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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十二帝王传

_17 苏维托尼乌斯(古罗马)
同时,他觉得口渴,于是饮酒。
但是无论当时还是后来,他都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
虽然士兵、元老院和人民努力以祝贺鼓舞他,他常常供认,母亲的阴魂和复仇女神弗里娅的皮鞭与燃烧着的火把在追赶着他,因此,他让术士举办祭典驱散阴鬼和祈求宽恕。
此外,在经过希腊的旅途中,他不敢冒险参加厄琉息斯秘仪,因为每当这种仪式开始时,司仪总要宣布,渎神者和罪人必须走开。
弑母之后,尼禄继而谋杀姑母。
有一次他去看她,那时由于便秘,她正卧床不起。
老太婆像平素那样抚摸他那绒毛般的胡须(因为他已长大成人了),并亲切地说:“我一看到这胡须被剪掉,我就是死了也会高兴的。
”尼禄转向自己的朋友,像开玩笑一般说道:“我马上把它剪掉!”然后,他命令医生给病人服大剂量的泻药。
她还没有咽气,尼禄便霸占了她的财产,还扣押了她的遗嘱,不让任何遗产从他手中溜掉。
ⅩⅩⅩⅤ.除屋大维娅之外,尼禄后来又娶两个妻子。
先娶的是波贝娅·萨宾娜。
她是离任财务官的女儿,以前曾同一名罗马骑士结过婚。
后娶的是斯塔提里娅·美撒里娜,她是两次担任执政官和举行过一次凯旋式的陶路斯的曾孙女。
为了得到美撒里娜,尼禄杀死了她的丈夫,当时正在担任执政官的阿提库斯·维斯提努斯。
尼禄同屋大维娅同居不久便厌倦了,在回答朋友们的责怪时,他说:“她应当对能有这个称号感到满足!”后来,他几次想勒死她,但都没有成功。
于是,他借口屋大维娅不生育把她遗弃了。
当人民对这种离婚表示非议并且公开谴责时,他把她流放了。
最后,他指控她犯有通奸罪把她处死了。
指控的手段十分无耻且无根据。
当所有被拷问的人都矢口否认她有这种罪过时,尼禄竟让自己昔日的教仆阿尼凯图斯作伪证承认自己曾经诱奸过她。
尼禄特别爱波贝娅,在同屋大维娅离婚后12天,便同她结了婚。
可是,他也把她踢死了,在她正怀孕和生病的时候,因为她斥责尼禄从赛场回来晚了。
她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克劳狄娅·奥古斯塔,可是,当她还是一个婴儿时,便死掉了。
说实在的,在他的罪恶生涯中,没有哪一支亲戚没受过他的迫害。
他杀害了克劳狄的女儿安东尼娅,因为波贝娅死后,她拒绝嫁给他,因而被他诬陷阴谋造反。
他以同样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其他有血缘关系或婚姻关系的亲戚,其中包括年少的奥路斯·普劳提乌斯。
在处死他之前,尼禄残暴地奸污了他,还说:“让我的母亲现在来亲吻我的这位接班人吧!”他在处死普劳提乌斯时公开指控阿格里皮娜爱过普劳提乌斯,这使他产生了谋取王位的念头。
他的继子鲁弗里乌斯·克里斯波努斯是他的前妻波贝娅的儿子,当时尚未成年。
有一次,当这孩子正在钓鱼时,尼禄命令这孩子的奴仆将其推下海淹死;据说,原因是这孩子喜欢扮演将军和皇帝。
他放逐了自己乳母的儿子图斯库斯,因为在其担任埃及总督时,曾在为尼禄的到来而兴建的浴池里洗澡。
当他的老师塞内加不时请求退休和表示打算放弃自己的财产后,尼禄郑重其事地发誓说,他错误地怀疑了塞内加,同时表示,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伤害自己的老师。
尽管这样,他还是逼迫塞内加自杀了。
他答应给自己的近卫军长官布鲁斯咽喉药,可是送去的却是毒药。
在他过继和登基问题上曾帮助过他,后来做他顾问的富有的老获释奴们,也被他毒死了,他在他们的食物或饮料中放毒。
ⅩⅩⅩⅥ.尼禄对待皇室以外的人也同样残酷。
彗星被人们普遍认为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死亡的预兆,竟然连续数夜在天空中出现。
这使尼禄惶恐不安。
他从占星家巴尔比路斯那里听说,国王们通常用杀死一个名人的办法祛除这种凶象,因为这样可以把这种凶象转嫁给其他名人。
于是他决心处死国家的所有名流。
当两次反对他的密谋被揭露之后,他这样干的信心更加坚定,并且有了一定借口。
第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密谋是在罗马发生的庇索阴谋(65 A.D.);第二次则是在贝尼温图姆发动也是在那里被揭露的维尼奇乌斯阴谋。
阴谋者在戴着三重脚镣进行申辩时,有的人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有的人甚至以此居功,说只有死才能帮助一个罪恶深重的人。
这些受审者的孩子有的被逐出罗马,有的被毒死或饿死。
据说,一些孩子是在同自己的教仆和书僮共进仅有的一餐时一道被杀,另一些孩子则是因被禁止供应每天的口粮而饿死的。
ⅩⅩⅩⅦ.此后,尼禄不分青红皂白,随心所欲地滥杀无辜,随便找个借口,就可处死任何一个人。
只需举几个例子便可说明:萨尔维狄恩努斯·奥尔菲图斯被判有罪,因为他把市心广场上自家连着住房的三个店铺租给一些自由城市的使团作驿馆。
双目失明的法学家卡西乌斯·龙吉努斯被判有罪,因为在他的古老氏族家谱中,保存着恺撒的谋杀者盖乌斯·卡西乌斯的肖像。
培图斯·特拉塞亚也受到惩罚,因为他长相阴沉,像一个教师爷。
他从不给被赐死的人超过1小时的缓期。
为了不耽搁时间,他把医生叫到跟前,让他们“关照”那些犹豫不决的人。
“关照”这个词是尼禄指剖血管杀人的做法。
有一个埃及出身的贪食者,习惯吞吃生肉和随便什么食物,很有名;据说尼禄希望把活人交给他撕碎吃掉。
由于成功地做到这些,尼禄趾高气扬地吹嘘说,他不承认有哪一位皇帝知道他拥有什么样的权力。
他常常抛出许多明白无疑的暗示,他不会吝惜留下来还活着的那些元老,而且总有一天,他将把这个等级从国家中铲掉,把行省管理和军队的指挥权委任给骑士和获释奴。
的确,无论旅行启程,还是旅行归来,他从来不吻任何元老,对别人的问候也从不还礼。
伊斯米亚地峡工程正式开工时,他在大庭广众面前高声祈求,但愿这项工程能够造福于他本人和罗马人民,至于元老院,他只字未提。
ⅩⅩⅩⅧ.对人民和罗马城墙,他也一样不予吝惜。
当有人在一般性谈话中说道:“我死后,愿大地一片火海”尼禄打断他的话说:“不,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他果然做到了。
他似乎不堪忍受丑陋的古老建筑物和狭窄弯曲的街道,于是,他公然将罗马城付之一炬。
尼禄贪图“金屋”附近的一些仓库地盘,先用攻城机械撞毁仓库,然后纵火焚烧,因为它们的墙壁是石头砌的。
大火蔓延6天7夜。
人民只好到纪念碑旁和墓地避难。
除了数不清的房舍之外,依然装饰着敌人战利品的古代将军的宅邸也被烧毁了,国王时期,乃至后来的布匿战争和高卢战争中许愿和奉献的神庙均被化为灰烬。
自古保存下来的令人叹为观止和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切东西亦被烧得干干净净。
尼禄从玛塞纳斯塔楼上观看这场大火,如他所说,火焰的绚丽景象使他心花怒放,于是他穿上自己的舞台服装,高唱“特洛亚的陷落”。
此外,为了从这场火灾中捞好处,他宣布由公家负责运走尸体和垃圾,不许任何人接近自己家的废墟。
他不仅收受而且要求行省和个人捐资,这几乎耗尽了行省的财力和榨干了个人的资产。
ⅩⅩⅩⅨ.除了尼禄所造成的上述灾难和祸害而外,又发生了一些新的灾难和不幸:一个秋天,瘟疫将30000人载进司葬女神利比提娜的花名册;在不列颠,吃了败仗,两座重镇被攻陷,许多公民和同盟者被杀死;在东方,也遭到可耻的失败,驻扎在亚美尼亚的一些军团受到轭下遣送之羞辱,同时叙利亚险些失守。
在所有这一切当中,最令人惊奇的是,他始终能忍受人民的唾骂和斥责,对那些用挖苦话和打油诗攻击他的人尤其宽大为怀。
许多斥责和挖苦是用希腊文和拉丁文发表或传播的,例如:  “尼禄、奥瑞斯特、阿尔克·迈翁都杀了自己的母亲。
”“只要数一下,定会发现,尼禄等于弑母者。
”“谁能否认尼禄出自埃涅阿斯的伟大后裔?一个背走了自己老父,另一个送走了自己的母亲。
”“我们的皇帝紧拉琴弦,帕提亚的国王则紧拉弓弦,我们的皇帝将是歌唱者阿波罗,而那个国王将是远射者阿波罗。
”“整个罗马正在完全被宫殿吞并;赶快迁到维爱去,公民们!趁维爱还没有被划归宫殿。
”但是,他没有追查作者。
当他们中的某些人被告密者报告给元老院之后,他禁止严惩他们。
有一次,当他走过一条大街时,犬儒学派的哲学家伊西多鲁斯当众对他大声嚷嚷,说他能把诺普里乌斯的·不·幸唱得很·好,却把自己的·好的东西用得很·不·幸·地·糟·糕。
滑稽剧演员达图斯也在一支歌中唱道:“祝你健康,父亲!祝你健康,母亲!”一面表演饮酒和游泳,暗示克劳狄和阿格里皮娜之死。
在最后一句歌词中唱道:“你们的道路通向地狱!”他通过手势,意指元老院。
可是,尼禄只把那名哲学家和那名演员逐出了罗马和意大利就算了;这抑或是由于他对一切对他的攻击无动于衷,抑或是顾虑自己的忿怒反会激发人们更大的机智。
ⅩL.世界容忍这样的统治者近14年之久,最后终于把他抛弃了。
首先举行起义的是在朱里乌斯·文德克斯领导之下的高卢人,那时他正以代大法官衔总督那个行省。
一些占星学家曾向尼禄预言,总有一天他将被推翻。
他的下述一句名言就是在这时说的:“小的技艺能养活我们。
”他说这话无疑是为了证明他练习演奏竖琴是有道理的,在做皇帝时是一种娱乐,做一个普通人时是一种必需。
可是,有些占星学家预言,当他被废黜之后,他将统治东方,有的人甚至确切地点出了犹太王国的名字,还有许多人预言,他将恢复昔日的全部幸运。
他本人则希望后一种结局。
在丢掉不列颠和亚美尼亚及再度收复两地之后,他开始认为命中注定的灾难已成过去。
特尔斐神谕警告他要当心第七十三年。
他以为自己可以活到73岁,没有想到是指伽尔巴的年龄。
他不仅自信可以活到那么大年纪,而且自信好运不凡,不会衰败。
甚至当他的船只失事,若干珍宝沉入海底之后,他还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朋友说,鱼儿会把这些珍宝归还他的。
在其弑母之日,他在那布勒斯听到了高卢人暴动的消息。
对此他若无其事,无忧无虑。
这种态度甚至使人怀疑他兴灾乐祸,因为这次暴动给他提供了依据战争法掠夺这些非常富庶的行省的机会。
他立即前往体育场,饶有兴致地观看运动员的比赛。
吃午饭时,又传来了更加可怕的消息。
虽然他很愤懑,但也只是威胁说,他将对起义者进行报复。
此后,连续8天他不想给任何人复信,也不任命任何人或向谁发布命令,他不声不响地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ⅩLⅠ.最后,文德克斯接二连三的污辱性檄文使他恼火。
他用一封信敦促元老院为他本人和国家报仇,借口自己的喉咙有病,没有出席元老会议亲自演说。
可是,最使他痛心的是檄文骂他为拙劣的竖琴手不称他为尼禄而称为阿赫诺巴尔布斯。
对此他宣布,他将重新采用遭到人们辱骂的氏族名字,并放弃他的过继名字。
他没有用别的证据说明其他谴责是谎言,只用了一个证据,即檄文骂他对艺术一窍不通,可他在艺术上由于不懈努力已经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尼禄反反复复地问大家,他们知道有哪一个竖琴手比他更高明?最后,在一个又一个消息的催迫下,他心惊肉跳地返回罗马。
路上一个小小征兆使他的精神稍加振奋,即发现一个纪念碑上有一幅画面:一名罗马骑兵正在拖一名被击倒的高卢士兵的头发。
见此画面,他高兴得跳了起来,并向苍天致谢。
甚至在他到达罗马之后,也没有亲自向元老院或人民发表演说,只是把一些有影响的人物召进宫中作了短时间的商议。
在当天的其余时间内,他开始让大家观看当时尚无人知道的新型水利机械,讲解它们各自的特点,讨论每样机械的原理和复杂性。
他甚至保证,“如果文德克斯允许的话”,他将把全部机械摆到剧院里去。
ⅩLⅡ.后来,当他得知伽尔巴和西班牙行省也叛离之后,昏了过去,长时间躺着不省人事,一声不吭,犹如死人一般。
当神志恢复之后,他撕破自己衣服,捶打自己额头,高声叫道,一切全完了。
他的乳母安慰他,提醒说,以前的皇帝也遭遇过类似的不幸,然而,他回答说,同其他皇帝的命运相反,他的命运极不寻常,而且闻所未闻,因为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丧失了最高权力。
不过,他依然没有放弃或改正他的奢侈无度、贪图安逸的习惯,相反,每当有什么好消息从行省传来时,他不仅举行盛大的宴会,并在宴会上手舞足蹈地演唱讥笑叛军将领的歌曲,这些歌曲很快传播开来。
当他秘密走进剧场观看演出时,他对一个演出成功的优伶说后者正在从这位皇帝的忙碌中得到好处。
ⅩLⅢ.人们认为,暴动一开始他便制定了许多与其本性并行不悖的残酷计划:他打算撤换军队的指挥官和行省的总督,借口是,他们沆瀣一气,阴谋反对他;他想杀死各地的流放者和住在罗马城的全部高卢人,屠杀前者是为了阻止他们参加暴动,屠杀后者是因为他们是本族人的同谋者和帮凶;他将把高卢行省交给军队尽情蹂躏;他想通过宴会毒死全体元老;他还想纵火烧毁首都,并事先将野兽放入人群,使他们难以自卫。
但是,他放弃了这些计划,主要不是因为忏悔,而是因为没有成功的把握。
他坚信一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他罢免了两名执政官(他们任期尚未届满),由他一人包揽两执政官的职位。
他解释说,这是因为命运注定只有执政官才能征服高卢行省。
当他接受法西斯之后,宴会散了,他偎依在朋友们的肩膀上离开餐厅时宣称,一到高卢行省,他将不带武器走到士兵面前,什么都不做,只是流泪,这样就能使叛乱者追悔莫及,第二天,他就能和欢天喜地的部下一起高唱胜利之歌,这些歌曲他应当事先谱写好。
ⅩLⅣ.在准备远征过程中,他首先关心的是挑选装载舞台道具的大车和将伴随他的情妇剪成男人发式,佩上阿玛宗女战士式的斧钺和盾牌。
然后,他号召城市部落登记,可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应召,于是他向奴隶主们征集一定数量的奴隶,而且只要每个家庭中的上等奴隶,甚至管家和文书也不排除。
他还命令各个等级献纳自己的一部分收入,要求租用私房和公寓的租户立即向皇帝金库缴纳一年的租金。
他过分苛刻地要求用新铸的纯银和纯金的硬币缴纳,以致许多人干脆公开拒绝任何献纳,一致要求尼禄尽可能从告密者那里追回他们得到的奖金。
ⅩLⅤ.人民对尼禄的憎恨与日俱增,因为他还提高粮价从中渔利。
有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当人民正在挨饿时,传来的消息却是,一艘亚历山大里亚来的船给宫廷角斗士运来了沙子。
由于这一切,他激起了所有人的仇恨,受到了各种各样的污辱。
人们在他的塑像头顶系一绺头发,刻上一句希腊铭文:“现在有一场真正的比赛,最后你必然投降!”人们在他的另一座塑像的颈部系一个口袋,并刻这样的题词:“我做了我所能做到的一切,但你却赢得了这个口袋”。
人们还在圆柱上写道,他用歌声唤起了高卢公鸡的共鸣。
每当夜幕降临,许多人假装同自己的奴隶争吵,不停地呼喊救护人。
ⅩLⅥ.那些新的、旧的、明显不祥的梦境、卜兆和预言使他心惊肉跳。
以前他从不做梦,但是自从杀死母亲之后,开始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驾着一艘船,舵柄从他手中滑掉了;梦见自己的妻子屋大维娅把他拖入黑洞洞的深渊,忽而梦见一群带翅的蚂蚁爬满了全身,忽而梦见装饰庞培剧院的民族雕像把他包围起来,使他停住了脚步;他还梦见,他所喜爱的西班牙骏马的后半身变成猴形,头部一点没变,而且发出悦耳的嘶鸣;陵墓的大门自动敞开了,从里面传出呼喊尼禄名字的声音。
1月1日拉莱斯神像装饰一新,可是在准备献祭时倒掉了。
当他占卜时,斯波鲁斯赠给他一枚带宝石的指环作礼物,宝石上面刻着强抢普洛塞尔皮娜的场面。
当各等级汇集起来,准备许愿时,却长时间找不到卡庇托尔的钥匙。
元老院宣读了尼禄斥责文德克斯的讲话,当读到“大逆不道之徒将遭受惩罚,而且不久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时,喊声四起:“你也罪责难逃,奥古斯都!”人们还注意到,他在公众面前演唱的最后一出悲剧叫《流放中的奥狄普斯》,并以下面一句诗结尾:“妻子、父亲、母亲,催赶我去见阎王!”ⅩLⅦ.当时还传来了其他军队暴动的消息,正在吃午饭的尼禄把送给他的急件撕得粉碎。
他掀翻餐桌,砸碎他最喜欢用的两只酒杯。
他称它们为“荷马杯”,因为上面刻有荷马史诗场景的浮雕。
他从卢库斯塔那里要到一些毒药,盛在一个金匣子里面,然后动身来到塞维利乌斯花园。
在那里,他派最忠实的获释奴前往奥斯提亚准备船只,同时力图说服近卫军的长官和百夫长同他一起逃走。
但是,他们有的人拖延推诿,有的人公开拒绝,有一个人甚至喊道:“死有那么可悲吗?”于是,他开始有了不同的考虑:究竟是到帕提亚人那里或伽尔巴那里作为一个祈求者呢,还是身穿黑衣到讲坛前去见人民,尽可能装出可怜的样子,祈求人民饶恕他从前的一切罪恶呢?如果他不能软化他们的心,那么恳请他们把埃及总督的职务给他也好。
后来,在他的书骯e中发现了为此所写的发言稿,但是,人们认为他没敢发表这篇讲话,因为他害怕在抵达市心广场之前,就会被人撕碎。
因此,他决定把事情推迟到第二天再作考虑。
半夜醒来他发现卫兵已抛弃他逃之夭夭了。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四处派人叫他的朋友。
由于从任何人那里都没有得到回音,于是他亲自带领少数扈从去每个人的房间找,发现所有的房门都关着,没有一个人理他,于是,他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此时,甚至连贴身的仆人也带着他的毯子和毒药匣远走高飞了。
他呼叫角斗士斯皮库鲁斯或任何其他杀手,以便由他们利索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个人也没有来。
于是,他喊道:“难道我既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吗?”他奔了出去,仿佛要跳进第伯河。
ⅩLⅧ.但是,他再次打消了自尽的念头。
他决定找一个隐居的地方,以便躲在那里静心地想一想。
他的获释奴法昂将自己的一处城郊农庄别墅让给他。
这所别墅地处萨拉里亚大道和诺曼塔那大道之间,距罗马约4里。
尼禄当时赤着脚,穿一件内衣和披一件破旧斗篷,蒙着头,面部罩着一块纱巾,骑着马,只有4名仆人伴随,其中之一是斯波鲁斯。
突然,他被地震和面前的霹雳闪电吓得魂不附体,还听到了从附近军营传来的士兵呐喊声,都好像在预示他的灭亡和伽尔巴的成功。
他还听到一个迎面走来的过路人说:“他们在追赶尼禄”。
另一个人问道:“城里有关于尼禄的新闻吗?”这时他的马嗅到了狼藉在路旁的尸体的味道,吃了一惊。
尼禄的脸露了出来,一个退役卫兵认出了皇帝,并向前施礼问候。
他们折向通往别墅的小路后,他骑马步行于树丛和荆棘之间,并沿着一条穿过芦苇荡的小路,用衣服铺路垫脚,才好不容易逃到别墅的后墙。
在那里,前面提到过的那个法昂劝他在一个掏掉了沙子的洞中暂时避一避,但是他拒绝在活着时便到地下去,等待通入别墅的秘密进口被开辟出来。
等了一会儿之后,他用手从附近的沟中捧起一捧水喝起来,说道:“这是尼禄的冷饮。
”那时,他的斗篷被荆棘划破了。
他拔掉穿进其中的芒刺,匍匐着从挖出来的狭窄通道通过,进入别墅。
他走到第一个下房,躺了下来,躺在一张铺有普通褥子的榻上,上面还盖着一件旧斗篷。
虽然他又饥又渴,想再喝水,但拒绝送给他的脏面包,不过却喝了一点温吞水。
ⅩLⅨ.最后,所有的人一起劝他尽快摆脱威胁着他的耻辱。
他命令在他面前挖一个坑,坑的大小同他的身体高矮相当。
他还命令收集所能找到的大理石块,同时储备水和木柴,以便马上处理他的尸体。
当一切就绪之后,他痛哭流涕,一再说道:“一个多么伟大的艺术家就要死了!”当他正犹豫不决之时,一个信使把一封信交给了法昂,尼禄抢过来便读。
信中说,他已被元老院宣布为公敌,现在正在搜捕他,并打算用祖先的习惯处死他。
尼禄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处罚方式。
当他明白了这种刑罚是将一个裸体的人的脖子夹在一个木杈中,然后用皮鞭抽打他的身体,直至打死为止时,他被吓得魂不附体。
他抽出两把随身携带的匕首,试一试每把匕首的锋芒,然后重新收起来。
他辩解说,命定的时刻尚未到来。
他时而劝说斯波鲁斯开始号啕痛哭,时而恳求某人带个头帮他迎接死亡。
他不时地用这样一句话责备自己的怯懦:“我活得多么不体面,多么可耻呀!这和尼禄多不相称呀,多不相称!在这种时候,应当果断。
来吧,鼓起你的勇气!”这时,受命活捉他的骑兵已经临近了。
尼禄听到他们的声音后,颤抖地说:“听,那奔驰的烈马的蹄声在我耳边轰鸣!”尼禄在自己的秘书埃帕弗洛迪图斯的帮助下,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喉咙。
这时,一名百夫长冲进来,用大衣堵住他的伤口,装作前来帮助他的样子。
已是奄奄一息的尼禄只喘着气说了这样两句话:“太晚了!”“这才是忠诚!”边说边咽了气。
他的眼珠隆起,突出眼眶之外,使所有见此情景的人都大惊失色。
他的第一个和压倒一切的宿愿是责成他的朋友不要让任何人得到他的头颅,设法使尸体完整地被火化。
伽尔巴的获释奴伊凯鲁斯答应了这一要求,此人在暴动开始时被投入监狱,才放出来不久。
L.安葬尼禄耗资20万塞斯特尔提乌斯。
他身穿1月1日曾经穿过的那件白色绣金袍服,他的骨灰由他的两个保姆埃格洛吉和亚历山大里娅存放,并同他的情妇阿克特并葬于园林山顶多密提乌斯家族墓地,从马尔斯广场举目可见。
墓中骨灰瓮是红色大理石的,上面是卢那大理石的祭坛,四周围以萨索斯石料的栏杆。
LⅠ.尼禄身材高矮适中,体表有斑纹,散发臭味,头发浅黄,面容与其说风雅,莫如说端正,眼珠浅绿,稍微近视,脖子粗,肚皮大,两腿很细。
他的体格健康,尽管他淫逸无度,可是在他统治的14年中总共只得过三次病,甚至那时,他也既没有戒酒,也没有改变其他习惯。
他的风度和衣着是相当不雅观的:他总是把头发烫成一排排的发卷,在去希腊旅行期间,他甚至把卷发留得长长的,披散在身后。
他经常穿丝织膳服,脖系汗巾。
他经常不束腰带,赤脚出现在公共场所。
LⅡ.童年时代,尼禄接触过几乎全部文艺作品,但是他的母亲不准他学习哲学,警告说,哲学不利于培养未来的治国者。
他的老师塞涅卡不让他研究古代的演说家,以此使他对自己的崇拜更加持久。
因此,尼禄对诗歌颇感兴趣。
他喜欢作诗,但不愿动脑筋。
不过,不像有些人说的,尼禄剽窃发表别人的作品。
我手中有一些书板和小册子,上面有出自他本人手笔的著名诗句,显而易见,这些诗句不是抄袭来的或由他人口授,而是创作出来的,像是一个人在一边思考一边推敲着写下的,有许多涂抹、删改和增添之处。
同时,他对绘画和雕刻也有不小的兴趣。
LⅢ.取悦民众尤其使他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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