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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智慧

_6 奥修(印度)
  到底真正发生了什么?他没有想到一个这么伟大的人、一个这么成道的圣人居然会踢他,你从来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它是如此的一个震憾。一下子,他的思想停止了;一下子,他根本就无法思考,这件事来得大突然了。
  就在他向佛像鞠躬的那个片刻,马祖出其不意地踢了他一下,它就好像一个电击,它一定是进入到了他头脑最深处的核心。一下子,所有的思想都停止了,所有的时间都停止了……而他正在看那个佛像。就在那个片刻,就在那个静心的片刻,他开始笑了。
  之后几年里面,他一再一再地告诉别人——人们会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发生在你身上?因为你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然后他会说:"某种奇怪的事发生了,自从马祖踢我的那一天到现在,我的笑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每当我再度向佛像鞠躬,我就会再度想起马祖,然后那次的踢又会再度存在。一下子,我的思想停止了,我就可以了解到他的意思。他不费片言只字就教了我。"
  那刚好就是你所需要的:往屁股一踢——狠狠的一踢。你是佛!只是你忘记了。你只需要记起来,不需要进化!并不是说你必须去变成一个佛,你就是一个佛,只是你睡着了,需要有人来踢你一脚,需要有人来喊你一声,需要有人来敲你一下,那就是师父的目的。马祖是一个师父。
  斯里阿鲁宾多并不是一个师父,斯里阿鲁宾多只是在将事情哲学化,只是在给人们慰藉。有很多人去找他,有千千万万人变得对他有兴趣,因为对哲学有兴趣很容易,它不会失去什么,也不需要冒险,你会学到一些漂亮的文字,你会开始去梦想一些事情,有人会把整个事情都系统化起来。他是一个很会将事情系统化的人,他会将东西定名,并加以归类,他把系统搞得那么好,所以会对逻辑的头脑和现代的头脑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他的吸引力只是表示他适合现代的头脑,而任何适合现代头脑的东西将无法改变它。
  你需要一个能够出其不意地抓住你的人,能够粉碎你的概念的人——-能够粉碎你,并且从你的脚下将你立足的地方抽走的人。只有非常勇敢的人才会对一个师父有兴趣。跟一个师父在一起是危险的,一个人从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个人从来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自己本身也不知道!事情在发生,他融入了整个存在的步调,所以任何发生的事情就发生了。
  记住:马祖并没有踢这个人,如果是马祖踢了这个人,那么这并不算什么,或许是一个打架。是神透过马祖来踢的,马祖只是像一支中空的竹子。
  圣人的方式是奇怪的、不合逻辑的、似非而是的。斯里阿鲁宾多不可能是一个圣人,他是那么地系统化,,那么地合乎逻辑。他那么地逻辑化就足以证明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善于言词,他是一个文辞方面的天才。我认为在这个世纪里没有其他人能够像他那么善干言词,同时有那么好的逻辑才能,以及学术、阅读和研究的才能,但是在所有那些术语的背后并没有什么。
  另外一个跟斯里阿鲁宾多活在同一个时代的人——拉玛纳马赫西。他具有那个经验,只有很少人去找他,非常少,但是那些去找了的人都受益了,然而要去看拉玛纳马赫西需要一种全然不同的方法。他不会谈很多,他不会试图去说服你,他会坐在那里,如果你是敞开的,他是随时可被享有的。他的方式非常简单,除非你有一颗心能够去感觉那个震动,否则你将会错过他。
  事情并非总是如此。有克利虚纳姆提(J.Krishna-murti)这个人,他会讲道,他用很聪明的方式来讲。记住,我并不是说很逻辑地讲,我是说他用很聪明的方式来讲,他分析任何问题都分析得非常深入,一个人可能做到的,他都做到了,但他也不是一个哲学家。他所有的讲道就好像在拔花园里的杂草,他透过他的分析来摧毁你的问题,他并不给你任何东西,他只是带走一切你携带在你头脑里面的东西。有一个片刻,你会完全迷失,就在那个片刻,你就可以看到他的真相,他的经验会开始流进你里面。人们也可能会错过他。
  人们以前常常会错过拉玛纳马赫西,因为他很沉默,他不会说很多话。就在前几天,我提到优吉克里,当他看到拉玛纳马赫西在读笑话的书和看卡通影片,他感到非常挫折。不仅如此,有一个人来问关于神的问题,优吉克里刚好在那里,他非常严肃,整个身体都弯下来,因为有人在问关于神的事。你知道拉玛纳马赫西怎么做吗?他给了他一本笑话的书,然后告诉他说:"读它!"
  很自然地,优吉克里觉得非常受到冒犯。这是正确的方式吗?给他一本笑话书,这对那个来问一个这么严肃的问题的人而言似乎是不尊敬的。这事实上跟踢屁股是一样的,它们具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他在说的是:"你在说些什么荒谬的事!神?它并不是可以拿来谈论的,最好读一本笑话书,好好地笑一笑。"
  "如果你能够笑,或许你就可以知道神——不是藉着我所说的话来知道。但是如果你能够笑一个会心的笑、或是一个捧腹大笑,在那个片刻,思想就停止了。"
  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给出了一个伟大的讯息。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当你笑的时候,你就离开了头脑,有一个片刻,你不再处于头脑里。笑把你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它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呢?它把你带到静心所带你去的同样的地方。所以,如果你看到一个很严肃而且悲伤的人,他说他在静心,你就可以知道得很清楚,他并没有在静心。静心一直都是在跳舞,它从来不是严肃的,也从来不是悲伤的,它是真诚的,那是当然,但它从来不是悲伤的,它是喜悦的,它是快活的。
  你一定听过古老的谚语:"笑,那么整个世界就会跟着你笑;哭,那么你就单独地哭。"现在他们将那个谚语改变了一些,现在他们说:"笑,然后整个世界就会跟着你笑;哭,那么你就单独一个人睡。"但它是一样的。
  在那个笑的片刻,突然间你就跟存在的和谐合而为一。哭……那么你就跟存在的和谐分开了,你就不再是它的一部分。在悲伤当中、在严肃当中、在失望当中,你并没有跟存在处于同一个韵律。在笑当中、在跳舞当中、在歌唱当中、在爱当中,你就跟存在处于同一个韵律。。
  没有进化,只有韵律或没有韵律。这是两种状态,现在它们两者都有。你可以处于韵律之中,你也可以不处于韵律之中,那就是人的自由。树木一直都处于韵律之中,小鸟一直都处于韵律之中。人可以选择。这些是不同的呈现。因为你可以选择,所以你就选了那个错误的。那个错误的具有一种吸引力,因为选择了那个错误的,你就变得很重要;选择了那个对的,你就消失了。从孩提时代开始,你就被教导说要成为重要的,成为世界上第一的。你被教导野心,你被毒化到最核心的部分,所以你一直都想要成为重要的。
  这个优吉克里错过了拉玛纳马赫西,然而有某种伟大的事情在发生。几乎就像佛陀把花给摩河迦叶,拉玛纳马赫西把一本书给了那个在问神的人,或是马祖狠狠地踢了那个人一脚。优吉克里错过了拉玛纳马赫西,然后他也错过了克利虚纳姆提。他跟克利虚纳姆提生活在一起很多年。
  克利虚纳姆提的表达完全不同,他非常逻辑、非常理性。他的工作总是从头脑开始,然后渐渐、渐渐地,他会引导你去超越头脑,但是在那里,优吉克里认为那一切都是抽象的东西和哲学。他不再去那里,因为"它全部都是抽象的东西。"他离开拉玛纳马赫西,因为在那里没有哲学;他离开了克利虚纳姆提,因为在那里有太多的哲学,在那两种情况下,他都错过了。
  他跟西瓦南达住在一起有七年的时间,做瑜伽的姿势。在那里有七年的时间,他认为:"那里有东西可学。"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西瓦南达是一个非常平凡的老师,你可以在印度找到好几打像这样的老师,教人家如何倒立,教人家一些愚蠢的事情。他在那里停留了七年的时间,变成了他的弟子。
  他错过了两个顶峰……事情一直都是这样在发生。你有一个头脑,一个特定的头脑。当你去到一个师父那里。你从你的头脑来看,如果它适合你的头脑,你就觉得很高兴,你就开始执著,但这是不会有所帮助的,因为它适合,所以它将会增强你原来所携带的同样的头脑。如果你偶尔碰到一位真正的师父,没有什么东西会适合,他会瓦解所有你认为一个师父应该是怎么样的观念,他会破坏你的头脑系统,他会带走你所有的期望,他会以各种可能的方式来挫折你,来使你失望,因为这是真正的工作能够开始的唯一方式,如果你还能够跟他在一起,那么……那么你将会被唤醒。
  睡觉是容易的、廉价的;醒悟是费力的。你必须抛弃你的梦,你必须抛弃很多舒适和便利;你必须抛弃很多你一直认为很有价值的观念。
  我的方式是:没有进化在发生。世界刚好就在它一直都在的地方,而且它将会一直停留在那里。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事情将不会有所改变——牛车必须消失而换成汽车,汽车迟早也会消失,某种私人的飞行机器不久将会出现。
  有很多东西改变了,但是事实上并没有什么东西改变。在核心的部分,每一样东西都跟原来完全一样。你认为如果你今天成道,你将会比佛陀更成道,因为已经过了二十五个世纪,人类已经进化了,是吗?你认为佛陀那个时代的人比你们更不成道吗?或者再往回看……摩西的时代……或者又更往回看……克里虚纳的时代。你认为五干年前克里虚纳的时代比起现在有更少成道的人,而有更多不成道的人吗?它刚好是一样的。
  时间不会造成任何差别!当你成道,在那一天井不是一个决定因素。当你成道,你就成道了!你只是变觉知,不再昏睡。你记住你的真相,你认出你的真相,你跟存在融合。或许是汽车经过,或许是牛车,你认为它会造成任何差别吗?如果汽车经过波得加亚,或者是火车发出尖叫声,或者是飞机从一个机场冲到另外一个机场,你认为佛陀会变得更成道、更醒悟吗?二十五世纪以前在波得加亚发生在佛陀身上的事一定会是一样的,牛车、汽车、飞机、或太空船并不会造成任何差别,当时不醒悟的人跟现在的人是同样地不醒悟。
  在那个深度上,没有什么东西会改变,没有进化,否则佛陀将必须回来在这个时代变得更成道……那么就没完没了了。那么你每一次成道,在经过几个世纪之后,你将必须再回来变得更成道,因为现在有更老练的成道。
  在最深的核心,没有一样东西会改变,事情只有在外围的部分才会改变。
  其他的师父,比方说斯里阿鲁宾多(SriAurobindo),他教导说进化是世界的目标……
  这些人具有吸引力,因为你想要一些渴望、野心、或欲望,你想要一些热情,而这些人能够将它提供给你。任何有需要的东西都被提供了。因为你想要某种东西来执著,所以他们就给你心灵的产品。你无法保持没有欲望,所以你说:"现在我已经不再对世界有兴趣。"因此他们给你另外一个世界的欲望。
  他们说:"好,你现在就拿这个,现在就担心这个,你对世界的烦恼已经够了,现在来烦恼静心和成道。你已经做了够多的竞争要去达到德里,现在忘掉德里,去达到莫克夏、涅槃和乐园……反正必须继续去达成就对了!"
  你觉得很高兴.他们给了你一个新的玩具.你就开始去玩那个新的玩具,迟早你会对那个玩具感到腻,然后他们就又给你其他的玩具。
  就在前几天,有人写了一封信给我。在德国,有人发明了一种新的……远比成道来得更优越-一它被称为"蜕变"。你已经玩"成道"这个字玩太久了,现在一定有人会来告诉你说:"那没有什么,采用蜕变吧!成道只是醒悟,我们蜕变!我们带你到另外一个新的形式。成道意味着你保持一样.而光来到你身上,蜕变意味着你变成完全新的。"
  这样的东酉会具有吸引力。一个新的玩具,然后又有人会来给你另外一个字,人们继续在玩文字游戏,要小心!
  我真的想要在这里做一些实质的工作,我不想给你更多的玩具,我想要摧毁所有的玩具,它将会是一件吃力的工作,它将会是痛苦的,但是只要你能够跟我走一步,我只要求一步,你的梦和你的昏睡就会永远都消失……然后真实的生活就会开始。真实的生活是踉着整体,不真实的生活是单独的。
  沙德菩提问说:
  这些教导是错误的吗?
  它们并不是对或错,它们只是幻象的。我甚至不能够说它们是错的,它们不是对的,它们也不是错的,它们只是幻象的,它们跟真理无关,它们跟你的头脑有关,你的头脑需求那些东西,因此有人来提供给你,它是一个共同的游戏。
  第二个问题:
  有任何事或任何人需要改正吗?它困惑着我。
  普雷姆·塔希尔,没有人需要改正。要由谁来改正呢?当你说某人需要改正,迟早就需要有人来驾驭你、来操纵你、来奴役你。
  那就是为什么多少年代以来领导者都一直在从屋顶上高喊说每一样东西都需要改正,每一样东西都需要被改变、被改善。如果没有什么东西需要被改正,他们就不再是领导者了。他们依靠着事情需要被改善、需要被革命那个概念在生活,这样的话,他们才能够成为伟大的领导者。
  没有什么东西曾经被改善过,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被改善,你只能够是熟睡的,或者是清醒的,而醒悟并不是一种改善,这一点要记住。它并不是在改正你的睡觉。如果是睡觉被改正,那将是意味着注入你一些镇定剂,好让你能够睡得更好,那才是改正。新的枕头,更舒适;新的床,更方便;一个较好的卧室……这些都是改正,好让你能够以一种更好的方式继续睡觉,好让你能够几乎保持在不省人事的昏睡当中。
  睡觉不需要改正。醒悟并不是睡觉的改正,它只是抛弃睡觉,它是进入另外一种真实的存在,跟存在有一种完全不同的关系。
  道德家、政客、清教徒和教士,他们一直都在追着你要改正。每一件事都需要被改正,每一个人都需要被改正,那就是他们的权力。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整个世界都被政客驾驭,他们总是继续在找说什么可以被改正,他们总是继续在欺骗你说现在可以改正了,但是只有一个方法:只有由他们当权,事情才可以被改正。
  首先他们说服你说那个改正是需要的,然后很自然地,当你被说服了,那个改正就需要了。你为什么会被说服呢?因为你在受苦,而你的受苦是因为睡觉,而不是因为不道德;受苦并不是因为罪恶,而是因为你是无意识的。他们会来告诉你说:"你就是因为这样而受苦。采用一个更好的道德律、一个更好的行为规章、更好的行为、更好的个性,你的痛苦就会消失。"
  因此你就开始改正你自己,但是你无法改正,你需要帮助,你需要一个教士或一个引导的人来引导你。你需要一个领导者!首先他们说服你说改正是需要的,然后很自然地,他们就从后门进来,带着所有的装备要来改正你,你就变成了奴隶。多少年代以来,那个诡计一直都是如此。人们被驾驭,被贬为物品。人们被谴责,或是被赞美,但这两者都是一样的;他们透过谴责和赞美而被驾驭。
  这是很大的阴谋,我要断然地告诉你:不需要任何改正。你不需要被改善,那么需要什么呢?需要的是醒悟,而不是改正。不是更好的道德律,也不是更好的伦理行为,不,只要意识,有了意识的话,道德律就会自己产生。
  在深深的睡梦当中,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你如何能够改正你自己?最多你只能够有一个好一点的梦,或许不是黑白的,而是彩色的梦、或是产生幻觉的梦,然而,你只能在睡觉当中有更好的梦,你无法在睡觉当中经验到真相。
  我听说:
  在一个漆黑、多云的夜晚,有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走进墓地而掉进了一个洞,那个洞是挖来准备隔天要埋葬之用的。那个醉汉打了几个嗝之后就睡着了。
  半个小时之后,另外一个醉汉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墓地。他唱歌唱得很大声,他那刺耳的声音吵醒了在坟墓中的那个醉汉,他突然喊说他很冷。
  那个唱歌的醉汉晃到坟墓的旁边,模模糊糊地往下看那个在抱怨的醉汉。"难怪你会觉得冷,"他对下面那个醉汉大声喊说:"你把所有的泥土都踢开了!"
  事情一直都是这样在进行。你在睡觉,你的领导者也在睡觉;你在睡觉,你的教士也在睡觉,问题并不是那个人将所有的泥土都踢开……如果另外一个醉汉开始帮助他,你认为他会怎么做?他会将旁边的泥土都往他身上丢……"难怪他会觉得冷!"
  你只需要一件事。
  改正有无数个,但是它们从来都不够。你在这个角落,把一样东西改正,然后就会有其他的东西在另外一个角落被弄错了,因为你的睡觉会保持某种平衡。你没有注意过吗?你停止抽烟,然后你就开始嚼口香糖。你停止了一件事,然后你就必须开始去做另外一件事。它是同样的旧有的玩意儿!你只是继续在改变外在的事物,但你仍然保持是一样的。
  有无数个改正,没有终点,你可以继续改正又改正,但是你将永远无法成为正确的,你将永远无法是对的。你可以将所有的错误导正,但是你将会发现你自己还是错的,因为在内在深处,你仍然是无意识的,你不知道你是谁。
  第一步,也是唯一的一步,就是要知道你是谁,就是要变觉知。提莫希到爱尔兰去渡假,他住在一家乡间小旅馆。有一天晚上在一家酒吧里,他很惊讶地听到了下列的对话:"你那顶帽子很漂亮。"一个老年人对一个站在他旁边的年轻人这样说。"你在哪里买的?"
  "在奥格拉迪买的。"那个年轻人回答。
  "我也去过那里,我怎么不知道?"那个老年人解释。
  "是的,我住在墨菲街。"
  "天啊!"那个老年人大声叫出来:"我也住在那里!"
  "太令人惊讶了,"提莫希向酒吧的侍者讲:"在那里那两个家伙住在同一条街,但是刚刚才第一次碰面。"
  '你相信吗?"那个酒吧侍者说:"事实上他们两个人是父子,但他们总是喝得太醉了而无法认出对方。"
  不需要改正,只需要觉知,要变得更警觉一些。不需要性格,因为如果你不是有意识的话,所有的性格都是假的;如果你不是在意识的话,所有的性格都是一个枷锁。所有的性格都只不过是锁链,它不会带给你自由。所有的道德戒律都是伪善,如果你不觉知的话,如果你不是有意识的话。
  所以对我而言,宗教只意味着一件事:成为更有意识的,更有意识地去生活。
  有任何事或任何人需要改正吗?它困惑着我。
  多少年代以来,它一直困惑着每一个人。忘掉改正,将你们所有的能量放进醒悟。存在只有两种方式:无意识或有意识。选择……
  第三个问题:
  "成道是我真实的本性,不需要做任何事。"
  "唯有当努力完全耗尽,而一个人觉得完全没有用的时候,恩典才会降临。"
  这一切是什么?我觉得很混乱。我应该做什么?我应该继续静心吗?或者我只要坐着而让事情自然发生?请你引导我。
  西甫普力亚南德,如果你还很混乱,那么你必须继续静心。混乱是一种病,而静心是医药。静心(meditation)和医药(medcine)这两个字来自同样的字根。如果你很混乱,你将必须继续静心。当你看清了那个要点而不会有任何混乱,那么就不需要了,但是静心将会使你准备好,静心将会强迫你去看清那个要点说不需要做任何事。只有静心能够做到这样。
  只是听我讲……我告诉过你们说成为自然的就是成道。那么你会想:"那太好了!我可以静静地坐着,什么事都不做。"但是你真的能够静静地坐着,什么事都不做吗?如果你真的能够静静地坐着,什么事都不做那么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产生。你一定会坐着而知道,你一定会向我鞠躬而感谢我,一定不会有问题产生,你一定会跳着舞来我这里,不是带着问题和带着一个混乱的头脑来。
  如果你能够静静地坐着,什么事都不做,其他还需要什么呢?那就是佛陀在陪提树下所做的——静静地坐着,什么事都不做……然后它就发生了,它也是这样发生在我身上!它一直都是这样在发生!
  但是什么事都不做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你已经非常习惯于做些什么,甚至连静坐对你而言都是一种作为。你会强迫你自己以一种瑜伽的姿势坐着.你会有内在紧张地坐着,你会去控制或持住,试图静静地坐着,什么事都不做,但是内在在沸腾,想要做一千零一件事,而且有千千万万个思想会在那里叫嚣,会使你分心。
  你能够只是坐在而什么事都不做吗?那是最终的,涅槃就是那样,三摩地就是那样。
  它可能发生。只是听我演讲,它也可能发生,但是要这样的话需要很高的聪明才智。然后,很简单地,你就可以看到那个要点——-一成为自然的就是一切。那么混乱在哪里?它会来自哪里?那么混乱是什么?要不然就是你有看到它,要不然就是你没有看到它。如果你有看到它,那么所有的混乱都会消失……那么你将会静静地坐着,你将会静静地走路,你将会静静地吃东西,你将会静静地谈话,你将会变成一个无为的人,你将会变成一个自然的人。
  但是如果你没有看到它,你将需要多一些疯狂的事,你将必须去经历它们,那些静心将会通你去看那个要点。要不然就是你能够只是坐在我的旁边听我演讲就看到,要不然就是你必须以困难的方式去看。
  佛陀静心六年,强烈地静心,全然地静心,然后这个了解在他里面升起:"我到底在干什么?树木完全快乐,小鸟也完全快乐,而我到底在干什么?这些树木并没有在静。乙,这些小鸟从来没有想过静心,他们也没有读派坦加利的瑜伽经,或是做做瑜伽的练习,或是颂念任何咒语。整个存在都是那么地狂喜!我还要去倒立、断食以及做那些荒谬的事,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看到了,但是他需要花上六年的时间才看到这个,而且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非常聪明。他花了六年的时间才看到了那个要点。但是他一看到它,他就放松在菩提树下。他睡着了,隔天早上,他被叫醒,不仅在身体上,他睁开了他的眼睛,在心灵上,他的眼睛也睁开了。隔大早上,当他睁开他的眼睛.他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一个真实的人诞生了,一休说:只要瞥见那个真实的人,你就进入爱。当他看到了他真实的人,他就开始过着一种慈悲和爱的生活。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方式,没有选择,他变成一个自然的人。
  所以,如果你觉得很混乱,那么就要继续静心。静心并不是为了成道,静心是为混乱的人。静心不会引导你到成道,它只是使你对你的混乱感到腻。只要看清那个要点:静心并不是走向成道的方法,它只是驱除混乱的方法。当没有混乱,成道就会自己来临。
  静心的功夫是负向性的,它将一些东西从你身上带走,它并不是给你任何东西,它只是继续从你身上带走东西。愤怒消失、贪婪消失、欲望消失,你开始丧失任何你所有的东西,你每天都变得越来越贫乏。
  那就是当耶稣说:"精神上贫乏的人将会受到祝福"时的意思。
  愤怒不存在,贪婪不存在,野心也不存在。慢慢、慢慢地,你存在的一大块就从你身上被切除,突然有一天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空无存在。就在那个片刻,光就穿透了你。所有那些东西——一贪婪、愤怒、势情、色欲、恨、野心和自我等,它们都在阻碍你的路线,它们不允许光穿透你,它们的运作就好像一块石头,介于你和神之间,当所有那些都被移开……突然间,神就进入了你,你就进入了神。
  如果你了解我,那么就不需要任何静心,但是如果你不了解我……要了解我需要静心,所以就继续做它。
  我了解你的混乱和你的问题。唯有当它引导到成道,你才会做它,那就是你的困难。你并没有讲得很清楚,但那刚好就是问题之所在。如果我强调说它将会引导你到成道,你就会做它,但是我不能这样做,因为那是不真实的。你想要我对你承诺,好让你能够继续做静心。你想要我来催眠你,你想要我继续支持你想要成道、想要变自然的欲望和目标,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整个想要"变自然"的荒谬厂一个人怎么能够"变自然"?你现在就是自然的。所有的"想要变成什么"都将会引导你走向不自然的结构。"想要变成什么"无法带领你成为自然的。"变成什么"意味着变成不自然的。
  你是自然的,但是你想要我支持你,因为你无法静静地坐着,你真的不能够就只是坐着,你需要一些事情来想,或一些事情来做,你想要有一些目标,如果我把你的目标带走,你会问说:"如果不需要的话,我为什么要做静心?"它还是需要的,它的需要并不是为了成道,它的需要只是为了要摧毁你头脑里面经常性的喋喋不休。
  它就好像是这样:如果你住在一个房间里,把门关起来,阳光就没有办法射进来,虽然把门打开并没有办法创造阳光。藉着把门打开,你并没有创造出阳光,阳光本来就在那里。但是藉着把门打开,你就变得对阳光敞开。静心就好像是把门打开。
  所以如果你现在去静坐,你的思绪将会很乱,如果你继续坐下去,你的思绪将会越来越乱。你的混乱会累积起来而变得几乎无法忍受,你将必须去看电影、或是听收音机、或是看电视、或是去俱乐部,你将必须去到某一个地方。
  静心是发泄性的,它们帮助你丢掉你里面所累积的垃圾,它们会净化你,它们将门打开,而且将眼睛打开,而阳光就在那里。一旦你是敞开的,它就开始穿透你。
  那么你就永远不会说:"我变成自然的。"你会说:"我是自然的。问题并不在于如何变成自然的,问题在于如何不要继续变成不自然的。"
  第四个问题:
  昨天你说没有目标,也没有途径,没有人在弓1导,也没有人在跟随。这个陈述也是一个谎言吗?你昨天是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那就是我每天在做的,那是唯一可能去做的事。所有的陈述都是谎言,真理保持不被说出,真理不能够被缩减成一个陈述,它无法被缩减成一个公式,它是那么地广大!你怎么能够将它缩减成一个陈述?当你去陈述任何关于真理的事,那个表达就变成一个障碍。语言就好像锁链一样地附着在真理的周围。
  真理只能够在宁静当中被传递,所以那些真正在听我讲的人,他们并不是在听我所说的,他们是在听我是什么。他们是在听那个空隙,他们是在听那个间隔。语言并不重要,但是在语言跟语言之间有一些小的空隙,你跟我之间的会合就发生在那些空隙之中。
  那些空隙属于静心.渐渐地、渐渐地,语言会移到周围的地方,而我跟你的会合和融通就变成核心的现象。语言就在那里,离得远远的,就在周围的地方。宁静开始发生。
  如果你在听我讲话的时候能够进入宁静,那么你就是真的在听我讲。如果在听我讲的时候,你的头脑停止,有一些片刻你没有思想,一切都是静止和肃静的,那么你就是在听我讲。
  "听到"我讲是一回事,"听"我讲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那些第一次接近我的人,他们只是听到。那些跟我在一起比较久的人,那个蜕变会渐渐发生,"听到"开始改变成"听"。
  "听"是非语言的,那么我的"在"就被"听"了,那么在你我之间就有某种东西被联结起来了,那么我的心和你的心就开始以同一个韵律一起跳动,那么它就是一首歌,或是一个能量的跳舞。
  这就是东方所称的"沙特桑"(satsang)——处于师父的"在"之中。它根本就不是一种语言的沟通,那么为什么我要继续演讲?为什么我不能够静静地坐在这里?那么多的宁静你吸收不了。你只能够吸收同种疗法的剂量,只能够偶尔来一下子。
  我的话语能够有所帮助,它们无法陈述真理,但是它们能够有所帮助,它们能够指出,它们是指向月亮的手指,它们并不是月亮本身,只是指向月亮的手指,只是指向月亮的箭头。不要一直去想那个手指,不要开始执著于那个手指,不要开始崇拜手指,因为你就是这样在错过月亮。忘掉手指,看月亮。
  那个月亮就是宁静、全然的宁静,在那里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曾被说出过。
  在你里面有那个空间,我已经跟它合而为一,你并没有跟它合而为一,但是当你跟着我走,当你跟着我流动,当你听到我的话语,当你在听我的宁静,它偶尔会发生,那些片刻是属于恩典的。在那些片刻当中你第一次尝到神。渐渐、渐渐地,你会变得越来越有能力那就是为什么我继续在演讲。
  有一些新的人一直都会来,我必须为他们讲。对于那些旧有的人,他们渐渐不会去管我的话语。那个"听到"会完全消失,他们会听我的话语就好像他们在听瀑布的声音,他们不会在它里面找寻任何意义,他们不会在它里面找寻任何真理,他们甚至不会在它里面找寻任何一致性,他们不会经常去看那个一致性或矛盾,逻辑或不逻辑,不,所有这些东西都会渐渐消失。他们听我的话将会好像在听小鸟的歌唱,或是在听风吹过松树的声音。你不会去问说那个意义是什么,你只是听……在那个听当中,你变成了那个声音吹过松树,你变成了那个风。
  任何我所说的都是一个设计,所以它是一个谎言。真理从来没有被说出,它不可能被说出。真理是不可言说的,但是你可以去听它。它是不可言说的,它不能够被说出来,但是它可以被听。
  让我再度重复:它不能够被说出来,但是它能够被听。你能够抓住它——在宁静之中、在爱之中、在融合之中。我不能够将它说出来,但是你能够去听它,因此我才会设计每天都对你们演讲,一年到头都是如此。这只是一个瀑布……听它,不要只是听到它。
  我的安排非常矛盾,这是我故意安排的,因为如果我非常一致,你将无法真正"听"我讲,你将只会继续"听到"我在讲。我非常矛盾,迟早你会感到疲倦,你会说:"有什么意思呢?这个人今天说一件事,明天又说另外一件跟它抵触的事。"看到它一再一再地发生……你会执著于我的陈述,然后明天我会讲一些话来抵触它,我必须抵触它。每当我看到有人执著于我任何陈述的某一个地方,我就必须立刻去抵触它,使他放下那个担子,使他放掉他的执著,使他放掉他累积在他自己里面的话语。
  所以我会继续弯来弯去,抵触我自己一千零一次。渐渐、渐渐地,那个了解就会在你里面浮现,执著于这个人的任何话语是没有意义的,不需要去管他说什么。但是到了你爱上我的时候;到了你跟我处于一种你跟别人从来没有过的完全不同的关系时;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开始享受我的"在";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开始吸收我;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开始感觉到那个滋润,如此一来,你就不会再去管我所说的,现在你会更关心我所是的,那么那个"听"就开始了。
  唯有藉着"听",你才能够了解我。唯有当你忘掉想要了解我所说的,你才会了解我。所有的陈述都是谎言,老子说得对,他说:道是不能够被说出来的,你一说出它,你就出卖了它。他说得完全对。
  真理是那么地无限,而语言是那么地有限,唯有当你在你里面有某种无限的东西——一宁静是无限的,没有界线的——它才能够包含真理。爱是无限的、没有界线的,它能够包含真理;信任是无限的、没有界线的,它能够包含真理。
  在这里跟我在一起要很自然,很自发性,要活在当下,就好像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都消失了,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停止了。头脑停止了,突然间就有真理存在,带着它所有的光辉、壮丽和光芒。
  它就在这时,就在当下这个片刻。如果你有耳朵,你就去听,如果你有眼睛,你就去看,如果你不能够看,也不能够听,那么就不要一直不必要地执著在这里。我在赶时间,我不想要有任何杂草在这里,我会找出每一种可能的手段和方法将那些只是像石头一样地坐在那里的人抛掉。要不然就是跟我一起悸动,要不然就滚蛋;要不然就是跟我在一起,要不然就不要在这里,因为我真的要做生意!
  最后一个问题:
  我看到我并没有百分之百地信任生命。除非我去做它,否则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是可能的。有一些时候会有信任发生,但是在另外的时间,当我没有感觉到它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做?假装信任甚至更糟糕,生活在恐惧之中也觉得不好。
  鲁帕,我们就是这样在继续创造新的目标。我继续将目标从你身上带走,而你继续在创造新的目标。现在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现在那个变成了目标,如果只有百分之九十九,那么你就会担心。
  你难道就不能够按照你现在的样子存在吗?为什么要去烦恼百分之百的信任?当你不是百分之百的时候,而你却试着要去成为百分之百的,那一定会创造出伪善,你将会变成人造的,你将会变成不自然的。
  你知道百分之百的信任意味有什么吗?百分之百的信任意味着甚至在你的不信任当中、你也信任,那就是百分之百信任的意思。如果有一个片刻的不信任,你也信任那个片刻!你能怎么样呢?有时候你信任我,那很好,有时候你不信任我,那也很好,这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当一切都是好的,那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现在你试图再度替自己制造出一些烦恼和焦虑。有时候你信任我,你觉得很好,然后在另外的时刻有不信任产生,你就开始担心了,你翻得必须想办法把这个不信任改变成信任,那么你就再度开始了一个新的阶梯。
  现在你会比较:"某人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从来没有不信任过;另外某人甚至比我的信任还来得少。"你开始比较,你变成了一个阶梯的一部分。你创造出了野心和狂热,当它不发生,你要怎么办呢?因此你所做的事都变成不自然的,你变成人工化的,当它不在那里,你就假装,至少你会相信说它在那里——至少在表面上。你会害怕深入你自己,因为如果你深人你自己,你就知道说它不在那里。百分之百的信任意味着:不论生命带给你什么,你都接受——信任、不信任,爱、恨、魔鬼、好的、或坏的,全部都接受。你不试图去改变任何东西,你不试图去改正任何东西,处于一种放开来的状态下,那就是百分之百的信让我再度提醒你,否则隔天鲁帕又会来这里说:"有时候我可以允许放开来,但是有时候它不会发生,那个放开来并不是百分之百。"放开来的意思也是一样:当它发生。它就发生了;当它不发生,它就不发生。你不应该做任何事。
  不论你做什么事,你都会变成人工化的,人们已经变得非常人工化,很少能够看到在一个人里面有一小部分是不人工化的,非常少。这件不幸的事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你是一个大改善者,你一直在改善你自己,更正又更正。从你的孩提时代开始,你的父母就在改正你,接下来你的老师改正你,接下来你的教授也改正你,你的教士也改正你,整个社会都一直在改正你。很自然地,在经过了二十五年被每一个人改正之后,你自己就变成一个大改正者,然后你就开始改正你自己。
  事实上,唯有当你开始自己做父母、老师、教授和教士们的工作,他们才允许你离开大学,然后他们会说:"好,现在已经没有危险,这个人将会做任何我们在做的事,而且会做得更好,因为他会从内在知道,他知道内在的故事。"
  你难道没有观察过吗?有时候当你在做些什么事的时候,突然间你听到你母亲的声音:"不要做它!"如果你没有听到,试着去听看看,你将会发现你的母亲还在说;"不要做它!"实际上,你可以听到你母亲或是你父亲的声音在说:"这是错误的,这不是做那件事的方法,改正它!"或者你可以听到你老师改正的声音,他们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很大的裂缝,使你变成两半。
  整个社会都存在于一种精神分裂的状态,每一个人都是分裂的。这个社会使用了分裂和规则的诡计,将每一个人都分裂成为"二":改正者和那个必须被改正的。所以每一个人都变成好像一个小学生和校长-一两者都在那里!校长拿着一根鞭子在那里高声喊和威胁,而小孩一直都在被改正,当然,小孩子也会报复,当校长没有在看的时候,他就会做些什么,至少他可以伸出舌头,或者是笑,或者是开玩笑。或者有时候小孩子会抓住你,强迫你做一些你从来不想做的事,而使你后悔。他总是说:"是的,先生。"但是他从来不是真心这样说。他是在说:"因为我害怕,所以我说是,但是我将会做给你看。"
  这个经常性的冲突在你里面继续着,然后每一件事都变成虚假的、虚伪的。
  我听说:
  新郎:"如果我承认说我上面这一排牙齿都是假的,你会不会觉得很不舒服?"
  新娘;"一点都不会,亲爱的,至少我可以放松下来脱掉我的假发、气泡胸章、玻璃眼睛。"
  这样还剩下什么呢?注意看看你在你的周围携带着什么?你认为你的人格是什么,它是什么?
  有一个美国的观光客去英国访问,他在一家文契斯特的餐厅正享受一顿美味的晚餐。
  "先生,你要咖啡吗?"侍者问。
  "当然。"那个美国人回答。
  "要加奶油或牛奶?"
  "都不要,"那个美国人很确定地回答:"只要给我我在家里经常在用的东西:杀菌过的水、玉米糖浆、蔬菜油、酷蛋白钠、紫色海苔胶、豆类胶、磷酸钠、多乙二稀六十、乙二稀化钾和人工色素。"
  现在还剩什么呢?慢慢、慢慢地,每一样东西都变成虚假的、人工的、合成的、塑胶的。那么你就失去了生命的味道。当你失去了生命的味道,你就失去了跟神的联系;当你变成不真实的。你就被拔了根。
  请不要试图在你自己身上加上任何东西。停止这样做,让事情就这样,让事情按照它们本来的样子存在,它们非常美,所有的丑都是由你创造出来的。是的,有时候不信任是非常好的。有时候怀疑是好的,它能够保护你,使你免于很多愚蠢,它能够保护你,使你免于受欺骗。有时候信任是好的,有时候没有信任是好的,但不论那个情形是怎样,这个我称之为百分之百的信任。不论那个情形怎么样,你总是说:"好,这就是这个片刻的情形。这个片刻神要我信任,而另外这个片刻神要我怀疑/'一切都交给神,你只是处于接受的一方,成为一个接收器,你将会感到很惊讶。
  但是你从孩提时代开始就深深地被训练去成为虚假的、成为不真实的、成为形式化的。
  有一个英国女人和她年轻的儿子到纽约去旅行,坐上了一辆计程车,当那辆计程车经过了特别破旧的那一区,那个小男孩被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孩所吸引,她们正沿街在跟一些路过的男人搭汕。
  "那些女孩子在干什么?"那个男孩问。
  她母亲一阵脸红,然后有一点尴尬地说:"我想她们可能是迷路而在问路。"
  计程车司机无意中听到,就大声地说:"你为什么不老实告诉你儿子,她们是妓女。"
  那个女人的脸变得更红,她儿子进一步问说:"妓女是什么?她们跟其他女人一样吗?她们也有小孩吗?"
  "当然有小孩,"他母亲回答:"纽约的计程车司机就是她们的小孩。"
  真理在任何地方都不被接受,人们对真理感到很困扰,虚假的伪装非常非常被接受。我们已经生活在谎言里面有太长的时间,所以真理变得很困扰。苏格拉底被下毒并非只是一个意外事件,他唯一的罪恶就是他试图使人们觉知到真理,他的罪恶并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他是一个很单纯、很天真的人,他是无害的,完全无害的,他并没有以任何方式伤害任何人,但雅典人还是很生气,他们为什么生气呢?他试图使人们对他们的谎言觉得不安,他试图强迫他们去看真理。任何试图使人们觉知到真理的人都会被社会认为是敌人。社会生活在谎言里面,它依靠谎言在生活。我在此并不是要帮助你的谎言的,我不能够叫你说要百分之百地信任,至少不是你所说的百分之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不能够信任的那些片刻将会是怎么样?你要怎么办?你将会把它们掩盖起来,你会假装说它们不存在,你会把它们丢进无意识。丢进你存在的地下室,然后永远不再去看那里。它们将会累积在那里,然后有一天它们就会爆发。不,不要这样做。当不信任来临,就让它来临,要知道它是存在的,接受它,它一定具有某些意义。如果它存在,它一定具有某些意义。它就好像玫瑰花丛里面的刺,并非一切都是玫瑰花,有一些刺在那里,它们可以保护玫瑰花。在刺和玫瑰花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很深的和谐,在信任和不信任之间的情况也是一样。接受相反两极之间的和谐,这就是我所说的百分之百的信任,这是从我边来说的。信任每一件发生的事,包括不信任和怀疑,没有一件事被排除在外。我教导你在生命中要全然,有时候当你不是很全然,那个也要被包括在全然之中,那个也要接受,这将会是一个解放,那么你就不会再创造出枷锁,不会再制造出谎言,不会再压抑。一个不压抑的人一定会瞥见那个真实的人。只要瞥见那个真实的人,一休说得对,你就进入爱。
第七章 小石头的髭须
  1978年4月17日
  如果它下雨,那么就让它下雨
  如果它不下雨,那么就让它不下雨
  但是即使它不下雨
  你也会带着湿的袖子来旅行
  注意看樱花!
  当花谢时,它们的颜色和芬芳就随之而去
  永远地去
  但是当没有意识的时候
  春天就再度来临
  佛学
  是锅子被削掉的部分
  是小石子的髭须
  是伴随着画中之竹的声音
  玩木偶戏的人吊着木偶
  围绕着他的颈子,但不是他的心
  他可以拿出魔鬼
  也可以拿出一个佛
  如果他说:"关于它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这样说就已经逾越了
  这个达摩一休其他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宗教是什么?它并不是狼群在对着月亮叫嚣,但是对大多数的人而言,它已经变成如此。如果群众是对的,那么动物算是有很好的宗教意识——狼群在很远的地方对着月亮叫嚣,狗在很远的地方对着月亮在吠。
  保罗·蒂里希(PaulTilich)将宗教定义为最终的顾虑,它刚好相反,它是立即的顾虑,而不是最终的顾虑,事实上,那个立即的就是那个唯一存在的最终的。
  宗教并不是对那个远处的东西的欲望,并不是对那个远处的东西的好奇,它是进入一个人自己的本性的一个探询。
  那就是为什么佛学根本就不去顾虑到神,它顾虑到你,顾虑到你真实的存在,它的整个过程就是好像在剥洋葱。佛学继续在剥你整个人的存在,一层又一层地,它继续在摧毁那个幻象和梦。刚好就像你在剥洋葱一样,到了最后只有空无留在你的手中。
  那个空无就是一切的源头。一切都是由那个空无所产生出来的,然后再慢慢、慢慢地消失而退回到那个空无。
  现在物理学家已经非常接近它,他们称那个空无为"黑洞"-一物质消失而进入黑洞,完全被虚无化,变成空无。现在,在发现了黑洞之后,科学圈也在谈论白洞。物质从白洞产生出来。似乎黑洞和白洞只是同一个真实存在的两面,就像一个门一样。在门的一边写着"入口",而同一个门的另外一边被称为"出口"。
  当东西从空无的子宫显现出来,那个门就被称为白洞——称之为白色的因为它生出,因为生命从它出来,称之为白色的,是因为我们重视它,我们认为它有价值。有一天,每一样东西都消失而进入同一个门,那么我们就称之为黑色的,我们总是称死亡为黑色的、入一直都在害怕黑色的、黑暗的和死亡。
  但它是同一个真相!从一边来讲,它是"黑洞",从另外一边来讲,它是"白洞",佛陀称之为"尚雅塔"——空。
  现代的物理学非常有可能一天比一天接近佛陀,它一定会如此,它必须承认佛陀对真相的洞见,因为其他从来没有人敢称空无为一切的源头。佛陀是怎么碰到那个事实的?他并不是一个物理学家,他并没有在研究物质最深的真相,但是他研究了他自己的心理最深的真相。
  我同时必须提醒你:佛陀也不是一个玄学家。玄学一直都顾虑到那个最终的。玄学(mctaphysicc)的meta意味着超越——超越物理学、超越那个能够被看到的、超越地球、超越那个看得见的、摸得到的、感官的。玄学意味着总是离得很远,远方的真相,或神。
  佛学基本上是一种纯粹的心理学,它并不顾虑到玄学,它顾虑到头脑的真相,看看头脑怎么运作,看看头脑是由什么东西所组成的,它继续更加深入地穿透了头脑的各个层面,到了最后了解到那个最深的,在最底端的核心是空无。
  佛陀并不被人们所相信,因为有谁能够相信空无?再说,谁会想要空无?现代的物理学也是使人们困惑,把他们逼疯,但是真相就像它本然所是的那样,你喜不喜欢,那并不是问题,你的喜欢或不喜欢并不会改变它。你的喜欢或不喜欢只会使你停留在幻象之中。真相必须按照它本然的样于被看到,去看它的能力就是成为具有宗教性所需要的全部——去看赤裸裸的真相的勇气,去看那个没有掩饰、没有掩盖、没有穿上任何外衣的真相的勇气。
  一旦你按照真相本然的样子来看到它,一旦你瞥见了那个真实的人,就会有一种很大的蜕变自己发生,那个洞见会蜕变你、改变你,你将永远不会再一样,因为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看到了那个真相,你怎么能够继续再欺骗你自己?你怎么能够继续再做梦?你怎么能够继续处于你的偏见之中?你怎么能够继续保持虚假的意见?你怎么能够继续携带着教条、哲学和经典?看到了真相,一切就都消失了,只有真实的存在会在那里,跟那个真实的存在在一起就是解脱。
  当耶稣说"真理能够解脱",他这样说是对的。真理就是解脱。很可能耶稣是透过佛教的师父而学习到那个真理的奥秘;很可能在他进入以色列开始他的工作之前,他是在印度和那兰达跟佛教的师父在一起。那兰达是最古老的佛教胜地之一,是一个很大的和尚大学,在它之前和在它之后都不曾有像那样的地方存在过。
  我希望再度创造出一个像那样的地方,而且我希望那个规模又更大。那兰达是一个伟大的实验,是一个真理的实验,是按照真理本然的样子来看它的一个实验。有一万个和尚一直在静心、在工作、在穿透,不带着偏见,也没有预先设定的观念,他们并不是致力于证明任何事情,他们是真正的追求者。
  不真实的追求者就是那个从最开始就致力于要证明什么的人。不真实的追求者是一个说"我在找寻神"的人,有一件事他接受了,他接受说神存在。他不知道神就接受了吗?如果他知道,那么为什么要找寻?如果你不知道,那么你怎么能够找寻神?谁晓得?神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那个找寻已经基于一个先置的信念。
  在那兰达、那一万个和尚并不是在找寻神,他们并不是在找寻任何天堂,他们并不是在真实的存在里找寻某种先置的东西。他们只是在找寻进入他们自己的本性,不带有任何概念说他们在找寻什么。他们在找寻是纯粹的,他们只是在洞察真相...。看看有什么在那里。因为他们不被任何观念预先占据,因此他们无意中碰到了空,他们知道了空。
  如果你被某种观念预先占据,你一定会在那个空无之中创造出一个属于你自己的观念的幻象,而那个空无能够支持任何观念。你携带在你里面的任何梦都能够被投射到那个空无的银幕上。如果你在找寻克里虚纳,你将会找到他,但它将只会是一个投射。如果你在找寻一个犹太教的神,你将会找到,如果你在找寻一个印度教的神,你将会找到。不论你在找寻什么,你都将会找到,但它将不会是真理,它将不会解放你,它将会是你的想象。
  记住,这是生命里面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如果你带着一个固定的观念或一个固定的态度去开始找寻,你一定会找到它,然后就会有一个恶性循环。当你找到它的时候,你就会想:"当然,那是因为我找到它。"然后它就会更加地增强你的信念,然后你又会开始更加地去找寻它,然后以此类推……它变成一个恶性循环、你越相信,你就越会找到它;你越是找到它,你就越相信。你继续将真实的存在注入一个梦里面,一个人可以一直这样继续下去,浪费掉很多世的生命。
  不要有任何概念地去找寻,那是佛陀的讯息。看,只要将你的眼睛清除干净,然后看,不要特别找寻什么东西,只要看,很纯粹地看,看事情本然的样子。眼睛必须很干净、很纯,否则你可能会投射,即使只是一小粒的灰尘,它也会显示在空无的银幕上。只要有一点点的喜欢或不喜欢,只要有一点点的选择,你就会创造出另外一个真实的存在。
  佛陀的方式是一个非常绝对的试验,一旦你了解,它非常简单,不复杂,但是如果你不了解,你可能会继续欺骗你自己。
  耶稣很可能住过那兰达,那就是为什么在新约里,他的生平都没有被说明。当他在十二岁的时候你看到他,有一次他被提到了,然后当他三十岁的时候,他才再看到他,在新的里面的耶稣的故事,有十八年不见了,他那十八年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为什么那些日子没有被说明?它似乎是一个很大的空档。而他的生命很短,他只活了三十三年,超过他人生的一半不见了。
  那个故事是片断的,有某些东西蓄意被抛掉了。不可能说那些在写故事的人会没有觉知到那个事实说有十八年不见了,而且那些是最重要的年。因为直到十二岁为止,一个小孩是一个小孩。"到了三十岁,他突然跟施洗约翰一起出现,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人,成道了,达成了,已经变成一个"西达"——一个达成的人,一个看到的人,成就了,达成了。这幅画是不完整的。
  在《圣经》里面所陈述的那三年只是关于他在别人身上下功夫的事,但是他在他自己身上下功夫的事呢?他在那里静心?跟谁在一起静心?他在做什么?他如何变成后来的他?那些最重要的年代不见了。到了三十三岁的时候,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所以事实上只有三年的故事存在。首先是他出生的故事,然后当他十二岁的时候,他在耶路撒冷跟犹太教的法学专家争论,然后就是这三年。最重要的部分,他的准备,他在自己身上下功夫的事,似乎是刻意被抛掉了。但是他在那三年里面的教导就足以证明他一定跟佛教团体有接触。
  有足够的证明说他曾经旅行到印度,也有足够的证明说他曾经住在印度,他在那三年里面所说的、所传授的跟佛法完全可以融合。当然,他是将它翻译成犹太的辞令,他谈论爱、谈论慈悲。犹太教的神是一个非常嫉妒的神、非常生气的神,准备要惩罚,准备要摧毁。它根本就不是一个爱的神!这个爱的神的观念是从那里跑到耶稣身上的?他一定跟那些很认真下功夫而且知道说当一个人成道后,他的整个能量就会变成爱的能量的人有接触过。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人身上,那么最终真实的存在也一定是如此。神只可能是爱。然后耶稣谈论到,如果有人掴你一边的面颊,你要给他另外一边的面颊,那是一个全然佛教的方式:原谅!那也根本不是犹太教的观念。如果有人向你丢一块砖,你也必须向他丢一块砖,那才是犹太教的方式,以牙还牙。如果有人摧毁了某人的一只眼睛,他的两只眼睛都必须被摧毁——正义、而不是慈悲。耶稣带着慈悲,他带来的不是正义,而是爱的价值。犹太教的观念太道德化了,自从十诫被教导以来有三十五个世纪,它一直萦绕着犹太人的头脑。耶稣带来一个新的戒律,他说:我给你们一个新的戒律一就好像我爱你们,你们也同样地去爱其他每一个人。爱是一个新的戒律,但那是佛陀的味道。再度记住,一休说:只要瞥见那个真实的人,你就进入爱。你就是爱。佛教的观念一直都是不要带着任何观念去洞察真相,好让那个真相能够显露出它自己。让真相显露出它自己,不要强加任何东西在它上面。所有其他的宗教都一直在强加些什么东西,因此他们都继续错过,他们的工作变成玄学的,事实上,他们的工作变成一种自我催眠,佛法解除人的催眠,佛陀的工作是在解除催眠:如何抛弃各种催眠、各种社会和人们所给予的建议。当你完全宁静而没有制约的时候,真理就被知道了,那个真理可以解放。现在让我们来看经文:
  如果它下雨,那么就让它下雨
  如果它不下雨,那么就让它不下雨
  但是即使它不下雨
  你也会带着湿的袖子来旅行
  在佛陀对生命的方式里有一句非常宝贵的话:"沙马塔"(samata),沙马塔意味着镇定、均衡、平衡、无选择。不要走到极端,避免极端。痛苦和快乐是两个极端,不要选择。不要避开其中之一,也不要执著于其中之一,只要停留在它的中间,观照,看着它,不执著。
  痛苦来临,让它来临,你只要成为一个观照的意识,你只要成为觉知。当有头痛,你只要观照着它,不要对它说不,不要开始用它抗争,不要拒绝它,不要避开它,不要使你自己忙于其他的事而忽视它,让它存在,你只是观照。在观照当中会有一个很大的革命发生。
  如果你能够观照它而不要有喜欢和不喜欢,突然间,它会在那里,但是你已经脱离它,你已经不再在它里面,你站在那里,但是跟它没有联结。无选择会脱掉你跟各种情绪和各种头脑的联结,那就是"沙马塔"。
  快乐来临就让它来临,不要执著于它,不要说:"我想要永远永远都拥有你。"如果你执著于快乐,那么你将会避开痛苦。不要走到另外一个极端,不要开始拒绝快乐,不要开始逃离快乐,因为那也是一样的。如果你开始逃离快乐,你将会开始执著于痛苦,苦行者就是这样在做。
  放纵的人执著于快乐而避开痛苦,苦行的人避开快乐而执著于痛苦,这两种方式都是错的,在这两者里面,你都会失去平衡。佛法既不是放纵,也不是苦行,它不教导任何事,它只是说观照!
  那也是耶稣一再一再强调的:观照!要成为观照的!要保持警觉,要保持清醒。
  你去尝试它!这是一个心理学的实验,跟神无关。你将会感到惊讶,而且非常受益。你能够看到你既不是痛苦也不是快乐的,那一天在是一个伟大的日子,是最伟大的日子,因为从那一天开始,事情将会变得不一样。
  如果它下雨,那么就让它下雨-...·
  如果它痛苦,那么就让它痛苦。
  如果它不下雨,那么就让它不下雨……
  如果没有痛苦,那么就让它没有痛苦。如果有快乐,那么就让它快乐,但是你不跟任何东西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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