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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十二帝王传

_12 苏维托尼乌斯(古罗马)
ⅩⅩⅢ.他不希望被看作或被称作阿格里巴的孙子,因为阿格里巴出生微贱,如果有人在演说或诗歌里把阿格里巴置于恺撒的祖先之列,他会大发雷霆。
他甚至夸耀说他的母亲是奥古斯都与女儿朱里娅乱伦结合所生。
他不满足于对奥古斯都的这一毁谤,还禁止作为一年一度的节日庆祝奥古斯都在阿克兴和西西里的胜利,因为这些胜利对罗马人民来说是灾难和毁灭。
他常称曾祖母利维娅·奥古斯塔为“穿裙子的尤利西斯”,在给元老院的一封信中,他竟敢指控她出生微贱,说她的外祖父奥菲底乌斯·卢尔科不过是个丰迪城的十人长,但官方记录证实奥菲底乌斯·卢尔科曾在罗马担任高级官职。
他的祖母安东尼娅要求和他单独谈话时,他只是在近卫军长官马克罗在场的情况下接见了她。
这次及类似于此的怠慢和污辱把他的祖母气死了,但也有人认为她是被他毒死的。
安东尼娅死后,他没给她任何荣誉,而是从他自己的餐室里观赏她的火葬。
他冷不防地处死自己的弟弟小提比略,突然派一名军团司令官去执行。
此外,他还逼迫他的岳父希拉努斯用剃刀割断喉管、自杀身亡。
他指控希拉努斯在那次暴风雨天气中未随他出海,似乎希望在他死于暴风雨之后占有罗马城。
他指控提比略身上有药味,似乎他怕提比略要毒死他。
然而事实是,希拉努斯在海上易患病,因而希望避免不舒服的海上航行,提比略是不断咳嗽,且越来越严重,因而在服药治疗。
至于他的叔父克劳狄,他让他活着仅仅是因为后者可以供他取笑。
ⅩⅩⅣ.他经常与其姊妹们乱伦,在一次盛大宴会上,他与她们轮流发生肉体关系,而其妻就在他身旁。
在这些姊妹中,据说他还是孩子时就对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德鲁西拉施暴,甚至曾被祖母、他们俩的抚养者安东尼娅当场抓获过。
后来,尽管她做了前执政官鲁基乌斯·卡西乌斯·龙吉努斯之妻,但他还是把她夺了过来,公开当作自己的合法妻子。
他患病时曾立遗嘱指定她为他的皇位和财产继承人。
她去世时,他下令举行一个季度的公众哀悼活动;在这期间,说笑、洗澡以及和父母、妻子儿女一起进餐都是死罪。
他悲伤得几乎狂了,以致突然星夜离开罗马,越过坎佩尼亚去叙拉古,然后又匆忙返回罗马,不理发、不剃胡须。
以后关于最为重大的问题,甚至面对集会的人民或当着士兵们的面,他也总是指德鲁西拉的名字发誓。
对于其他姊妹,他爱得没这么深厚,也没给过这么高的荣誉,甚至常常把她们供给自己的宠臣玩弄。
因此,他甘心在审理艾米利乌斯·雷必达案中判处她们犯有淫荡罪和参与阴谋反对他的罪行。
他不仅公布被他用诡计和引诱骗出来的她们的亲笔信,而且还给“报复者马尔斯”神庙奉献了附带相应铭文的3把计划用以刺杀他的短剑。
ⅩⅩⅤ.关于他的婚姻很难判断,结婚、离婚和做丈夫,三者中究竟哪一种更下流无耻。
在利维娅·奥瑞斯提拉嫁给盖乌斯·庇索时,他亲自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并当即命令把新娘带到他家里,但过几天就把她休弃了。
两年后,由于怀疑她在这段时间里重新和庇索同居,因而把她放逐了。
据另一些作家记载,他受邀参加庇索的婚宴时坐在庇索的对面,他派人捎话给庇索:“不要碰我的妻子!”宴会结束后,他立即把新娘带到自己家里,并在第二天声明,他按罗慕洛斯和奥古斯都的方式娶了个妻子。
当他听说执政官衔的军队司令官盖乌斯·莫密乌斯的妻子罗利娅·保利娜的祖母曾经是一位绝代美人时,他突然从行省召回罗利娅,让她和丈夫离婚再嫁给他,但不久又抛弃了她,并命令她不得再和任何男人发生两性关系。
尽管卡桑尼娅既不漂亮也不年轻,且已和前夫生有3个女儿,但由于她极端奢侈和放荡不羁,他爱她胜过其他女人,且时间也更久长,经常让她身披斗篷、佩戴头盔和盾牌,与他一起骑马出现在士兵们面前,甚至赤身裸体地来到他的朋友们中间。
直到她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他才正式称呼她为妻子,并在同一天宣布他们俩结婚了,他是她孩子的父亲。
他给这个孩子取名为朱里娅·德鲁西拉,带她去过各女神的庙宇,最后把她放在米涅尔娃的怀抱中,委托这位女神抚养和训练她。
使他确信她是他的孩子的最好证据就是她的残暴禀性,她甚至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要抓破与她一起戏闹的小孩的脸面和眼睛。
ⅩⅩⅥ.说到这里再叙述他如何对待自己的亲戚和朋友就显得没有什么意义和价值了,这些人如朱巴国王之子和他的表弟托勒密(因为托勒密是马尔库斯·安东尼的外孙安东尼之女塞勒涅的儿子),还有马克罗本人,甚至还包括恩尼娅,他们曾帮助他登上皇位。
所有这些人或和他有亲戚,关系或曾为他忠实效力过,结果都被他处死了。
他对元老们也一样地不尊重、不温和,命令一些担任过要职的议员穿着托加跟在他的车后跑步好几里,让一些人手拿餐巾站在他的床的一头侍候他吃饭,他将另一些人秘密处死;同时又不断派人去寻找他们,好像他们还活在人间似的;几天后,他佯装宣布他们已自杀身亡。
他罢免了一个忘记宣布他的生日的执政官,使城邦3天没有最高长官。
他的一个财务官被指控犯有谋反罪,他命令扒光他的衣服,铺在士兵们的脚下,好让士兵们站稳脚跟狠狠揍他。
他同样粗暴残忍地对待其他阶层的人。
有一次为了看赛马,许多人午夜即来赛马场抢座位,吵闹和打扰了他,他下令使用棍棒赶走他们;在混乱中,20多名罗马骑士,20多名已婚妇女及无数的平民被挤死了。
剧院上演戏剧期间,他提前分发赠券,让贱民在开演前占了骑士等级的座位,以此挑动平民和骑士在剧场上殴斗。
在角斗赛会上,他有时在烈日当空时撤掉凉篷,又不让任何人离开座位;有时突然一反奢侈的常态,用年老体弱的角斗士去斗瘦弱的野兽,或让有好名誉但身体有某种残疾而显得样子难看的一家之长作为战士,用非致命性武器进行娱乐性的战斗。
他有时还突然关闭谷仓,让人民挨饿。
ⅩⅩⅦ.下面这几个例子可以最清楚地说明他的残暴天性。
当角斗场喂养野兽用的牛涨价时,他便挑选罪犯作野兽的食物;当罪犯排列成行时,他也不考虑他们各人犯的是什么罪,自己站在大门口,直接命令把“从秃头到秃头”的一行人带走。
如逢皇帝病愈,他便要求那些曾为他的康复许愿参加角斗的人履行诺言,他亲自观看此人角斗的结果,直至他战胜了对手,且又经过长时间的哀求,他才放走他。
他把另一个因同样原因发誓愿意献出生命但还没有自杀的人交给他的奴隶,命令给此人头上带着神圣花冠和彩带,赶着游街,最后把他从斜坡上推下去,以实现他自己的誓言。
许多第一等级的人被用烧红的烙铁烙上印记后遣送去挖煤、筑路,或者被抛给野兽;此外,他还把一些人像野兽一样爬着关在笼子里,或锯成几断。
受到如此惩罚的也不一定是犯了重罪的人,常常只因为他们批评了他举办的某场竞技会或没有其他的保护神发誓而已。
他强迫父亲们赴刑场观看处死他们儿子的场面,当一个父亲以身体不好为由推托不去时,他派一乘肩舆抬他去;对另一个父亲,在看过行刑之后他立即邀他去赴宴,并以各种殷勤的招待迫使他说笑行乐。
他命令连续几天当着自己的面用链条鞭打监管角斗比赛和饵兽的监工,直至他的头部化脓,让他闻到恶臭时,他才杀死他。
他在大圆形剧场竞技场当中活活烧死了一位阿特拉笑剧的作家,因为他有一行诗在笑话之外还隐藏着其它含义。
一位罗马骑士在被抛给野兽时大叫无罪,他把他带回来,割断他的舌头后再抛给野兽。
ⅩⅩⅧ.他问一个遭到长期流放后被召回的人在流放地做些什么,这个人对他阿谀奉承:“我不断地向神祈祷,希望提比略死了,让你做皇帝,结果应验了。
”于是,卡里古拉想像他所流放的人同样会在祈祷他的死亡,因而派人把所有岛屿上的流放犯全部处死。
他想把一个元老院议员劈成碎片,因而收买几个议员在这个元老走进元老院时对其进行突然袭击,指控他是公敌,用铁笔戳他,然后把他交给其余的人乱刀相加,直至看见死者的四肢和碎块、内脏被拖过大街小巷,最后堆到他面前时,他的残酷兽心才感到满足。
ⅩⅩⅨ.他不但行为凶残,而且言语恶毒。
他常说自己的禀性中没有什么比他称之为“无动于衷”的东西,也就是说他的厚颜无耻,更值得赞赏的。
他对祖母安东尼娅的规劝非但不听,反而回敬道:“记住,我有权对任何人采取任何行动。
”他在将要加害他弟弟时,怀疑其弟已经服用了预防中毒的药物,因而高叫:“什么!吃了解毒药,吃了反恺撒的药?”他流放了他的姐妹之后,还威胁她们说,他不仅拥有荒岛,还拥有利剑。
一位请假去安提库拉治病的大法官多次请求延长假期,卡里古拉判他死刑,并解释说,一个长期用药治疗无效的人应该放血。
每隔9天在签署将要处死的罪犯名单时,他说正在清帐。
在同时处死几个高卢人和希腊人时,他吹嘘说他征服了“高卢希腊”。
ⅩⅩⅩ.他处人死刑前几乎总是不断地致人轻伤,总是下达这样的命令,以致不久便妇孺皆知,这就是:“揍他,让他觉得行将死亡。
”有一次他想处死一个人,但错杀了另一个名字相同的人时,他说这个牺牲品也该得到同样的下场。
他常常吟诵一位悲剧诗人的如下诗句:  让他们恨我吧,这样他们可以怕我。
他经常痛骂所有的元老院议员,骂他们是塞雅努斯的走狗和密探,是他母亲及兄弟的叛徒。
他拿出以前佯装销毁的告密材料,并对提比略表示谅解,说提比略的残酷行径也是不由自主的,因为一个人怎能不相信如此多的谣言呢。
他经常严厉谴责骑士阶层热衷于戏剧和竞技。
当平民大众支持他所反对的一个赛车队时,他勃然大怒,高声嚎叫:“但愿罗马人仅长有一个脖子”,当有人向他请求赦免特特里尼乌斯时,他说请求赦免特特里尼乌斯的人也都是特特里尼乌斯。
5个穿便服的鱼网角斗士在与5个全副武装的追击角斗士决斗时不战而降;但是,当他下令处死他们时,其中的一个鱼网角斗士拿起三齿鱼叉,刺死了所有的5个获胜者。
卡里古拉在一项公告中悲叹,这是一起最残酷的谋杀,说他害怕那些忍心目睹此场面的人们。
ⅩⅩⅪ.他甚至常常公开表示遗憾:他那个时代不曾有任何全国性重大不幸事件。
他说,奥古斯都统治时期以瓦鲁斯战败而闻名,提比略统治时期以费德那的大圆形剧场的坍塌而知名于世,可他自己的时期则由于普遍的富裕而受到人们淡忘。
他时常希望自己的军队被击溃或出现饥荒、瘟疫、火灾甚或地震。
ⅩⅩⅫ.他的言谈举止甚至在休息、娱乐及宴饮时也不能免于残忍,他常在用餐或狂饮时亲自督办拷打审问重大案件,旁边站着一个充当刽子手的士兵,随时可以砍掉从监狱里提出的那些犯人的头颅。
在普特俄利为庆祝前面说过的他所设计的那座桥梁的建成仪式上,他把许多人从岸上叫到自己跟前来,突然将他们抛进海里;一些人抓住船帮不放,他就用船篙和舶桨把他们推进水里。
在罗马的一次公众宴会上,他当场把一个偷了他躺椅上的一根银贴边的奴隶交给了刽子手,下令砍掉他的双手,挂在他的胸前,在他脖子上挂一块招牌,注明他受罚的原因,把他带着在宾客中间走过去。
角斗学校的一位姆尔米洛用木剑和他格斗并故意倒在他脚下时,他却用真剑刺死了他,然后像获胜者那样,手持棕榈枝绕场奔跑一圈。
一次献牲时他穿着屠宰者助手的服装站在圣坛旁,一头牺牲被牵来时,他高举起木槌,击杀了屠宰者本人。
在一次非常丰盛的宴会上,他突然哈哈大笑,坐在他身旁的两位执政官谄媚地问他为何而笑,他回答道:“因为只要我一点头,你们两人的喉咙就能被割断!”ⅩⅩⅩⅢ.试举几个他开玩笑的例子。
有一次他站在朱庇特塑像旁问悲剧家阿贝莱,他和朱庇特哪一个更伟大;当阿贝莱犹豫时,卡里古拉便下令用皮鞭抽打他,当阿贝莱乞求怜悯时,他一边打一边说:阿贝莱的嗓音甚至在呻吟时也特别好听。
他在吻其妻或情妇的膀子时常常说:“多好的颈脖子呀!但是只要我一声令下,它就要搬家。
”他甚至时常威吓说,如果需要,他将诉诸拷打,从他亲爱的卡桑尼娅嘴里弄清楚,他为何如此深情地爱着她。
ⅩⅩⅩⅣ.他几乎仇视一切世代的人类,这中间表现出来的忌妒和憎恨不差于他的傲慢和残暴。
奥古斯都曾因卡庇托尔放不下而把一部分名人塑像转移到马尔斯郊原。
卡里古拉现在把这些塑像推倒并彻底毁了,致使后人无法把它们连同上面的铭文一起复原。
他禁止以后为任何活人塑像,除非经他许可或建议。
他甚至想焚毁荷马史诗。
他说,为什么柏拉图可以把荷马驱逐出他所建立的理想国,而他卡里古拉就不可以这样做呢?此外,他几乎把维吉尔和提图斯·李维的作品及半身像排除出所有的图书馆,他骂维吉尔没有天才缺少学识,攻击李维是个啰啰嗦嗦言不足信的史家。
他似乎也想废除法学家的研究工作。
他经常恐吓说,老天作证,他要留心不让法学家的任何解释违背他的意志。
ⅩⅩⅩⅤ.他剥夺罗马所有最高贵家族的古老的高贵标志:托夸图斯家族的项圈,辛辛那图斯家族的一卷头发,格涅乌斯·庞培家族的古来就有的“伟大的”称号。
他邀请了我前面提到过的那个托勒密从其王国来到罗马,给予隆重的接待,但又把他处死了。
而事情也仅仅因为在他举办的一次角斗竞赛会上,他看到托勒密进入剧场时因穿着一件耀眼的鲜红色披风而引起全场观众的注目。
每当遇见长着秀发的美男子,他都下令剪掉他们后脑勺上的头发,使他们变得难看。
有一个名叫埃西乌斯·普罗库路斯的人,是一个高级百人队队长的儿子,因其身材魁伟容貌漂亮,故又名科洛斯厄罗斯;在观看竞技时他突然下令把此人从大竞技场观众席上拉出来,送到竞技场上,先让他跟一个色雷斯人决斗,然后又让他跟一个重武装的角斗士角斗;普罗库路斯虽然两场比赛都赢了,卡里古拉还是下令把他捆绑起来,给他穿上破烂衣服,押着他沿街示众,让妇女们观看之后,将他处死了。
事实上对于地位低下的男人,他也妒忌他们得到的仅有的一点点好处。
例如对“涅姆王”就是这样。
这人已担任祭司多年,他雇佣一个力气更大的人去攻击他。
又如一个名叫波利乌斯的战车角斗士在某一天的竞赛会上把一个自己的获胜奴隶解放了,人民为此报以暴风雨般的掌声。
卡里古拉急不可耐地冲出大竞技场,以致踩着了自己的托加袍边,一头栽下台阶,他怒不可遏地吼道:“一个统治世界的人民给一个闹着玩的角斗士的荣誉比给神圣的皇帝们或现在还与他们坐在一起的他——卡里古拉本人的荣誉还要高。
”ⅩⅩⅩⅥ.他既不珍惜自己的贞操,也不珍惜别人的贞操。
据说他与马尔库斯·雷必达、哑剧演员麦尼斯特及某些人质都有不正常的关系。
一位执政官家庭出身的年轻人瓦列利乌斯·卡图鲁斯公开说,他曾奸污过皇帝,并在同性恋中搞坏了自己的身体。
且不说他与姐妹们的乱伦以及众所周知的和荡妇皮拉利斯打得火热的关系,他几乎亲近过所有有身份的妇女。
他通常邀请那些妇女和她们的丈夫一起来进餐;当她们从他的餐榻跟前走过时,他像购买奴隶一样,仔细地盯着,从头到脚审视她们,如果有谁害羞低着头,他就用手托起她的脸蛋来看;然后一产生欲念他便走出餐室并召来他最喜欢的一个;过了一会儿回到餐室时,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神情,并当众称赞或批评她,细述她肉体的优缺点和床上行为。
有些丈夫没来的,他便以这些丈夫的名义亲自给这些妇女送上一纸休书,并吩咐把这载入官方纪录。
ⅩⅩⅩⅦ.在奢侈方面,他花钱比最无节制的浪费者还要浪费,他想出了一种新的洗澡方法和各种稀奇古怪的美食与饮料——用热的或冷的香油洗澡,饮用溶解于醋中的珍珠,给客人分发金子做的面包和肉块,并且说,人应该要么过一个穷人的俭朴生活,要么就过帝王的生活。
他甚至一连好几天从朱里乌斯长方形会堂的屋顶上向平民抛撒大量的钱币。
他还建造十排桨的利布尔尼快船,船尾饰以宝石,帆是彩色的,船上附设巨大的浴池、游廊、宴会榻,甚至种植各种各样的果树和葡萄;他可以白天坐着这些船,斜倚宴榻,在歌舞声中游弋于坎佩尼亚海岸。
他建造别墅和乡间住宅,不论花多少钱,一心想的只是做人们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
因此他把防波堤一直筑到风急浪高的深海里去,在最坚硬的燧石山岩上开凿隧道,在高山上造平原,把山丘铲为平地;一切都要求惊人地快速办理,怠慢了就要处死。
总之,大量的钱财,包括提比略·恺撒积聚的27亿塞斯特尔提乌斯,都被他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挥霍殆尽。
ⅩⅩⅩⅧ.他因这样耗费而变穷了,于是把注意力转向掠夺,采用复杂的最精心设计出来的诬告、拍卖和征税办法。
凡祖先为自己和后代取得罗马公民权的,除了儿子一代外,他拒不承认其他任何后代享有这种公民权,他认为“后代”只指第二代;当人们把神圣朱里乌斯和神圣奥古斯都所发的证件拿给他看时,他将它们扔在一旁,说它们是过时的、失效的东西。
有些人的财产后来因某种原因增加了,他指控这些人当初申报财产不实。
如果有任何高级百夫长从提比略即位时起,从未把提比略和他卡里古拉本人列于遗产受赠人之列,他就以忘恩负义为由宣布遗嘱无效;而对所有别的人,如果有谁表示,已经打算在自己死后让皇帝做遗产受赠人,他也宣布这人的遗嘱无效或作废。
他的这些所作所为引起了很大的恐怖,以致甚至有陌生人当众宣布指定他跟自己的亲友一起继承自己的遗产,做父母的指令他和自己的子女共同继承他们的遗产。
在这种场合,他认为他们在作了这种宣布之后继续活着是在戏弄他,于是给其中的许多人送去了毒药。
他还亲自审理这种案子,并且预先规定一个他打算传审的人数,在没审完这么多人数之前不离开坐位。
他不能容忍任何最短的拖延时间:有一次他用一份判决书判决了40多个因不同原因受到指控的被告,并在卡桑尼娅午睡醒后对她吹嘘说自己仅用她午休的这点时间就做了许多事情。
他举行拍卖会,把所有演出中剩下的东西都拿出来卖,还亲自规定价钱,并且把价码哄抬得很高,致使有些人在被迫买了东西之后倾家荡产,最后割断血管自杀。
有一件事很有名,即有一次阿波尼乌斯·萨图宁坐在购买人的凳子上打起盹来,盖乌斯提醒公告人注意这位对他不时点头的前大法官,直到13个角斗士以900万塞维特尔提乌斯的价钱拍板卖给这个稀里糊涂的人时拍卖才最后收盘。
ⅩⅩⅩⅨ.他在高卢也曾举行拍卖会。
他的姊妹们被判罪后,他把她们的衣服首饰、家用器具、奴隶甚至释放奴,都以高价拍卖掉了;他发现这种生意如此有利可图,于是写信到罗马去,叫把故宫中的摆设全部送到他那里。
为了运送这些东西,他征用出租马车和磨坊的牲口,致使罗马时常面包供应不足,法院里许多人因不能及时赶来出庭而败诉。
为了卖掉这些家具,他不惜采用各种欺诈和哄骗的手段,有时责怪投标人吝啬,责怪他们比皇帝还富有而不以为耻,一会儿又佯装后悔竟容许平民百姓取得了皇家的用物。
他听说一个外省出生的富人为了混进来参加皇帝的一次宴会,付给了分发请柬的人20万塞斯特尔提乌斯,他对此一点没生平,因为和他共同用餐的荣誉是如此地值钱;第二天这个富人参加了他的拍卖会,他派人送给这人一件小东西要他付给20万塞斯特尔提乌斯,并以皇帝本人的名义邀他共进午餐。
ⅩL.他征收前所未闻的新税。
起初通过包税人,后来,因为这是个有油水的差使,改由近卫军百夫长和近卫军队长征收。
没有哪一种商品、没有哪一个人可以不纳税。
食品不论在城里什么地方出售,一律征收固定的税;诉讼和审判,不论在哪里开庭,都征收有关钱数的1H40,如果有人不经法庭审判而私下让步或达成妥协,就要受罚;搬运工人交纳日工资的1H8,妓女交纳一次接客的价钱;这条法律还有一款补充规定:过去做过妓女或老鸨的,也得交这种税,即使后来正式结婚也不得免交。
ⅩLⅠ.这种税法被宣布后(由于是口头宣布而不是书面公布的),很多人因不知道具体条文而触犯了它。
最后在人民的坚决要求下,他书面公布了条文,但是字写得很小,挂在拥挤的地方,使人们无法抄下来。
他不择手段敛取不义之财,在宫中开妓馆;他拨出许多房间,摆设出宫庭的豪华气派,把一些已婚妇女和自由出身的青年陈列在那里。
然后派出传令官去市场和长方形大会堂邀请年轻人和老年人来寻欢作乐,给来人提供贷款收取利息,并让侍者当众记下他们的名字,把他们视为对皇帝收入作出贡献的有功者。
他甚至不嫌弃从赌博中挣钱,通过弄虚作假和设伪誓的手段。
有一次他把自己轮到掷骰子的权利让给了下一家赌者,自己走到天井里去;当他得知有两个富有的罗马骑士打从旁边走过时,立即吩咐把他们逮捕起来,没收了他们的财产,然后回到赌场上来,吹嘘说他从没赢过这么多。
ⅩLⅡ.他的女儿出生后,他借口自己现在已不再是仅有作为皇帝的负担,而且又有了作为父亲的负担,开始要求人们向他捐献,为他的女儿筹集哺养费和嫁妆。
他还宣布要接受新年礼物,元旦这一天他站在皇宫大门口,抓取各阶层人群满把满兜地撒给他的金币。
最后他被一阵狂热所支配,想要体验一下接触金钱的快感。
他在一块宽敞的地方放上大堆的金币,光着脚板在上面走动,或全身长时间地在里面打滚。
ⅩLⅢ.他只有一次军事的或战争的经历,而且还是凭一时的冲动;因为当他去麦瓦尼亚城游览克里图姆努斯河源及其圣林时,有人提醒他必须补充他的巴达维人的卫队,因此他突然产生了远征日耳曼的念头。
于是他立即从各地集结军团和辅助卫队,极严格地在各地征税,并且以前所未有的规模筹集各种军需供应品。
接着便开始进军。
行军有时是如此急促,以致近卫军大队为了赶上他不得不一反惯例,把军旗放在骡马背上。
可有时他又慢吞吞地走,乘坐8人抬的肩舆,所过城镇要求居民先打扫道路,洒水压歇尘土。
ⅩLⅣ.一到营地,为了表示自己作为统帅的警觉和严格,他撤除了那些从各地带领辅助部队迟到的将军的职务,以示贬斥;在检阅部队时,他又裁撤了许多年老的高级百夫长,其中有的甚至距离退休只有几天时间,理由是他们年老体弱;他又申斥了另一些人的贪婪,把他们因军功而挣得的薪水削减到6000塞斯特尔提乌斯。
他在这次出征中建立的唯一功绩不过是接受阿得米尼乌斯的投降。
后者是不列颠人国王昔偌贝里努斯的儿子,被父亲放逐,带着一小支军队逃到罗马人这里来;仿佛整个不列颠岛已向他投降了似的,他往罗马发出一封夸大其事的信,命令信使中途不得下车,要一直把信送到市心广场和元老会议厅,以便在复仇者马尔斯神庙当着全体元老的面把信交到执政官手里。
ⅩLⅤ.很快,由于找不到敌人打仗,他命令自己卫队中的几个日耳曼人渡过莱茵河去,隐蔽在那里,到午后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呼小叫地说,敌人逼近了,于是他带着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和一队近卫军旗兵器到附近的树林,把树上的枝丫砍掉,把它们装饰成胜利纪念柱,到天快黑时才回营。
他大骂没有跟他去的人是懦夫、胆小鬼,对跟他去的人,即所谓胜利战斗的参加者们,则奖以一种新的饰有太阳、月亮和星星图形的花冠,他给这种花冠取名为“侦探奖”。
又有一次,他命令把一些人质从学校里带出来,悄悄地让他们在前头先走,然后他自己突然离开宴会,带领骑兵从后面追上去,仿佛人质逃跑了。
他把他们抓住,用镣铐锁着带回来。
这一幕笑剧也表明了他胡闹、不知节制。
回到宴席上时,有人向他报告队伍集合起来了,他建议他们就这样穿着盔甲入席饮宴。
他还用维吉尔著名的诗句来鼓励他们:  坚强些,为了日后的好日子珍重自己。
同时,他以一项忿怒的敕令斥责没有跟他一起出征的元老和人民,罪名是正当元首冒着这样大的危险厮杀时,他们却正在罗马狂欢饮宴,举办马戏和戏剧演出,在漂亮的别墅里享清福。
ⅩLⅥ.最后他似乎打算结束战争了,他把军队排布在大洋岸上,排上弩炮和其他机械,正当谁也不知道、谁也想像不出他想干什么时,他突然命令大家收集贝壳,把它们放在头盔和衣褶里。
他把这些东西叫做“他要献给卡庇托尔和巴拉丁的海上战利品”。
他建造一座高塔作为他的胜利纪念碑,让它像法洛斯灯塔一样,夜间用灯光给船只指引航向。
他许诺赠给士兵每人100第纳里乌斯,似乎他已经表现出空前的慷慨,他高呼:“出发吧,快乐的人们!出发吧,富有的人们!”ⅩLⅦ.然后,他把注意力转向凯旋式。
除了一些蛮族人的俘虏和逃犯外,他还从高卢人中挑选了一些身材特别高大的以及一些(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配得上凯旋式的人”,还有若干酋长。
他预定把他们用于游行队伍之中,不仅强使他们把头发染成红色,而且还要求他们蓄长发,教他们说日耳曼语言,取蛮族人的名字。
他还把过去入海时乘坐的那些三列桨战船,大部分路程走陆路弄到罗马。
此外,他还写信给自己的财务代理人,要求他们在准备凯旋式时尽量少花钱,但规格又要空前的隆重,反正全体居民的财产都在他的那些代理人支配之下。
ⅩLⅧ.在离开行省之前,他想出了一个不可言状的凶残计划:消灭所有在奥古斯都死后哗变的军团,因为他们曾围攻过还幼小的他和他的父亲——作为他们统帅的日耳曼尼库斯。
人们好不容易劝说阻止了他实现这个疯狂的计划,但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用什一抽杀法惩治这些军团士兵的坚决要求。
现在他把军团士兵集合起来,不允许带武器、甚至不准配带短剑,然后用武装的骑兵把他们包围起来。
但是他发觉许多士兵猜到了他的意图,正悄悄地去拿武器准备抵抗。
于是他逃离会场,匆匆出发去罗马。
现在他把自己的全部残忍转到元老院头上。
为了制止使他受到很大屈辱的流言,他甚至对元老院进行公开的威胁,除了别的,他还埋怨似乎不曾给他以应得的凯旋式。
其实不久前他还亲自禁止授予他荣誉,并声明违者处死。
ⅩLⅨ.当他在途中受到元老和骑士等级代表的迎接,他们请求他快点赶回罗马时,他暴跳如雷地说:“我要回罗马的,并且是带着这个回来的”,他拍拍腰间佩剑的剑柄。
他还宣布:他这次回来仅仅是回到希望他回来的那些人身边,即骑士阶层和人民的身边,至于元老院,他将不再是它的一个公民和元首了。
他甚至禁止任何元老来迎接他。
因此他放弃或推迟了凯旋式,在他生日这天举行了一个小凯旋式进了城。
他在作了4个月的恶,并且还在继续谋划着更大的罪恶时,突然离开了人世。
例如,他已打算在首先杀死两个等级中的最优秀分子之后迁都安提乌姆,以后再迁到亚历山大里亚。
这是任何人都不应该怀疑的事实:在他的私人文件里发现了两个小笔记本,各有一个标题,一个叫做“短剑”,另一个叫做“匕首”,两个本子里都有他要处死的人的名字和记号;此外还发现了一个大木柜,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毒药,据说后来克劳狄把它们扔进了大海,毒性造成海鱼的死亡,这些鱼被潮水冲到附近的海岸上。
L.他身材高大,脸色苍白,体形不匀称,颈项和双腿干瘦,眼睛和太阳穴凹陷,额宽眉蹙,头发稀疏、秃顶,体表多毛。
因此,当他从跟前走过时,如果你从高处看他或者无意中说到“山羊”的,都被认为是犯了死罪。
他的面部本已天生的难看和令人反感,他还有意使它变得更凶残,对着镜子做着各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可怕表情。
他在身心两方面都不算健康,童年时患过癫痫病,少年时虽然还算能吃苦耐劳,但不时地由于突然晕眩而几乎不能走路、不能起立、不能集中思想和不能抬头。
他自己感觉到头脑错乱,有时想退休,以便清醒脑子。
人们认为,他妻子卡桑尼亚给他吃了媚药,本意是激起他心中的爱情,但结果却使他失去了理性。
特别使他痛苦的是失眠,每夜睡眠的连续时间不超过3小时,而且睡得不实,奇怪的梦境使他惊恐万状,比如有一次梦见一个海怪和他说话。
他夜里大部分时间都睁开眼睛躺着,因此心情非常烦躁,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沿着长长的柱廊徘徊,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黎明,盼望着它的来临。
LⅠ.我有理由认为他身上存在着完全相反的两种缺点——极端的自信同时又过分的胆小——也是由于头脑有毛病的缘故。
例如,他一方面非常藐视神灵,另一方面遇到一点点雷声和闪电就闭起眼睛、缩着脑袋,要是雷电声大一点,他就会从床上跳起来躲到床底下去。
在西西里旅行时,他虽曾以各种方式嘲笑过各地的神迹,但当听到埃特纳火山喷火发出隆隆声、看到烟尘喷流而出时,立即连夜逃出麦西拿城。
他心里充满对蛮族人的恐惧。
有一次他在莱茵河对岸乘坐马车穿过一个狭谷,周围是密密扎扎的士兵队伍,当听到有人说要是什么地方来了敌人就会引起恐慌时,他立即跳上马背,拚命奔回桥头。
当发现桥上挤满行李辎重和随军奴仆时,他没有耐心等待,命令人们用手把他举起来从他们头上递到河对岸去。
不久后,他听到了日耳曼人起义的消息。
他准备逃跑,并备好了逃跑用的船舰,希望这样可以使自己宽心;一旦敌人打胜了,像当初钦布里人那样占领了阿尔卑斯,或者甚至像当初塞诺尼人那样占领了罗马,他自己能以海外行省作为避难所。
大概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后来他的凶手们才想起用谎言平息士兵的骚动,佯称他在听到打败的消息时因害怕而自杀了。
LⅡ.他在穿衣着鞋以及其他服饰方面不仅不像一个罗马人或一个罗马公民,而且常常不像一个男子汉、甚至不像一个凡人。
他常常披着缀有珠宝的绣花斗篷、穿着紧身长袖上衣、戴着手镯出现在人民面前;有时穿着丝绸女袍;一阵子穿拖鞋或厚底鞋,一阵子又穿近卫军士兵穿的那种长统靴,有时又穿妇女穿的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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