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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风暴

_25 汤姆.克兰西(美)
  “这么说,当这一切事情爆发时你正好在那里。你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
  柯洛威摇摇头。“如果我知道的话,舰长,那么我早就写出来了。”
  一名信差出现在舰桥侧,带着一个卷宗,莫瑞斯接过来,看见有三份电讯。他签上名。
  “有重要的事情吗?”柯洛威满怀希望地问着。
  “是舰队的最新气象报告,以及有关苏联侦察卫星的资料,再过三个小时,它就会飞过我们上方,在这之前,空军会试着把它打下来。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大事。你还好吧?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舰长,就像一次愉快的海上旅游。”
  “的确是的。”莫瑞斯伸头探进操舵室说:“就战斗位置,空中行动。”
  莫瑞斯领着这名记者进入战情中心,解释道他即将看见的演习是为了确保他的人员能适当的做好每件事,即使是在黑暗中。
  “是不是那些电报让你产生警觉?”
  “不是,但是在六个小时之内,我们就要脱离陆基战斗机的保护范围,那就意味着俄国人随时会来找我们。”莫瑞斯心中暗想:只有我们自己在这里,远离着船队将十分孤单。他让他的人员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演习,战情中心的人员则进行了两次电脑模拟演习,在第二次时,一枚敌人的飞弹穿过了他们的防御。
  维吉尼亚州兰吉利空军基地
  F—15战斗机滑到机棚之外停了下来,机工长把梯子靠在飞机机身上,中村少校爬下来,迫不及待的去检查受损的机身。
  “情况还不太严重,少校。”士官长安慰她道。火箭引擎爆炸的碎片把她的左机翼打穿了一个啤酒罐大小的洞,同时只差三吋就打中燃料槽。“我可以在数小时内修好它。”
  “你还好吧?”这名洛克希德公司的工程师问道。
  “反卫星飞弹一射出去就爆炸了,就在发射后五十呎处,真够瞧的,同时,你算错了。它爆炸十分壮观,那些碎片满天飞,我真够幸运,只被其中的一片打中。”把这位女飞行员吓得魂飞四散,接下来她有一小时的复原时间,现在她可真是生气了。
  “抱歉,少校。真希望我还能说些什么使你好过一点。”
  “我们得再试一次。”邦儿说道,她透过那个洞看着天空,“什么时候还要升空?”
  “十一时十六分。”
  “好吧。”她走进建筑物,上楼进入飞行员休息室,室内周围墙壁都贴满壁毯,这是为了吸收噪音——也可防止飞行员的拳头受到严重伤害。
  苏俄基洛夫斯克
  雷达海洋侦察卫星毫无阻碍地在轨道上飞行,第二次通过北大西洋上空时,它发现下面几乎有一百艘船以整齐的队形航行着,这必定就是情报资料上所说的那一支运输船队了,苏联情报分析家满意的注明:船队正在可轻易下手攻击之处。
  九十分钟之后,两支携有飞弹的逆火式轰炸机航空团,由熊式—D型搜索机率领,从基洛夫斯克附近的四座机场升空了,直朝着冰岛雷达空隙处飞去。
  美国海军鲁宾?占姆斯号
  “这就是你替他们预备的‘惊奇’吗!”柯洛威轻拍着主战术显示仪上的一些记号问道。
  莫瑞斯深思地点点头,“以往我们是在雷达管制下让船队通过,雷达管制必须关掉我们的雷达,使得他们很难藉着雷达波发现我们,这次我们稍有改变;这个显示是来自SPS—49雷达——”
  “你是说操舵室上面的那个黑色怪物?”
  “正式,这些符号是从亚美利加号上起飞的雄猫,这些是KC—135空中加油机,至于这里的这个宝贝则是E—2C鹰眼雷达预警机,鹰眼上的雷达现在是关闭的。如果俄国人出现,必须飞得很近才能知道这里有什么。”
  “但是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柯洛威反驳道。
  “不,他们只知道有一支船队在附近某个地方,但这样还不能够发射飞弹,他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有一具SPS—49雷达正在运作。他们必须发射他们自己的雷达波才能知道水面上有什么东西,这样一来我们就看见他了,我们的战斗机于是可以在后面追击他们,速度快到他们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将他们击落了。”
  “如果逆火式轰炸机今天不来呢?”
  “它们迟早会来,柯洛威先生,熊式侦察机也会告诉海底下的潜艇。来揍我们一顿,他们会觉得挺值得的。”
  冰岛
  这是他们第一次觉得无聊。虽然爱德华这一行人一路上受够了惊吓,但从未感到无聊过。现在他们待在同一地方已经整整四天了,而仍未接到动身的命令。他们观察到俄国人的一些小活动,也向上报告了,除此之外,无事可做,时间的压力对他们来说是沉重的。
  “中尉,”嘉西亚指着天空说:“我看见有飞机向南飞。”
  爱德华拿出他的望远镜,天空上有白色、蓬松的云,因此看不见凝结尾,但是——在那里!他看见一道闪光,是从某物上反射出来的反光。他张大眼睛想要辨识它。
  “尼可,你看呢?”他将望远镜递过去。
  “那是苏联的逆火式。”尼可简单扼要地说。
  “你确定?”
  “十分确定,中尉,我看过他们太多次了。”
  “算一下有几架。”爱德华拿出无线电发报机。
  “我只看见四架,全都向南飞,长官。”
  “你确定那是逆火?”爱德华又问。
  “我敢用生命担保,爱德华中尉!”尼可暴躁地回答道。他看着爱德华打开无线电。
  “猎犬呼叫犬屋,完毕。”今天的通讯站动作比较慢,叫了三次才有回应。
  “犬屋,这里是猎犬,我有情报给你,我们看到逆火式轰炸机向南飞。”
  “你怎么知道是逆火?”
  “因为英国皇家海军尼可士官说他敢用生命担保那是逆火,共有四架。”——尼可现在竖起五根手指头——。
  “更正,是五架,向南飞。”
  “知道了,谢谢你,猎犬,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你还要我们在这里待多久?完毕。”
  “我们会通知你,耐心点,我们并没有忘记你们。完毕。”
  北大西洋
  熊式侦察机以斜线队形前进,机员们用眼睛扫描天空,并且探测有没有雷达波或无线电频率出现。现在,领队的熊式机侦测到一具美国雷达正在发射讯号,他们只花了一分钟就认出那是派里级巡防舰所使用的SPS—49对空搜索雷达。机上的技术官测量出讯号的强度,标示出位置,并且判断出他们远在该雷达的侦测范围之外。
  在第三架熊式机上的空中攻击指挥官收到情报,他将之与他的运输船团情报资料比较,那个位置正好就在他在地图上画出的圆圈的正中央。事情这样正确完美,令他有点不敢相信。船队采取直接航向欧洲的航道?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大部份船队都采取较迂回的航道,偏向亚述尔群岛南面,迫使要攻击船队的敌机必须飞得更远,并且迫使逆火为了携带更多燃料而只能装载一枚飞弹。这里显然事有蹊跷。在他命令之下,巡航路线改成东南方向,并且降低高度,保持在美国雷达的侦测高度范围之下。
  美国海军鲁宾?占姆斯号
  “你能看得多远?”柯洛威问。
  “要看目标的高度、大小以及大气状况而定。”莫瑞斯回答。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电子显示幕。两架雄猫已经准备好。“以熊式机来说,如果它的高度在三万呎,我们很可能在二百五十哩之外便可侦测到,但是如果它飞得愈低,我们就得要愈近才能看到它,雷达波无法穿越平面,它是以直线发射的。”
  “但低飞很耗油。”
  莫瑞斯看着这名记者说:“这些该死的东西都带足了够飞一星期的燃料。”他夸张了一点。
  “舰长,有来自大西洋舰队司令部的消息。”通讯官递上来一份电报。电文是:据报可能有逆火式轰炸机正越过冰岛向南飞,格林威治时间一○一七。莫瑞斯将电报交给他的战术行动官,行动官立即去看航海图。
  “好消息?”柯洛威问;他的心思敏锐,不用要求看电文仿佛就能读到内容了。
  “两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可能就会看见逆火式轰炸机了。”
  “它们是来攻击运输船团的?”
  “不,很可能先攻击我们,他们还有四天的时间可袭击船团,先干掉护航舰就可使他们的任务容易得多。”
  “你担心吗?”
  莫瑞斯微微一笑,“柯洛威先生,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担心的。”
  舰长以反射动作去检查各种状况显示板,他所有的武器和感应器系统都在运作——能有一艘新型的船只真是太好了!威胁信息显示板上指出附近没有潜艇,但这份资料不能完全相信。他现在可以下令就备战位置,但是属下们正在进午餐,最好是让每个人都吃饱再发警报。
  多么该死的等待!莫瑞斯想,他无言地监视着显示幕,影像指出友方飞机缓慢地盘旋着,他们也在等待。
  “有更多执行战斗空中巡逻的战斗机起飞了。”一名军官报告道,显示幕出现了另外两架参与战斗空巡任务的雄猫式战斗机。亚美利加号也收到了相同的空袭警报,这艘航空母舰在两百哩之外,正朝西驶往诺福克港。同样的,正从亚述尔群岛折返的独立号也收到了警报。自从战争爆发以来,这两艘航空母舰就已经在海上穿梭巡航,以避开苏联海洋侦察卫星的轨道;它们可以为若干运输船队提供反潜保护,虽然这样也会使得航空母舰本身受到严重威胁。截至目前为止,美国的航舰还未能发挥其预期的功能,它们并未发挥攻击性;尼米兹号航舰战斗群的遭遇便是一次惨痛的教训。莫瑞斯又点了一根烟,现在他想起来第一次戒烟的理由,太多烟会烧坏喉咙,令他失去味觉,也使他的眼睛模糊,但是从反面来看,香烟也让他在等待时有事可做。
  北大西洋
  熊式机现在排成了朝北向的直线,集中在这艘巡防舰的雷达讯号。空中攻击指挥官下令他们向西转,并且降低高度,其中两架飞机未领知命令,于是他必须再重复一次命令。
  在它们西方两百哩处,E—2C鹰眼预警机上的一名技术官抬起头来,他刚听到有人在说俄语,是以密码表达的,但绝对是俄语。
  数分钟后,护航舰队中的每一艘船只都收到了这份情报,他们全体归纳出一个答案:逆火式轰炸机还未出现,那些是熊式机。每个人都想击毁这些熊式机。亚美利加号航空母舰上的战斗机开始升空,同时还派出了一架雷达预警机,毕竟,俄国人很可能也正在找它。
  美国海军鲁宾?占姆斯号
  “它们必定是朝着我们而来的。”战术作战官说。
  “应该是的。”莫瑞斯同意道。
  “多远?”柯洛威问。
  “没有办法知道,鹰眼预警机拦截的一个无线电通话,看来应该是很近了,但是善变的大气状况也可使你听见半个地球以外的声音。李恩纳先生,让我们就战斗位置,以便采取空中行动。”
  五分钟之后,这艘巡防舰已完全准备好了。
  北大西洋
  “早安,熊先生。”雄猫战斗机上的飞行员打开他的电视显示映像管,苏联的飞机大约在四十哩之外,阳光从巨大的螺旋桨反射出来。战斗机的飞行员决定此刻不用雷达而接近,他将加速油门开到八成的动力,并且启动他的飞弹控制器,他的迎面接近敌机速度高达每小时一千哩,也就是每分钟十七哩。
  然后:“启动雷达!”这名驾驶员下令,在后座的雷达拦截官立即开启增加战斗机上AWG—9雷达的动力。
  “我们逮到它了!”过了一会,雷达拦截官报告。
  “发射!”两枚飞弹释出,加速到每小时三千哩。
  当一个独立分开的预警接收器发出哔哔声时,那名苏联的电侦官正试图分析那艘巡防舰上搜索雷达的信号性质,他转头去看那声音到底是什么,瞬时间,他的脸色转为灰白。
  “敌方锁住我们了!”他透过内部通话机大叫。
  那名飞行员立刻反应,他将他的熊式机向左转,并且朝着海面下降,同时机后的电子战技术官启动了干扰系统,然而,转弯已使得干扰器夹舱被盖住,无法干扰来袭的飞弹。
  “怎么回事?”空中攻击指挥官透过内部通话机追问道。
  “我被拦截机的雷达波锁定了。”技术官回答,他虽然害怕却还很冷静,“干扰器夹舱已经打开。”
  空中攻击指挥官转而对他的通讯人员说:“发出警报:敌方战斗机已在此位置活动。”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了,两枚凤凰飞弹的距离已不到二十秒,但第一枚飞弹没有命中而且飞得无影无踪,第二枚已经锁定了这架正在下降的轰炸机,炸掉了它的尾部,这架熊式机像是一张掉落的纸张,转了几圈直落到海里。
  美国海军鲁宾?占姆斯号
  雷达幕显示出那架雄猫的位置,每个人屏息注视着它发射出去的两枚飞弹在显示幕上消失,在静默中,那架雄猫继续向东飞了三十秒,然后转头向西飞回。
  “各位,那是一次漂亮的击毁,”莫瑞斯说道:“粉碎了一架熊式轰炸机。”
  “你怎么知道?”柯洛威问。
  “你想,如果错过了目标,它会返航吗?而且如果那不是一架熊式机,它必定已打破了无线电的沉寂。电侦官,我们有没有从方位○—八—○收到任何无线电通讯?”
  在隔壁右舷角落上的值班士官连头都没有抬地说:“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舰长。”
  “太棒了,”莫瑞斯说:“计划果然生效了。”
  “也就是说,如果那家伙来不及发出讯号——”柯洛威明白了。
  “那么我们就是唯一知道的人,或许我们可以干掉整队来袭的飞机。”莫瑞斯走到显示萤幕前面,亚美利加号上的战斗机已经全部升空,在船队南方气七十哩处,他看着船舱壁上的钟:逆火式轰炸机约在四十分钟的航程之外。他拿起电话:“舰桥,这里是战情中心,发信号给战斧号,叫它靠近来。”
  数秒钟之内,战斧号做了一个左满舵的大转弯,向西朝着鲁宾?占姆斯号驶来。莫瑞斯想,今天已经采取了一项不一样的行动,而且生效了;何不再来一次?
  “准备发出直升机!”他下达命令。
  奥玛利正待在他的驾驶舱里读一本杂志,至少是让他的眼睛扫过一张张的图片,好使他暂时忘记周围发生的事情。从扩音器上传来的命令让他的心思离开了“七月小姐”(注:花花公子杂志上每月的封面女郎)。立即地,雷斯顿少尉开始了引擎的启动程序,同时奥玛利检查了故障显示板,看看有没有任何机械上的问题,然后他看出机窗外,以确定甲板人员已经离开而空出起降区。
  “我们奉命要做什么,机长?”系统操作员问道。
  “我们要去做飞弹的诱饵,威利。”奥玛利亲切地回答,然后,他们升空。
  北大西洋
  最南端的那一架熊式机现在离运输船队还不到六十哩,但是它并不知道,美国人也不知道,因为它在鲁宾?占姆斯号雷达侦测水平高度之下。这架熊式机的飞行员知道现在该是他开始爬升并且打开搜索雷达的时候了,但是空中攻击指挥官尚未下达任何命令。虽然没有麻烦的迹象,然而他很担心,他直觉地感觉到某种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上星期有一架熊式轰炸机失踪了,失踪之前曾经报告它正在追踪来自一艘美国巡防舰上的雷达信号。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说,就跟现在的情况一样,……空中攻击指挥官惟恐敌人的战斗机采取行动而取消了逆火式轰炸机的任务,只是他因此而受到谴责,说他这是懦夫的行径。就像战争中的许多例子一样,已知的资料总是负面的,他们知道有四架熊式机一直没有回来。他知道他的空中攻击指挥官还为下达预期的命令,他也知道没有麻烦的明显迹象。他更知道他心里的不快乐。
  “离那艘美国巡防舰的估计距离是多少?”他透过内部通话机问道。
  “一百三十公里。”领航员回答。
  保持无线电的沉寂,那名飞行员告诉自己,这是命令……
  “去他的命令!”他大声说道,低下身去打开他的无线电发射机。“海鸥二号呼叫海鸥一号,完毕。”
  没有回音,他又再呼叫两次。
  有好几个无线电接收员听见了那个呼叫声,不到一分钟,那架熊式机的位置已被标示出来,就在运输船团东南方向四十哩处;一架雄猫式战斗机立刻飞往接触点。
  空中攻击指挥官没有回答……他一定会回答的,熊式机的飞行员告诉自己,他一定会回答的。逆火式轰炸机应该已经到了两百公里之内了,而我们到底要带领它们进入什么样的地方?
  “打开雷达!”他下令。
  每一艘负责护航的船只都侦测了从熊式机上巨凸雷达发射出来的清楚雷达波。最近的一艘有防空飞弹装置的船只——丛林号巡防舰——立即开动它的飞弹雷达,对准飞来的熊式机发射了一枚标准防空飞弹,但是那架飞向熊式机的雄猫式战斗机靠的太近了,于是那艘巡防舰又立刻关闭追踪雷达,以至于那枚失去雷达锁定的标准防空非但自动地自行爆炸了。
  熊式机上的警报响了两次,第一次是防空飞弹警报,第二次是空中拦截雷达——接下来雷达操作员发现了运输船团。
  “西北面有许多船只。”雷达操作员将资料传给领航员,领航员再计算出精确位置,传给逆火式轰炸机。这架熊式机关闭它的雷达,立即降低高度,同时通讯官广播出他的目视报告。接下来,每架飞机的雷达都打开了。
  美国海军鲁宾?占姆斯号
  “有逆火式轰炸机,”当信号出现在显示幕上时,战术行动官说道:“方位○—四—一,距离一百八十哩。”
  舰桥上,执行官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除了来袭的轰炸机之外,他现在也正在为他的船舰操舵,而他的船就靠在英国皇家海军战斧号旁边仅五十呎处。这两艘船舰靠得如此之近,以至于它们在对方雷达萤幕上出现时,会被误认为是只有一个目标。五哩之外,奥玛利也与来自战斧号上的直升机保持着贴近的队形,以二十节的速度在海面上飞行,两架直升机上的雷达反射放大器都已打开,通常它们的机体太小而不会出现在这种雷达显示幕上,而现在它们会被当作是一艘船只,一个值得用飞弹攻击的目标。
  北大西洋
  就像在高级俱乐部内进行的竞技比赛一样,现在空中行动也具备了相同的优雅特性。运输船团附近正在执行战斗空巡任务的雄猫式战斗机,朝着三架熊式轰炸机飞去,最前面的一架熊式已经被美国飞弹瞄准了,而另外两架尚未侦测到船队的位置,但它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它们已向西方逃离。这是徒劳无功的逃逸,由螺旋桨驱动的巡逻轰炸机不可能逃得过超音速战斗机的追击。
  海鸥二号首先被击毁,它的正驾驶本来想要将他的接触报告传回去,但是两枚麻雀飞弹已在他的机身旁边爆炸,机翼燃烧了起来。他下令他的机员跳伞,同时尽量保持机身的平稳,好让他们能够逃生。一分钟之后,他挣脱座位,从机腹下的逃生舱门跳出。这架熊式机在他的降落伞张开五秒钟后爆炸,这名飞行员眼看着飞机变成了火球冲入海里,一面怀疑着他会不会淹死。
  在他上面,一队雄猫飞向逆火式轰炸机,而且它们竞相往前飞,看看谁能先就飞弹发射器的位置。苏联的轰炸机开动后燃器,以陡峭的曲线向上爬升,启动俯视雷达为它们的飞弹寻找目标,它们奉命找出护航舰队的位置,再予以击毁。它们发现他们正在寻找的是离运输船团三十哩之外的雷达显像幕上的两个光点。后面的一个较大目标诱出了六个飞弹,五哩之外的那个较小目标诱引出了四个飞弹。
  苏格兰史顿威
  “我们现在正遭遇好几队逆火式轰炸机的空袭,空袭位置在北纬四十五度,西经四十九度。”托兰德手中握着“红色火箭”电报。
  “东大西洋司令会怎么说?”
  “他现在也可能正在研究。你准备好了吗?”他问那名战斗机驾驶员。
  “是的,我准备好了。”
  房间角落上的印字电报机开始印出:发动杜立德行动。
  美国海军鲁宾?占姆斯号
  “吸血鬼!吸血鬼!有飞弹来袭!”
  旧事再度重演了,莫瑞斯心想。这个战术显示仪比他在裴瑞斯号上的要新式得多了,每个来袭的飞弹都被标出了速度向量,指出速度和方向;它们正以低位置袭来。
  莫瑞斯拿起电话:“舰桥,这里是战情中心,执行分离动作。”
  “舰桥,遵命,正在分离。”恩斯特说道:“紧急停机!全速紧急倒退!”
  舵手将油门向后拉,然后骤然倒转推进器的桨叶角度,使船只从前进变成全速后退。鲁宾?占姆斯号突然地减速,使得船上的人员必须奋力稳住自己;同时战斧号徐徐前进,加速到二十五节。一等它到了安全位置后,这艘英国巡防舰向左做了个满舵,而鲁宾?占姆斯号则改成全速向前,并且向右疾转。
  盘旋在上方的任何一名苏联雷达操作员必定会被这次诈局弄得目瞪口呆。来袭的AS—4飞弹原来一直是对准着一个目标,现在却有两个目标出现,而且正在分离,这些飞弹将注意力平均分散,每个目标各有三个选择。
  莫瑞斯仔细地看着显示幕,他和友船的距离正急速拉大。
  “飞弹正在追踪我们!”电子支援系统操作员大声说道。“有多枚飞弹的寻标器正在追踪我们。”
  “右满舵,逆转航向。发射干扰片火箭!”
  当四枚火箭在他们正上方爆炸开来时,战情中心里的每一个人都被震得跳起来,铝箔片在空中散布开来,造成一个雷达目标,以误导飞弹。当这艘船猛然向左转的时候,船身严重地向左倾,它的船首飞弹发射器也跟着转。一枚防空飞弹已被设定好拦截来袭的第一枚苏联飞弹,这艘巡防舰调整到向北的航向,在战斧号后面三哩处。
  “我们来了!”武器官说道。射击控制台上的解算指示灯闪烁着红光。
  第一枚白色SM1飞弹冲入天际,一当它完全脱离发射钢轨以后,能够以两度空间方式旋转的发射座台立刻又从圆形弹药库中承接了另一枚飞弹,然后再度转动、举高,在第一枚飞弹射出后的七秒钟内又射出一枚。接下来发射座台再重复两次相同的程序。
  “就是它!”当奥玛利看见第一个烟雾尾巴时说道。他的手指关掉雷达反射加大器的开关。“小斧头,关掉你的放大器,向左转!”两架直升机都加足了动力逃逸。四枚飞弹突然失去了目标,它们继续向西射去,准备寻找其他目标,但是那里没有目标可寻。
  “再发射干扰片。”莫瑞斯发出命令,一面从电子追踪器上监视着敌我双方的飞弹范围。当第二批铝箔干扰片火箭在空中炸开时,战情中心又再次受震。风力将这一团干扰片吹向来袭的飞弹。
  “还有飞弹在追踪我们!”
  “击中!”武器官喊道。第一枚苏联飞弹在显示幕上消失,它是在十六哩之外被拦截的,但第二枚苏联飞弹仍继续前进。第一枚防空飞弹飞射后错过目标,只在目标后面徒劳无功地爆炸,接下来第二枚也错过了,于是又发射另一枚防空飞弹去拦截。现在距离只剩下六哩,五哩,四哩,三哩。
  “击中!只剩下一枚来袭飞弹,转向了,去追逐干扰片!掠过船尾!”
  那枚飞弹在鲁宾?占姆斯号后面两千码处坠海,即使在这样的距离,那爆炸声仍十分惊人。接下来,战情中心内一片沉寂,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住他们的仪器,寻找着其他来袭的飞弹,过了好几秒钟他们才确定没有了,这些水手一个一个地转头互相对望,松了一口气。
  “现代战争缺乏人性,且更充满了紧张。”柯洛威说道。
  莫瑞斯靠回在椅子上回答说:“也充满了其他同样冷酷的东西。战斧号的情况怎么样了?”
  “仍在雷达显示幕上,长官。”战术行动官回答。莫瑞斯伸手去拿无线电通话机。
  “巴洛瓦,这里是罗密欧,你听到了吗?完毕。”
  “我相信我们还活着,”贝宁正在检视他的战术显示仪,并且深感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有损失吗?”
  “没有,小斧头正要飞进来,它也没事,真好!”贝宁舰长说:“还有没有其他来袭的飞机?我们这里的仪器显示没有!”
  “没有,雄猫已把逆火式赶出雷达显示幕之外,我们再来确定一次。”
  “好,罗密欧。”
  莫瑞斯挂上电话,环视战情中心说:“各位,干得好!”
  室内的水兵们互相对望,脸上露出了笑容,但笑容未持续太久。
  战术空军观察官抬起头来说:“舰长,这是给你的资料,俄国人已对我们发射了他们四分之一的飞弹,目前为止我知道雄猫击落六枚,而碉堡山号击落最多枚,但是我们有一艘巡防舰被击中,还有三艘商船。雄猫式战斗机正在返航。”他尽力让他的声音保持平静,“他们报告说没有击落任何一架逆火。”
  “他妈的!”莫瑞斯说,计策失败了,而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失败。
  他还不知道史顿威方面认为这是一次成功。
  苏格兰史顿威
  对于所有军方行动而言,最重要的关键是通讯,然而这一次的作战行动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设立适合托兰德的路线。亚美利加号的空中预警机一直追踪着苏联的逆火式轰炸机,直到它们脱离雷达侦测范围为止。来自空中预警机上的资料连线到航空母舰上,从那里经由卫星传到诺福克,然后再经由人造卫星传到诺伍德,而他的资料则是经由陆上线路从英国皇家海军总部传来的。北约在这一场战争中的最重要任务需要依赖电晶体和电话线,其次才是使用的武器。
  “好了,它们的最后航向是在○—二—九,时速是六百一十节。”
  “这样的话,它们两小时十七分钟后便可越过冰岛上空,它们用后燃器飞行的时间是多少?”温特斯联队长问。
  “根据亚美利加号的情报看来,大约是五分钟。”托兰德皱起眉头,因为这是相当薄弱的情报资料。
  “不论怎么说,你已经拦截到这份情报了,他们的燃油储存量已经消耗掉一些了……好,三架雄猫式战斗机,每架间隔八哩。”他观察了最新的卫星天气图,“能见度很好,我们将看见它们。谁先看到就跟踪下去,其他飞机则可返航。”
  “祝你好运了,联队长。”
  北大西洋
  从史顿威起飞后的这一段朝着西北方向的航程中,三架雄猫式战斗机缓缓地爬升到三万五千呎的高度,和它们的空中加油机连接。数百哩之外,逆火式轰炸机的机员们也在进行着同样的事情;运输船团上空出现的大量美国战斗机让他们吓破了胆,然而时间与距离有利于他们,因此他们毫发未伤地逃脱了。每一架逆火式轰炸机上的机员正在互相交谈,他们的心情因为还要面对又一次危险任务的高潮而不得安宁。他们讨论着返回基洛夫斯克时必须做的任务说明,这种说明是要根据直接的数学公式来做的。他们断定每三枚飞弹就有一枚击中目标,即使是算入了敌方的防空飞弹。今天的防空飞弹对峙是小规模的,然而没有人去做适当的评估。在全体一致的同意下,他们打算宣称击毁了十六艘船只,并且也打算宣称在两个雷达监视哨外面的潜艇同志们也经历了一段艰困的时间。这些战斗机的机员们现在放松了精神,啜饮从热水瓶里倒出来的茶,一面思考着下一次对付这支有八十艘船的船团的攻击事宜。
  雄猫式战斗机看见冰岛的群峰之后立刻分散开来,飞行员没有用无线电通讯,只在各自就巡逻位置之前互相以手势交换信号。他们知道雷达波无法找到他们这里,温特斯联队长查对他的手表,逆火式轰炸机应该在三十分钟内抵达此处。
  “如此美丽的岛!”这位逆火式轰炸机的飞行员对他的副驾驶说。
  “看来是很美,但是要叫我住在这里就不敢说了。我怀疑这里的女人是否如传闻中的一样美丽,哪一天我们一定要来个‘机件故障’。这样就能在此降落,就会知道真相了。”
  “我们一定会叫你结婚的,傅洛迪亚。”
  副驾驶大笑,“那么有很多女人要哭了,我怎能够辜负这世上的女人?”
  正驾驶此刻打开无线电:“科夫拉维克,这里是海上飞鹰二十六号,情况检查。”
  “海上飞鹰,我们没有其他接触,只有你们,应该是正确的,敌我识别器的显示很正常。”
  “知道了,完毕。”正驾驶关上无线电,“这么说,傅洛迪亚,我们的朋友还在那里,好寂寞的地方。”
  “如果附近有女人,而你又是调情圣手,你一定不会寂寞的。”这时候内部通话器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叫那个色鬼闭嘴好不好!”领航员开玩笑说道。
  “你要叫我学做政工官吗?”副驾驶说道,“还有多久到家?”
  “两小时二十五分钟。”
  逆火式轰炸机继续以六百节的时速向东北方向飞,直到它接近冰岛中央的荒地。
  “猎物出现!”正驾驶冷静地说道:“在一点钟方向,是低空飞行。”雄猫式战斗机上的电视系统显示出苏联轰炸机的特殊机型,温特斯心想:其实又何必对俄国人吹毛求疵,至少他们的飞机形状可真漂亮。
  他将飞机转向,这动作使机头上的摄影机对准目标,同时后座的副驾驶拿着望远镜搜索;很快地他发现了另外两架逆火正以松散的队形飞近。不出所料,它们的航向是朝着东北面,而且正在三万呎的高度上。温特斯找到一大片云来藏身,能见度降到只有数码。温特斯想,外面可能还有另一架逆火,或许它也喜欢飞进云里,这样的话会搞砸整个任务。
  过了一会儿,他飞出云层,努力让飞机侧飞,然后再潜回云层。他的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与距离,逆火式轰炸机现在应该已全部通过,他拉动控制杆,急速升到云朵顶端。
  “它们在那里。”后座的副驾驶首先发话,“注意!看见更多逆火,在三点钟方向。”
  正驾驶立刻又把飞机潜回云里,十分钟之后他说:“我们南边已经没东西,现在它们必定已全部通过了,你认为呢?”
  “是的,我们去看一下。”
  过了恐怖的一分钟后,温特斯信箱他会不会让它们飞得太过前面了,因为他的电视系统扫描过天际,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耐心点,他告诉自己,随即加速到六百九十节。五分钟之后,他的萤幕上出现了一个小点,慢慢地又增为三个点。他估计他是在逆火后方四十哩,并且太阳是在他的后面,对方不可能看得见他。他后座的副驾驶检查了雷达警报接收器和后面的天空,看看有无其他飞机,这一检查程序是每一分钟重复三次。如果一架美国的战斗机能够在此出现,那么苏联的飞机又何尝不是一样?
  正驾驶注视着惯性导航系统上出现的数据,注意燃料状况,同时也注意前苏联轰炸机队形的可能改变。这一个过程是既刺激而有时却又是很无聊的,他深知他正在做的这一件事情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但是真正的行动跟驾驶一架波音七四七从纽约飞到洛杉矶一样地无聊。他们飞行了一个多小时,也飞过了冰岛与挪威海岸之间的七百哩范围。
  “这里就是他们的重地了,”后座的副驾驶说道:“前面有对空搜索雷达,看来那里就是安多雅了,就在一百哩之外。很可能再过两、三分钟他们就会发现我们。”
  “很好。”有对空搜索雷达的地方就是有战斗机的地方。
  “算出他们的位置。”
  “是。”
  “开始传送电讯!”温特斯调转机头飞回海上。
  两百哩外,一架盘旋的英国宁录型侦察机收到了讯号,再将讯号传送到一枚通讯卫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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