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干什么用?”佛若莲丝疑惑地问道。
“在警方的手里,掌握着一本葛耳东签名的公会账本,萨莱恩举证的那本账本,都经过痕迹专家的鉴定,包括里面所书写的数字还有签名。
“然而,无论多么富有经验的专家,仅凭肉眼去检测,对于差别细微的,很难作出正确的判断。这并非是件轻松容易的事,误判错判也在所难免。
“不过,现在已掌握了一种更为科学的办法,采取这种先进的办法鉴定,准确率可达到百分之百,无论怎么难辨别的检验的笔迹,都可以迅速作出正确判定。
“因而我要将你的签名和你所书写的阿拉伯数字送呈雅年局长,与那本账簿重新进行比较对照。
“葛耳东先生,假若你是清白的,这可以让人洗刷冤屈。但是,重新鉴别要历时好几天,这段时间内请你暂住在我这里,好在公寓里还有空房,我去找管理员办理租用手续。
“这些房钱我来支付好了,以对你海边搭救我的大恩大德,略微回报一下。况且你是个律师,我有不少疑难问题需你协助解答,因此恳请你一定留下。”
莱蒙安排葛耳东先生洗个澡,又请理发师为他修理发须,并请裁缝为他量体裁衣。
“新衣服未做好之前,先将就穿我的吧。也许不大合身,不过没什么,再耐心等几天,裁缝便会把新衣服送来。”
莱蒙拿来的衣服确实不合身。衣服穿在葛耳东的身上,衣袖及裤腿都明显差一截。
“咳!真的不是很合身。”莱蒙说。
“哦,没什么,这便让我感到重新活得像个人了。”
葛耳东经过一整套的梳装打扮,早已精神焕发,如同换了个人似的,这让葛耳东觉得心情舒畅,不由得开心地笑了。
“那间便是卧室,你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现在,我去警局跑一趟。”
莱蒙携带那两张纸前往警局,佛若莲丝也一道返回了,根本找不到时机与莱蒙谈一下有关红圈的事。
在半路上,二人分手各奔东西,佛若莲丝孤身一人返回家中。刚一进家门,惊慌失措的麦丽就走来了,开门见山地说:
“小姐,大事不好……”
“出什么事啦?是我妈妈她……”
“不,是这样的。赛摩来了。”
“啊!赛摩他在哪?”
“就在阁楼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
麦丽将狂跳的心平缓下来,便把赛摩如何出现在皮箱里,又如何对她进行胁迫并将他匿身于阁楼以往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他讲要长期住下去,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得已给他提供食物。我到爱心天使国找过你,但没有找到你,我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小姐,你这是刚从哪回来?”
“我去莱蒙医生家。还有,我母亲知道此事吗?”
“她还不知晓,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想,等你妈妈回来,先不要将赛摩来这件事让她知道。”
“我明白了。”在佛若莲丝的心中是十分害怕赛摩将秘密讲给她的母亲。
“好在夫人整日都在为爱心天使园忙碌奔波,除吃饭时回来,很少能见她的面。发觉赛摩藏在阁楼的可能性不大。”
“我会极力将此事遮盖住,也会让雅玛守口如瓶的。”
“雅玛在家吗?”
“他还在收拾打扫别墅,估计今日黄昏才乘火车返回。”
“麦丽,此事一定不要让我的母亲知道。”
“好的,小姐,我明白,有关红圈的秘密是你我共同的秘密。”
但是,她心仪已久的莱蒙,也对她产生了怀疑,他……佛若莲丝一想到这里,不由得黯然神伤。
“我还是把这秘密完完全全地讲给他听,让他帮帮我吧,我想,这该是明智之举。”
她的心事很重,心中充满了焦燥与不安。将自己的身世秘密隐瞒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母亲她感到对不住妈妈。
“可是我该怎么向妈妈讲吗?妈妈,女儿对不住您,恐怕,妈妈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悲痛欲绝的。”
“总共18年,妈妈一直将我视为己出地抚养我,爱护我,要是她知道我是恶魔杰摩的亲生女儿,我的手背上还有神秘的红圈出现,她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刺激,她会因此而一病不起的。
“不管怎样,这件事我都要瞒着母亲,那个可恨的赛摩还呆在阁楼,这可不是个办法,我该如何是好?”
然而,佛若莲丝不过是个18岁的少女,她实在无法找到一个万全之策,只能让忠诚的麦丽帮她。
第五章 告别红圈
莱蒙到达警局后,见到了雅年局长,马上将葛耳东的签名及书写的阿拉伯数字的两张纸递了上去,并说道:
“请将葛耳东的签名和数字与那本账簿上的重新做比对鉴定,肯定能将事情搞清楚。
“我坚信他是清白无辜的。假若鉴定的结果是笔迹相同,那么,葛耳东一定是真正的案犯,我对他的看法便是错误的。
“若他真是案犯,我保证将他抓获归案。在重新鉴定未出结果之前,我请求让他先住到我所在的公寓楼里。”
“这个我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做字迹的重新鉴定。”
莱蒙与局长告别之后,便乘一辆出租车驶往郊外,他打想拜会一下夫人和佛若莲丝。在路上,他一直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
“尽管我已向局长多次担保葛耳东是清白的,目前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手上的这份签名与账簿上的字迹完全吻合的话……不会的,没有这种可能性。
“葛耳东多次救人于水人,虽然采取的方式不可取,但是出发点却是十分良好的,作为一个主任会计,决不该利用职权挪用公款,虽然他事后将款子补齐。
“以葛耳东的为人来看,绝不会挪用完公款再伪造账本。
“当他以崖下行者的身份生活时,救过不少遇难的渔人,还救过我。
“如此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人也能干出违法犯罪的事,真让人匪夷所思。不过,重新鉴定结论未下之前,我的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出租车到了夫人的住所,莱蒙从车上下来便直奔院中。
6月即将过去,这一天晴空万里,骄阳把院内的白石子路、草地,映成片片银白色。
夫人的住所便建在树旁,莱蒙走在石子路上,无意中向上一瞥,便察觉到阁楼的窗帘后站着一个人,正通过那条缝向下张望。
尽管莱蒙只瞥见了一眼,但眼光犀利的他可以马上判断出是名男子。
于是,他站住了:“那人怎么像赛摩呀?”
他站在那里凝视那扇窗户,但再也没有看见窗帘有缝,大概赛摩悄悄地躲了起来。
“赛摩是如何来到这里?……噢,那个恶棍肯定在打夫人和佛若莲丝宝石的主意,因而偷偷溜了进来。”
就在莱蒙仍在凝视阁楼时,有马嘶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他转身望去,只见佛若莲丝骑马回来。
“哦!莱蒙医生是你来了!”
佛若莲丝从马上跳了下来,让马儿走到一边去,自己兴高采烈地大步流星向莱蒙走去。
佛若莲丝穿了一身马服,上身一件马衣,马裤及一双红色的长靴,头上还戴了一顶帽沿不大的白帽子,她的肩上披散着金发,在骄阳下,烟烟生辉。手上一双白手套,还握着一根马鞭。
“很高兴你能来,请进,我妈妈今天也在家里。”
“请稍等……佛若莲丝,赛摩是不是躲藏在阁楼上?”
这问话让佛若莲丝大吃一惊,两腿开始瑟瑟发抖,似乎是高处不胜寒的样子,她克制住自己,强装笑颜地说:
“医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呢?”
“莫非是我看走了眼?为了谨慎起见,还去阁楼查看一下比较妥当。”
“哦!不要……”佛若莲丝想要开口制止,却有口说不出话来,只能是无可奈何地跟在莱蒙的身后。
麦丽出来将他俩迎了进去,并去禀告夫人。
德丽彼思夫人邀请莱蒙到客厅谈话,佛若莲丝则上楼回房换衣服。她立刻去找麦丽来研究对策,可麦丽也没什么法子。
她除了会心惊肉跳地说: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要是赛摩被抓住谜底便被揭开了。”
“啊!我该怎么做呢!”噙着泪花的佛若莲丝追问麦丽,可是,麦丽也是手足无措,除了为此担心受怕。
“夫人,刚才我亲眼所见那赛摩藏在你家的阁楼上。也许来窃取你们的财物,也许来挟持你们作人质,以抗拒警方的拘捕。我们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来抓捕他。
“我打算上阁楼去查看一下,你替我给雅年局长去个电话,请他速派几名精明强干的警员来协助我。
“随后,你们三人去一楼的房间躲藏起来,把门锁好,无论如何也不要开门。”
德丽彼思夫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得面无血色,她用发颤的声音给雅年局长去了电话。
赛摩敛声屏气地躲藏在阁楼里。然而,但当他认出上楼来的是莱蒙,让他感到万分惊诧和不可思议。
“他不是早就从崖上摔下去摔死了吗?万万没有料到他是如此地命大。
“假若我把佛若莲丝或德丽彼思夫人劫持来当人质的话,我就能暂时平安无事地留在这里,慢慢与警察谈判。据我推算,就是警察也不敢贸然行事,之后我便能大摇大摆地一走了之。现在上楼的不是夫人也不是小姐,而该死的莱蒙,咳!真让人窝火。
“人们常言,是福不是福,是祸躲不过,这一回我可平地里摔跤了。莱蒙这厮,与我势不两立,他这次送上门来,我干脆送他上西天,我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赛摩掏出枪来埋伏在门后。
阁楼上统共4个房间,赛摩就听到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动静,走廊也传来脚步声,“这一定是莱蒙。”
莱蒙担心自己的行动被赛摩觉察出来,所以一举一动都轻手轻脚的。但是,恶棍赛摩的耳朵非常好使,再细微的声音也听得清楚,对于莱蒙的行动,他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藏在门后准备好了,单等莱蒙来了。
4个房间已看3个了,那3个都没有杰摩,只剩最后一间了。
“赛摩肯定藏在这里。”
他慢慢地扭动门锁,门开了!莱蒙向前一个箭步,他的手中也拿着枪。
他谨慎地环视四周,又向前迈了一步。就在这个时候,赛摩猛地从门后窜了出来,他冲着莱蒙的头就是一枪,不过,莱蒙的身手更加敏捷。冥冥之中,莱蒙预感到有生命危险,他下意识地一蹲身,“嗖”地一颗子弹划过他的头顶,打碎身后的玻璃。
就在玻璃破碎的瞬间,莱蒙也扣响了扳机射中了赛摩的前胸,接下来踉踉跄跄,身子晃了几晃,体力不支栽倒在地。但是,他还是拿着枪勉强从地上站起。
“放下枪,把手举起来!”莱蒙一边向他厉声喝到,一边上前一步,用枪抵住赛摩的脑袋。在这种情形下,赛摩终于缴械投降了。
莱蒙一只手拿枪指着赛摩,一只手去搜身,他从赛摩的身上又搜出一把枪,此枪便是赛摩在海边与施米森搏斗时抢来的。接着又从赛摩的衣袋里翻出许多首饰、项链、宝石等贵重之物。
莱蒙又从地上把赛摩拽拉起来,用枪指着他并把他押下去。
尽管赛摩是不甘失败,但他无计可施地乖乖举着双手,走在前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是雅年局长派遣的援兵到了。
接下来,便由这两名援兵将赛摩押上车,莱蒙将从赛摩身上搜到的枪支及赃款赃物一并交给那两名警察,委托他们转交给雅年局长。
不一会儿,警车就开走了。
莱蒙注视着警车开远之后,返身去找夫人和佛若莲丝,将抓获赛摩一事的经过讲给她们听。
夫人她们藏身于一间房内,惊恐不安让她们颤抖,听说恶棍已被擒住,就像大难不死似的,向“恩人”莱蒙谢个不停。
不一会儿,雅年局长打来电话。
“赛摩已被押回市局,祝贺你,你立了一件大功,那些赃物暂由市局保管,以待失主前来认领,这件案子的破获,你居功至伟。”
莱蒙接完电话后,便疑惑不解地问起德丽彼思夫人:
“赛摩是何时用何种办法偷偷藏人阁楼,你一点都没发觉吗?”
“我对此一无所知……佛若莲丝,你有没有察觉呢?”
佛若莲丝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便说:“可能麦丽清楚吧?问问她好了。”
德丽彼思夫人按铃,进来了刚返回的少年雅玛。
“把麦丽叫来。”“好的,夫人。”
雅玛刚刚出去,桌上的电话响了,佛若莲丝接了后便递给莱蒙。
“找你的,医生,局长打的。”
“谢谢。”
莱蒙很快接完了电话,他将听筒放下后讲:“据说现在赛摩生命垂危,但是,他要在死之前和我谈些事情。”
“真的吗?他快死了?”
“这是上帝对他的报应,一个十恶不赦之徒是没有好下场的,他死前要和我讲什么事呢?我现在就去警局。”
而在此时,麦丽已被找来了,莱蒙却因赶着上警局,没空询问了。
佛若莲丝将莱蒙送出住所,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
“赛摩到底要对莱蒙讲些什么呢?莫非他觉察到自己命不长矣;便打算将我的秘密和盘托出?……天啊!真是这样,我该怎样办才好?莱蒙马上要知道一切了……”
顷刻之间,她已泪水濛濛,她用朦朦胧胧的泪眼注视着莱蒙的远去,直到那背影看也看不清。
“啊!赛摩告诉莱蒙实情,他会怎么看我呢?一个有着魔鬼血液的女孩,他肯定会十分厌恶我,我以后再也不能爱莱蒙了,他也再不会爱我了。”
虽然佛若莲丝在心中胡思乱想着,但是,她还是深情地望着莱蒙。她将泪水擦试了一下,随后看到莱蒙挥手招出租车准备离去。
此情此景,让她又一次热泪盈眶,莱蒙乘车远去的样子立刻模糊成一片。
当出租车走远之后,佛若莲丝起身返回房内,她不愿母亲见到她伤心流泪的样子,便回到自己的房中,紧锁房门,坐在椅子上,痛哭起来。
莱蒙赶到警局后,得知赛摩已奄奄一息,正在附属医院抢救,局长也在那里。
紧接着,莱蒙又乘车赶往医院,他走进病房,见到了雅年局长,双目紧闭的赛摩躺在一旁。
“你跟我来。”雅年局长把莱蒙叫到了走廊与他说明情况。
“赛摩的伤势十分危急,一开始在警局时,气色还好,当我对他进行问话时,状况恶化,终于昏迷不醒。医生对他进行诊断后,说明情况不妙。”
“我赶紧派人将他送到此地,目前,他的脉搏跳动微弱,神志不清。
“医生为他紧急注射药物之后,他一转过来,便要求与你说些事情。”
随后,莱蒙再次来到病房,赛摩已睁开双眼。
“我快死了,莱蒙医生,我这是恶有恶报,我被你射中,也是早晚的事。总之做坏人干坏事总要遭谴。没一个好下场。”
他有些费力地讲完这些话后,不由得自嘲似地笑了,他的气色尚可。
“不要心灰意冷,你本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再改过自新,弃恶从善,不要再作坏人了。”雅年局长开导他。
“不,我活不长了,我怎么会想到,今生会命丧警局的医院。唉!我真是可悲呀!我真替自己难过。
“我想嘲笑自己都笑不出来了。你们知道吗?我真的不想死!原打算我要接着为非作歹,我打算劫持佛若莲丝作人质,随后大摇大摆通过你们的包围。我们一起逃到墨西哥。我要带着佛若莲丝把坏事作绝。
“尔今,我被你打中了,一切计划都实现不了。真的难以想象,我是如此的结局,我有些不死心,我死不瞑目呀!”
“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佛若莲丝是有着良好家教的大家闺秀,她一直协助母亲开展慈善活动,一个洁白无瑕的少女。
“她可称得上是个天使,怎么能于你这种人搅在一起?”
“噢?是么?你居然毫无察觉,她也算得上天使?这不是会笑出人命吗?我对你们讲,佛若莲丝比我更邪恶、更毒辣,她的体内流淌着魔鬼血液。”
“你在瞎说八道!……他大概有些神志不清,在讲胡话。”莱蒙讲。
“不,我一点也不糊涂,我的脑子清醒得很,莱蒙医生,不要吓着你,你心中的天使佛若莲丝便是红圈怪女!”
“你说什么?”
赛摩所说的话让莱蒙和雅年感到万分惊诧,而赛摩见到他们这个样子,不由得得意洋洋地继续说:
“你们似乎都是很吃惊,不过,我这次没有蒙骗你们。但这是我的亲眼所见!我见过佛若莲丝右手手背上有红圈,我在当时也是很诧异,但我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她长得非常像我的老伙计杰摩的太太。
“杰摩有这种可怕的遗传,佛若莲丝是他的女儿,当然也有这种遗传了。
“雅年局长,你多多观注一下佛若莲丝吧,早晚你会看到她手背上的红圈。
“莱蒙医生,我请你来,就是告知此事。”
毕竞赛摩中了一处致命的枪伤,身子很是虚弱,加上又说了这么多话,精力有所不支了,便不再讲什么了。他开始闭目养神,残延苟喘,医生为他把了把脉。
“怎么样?”雅年局长问。
“没有生命之忧,不过是因兴奋过度导致劳累。”
闻听此言后,两人平静地走了。
“赛摩的话可信吗?”雅年局长在返回的途中问莱蒙。
“人死之前有段时间总是会头脑混乱,胡言乱语,我认为那是他的胡妄之语。”
从表面听来,莱蒙心平气和地这样说,而在他的内心,却是心潮翻滚。
假若赛摩所言是活生生的事实的话,我又该怎么做呢?……莱蒙不得不这样想。
其实莱蒙对佛若莲丝的言行早有疑虑。
“早一段时间,佛若莲丝告诉我,她亲眼目睹‘崖下行者’的小屋起火,那时她在场。
“抓捕葛耳东的两名警察也向我汇报过,他们看见一个女的拿着油灯就在那间小屋的里间。特别是她洁白滑嫩的手背上有红圈,我所最怀疑的人就是佛若莲丝。
“这几回我见到佛若莲丝时,她对我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心中似乎有话却不敢说出口。
“我深深地爱着她,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心上人。特别是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胡思乱想。这真不是一个男子汉的所作所为。我只不过在心中胡乱猜想罢了,实际上,我还是认为佛若莲丝没有与红圈有联系。
“但是赛摩所述说的一切,又让我对她的认识产生动摇。我不盼望那将是真的,可是,那些确实是真的话,我……”莱蒙还在翻来覆去地想。
坐在车中的雅年局长也是满腹愁肠,一言不发。
“局长,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我在这下车。”
莱蒙下车后便又回到了医院,他打算再找赛摩将他刚才所讲的确认一遍,否则他是不会安下心来。
雅年和莱蒙离去后不久,赛摩微睁双眼,见到病房里只有一个女的年轻护士。
赛摩闭上双眼在心中暗想:
“我伪装成生命垂危的架势,在桌上假作呻吟,让雅年局长以为我伤情危急,赶紧把我送来这里。
“我知道整方在录口供时,倘若犯罪嫌犯人意外死亡的话,他们也难逃干系。我这么一演戏,让局长也心神不安,医生们也折腾一气,尚未检查完毕就瞎说我的枪伤恶化。我再趁机使劲哼哼几句,作痛苦难忍状,更让他们手忙脚乱,我见他们这个样子,心里好不开心。
“但是,这一切都是我自编自演的小把戏,不过是把可恨的佛若莲丝送人监狱的一种策略而已。
“不过,我对莱蒙二人所述的都是事实,并没有瞎编乱造。她的手背上有红圈是我亲眼所见,那次看到时,我的心也吓得怦怦乱跳。
“我在一开始便疑心她是杰摩的女儿,我怎么会知道她长得像不像杰摩太太。我与杰摩搭伙计时,他的夫人早就离开人世。我要这样讲不过想让我讲的更加言之凿凿。”
相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无论如何,即使是编谎话也好,我就是让佛若莲丝尝尝坐牢的滋味。
“肯定是佛若莲丝向莱蒙告密,讲出了我躲藏在阁楼上的事,要不然他俩站在院中望着阁楼嘀咕什么,要不然莱蒙会突然上阁楼呢!为了报仇雪恨,我要让她的隐秘大白于天下。
“估计雅年局长今后会对佛若莲丝特别关注,红圈的秘密,他迟早会知晓,那便是佛若莲丝入狱之时。我真想亲眼看到佛若莲丝锒铛入狱的样子,不知莱蒙在那时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莱蒙这个家伙从来都与我不共戴天,对于我总是苦苦相逼,把我的爱将施晶娜也抓了进去。我本来计划得万无一失的劫持人质抗拒警方拘捕的方案也让他给搅黄了,他还打了我一枪!我不报此优誓不为人。”
此时,赛摩的脸上又露出了好邪的笑,到了这般田地,他还在心中如此打算。
白枉了德丽彼思夫人当初为他出资开店,如今,他却以怨报德,真是个禽兽。
“我可不能在此久留。”
他将眼睛睁开,见到一名年轻护士背对着他正在处理桌上的药水。
赛摩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目视着那名护士,脚上没鞋的他悄悄向护士走去。
就在此时,护士有所觉察地回过头来看。
“啊!”地大叫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扔向赛摩,赛摩冲到她的身旁,用双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护士作着垂死挣扎,但很快身子不再动唤,瘫倒在地。
赛摩迅速换上来医院前所穿的衣服和鞋子,接着由窗子爬到走廊上。十
他听到有脚步声从楼梯那边传来,便向另一侧的楼梯跑去,这让一名医生助理瞧见了,便奋力呼喊:“赛摩逃跑啦!快抓住他!”
赛摩虽已跑下楼梯,但是走到一半不得不停住了,因为三两个人听到呼喊声便赶了过来,对他形成半包围之势。
赛摩打算原路返回,刚才那名医生助理已追了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狗急跳墙的赛摩奋力一个冲拳正中那人下巴。
那人被打得倒退几步,也许咬到了嘴唇或舌头,鲜血直流,将白大褂染得血迹斑斑,赛摩从倒地的医生助理身上跃过,没命地跑。
然而,又有一人在前面拦住了他,这个人非常地强壮有力,他是谁?他便是重返医院要向赛摩再度确认他所讲的是事实的莱蒙。
赛摩掉头向回跑,医院的工作人员已围追过来,情急之下的赛摩跑人了一个病房,他将房间反锁,人们开始用身体撞门,门板快被撞裂,不由得赛摩退到窗前。
终于,门被撞开,人们一拥而入,其中一人向赛摩扑了过去,赛摩向后退去,不料窗子并未关紧,于是赛摩从窗中跌落下去。
“啊!”
一声惊人的惨叫回荡在空中,他若石头一样,从五楼坠地。
当人们从楼上跑到院内时,见到赛摩跌落在树丛里。
莱蒙在赛摩的身旁检查一下,尔后说:
“他死了。”
一双大眼瞪着天空,赛摩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