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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的世界:幸福从未离开你

阿勋(现代)
《开启的世界:幸福从未离开你》
作者:阿勋
引子 木桶的故
从前,大山深处,有位白胡子长长的老禅师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听到了许多不知名的老故事。可是深山中的禅堂,很少有香客前来,这些智慧的故事讲给谁听呢?
从前,山中小镇,有一个不知名的铁匠,捡到路边一块丑丑的黑色铁块,试着打镰刀、饭勺、刀剑,都打不成,就把这块不成器的废铁融化后,打了一个小香炉,给了老禅师。
老禅师点化了这个香炉,让它开口说了话。老禅师就常对着圆圆乖乖的小香炉讲故事。由于小香炉总是烟雾缭绕、混混噩噩,老禅师就给小香炉起了一个名字:阿薰。
这天清晨,有风,小香炉阿薰被老禅师的打水声弄醒了,老禅师把水坐到火上,开始煮茶,木桶卧在门旁,挡着门,不让调皮的风儿玩门。
“今天讲讲这桶吧。”老禅师在蒲团上盘腿打坐,开口了。小香炉心中奇怪,一只傻张着大嘴的桶,有什么好讲的? “千年以来,修禅的人一直有一个比喻,把烦恼、没有开启证悟的心,叫做黑漆桶?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香炉记起以前听老禅师说过:“因为黑漆桶是紧紧密密的,心是很难很难打开的。’”
老禅师一笑,指着门口敞开的木桶问阿薰:“如果是一个从来没有盖过盖子的桶,是否能打得开呢?”
小香炉不明白,皱眉纳闷,“嗯?一只从来没有盖过盖子的桶,是否打得开呢?”
“是不是‘没有可能打得开’的呢?”老禅师一笑。
“可干吗要打开一只开着的桶呢?”浑浑噩噩的小香炉不明白,问老禅师。
老禅师反过来问它:“干吗要让你这只小香炉开口说话呢?”阿薰彻底晕了。“这哪儿跟哪儿啊?”小香炉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抢话:“不对不对,你说的黑漆桶和门口那个敞开的桶不一样,黑漆桶一定是密闭得严严实实的。”
老禅师又是微微一笑,捋着白胡子:“是吗?不管心在内还在外,如果黑漆桶密不可破,心怎么会知道有桶呢?”
小香炉想了想……很久才想明白。
是啊,既然密闭无缝,如果在桶外面,还不是以为是一个大木头桩子,哪里知道里面是空心?如果在桶里面,还不是如同在无缝的密室,哪里知道外面是什么?
老禅师一笑:“既然都已经知道是桶,心自是在内也在外的对吗?既然在内也在外,真的有过这只桶吗?”
老禅师笑着站起身,飘然而去,留下一句话:“省省吧,不折腾。”
都以为自己有个桶,把自己和世界隔绝起来,
里面的想挣扎出去,借助着名声、权力、财富、学识。于是,产生了贪婪;
里面的觉得自己正确,外面是错的,固守着自己去指责别人。于是,产生了嗔怒;
里面的想出去,还不愿意放弃桶里已经有的,执着于自己。于是,产生了愚痴。
不让心解脱的,到底是谁呢?
心生内外,自然烦恼。
到底是谁,此刻不让你体验百分之百的幸福呢?
不过,
就算是有桶,真的能打开一个从来没盖上过的桶吗?
万一,桶只是想出来的,压根没有这个桶呢?
万一,自己一直是在瞎折腾呢?
自序 幸福从未离开你
门开启并不难,难的是不去开。不开,就开了。
幸福找到并不难,难的是不找。不找,就到了。
从小时候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喜欢仰望天空,无论是落日清晨还是阴霾雷电,尤其是星月夜空,经常是几个小时保持不动。无数次,我总在性,这么容易看到的壮丽美景,会有多少人去看呢?夜晚静谧,辽阔星空,璀璨繁星组成的银河总是让我莫名着迷,为此,我曾经给自己起了一个笔名“星河”。
18岁那年,我去参加一个电视台举办的主持人选拔赛,试镜的时候我说出了一段现在想来都觉得是必然的话:“观众朋友你好,我主持的节目叫做《谈心五分钟》。我要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我们都只掌握自己一半的命运,上帝掌握另外一半。当我们得意忘形的时候,别忘了上帝手中有另一半;当我们垂头丧气的时候,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这一半。我们这一生,就是要用手中的这一半去寻找上帝手中的另一半。这是我们一生的命运,这也是命运的一生。”那是我第一次与电视结缘,后来我选择新闻记者行业与这次经历不无关系。而仿佛从那个时候开始,“寻找另一半”就成为我人生路上的主题。
后来,我就成了一名记者,也做过主持人、导演和国际访问学者。寻找的过程中充满了执著和挣扎,从个性上的到职业上的。
在这样一个发展如此迅速的国家做记者,恐怕会拥有这世界上最丰富的人生体验。因为中国在几十年内所经历的,其他国家可能需要一二百年。
而且,做一名用心体验生命的记者,更非易事。
从做记者的第一年起,我就开始接触大量的生与死——大量,可能比很多人想象的还要多,至少多过了我那个年龄所应该承受的。
记得我工作才几个月,去采访一个重大交通事故,大概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我在事故发生地外围面对摄像机做了现场报道。转过身去,我发现车里面竟然还困着一个人,由于车撞得非常厉害,车皮把人卷在了里面。我们几个人试着去救他——拿身边所有的工具,包括撬杠都撬不开。我们十分焦急,能依稀听到里面的人在那里呻吟,并且说:“救救我吧!救救我吧!”血顺着从车中伸出的那只手臂一滴一滴流下来。
到了晚上大概六七点,最终调来了吊车,把车皮整体拉开,我们才把人从车里抬出来。医生上去看看瞳孔、摇摇头——人去世了。就这样,白天可能还在车里听着音乐快乐奔走,天黑后,却这样无息地走了。像这般鲜活生命的逝去,我在记者生涯里面对了成百上千。凶案现场洪水地震……现在想来,在我眼前走过的这些生与死,即生死的无常,为我积累了更多需要寻找的动力。
生死之大,无论何人,不是小事。
可是,人生如此消逝,静无声息,岂不是毫无意义?
倘若没找到幸福就离开了,岂不是最大的遗憾?
我在中国最好的几个新闻调查类节目——央视《新闻调查》、《东方时空》做过记者,也得过全国记者“风云人物”奖——在那一刻,虚荣的自我得到了满足,在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幸福了,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快乐——和幸福不一样。幸福是一种永恒,快乐只是一瞬间。
即使是后来美国政府邀请我加入200多个国家元首参加的IVLP项目,也没有使我体会到在我开启之后获得的,以及写这本书的时候所拥有的这种幸福感。
在那一刻来临之前,我一直在寻找,却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对话》是中国最高端也是最有影响力的电视访谈类栏目之一,在这档节目做导演的过程中,我有机会接触到全球众多成功人士,其中有一些人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采访卢武铉时,他是韩国总统,位高权重——可是就在2009年,他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人们欷歔感叹,一个万人之上的国家领袖,究竟有怎样的痛苦和纠结,能让他选择走上绝路呢?
节目中采访的很多官员,位高权重,前呼后拥,但是观察本人,却很少有彻底的轻松和泰然自若。
显然,我们追求的权力中没有最终的答案。
是的,还有很多非常成功的企业家也会因为一些原因走上绝路,国际上一些石油大亨,在毒品中找寻快乐——虽然家中富可敌国。金融危机,很多商业巨头竟然也自杀身亡,给亲人留下无尽的痛苦。实际上,他们走的时候比过去创业的时候要富有得多。
显然,我们追求的财富中也没有最终的答案。
我也认识一些演艺界的明星,在镁光灯下万人瞩目。但是,我发现很多明星都有一种难言的对“名声”的依赖。很难有明星在尘埃落定之后保持悠闲和淡定,那么在镁光灯下的明星是快乐的吗?是的,但是快乐是一个易耗品。私下采访的时候,我观察到很多明星身上的纠结——即便是世界男高音帕瓦罗蒂,也没有表现出一种平常心、幸福自在的状态。
显然,我们追求的名声中更没有最终的答案。
没有见到这些大人物之前,原以为他们应该很幸福,他们应该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看上去却并不幸福呢?那么从这些人身上已经证明:拥有以上这些,不一定会带来幸福。那么,追寻的东西到底在哪里呢?
是的,我们走了太远,却忘了为什么要出发。
我们在辛勤并且绞尽脑汁到处寻找,却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
我们开最好的车,住最好的房,吃最奢华的酒宴,去最令人羡慕的盛会,但是当曲终人散,繁华落尽,内心依然空虚落寞,怅然若失。
2009年6月,我生命的恩典时刻到来了——是的,如果以前我知道还有这样一种存在方式,我愿意拿过去30年所有的成绩和所谓的荣誉,来换开启之后这些日子中任何一天的美丽心境。
那个时刻如此不同寻常,我仿佛“大死”了一次,并且“活”了过来:在数位同伴的紧紧拥抱中,经过类似“拙火”的战栗、“诀别”的恸哭和彻美的“永恒感”体验,以及持续的无意识状态之后,我重新看到了“婴儿”眼中的世界,体验到了万物与我合一的至大美好,感受到了一切事物,以及人类与我之间的深深联结。我“不必”去知道任何问题的答案,却可以体验到生命本态的静美安宁。
几个月之后,这种深深的静合悦美的体验渐渐沉淀平复,成了一种从不离开的背景音乐,时刻在我内心回响。就这样,30年的探索和寻找,3年的思考和迟疑,100小时的深度挖掘,一个彻底放下的决定,生命给了我一个极为珍贵的礼物。
后来有人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不可复制的,这是对的,但又不对,为什么?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如我一样的“拙火”状态,但那种彻底活在当下的美好,却可以出现在每个人心里。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
是的,人人都可以开启。 每个人皆可以到达生命中的至善至美,原因很简单——本来,你就在幸福里,只不过不自知。幸福从未离开过你。
幸福的确永远“找不到”——不找,就到了。
入口,就是当下的人自己。
在活着的时候让我们暂时把自我放下,进入内心,就一定能体验到真正美好的生命。然后我们会发现,自我也在更大的内心那里——因为内心本来如同天地般辽阔。
如果说写这本书有什么希望的话,我只想通过这本书告诉你——我确定你不需要亲历我见到的那些冰冷的事实才能到达幸福的彼岸。
你真的不用。前几天,一位经历开启的企业家说“几十年的等待就为了这一天”,并且含泪给了我一个拥抱。虽然我们只认识了一个小时,却已如同亲人一般温暖,因为我们原来在一起。
我们可以选择——是在我们生命剩下的两万天里苦苦追寻那些原本你并不需要的东西?还是像我经历的一样,找到真正的自己?
因为,幸福从未离开你——这是真的。
祝福你,祝福我们自己。
在一起 阿勋
2009年9月22日
前言 一把从未锁上的锁,何必费心去开?
每一个正在读本书的你——我们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有“美好的自性和宽广无边的爱心”。
这是一本开启、彻悟——直达幸福——的操作手册。
所以——这不是写给对幸福不留意的人的。
这本书的目的是让心灵随时获得至善至纯的幸福——在当下心灵获得彻底的解脱。
一个有说服力的事实是:书中所述的这些方法在运行中,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开启、顿悟,体验到极致的美好,体验到心灵的无边美丽——有的人仅仅是因为听说了这本书的一部分,有的人仅仅是在我帮助开启的人那里获得了开启——这些已经开启的人,有的甚至都没有见过我。
另一个有说服力的事实是:这篇书稿在成稿的过程中,也有不止一位朋友反馈,看到这些文字很震撼,很感动,如同心灵在翩翩起舞,而且在读完书稿后,遇到曾经感到烦恼的那些问题时,比如人际关系、婚姻家庭矛盾,还有对自己的接纳问题,会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以前的困扰,时时刻刻享受到了静合悦美的当下,处理事情也前所未有的高效。
这些朋友询问我:“我没有彻底经历开启吧?怎么回事儿呢?”我告诉他们——“这就是本来的你啊。”
开启不是“前往”——而是“回归”。
每一个正在读本书的你——我们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有“美好的自性和宽广无边的爱心”——是的,你是百分之百的满分:不要再怀疑了。
所以,这本致力于“打开心锁”的书——主张的是“不去打开”。我们能“打开”从未锁过的门锁吗?我们能“点燃”从未熄灭的炉火吗?我们能“前往”自己“本在”的地方吗?
是的,不必打开,不用点燃,不要寻找。彻底完全放下——幸福——的确找不到——不找,才真正到来。
有人说顿悟需要恩赐,其实顿悟需要智慧:“找到”的关键在于“不找”,开启的关键在于“不去开锁”,不去扭那把从没锁过的锁,“推门,”门自然就打开了。
关于“开启”这个词,在这本书中有两层含义。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悟,我们可能经常会用一个传统词汇——“开悟”。或许,对于一扇门而言,“开悟”有点类似一个推开的动作,但是仿佛会有结束感,门好像可以会用上——而“开启”是开之后门保持的状态,关不上——所以,我选择“开启”这个词,或许能让一个寻道者在路上走得更顺利一些,尤其让那些在短暂时间内体验过开悟的人能够继续保持那份美好。
另一层含义,我们要强调一下:“开启”还是一个动词,不过——任何导师或者文字,都不可能是这个动作的发出者,在开启的刹那,开启的动作只能——也只会有一位主人,那就是开启者本人。
本书以描述开启顿悟的“静合悦美”开篇,然后围绕着开启的本质展开。开启的本质是脱离思想,而思想很难脱离思想,于是反其道而行之——鼓励思想,用思想来放下思想。接着本书带领大家通过随时随地无处不在的“当下”进入至善至美的“–我”,探寻生命的意义;关键的章节是如何认识“自我”并通过对自我的发问获得开启的心法。很多人其实都有突然领悟的状态,但是难在坚持,所以开启之后的保持、开启之后需要注意的问题是同样重要的。
另外,本书强调,人并不是非要在开启之后才能减少懊恼,其实,那些开启的智慧,未必需要完全开启才能获得。在日常生活中,只要从一个特别的角度关注所有的问题,就会大幅度减少焦虑等负面情绪。为此,书中还讨论了日常生活中的婚姻家庭、两代人关系、教育问题,以及职场中的人际摩擦和企业管理等话题,甚至有一些关于心理疾病和自杀的讨论。
关于开启后的智慧小得可以看做是调味品,它使得这样一本讨论生命的书尽可能保持轻松灵动——的确,如果生命在顿悟之后不能变得无比美好、幸福和轻松自由——古往今来,我们追求顿悟干什么呢?
如果我们的人生是一段漫长的海上旅程,而“幸福”就是最终的目的地的话,这本书就是从一个到达者的角度为你画出的航线,引领你的生命之舟驶向你终其一生追求的目标。
细心的读者会发现,这本书的文风分为两种,一种感性,重流畅,一种逻辑,重思辨。这一分别源于两种写作状态:一种是在深深觉知的当下,先录下声音之后打出文字,“静合悦美”的描述等就属于此类;另一种是为了让喜欢思考的读者,甚至是那些对心灵成长的文字有些排斥的人明白本书写作的依据,引经据典的多属此类,此种界分目的只有一个——唤醒属于你的智慧和幸福。
此外,开启智慧和幸福与保护我们的家园和地球的环境有关系。2009年8月,英国前首相布莱尔来京,我们有过短暂的会面,同为IVLP成员的托尼?布莱尔先生根据科学数据指出,人们在未来的3年内如何做,将决定我们居住的地球和所有人类历史的未来,换句话说,如果人们无所作为,在1 000多天之后,即便人们再幡然悔悟,愿意全力以赴保护地球、爱护环境,也将万分艰维。
从这个意义上说,每个人应该明白地球和自己的关系,他人和自己的关系,这将可以让我们的世界渡过难关,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这需要每一个人的参与。
最后要说的是,指向月亮的手指不是月亮,要获得至善的幸福,请不必过多思考本书的内容,这本书不是用脑读的,用心感受就好,看过忘掉,更好。
手指者,手纸而已。过了扔掉,用了放下。
第一章 开启的体验:幸福是什么?
家是什么?家是“真我”所在的地方。
彻悟的美,在于我们感到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无论在哪里,都和这个世界深深联结在一起,深深相爱。这个世界像家一样让我们感到安全而静美,我们就像鲜花一样盛开在宇宙当中,闪耀着光芒,水滴融人大海,瞬间化为永恒。
如何获得长久的幸福”不是今天才开始成为热门话题,只是在今天,我们的压力似乎比以前的人们大了许多,所以,我们中的很多人开始思考:
我到底在追求什么?
我追求的真的是我最想要的吗?
——可是,我们发现,没有一个答案是让我们肯定的终极答案。
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吗?这是一条没有目的地的航线吗?
在一天又一天的思考中我们迷茫,不知所来,不知所往。
其实也正常,一条不知道目的地的船只,不迷茫和彷徨——反而是不正常的。
所以,我们首先了解一下开启的至善幸福是什么,看看所有的描述中是否有我们真正该追求的东西。
其实古往今来,对顿悟、彻悟、开悟的描述数不胜数,所以这里也仅仅是把极致的美好描述出来“万分之一”而已。这里说“万分之一”,是因为我们无论怎样都难以描述那个无边的美好境界,我们还会提到一个多次出现的词汇:“活出自己”——有的人叫“自我实现、自我超越”——可是一个人真的能够“离开”自己所在的地方吗?一个人真的能够“前往”自己“本在”的地方吗?——丢了自己,赢了世界又如何呢?
“静合悦美”之所
开启是什么意思?有的人用“顿悟”、“开悟”、“彻悟”来代替,还有人用“进入当下”,这些都是类似“开启”的意思,只不过开启更容易表达一种“门推开后一直保持开着”的状态,仅此而已。
开启的时间,是指时间轴上一个点和点之后的射线——而不仅是一个点。这个点我们可以称为“顿悟”,“彻悟”,“开悟”,而开启则是一次彻悟之后的所有时间。所以,开启者不会自称:开悟“了”——那样的话,只会停在那个点上。
或许有人会问,开启有什么美好的?
对——我们为什么要开启?
现在把开启换成一个未知数“X”,如果X=减少烦恼+持续体验幸福+明白人生目的,那么,我们想要X吗?
开启只是一个入口,通过这里能够获得至福至善的美好感,同时没有烦恼,当然还可以在深深进入之后,体验到开启之后获得的更大的创造力。
是的,这种体验是妙不可言的,而且我也是经过那个时刻之后,才真的明白用语言来描述一个无边无极的存在是多么无力,“言语道断”,有语言到达的就一定有语言到达不了的。但是,就让我们试着描绘一下那种体验吧。
总结一下是四个字:静,合、悦,美。那是以一种婴儿的眼睛再次观看自己所在的世界,这是一种形容,而不是体验本身——是对体验的一种描述,是我体验之后,凭直觉表述出来的——如果能描述其美好的百万分之一,也算是有智慧了。
静——风平浪静。体验的时候本身是不思考自己的所有状态的,这个时候就在寂静中,一种深深的宁静,没有任何悲伤或者喜悦,只是感觉一种彻彻底底的安全,一无所惧,一无所虑,心中没有波澜,没有杂质,所以,这个静还有“净”的含义。如同一滴清澈无比的水滴安静地停留在荷叶的中间,那种感觉,至纯至善,如同雨后的天空。
合——万物归一。这一点在彻悟的时候尤其明显,因为我们会体验到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我们不会认为他人、他物、他事和自己没有关系,所有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尝到的,所有的一切都与“我”紧密相连,这个“我”远不止自己的身体,而是一种无边无尽的状态,一切都在祥和无比的状态中悠然存在,我们所感知的一切就是“我”,包括我们的身体和外界。时间和空间都荡然无存,一切都紧密相连,而且早已经按最好的方式存在了。这一点如此明显以至于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悦——无忧无虑。这里的体验,是一种难以言状的美好感,我们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或者面带微笑。我后来在其他接受开启的人脸上也看到过带着泪水的笑、旁若无人的放声大笑,还有静默无声的眼神中含着饱满的笑,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感觉到了大爱无边的喜悦,这是一种踏实的美好,和谐的韵律。后来逐渐沉淀,成为一种如同背景音乐的喜悦和感恩。
美——妙不可言。这是四个词汇中最难以形容的,这种美,是一种不张扬的光芒,是一种无处不在的灵动,是一种因爱而生的美好,是一种豁然开朗的境界。如同第一次看到浩瀚无边的大海,第一次看到耀眼动人的日出日落,并且这种感觉将永不褪色。
其实,以上的描述——包括其他人对彻悟时刻的描述,我们都要尽可能放下,尽可能超越这些文字——去体验那属于你的一刻。只能体验,而且这种体验远远超越了文字。
为什么呢?因为开启时没有主客体的分别了,之前我们描述的世界都是按照观察体验的客体存在的,彻悟之时,体验的主体就是体验的客体本身——“我”在通过意识感受无边的自我。
是的,在彻悟当中没有一个根本的客体需要去判断,去观察,因为我们所判断的东西都是存在于我们自己内部的,这份至纯至美、安宁的状态,让我们觉知,这扇门的打开对于一个生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时刻。它打开了那个无边无际的境界,产生了妙不可言的感受,它拥有无比的宁静、美丽和幸福。它不是安眠药或者药物酒,而却有超过性高潮带来的忘我感。它是内含一种持续的安宁。
所有“深度”、“高度”和“程度”这样的词汇都失去了意义,没有什么境界而言,没有什么层次而言,那样的一种状态,如同全部的水连在一起,至弱,至强,至纯,至善,无边无际。这种彻悟美在于我们根本“不必”知道“我们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我们是什么”。那是一种什么都“不需要知道”的“知道’。
所以那是一种体验,身心灵彻底地开放。无论我们在高山之巅,大海之边,还是在人群之中或只是静静地独处,我们都感觉到一种非凡的精神上的自由,自信,纯净,充满着爱和美。它既在我们心里又不在我们心里,它无处不在,无时不有。
所有之前我们想贴上标签的东西,我们都不再有判断了——如果我们要去判断,比如,这是书,这是文字,我们就又陷入了原先的无觉知状态,而一旦有了开启状态,我们会重新去全身心体验我们看到的纸和纸上的文字,以及纸上的纹路、颜色、重量,还有我们闻到的纸的味道,我们会不由自主地感觉书是和我们连在一起的。是的,是否完全合一是一个彻悟者开启的体验标准。
如果看远处的一棵树,一辆车,或者近处的一棵草,都能够看到这一切,这种巨大的空寂和空灵会降临在身体上,降临在意识中,没有任何的概念,没有任何的规律。我们的双眼是纯真的,我们的耳朵是纯真的,我们的鼻子和舌头都是纯真的,轻灵的,那种至纯至美的结果,不受限制,无处不在。我们像一朵花,盛开在宇宙中,我们能看到自己的美丽,闻到自己的芳香,这是灵性真正的成长,而且这种状态会一直延续下去。这是一种原本回归的状态,是我们的本性,我们的真存在,或许是我们称为临在的状态,是这样,又不仅仅是这样。任何被确定了的东西都被划入了一个圈子,这样无边的存在,用语言无法描述——那个状态无比巨大,无比永恒,至空就是至有,即归一。
彻悟的美就在于,我们感觉到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在和这个世界相爱——是的,这个世界是那样的爱我们,我们是那样的安全、幸福,我们被这个世界大家庭庇护着,到处都是安全和静美的,不管有多少噪音、烦恼,在我们看来都是我们内部的永恒存在的一种美丽,没有加害,没有仇恨,就是那样静谧。
我们的动作很缓慢——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慢,不是我们要刻意慢下来,而是感觉每一个当下都是那样美好,下一秒依旧那么美好,所以我们会以一种拥抱美好生命的节奏进行呼吸、心跳,进行感知,解决问题。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时间维度,而这个维度真的是太好了,因为它是永恒的,就像你在和所有遇见的人和事物谈着永恒的恋爱,美丽的,耀眼的。
我们感受到的是我们和这个世界存在的一种永久的关系,如同一滴水在大海里,无法分辨它。所以我们无处不在地感觉我们既属于那个水滴,同时也属于大海。在时间上也是如此,现在我们可以感觉未来,也可以体味过去,总之是空,这些概念都是相对的,因为没有了界分,所以哪里都可以,凡事都是好事,因为我们属于那个最大的边界,是最安全的,也是最放松的,那里到处都是我们的家,所见的都是自己的家人。
所以概括起来说:开启是什么体验呢?
我们可以让生命完全接纳所有,包括不完全接纳的一切——和自己成为深交的知己。爱自己,也爱别人,对使自己幸福的责任有所担当,对自己时时刻刻可以打满分,直面痛苦、疾病,和人相处没有争执、充满智慧,在当下的每一瞬间都能把握幸福,感觉到哪里都是家。
活出自己,去向何方?
我们总是看到或者听到这样一句话,“活出自己来”,“Ietyourselfout”。亚里士多德、佛陀、孔子或者其他先圣也都讲到“实现自我”——尽管用词未必相同。
这句话的意思我们真的懂吗?
走出我们自己,去向何方呢?
活出我们自己,就如同我们要走一段路,起点是现在的我们,终点是活出来的那个我们,这中间的路我们称为“寻找”,可是很多人找不到,他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什么才是到达目的地应有的感觉?
我们体会到有一种永恒平静地存在着,我们悠悠然地静合悦美地活着——其实这是我们体验过的,想想看,当我们在野外抬头仰望星空,当我们看到日出或是日落,当我们看到潮起潮落的大海,当我们听到一首歌或者是一段话,一行文字,一部电影,这些情景让我们突然安静下来并潸然泪下,这种感知被我们称为宁静、美好。当我们感觉到一种宏伟、和平与爱的感觉之时,此刻就该是我们自己的目的地,对吗?
如果说生命有终点的话——那就是永恒、永远,但是这需要过程,我们要先到达觉悟、开启,当我们自己充分地活在当下,体会到宇宙和我们融为一体,我们才能够进入到永恒状态。其实,森林里的鸟叫、山泉、阳光,长天一色中云朵的宁静和平和,还有大海给我们带来的广阔无垠的深广,对于这种宏伟的感觉起初我们会有些不适应,有时候我们会感觉到有点儿害怕,那是我们在体验前所未有的宏伟,是在与宇宙连接的这种状态当中所必然要经历的。门刚刚推开的时候,我们觉得美丽的阳光会有点儿刺眼,接纳后,很快就会适应这种美好——而我们能够享受到我们自己的宏伟和永恒。那一刻,当彻底臣服并且放下,就体会到了无以名状的美好——人们称为彻悟。
但这个彻悟是以我们能够和周围人融合在一起作为标准的,注意我用的“标准”——这个标准不是我们“要”达到的,而是当我们把永恒和我们自己合二为一的时候,自然“会”达到的,这不是一个要求,而是合二为一之后自然产生的,我们会自然而然地既在这里又在那里,既在当下又在永远,既在水滴又在大海,这一刻产生的是定,即宁静,自然会产生慧,即美好。
人们常说的定力到达极致就在这里,就是宁静和寂静,是永远的宏伟与庄严。这种永远的感觉是什么呢?《道德经》中说“天长地久”是先圣感受到宇宙永恒的一种状态和体验,是之后形之于文字的比喻罢了。
现在放下思考,仅仅体验下面这些话,这是我在临在的情况下,自然流淌出来的文字。用心感受即可,不需要专心,不需要思考。
放开的不会离去,想要的被迫离开
每一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生命的至善幸福担负起应该担负的责任,真理包含所有,但是找到的路却不在外部,不是外部我们所看到的一切。它完完全全集中在我们的内心,不依靠外力,不寻找外力,只是安静地进行个人的开启。在开启当中让我们自己内心的那个本性觉醒,而那个本性是纯善至美的,在纯善至美中我们才会真正进入到开启的状态。这种状态一旦发生,我们就知道我们以前遇到的问题都离这个地方很远,也很近,所有的事物,周围的人,包括我们自己都变成了一个似有若无的、没有边界的整体,空灵、安静又和谐。我们不需要通过外部的东西去约束我们,不管是导师,是组织、集体,还是任何个人身份,我们不需要一个边界来拘束我们。当我们“不需要”的时候,我们才真正地和这些“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
我们是体验创造的存在。当我们感觉需要的时候,表示我们还没有拥有它:当我们感觉需要爱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拥有爱;当我们感觉需要金钱的时候,我们还没有金钱,当我们需要平安快乐的时候,说明平安快乐还不够……放下“需要”的念头,只是静静地放下,我们就会拥有。真正的拥有不是占有,我们真正觉察到的是:“我们放开的不会离去,而想要的却被迫离我们而去。”
刚才这两句话是创造者存在的一种基础,因为整个世界所有我们能感觉到的情绪、事物或者人都会依照这种法则来实现,我们持续深入体验——我们就会拥有这样的东西:我们体验不快乐,就会拥有不快乐:我们体验贫穷,就会一直贫穷,我们体验没有爱,渴盼爱,爱就会与我们擦肩而过——要把这些念头全放下,真理和爱就在放下当中。
如果我们觉得自己还要寻找觉悟和开启,我们在不断追逐参悟,我们的体验就是没有被开启——我们一样会是对的,因为此刻还在寻找的体验就是我们的确还没有找到。到了就是放下,放下才会真正拥有,开启的体验在任何一个我们决定拥有它的时刻,任何一个当下。此刻即可,放下一切,开启就是一切。当我们不再寻找,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我们的,因为当一切都没有边界,没有划分的时候,我们和所有是融为一体的,包括我们自己。
不必尊崇导师或经典——而要爱他们,爱就是要在一起,在一起不是去苦苦追寻,而是放下,经典,导师都和我们在一起,互相关联,互为一体。我们处于这样一个世界,所有的人在一起,所有的一切在一起,放下才会真的有,空才会真的有,所以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佛有无量相,相有无量好。
丢了自己,赢了世界又如何?
先哲所说的,并非和我们的生活不相关,如果我们觉得不相关,这里有两句话一定和我们相关:有一句轻的话,也有一句重的话。
轻的话就是,千万不要等爬到梯子顶上了,才发现梯子搭错了墙;重的话就是,千万不要赢了全世界,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活过,丢掉了自己。
在媒体从业的十几年中,尤其是在《对话》这个被称为“中国第一”高端的访谈节目中,我见到很多我们以为“极其成功”的国家元首、企业家、政界高官、学者和明星。我曾经跟其中几位深谈过,我问他们是否真的做了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毕竟有那么多人羡慕并且跟随——得到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基本上是苦笑一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成功者给我讲他儿时的梦想和正在做的事情的差别:“想造飞机的最后造了微型小轿车”,“想成为舞台剧导演的现在做了房地产”。换句话说,他们都在一个并不是自己梦想的梯子上爬了很久,直到突然醒悟却再也不可能下来重新来过。
如果从励志的角度看,这就是没有完成“天命”之事,如果从开启的角度看,就是将关注点放在了不该执著的地方。总之,我看到的这些“成功者”身上,少有随时享受当下的幸福感,而且,越是事业有成的人表现得越明显,他们忽略了自己,也忽略了身边的家人,原因是什么呢?
他们忽略了真正幸福的生命。
不是不做,不是无为——其实,如果明白了自己的“天命”,带着拥抱幸福生命的心态去做这些事,会做得更好。
所有本来不属于我们的外在的东西最终都会离我们而去,至少在我们死亡的那一刻什么都带不走。那个最重要的我们“自己”,其实不只是我们的身体,更不只是我们孜孜以求的东西。
我们的身体和思想的确在走向死亡——我们外在的欲望,包括我们外在的身体都不能带给我们真实的满足。
当发现追求的东西不是自己想要的,我们就会去重新寻找,去体验没有体验过的一切,我们去远足,去登山,去探险,去旅游,去体验……寻找自己究竟是什么——而当这一刻,无边的美好和存在被我们彻悟和深深认知的时候,我们就会拥有永恒的感觉。没有什么可怕的,所有外界我们看到的都不重要了,而且所有从外界看到的自我也都不重要了,这一切都是爱的存在了——在爱中,我们会自然地尊重每一个生命,哪怕是动物或是植物。
尊重并且放心,这是在这个境界里所获得的。
那些正在爬梯子的人,若干年过去,一反省,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刚工作时的激情和才华了。“老了,成熟了。”我们习惯这样自嘲。但实质是,我们已停止成长。
我们忘记了儿时的梦想,忘记了自己的“天命”。
我们后悔,我们遗憾,得过且过,觉得再没有机会从头来过——其实不需要从头来过,当下就是幸福的目的地。人生不是武侠小说里的自断经脉。我们随时可以放下不属于自己生命的梯子,回到我们本来的自己。
第二章 手放开,心解脱
如何才能让一杯混浊的水变清?答案是,停止搅拌,让它慢慢沉淀。问题的解决不在问题之外,而是在我们自己那里。何不放开双手,让烦恼翩翩落下?何不放慢脚步,让幸福从容跟上?
解脱是相对于问题而言的,我们总是地不断在解决问题——却发现问题总是接二连三地出现:生活“就是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就像一杯水,好不容易快要清澈了,又一阵晃动。烦恼让我们再次混浊——这样的人生的确很无奈。
但是,问一下,究竟是什么人——总来晃这杯总也不清澈的水呢?
会不会是我们自己?
我们能不能放开双手,不去晃动,让烦恼静静地沉淀?
我们能不能放慢脚步,不再焦虑,让幸福从容跟上?
甚至我们在寻求灵性成长,追求“完全”接纳——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搅拌呢?接纳自己的不完全是不是才是真的放下呢?
问题的解决是否在问题之外?
所有问题被解决之后的状态,我们称之为“真自由,大自在”——这个自由是回归原先自由的结构。人们刚出生的时候是完全自在的状态,婴儿的眼睛是清澈的。但是随之不断被告知有问题,比如说,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好好挣钱。当这些思想产生的问题不断出现的时候,自由就不可能存在了。所谓的自由是一种无边无际的状态,而所有的思想由于其来源都是“有限的”——不管是语言还是语言表达的思想,以及思想背后的知识,或者是规律,都是有限的——正因为如此,所有这些有限的思想是不可能有真自由的。自由是回归到原有的结构——其实是没有结构。当前思想当中的结构是不可能有真自由的,那么,这个结构该怎样回归呢?
你只需扒开炉火上的灰烬,寻找内在的生命之火——这是种比喻,只有把所有看到的,思考到的东西都放下,才能够拥有真正的自由。放下不是不去做,而是不抗拒,不渴望自由,不渴望我们回归如如本相,我们才能有机会真正成为如如本相。一个真正自由的人还会说,我渴望自由吗?如同一个真理可能会说,我渴望自己是真理吗?
由于问题会接连出现,所以对付问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彻底放下。当这些问题被彻底放下的时候,其实问题已经被“解决”了——不过,不是思想内所认为的解决,而是觉知后意识到的“解决”——我们是用“问题不必被解决的方式,解决了这些问题”——注意,这里说的解决不是“无为”而是“无为处有所为”,清楚去做该做的事情而已。我们会问,有可能这么自由吗?没错,是可以这么自由的,不是摆脱某一个问题的束缚,而是摆脱所有问题的束缚,彻底的空寂。其实古往今来所有的人都面对着这样一种挑战:人有烦恼,烦恼其实是问题带来的负面情绪。在有烦恼的情况下,人有没有可能解开一切烦恼?很难。
但是,所有问题有没有同时被解决的方法?答案是有的,不只是亚历山大大帝所说的“这一切都会过去”。这仅仅是减轻了烦恼,仅限于思考当中,其实这一切从来不必过去,这一切永远都与我们同在,拥有一颗自由的心,才能产生爱的行动,这种行动就是爱,就是在一起。
我们不会想去伤害什么,因为所有我们伤害的都是我们自己,我们也自然不会抱怨什么,因为抱怨的也是我们自己——这才是爱,彻底的爱。“爱人如己”,“天下为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都是从此而来。我们明确了产生烦恼的原因是把自我与他者区别对待的“分别心”—— 分别心产生问题,问题一定有其本质的意义,问题就是我们已知一部分条件但不能直接达到一种结果,这中间因为有鸿沟,有断裂感,所以产生了问题。其实所有的问题都产生于“需要”未知的答案,或者是未解决的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这个需要,既带来了时间,也带来了界分,而这种分别心是所有烦恼的根源。
所有的烦恼最终的解决方法,是放下。烦恼不解决又能如何?包括开启本身,我不开启又能如何?然后我们带着这种“不解决又能如何”的心态,才会发现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水至清,才能看得到水下的顽石,水是浑的,怎么看得到?但是,带着要找顽石的心,不断搅拌,水会越来越浑的。我们想想,自己纠结的时候是不是这样?找到顽石其实不是目的,我们如何去做,远远比我们做的具体是什么重要,因为开启之后,我们只关心在当下是不是完全体验到了那种至善至美,静合悦美的生命,如果我们体验到了彻底开启的美好,我们发现所有的问题都在这个过程中消失了,或者根本不是问题了。
我们该吃饭时便吃饭,该睡觉时便睡觉,行好事,做好梦。没有失眠,没有忧虑,没有纠结,没有抑郁,清澈透明,我们不需要刻意做什么。
禅宗有一句形容开悟之后常用的话:“山是山,水是水。”在你迷茫中,山是山,水是水。在你醒悟后,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其实该解决什么问题还去解决什么问题,饿了吃,困了睡,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我们心里坦荡多了,所以自然会行好事,做好梦。
问题的解决是否在思考之外?
任何问题都会引发其他问题,因为问题本身关乎思想,而思想是知识,是有限的,随着思想、知识越来越多,我们会发现自己的无知,所以随着思想的扩大,它了解到本身的有限,因而在有限的思想那里得不到一种完满和平衡,思想本身是不能带来无边的智慧的。
而思想是产生问题的始作俑者,它会产生新的问题,因为问题是不可能单独存在的,比如,我这些天要完成一个任务是一个问题,完成这个任务要找人合作就是第二个问题,如果找的人不合作,如何找其他人又是一个新问题……
问题永远不可能全部被解决,除非在观察过程中觉知,开启的时候就能全部解决了,其方式就是:问题不需要被解决。然后我们自然会知道如何最终解决。
其实,即便我们功利地想去解决问题,也该先放下问题:当我们彻底醒悟,才会用最好的智慧去解决——其实在真自由之前,所有的问题构成了一个网络——在这个网络里面去追寻真理是追寻不到的,这里蕴含这样一个道理:我们总以为获得的知识越多,就会越接近真理。然而,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世界上假设有真理的话,那么一定足够大,当我们的知识由原始的小小生命膨胀起来,我们接触的表面积越大,我们会发现自己越无知,这就是为什么苏格拉底会说:“我所知道的,是我一无所知。”尽管当时连神谕都肯定:苏格拉底是最有智慧的人,有智慧的人说自己是一无所知的——这说明知识是不能够解决全部问题的,所有的真理不在知识那里,但是知识却在真理那里。知识被真理包含着,而这个真理只有一个:一。所有的都是一个整体,希腊的哲学中是这么说的,东方的道家、佛陀以及印度教里面也有提到,哲学和宗教都归于一,所以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真理,而这个真理就是我们最大的觉知,是共同的存在,即“相爱,原本在一起”。
也就是说,我们用思想解决问题,却只能得到越来越多的问题,越来越多的思考,因为这是一个思想网络的本性结构。所谓的改革、改良和递进,以及社会体系的发展都是在这样一个思想结构中,在这个结构中永远不可能找到真理的答案,因为真理的答案包含了它,但绝不仅限于它。在这样一个结构里面去找,就如同我们在一个荔枝或橘子表皮的某点虫斑上去找它果实的甜蜜,或者说在西瓜皮的色斑上去找真正的西瓜是什么。我们最终找到的是酸涩的东西,是坚硬的东西,而真正甜蜜的是在整个果实的内部——这里的比喻仅仅是比喻,不要仅限于此。还有,这里的文字读懂了其实未必读懂,不懂未必不懂,不要太过脑。
唯有心静如水,才能看清水底
想看清楚是什么让水变浑?首先要停止搅拌,让水静下来变清。
怎样解决一个问题?首先要看清楚问题。
有时间跨度含义的词汇会带来思考,带来问题,带来情绪,很多词汇都可以说有时间跨度,比如说——知道——那是需要由不知道变成知道的,告诉别人已知的状态,包括开启、认识、觉察、觉知,这些词汇都在开启当中要被放下,彻底放下,连“放下”这个词都有时间跨度,这些词都是虚妄的。
比如说,“我想知道我自己是谁,我必须认识自己的存在是谁。”那么,这句话就包括了这样的真实内容:“什么是那个在说我必须认识自己的存在的呢?”问题就变得很复杂了,除了他自己以外他还能认识什么,观察者就是所观之物,比如做梦的那个人,他的梦其实就是他自己,他用他自己的梦去觉察他自己在做梦,这是很荒谬的。这也会让我们陷入一个自我循环,这一类词汇包括“经验”、“分析”、“认知”,所以当我们开启的时候我们知道放下这些词是有问题的,因为发生之前是不知道,发生之后是觉察,其实这些觉察都让我们远离了生命原先如来的本性。
我们希望一杯水变清,看清楚是什么让水变浑——那就不要去搅拌,然后才能辨认沉淀物是什么。所以,“寻找”本身就是问题,找的过程会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不找不代表不解决问题,解决问题之前先要看清楚问题,这恰恰需要我们放下问题,就是这样。
放开双手,让烦恼落下
清晨,我在树下的长椅上看书,两个岁数相差无几的小孩在旁边快活地玩跷跷板。他们面对面坐着,其中一个孩子很聪明,他一只手把身体向后撑着,重心靠后,另外一个小男孩自然就被悬在了空中。尽管他们体重相差无几,但是由于高处的小男孩双手紧紧抓着跷跷板内侧的扶手,所以身体的重心没有像他所希望的那样靠后,高处的他一直悬在空中,但他不甘心,另一端,在低处的小孩很得意。
高处的小孩喊我:“叔叔,叔叔,我该怎么办啊?”
我说:“你相信我吗?”
“嗯。”他点点头。
我说。“把手放开,往后倒,就能下来了。”
他摇了摇头,他不敢,或许他知道往后去是对的,但是他不敢放手,于是他试着尽量地往后移了移,但是由于手没有放开,没有多大效果,仍悬在空中。
他又看了看我,我一直在微笑,又朝他点了下头,他迟疑了一下,慢慢地,放开了手,我说,“看,没什么问题是吗?好,坐直,往后倒。”
果然,随着他放开手,向后坐直,他很快就安全回到了地面——他安全地把手张开,打开,放开,当他回到地面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来的笑容很灿烂,如那晨起的朝阳。
手放开一点都不难,不要害怕,在思维纠结的地方——放开吧。
放开并不是舍弃,而是真正拥有。
放慢脚步,让幸福跟上
如果不能放下,就放慢。
戒掉一个坏习惯:人们总是想,我有一个缺点,或者坏习惯,我要去抗拒它,戒掉它。要怎么办呢?
比方说戒烟,知道吸烟对身体不好,于是产生了戒烟的念头,这样就引发了另外一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我现在知道抽烟不好,然后产生了第二个问题,我要戒烟,戒除先前我们不想有的习惯。而我们会发现,一个问题会带来新的问题,那么这个恶性循环就开始了,先是我们想戒,随后惯性告诉我们如果实在戒不了,能不能不戒?另一个声音又说我们必须要戒。这种矛盾的结果实际上增强了我们抽烟的惯性,很多人在戒烟的过程当中,发现吸烟量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不是吗?
其实,“反对”究竟起到了什么作用?实际上是对已有习性的一种增强。烟是“戒”不掉的,真正的戒掉是我们把烟和吸烟这件事情在意识中淡化。怎么讲?任何一个抗拒都将会带来新的习惯,而这种新的习惯其实和我们旧有的习惯是一模一样的,它都是一种助长。个人戒烟如此,对于一个集体来说,反恐怖主义,反战,反对浪费,反对危害环境,这些都会产生一种对抗性。不信吗?我们没有发现这些应该反对的东西被“反对”本身增强了吗?谈到这里——已经涉及创造体验的部分了,其实体验的本身也是一种创造,而反对一种东西,得到的结果是反而使其牢牢抓住我们。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反对一个孩子迷恋网游,反对一个青少年的叛逆,反对一个心上人对自己的不在意,反对老板总不重视我们,反对周围的人不尊重我们。我们会发现,发生了什么呢?我们反对的事情有所减少还是增加?
不信吗?试着去体会,我们“不要”想眼前这页书背后“贴着一张巴掌大小的黄色正方形的纸”,我们“不要”体验面前的桌子上有一个红色的小橡胶圆球——在这样说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体会到了?是不是意识到了我所说的“纸片和球”?即便是已经强调“不要”。
因为这种反抗的存在,是依赖于吸烟存在而存在的,还有浪费存在,有战争存在,有恐怖分子存在,所以当一方面越强大,它也映衬了对方更强大,这是一个相依相生的关系,所以“反对”是另外一种意识的“增强”,而且效率非常高——尽管我们本心并不想这样。有的人明明知道用手抓脸上的痤疮不好,但是手就是不自觉地去抠脸,有的人已经看见地上很干净但还要反复地擦,有的人知道门已经锁了但还是不放心,一遍又一遍去尝试——实际上,所有我们力图想戒掉的东西都会越来越抓牢我们,包括抑郁症和所谓的精神疾病,其实很多心理疾病无足轻重——如果患者这么看就已经不治而愈了。
那么回到戒瘾——应该怎么办?
如果能停,就停下来,如果不能停,就慢下来,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当你已经记住了“没关系”,或者有时刻意去强化那个瘾——就是在瘾已经让自己满足的情况下继续强化去做,到一定程度之后,反而慢慢就会好了——我们会发现还有更有价值的事情需要去做。
不妨试一试,从我所提示到的人来看,这种逆行的方法反而效果很好。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更容易被理解的事情是:放慢。
一旦我们观察到自己要进行某个活动,保持觉知,不要去在意它,静静地放慢,比如抽烟,我们可以慢慢地细细觉察我们抽烟的每个动作,去觉察它,不是要去戒,我们只是在那里“用心”抽烟,让我们自己放慢速度。当这个阶段发展到手中有烟可以尝试不用点的时候,做同样缓慢的动作,最后试着手中没有烟,做类似的动作。
慢慢就放下了。
试试看,看看戒烟效果会不会更好,只需要缓慢地继续抽烟,然后我们内心会得出一个自然而然的解决方法。
那么,是不是说,我要戒掉一个坏习惯,就是我什么都不去做,任由它发生呢?
需要注意两点:彻底对自己放心,并且,让自己静下来,慢下来。
因为觉知的我们会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对自己放心——学会对自己放心,所有的精神类症状都会一扫而空——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时间,时间会治愈一切。
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获得觉知的智慧,学会去观察自己要做的任何事情,包括我们称之为的坏习惯,在过程中去觉知它们,我们就会有一个觉醒的智慧产生,而这个智慧一旦产生之后,所有的这些习惯、缺点、优点都变得微不足道了,自然就被“克服”了,因为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去“克服”它——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瘾”,除非我们在“克服”它。
相反,如果我们没有这种智慧,我们就会发现,先是有一种东西存在,然后去克服它,这逐渐成为我们的习惯。这种习惯来源于一种成就感,有的人习惯于解决问题,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他先创造一种问题,然后去解决问题,由此获得成就感。自我实现或者说“超越自己”的说法都是来源于此,注意,这些都没有什么不对——前提是既然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我们就不该感到烦恼。如果感到烦恼,是否不对了呢?
注意,快乐感也好,成就感也好,具有边际效益递减的性质,我们今天吃这样一盘佳肴很快乐,明天、后天连续吃一个星期之后,就会厌恶它;今年我们在公司拥有这样一个位置,明年发现需要有更高的位置,因为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满足不了我们的欲望,于是我们就会不断地去要求。最终只有一个结果,无论是快乐还是成就,最终都是失落,我们不会获得持久的幸福感,而只有我们把这些东西都放下,不管它是什么样的习惯,还是我们所谓的成就感,快乐感,都暂且放下——腾出空间来,我们就会收获持久的幸福和美满的当下。然后会发生什么?你以为是离开工作?不,只是放下,仍然拥有。所有的成就感和快乐感变成了一种形式,我们工作和生活的成就没有离开我们,但是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主宰我们,而是被我们所主宰,这是值得一试的。不是吗?
所以,如果不能放开,那就放慢,让幸福跟上。
不“执著”放下,才会真放下
有一位国际教练领域的新朋友从上海远道而来见我,他素质很高,很早就在国外留学,也是中国最早的总裁教练之一,目前是国内教练领域中的领军人物之一。他也很自信,属于“打着灯笼找不到对手的人”,但是看得出来,他很焦虑,也有很多烦恼。他能够很好地处理所有工作上的事情,客户都说他是“天底下最温文尔雅的人”,但是他却经常对自己身边的人发火,尤其是家人。我询问他早年的经历,他谈到了一件令他难以忘怀的事。有一次在一个国外讲觉醒和爱的课堂上,当他打开心扉畅所欲言的时候却受到了同学和老师无意的冷言冷语,数年过去了,但他对这件事却从未忘怀——于是他对我说——注意他的话:“我能理解他们对我的话表示拒绝,但是我接纳不了他们拒绝的方式。”看得出,虽然他说自己能理解那些人,但其实内心一点都没有原谅那些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细节还能描述得很清晰,看得出这件事给他留下的隐痛很深。可是,周围的人不断说他很好,他又觉得自己素质很高,于是他削司:“我怎么就不能理解他人,不能接纳他人的几句话呢?”
他让我帮他做开启教练,我在想,遇到这样的人,该怎么劝慰?是否要劝他完全接纳?他的确就是在追求“完全”接纳的过程中产生了问题。
我问他,可不可以把那句话换成“我的确不理解他们对我的方式,他们伤害了我,有什么必要非要理解他们?但是我接纳我自己——我‘可以不理解’他们。”听完我的话,他的眉头舒展了。其实,对“完全”执著的追求会陷入另一种执著,对“完全”接纳的追求本身就是另一种不接纳。
后来他写信告诉我,从那天起,他内心发生了很大变化,平静了很多。
时时刻刻问问自己,我干吗不接纳自己呢?其实“接纳”只有一个客体,那就是自己。
在心灵成长路上前行的人,不管在禅修还是在参悟,特别容易在这个问题上让自己陷入执著。其实,对“完全”接纳的追求本身也是一种不接纳。不执著,就是接纳,才是一种放下。
第三章 放下不是弃绝
夜晚,一位智者对人们说:“看——我手指的那个方向就是月亮。”人们本来都是想看月亮的,对吗?可是,智者苦笑——众人走上前去把智者的手拉过来,仔细地看他用的是哪根指头。
放下——当我们因烦恼而感到纠结,甚至接近崩溃的时候,无论别人还是自己都会劝慰自己——“放下吧”,“说得容易!我自己何尝不想?!”倘若“放下”如此容易,那么每个人都会随时随地解脱了。
但是,既然——的确有人能从“放下”中解脱,是不是大部分人对“放下”这两个字理解错了?
我们很多人认为的“放下”是让思想停止,不去想那些烦恼——“弃绝”思想吗?很多灵性成长的书籍这样教导我们——“停止思想,让思想空白”。可是,这里有一个问题:如果思想是一片“空白”——这个“空白”是谁描述出来的呢?不仍是思想描述出来的吗?
思想本身无法弃绝,但是的确可以放下,放下的方式,反而是不追求放下,而是用思考来放下思考。但是首先讲一个误解,放下不是勉强装入,不是斩断情思。
一个无限大的湖,能装下一个无边无际的大海吗?在一个有限的思想中,能装下无限的解脱吗?
所以,这里讲述的“放下”,不是弃绝,不是停止——只是轻轻放下,暂时不看那根手指,而是用心去看月亮。
导师、经典——统统放下,放下那把——左扭右扭用来打开心锁的钥匙——只有这样,才能腾出手,去推那扇从未锁上的门。
大道至筒:放下思想
很多追寻心灵成长的朋友倾向于依靠经典和导师来帮助自己获得真理。其实,我们首先要放下思想,因为真理太大,所有描述性的文字,我们都要理解为一种比喻,即便是写作者和说话者自己不以为是比喻,听者一定要知道,语言只是比喻而已,不可能包含全部真理。
夜晚,一位智者对人们说:“看——我手指的那个方向就是月亮。”人们本来都是想看月亮的,对吗?可是,智者苦笑——众人走上前去把智者的手拉过来,仔细地看他用的是哪根指头。
指向月亮的手指不是月亮——我们本来是来看月亮的,将那些文字都忘掉,看看月亮在哪里,去欣赏那皎洁的月光吧,不要拘泥于文字。
必须连我们在这本书里看到的——也要放下,才能看到月亮。
不要让智者的手指妨碍了我们去看真正的月亮。由于月亮的光是反射而来的,顺着那个反射光的另一个方向,我们会发现新的景色,哦,太阳。原来月亮也不过是指向太阳的手指。在这个过程当中,智者只是指了一下月亮而已,他不说更多的话,如果拽着他的手指看,智者就只有苦笑了。
思想是公理还是定理?
曾经有媒体记者问我,您觉得真理是什么?价值是什么?真理和价值是什么关系?
我所能说的就是:真理就在提问者自己那里。
而找到真理存在于自己那里——这就是提问者存在的真正价值。
关于真理,我们再强调一下:“真理不在思想那里,靠思想永远得不到。”为什么呢? 所谓“真理”,一定是具备无条件的适应性——也就是“无限的”公理,而任何思想,其来源无非是某种知识、观点、想法,最多不过是定理,因此一定是有条件的。
既然我们无法放弃思考:我们一起来想一下这样一个问题——有限的定理能够推导出无限的公理吗?
具体地说:“我们应该做由定理推导公理这样的事情吗?”
真理是永远不可能靠思想获得的,而语言对于思想就更局限了——所以当任何人试图用语言描述真理的时候,就不是真理本身了,充其量只是比喻,或者是试图指向真理的手指。
真理不是思想可以找到的,但是所有的思想都在真理那里。
真理决不会再“去”任何人那里,因为它已经“在”所有人那里。
放下思考,的确很难。有这么多人在穷尽思考,成为世界知名的伟大思想者。
古往今来,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很多思想超群的人作过大量尝试,柏拉图的老师苏格拉底很明智,他讲的“我所知的其实是我一无所知’却被不理解的人错误地解释了几千年,以为苏格拉底这么说是因为谦虚,而在我看来,苏格拉底是“放下所知的知”,在东方,与苏格拉底同时期也有一位先哲讲“不知之知”。
很多知名的哲学家也会在研究东西方哲学的时候,以为东西方哲学的差别在于:西方的“有”大于“无”,而东方的“无”是最大的“有”。其实我们可以这么理解:因无限的“有”凭借有限去扩大始终不可得,只能靠直觉去体验,而不是辨析——因为从原理上讲,只要是有限,无论多大总不可能得到无限,只有把有限本身纳入无限,擦去边界,浑然一体,才有可能。以研究概念而闻名的教授诺斯洛普就认为:直觉是一种不被区分的审美连续体概念,我们知道开启的状态下,在审美连续体的直觉体验当中,认识者和被认识者都是一个整体。如同婴儿的世界,只有一个“我”,哪里“不是我”呢?
不过,说到“放下”思想,一定是很久以前就有人思考的事:唐朝临济禅师回答翠峰禅师时说“当下见道”,但是由于彻底放下的确需要勇气和机缘——所以很多人都在思考。其实,如果我们在觉悟的时候放不下,不必着急,因为还有这么多人放不下呢,这样一想,没准儿我们就放下了。有人就是这样放下的,真的,仅凭思想是很难找到的,我们不用去找,仅仅看都有谁费心找过就知道有多么难了。
苏格拉底的学生柏拉图说,人们往往躲在错觉的黑洞中,洞穴影子的故事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柏拉图没有给出回到光明的方法。
古希腊哲学家和无神论者伊壁鸠鲁认为哲学是解救人类灵魂的灵丹妙药,但是没有给出药方,其实这里的哲学不是理论上的哲学,而是实践的体验哲学。中国的金岳霖教授就认为中国的哲学家在不同程度上也是实践哲学家知行合一。其实西方很多先哲做得也很好,古希腊著名政治家伯里克利在战争前还和自己的副将讨论一个形容词的描述问题——这就是当下的觉知,此刻的幸福比隔天的生死重要。罗马斯多葛学派的爱比克泰德也认为人们不是受环境干扰而是受观念干扰,如果能摆脱观念的干扰,就可以实现超越,可惜的是,他也没有给我们超越当时的思想的法门。
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创始人伊曼纽尔?康德,对善良的定义是美好的愿望,同时也制定了完美的原则,但是面对纷乱的欧洲,他并没能给出实现完美所需要的必要条件和整条路径。英国近代经验主义哲学家代表乔治?贝克莱发现,所有的存在都取决于能感知的精神,但他和其他先哲一样,没有给出摆脱苦难和烦恼的良方。著名的英国哲学家、历史学家大卫?休谟,发现了所谓“个性”的特点,如同弗洛伊德的自我分析法的研究对象是虚构的“人类”的心理,但是他们也没有找到解决自己痛苦的方法。
由此,我们知道,放下思想有多么困难。
但是,要想体验到至纯至善,我们必须放下思想。
语言和文字的无力
其实,语言的无力很早就有得道者明白了,中国古代道家有“言语道断”、“道不可道”、“道可道,非常道”、“道隐无名”等说法。所以当古人描述至大无边的真理时,习惯用大量比喻,这使得后来的中国诗文画作都受此影响,国画强调意境,而诗文更是如此。“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短短十个字,场面顿见,所以中国古代诗文讲究“言有尽而意无穷”。《庄子?外物》说:“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与忘言之人言,是不言之言。两位圣人见面而不言,因为“目击而道存矣”(出自《田子方》)。
为什么圣人见面无语?为什么禅宗不立文字?为什么佛陀传灯只是一个微笑?——语言越多,含义越少;语言越少,含义越多,如果没有语言,则含义天地。所以,无论书上说了什么,皆请放下。如果看的时候纠结,那都是我们辨析的思想带来的烦恼。大智慧,一定不是源于思想;大自在,也绝对不会有质疑。
因此,语言和文字都是术,千万不要以为读到了术就是道,术是指向道的,这是术存在的意义,换句话说——如果术是答案,道才是问题。问题本身包含答案。
道是术产生的本原,为了表达道是什么,于是有了术,为了表达真实的感受,体验之于思想,落笔于文字,像贝多芬、巴赫的音乐,印度的瑜伽音乐,但是这些文字或音乐都是指向月亮的手指,手指不是月亮,而且月亮也仅仅是反射太阳光芒的,但是我们必须要从文字或音乐这里进去,顺着手指的方向找到月亮,从月亮进而找到太阳,而这个过程就叫做开启。
暂忘老师,直视月亮
寻道之路,最难放下的是我们尊敬的对象,比如,我们该怎样去认识灵性导师或者大师?
某个人给了我们强烈的震撼感,我们从他那里看到了能量,甚至获得了能量,但注意,不要以为导师一定比我们强。如果一个师父永远传承给其徒弟能量,一定会使能量越来越小,最终消失掉,而能量只有以至少相等的速度传播时,这种领会和传承才会越来越广,越来越大。不是吗?
心灵导师只是一个暂时的通道,开启的主人是自己,我们要和那个宇宙最深处的力量联结在一起。我们自己能达到,已经得到开启的导师也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但他最多仅仅是证明——不是要模仿他,而是我们可以选择视他为一个榜样,关键还是要自己走。如果选择模仿他,那么你就会依赖他。
我们既要相信他,又要暂时忘掉他,真正的大师是希望我们暂时忘掉他的,假设我们一直盯着手指,我们就永远看不到月亮,如果我们的关注点只放在手指上,我们就永远见不到月亮。大师只是指向月亮的手指,文字也只是指向月亮的手指,都不是月亮本身。
要看到月亮我们必须“忘掉”大师,这里的“忘掉”是暂时放下,是指我们可以直接看到月亮,因为月光里有我们也有他,我们互相缔结在一起,我们和他融为一体,那时候大师或者经典在哪里呢?
在我们心里,如果不放在口,而放在心,如何忘得掉呢?爱他就是爱自己,爱自己就是爱他,这才是大师和经典的真正意义所在。
月亮之上,我们还会融汇在更大的太阳光中,日出日落的金色荣光遍洒到我们和师父身上,此时此刻,以及今后的每一刻我们和他都在当下,也都是永恒,没有高低和先后之分,这些在开启的时候就会体验到。
所以,我们必须先暂时忘掉师父,这句话不是亵渎我们真正的师父,他希望我们能够直接到达月亮那里,真正的大师会用手指指向月亮,但他的目的是让我们看到月亮,而不是自己获得来自我们充满敬意的目光。如果他只是希望我们看向他,或者看向他的手指,那他的境界(因为他已经不是彻底的了)在这一刻就又回去了,回到了一个现实当中虚妄的相——如果他感觉需要获得尊重,他的水就不是那么清澈了。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正常。古往今来,大师诸多,如果彻底放下,相当难,因为其难,故可贵。放不下,也不要以为这个大师就不好,接纳是开启者的功课,所有的都要接纳。
禅语说:“一念觉,众生是佛。”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不是只相信佛陀是佛,佛陀当然是佛,但这里的重点是我们要“念觉”,“众生是佛——每个人都是佛”。
一个弟子不能只囿于师父的尊严,或者只是尊重师父那些形之于外的东西,我们要“爱”师父,而不仅仅是“尊重”师父,因为爱里自然有尊重。
第四章 开启随时随地
我们总说,祝你“永远幸福”,这个“永远”包含“现在”吗?
不包括?那“永远幸福”和现在的你何干?
包括?那么,如果永远“包含”现在,是否还有现在之外的“永远”存在呢?
请你告诉我,不在现在的“永远”在哪里?体验不到,对吗?永远只在现在,此时此刻。
让我们换种方式吧,“祝你现在幸福。”
我们常说的“当下”,经常被描述为“现在”,“此地这时”,可以有很多含义——这样的概念容易让正在觉悟的人,或正在追求当下的人混淆,他们可能反问“我怎么不在现在了?”“我怎么不是全心全意在当下这里呢?”——那么当下到底是什么呢?——“此地此时我所是”,如果你的整体意识不存在于此时此刻,自然就不在当下。
“我所是”是什么意思?和儿子在一起,就好好做一个父亲当做的事情;和母亲在一起,就好好做儿子当做的事;吃饭的时候,用心吃饭;睡觉的时候,全身心睡好觉。如果在体验开启,就做一个开启者应体验的事。
这一点,对于没有经过彻悟的人更适用,当全然在当下的时候,即便没有开启,也不要紧,也能让生命焕发前所未有的幸福光芒和灵动轻松的光彩。但是有人说:“没关系,我就这样混日子,什么当下不当下啊!”——不在当下也没关系,只不过,不在当下,生命就是虚空,你的意识和“日子”没有任何关系——会不会在将来离前才后悔“自己从来没有投入活过”?
那么如何判断在当下呢?这里给出了一些简单的判断方法,而且也给出了简单的操作方法,通过一些真实的经历,让我们明白:每一缕阳光都该照耀到新生命,因为我们看到的世界从来不是直播,所有我们感知的都是过去,只有当下自己的全部意识时是全然真实的现在。
不悟之觉:未开启者适用
有人问我,既然你说有“不得之爱”,那有没有“不悟之觉”?——换句话说,“彻悟我仍然觉得太难了,需要一点勇气,我有点怕怕的,那么,可不可以带着觉悟的状态——在没有彻底开启的生活中获取幸福呢?”当然,尽管在这样的情况下创造力会受限,但是感知的美好一样可以存在。我们随时带着“我所见的都与爱我有关”的心去处理任何事。仅此就够了,足以消解掉很多烦恼,保持清澈透明的心态去处理任何事情。
什么叫“爱我”——开启教练遵循一条原则:“任何经历都有正面的意义。”发现所有经历中正面的价值,就会发现生活的“爱”和美好。比如我们都觉得感冒是坏事,其实“得病”的正面价值是提醒你的抵抗力在下降,需要自己放松、休息一下。对自己好一些,不要太辛苦了。
倾听自己的生命之音
我家里有一个花兔拉拉铃,其实是一个需要上足发条的音乐盒,上足发条之后松开,就会听到优美安静的音乐缓缓奏来,如同叮咚作响的泉水流淌在心间。
但是,如果不上发条,这样的一个玩具和其他不能唱歌的玩具,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同,它就只能呆呆地挂在那里,落满灰尘。
每个人其实就像一个八音盒——关键是我们自己愿意不愿意给自己上满发条?生命的音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们,只不过我们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制小玩具,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在这个世界上被生产出来,不知道将来又被扔回到哪里去。
其实,我们有无限美丽的生命,可以发出世界上最动听的天籁之音,我们只需拧动钥匙,上满发条,生命的音乐就会从身体里自然流淌而出。
36岁的保罗?珀特斯,是英国一家手机店的销售员,因为长相丑陋,从小就被人欺负。16岁那年他开始爱上美声演唱,为了学习歌剧,他花去了两万英镑,并负债累累;后来由于盲肠破裂,他住院进行手术治疗;医生发现他肾上腺长了一个10公分的肿瘤,再次进行手术;就快康复的时候,他又骑摩托车遭遇意外,锁骨骨折。所有女孩子远离他的同时,倒霉事儿也接踵而至。但是,这些都没能阻挡他的寻梦之路。
看其外表,所以人都觉得他不具备唱歌的才华和天赋。登台演出前,他是如此地羞涩如此地紧张在上声前的采访中他说:“白天我卖手机,但我这辈子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歌唱家。”因为那是他命中注定的事情,他非常确知这一点。所以什么都阻挡不了他,直到他走上台,站在评委和观众的面前。
随着背景音乐响起,三个评委和观众一样,对站在台上的这个豁着牙、矮矮的胖子不抱有任何期待。
可是,那个属于他的时刻来临了,属于他的世界出现了——
音乐声扬起,一切变得不一样了,保罗眼中流淌出神圣的宁静,一种“不需要自信”的开启状态来临了——歌剧《图兰朵》中的《今夜无人入眠》。第一句开始,全场千名观众中讥讽的表情已经顿然消失,评委们也鸦雀无声;第二句开始,已经有评委和观众落泪了;第三句——所有观众站起来鼓掌喝彩,而他依旧在那里歌唱,用生命歌唱,那是他生命的旋律——他就像一个上足了发条的八音盒,发出了生命的天籁之音,那歌声来自他的灵魂,他的精灵,他的生命,来自那个永恒的存在。
一个人找到了“一我”的时候,是带着爱并且拥有无限能量的。
其实,所有的人都可以用他的才华震撼世界——有的人用图画,有的人用音乐,有的人用作曲,有的人用文章,有的人用诗,有的人用电影,有的人用烹饪——评委西蒙说:保罗让我们看到了拥有才华却不自知的普通人。正在这里读这本书的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呢?
其实,我们也可以像他那样才华横溢,不管我们信与不信,接受与不接受,我们真的可以决定自己的才华横溢或者无声无息。请注意:无论我们怎样决定,我们终究都会梦想成真——因为我们是创造者。
但是,我们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就像保罗专辑的名字《机遇》(One Chance)那样,你愿意在离开世界之前,给自己的生命一次机会吗?
不错,如果混日子,你会和很多人一样——在将来的某一天,在你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死去——如同从来没有活过,少数的朋友和家人会为你惋惜,叹息之后,一切如昨,仿佛你从来没有来过——更重要的是,你从来没有让自己彻底长久地幸福过——你愿意过这样的人生吗?
你年少时的梦想呢?
因为你的怯懦,你与幸福擦肩而过了吗?
你在做你所钟爱的事情吗?你和你所钟爱的人在一起吗?
你,是否正在错过一件事情?——你自己最美好的生命。
全然在当下:即便不开启
在彻底觉知之前,我们要知道当下是什么,这是为我们开启作准备的,同时,即便是不开启,时时在当下也可以减去大量的烦恼和焦虑,能够清澈智慧地处理眼下的事情。
当下并不是一个时间和空间上的概念,即此时此地“here and now”,这样容易让人产生误解——“我此时此地不是就在这里吗?我怎么不在当下了?”当下——是一种体验,是“此时此地之我在”,不是其他——是我们百分之百体验在here and now
如果打一个比方,就是把我们生命的钉子牢牢钉在正在做的事情上。——这只是一个比方。如果是吃饭,吃饭就是我们的真生命,如果和别人谈话,别人就是我们的真生命;如果静坐,静坐就是我们的真生命;如果冥想,冥想就是真生命。或者说,把我们的生命完全融化进当下正在做的事情中,进入我们的体验里。
此刻,和你对话,就是我的生命。
为什么要在当下?
为什么非要在当下?这个问题我们只能问:为什么我们要幸福的生命?
因为不在当下,体验的无非是不可确知的未来和不可改变的历史。而且,太多的人为了将来而错过了现在。
如果一条很长的绳子只有一小截,或者末稍有一个点是白色的,而其余绝大部分是黑色——我们能说它是白色绳子吗?是的,我们在追求幸福,但是我们能这样坦然宣称:我们有一个幸福的人生吗?——我度过了很多不幸福的时间,在最后时刻追求到幸福的目标了吗?
人生是一段旅程,不是一个目标。
人们在欢度节日、结婚、过生日,或者其他团聚的时刻,送上的祝福多种多样:幸福永恒,快乐永远,这的确是至高的追求。幸福永远——这是我们恒久的人性,我所知道的最早记载“永远幸福”的史料是在中国周代时期,一位妻子给丈夫做的酒壶上刻了“永远”字样的铭文,那是一个出土文物——侯母作侯父旅壶,壶口铭刻:“侯母作,侯父戎登,用征行,用求福无疆。”千年前这位妻子用一个旅壶祝征战的丈夫永远幸福。
几千年了,人性都是一样的,不过有一点,我请问: “我们总说的‘永远幸福’中包含现在吗?”
不包括?那永远幸福和现在的你何干?
你回答,永远是包含现在的。嗷,是吗?——永远中包含现在,是不是还有现在之外的永远存在呢?那么请你给我指一下不在现在的永远,在哪里?我们体验得到吗?
不在现在的永远幸福——如果我们体验不到,而我们又总在互相祝福,我们在互相哄着玩吗?
当下,我只想深深祝福正在看本书的你:“祝你现在幸福。”
我知道,你会的。
生命不在别处
不进入当下状态怎么样?
下面的话,要说重一点:
不进入当下意味着:此刻生命是空的。
为什么这么说?
当下是全部的生命,如果不在当下,或者活在未来,或者活在过去——意识活在另一个时空维度当中,而此刻的生命是缺失的。生命不可能在别处——如果不在此处的话。如果你的意识非要去思前想后:第一,效率低下,看不清楚问题,徒生烦恼;第二,你已经让你此刻的生命之花在静静凋谢。
生命只有在当下才有意义,如果不在当下,意味着生命是空的——身体和思想都是活灵活现的,开着车、吃着饭,或是干其他什么事,但思想在焦虑——在思想过去或者未来当中焦虑。
不在当下——生命是没有质量的。
没有质量的生命——会产生更大的烦恼。
当下:在你全然所在
我们也知道全然进入当下好像不是很容易,如果容易,尼采也不会说“幸福的人没有历史”——尼采明白所有的道理,但是从记载推断:尼采过得并不幸福,尤其是晚年——明白道理和体验的确不一样。(另外还有种可能,尼采本身很幸福,只不过别人记载有误,鞋合不合脚,的确只有脚知道。)
不过,进入当下并不难,难的是“不进入当下”。
是的,你没有听错——进入当下,就在于不去找“当下”在哪里。
当下只有一个地方可在:“你自己全然所在之处。”
“当下不是找到的。”
找——是因为我们还不在,是因为我们还缺乏意识,这个意识会直接让我们去体验,并且马上给我们反馈。我们有没有发现,当我们特别想找一样东西时,我们会怎么也找不到?当我们放下的时候,我们经常会发现,哦,原来就在那里——觉和悟,当下也是这样的状态。
当下绝不是可以找到的,当我们不找,就到了,当我们彻底放下,就到了。
旁观思想也是在当下
绝大多数人在冥想、参悟或者修心中,被告知要持“空念”——其实禅宗的“空念”中的“空”并不是动词,因为“色即是空”,这里的“空”是名词,但是经常被人们误解为停下念头。真停下念头当然很好,但对于初寻道者,停在无思想的那一刻可能相当难——但是,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可以进入当下。
曾经有一次和大家一起冥想时,一位女士说出了她自己的状态,她说在冥想的过程中,自己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是没有思想的,总觉得思想就像天上的风,飘来飘去,而她被思想牵着走。另一位男士在冥想时说,他想到很多东西,工作、读书、宗教信仰,现实社会是怎么样的,思想就这样跟着越走越远。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办?
其实在每一个念头里都有一个放下的机会,就如同我们讲过的,有的人是在灾难、伤痛、愤怒等一些状态后进行了开启,开始接纳,或是找到。
那么,在冥想中思想会左右摇摆,非要待在那里,放不下怎么办?
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做一个旁观者,把自己抽离出来,去观察思想,把思想的风当做云朵静静观察——观察思想是如何把我们带走的,甚至这种思想或者感受是如何让我们痛苦的,如何让我们难受的——当我们能够观察到思想的那一刻,也就是我们觉察到了我们自己,当我们观察到我们的思想是如何跑到了其他的事情上,而不在当下时——当我们作为一个旁观者对待我们的思想,静静地接纳这种变化时,我们已经开始在当下了。
而那些痛苦和愤怒、难受,都会很快平复下来。
开始可能有点不习惯,但是当你习惯之后,痛苦和愤怒就会慢慢逝去。它们最终会把你忘记。
生命在当下的发丝上起舞
禅宗有句话,在当下的“刀锋边缘”上,注意,这里说的刀锋边缘不是指修炼或者苦行,是因为刀的边缘是当时的禅宗大师所能找到最细的地方(中国古代也称为“无厚”),所以他们称为细刃如发丝。我们用一种更形象的比喻就是,“在当下的发丝当中,去全然关注生命”。如果有烦恼或者痛苦,在进入当下的发丝的时候,这些都会消失,都会解决——因为体验所有的焦虑和烦恼都需要时间,我们抑郁是因为我们无法抛开过去,我们焦虑是因为我们担心未来,但当我们进入当下这个发丝的时候,我们的全部生命专注于当下,专注于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上,用全部的生命去感悟当下,去体验当下,痛苦、抑郁、焦虑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挂靠。
在一个几乎为零的点上,抑郁、烦恼和焦虑没有办法存在,那一刻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我们被填充了许多宁静和爱,我们有一种深深的和宇宙缔结的感觉,那一刻就是彻悟。
在无厚零点之处:炉灰散尽,火焰升腾,明镜无台,微尘不染。
几乎为零点是多小?《庄子》中惠子讲到“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至今我们没有办法去向惠子核实,“无厚”是否就是当时的一种习惯用语。——在古代指刀具的末梢也会用“无厚”,想来类似“至小”“无极”,估计这一点多有可能是指空间上的“小一”,所以无厚,即无限小也就是无限大,本质上是一样的。
佛学中说的“一个生灭”极小极小:佛经上有多解,只是用比喻来说明此当下有多小,“一弹指为二十瞬,一瞬为二十念,一念为二十息,一息为六十刹那,一刹那为九百生灭”。
关于当下的时间,各种教义有多重解释:伟大的苏菲教派诗人鲁米说:“过去和未来挡着我们,使我们见不到神。”13世纪的心灵导师艾克哈特这样描述:“时间遮挡了光,它是我们和神之间最大的障碍。”
有人问:“进入多小的时间叫当下呢?”
我只好说:“当我们体验不到时间的时候,就足够小了。”
但是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是什么时候:只要你还有疑问,就一定不在全然的当下。
即便这样,也无所谓。
当下的判断
怎么样判断自己是否在当下呢?
我是不主张判断的,因为一想又错了,但是,如果希望在其后判断一下,省得到处寻找——倒是有很多可以参考的状态,我们可以问自己几个类似的问题:不过,不要在感觉进入的时候去问自己,那样的话,本身又不是了。
第一,我们当时感觉自在吗?如果自在,那很好。
第二,我们当时感觉内心宁静吗?平和吗?如果是,那是当下。
第三,我们能不能没有任何问题? (包括这个问题。)
有些特殊的情况——亲人刚刚离世或者自己遭遇非常大的损失,比如失恋、破产,甚至是肉体的伤痛,这个时候,痛苦会把我们带离当下,让人想到过去和未来。但是,如果我们想在这个时候摆脱那种痛苦,抚平波澜,可以这么做:
缓慢连续地深呼吸,然后问自己:“在当下的我,能够全部接受我的不完全吗?”当我们在问自己并感觉到了心灵开始宁静之后,再问自己一个问题:“当下我内心宁静吗?”宁静就不必再问,不宁静,可以再深呼吸,问一次。
进入当下并不是那么难,因为——当下才是我们生命本来在的地方。
可是,如果对前面问题的回答都是否定呢?
比如说,“我发现我不自在,我内心不宁静”,怎么办?
不要紧,不要抗拒自己还不是宁静的状态,而要观察自己,是什么让自己还不宁静?是什么让自己还不自在?——观察它,只需要观察它,抽离自己来彻底体验它,你会发现,这一刻你的真勇气反倒会使情绪在放大后渐渐抚平。有时是瞬间平复——之后,让那个观察到的使我们焦虑的力量像光一样——从透明的水滴中穿过去,不留任何杂质,我们就会发现:我们又回到了宁静里了。
是的,试试看,友好地旁观它,和它共存又怎样?
没关系,当下是我们无法彻底离开的地方,所以不难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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