样,也跟每一个人所知道的一样:他的身体从他母亲的子宫浮现出来,他的身体被生下来。但是他了解到说他从来没有被生下来。
死亡的概念是随着出生的概念而产生的,它们是一起存在的,它们是同一个钱币的两面。除非你去除掉出生的概念,否则你无法去除死亡的概念。那就是为什么禅宗的人坚持说:深入你的本性去看你出生之前的脸。如果你能够瞥见那出生之前的原始的脸,那么死亡就消失了。执著于出生,那么你将会死;不要执着于出生,那么你就不需要害怕死亡。观照出生,那么你也能够观照死亡。人生当中最伟大的经验就是观照着死亡而死,但是你必须为它作准备。如果你甚至无法观照一个头痛,如果甚至无法观照小小的胃痛,如果你无法观照这些小事情,你将无法观照死亡。佛法说:观照!让生命中的每一个片刻都变成一个观照的经验——痛苦、快乐.每一件事;爱、恨、每一件事,继续观照。让那个观照的味道散布到你的整个存在,"沙马塔"就会从它产生出来,一个人会变得完全平衡在两极之间。在那个平衡当中,就好像走绳索的人很平衡地走在绳索上。他保持在中间,既不往右靠,也不往左靠,或者每当他发现他自己靠向一边,他就立刻平衡他自己。在痛苦和快乐之间,白天和晚上之间,出生和死亡之间,继续平衡……那个平衡将会让你洞悉你真实的存在。
那个真实的存在从来没有被生下来过。这个身体被生下来,这个身体将会死……
另外有一个禅师,名字叫做布克由,有人问他……布克由在生病,他已经很老了,就在垂死的边缘,这个陌生人跑来问他说;"师父,当你死后,你会在哪里?"
布克由睁开他的眼睛说:"我将会在坟墓里!而我的四肢将会向天空举起。"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回答。如果我不提醒你,你将会错过那个要点。当布克由在说:"我将会在坟墓里!四肢朝天。"他实际上是在说什么?他是在说:"身体将会在坟墓里,而我将会看着它躺在坟墓里,四肢朝天。我仍然在观照,我仍然会是一个观照者,我一直都是一个观照者。身体被生下来,我在观照;身体变年轻,我在观照;身体变老,我也在观照;有一天身体会死,我也在观照,我就是我的观照。"
这个佛陀称之为"沙马沙提"(samasati)-一正确的觉知。
如果它下雨,那么就让它下雨
如果它不下雨,那么就让它不下雨
但是即使它不下雨
你也会带着湿的袖子来旅行
所以,不要被你舒适的、方便的生活所欺骗,因为死亡将会来摧毁掉这一切,要好好准备你自己!
而唯一的准备就是平衡。
注意看樱花!
当花谢时,它们的颜色和芬芳就随之而去
永远地去
但是当没有意识的时候
春天就再度来临
生命没有意识地在重复它自己,除非你变得有意识,否则它将会像轮子一样地继续重复,那就是为什么佛教徒称之为生和死的轮子——时间之轮。它就像轮子一样地在转动:出生跟随着死亡,死亡跟随着出生;爱跟随着恨,恨跟随着爱;成功跟随着失败,失败跟随着成功。只要看!
如果你能够看几天,你将会看到有一个模式在浮现,一个轮子的模式。某一天,一个很美的早晨,你觉得非常好,非常快乐,另外一天,你觉得非常无趣,死气沉沉,你开始想到自杀。就在前几天,你是那么地充满生命力,那么地喜乐,你觉得很感谢神让你处于一种深深感激的心情,而今天却有很大的抱怨,你看不出一个人为什么要继续活下去的意义。明天那个喜乐的片刻再度出现,樱花再度绽放,芬芳再度散布,小鸟歌唱,阳光普照……然后又是多云的日子,以及灵魂黑暗的日子,它一直这样在继续着,但是你没有看到那个模式。
一旦你看到了那个模式,你就可以跳出它;一旦你看到了那个模式,看到它一直没有意识地继续下去,它并不需要你……人们一般认为当他们生气,是某人在他们里面制造了愤怒,这是全然的错误!即使你是单独一个人,其他没有人在,你也会在那个时候生气,那跟你内在的轮子有关,跟你内在的周期性或内在的韵律有关,它跟外面的人无关。
外界只是一个藉口,因为去想说"我自己制造出我的愤怒",这样是很丑陋的,找个藉口让你觉得比较好,它能够减轻你的负担。然后有一天,当你碰到一个朋友,你觉得很高兴,你认为:"明天的来临使我变得很高兴。"那也是假的。在那个片刻,即使你单独一个人坐着,你也会觉得很高兴。
那也是去隐居几天的人所得到的一个很好的了解,那是一种很好的静心——去隐居几个礼拜,或者只是保持单独几个礼拜。你将会感到很惊讶!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有一天你会突然觉得很好、没有人在那里,也没有人对你做什么;然后有一天,你会觉得很不好。有时候你会跳舞,有时候你会哭泣,然后你就可以看到你在创造出你自己的状态。
一旦你看到了这个,你就不会再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然后你的生命将会变得不同,否则我们都习惯于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我们都使别人觉得有罪恶感:"就是因为你,所以我才生气或伤心。"很自然地,别人必须去接受它,因为他们自己也在做同样的事,他们必须接受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有时候他们也会因为使别人快乐而被赞美。一旦你知道说你无法使任何人快乐,你从来没有使任何人快乐过,没有人能够使你快乐,也没有人能够使你不快乐,一旦这个洞见能够深入到你的内心,你就再也不会将责任丢到别人身上,所有的抗争,所有那些没有用的抗争都会消失,那么你就知道,你有一个内在的轮子在继续转动,有时候一个轮辐在上面,有时候另外一个轮辐来到了上面。
它是没有意识地在移动,这一点要记住。所以要脱离它的唯一方式就是变得有意识。它是一个机器人,它是一个机器的东西,它是一个自动化,因此所有的静心都只不过是解除自动化,所有那些在你里面都已经变成自动化的过程必须被解除自动化,任何能够解除自动化的事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比方说,你以一定的步伐在走路。佛陀告诉他的弟子说:走慢一点,改变那个步伐,走得非常慢。突然间,你将会感到很惊讶,如果你走慢一点,你就会觉知到你的走路。事实上,唯有当你保持觉知,你才能够走得很慢,当你失去了觉知,你就会增加速度,然后你就会再度变成自动地。
佛陀的静心是要使你觉知到生活的各项活动。当你吃东西的时候,要带着全然的觉知来吃,要带着觉知来咀嚼;当你走路的时候,每一步都要带着全然的觉知来走,看看有什么事在发生,看看你在做什么。不是在语言上!而是必须有一个意识在背后:"我正在举起我的左脚。"并不是你必须去重复述说:"我正在举起我的左脚。"那是愚蠢的,不需要去重复述说它,但是你可以观照它:"我正在咀嚼。我站在俗室的莲蓬头底下。水是凉的。或者是水太热了,我的身体在流汗。"并不是说你必须去重复述说那些话,你只要保持观照,然后慢慢、慢慢地,就会有一个新的整合发生在你身上,有一个意识会产生,那个意识可以带你走出那个轮子,其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
注意看樱花!
当花谢时,它们的颜色和芬芳就随之而去
永远地去
但是当没有意识的时候
春天就再度来临
它不是发生在你身上有很多次吗?你爱上一个女人或一个男人,然后有很大的挫折和很大的痛苦,你受了很多苦,你认为你已经永远结束了它,以后再也不再恋爱了!但是在经过几天之后,那个春天又再度来临,你再度觉得爱在你里面开花,你再度掉进同样的轨迹,你再度对另外一个女人说同样愚蠢的话,你再度耳语一些甜蜜而空洞的话,你也听到那些甜蜜而空洞的话,你再度进入一个做梦的世界,你完全忘掉旧有的经验。
这种事会一再一再地发生!春天会继续来临。不要认为你跟樱桃树非常不同。比方说你在生气——你所有的情绪都是如此——你在生气,你感觉到它的火、它的毒素、以及它的破坏性,因此你受苦,然后你决定说:"以后不再生气了,它是丑陋的,它是愚蠢的,它是纯粹的浪费能量,所以,为什么我要再生气?"你不但决心,而且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这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我将要避免。"然后有一天,当你不注意的时候,它又来临。只是一件小事就引发了它,你再度发火,再度面红耳赤,再度做一些破坏的事,稍后,你又会记起来,你又会意识到,但总是在稍后,这样并没有什么意义,这是无能。
你的记住或是你的"意识到"必须在当下。当那个片刻过去了,每一个人都变得很聪明。然而真正的聪明是在当下聪明的人。当某件事发生,比方说你在悲伤,这是你要去观照的时刻,好让你跟你的悲伤有一个距离,好让你跟你的悲伤失去联结;悲伤在那里,而你在这里,之间没藏联结,你不再跟它认同,你只是看着它。你并不是那个悲伤,你是那个看着悲伤的人,这样的话,你就是聪明的。当悲伤消失之后,你才想说:"悲伤不好,事情那么小,那么愚蠢,它没有什么意思,下一次我将不要变得那么悲伤,那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你将会再度悲伤,因为觉知只能够在当下练习,这个懊悔并不是走在正确的途径上。每一个人都会懊悔,但事情还是跟以前一样继续在发生。有一个很深的恶性循环,有时候你认为你在做相反的事,但你并不是真正在做相反的事,而是同样的事。一个生气的人可以决定说:"我以后永远不再生气。"可以继续压抑愤怒。藉着压抑愤怒,有一天他会累积了太多的愤怒而变得无法控制,它会爆发。如果他没有压抑,他或许不会那么生气。现在他变得更生气,因为他试图不要生气。
人的行为是那么地无意识,你简直无法想象。就在前几天,我正在读一个舒穆里安所写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嬉皮,他的人生哲学就是一个人不应该达成什么。讲得更清楚一点,他相信会落在一个人身上的三种最大的罪恶是:获得名声、获得财富和获得地位。然而他的父母一直都坚持说他必须达成什么。好几年以来,他们一直在恳求他、哄骗他、威胁他、跟他争论、以及做尽一切在他们的力量范围之内所能够做的事来驱除他这个幼稚的观念说一个人不应该达成什么.但是那个嬉皮跟他的父母同样地坚定和固执,他就是拒绝去达成任何事。
他对于只是他本身不去达成任何事并不满足,别人也需要被拯救。因为他知道那个拯救的秘密,所以他就变成一个伟大的传道士。他的任务就是去拯救整个世界,使他们不要去达成什么,他变成一个热情的传道者,传他自己的福音。很快地,他就被其他嬉皮认为是一个伟大的先知。他到处旅行,发表演说谈论为什么人们不应该达成什么,他的演说口才是一流的,因此他的理念很快地就散播开来,散播到很远的地方,到了最后,有一个大出版商来敲他的门,他说:"你的观念非常独特,你为什么不干脆写一本书?"这个提议吸引了他,因此他就写了一本书:《为什么你不应该达成什么》。
那本书像野火一样散布到整个世界,不仅世界上所有的嬉皮都买了那本书,而且所有那些害怕他们的小孩变成嬉皮的人也买了那本书,毕竟,那本书里面的论点是那么地有创意、那么地聪明那么地具有说服力,所以父母们必须彻底精通它们,好让他们能够提供反论给他们的小孩。
不管怎么说,就在几个星期之内,那个男孩就变成一个超级的百万富翁,然后有一天,那整个情形的恐怖就像一把刀刺进了他的胸膛,他大声地喊了出来:"我的天啊!我的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在众人之中,我,我不是突然达成什么了吗!讲得更清楚一点,我得到了无比的名声、无比的财富和无比的地位,我出卖了我的整个人生!喔!亲爱的上帝,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这种事会发生,你可以继续想说你在做其他的事,其他相反的事,但是如果你不小心,相反的情况就会发生。
你的生活并不是由你来过的,它是经由一个非常无意识的过程在过的。你并不是真正在过它,你是被一个无意识的存在过的。你被生下来,之后变年轻,又变老;你有一些感情和思想,它们都好像樱花一样发生在你身上,你继续重复同样的事情,一年到头都是如此,你继续遵循一个轮子在转动。去看它,全部地去看它,按照它本然的样子去看它,就是佛陀的变成觉知的方式。
那个生和死的恶性循环必须被打破,但是唯有当你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以一种超然的、非热情的方式来看它,它才能够被打破。科学家所说的"超然的观察"事实上就是佛教徒的发现,科学家尝试这件事只有三百年-一在他们的实验室里,他们就只是观察,没有任何偏见,没有任何赞成或反对,他们只是记下事实,但这是一个古老的佛教的静心:一个人必须以这样的方式来观照自己的头脑,以及自己头脑的运作和结构。慢慢、慢慢地,你就会开始觉知到一个继续在你里面移动的轮子。并不是你在移动那个轮子,它是自己移动的,唯有当在这个生命的机械过程里有某种觉知的东西穿透了它,那个轮替才能够被打破。
要使你自己解除自动化。
佛学
是锅子被削掉的部分
是小石子的竞须
是伴随着画中之竹的声音
佛学不是一个学说,它不是一个哲学,它并没有给你任何概念说真相是什么,因为一旦那个真相像什么的概念给了你,你就会立刻跳进它,而开始执著于它,你会使真相变成好像你的概念,你会去创造它。
佛学将所有的概念从你身上带走,它是负向的,它不给你任何正向的观念,它不说真理是什么,它只是说真理不是什么。它排除,它继续排除,它非常严格,它不让你执著于任何一个角落,它带走一切,它从你身上带走每一件你所拥有的东西,只有一样东西留下来,那是无法被带走的,那就是你的觉知。然后那个未被污染的觉知被留下来,你变成一面镜子。在那面镜子里,真相被反映出来,所以一休说:
佛学
是锅子被削掉的部分
是小石子的髭须
是伴随着画中之竹的声音
所以,作为一个学说的佛学就像伴随着画中之竹的声音一样地虚假,或者就像小石子的髭须一样地虚假。作为一个学说,佛学是虚假的,那么它是什么?如果它不是一种哲学,那么它是什么?
它只是一种走向真相的方法,它是一个开口,它不是一个信念系统,它完全不含信念,它否定信念,它不是一种正向的哲学,那就是它的美,因为所有正向的哲学都只不过是头脑所创造出来的东西。
但是人们对正向的哲学非常有兴趣,它们具有吸引力,因为它们能够增强你的头脑,它们能够滋润你的头脑,它们给你很棒的概念关于要如何过你的生活,要如何成就更多,要如何变得更多,要如何成道,以及所有那样的东西。
佛学只是说:只要抛弃你的观念,你就成道了。只要抛弃你的头脑,你就是神圣的。
但即使只是那样说,佛陀也是非常非常小心,因为人们非常渴望要执著于某些东西。即使只是正向地作了一个陈述,他也是非常小心。如果你问他:"当一切都消失,而一个人变成一面镜子,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他说:"将不会有痛苦。"但是他从来不说:"将会有喜乐。"他从来没有一个片刻是正向的。
人们常常坚持要他这样说,因为多少年代以来,他们所听到的都是;当那个最终的发生,你将会很喜乐。但是佛陀说:"你将不会痛苦。"——就这样而已。他们会问他:"为什么你不说我们将会很快乐、很喜乐?"他会说:"如果我说你将会很快乐那么它将永远不会发生,因为如此一来,你将会去找寻快乐!你将会掉进新的梦和新的想象,天堂和乐园,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你将会创造出你自己的概念说快乐是什么。一切你所知道的就只是痛苦,所以我只说:将不会有痛苦,至于将会有什么,让我保持完全沉默。你只要抛弃痛苦,然后看看是什么。"
它对普通的、平庸的头脑并没有吸引力。平庸的头脑想要有某种东西来占有,他想要某些能够打开新的门而找到新的宝物的钥匙,但佛陀只是将所有的钥匙从你身上拿走,他让你完全单独……但是在那个全然的单独之中,有某种无比的东西会发生,有某种无限的东西会发生,有某种无法想象的东西会发生,有某种无法表达的东西会发生。它要发生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你不应该去想它,关于它,不应该给你任何概念,否则它将永远不会发生,因为那个概念将会阻止它。
佛学
是锅子被削掉的部分
是小石子的髭须
是伴随着画中之竹的声音
那么佛学是什么?只是一个姿势,只是一个画出来的图画。在它里面没有声音,没有风在吹动,只有印度的油墨在那里,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也没有风。你只是想象声音和风,你只是在想象那个移动,事实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移动,所以,人们是由他们自己的想象创造出佛学。
以佛学的名义存在的宗教只是一个画出来的宗教,佛陀从来没有传递这个东西给世界,它是人们所创造出来的,因为人们无法跟空无生活在一起,所以他们就创造出一些东西。
我所告诉你的,你或许没有听到它,它或许对你来讲太多了,你或许听到某些我根本就没有说的东西,因为你可以这样安排,你或许听到了一些片断,你或许删除了某些东西,你或许增加了某些东西。你或许从我所说的创造出某些东西,你或许是从它创造出一些完全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佛学就是这样来的,基督教就是这样来的,所有的宗教都是这样来的。在那个解释当中,原来的表达都丧失了。以佛学的名义存在的并不是佛陀所说的。唯有当你变成一个佛,佛陀所说的才能够被经验到,没有其他的方式。
唯有在同样的头脑状态下,在同样的觉知状态下,我所告诉你的才能够被经验到。不可能去传达它。一旦它离开了一种意识状态而进入到另外一种状态,它就被变形了,它就被翻版了,它就被污染了,它就不再跟原来一样了。
如果你也能够变得很宁静、很安静、没有偏见、在你的头脑里没有意见,那么事情可能会发生,但是人们会携带着很多意见在他们的头脑里——如此的意见!令人惊讶的意见!
就在前几天,我在读阿修卡的一篇文章,他对我的成道感到怀疑,因为有时候我会看时钟。"一个成道的人怎么会看时钟?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如果他连现在是什么时间都不知道,他还能知道什么?"这一类的事情会一直继续,它不只是在阿修卡的头脑里,它也在很多人的头脑里,因为头脑就是头脑。
但是你并没有不带任何偏见地去看它,你有一些概念认为一个成道的人应该怎么样。你有某些概念,在那个概念里,它隐含着说他不要看时钟就可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是事实刚好相反。
你或许能够不要看时钟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是一个成道的人不能够这样,因为对他来讲,时间已经消失了,对他来讲已经不再有时间!对他来讲只有永恒的现在,没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一切都停止了,他的时钟已经停止了!现在他里面已经不再有日历存在了,他必须去看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你可以感觉到时间,因为你的时钟、你内在的时钟还有在运作,你有一个推断可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在几分钟之内,你可以推断得蛮正确的,在十分钟之内,你可以推断得蛮正确的,你的头脑可以计算,你可以知道时间是什么,你可以知道经过一个小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对于成道的意识来讲,没有什么东西会经过,一切都只是存在,一直都存在,没有办法可以推论现在是什么时间,因此,我必须一再一再地看时钟。
有时候我的私人秘书会感到非常困惑,因为就在五分钟之前我才看了时钟,现在又要看。她说:"就在五分钟之前你才看,现在又要看。"我可以了解她的困惑,因为任何人都可以推断,任何小孩都可以推断说只过了五分钟,但是对我来讲没有什么东西在经过。即使对日子来讲,我也必须问今天是哪一天。
但是你有你的头脑和你的概念,所以,很自然地,你会只由你的头脑和你的概念来看,以那样的方式,你将会继续错过,你必须抛弃你的偏见,你必须抛弃所有的概念。当一个成道的人跟你在一起,为什么要去管说一个成道的人应该怎么样?为什么不直接看?与其说要有一个概念,为什么不直接看?
你有某一个概念,认为一朵玫瑰应该是怎么样,或许你从来没有看过一朵黑玫瑰,而你认为玫瑰应该只是红色的。当有一朵黑玫瑰时,你将会说:"这不是一朵玫瑰,因为玫瑰必须是红色的,必须是玫瑰色的,这不是一朵玫瑰!它不是玫瑰色的,它是黑色的,它怎么可能是一朵玫瑰?"
抛弃那个概念,接近它,闻一下那朵花,静静地跟那朵花在一起,让它的芬芳给你那个讯息,让它跟你有一个交融!然后你就会知道,那将会来得更好、更真实,否则这种事将会继续发生。
佛陀在那里,他所说的,人们并没有在听,他们听到了其他的东西,他们在转述成别的形式,拜托,不要转述我,否则迟早我将会只是小石子的髭须,或是锅子被削掉的部分,或是伴随着画中之竹的声音。
不要创造出一个图画!当真相在这里,为什么你不能够跟真相接触?为什么你不能将你自己跟真相联结?是什么东西在阻止你?一个先置的偏见,或是你所累积的意见。
有一个基督徒来,他看着我,他想要在我里面找到基督,如果他无法找到基督,他就说:"这个人不可能是成道的!"一个佛教徒来,他在我里面找寻佛陀;一个曾那教教徒来,他在我里面找寻马哈维亚,如果他找不到……他一定找不到,因为我就是我自己。
这朵玫瑰花是黑色的,那朵玫瑰花是黄色的,另一朵玫瑰花是红色的,有千千万万种玫瑰花,不要过分顾虑颜色、形状、或形式,那个玫瑰的性质是一样的,那个开花是一样的。
有一些人在佛陀的时代遵循普那教哲学,他们会看他,因为他并没有裸体,所以他们会认为他没有成道,因为耆那教有一个观念,认为当一个人成道,他会抛弃所有的衣服,它是一个很美的观念,但衣服并不是意味着实质上的衣服。他抛弃了所有的衣服,他变成裸体的,完全赤裸,但那并不是实质上的,不过要由谁来阻止人们,使他们不以实质上的衣服来作解释?而佛陀并不是裸体的,所以他不是一个成道的人。
佛陀是一种玫瑰花,耶稣是另外一种。菩提达摩,佛陀的弟子,是第三种。佛陀是宁静的,而菩提达摩在笑,但是我要告诉你:菩提达摩笑的滋味跟佛陀的宁静是一样的,但是如果你看过佛陀静静地坐在他的菩提树下,你将不会相信菩提达摩,因为他会在地上滚,这么疯狂的笑!你将会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人一定是疯了,他怎么可能是成道的?成道的人一直都坐在菩提树下,从来不看时钟!"
你的观念会一直干涉,你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它全部都依你而定,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你可以藉这个机会来蜕变……
玩木偶戏的人吊着木偶
围绕着他的颈子,但不是他的。
他可以拿出魔鬼
也可以拿出一个佛
佛陀曾经说过,头脑是一个魔术师,一切它所创造出来的都是魔术的玩意儿。你一定看过我们的弟子魔术师阿维那许,他可以从空盒子变出东西来……头脑是一个魔术师。一旦你在头脑里面有某种概念,它就会变成一颗种子,然后那颗种子会开始成长,不久它对你来讲将会变成一个真实的存在。
就在前几天晚上,尼尔格兰塔有一次心脏病发作,他说,六个月以来,他一直觉得他的心脏病快要发作。那个情形刚好是反过来,因为六个月以来他一直在想说它可能会发作,结果它就发作了,并不是说他真的知道会发作,它不是他对未来的一个洞见,是他创造出那个未来。有六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在想说它可能会发作,它必然会发作。头脑是一个魔术师,它会创造,它可以创造出任何东西!
现在有很多人在研究这种现象,有一种新的治疗正在兴起,他们称之为宽心剂治疗。宽心剂(Placebo)是一种假的医药,在它里面没有医药的品质,但是它的给予必须以一种方式,使得病人认为它是医药,甚至连医生本身都必须认为它是医药,否则他的态度或许会表现出来,或许会显露出真相。必须连医生都不知道,别人只是给他水来注射,或者只是给他糖做的药丸,做成跟真的药丸一样,上面印有一切的记号、名称和标签。他认为这是真的药,病人也认为这是真的药,而那个奇迹是:它竟然有效——事实上在它里面并没有药,但是病人被治好了。医生认为它是药的那个信念创造出一个气氛、一个心理、一个催眠,以及整个医院的设备……以及那个病人想要去除他的病。当一个有名的医生开出了药方,它一定会有所帮助,不管它是不是医药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们发现医药或不是医药的功用几乎是相同的比率。如果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被真正的医药所治愈,那么也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被假的医药所治愈、被宽心剂所治愈,它在医学界造成一个很大的震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正发生的情况是:首先那个病是被创造出来的,它是一种头脑的现象,再者,如果头脑被说服说它将会被治愈,那么它就会被治愈。那就是为什么如果医生的费用不是很高,那个药就不会有很大的效果。费用越高,那个药就越好。如果治疗师的费用很高,你必须付出一大笔钱,那么它将会影响你更多,因为如此一来,你就会想要被影响。当它是免费的,谁会去管说它有没有效?"如果它有效,那很好;如果它无效,那也没有问题,反正我们并没有付钱。"当你付了钱,你就会想要它有效,那么它就真的有效!
佛陀说头脑是一个魔术师,它会创造疾病,它也会创造治疗。头脑会创造出各种幻象——美和丑,成功和失败,富有和贫穷……头脑继续在创造。一旦那个观念固定在你里面,你整个生命的能量就会开始运作去创造它,去使它成为一个真实的存在。每一个思想都会变成一件事,而每一件事在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思想,其他没有。你生活在一种催眠的状态下。
佛陀说这个催眠必须被打破,其他没有一个宗教有这么努力去打破这个催眠。人必须被解除催眠,人必须被训练成觉知到说一切都是头脑;痛苦和快乐两者都是头脑,生和死两者都是头脑,一切都是头脑。
一旦这个现象被看得很清楚,那个魔术师就消失了,然后剩下来的就是真理,那个真理能够解放。
玩木偶戏的人吊着木偶
围绕着他的颈子,但不是他的心
他可以拿出魔鬼
也可以拿出一个佛
这是一段非常重要的陈述。你可以变成魔鬼,也可以变成一个佛,一切都是头脑的游戏。你可以变成一个罪人,也可以变成一个圣人;你可以变成一个罪犯、一个希特勒,或者你可以变成一个伟大的圣雄,这一切都是头脑的游戏,在这两者里面都是头脑在玩游戏。
那么谁是真正的佛?如果魔鬼是头脑的东西,佛也是头脑的东西,那么谁是真正的佛?真正的佛是一个不再是头脑的人,他已经看到了一切都是头脑的游戏,所以已经从一切头脑的游戏退出来。那就是弃俗,那就是弟子:从一切头脑的游戏退出来,不再玩新的游戏。
掸宗的人说佛陀从来没有被生下来,从来没有活过,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从来没有死去,也从来没有达到成道。他们这样说是对的,但也是很明显地错误,因为佛陀有被生下来,他活了八十二年,他是历史上的一个人,他并非只是一个神话。他有被生下来,他成道了,他说过无数的话。有四十二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在教诲,这些是明显的事实。
当禅宗的人说佛陀从来没有被生下来,从来没有活过,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从来没有死去,也从来没有达到成道,他们并不是在否认这些历史性的事实,这一点要记住。他们是在说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他们是在说:是的,他说了很多东西,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真实的存在保持完全宁静。是的,他被一个母亲生下来,被一个父亲生下来,生在某一个地方,但那个出生只是一个他所经历的头脑现象或一个梦。就他真实的存在而言,他从来没有出生过。
就真相而言,你也从来没有出生过。就真相而言,他也从来没有死去,因为如果你没有出生,你怎么可能会死?谁会死?谁会在那里死掉?当然,当你没有出生,也不可能死,那么你怎么能够成道?谁会在那里成道?没有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变成一个佛。
有佛性,有成道:看到了那个事实说没有人,那个房子是完全空的,在那里不曾住过一个人,我们只是在玩头脑的游戏,我们只是在创造影子,他们只是在熟睡、在做梦……那么一切都消失了。
当你早上醒来,不仅恶梦是错误或虚假的,好梦也是虚假的。不管在夜里你梦到说你是一个贼,或是你梦到说你是一个瑜伽行者,到了早上,那些都不重要了,两者都是虚假的。不论你梦到你是希特勒,或者你梦到你是一个佛陀,到了早上,那些都不重要了。当你醒过来,一切都结束了,希特勒没有了,佛陀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留下来的一直都在那里作为根基的、那个永恒的、那个无形的、那个没有属性的、那个没有制约的,就是你真实的存在。在那个没有制约之上,各种制约都被硬加上去;在那个没有制约之上,一干零一种制约都被放在一起,那些制约加在一起就被称为头脑。脱离头脑的唯一方法就是去看着那个头脑,就是去觉知它。
渐渐、渐渐地,你变得越觉知到那个梦,那个梦就开始消失,那个梦就开始退回去。当那个觉知很完美,梦就消失了,那么你既不是一个佛,也不是一个男人,也不是一个女人,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那么你是谁?关于它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关于它只有一件事可以说:只要瞥见那个真实的人,你就进入爱,你就是爱。
如果他说:"关于它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这样说就已经逾越了
这个达摩一休其他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一休说:我曾经说过佛学只不过是伴随着画中之竹的声音;我曾经说过,佛学只不过是一个梦;我曾经说过,关于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它是完全的平凡,它是自然,但是他觉得,即使这样说也是逾越了,因为甚至连那些话也不应该被说。
关于它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你一说就错了,你一说就违背了它。
如果他说:"关于它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这样说就已经逾越了
不能够说佛教是一个特别的宗教,是一个伟大的宗教,不能够说在它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佛教徒分两派,其中一派说佛教是最伟大的宗教,是曾经发生过的最深奥、最高的宗教。就好像基督徒所说的,或者是印度教教徒所说的,或者是耆那教教徒所说的,每一个人都在标榜他的宗教,其实是透过宗教来标榜他的自我,所以,大多数的佛教徒都说佛教是最伟大的宗教,佛陀是最伟大的人。
然后有禅宗的人,他们说它并没有什么特别,它非常平凡,没有什么好吹嘘的,没有什么好宣称的,但是一休说:即使说它没有什么特别,你也是说了一些关于它的特别的事,这样说就是使它变特别!
基督徒说基督教是特别的,佛教徒说佛教是特别的,而禅宗的人却说关于它没有什么特别的,你这样做是在使它变得非常特别。所有的别人都宣称他们是特别的,而你说:"我们并不特别。"——你这样说就变成特别的,你就是这样在变成特别的,这是宣称特别的一种方式。当每一个人都在宣称"我是不平凡的",那个说"我很平凡"的人真的是在宣称不平凡。
只要想想:有一万人在那里宣称,每一个人都说"我是不平凡的",然后你站在那里,很谦虚地说:"先生,我非常平凡。"你在做什么呢?你在宣称真正的不平凡,你是在说:"你们这些傻瓜,你们这一万个傻瓜!你们都宣称你们是不平凡的,这全部都是自我,看看我,这个谦虚的人,这个默默无闻的人,我只能够说我非常平凡。"但是只有这个人是不平凡的,所有那些都是平凡的,因为他们都宣称同样的事情,每一个人都在宣称它。
一休说得对:
如果他说:"关于它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这样说就已经逾越了
这个达摩一休其他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达摩是禅宗的鼻祖,他是第一个从印度旅行到中国去传递这个超越文字的讯息,传递这个没有宗教的宗教的人;因此所有的禅师都觉得非常感激达摩。
一休说:这个达摩一休,这个达摩的追随者,这个达摩的弟子,一样东西都不能说。我不能够说佛教是特别的,我也不能够说关于它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就是什么都不能说。
在那个宁静之中,他在说出某种非常美的东西。当你不能够说什么,那表示有某种很重大的东西在那里,任何言语都不足以去形容它。佛陀就具有那个——那个无法被包含在任何语言里的浩瀚。
没有一个弟子能够说任何关于他师父的话。如果他能够说一些关于他师父的话,而且觉得他能够说得很正确,觉得他表达得很充分,那么他就不是一个弟子,他根本就没有了解师父,因为去了解师父就是要失去所有的语言,以及所有表达的能力,因为你面对了一个如此巨大的真实存在,你会变得哑口无言。
弟子在师父面前一直都是哑口无言的,只有他知道谁是哑口无言的。一个能够说的人并不知道,而一个不能够说的人知道。
第八章 找寻一个灵魂
1978年4月18日
第一个问题:
当我比较年轻的时候,我常常觉得有一种拉力要走近打开的窗子,在很高的建筑物上面的窗子,现在还有很多跟我在一起工作的人也是这样,那感觉是:"如果我再走近一些,我或许就会跳下去。"
我的经验是:它并不是要自杀。它到底是什么?能否请你说明一下。
是的,迪瓦巴克塔,我可以说明,因为当你走近我的时候,我也能够感觉到在你里面有同样的恐惧。你在害怕,那个害怕并不是要自杀,或者可以说是一非常不同意味或是以一种心灵意味来讲的自杀。
你并不会害怕平常的死,你会害怕禅宗的人所说的"伟大的死"。你害怕消失,你害怕融解,你害怕失去对你自己的控制,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会害怕那个。
那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都生活在控制之中。控制非只是由社会加在个人身上,即使社会拿掉所有的控制,人们还是会继续生活在控制之中,他们会创造出他们自己的控制,他们自己的规范。即使社会决定要使每一个人都绝对地自由,人们也不会自由,人们也不会接受自由,他们会创造出他们自己的枷锁,他们会创造出他们自己的监禁,他们会创造出他们自己的锁链,他们会变成他们自己的狱吏。
自由令人害怕,因为自由意味着你将不会在那里。并不是说你将会成为自由的,而是你将会免于你自己。你就是那个枷锁,当那个枷锁消失,你就消失了。
有时候当你靠近高楼的窗户,或是靠近山上的深渊时,那个感觉可能会抓住你,那个情况可能会触动到你的内在,它可能会给你那个概念说你可能消失。
记住:有恐惧,也有吸引力,它一直都是如此。每当你被某样东西所吸引,你也会害怕它,那就是为什么男人会被女人所吸引,同时又会害怕女人。
那就是为什么我说你们所谓的圣人仍然害怕女人,也仍然爱女人,他们的确是如此,他们的心神一直围绕在那里,因为恐惧和爱一起存在。他们或许搬到喜马拉雅山的山洞里,坐在山洞里,他们或许根本不会想到他们对女人有任何兴趣,但是他们会害怕,如果谣言传来说有一个漂亮的女人要到山上来拜访他们,就有某种东西会触动到他们的内在,将会有恐惧!但是恐惧表示有吸引,恐惧表示你仍然有涉入。
那些反对女人的经典是那些心神仍然萦绕在女人的人所写的。他们或许已经弃俗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改变,他们还是同样的人。有时候他们会冲向女人,有时候他们会逃离女人,但它是以不同的方式在玩同样的游戏,女人仍然对他们有吸引力,同时也令他们害怕。
当你被男人所吸引,那个情况也是一样。当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所吸引,就会有恐惧,所有的爱都会产生恐惧,都会立刻带来恐惧。
所以,这两件事是一起存在的。你被打开的窗子所吸引,因为有一个很大的吸引想要挣脱出这个生活的宠子。但这是你所知道的唯一生活。然后会有恐惧产生,谁知道?到底有没有另外一个生命?你或许只是就你现在这样而消失,而你或许不会在另外一个层面或另外一个存在出现,那么要怎么办?
当你跟一个女人或一个男人做爱,同样的恐惧也会抓住你,那就是为什么性高潮是那么地不可能,那么地困难。不要认为只有女人会发觉性高潮是困难的,它对男人而言与对女人而言是同样地困难。对男人而言,有一件简单的事能够帮助他去伪装,他的射精能够帮助他,他认为他已经达到了性高潮,因为他能够看到某种看得见的事在发生。而女人没有明显的射精,所以她会觉得很困惑、很担心说她是否有达到性高潮。
射精并不是性高潮。性高潮意味着你使用别人作为一个窗子而跳进那未知的,别人也同时使用你作为窗子而跳进那未知的……这样才会有性高潮。当你消失,性高潮就发生了。性高潮是一种极度扩张的状态,它是意识的扩张,它是一种不受界限的状态,你变成跟天空合而为一,你变得不再渺小,你不再处于限制之中。你不复存在!因为只要你存在,就会有限制,就会有界线,就会有限定。当所有的限定都被打破,你只是存在,不被限定的,无法表达的,那么就有某种神的壮丽发生在你身上,有一个片刻,你融解了,你知道了,你尝到了。
同样的情况会发生在一个弟子接近师父的时候——会有恐惧。因此,多少年代以来,人们谈论了很多关于信任的事。信任是什么?信任意味着去"跳"的勇气。它是危险的,它是一个赌博,因为有可能没有保障。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保障呢?臣服于我有什么保障呢?我并不能给你任何保证!不能够说将会发生什么,因为它无法被说出来,你必须在黑暗中行进,你必须带着很大的信任来行动,唯有如此,你才能够行动。
你想要有一些神的客观证明,那就是为什么人们会要求证明神。你会想要有一些三摩地或佛性的客观证明,你会想要有某种有形的东西,某种你可以触摸、可以看、可能抓在你手上、可以感觉和可以判断的东西,这样的话,信任就会很容易,但是这样的话,信任就不需要了。
你不会去信任太阳,你不会去信任月亮,它们就只是在那里。没有人会要求证明太阳或月亮,它们就只是在那里,是一个事实,不需要信任,那就是为什么科学不需要信任,因为科学在找寻事实。
在宗教里面,信任是需要的,因为信任能够使你对"那最终的"敞开,信任也使真理对你敞开。信任是一扇门,是到这真理的一个窗子,但勇气是需要的。
迪瓦巴克塔,那个对窗子的恐惧和吸引显示出一件事:从很小的时候,你就在找寻了。或许那个找寻从好几世以前就开始到现在,那是我对你的感觉。你一直在探索和找寻,你一直继续在找寻,因此才会有那个恐惧和吸引。有吸引是因为有那个找寻存在,有恐惧是因为谁知道?如果你太靠近窗子,在一个突然的疯狂片刻,你或许就会变得非常兴奋,你或许会被那个概念抓住,然后你或许会跳下去,然后怎么办呢?所以最好不要太靠近。
当你来到这里,我一直在观察你。
即使在德国,你也没有穿橘红色的衣服和戴串珠,那也是那个恐惧的一部分,你不想要太涉入我,你想要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当你来到这里,你会允许一些亲近,但是当你离开,你就会开始避开我。我一直试着要跟你联系,但是你并没有敞开。唯有当你涉入我,我才能够跟你联系,我想要帮助你,但是你并没有跟我联系。
所以如果有人试图要欺骗我,他事实上是在欺骗他自己。我一直试着去接触我的人,但是我只能接触那些真正跟我在一起的人——不论在任何情况下,喜悦或痛苦,狂喜或悲惨,生或死,都愿意跟我同甘共苦的人。我只能跟那些人有联系。
所以,要变得更警觉一些,有很多事可能发生,我也是一个窗子。不需要害怕,害怕是很自然的,但还是不需要害怕。不要管害怕,接近我,有一种自杀将会发生:自我将会自杀,弟子的一切就是关于这个。
有吸引力存在,所以你成为弟子,有恐惧存在,所以你仍然试图要避开。你很迟疑地走向我一步,然后又离开我一步,那个迟疑可能会摧毁这个机会。从高楼的窗子跳下来将不会有所帮助,但是现在那个窗子就在那里,那是你一直在渴望的,你可以跳,你可以死,然后再生。
第二个问题:
奥修师父,我不了解你所说的,但是当我单独一个人坐着,或是在听你演讲的时候,有一些事发生在我身上,然后眼泪就开始流出我的眼睛。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喔!我的师父。
所以你已经开始在听我讲话了,西瓦南达,那就是听我讲话的方式——透过眼泪;那就是听我讲话的方式——透过爱、透过心。跟我一起脉动,让我的话语被你的眼泪所淹没,你将不会失去什么,因为我所说的并不重要,远比那个来得重要的是围绕着那些话语的某种其他能量。
不要过分注意那些话语,如果你的心是敞开的,那个能量将会被释放出来而进入到你的心,我的话语只是那个能量的携带者,它们是容器,那个内容物是完全不同的,那个内容物是截然相反的。那个容器是话语,但是那个内容物是无言的宁静,它是我的爱。话语只是一个胶囊,胶囊并不是药,药在胶囊里面。忘掉胶囊。喝我,最好的喝法就是带着眼泪,因为这样的话你就加入了,那么你就非常非常接近了。
那些眼泪表示你的心已经开始跟着我在脉动,有一些片刻你开始融入我而在呼吸,然后突然间那些眼泪就掉下来,那些眼泪是象征性的,它们就好像花朵一样,高高兴兴地享受它!
第三个问题:
为什么你的教导没有被社会接受成宗教或宗教的?
以那个名词的一般意义而言,我的教导并不是宗教或宗教的。它们远比那个来得更多、更深、更高。所谓的社会并没有洞见,它是由瞎眼的人所组成的,它一直都是这样在发生。
当佛陀出现,他们不相信他的教导是宗教的;当耶稣出现,他们就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当曼舒耳宣称"我是神",他们就杀掉他。因为曼舒耳是世界上曾经存在过最大的非宗教的人,他居然还宣称他自己是神?这是非宗教,这是反宗教。
每当某种纯粹的真理被表达出来、被唱出来,社会就会对它感到不安,那是很自然的,因为社会有一种非常虚假的宗教——舒服、方便和安慰性的宗教。它有虚假的庙宇可以被朝拜,虚假的神可以被朝拜,虚假的教士可以被遵循。它非常方便,因为他们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可以保持是一个基督徒。事实上,它从来不打扰你的生活,相反地,它帮助你的生活。所谓的社会,所谓的社会规则或道德律,如果你是一个基督徒,你可以适应得更好。但是去跟随基督是危险的。
没有一个基督徒曾经跟随过基督,他们不可能跟随基督。事实上,成为一个基督徒就是一种避开基督的方式;成为佛教徒就是一种避开佛陀的方式。如果你真的爱佛陀,你一定会想要成为一个佛,而不是成为一个佛教徒。为什么一个人会成为一个基督徒?要不然就是成为基督,要不然就是将它全部忘掉!但基督鹏险的,他并不是被不道德的人或坏人所杀死的,他是被好人所杀死的,被令人尊敬的人所杀死的。这一点要永远记住。
佛陀并不是被罪犯所攻击的,他是被那些你从来不可能认为是罪犯的人——好人、有道德的人和清教徒-一所攻击的,为什么会这样?耶稣是被犹太教的律法专家、宗教人士、学者和教士等所谓的好人所杀死的,那些人的生活非常干净,是有人格的人,而他却被没有人格的人所爱——莫达拉的马利亚。
就在几天之前,有一个年轻的女人从瑞士来,她的名字叫作马利亚娜,她当了弟子,但是我没有改变她的名字,我喜欢马利亚娜那个名字。一个妓女会跟随耶稣,而律法专家却杀了他!小偷、醉汉和赌徒跟随耶稣,而律法专家却杀了他。所有所谓的圣人都反对他,而所谓的罪人却拥护他,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矛盾现象?为什么它一直都是这样在发生?它是有原因的。
每当有一个新的宗教或新的天命来到地球上,每当有一个新的瞥见神来到地球上,每当有一扇新的窗子或门对神启开,它一开始都是被那些不是非常令人尊敬的人所接受,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好失去,他们可以接受,他们甚至可以接受真理,他们没有什么好失去。莫达拉的马利亚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但是犹太教的首席律法专家有很多可以失去,他对于旧有的宗教有很多投资,对于那个腐烂的宗教,对于那个已经死掉,而且死了很久,已经在发臭的宗教有很多投资。旧有的宗教只是一具尸体,但是他对它已经有很多投资,他是那里的首席教士!如果他跟随耶稣,他就不能够再当首席教士了,然后他当首席教士的一切特权都将会失去。他拥有最漂亮的房子,他享有最好的薪水,他是最受尊敬的人,为什么他要去跟随这个流浪汉,耶稣?他对他来讲只会有损失。
莫达拉的马利亚可以跟随耶稣,她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她只会获得。一个赌徒或一个醉汉,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而只会获得。所有伟大的宗教都从叛逆的人开始,所有伟大的宗教都从年轻人开始,因为年老的人已经有一1投资,他们的一生都在祈祷、在崇拜,他们无法突然停止,如果他们停止,那意味着他们的整个人生都是错误的,去接受这样的事有违他们的天性,有违他们的自我,所以只有非常少数勇敢的老年人能够跟随耶稣或佛陀。那些非常勇敢的人,他们可以看到那个要点。他们可以说:"好,以前是错误的,我抛弃它。我的整个人生都是错误的,所以我重新来过。"到了老年再重新来过是非常困难的,非常非常困难,因为在前面的就只有死亡,已经没有时间了,而你还在重新开始一件事?这需要很大的信任——对生命很大的信任,以及对神很大的信任和冒险犯难的精神。
所有伟大的宗教都是由敢冒险的人开始的,由年轻人、被践踏的人、被压制的人、罪犯和罪人开始的。而当他们变成令人尊敬的,当圣人来到,当教会兴起,那些宗教就死了。
一朵新的花在这里开花,所有那些所谓的宗教人士都会反对它,他们都会反对,他们必须反对。他们有很多投资、很多特权、很多慰藉,他们怎么能够冒那么多险?他们将会执著,他们将会跟我抗争,他们正在跟我抗争,他们已经替我制造了很多麻烦。你们或许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谈论它,因为谈论它有什么意义呢?我对它从来不说什么,你或许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麻烦继续在被创造出来。
一年以来,我一直试图要找一个可以搬去的地方,但是他们继续在制造麻烦——一些法律上的麻烦和一些其他的麻烦。政客都跟他们站在同一边,教士们和那些受人尊敬的人也是跟他们站在同一边。他们拥有权力,他们可以创造出一千零一种麻烦,他们不想让我的社区成立,因为他们非常害怕,一旦社区成立了,而那个工作真正开始进行——因为这只是一个介绍——当真正的工作开始进行,那么所有那些散布在世界各地的勇敢的人都将会来,有千千万万人将会来,将会被蜕变,我只需要一个适当的环境、一个佛境。所以他们就以各种方式来制造出各种麻烦。
我的工作越散布开来,就有越多的麻烦会产生,因为他们会变得越担心、越害怕。
你问我说:
为什么你的教导没有被社会接受成宗教或宗教的?
它们怎么能够被接受成宗教或宗教的?它是纯粹的宗教,那就是为什么它无法被接受成宗教的。我不是印度教的,否则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如果我是印度教的,他们一定会爱你们所有的人。他们一定会说:"看!我们的宗教多么伟大,有那么多人来自世界各地,来自各个种族,都被转变成印度教。"他们一定会崇拜你们,他们一定会邀请你们去他们家住,他们一定会在他们的报纸上吹嘘,或是在他们的杂志、书本、电台、或电视台上面吹嘘,他们一定会夸张说:"看!印度教有多么美、多么壮丽、有那么多人都被转变成印度教!"但我不是一个印度教教徒。
他们必须去镇压每一件发生在这里的事,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应该传出去,没有一个人应该听到发生在这里的事,或者,如果有人听到,那么就必须给他们错误的消息,使得没有人会被吸引到这里来。
我不是一个印度教徒,我不是一个耆那教徒,我不是一个基督徒,我不是一个佛教徒,所以很自然地,所有那些人都会反对我。至少他们都参加一件事:他们都反对我。关于那一点,他们并没有什么差别。那些印度教教徒和佛教徒,基督徒和耆那教教徒,他们对于这一件事都采取一致的看法,至少他们都同意一件事,至少我给了他们一件事去同意:这个人是错的。
我所说的话是一种叛逆,它将会摧毁他们的基础,因此他们不能够接受它作为宗教,他们会拒绝,他们会抗争,他们会试图去压扁这朵正在绽放的花蕾。他们将会反对你们,你们将必须去面对一千零一件困难,那是你们跟我在一起必须冒的险,那也是一种挑战,那个挑战将会变成你们的一项祝福。
那些能够接受挑战而跟我在一起的人,那些非常爱我而能够为我受苦的人,他们将会成长,他们将会成长到无限的高处。他们将会知道一些平常人所不知道的事,它在教会里面找不到,在寺庙里面也找不到。唯有当一个师父还活着,当一个弟子允许他自己对师父非常敞开,师父也开始活在弟子里面,当那个能量的传递发生,那些不为平常人所知的事才会被找到。
他们认为他们知道宗教是什么,他们有特定的定义,我不适合他们的任何定义,因此,很自然地,他们怎么能够称之为宗教?
只要去看,你就会明白。基督教无法相信佛教是一种宗教,因为他们有一个定义,而佛教并不适合那个定义。怎么可能有一种没有神的宗教?所以基督教无法称佛教为一种宗教,最多他们只能够接受它作为一种道德律,而不能接受成一种宗教。怎么可能有一种没有神的宗教?然后你问佛教徒:"基督教是一种宗教吗?"他们会说:"不是,当人们愚蠢到去相信神,一个宗教怎么能够存在?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宗教人士怎么可能相信神?"佛教有它自己的定义。相信神意味着一个被欺骗的人、一个处于幻象之中的人、一个病态的人,他需要心理治疗。
你去问耆那教教徒,他们将不会同意说基督教是一个宗教,或佛教是一个宗教;你去问伊斯兰教徒……没有人会同意说其他的宗教是一种宗教。问题在哪里?他们有一个特定的定义,一个固定的概念,如果某样东西适合那个概念,它就是宗教,如果它不适合,它就不是宗教。
所以每当有一个新的洞见产生……新的洞见继续在产生。它们必须产生,因为旧有的洞见会慢慢生很多锈,盖上很多灰尘,被加诸很多解释和术语,因此它们丧失了活力,新的洞见必须继续出现。当一个新的洞见出现,它一定没有办法适合现有的定义,那么它就没有办法被称为宗教。
每一种新的宗教都必须去创造它自己和它的定义。记住,当我那些穿橘红色衣服的弟子散布到整个世界——一我们有无数的穿橘红色衣服的人——那么它就会成为一种宗教,因为就什么是宗教而言,我们将会创造出我们自己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