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缕阳光都该照耀到新生命
那天早上发生了日食,我看到了现场直播,也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网页报道和其他媒体的宣传。五百年一遇,很多人都说真是太幸运了,太震撼了,有的甚至说,太值了——尤其是重见天日那一刻,感觉看到了极大的奇迹。
我开始提问。
我问朋友:日食是什么?
很多种答案,有一位媒体界的好朋友回答,是影子,是月亮的影子。
我再问:一个影子——人们为什么会那么欣喜若狂呢?
答:是感觉到了一种永恒,震撼,重见天日的欣喜。
我又问:月亮的影子和你的影子有什么不同?
那么,此刻问我们自己:看到我们自己影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到震撼或欣喜呢?
想想看,如果我们每天每时每刻都像听着至大美丽的背景音乐一样生活和工作,享受那种喜悦——不好吗?
时时如重见天日之欣喜和永恒,静合悦美——如何呢?有的时候是因为人们忽略了奇迹,认为一些很不寻常的事情才是奇迹,其实每时每刻都有和日食一样的所谓的奇迹发生,而每一缕新阳光照到的都应该是新的生命,因为那是新的当下。
说到阳光,我想起了第一次下矿井,那是印象非常深刻的经历,在极为寂静的井下500米处,头上的矿灯照射出隐约灯光,周围异常安静,只有近处岩层渗出的地下水发出的“叮咚,叮咚……”的声音,掺杂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掘煤的爆破声。
那个矿井和后来我去过的其他矿井不同,煤层质量虽然很好,但是非常薄,是斜带形分布,最窄的地方只有70厘米高,上下都是岩层,进去之后必须趴下来手脚并用地爬行。我们爬进了矿工俗称的“掌子面”——也就是工作区——一线矿工在这里把小型爆炸后崩落的煤块向外搬运。我第一次体验了矿工是怎么工作的,也趴在地上比划了两下,发现这是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工作方式和工作环境,而这里就是全世界无数矿工的“办公室”。
知道吗?就在你看书的这一刻,也就在每一次当我们感到烦恼的时候,他们可能在井下互相开着玩笑,喝着全世界最纯净的“矿泉水”。他们的“办公室”隔壁是岩石,隔壁的隔壁仍是岩石,他们像是地层深处的蚯蚓。
后来我不止一次下过矿井,去看那些一线的工人,调查矿难的详情——但是我对第一次下矿井始终难忘,每天都看到的阳光,那时变得非同寻常。
我们实在待不下去的时候,准备上来,钻入上下有铁板、周围一圈铁栅栏的吊笼——就是电梯了,除了没有楼层显示以外——电梯速度很均匀,嘎吱作响,500米,相当于上长升一百多层楼宇的封闭电梯,手抓着吊笼上冰上冷的螺纹钢,我们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当吊笼从地面升起的刹那,第一缕阳光跳进吊笼——刺眼的阳光洒在我们每一个面目黧黑的脸上,我们全眯起眼睛,眼泪流下来,走出吊笼,我在台阶上静默良久——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感动,应该和看到日食没有什么不同,更和觉醒之后看到每一缕灿烂的阳光没有什么不同,再重复一次:每一缕阳光都该照到新的生命,因为那是新的当下。
不要因为太容易得到而忽略了珍惜。
如果我们还有解不开的烦恼,去体验吧:如果你觉得自己郁闷得要自杀,带点好吃的去一次儿童医院的白血病病房;如果你觉得自己病得比较重,带点玩具去看看脑瘫的孩子;如果你痛失了亲人,去看看地震灾区人们的生活;如果你觉得学业或者工作不堪繁重,下一次矿井……说多少劝解的话都没有意义,真的,请体验一次:请暂时把你认为不可解决的烦恼扔开,去一趟,我保证你会把烦恼彻底抛开,拍拍灰尘嘲笑自己。
因为,这是我曾经的体验。
第五章 当下的入口
当下,是进入至善至美“一我”的入口,进了“入”口,会发现“人”的生命真相。“万物众生与自我为一我”,这个“一我”当然包括所有的事物、景致、从一粒沙到一滴水。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其实,每一件你正在做的事都是当下的入口。放下所有的忧虑,进入当下,就能体验真正美好的生命。
当下是“此地这时的你所是”,同时,我们已经知道,“万物众生与自我为一”,这个“一”当然包括所有的事物、景致,从一棵沙砾到一滴水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其实也就是每一件你正在做的事情里面都有当下。
出于便捷,以及初学者的习惯考虑,我们还是把最简单的“开启呼吸法”告诉给大家,因为在五脏中,唯一能被意识主动控制的是“肺”的动作。而且随着吐故纳新,我们身体内部的能量开始流动,这对我们的身体将会有很好的功效。
本章还将介绍一些特定的动作帮助我们内观自己的呼吸、抽离并觉知,这种引导简单易学。
“人”是“入”口
当下的“入”口?“人”。
自己就是入口。这个入口在一开始彻悟的时候很重要,然后随着觉知开始,到处都可以是入口。
其实不光是中文里的“人”和“入”很有意思,像英语里也有这样类似的具有很深含义的一些简单词汇,我们平常使用,但是浑然不觉其中真正的意义。
比如说,“当下”的英文单词是“present”,为什么它还有“礼物”的意思呢?
原来,当下是最大、最好的礼物,礼物来自谁呢?来自集体超意识的造物者,所以造物者能给我们的最大礼物就是当下。
当我们觉悟的时候,我们会在我们所在的地方——马上、立刻、现在就有这样一种感觉,我们处于永恒之中,在乌有(无忧)之乡。
无忧之乡的“no where”——换一种断词方式:“no where=now here”,意为现在这里就是无忧之乡。
这一刻当我们明白的时候,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一刻我们的心门开启了一下,其实每时每刻都可以活在这种状态当中。
我们会问,怎么样才能找到自己是入口呢?我们身边的一切都来自这个宇宙,只要我们那一刻想着,哦,我们原来在宇宙里。我们平时都知道这一点吗?
我们既在这里也在那里,既在瞬间也在永恒,那就行了。
还有,人们可以试着用呼吸来感受内在的心与“一我”,宇宙心的连接。一个长期的悟道者可以在任何瞬间进入,在视力所及,双手触及,嗅觉所闻之花香,所饮之甘露当中让自己进入,因为这些形都不是我们的灵,我们的灵需要在形中体会到。
触及生命
就在写这个段落的瞬间,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这是一条新闻:“一名51岁的奥地利男子,在过去的8年当中,不断地在世界各地寻找合适的地点并进行高空走钢丝的挑战,他走过了很多悬崖峭壁,高山峡谷和摩天大楼,在数千英尺的高空,除了一根钢丝,他与地面之间再无他物,显然他很享受这种乐趣……”短信中还包含了一幅他在云端走钢丝的照片。
看到这个新闻我笑了,因为我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在享受触及生命的快乐感觉。
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够体验到永恒?
就是“完全”全神贯注地体会当下的时刻。
很多人爱冒险,登山、跳伞、挑战极限运动,包括这位走钢丝的人,他乐于在高空享受这一刻——冒险对于他不是冒险而是享受。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运动员,那么多的极限挑战者热衷于此事呢?
因为在极限运动的过程当中,他们不自觉地、必须地——要专注于每一秒的当下,否则就有可能没命,而进入当下,生命就体验到存在——并且那个极为丰盈的永恒感就又出现了。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刻,即使他们不参加极限运动,也可以在每时每刻体验生命的存在,哪怕此刻他们在家里看一本书——而且,如果都体验到了,他们会知道体验到的那一刻叫做永恒。
是的,专注当下就在永恒,享受永恒只在当下。
这样可以解释那么多极限运动员所享受的这个过程了——是的,这不是用任何金钱或是其他快感可以描述或者替代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位冒险者会在那么高的地方,没有任何支撑物的情况下来走这条钢丝。
注意——他根本没有拿着平衡杆——因此,他比那些拿着横杆的人更危险,但其实不然,如果他已经明白了在当下就是永恒的道理,他反而是最勇敢、最安全的——事实上他掌握了一种状态、一种技能。
人们在无限的生命遇到挑战的时候,往往会享受当下是永恒的感觉,但何必呢?没有经过生死岂不更好吗?
在这一刻,让我们的心沉下去,沉到永恒里,感受到周围所有发生的一切,没有忧虑,只有当下。
高空钢丝、滑雪、登山、高空跳伞,甚至游乐场里的刺激娱乐——极限运动的魅力就是为了让人体验到那种贴近生命的感觉。
有一位世界走钢丝大师说:“生命就是钢丝,其他的都是等待。”
呼吸:进入当下的便捷途径
从原则上说,我们可以随时随地进入当下,方法也多种多样,但是最初练习的时候,我们最好还是用自己拥有的、也是最方便的——身体。
我们要做的就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呼到尽头——然后停下来,不要吸气,憋气3秒至5秒钟,好了,时间到了——再次深深吸气,这一刻的释放和我们的感觉,其实就是当下的一个入口。在你的眼前,找一个固定的点,平静地直视它,然后把这个点想象成一个逐渐扩大的,可以扩大到无限大的气泡。你的视野随之也向各个方向扩大。但你意识到你的视线并没有移动过,但是你的注意力渐渐地扩大到你的周围,甚至可以“看”到你的背后,用意识来“看你”周围的一切,不加判断,只是和周围安宁地在一起。
这也是很多冥想、瑜伽和禅修非常注重呼吸的道理,因为呼吸是生命的一种直接的表征,我们控制了呼吸,感受了呼吸,就能够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这一刻——与我们把手放在脉搏上感受心脏跳动是一样的道理,但唯有呼吸是我们可以控制的。《黄帝内经》上讲,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对应心、肝、脾、肺、肾,只有肺可以由我们的主动意志来控制——尽管只是少量的控制——深深体会我们的呼吸,没有杂念——那么,这一刻,呼吸就成了连接我们无形的一个根,一个“回头是岸”的原地,一个入口。
瑜伽是如此,禅修也是如此,在冥想当中,甚至在教会里的唱诗班——唱歌时的呼吸也是很重要的,呼吸是我们进入当下的一个最容易发觉的入口,当我们找到了这个入口——我们就没有必要经历那生死的边缘,就能体会生命的不息之火焰和大美之觉知了。
最近我们常用的一套呼吸方法叫开启引导术,要保持“两有两无”即可:“慢有流,圆有润,行无碍,思无邪。”
这里强调一下和禅修、瑜伽相类似的开启引导术的理念:内观的核心词只有一个,“合”:
即“形神合一,内外合一,身心合一,有无合一。”这四个阶段都是一个标准,就是“合”——“静合悦美”。
无论怎样,合一是彻底觉知的一个标准,没有分别心。
享受当下,在呼吸当中享受当下吧。
进入当下的诸多所在
有人问我关于当下的人口——觉知应从哪里开始?
那要看我们的意识在哪里,是否集中在我们周围,包括我们自己,我们看到的,感觉到的任何地方。事实上有很多地方可以带我们进入,比如说一朵花或是一株植物,笼子里的一只小鸟或是家里养的一只猫,这些无处不在的有着生命含义的东西,我们不要给它们贴任何标签,它们都可以是我们进入当下的入口。
其实当下的入口就在整个宇宙里:当我们去仰望浩瀚的星空,当我们去仔细观察蚂蚁在下雨前的行动,当我们去看树上叶子的叶脉,当我们去观察一片叶子上的虫疾,任何我们的观察并不是判断好与坏,而是当下的开启,虽然未必都是彻悟的开启。
但是,在这个当下的原理背后其实掩藏着一个非常大的真知,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隶属于那个最大的一,也就是那个最大的我们,我们所触及的,我们所体验的,无非都是我们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当我们看着自己身上的汗毛或看一片树叶时就能够进入当下,因为这一切都在那个最大的一和我们里面,我们只要不带思辨的意识去体验就可以了,这就是当下的入口。换句话说,当下无处不在,即便是在我们看这些文字的时候,如果我们判断这文字是什么,那就进不了当下,但是,当我们把书忘掉,仅仅看这里的纸和墨迹,慢慢地去闻,去摸——我们只是看,不去判断,忘记这是书,也就进入当下了,因为这都属于最大的一和最大的我们。
有很多仪式——比如寺庙里的檀香,那个香可以让人沉浸下去,而如果仔细地去观察一炷香,看着它一点点化成灰烬,火点一点点下移,青烟一缕缕上升,只是去观察,去体验,不作判断,其实那也是人口。在宗教场所内的水、灯、蜡烛,包括酥油灯,还有转轮,我们去体验它们,缓缓地观察,慢慢地意识,都可以帮助我们进人静合悦美的当下。在希腊神话里,白鸽演化为圣物,它代表天使和圣灵降临,希腊文明中的橄榄枝象征和平,其实这些都是能够进入当下的入口。其实静合悦美的入口不只在一些特定的地方,比如木鱼、水晶球、茶、佛、禅、无、空这些字,以及打坐修心中看到的雕像:不只在一些特定的形式,包括声音:念经、梵乐、流水、鸟鸣、松涛、竹浪、大海的波涛声、丝竹的乐音,也不只在一缕清香、茶香、燃香等等,每一个地方都是当下的入口。当然,一个彻底觉知的人即便身处噪音当中,也不会觉得吵闹。我曾经有一次被请去讲课,不巧楼上正好装修,电钻声很大,但是由于我和我的听众都处在当下,那些噪音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我们,后来,听众说这是不可思议的。其实,每一个人都能做到。
另外,有一些人工制造的声音,堵车的时候发出的汽车喇叭声,以及机械的轰鸣声,比如飞机,如果你在听这些声音的时候不加判断也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旋律,虽然它们可能摧毁你的听力,但你会觉得它们和泉水的声音本没有什么不同.
静静地听一个在当下的声音,将可能进入当下。我的听众总说我的声音要比文字力量大得多,其实我只是按照当下感觉的频率来说话而已,所以有时候我会大声高喊,有时候又会低声细语。
还有一个简单进入当下的地方就是抬头看一下天空,看云朵的形状,即便是一个多云的雾霭天气,也有独特的美,但心不静,这些美常常会被很多人错过。
闭上眼,让微风拂过我们的汗毛,用我们的触觉进入当下也很容易,洗脸的时候让动作慢下来,体验水缓缓流淌在手掌上,掠过你的汗毛。
最方便的当下入口自然在我们自己身体那里,由于携带方便,随时可以开启自己,便于初学者养成习惯。观察手背上的一个个汗毛孔,观察我们皮肤下隆起的血管,只是观察,不带判断,体会心跳,手按在脉搏上,只是去体验,心跳渐渐放缓,那一刻就是进入当下。
当下在“我”在之处
“当下”之所以无处不在,是因为包含我们自己内部的身体和外在的这些环境——都没有本质上的不同,都是来自于一个整体当中不可分割的部分,只是这些部分在一段时间内是以某种能量形式存在的,另外一些部分是以其他的能量形式存在。但不管怎样,都是在这个宇宙当中最普遍的存在,组成我们的身体部分和组成孔子以及苏格拉底的没有任何不同。如果说这些身体部分是原子,那么或许他们的原子在我们身上,当然我们的原子也会在后来的人的身上。
但是这些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存在于这个宇宙的东西都拥有共同的属性,那就是属于这个宇宙所属的最大的“一”。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够在一些诸如花、水晶、鸽子、十字架等物体,包括一些我们认为的矿物质,一些“特殊”的物体上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那种特别的感觉远远超过了这个物质的本身。
它们和我们都具有同一种属性,尤其是在一些植物和动物身上,我们能够更容易地发现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爱养宠物,爱养花木,爱走访高山大川、喜欢自然的原因——找来找去都是找原来的自己。
原来的自己叫什么——大自然,大自在。
其实,在他人那里也有自己的存在,自己这里当然也有他人的共同存在。是的,其实这一切都来自于一我生命和自己生命是相呼应的,在外界那里我们感受到生命的本体存在,或者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我们之所以喜欢宠物,是因为我们从它们那里感受到了一种由生命唤起的东西,我们称之为爱,所以很多人不知不觉会把宠物看成自己的家人。
那么真正开启后,我们会发现,生命无处不在,我们会有意识地在宠物和植物那里寻找和我们具有相同属性的存在,而我们体验到这种存在的时候就体验到真的一我,不只是自我了,大爱就存在了。所以这一切都归于一点,即同一个属性,我们所感知的都是我们的存在,并且是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现在眼前的这本书也是最大的物质存在,也是存在中的一部分,这本书某种程度上——它是我写的“以前”的书,但是觉知后我们会知道,这本书也是你的,是属于我们的。这本书是由我们一起写出采的,因为我们读这本书的时候,所理解的这本书将不只属于某个人,同时也属于最大的我们,也就是那个“一”。在读的过程中,我们被连接在一起,如果能够深刻体验——理解其中的意思,我们现在就已经通过这本书进入“静合悦美”的当下了。
第六章 认识你自己
我们的心为什么总不能满足?因为我们的心,出生时曾彻底开启,至大无边。
观察过婴儿的眼神吗?刚刚出生的婴儿用一种清澈的眼神看世界,那是一种安静、喜悦和美好的存在感。在婴儿的眼中,世界与我是合一的,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随着年龄的增长,自我的意识慢慢形成,成人的烦恼渐渐产生。
这就是苏格拉底式的提问:“认识你自己”——注意这个问题和“我是谁”是有差别的——我们要强调的是最好不要问“我是谁”,而是问“我是什么”——因为前者有一个隐含的先人为主的“答案”。
在询问中,不断问自己“我是什么”——然后“再追问”所得的答案:“假如我不是这个的话,我还在吗?”还有——这个答案是不是仅仅囊括了我所是,还是内含他人?最后我们就会得到一个深入的思考,我原来不是“自我”。那么“自我”如何而来?我们会发现,原来“自我”不是和我们一起诞生的,而是在诞生之后出现的——这样我们就理解了为什么尼采、老子会有共同的思想:“赤子”——婴儿,我们会发现,原来婴儿才是我们最好的灵性导师,而一切烦恼就在于我们的“自我”,这个后天思考的构架——但是我们还要珍爱这个“虚妄”的自我,因为身体、思想和生命是相互依存的。不过,我们却在人生中常常“入戏太深”——以为思想就是生命——而忘记了自己其实是生命中的“演员”。本章还将通过对心理疾病包括自杀心理的理解,通过一个类似对动物的观察来思考“自我”这一命题。
终极问题:我是什么?
如果没有开启者在身边,其实彻底地开启也可以自本自为:有一个奏效的“提问方法”,不过——作为刚接触心灵成长的朋友,最好是接受一位境界比较稳定的开启教练的指导。
被认为一定有效的提问方法是什么呢?四个字——“我是什么?”禅宗中的宗师一般都会这样来开示徒弟,当然也要在十分放松的情况下,在觉知的当下,不停追问自己:“(得到的这个答案)如果不存在,这个提问还在吗?”在提问之前,我们先来解释一些要注意的问题。
不要问“我是谁?”
我们经常会有这样的烦恼:“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讨厌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像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这是为什么呢?烦恼是不是没有标准?苏格拉底说:“认识自己,方能认识人生。”自己究竟清楚不清楚自己作每一个选择的标准是什么?——这些疑问都来自一个问题:“我是什么?”
当我们不清楚主人是什么时,怎么能找到主人想要的呢?
当我们不清楚船长是谁的时候,怎么知道前往的目的地呢?
这里要先讲一下 “我是谁”容易带来的误区——古往今来,多少人问这个大问题,而又有几个人找到了答案?有人说,苏格拉底虽然问了“我是谁”这个问题,但也是在推论他讲的“认识你自己”。
“我是谁”这个问题是有局限性的——因为它先人为主地把“谁”这个概念放入了“答案”。想想看,我们问“我是什么”和“我是谁”的差别是什么?后者的答案是不是被包含在前者中?
在跟北京高科技创投企业家们交流的过程中,我开始意识到“我是谁”这一发问是不太容易找到答案的——一个朋友回答:“我是我自己。”而后我们进入了一个循环:“我自己是谁?”,“我自己就是我自己。”另外还有一种回答:你发现找不到答案,因为这里问“谁”本身就有了局限,这里的“谁”已经把“人”的概念无意识地先放入了答案,而“什么”已经包括了“人”的范围。因此,我们容易回答“我自己”或者是“虚空”,所以,遇到觉醒意识本身不是很强烈的人,这个问题反而成了彻底开启的一个阻滞。
这里不是在作学术探讨,争议无用,我们只是来引导人们放下思想,所以如果有人觉得“我是谁”这个问题很好,我们也接纳。
用思考来放下思考
现在来正式发问:我是什么?
如果在“我是”后面画一道线的话,任意填写,任意长度,我们是否能真正准确地写出正确的答案呢?
让我们试试看。请在深深思考之后,提笔来写一下你的答案:
我是 。
有人会说,我是“某某”——名字,可是我们的名字可以换啊,比如说,我的名字改了之后,我还是不是我所是呢?
当然还是,那么就划掉名字。
有的人会说,我是一个经理人,但经理人有一天不从事这个职业的话,我还是我吗?我是个父亲,但是除了父亲之外,我还是其他角色吗?哦,对了,我还是儿子。有这么多角色,丈夫、妻子、女儿、儿子,我们会发现我们还可能是老板、员工,这样写下去的话,我们有太多的角色,那不是这些角色的时候,我还是我吗?
哦,还是。想想看,如果我现在坐在轮椅上,脚没了,手没了,我还是我吗?
有的人会说,我是一个思考者,我学会很多知识,我了解很多的宗教哲学思想,我是一个博学者,那么,如果我暂时忘掉这些知识,比如说我得了失忆症——我还是我吗?
那我们是什么呢?有的人说,我是激情,我是永不消逝的热情,但是如果我睡着了呢?我睡着的时候有热情吗?我还是我吗?我是什么呢?想想看。
如果我们依据外部身份找答案,回答我是一个富翁,我是一个百万富翁,我是一个国家元首。好,我现在破产了,辞职退位了,我还是我吗?富翁很多,所有的富翁都是我吗?
如果我是明星,现在去了非洲的土著部落,没人认得我了,我还在吗?而且明星很多,别人也是明星,所以你不能说明星都是我吧?
划掉所有这些身份。
还有种回答是——我是我所是,这像是个哲学话题,但其实是一个人活着的本质问题。这个答案本身没有意义,只有你能理解你所说的是什么。
正在思考的这个我——正在活着的这个我——到底是什么?此时正在读书的这个我——到底是什么呢?
你不必回答写作本书的我,但是你该不该回答你自己呢?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将来会离开——那么,是什么在活呢?对这个问题,都应该有“自己的”答案,不是吗?
苏格拉底说:“未经审视的生活是毫无价值的。”
如果活了一辈子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有没有一个“可以得到的”答案?
两千多年前,庄子有了他的答案,“一物我”三个字。
老子也有一个答案,《道德经》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人三合为一。
苏格拉底也有自己的答案,很简单一句话:“我自不辱使命,使我与众生相聚。”和所有人在一起。
佛经上也有答案:“一念觉,我即是佛。”“一念觉,众生是佛”,但是不直接说“众生是我”,避免人在没有开启的时候误入歧途——“自我”属于“一我”,但此“一我”可不只是“自我”。
“一念觉,众生是佛”,“一念迷,佛是众生”,以上这些古圣先贤说的话,是不是在说一件事情?
僧璨禅师的《信心铭》中讲:“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什么叫唯嫌拣择?是不是界分呢?
我们能放下分别心吗? “我(人)”可否与“非我(弗)”合二为一?
——万物众生与自我合为“一我”。这至少是一个可以备选的答案。
当然,这个答案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不过注意:这里的一我,已经不是只有名字的我了。
如果在开启前,我们会凭借掌握的先哲的知识说这可能是对的,现在因为体验过,所以我会说,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真实存在的,我们的确本来在一起,从来没有分离过。
如果有怀疑,也没关系——叔本华说过,“真理是可以等的,因为它长久存在”。
但是我们的思想和身体不能。
我们不只是一片孤零零的叶子,我们是一棵大树上的叶子。
婴儿之觉,赤子之心
对于真正的“我是什么”——这样的问题,古人也同样回答过,老子说:“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为天下谿,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老子?二十八章》)“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老子?五十五章》)。老子多次提到我们都经历过的“婴儿”状态,谆谆劝导我们要“复归于婴儿”,“比于赤子”(婴儿),这样才能成为圣人。
是不是只有东方的智慧提到婴儿?其实不然,尼采在自己最满意的一部著作——《查拉斯图拉如是说》的第一篇中写道:
我告诉你们精神的三种变形:精神如何变成骆驼,骆驼如何变成狮子,最后狮子如何变成小孩。……为什么掠夺的狮子要变成小孩呢?小孩是天真与遗忘,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游戏,一个自转的轮,一个原始的动作,一个神圣的肯定。
是的。为着创造之戏,兄弟们,一个神圣的肯定是必要的:精神现在有了他自己的意志;世界之逐客又取得他自己的世界。
才华横溢的尼采这样评价这本书:“书中的至尊,人的全部事实都处在它之下。”
结合着尼采的话,我们来看看尼采提到的这三种变形是什么:我们很多人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按照被安排的步骤前进,即“我应”——骆驼:后来我们开始渐渐发挥创造力,去追求“我要”——狮子;再后来,当我们把自己的执著完全放下,无所求而为,再回归到“无为精进”的状态,就到达了“我是”——赤子。
补充一句,赤子之眼与婴儿之心没有区别,所以前面的骆驼和狮子在赤子眼里,本没有境界差别,都是赤子而已。
换句话说,如果不接纳过去的自我及一切,过去便不会对我们罢手。或者对“非我” 不能完全接纳,总是批判,便不能说自己是赤子之眼。
婴儿怎么会知道对方是骆驼还是威胁自己的狮子呢?婴儿只会在狮子扬扬自得或者威风凛凛的时候,依旧体验自己的无边幸福。如果狮子希望幸福,那么它变成婴儿要比骆驼变成狮子容易多了,因为骆驼变成狮子是出发,而狮子变成婴儿是回归。如果骆驼变狮子需要外界让路,而狮子变婴儿是放下,你说哪一个容易呢?
骆驼变狮子难,但也容易变成婴儿,因为骆驼是从婴儿开始出发的。
自我的诞生在出生之后
关于“我是什么”这个问题的解答其实要从“自我”的形成开始,即从我们的婴儿时期开始。
你仔细观察过婴儿的眼睛吗?想想我们看到过的婴儿,想想我们小时候的自己,刚出生的那几个月,我们用清澈的眼睛看这个世界,这时候我们能够深深地感觉到那种安静、喜悦、美好、平和。想想看:当我们被换了尿布,舒舒服服地躺在摇篮里,是不是总想去触摸所有够得着的东西,那个时候的“我”假如作为一种体验来说,是什么呢?
如果“我”是一种体验——婴儿更有可能体验到“非我”还是“我”?
我们现在能否透过一个婴儿般的眼睛看世界呢?
用那样的一双眼睛看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会不会感觉到与这个世界有着某种天然的联系呢?这种天然的联系会不会给我们带来特别美好的感觉呢?所以,我们经常会在婴儿的眼睛里看到那种极具 “宇宙感”的眼神,澄清的、永恒的、喜悦的、好奇的。尽管婴儿不会说话,但他能分辨出美好,有很多婴儿,只要我们对他笑,他就会对我们笑,他能理解我们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时候,小孩子都会抑制不住地对我们笑,因为那是一种美好的状态,那是一种觉知的状态。当然,看到婴儿的笑容,我们会不自觉地微笑,为什么呢?
下面说的事实很关键:“自我”是在我们诞生一段时间之后——在我们的意识中渐渐诞生的。
什么时候我们开始不觉知了呢?实际上就是当慢慢学会说话的时候,他“被告知”这个人是爸爸,那个人是妈妈,然后他会发现事物是有区别的,渐渐明白有个移动的物体是爸爸,有个移动的物体是妈妈。他们还时时做些手势、动作,但是他未必知道爸爸、妈妈和自己的关系,所以经常我们会发现他们会叫“错”——这个错,当然是身为父母认为的,婴儿可不这么认为。
于是婴儿要被“纠正”,第一次被纠正的时候,他们都还不会说话,当然也不会争辩:“宝宝,这副眼镜不是你的,是爸爸的,那里才是你的玩具。”于是,妈妈怕宝宝弄伤自己,把宝宝手中的眼镜拿走,他们能怎么办?只有哭,其实他们也未必是要眼镜,只是想看看而已,看完放下,他们不会执著地把所有的玩具都收在篮子里,他们会把玩具到处乱放,因为他们不认为那里不是他的地盘——不是吗?
当我们“被告知”有些东西不是我们的,我们才意识到了爸爸不是自己,妈妈也不是自己,通过这些我们或许才想知道——第一次思考“我”是什么?
什么是“他们说”的“我”自己:我在哪里,什么叫“我”呢?
爸爸和妈妈会随意给我们起自己一个通用的名字叫宝宝,于是我们渐渐知道了指着自己的身体叫宝宝——于是我们在获得一种“身份”认知的时候丢掉了“我”以外的全世界。我们知道自己是一个被爸爸、妈妈宠的宝宝,大人给我们买玩具,喂奶,摇篮是宝宝的,好玩的眼镜原来不是宝宝的。
终于,如大人所愿:我们深刻地明白并可以区分所有的一切:有哪些东西是宝宝的,哪些是爸爸的,哪些是妈妈的,哪些是爷爷的,哪些是奶奶的。
其实,仔细观察,我们会发现小孩子都会有种动作,要伸手去拿去抓——注意我没有说他想要——他不会想要一个他以为自己有的东西,他只是拿起来看看而已,完了都会放下——任何玩具他都不会太执著:因为他想这都是自己的,直到第一次有人告诉他“那不是你的”。不舒服诞生了:因为这些原先他认为就是他的,突然间被分割开来之后,宝宝会哭闹,为什么会哭呢?他发现原先属于自己的这一切,都渐渐地被莫名其妙地剥夺了,这的确是 “无法言语”——如果开启回归而哭的时候是“妙,不可言”,那个时候我们多半“惨,不能言”,哭哭罢了。
于是哭就成了那个时期常有的事情。慢慢长大,他们继续被告知这是我们的玩具,那是其他小家伙的,如果被人抢了我们的玩具,我们会哭,因为玩具被认为是“我”的一部分:我们把“我”的一部分剥夺了,这个概念里面的“我”就缺少了一块,如同从“我”的心头剜肉一样,小孩子经常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东西不在了而痛哭流涕,那是真实的难受——不是吗?我们都经历过的:小孩子这种哭会被大人耻笑,慢慢地长大了,我们知道这是“我”的考卷,这是“我”的书包,这是“我”的老师,越来越多的分别,这个意识造就的“我”成长起来——而且这个“我”极有魔力,因为这个“我”纯属于意识,意识就要求体验:“我”到底怎样才好?才安全?才幸福?
我们内心曾经巨大无边,现在却被生生隔离为有限——于是,追逐就永远停不下来了。
无论我们追求什么,权力、金钱、尊严、自由、知识、思想、名声……这场游戏被入戏太深的我们搞得一点都不好玩,但是我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那个原先无边的空洞总是有绝大部分是空的,“心”无边而“我”有边,“我”不追求扩大怎么填充这大部分的“空”呢?可是——这是一个悖论啊。一个有限无论怎么扩大,也不可能充满无限啊。富可敌国,位高权重至国家元首——又能怎样?空洞仍旧填不满,那些国家元首中真正享受幸福的人又有几个?
但是我们却不察觉,不觉知,总觉得还要继续寻找,继续扩大。车子换新的,房子换新的,有的人甚至连家人也换新的,何处是尽头呢?这条道路是根本没有尽头的。
而且,一旦我们把“我”和“我的”混淆之后——这个魔力的“我”开始发挥作用,“我”发现原来我的房子是我的,而我的房子没有他的好,因此我要买一个大房子,我要有更好的车,我要有更好的生活,我要有更好的装扮,我要用名牌,我要用最好的包,我要穿最好的裙子,我要染最好的头发,我要有司机,我要有大的公司,我要出入非常奢华的场所,我要受人尊敬,我要成为政府高官,因为“我”觉得这些都是我的。我的车,我的司机,我的秘书,我的保镖,我的,我的,在这种思路的成长中,我们把“我”和“我的”给彻底搞混了,于是,烦恼来了。
此刻,暂时放下书,合上书,离开电脑。
以婴儿之眼环顾四周,你会看到什么?
以婴儿之耳听闻四方,你会听到什么?
对,就是此刻——此刻,试试看。
永不满足的“自我”
看过了?感觉如何?可曾在“妙不可言”?还会有的。现在回来说 “自我”翩然而至带来的烦恼。在出生后,这个“自我”随之诞生并且渐渐成熟。
不过,有意思的是,一种无觉察的“我”就这样成长,但是这个“我”,由于有了边界,产生了“我的”“非我的”。可是内心原本是“至大的”——婴儿的状态啊,所以,我们也渐渐意识到,其实我们永远不知道满足,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怎么可能把一个无限的地方用有限填充得了呢?
尽管我们会找很多东西来填充,我们需要金钱,需要认同,需要权力,我们需要越来越高的要求,直到梦想成为一个国家的领导人,或者世界上的首富。但我们会发现,那些首富也在找更大的无边,无限的概念由此而来——当然,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用无限来填充无限。
信仰是不是一种无限呢?
因此,心若有边,永不满足,心若无边,千足万足,何须满足?
韩国总统卢武铉曾经是那样出众的一位总统,自信坦荡、才华横溢。而且,作为一介平民,他通过自己的坚强和自信,以及不懈的奋斗,有了很多人遥不可及的职位,按照传统的理解,他可以比任何一个人更有自信地说“这是我的国家”。但是,当他受到一些名声上的指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承受不起,媒体报道他自杀的时候,我们十分震惊,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自杀呢?
名声真的是“我的”——还是“我”自己呢?作为公众人物,我们被别人认识,那个真的是我们吗?如果是的话,我们会活在多么深重的不安全感里啊,我们会时时需要别人用闪光灯簇拥着我们,用鲜花簇拥着我们,鲜花是我们吗?名声是我们吗?互联网时代的网络点击量是我们吗?不是的,如果你认为是,那么你离开这些就会烦恼,离开这些就无法呼吸,离开别人的认同就不能活,真的是这样吗?
放下,其实我们本质上一点都没有受损失,我们只需要转身,只需要分清自己到底是谁,就不会有忧虑了。当所有的名声、权力、财富,所有的一切都被我们认清,我们才会获得最终的解脱。
回到我们最开始的话题,初生之时,我们原先是拥有——不是占有——这个世界的,所以我们本不必再去“占有”我们已经拥有的。
但是在我们学会了接受周围的人给我们的思想的时候,我们知道了我原来不是所有,我们会挣扎,会烦恼,也会痛苦,当然也有喜悦,而直到最终接纳所有,回到“静合悦美”这个过程才是回归本性。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就已经拥有了一切,但是我们生命的炉火都被外在思想的炉灰覆盖了。语言和思维都告诉我们,我们拥有的是有限的,进而我们知道我们仅有有限的那部分,于是我们开始试图让那个有限变得尽量大——希望大到曾经体验过的无限。用我们的思想、才华、能力、权力、武器、弹药,还有其他的。但我们仍然发现,只要我们不是最终那个无限大,我们就找不到最切实的安全和美好——那是当然的,因为无论如何一个无限的空间只能被一个无限填满,有限又怎么能填满呢?
不要再找了,回来,回到我们还不会说话,还对这个世界懵懵懂懂的时候。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宇宙、体验的世界,都是我们的,我们和其他整体中的部分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我们是大树上的一片树叶,但我们用手指着树上的叶子,问:“这,是不是树?”这片树叶可以说“不”吗? 树不只包含树叶,但是树叶却属于树的一部分。
真我怎么回归?
知道了“自我”是怎样形成的,那么下一步需要的就是回归。怎样回归呢?就是把不是我们的放回原地。
把那些不会影响我们本质的东西放回去,告诉自己我不只是一个经理人,我不只是一个职场人,我也不只是一个充满才华的人,因为没有这些标签“我”还在。
“放回去”之后,我们发现我自己是什么呢?我们会发现:这个空格很难填进去内容。
我是 。
其实,这个空还有一种填法:什么都不填。
没错,当你不用填这个空的时候,其实已经填了,这个空就是最大的空,最大的无限,没错,我们是我们所是的无限永恒和无边的存在,这种存在会给我们带来特别美好的感觉,喜乐、平静、安宁。当你意识到这些时,另外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你会发现所谓那些“放回去”的东西依旧在你那里——只不过,它们对于你的意义不再一样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强调是“放下”而不是“弃绝”,当然弃绝不了——因为所有的东西你都扔不出这个宇宙,所有的弃绝都是在和自己弃绝,所有的仇恨都是在让自己生气,所有不接纳的都是不接纳“自己”。
这个过程,很有意思,它是一个重新认识自我的过程——这也是为什么有的开启者会感觉好像重获新生——其实,这都是你以前的状态,不过此刻你更有了技能和生存本领,才能在这里读懂这些文字。那个被父母所割裂、所束缚的“自我”是必要的,而且是体验到这个“一我”所必需的,否则,我们从一出生就知道我们自己是所有,这可能会和社会格格不入——虽然在若干年之后,这个过程将可能不会是问题。
所以,这个开启的过程将给我们另一个极为开阔的“一我”的答案——并且最终给“自我”这样的答案:我们可以说我们是大海,也可以说我们是海中的一滴水,也可以说我们是树上的一片叶子,都可以。这些类似的答案都告诉我们,我们不再仅仅是一个肉体上或思想上完全孤立的存在,而是我们缔结成为永恒。放回去的过程,其实也是把我们自己放回去的一个过程,我们又回到了刚刚睁开眼看世界那种美好的状态了。
是的,我们离家太久,走得太远,忘了为什么要出发。
我们要做的并不是去转变,而是回归。我们不是要“变成”一个好人,我们不是要“变成”一个创造者,我们不是要“变成”一个觉悟的人,觉悟只是“回归”的过程,不是寻找的过程。
觉悟一直都在我们内心,那个创造者一直都在我们那里,我们只需要立地转身,放下,做回我们自己。所以,当我们能够找到那个本来一直属于我们的,并且一直都在我们那里的“静合悦美”——美好、真实、永恒、觉知、自我、最大、无限的时候,我们就回到那里了。其实我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们自己。
所以佛家说的立地转身,回头是岸并不意味弃绝,不是背过身去就不再转过来——不是180度,是360度。
所以我强调,每一个人很容易觉醒,因为我们无法再“觉醒”一次,不满足的我们一定可以觉醒。浪花不管扬起多高,最终都会落回大海。
烦恼皆因“自我”而生
一个朋友问:“知道‘我是什么’——在生活中具体有什么用?”
实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用处——就是减少你的烦恼,增加你的智慧。
所有的烦恼如果只有一个根本原因?那是什么?
分别心。
如果能用几个字表达美好的觉知,消掉烦恼,那么会是什么?
无分别心。
我们躬身自问——有过或者正在有以下这些情绪吗?
贪婪——我怎么样能住到他那样的房子里呢?我怎样才能多占领一部分空间(市场、领土、利润、股份),我要更加有名,让人们尊重我,重视我,跟随我。
愤怒——什么!他竟然这样?!他竟然这么做?!我要气疯了!不行,要教训一下他!
执著——我一定要拿下那个市场!我无法停止工作!我的生活就是为解决问题而来!我当然是对的了!
傲慢——这个臭小子,还想跟我比?地铁上这个脏兮兮的家伙怎么不靠边一点儿站?这样一个年轻人也配跟我说佛学,说道?我才不信呢。我找了那么久都不敢说找到了,他凭什么?!
怀疑——他是不是全心在爱我?他会不会有别人了?这个下属会不会吃了回扣?甚至——其他国家是不是在准备研制什么新武器?
嫉妒——看,他的衣服,他的汽车,他的工资,他的学识——为什么我不可以有?真气人!
心有边,一定永远无法满足。
佛经上说世人有三个迷失:贪,嗔,痴,我们现在可能很好理解了。
自我希望扩大有限的内圈:贪婪
自我有边,内是外非:嗔怒
自我希望验证正确:痴愚
做一个小练习,把我们心头现存的怨气认真体会一下:
我不得不 ,这使我感觉很懊恼。
请填空,我们不得不干什么事情让我们感觉到懊恼?感觉到糟糕?感觉到沮丧?把这个空格填上,比如说“我不得不听老板向我发牢骚,而我又唯唯诺诺,这使我感觉很懊恼”。或者“我不得不对别人说好话,让我觉得很恶心,但我没办法,这让我很懊恼”,诸如此类。
请写下你心中特别懊恼的那种情绪,写好了吗?
好,体验一下,看着那个填好的空,当我们去做不想做但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的时候,我们自然很郁闷。所以我们深刻理解了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懊恼——那么我们可以改变这一切吗?
我们是自由的意志,对吗?换句话说,我们不是囚徒,不是奴隶,对吗?
我们是选择的存在,没有人能强迫我们,除了我们自己愿意。如果同意,请把上面的那句话,一个字不变地抄一遍,在这里:
我选择 ,这使我感觉很懊恼。
如果可能,请读出声音来,你发现了什么?体验到了什么?再来一次,和刚才一样,把原文抄下来,最好每一句大声读出来,这对你的帮助可能会让你意想不到。
我不得不 ,我选择 ,这使我感觉很懊恼。
我可以继续选择 ,但我可以选择 ,这使我不懊恼。
我也可以不选择 ,那么,我将不会感觉很懊恼。
最后问问我们自己:在这样的选择之外,我还有选择吗?
是的,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当我选择老板给我一些额外的工作时,我选择的这件事让我懊恼;当我所选择的伴侣或者其他人做出一些事情的时候,我选择我感觉很懊恼。我们是否会发现,这有点儿意思是吗?没错,我们自己在作决定,我们会发现,下一步我们应该不选择现状,而是去跟老板进行沟通,如果沟通不了,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办,这就是我们的收获。
所以,要真正找到那个让你感觉懊恼的原因,这一原因不在别处,就在我们自己,记着:“无论我怎样选择,我都基本上会是对的。”
这里要先说一点:这个自我只有一种欲求,我确定了我是谁——一个有限的自我——之后,就会一再验定。比如我确定了我是一个加害者,或者我是一个受害者,那么我就会一再地验证我是加害者或是受害者,事实上我们确实能做到,因为我们除了可以体验极致的幸福以外,还拥有创造的属性——这是我们最大的一个特质,无论我们怎样“决定”——我们都有可能会使对的。
比如说我们“想”快乐,可是我们会发现,越“想”就越不快乐,因为我们“想”——体验的是我们“不”快乐,这成为我们“自我”的身份,表明我是一个不快乐的存在。创造吧,然后我们会验证,我们就是不快乐——祝贺自我!自我成功了,这是我们“自我”的成功,但是成功的代价是我们不快乐,或者是我们体验到了不快乐,我们真的“心想事成”了。
反过来,我现在体验我很快乐,我们“自我”的身份就是我很快乐,当我们确定了“自我”,体验到了我很快乐的时候,我们就会创造出快乐来,然后就会拥有——我们可以发现,瞧,我就是快乐的,不是吗?我们只要能体验自己是快乐的,就是快乐的了。
就这么简单?没错。
当我们确定我们有问题,是不快乐的,我们会是对的;
当我们确定我们没有问题,是快乐和幸福的,我们也会是对的。
不要入戏太深
我们说的身体和思想统一的这个“被别人看到的我”,是自我,自我是整体生命的一部分,自我是属于“一我”的。注意——自我,只是我们扮演的角色,想想我们前面回答“我是什么”的时候,所有可能的答案是不是都是个身份?
谈个有点沉重的话题:死亡是什么?死亡就是我们没有了生命?对,看看我们的身体当时还在,可能我们会认为思想也还在。思想的确还在,思想是秩序,思想是带着我们的身体能够健康成长的秩序的一部分,我们被“我们应该、我们不应该”的思想限制—— “活着应该幸福”或者“活着就该含辛茹苦”都被称为秩序。因为秩序的功能是要让我们健康成长,直到有一天被自己开启,当“一我”被自我觉知的时候,我们就回归自己了,在这之前,“大爱的一我”并没有在“思想的自我”那里彻底活过。“思想的自我”体验的一直是某个身份,而不是至大的生命——打一个比方,就是一个角色——而“一我”的属性其实是演员。
演员不仅爱自己的角色,还爱所有的演员,因为无论演的是一场战争还是一场争吵,演员之间永远是在一个剧团里一起吃饭、一起开玩笑的好朋友。
有一天,舞台上一个演员实在入戏太深,在角*绪中感到烦恼不止,觉得临近崩溃,纠结。这个时候,在舞台上的另外一个演员轻声提醒:“嗨,别入戏太深,你忘了?我们只是在演戏啊?”
在演员塑造角色的时候,需要将自己带入角色中去,那么他就应该是“体验派”风格的表演,这种表演方式是前苏联专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倡导的。体验派风格就要求演员在塑造每个角色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感情和思考带入角色中去,表演中一定要有类似于角色的情感。世界上很多表演专业院校也主要传授这种体验式的表演方式。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好演员,因为我们的舞台无非就是我们当下的生活,所有的烦恼都是因为入戏太深而产生的。太入戏,的确会饰演一个好角色,但是却不是一个好演员——尤其是这个太入戏的角色内心会很挣扎——人生的舞台上,观众的掌声重要,但是演员的体验也重要啊。
而对于演员自己而言,只有创造这个角色,而不是被角色创造,才能是卓越的演员。然而,当演员不需要“卓越”——才会彻底卓越,才会获得更多掌声。
不过,说归说,那个被提醒的人却可能听不进去——最极致的可能是香港才华横溢的演员张国荣,他在主演《异度空间》后身患上忧郁症而自杀,虽然我们不知道他当时走的时候内心真实的感受,但是“过于入戏”,的确是很多优秀演员的一大问题。好的表演背后,所承载的是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如果能被告知,放下,你只是一个演员而已。是不是会好呢?那么在生活中有了烦恼纠结——放下吧,告诉自己:“我只是一个演员啊。”
或许,一瞬间被提醒的这个演员可能会想到:“哦,我原来是一个演员啊,不是一个角色,这个角色里的幸福、痛苦、欢乐都是属于角色的。”但是,同样,我们要创造这个角色,我们要从内心喜欢这个角色,创造角色的最终本质,是让角色因爱而存在。
这一点被彻底认知的难度可能很大——尤其对于没有开启过的人来说——这是一个质变和量变的过程。但是一旦开启,尤其在最开始——可能我们只想作为一个唤醒者去提醒其他入戏太深的角色。但是不着急,慢慢地我们会发现,我们仍然在一个钟爱的角色上做就好了,能用自己的行动去提醒周围的演员:“用爱创造自己的角色”——一个自由入戏出戏的演员才能创造角色,而不是被角色创造——我们会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最好的导演,最好的演员,最好的警察,最好的官员,最好的国家元首,最好的明星、主持人、学者、传播者,这里的“最好的”的标准是“爱”——与其他的在一起,用这种爱,在自己的角色中唤醒其他人……这是很好的生命升华,是的,我们会发生质变,我们的杯子被自己充满了水之后,就想去流淌。苏格拉底充满之后如是说:“我自不辱使命,使我与众生相聚。”
但是我们自我并不能替其他角色作决定,我们只能提醒,让其他的演员自己明白。
觉知之后,我们发现不必离开原先的地方,只是换了一种状态去做,那个时候,过程要比结果重要——准确地说,由于目的地就在当下,其实追求的幸福就在追求的过程中的每一个当下了,此刻很幸福,不过不必留恋,下一刻仍然很幸福。
爱是什么?
不管我们在做什么,我们的职业身份是什么,社会角色是什么,我们现在被告知——其实那都是我们的角色而已。不错,我们要先把角色演好,带着对他人的爱来演出——但是最符合“一我”的,是我们去做一个唤醒者,因为“一我”中不仅只有我们自己一个人。不过,这个唤醒,仍然可以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中完成,因为你所做的一切不再只是为了自我的满足,而是为了“一我”:那个在一起的“爱”。
在一起的感觉就是爱,我们要让别人感觉到我们爱他,无条件的——我们也应该爱我们自己,对吗?
爱自己需要条件吗?爱自己需要理由吗?
不是为了占有的爱,为什么说不出理由?
有人问我——爱的人得不到,怎么办?
你的爱是占有还是拥有?你不可能去占有你拥有的,你只能去占有你“得不到的”——那么,爱是占有,还是拥有?
有没有不得之爱呢?
想想看,我们爱我们的孩子,对吧?爱他是不是就不想和他分离?我们爱着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忍他们离去?
“爱”是什么?
“爱”是本源。
本源又是什么?
所有的爱本质都是:在一起——那是因为,我们,本在一起。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看到遥远的素不相识的人相互关怀的原因。一个欧洲的母亲看到非洲吃不上饭的孩子,或者一个非洲女人看到一个巴西孩子被困在洪水中,或者一个巴西人看到中国地震灾区的孩子,无论是哪里遭受了飓风、地震、火山爆发,人们都会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关怀。当我们从电视上看到陌生人遭遇了灾难,为什么我们会关注,还会慷慨解囊?
为什么发生在陌生人那里——甚至仅仅是从电视或网络上看到的事情,我们的心会激动呢?
因为我们互为肢体,我们原本在一起。
有人问,现在世界上开启的人有多少?
我回答:“开启前的人我不知道有几个,开启后永远只会是一个。名字叫做‘爱’”。
爱的表现有很多;被尊重,被需要——甚至是拒绝,是冷漠,是禁锢,还有更坏的——甚至是恨。但是,那些都是爱的另外一种表现,就像——我们如果——从来没有饥渴过,我们永远不知道水的甜美。
知道,体验“爱是什么”的前提是:我们有可能要体验很多烦恼的,痛苦的,倔强的,冷漠的,负面的情绪。
因为只有在黑暗中。光才会被认知,被体验.
爱,是在一起,不分离。
我们爱过某人吗?当我们爱的时候,就多了一种体谅,多了一种宽容,多了一种包容。
爱,要从身边开始做起,要给我们的家人爱,给我们的邻居爱,给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陌生人爱,给那些乞丐钱,给他们——不过要聪明地给,让他们受到尊重:“帮我一个忙,再拉一遍刚才那个曲子,很好听。”让乞丐发现自己有价值,要比给他钱好得多,而给他钱要比不管他好得多。
给予的过程,其实是我们得到的过程。
为什么?很简单,我们都在一个大海里。
当我们的水流到其他地方的时候,有被动的,也有主动的,于是这里就有了空间,可以允许一些水流过来。这些我们主动腾出来的空间,将会流人生命和美好。
不是吗?不管觉知与否,比尔?盖茨、巴菲特,他们一直在“给予”,所以他们会获得更多,他们的事业越来越大。
我们可以试一试,全身心地给予,之后我们就会发现,我们能给的会更多。
身体、思想、生命
身体的本质是什么呢?
比方说有个画家,他“想”到要画一幅画,他先要用嘴和腿,得到用来画画的纸和笔,然后用肢体——手开始作画。在纸上画画的时候,他用眼看画的颜色是否是他想要的,然后去调整,耳朵也可能在听绘画老师的讲解,所以,目的都是为了画画,为了一种表达。
身体的本质是思维的工具。
这种表达是什么?实际上是他思想的认知,而思想的本质是什么呢?思想的本质是他的某种体验,尤其是一个具备极高创作力的画家,在他作画的时候,他更多的并不是用“思想”去想我要画什么,而是用完全临在意识的状态,用他的生命体验来画画——这也是为什么凡?高、莫奈的画能如此震撼人心的原因。我们在自然界很难看到一片蓝色的树叶,普通人的思想里树叶不会是蓝色的——而印象派画家是可以体验到的,他观察世界并不用“被外界思想”告知,而只用内心的体验。事实上,当你用心去看阳光照耀下发亮的树叶时,的确是可以看到一片绿色树叶上有金黄色、蓝色,还有红色的。当然用思想看,你就不会看到了。
所以,一个有极端绘画天赋的人,或者一个普通的画家用心——而不是用脑——去画画的时候,都可以画出十分具有创作感的作品——用自己的体验去画,而不是用思想。
思想会告诉正拿着水粉笔、油画棒的我们:解剖学告诉我们,人的眼睛应该是对称的,房间设计应该有极准确的透视规则——但是,如果毕加索这样画的话,就很难有那杰出的画作问世了,而莫奈、凡?高如果那样画的话,我们就看不到从才华横溢的生命体验当中看到的那些不朽的画作了,所有都是这样。
我们也能——每个人都能,不是只有他们,只有莫奈和凡?高,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要做的事情——这里说的命不是宿命,而是全然在当下的创造力生命:用生命去做,思想来传递,身体只用来表达。
打一个比方吧——可以把身体形象地比喻为一台机器——像传真机,这个传真机就是将思想中的信号转化成文字。这种文字可以是一个曲子,可以是一道菜,可以是篇文章,一首诗歌,一个电影,一个画作,无论是什么,创造出来的或是正在形成的一种东西,然后将其传播出去。
身体原来是“传真机”,这世界上有这么好一个例子:《时间简史》的作者、天体物理学家霍金,他的身体不具备打篮球、画画或唱歌的条件,全身能动的肢体极为有限——但是,他可以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传真机”。所以,霍金思想和身体深处闪耀的智慧能够通过他传达出来。霍金的伟大不仅在于对科学的贡献,而且他让自己的生命做了“命中注定”之事:研究理论物理,尤其是宇宙学。
我们可以投入到体验美好生活中去,和深深的智慧相伴,当然,我们也能这样生活:开车去玩,去追名逐利,去争面子,去所有的地方炫耀自己的财富和地位:霍金因为其身体上拥有得少——于是他比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了更多,是什么呢?
那就是专注的思想。我们可能难以进入全然觉知的当下:我们的思想不能够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去思考,而霍金却能在思想中异常高效和专注,这也是霍金能在很多觉知的思考中获得智慧的原因。
如果身体是工具,是思想的延伸,那思想的本质又是什么?在没有彻底觉醒之前,这个工具是要当一段时期主人的,它不能够把自己的位置让开,因为要带着身体有效地活着去追求幸福,或者等待彻底地开启,装满幸福。
但思想也只是一种延伸,有的时候我们的感受是不通过思想的:比方说,很多时候,我们看到一幅震撼心灵的照片或者画,我们会被深深触动,或者听到了一个声音,无论是歌声、音乐声都会让我们感动莫名,那一刻觉醒的是我们的真生命。如果生命一直保持开启,我们一直处于被触动后的感动、感激、快乐和平安中,这就是深深地缔结到了一起,这时候我们照样可以正常地思考、生活,细心体味每一个当下的觉知。
所以,我并不仅仅是我的身体,也不仅仅是我的思想,而是至大无边的共同存在——如果瑞士心理学家荣格先生还在世,我们应该去问一下这是不是他说的“集体潜意识”。
思想其实是我们生命表达的载体,换句话说,思想应该是生命的工具,它是为了让我们的生命更好地进行表达,更好地进行交流,或者说它是为了生命而存在的,如果生命不在了,思想和身体都没有意义,因为它们都是工具。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共同的生命不会不在,所以思想和身体在这个世界上就有了意义。
这个自我,来到这个世界并且最终离开,是非常有意义的。
好好活着,觉醒,去体验和创造——带着最大的爱。
其实你早就该知道,全世界都在等待着你的至大幸福的觉醒——如果你还不知道这一点的话。
疾病与残疾
1919年,在美国农场,脊髓灰质炎(俗称小儿麻痹症)袭击了一个17岁少年,使他全身瘫痪,卧病在床,除说话和眼动外,他不能做任何事情。
男孩的妈妈请来了三个当地最有名的医生,他们都摇头对她说:“没指望了,你的儿子活不到明天了。”不过,这个男孩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一定不能让医生们的断言实现。
第二天,当医生们到来时,他不仅活着,而且精神更好了。他们对此感到惊讶,但他们接着又对男孩的妈妈作了一个残忍的断言:你的儿子就算能活下来,也永远站不起来了,他会终生瘫痪。
过了数年后,就是这个曾经被预言“活不过一夜”的少年,不仅站了起来,还在一个夏天,靠一艘独木舟,独自一人畅游了一次密西西比河。
那个年代,他无法依靠什么特效药物,他所依靠的全然就是自己内心的力量。
这个男孩的名字叫米尔顿?艾瑞克森,他后来成为享有全球声誉的催眠治疗大师,可以说是这一领域首屈一指的人物。他被公认为当代催眠史上最伟大的催眠大师,也被认为是短程策略心理治疗的鼻祖和催眠治疗权威专家。他,也是我的教练导师的导师。
艾瑞克森17岁开始的康复过程是一个生命的奇迹,这个奇迹是怎样发生的呢?
艾瑞克森回忆说,三个医生断言他活不过第二天,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心理暗示。假若艾瑞克森接受了这个暗示,真的相信自己活不过第二天,那就可以说,三个医生对他成功实施了催眠。
尽管当时还不是什么催眠大师,但艾瑞克森清晰地知道,这是三个医生不经意中将他们的意志强加在了自己身上。他下定决心挑战这个暗示,而且他成功了。接着,医生们又发出第二个暗示——你永远站不起来了。他一样决定挑战这个暗示。
尽管不断遭受命运的打击,但艾瑞克森对他内在的力量一直保持着全然的信任。在意识层面,他并不知道该怎样康复,而他让自己的头脑和身体放松下来,向着潜意识深处说:“我有一个想站起来的目标,请你帮我一个忙,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慢慢地,潜意识果真给了他答案。在全然放松的状态下,他的心中映现出一幅画面:摘苹果。
这个画面是真实的画面,他儿时的确曾这样摘过苹果,当时他非常快乐,非常享受。
这—画面无比生动,他的手缓缓地伸向苹果树上的苹果,画面似乎被分解成了一系列细小的动作片断,而他只是全然放松却又非常专注地去体验每一个细小动作中手和身体移动的感受。
这个摘苹果的画面不断在他心中浮现,而他则不断去体验。
几个星期后,奇迹出现了:这一画面中牵扯到的肌肉运动帮助他恢复了轻度的行动能力,他可以做这一画面中的动作了。
接下来,他不断重复这一工作,每当想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康复目标时,他都将自己交给潜意识,请潜意识帮自己一个忙,而潜意识也总是不断映现出各种各样的答案。它们可能是类似摘苹果这样的一个画面,也可能是一个意象,或者是其他,但都能指引他达到康复的目的,而在这一过程中,他只需全然积极地听从潜意识的指引。
被脊髓灰质炎击垮的人不计其数,或许,多数人之所以被击垮,是因为将能量放在了“我不想……我不要……”上。他们抗拒自己患有这一疾病的事实,而艾瑞克森尽管拒绝接受医生们的可怕断言,但他却从未和这一不幸较劲。注意,这一点很关键,接纳自己得病的事实,进而被潜意识和谐地带领和引导。这样,他不仅可以将生命能量放在自己能做的事情上,还从这一可怕的不幸中收获了力量,使他后来成为一代宗师。很大程度上,这来自于他这种自然的觉知——穿越了“肌肉的身体”而深深地认识了自己“内在的觉知”。
需要说明的是,这一“内在的觉知”并不受自我支配,我们面对它时,重要的是信任,而不是指手画脚。艾瑞克森没有“期待”摘苹果的那个疗愈性的画面出现,它是自然出现的,是艾瑞克森的内在灵性——我们每个人都有的内在灵性——自然流动的结果。
所以他的学生说,从艾瑞克森那里得到的最大收获是:当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做时,就试着放松下来,对内心深处的潜意识说:请你教我。
我们再看那些所谓的“不治之症”,首先——说到“不治”,那是人们所说的,是人的思想认为的。不治之症是不存在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病情会完全和别人一样,即便是同一个病人身上的病情也绝不会和一个星期前一样——“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古希腊唯物主义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其实“一条河流也不能流过同一个人两次”。因为不仅河流在流淌,人体也在变化——对于疾病来说,不同的身体组成的分子当然是不同的,而身体的每一分钟都在发生变化。
几十年前,人们认为“肺结核”是不治之症,后来这一疾病在不治之症清单中被删除了。可是,在大多数人眼里,癌症依然被认为是“不治之症”——对于那些身体已经饱受苦难的人,这样的被催眠的潜意识又使生命蒙受更大的阴影。我所认识的人当中,的确有被诊断为晚期癌症患者却在15年之后仍然健在的,而且癌细胞基本消失不见了——那么,人们为什么要思维封闭——非认为癌症是不治之症呢?
科技正在飞速发展,单纯从病理来说,有一天白血病也会被彻底攻克,有一天所有的癌症都会被攻克,但是从意识上说,不治之症这种说法什么时候被攻克呢?换句话说,如果医学研究者相信这些是不治之症,是不是也一定不会再“浪费时间”去找到攻克的方法了呢?
对于那些已经认为自己患上不治之症的人来说怎么办呢?这完全取决于这个患者的思想意识是否已经坚信自己可以去缔结那至大无边,然后从机体内焕发新生命。只要时时开启这种智慧和力量,恢复我们的真生命,一切都有方法,答案都在我们那里。癌症和感冒没有什么不同,这就是看待我们身体疾病的心态。这样的信心,将会对病情的恢复有超乎想象的帮助作用。
心理疾病:自我仍然受控
对于那些正在接受治疗的所谓“心理疾病”的病人——比如说,抑郁、偏执等严重的精神疾病,如果我们真的关心这些人,应带着“理智”的思考去对待他们,应按照—个仍然被某种我们可以感知的“思想”控制的“健康”人的心态理解他们——只要不伤害他人,和他做同样的事情,说同样的话,慢慢地——我们会发现治愈的门正在打开。
上文提到的催眠大师艾瑞克森就是用类似的方法进入精神疾病的内心。那就是不去反对,不去拒绝他的病人——这里是指他从来都不认为病人“不可理解”——如果说病人不可理解,那是因为医生还没有找到理解的入口。
艾瑞克森这种天赋很早就体现在了他的生活中。小时候,他家农场的马会跑到外面,因为马的力气很大,所以通常得几个大人一起拉一匹马才行。但幼小的艾瑞克森一个人就能将一匹马拉回马厩。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他发现,马的“逆反”心理很重,人们拉它向西走,它偏会用力向东走,那么,何不将它朝东拉呢?这样它会自动向西走。果不其然,当小艾瑞克森将马朝马厩相反的方向拉时,马反而努力向马厩退,这,就行了。
所以,后来艾瑞克森遇到病人时,就用了类似的方法。
我们可以将个案的症状理解为这个故事中的马,一些治疗师可能会教育马朝马厩走,而艾瑞克森却会跟着马一起走,甚至还将它朝它“想走”的方向推一把——记得前面我们说的戒烟也可以这样理解——瘾是“戒”不掉的,只能是越“戒”越厉害。所以,不能戒掉瘾,如果你认为瘾是可以“戒”掉的,那也是因为后来被我们“忽略”掉了。
一次,艾瑞克森去治疗一个有被迫害妄想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艾瑞克森进入病房时,他正在窗户上钉钉子,认为这样就可以防止敌人攻击他。对他的治疗方案一直是常规的——普通的医生可能会想给他吃什么药,让他安静下来。
但是艾瑞克森却不一样,他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和病人一起钉钉子,而且比病人还认真:艾瑞克森甚至建议病人把地板中的缝隙也挡起来,那样敌人就彻底没机会了。获得病人的认可之后,艾瑞克森建议病人和医院的护士一起加强医院的防范工作,不断扩大他的安全范围。这个患者一一接纳,随着这个工作的不断开展,他的防备范围——也就是活动范围——不断扩大,而他也逐渐从与世隔绝的孤独中走了出来。这个病人第一次自己走出了病房。
这就是艾瑞克森的治疗风格,他从来不和个案的症状对抗,或攻击个案的逻辑。
很多人都将自己的一些“问题”视为敌人,试图消灭它,但艾瑞克森反而会建议他们接纳“问题”,同时用更优雅的方式去和“问题”共舞。一个有烟瘾的人想戒烟时,会将吸烟视为丑陋的敌人,而艾瑞克森会在催眠中让他以很慢的速度重演吸烟的动作,只是手里没有烟而已,但要很优雅地去做这个动作。如果一开始完全不抽烟很难,但完全可以缓慢地抽烟,慢下来,非常慢,然后拿着烟,不去点燃——最终过渡到手里没有烟,然后继续这样做下去,就可以放下烟。
艾瑞克森的方法就是,整个戒掉烟瘾的过程要注意“优雅”,其实根基是对潜意识的放心。用“没有问题”来解决一切问题。当学会优雅地表达自己任何意愿时,所谓的“问题”也不再是问题。优雅也罢,对“马’的信任或诱导也罢,这些都是外在的形式,而艾瑞克森催眠治疗的核心,是对潜意识的全然放心和信任。
换句话说,就是将一个我们常规认为的“不受思想控制”的病人,视为“一位受其自己思想控制的正常人”。只有进入这个逻辑,那个思想才会被感知,才容易把病人带入常人的轨道。
自杀的念头并不可怕
《当下的力量》的作者埃克哈特?托利曾经在书里提到过一段生命经验,他说自己在30岁之前一直处在持续性的焦虑状态,由潜意识深处升起的对空寂和“不存在”的渴望,强烈地淹没了想要活下去的求生本能。
某日凌晨时分,他在极度的恐惧中惊醒过来,心中不断地涌出一个念头:“我活不下去了,我再也受不了自己了。”
就在这濒临崩溃的时刻,他突然觉察脑子里的念头很值得再探究一下,于是质问自己说:“如果我受不了自己,那么必然存在着两个我,‘我’和我受不了的那个‘自己’,而且他们之中应该只有一个是真的。”当这段自我对话结束时,他的心突然空了,变得万念俱寂,自我怎么也起不了作用了,接着便卷进一股旋涡式的能量流中。
这股能量的旋转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令他整个身体开始震动不已,然后他听到胸腔内传来一个声音,嘱咐他“不要抗拒”,接着就被吸进一个虚空里,但这虚空感觉上并不在外面,而是在身心的内部。他的书中这样写道:当他从这种传统的“深定”状态中出来时,闭着的双眼却看见一颗宝石的影像(印度瑜伽系统称之为“蓝珍珠”,代表内在的自性或神圣的原型)。当他把眼睛睁开时,房间里的一切变得出奇明亮,就像镀上了光似的,充满着生机。接下来的5个月里,他持续地处在深定和至福中,但几年之后他才借由灵修经典和某些精神导师,得知自己已经有了见性开悟的体证。
这种悟境令托利不再执著于物质层面,他放下了所有关系,没有任何工作,也没有任何身份,就在加拿大某座公园的长凳上度过了两年的岁月。在一部近期发行的灵修纪录片里,托利向采访者描述那段完全安住于“当下”的日子:他每天无所事事地坐在长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天空的飞鸟和远方的渡轮,心中充盈着最强烈的至乐感。”
日前和一位北京有名的心理咨询师聊天,谈到了社会上很多人不堪重负,导致自杀。其实那些临近于自杀的人,已经非常接近觉悟之前的最重要的一步了,就是他一定发现了“他接受不了他自己”,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可惜的是,如果他往前走一步,走入觉悟,就能够彻底地明白了。可惜所有自杀成功者,都在这一刻放弃了或者没有发现有觉知之路。
后来我又遇到了几位相当成功的朋友,都谈到过自杀这个话题,这种念头其实很多人都有过,只不过大家一般不会去说——如果有一些读者也执著在这里,请放下,这只是很正常的一种念头:很多人纠结是因为对待这个念头太过认真了——不要太当真,念头仅仅是念头而已,如同每一个人小的时候都有念头成为超人——正如每一个人身上都多少有些癌细胞,却不代表这些人都会得癌症死去——记住,这个念头本身是无害的,所以不要太在意,即便是想,也没有什么害处——彻底觉知之后,只有和生命在一起,觉知才有意义,自己的生命和他人的生命是平等的,杀自己和杀别人是一样的性质。这是对于“一我”最大的伤害,你的身体和思想不仅仅是属于你自己的,也属于所有的生命。
在有那样自杀念头的时候,请分析出是“谁有”自杀的念头,是自杀念头后面的那个“自我”,还是“一我”?而真正的生命真的是非常非常乐意去拥抱这个世界,和这个美好肚界一起翩翩起舞的——因为它就是这个所有的世界,我们把“—我”和“自我”先分开,分开的结果是为了再合二为一,然后我们接纳自己,并接纳这个世界,接纳我们所有厌烦,讨厌、忍受不了的东西。(注意:接纳不一定是认同。)其实,“自我”和“一我”一直都没有分开过。
这里说“一我”:为什么不用“大我”“小我”这样的词进行分别?这是为了避免另外一种误会。“小我”,这个“小”容易产生一种摒弃感,一种当下的贬义,大小是相对存在的,而“大我”应该接纳“小我”,“小我”可能会处在一种被接纳的过程中。摒弃了“小我”,容易入空,容易有另一种隐藏的执著。最大的“一我”是完全接纳的,所以连烦恼和痛苦的“小我”也应该接纳——在接纳中,才会真的舍弃痛苦和烦恼,只留下美好的“小我”——我相信,埃克哈特?托利所指的就是这个。当然,即便不是也没关系,我们什么都接纳。
在《菜根谭》中,我很喜欢这两句:出世之道,即在涉世中,不必绝人以逃世,了心之功,即在尽心内,不必绝欲以灰心。
从未出世,哪里进得去?从未人世,哪里出得去?
一句话,省省吧。
一只“自我”的猫
一天清晨,我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坐着,看到院子里的一只猫——我们的院子里很多这样的流浪猫,因为有爱心的人们在院子里特意放些吃的,所以这样的猫越来越多。这只大肥猫有黑色的毛,很漂亮,体格硕大,长得很有“领导”魄力,经常在院落里踱步,估计它早巳以为自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忽然,这只猫发现有一只不太熟的小狗出来遛弯,距离还相当远。猫以为小狗要侵犯它自己的地盘,看到狗不大,和它身材差不多,于是猫追了上去,尾巴倒竖,毛发怒睁,然后发出威胁的吼声,竟然真把小狗吓坏了,小狗一溜烟跑了。当然这只猫也很惊恐和紧张,院落里晨练的人们都笑了。
为什么呢?猫以为狗侵犯了它在院子里的地盘,所以它去追狗,它去恐吓狗,它去告诉狗这地盘是“我的”,你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我们看到它这样觉得很可笑——猫何尝能有一个慧心这样告诉自己,其实院子既是猫的也是狗的?而且猫的天下其实不只是这个院子,而是附近所有的院子和街道?谁阻挡过它去呢?
我们看到猫这么面目狰狞地“去占据”一个“其实一直属于自己的地方”时会发笑,那么,有没有看到一些人也在做类似的事情呢?
—笑而过吧。玩笑而已。
第七章 开启的心法
当人经历一些重大事件和巨大挫折的时候,比较容易达到彻悟和开启。比如自然灾难,罹患疾病,或遭遇亲人的突然离去,往往会让人感到极为痛苦,当到达极限状态时,往往也是自我开始抽离回归的一个时刻,刹那间痛苦和烦恼不在了,自我进入一种深深的宁静当中。这一刻也是开启的来临。
不过,幸好,经历剧痛不是唯一的方法。
准备好开启自己了吗?其实我知道很多人在看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慢慢开启了,很好,保持并继续放下。如果还没有,那么放松自己,开启可以开始操作了。首先我们会了解一下彻悟生命的体验会在什么情况下发生,有在生死体验中的开启,有在参修中放下的开启。
之后我们就要用提问和思考让其发生——是的,这里的方式可能和我们常见的方式不同,这正是本书的关键——既然不能让“思考”弃绝或者停止,那就让“思考来放下思考”。这里的提问就是鼓励思考,放心思考,“爱”思考。然后我们会发现,随着思考的不断深入,我们获得的就不再是知识,而是智慧。同时我们也强调,智慧和知识不一样,是传授不了的,因此,所有的开启都只是提问,让开启这本人自得智慧和答案。这里有适合所有人的提问,特别提到了研究佛学和修禅的人如何对问题进行思考。
最后—部分,是我开启的过程和生活,但是不代表很多人会经历那些。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所以路径不一定完全相同。
开启的发生
首先,这本书是写给希望得到幸福的人看的,如果你已经得到,或者还不打算得到,或者完全不相信从一本书里能获得幸福——那么我们就当是一次偶遇的闲聊可以吗?
什么样的人能够得到开启呢?除了偶遇的恩典之外,主观上真的有意愿——愿意在追求的事情当中获得持续的幸福感的人,或者愿意离开正陷入的事情而获得幸福感的人——都可以自己开启至善的幸福。
出版社的朋友问了我几个问题:
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开启呢?
——当然,只要有开启的心。
需要什么环境?
——随时随地:地铁,比萨店,都发生过。有觉悟的人在就行。
安全吗?
——安全,对导师放心,对环境放心,对自己放心。
生死体验中的开启
刚才讲的是主动要开启的人,其实我们也知道一些开启是发生在一个偶然事件里的:远的可能算是孔子到齐国初次听到优美之至的韶乐,近的可能是心灵导师克里希纳穆提的“拙火”。还有《当下的力量》的作者埃克哈特?托利,他本人我还没有见过,不过据那本书上描写,他应该是在一次即将崩溃之时感觉到了彻悟……原谅我之前对灵修领域所知甚少,所以一定有很多有名的开启大师我不知道,但是也不要紧,彻悟之前我们都是分开的,彻底开启之后的意识只有一个——我们都在一起。
通常情况下,一个成年人被唤醒,有一个临界点,那就是生死之间。学者发现:垂死的人,在陷入深深的几乎死亡的昏迷中的时候——如果被唤醒,男人更容易被女人唤醒,而女人更容易被孩子唤醒。更重要的是:学者发现,被从死亡边缘唤醒之后,一个人很有可能有巨大的转变。我们也经常听说很多成功人士、明星和企业家,会在有一天突然加大力度做慈善——他们大多是经历了一次人生无常,会突然醒悟:生命真实的意义不在于所追求的那里,而在于所体验的那里——有人说他们做秀,他们不是做秀,做秀的是袖手的看客。何况,这样的做秀不是越多越好吗?
人通过一个重大事件的发生,比如说一场灾难、疾病、亲人的离去,或者对自己极端的厌恶否定,而突然间能够进入到一种深深的平静里,达到极限状态的这个时刻就是自己开始抽离回归的时刻。由于极为痛苦——推到了极致,在那一刹那自己会深深地发现痛苦和烦恼再也不存在了,自己进入了一种深深的平静当中,而这种平静会转化成宁静,和平,甚至还有淡淡的喜悦。这时你会发现自己变了,世界也变了,这一刻就是开启。《当下的力量》的作者埃克哈特?托利所描述的情景就是很典型的情况。
前文我们也提到了一些极限运动爱好者热衷于在生死边缘寻找生命的快乐,这也属于在生死体验中的开启。
保持提问,自得答案
我们不希望读者都经历那些不幸和紧张才能体验到至幸,所以我们推荐的是一种自然的开启,因为其安全性和易于操作性——实际上就是用思想放下思想:这种开启更集中在突然放下纠结思考的时候产生,有点类似禅宗里的“参话头”,就是用提问来引导,该放下的时候放下。
禅宗有一公案,唐朝香严,与沩山同师百丈禅师。百丈圆寂,香严没有悟道,便追随师兄沩山,沩山问他一个问题:“在父母未生前你是什么?”参悟许久,香严仍没开启,他想到自己与禅无缘,干脆辞别师兄,来到南阳小住。有一天,他锄草的时候,仍在纠结思考。突然,锄头碰到一个坚硬的所在,他低头发现土里有一块瓦砾,弯腰捡起,头也不回,随手一抛,恰好击中了田边竹林中的翠竹,发出清脆的声响。正在纠结的他,突然听到美丽之音,恍然大悟。随后沐浴更衣,遥拜沩山。
开启,没有“最好的”方法,当我们追求“最好的”方法时,就又有分别心了。所有的方法都是好方法,任何方法只要让我们有“空念”,或者“放下”,就是能产生开启的好方法。古往今来,从宗教传承,到哲学传承,都有很多方法:仅禅宗一脉就有无数种方法——其实每一个开示的公案都是一个方法。我们看看古往今来,从佛陀拈花微笑传灯给迦叶,到后来出现的众多朝代的各个禅师,可以说“有多少个禅师就有多少个方法”,因为每一个人都不同,但是这些不同中却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开启者最终得到的真理不会是来自外界,而是自悟。所以应该是开示者用提问、捧喝或者静默,让参修人自己悟道。
开启者的确是自己,这一点我们之所以要一再强调,只为一点:任何开启的觉者都不必去执著于开启别人——这样才能真正帮助别人:任何期待开启的人也不要寄希望于别人——这样才能真正帮助自己。否则两方都容易徒生烦恼。
作为导师,只需提问,在提问之中让其自己得道。
一个无价问题足可以唤醒生命。如果说平时的学校、培训、咨询教授的是知识和技能,获得知识,那么开启主要是通过提问来获得智慧。
为什么是提问而不是教授知识呢?
我们可以看一看随书的另一个小册子《心灵慢转弯:开启幸福的50个提问》,体会一下,是直接给你建议,告诉你每一个问题的答案好?还是靠提问,让你自己得到答案好呢?
智慧和知识的不同就在于此,知识是可以传授的,而智慧传授不了,智慧必须通过提问,让自己觉知后获得。所获得答案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答案,也才是针对自己的行动最有指导意义的答案。
用提问而不是建议,还有一个潜意识深层的关键假设,这是连通潜意识的关键,你想不想知道呢?
比方说,你是否曾给过一个好友、同事、家人、孩子或者父母以建议,但是对方却充耳不闻?这可能会让你感到沮丧,你可能觉得你的语言不够智慧,也或者你会感觉对方根本不在意你的意见。
但是,你到底是该强加给对方一个你自认为正确的建议,还是,让饱获得对自己来说最好的方法?
你自己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和提问不同,给建议有一个隐含的假设:此人没有足够能力找到答案!其实,给建议的时候,你就在无形中试图关闭对方的潜意识能力——心理学已经证明,当我们谈话的时候,潜意识和显意识都在交流,事实上,当我们不直接给建议,而带着全然当下的欣赏和好奇,向对方发出强有力提问时,对方潜意识会被提醒:“我自己是完全OK的,我完全能依靠自己解决这件事。”接受者会感觉到自己潜意识转动起来,从而获得最佳的解决方法。这样有助于人们形成一个良好的习惯,即如何清醒理智做决策,及如何成为幸福生活的领导者。
个人如此,企业也如此,很多企业家都依赖于咨询公司给出一整套解决方案,却发现最终并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这是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比当事人更了解所有信息,能说出来的永远都只是一部分而已。”
正如随书赠送的手册一样,回答过那些问题之后,可以感觉一下你自己心态上的差别,那里每一个问题,只是一少部分开启问题,正如你所感觉的那样:“开启,其实给不了你任何宝藏,但是通过开启的支持,可以帮助你找到打山里的所有宝藏。”
所以,开启可以凝练成一句话:开启爱与智慧,潜力成为能力。
开启注意事项
不管怎样,开启者都是待开启者本人,而且任何人所知道的都早已知道,所体验的早已体验(在不知道“我”是什么的时候),因此,所有人原则上都可以开启。
在一个已有的信仰系统内也是如此。再说明一点,在信仰系统内,开启者的人数远非寥落几个,境界也远远不是昔日“非我即错”的狭隘觉知:比如当代高僧净空法师能够去西方的教堂礼拜,就已经笃现“佛有无量相,相有无量好”的大义,而他所领悟的智慧的确已经进入开启之觉,所以净空法师内心之大,所信仰的佛义之大,应该令人感喟和敬爱。
据说印度教义哲学中有这样一种大智慧:“信我的在我,不信我的也在我。”也就是在那里,我们这些不知道和不相信的人,都是他们的信仰者——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几千年前,智慧已经如此博大精深,令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