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葛雷福哈特
“犬屋,我可以看见六架战斗机停在雷克雅维克机场的跑道上,上面都有红星标志,它们都有两个方向舵,也显然都装载了空对空飞弹。另外还有两具地对空飞弹发射器,一种防炮——像是格特林机炮——装在一辆履带车辆上。”
“这是Z—S—U—三—○,猎犬,这是很糟糕的消息,我们必须知道所有状况。共有几辆防炮车辆?”
“只有一辆,位于入境大楼西面数百码处的三角形草地上。”
“战斗机是集中部署的还是分散的?”
“分散的,每条跑道上各停两架,每对飞机旁边都有一辆卡车和五、六名士兵。我估计这里有一百个士兵、两辆装甲车、九辆卡车。他们正在巡逻机场的周边。另外还有数个机枪阵地已经架妥。俄国人似乎也利用当地的短程民间飞机移送部队。我们看见过士兵们登上双螺旋桨的小飞机,今天我已计算有四个架次,从昨天其就没有看见苏联的直升机。”
“雷克雅维克市的情形如何?”犬屋问。
“很难看见市内的街道,我们可以看见一个朝向机场的山谷,但是只能看见少数几条街道。可以看见一辆装甲车停在那里的一个十字路口上,士兵四处走动,每个十字路口都有像是警察的人员在那里。我猜想他们大部分的部队都在沿着我们西面的海岸线道路上,以及朝东向的一号道路上。都是往返的移动,好像他们正在巡逻。我们计算大约有五十辆车子,平均分散在这两条公路上。另外,我们还看见一些俄国人使用一辆平民车辆,目前未看见有吉普车,只除了少数几辆我们的吉普车在机场地面上。他们也有其他种类的吉普车,我想他们征用了平民的四轮转动车。这种车在此地几乎是流行全国,现在路上正有一大堆这种车辆。”
“有没有更多战斗机运进来?”
“有五架,这里天气晴朗,我可以看见它们进入科夫拉维克机场,四架是IL—76,另外一架看来很像C—130,我不清楚这一种飞机的称呼。”
“这些战斗机有没有起飞?”
“两小时之前有两架起飞,我想它们是在上空巡逻。在这里和科夫拉维克都有战斗机,这只是猜测,但是我敢跟你打赌我猜得没错。我们现在所看见的战斗机可以在五分钟之内起飞,看起来他们正处于最高警戒状态。”
“好,知道了,猎犬,你们的情况如何?”
“我们的位置相当隐秘,下士已经找到两条逃脱的道路。目前还没有看见有俄国人搜索荒野地区,大部份时间,他们都待在人口集中的地区和道路上。如果他们开始朝这个方向来,我们会立刻逃走。”
“对,猎犬,我们很可能很快就会下令你们离开那个山头,你们做得很好,坚持下去。完毕。”
苏格兰
“这孩子做得不错。”这名少校说,他处于一个棘手的地位——一名美国军官处在以英国情报处方式管理的北约组织通讯站。他因为该单位对爱德华的信赖度而感到两面为难。
“我说他做得好极了!”一位资深的英国情报官点头说。他很久以前便因为执行任务而失去一只眼睛,但是仍然是一名顽强的混蛋——少校想着。“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观察与意见之间有多大的差异?”
“气象预报员!”另一个人轻蔑地说:“我们应该安置一些专业人员在那里,我们多久才能安排好。”
“也许明天以前就可以。海军方面已经答应用潜艇送他们过去,而且我也同意。以跳伞方式渗透有点冒险,你知道,冰岛覆盖着许多岩石,他们很可能摔断腿。然后又有苏俄的战斗机,而且又不急着将人员送过去,不是吗?我们必须先减弱他们的空中实力,并且尽我们的力量让他们难过日子。”
“行动将于今晚开始。”少校说:“北地击锤行动第二阶段将在当地日落时分开始。”
“希望比第一阶段成功,老兄。”
苏格兰史顿威
“那里的事情进行得如何了?”托兰德问他的英国皇家空军同伴。就在登机之前,他发了一封电报给玛莎:我平安无恙,目前已上岸。你的爱。他希望这样能够按安慰她。或许航舰之战的消息已经见报。
“本来可以更好的。我们在支援挪威时损失了八架旋风式战斗机,我们在当地的防卫力量已快要减弱到最低限度了,而且俄国人也开始攻击我们北方的雷达设施。很遗憾发生在你那艘航空母舰上的事情,但是我必须说我们确实高兴有你们的人员跟我们在一起。”
尼米兹号上的战斗机和空中预警机分散在三个皇家空军基地,维修人员也搭乘运输机陆续抵达,美国飞机与英国飞弹的相容性发生了点问题,但每一架F—14还是带满了一次遭遇所需的全部装备,它们也允许使用皇家空军的麻雀飞弹。从陆地上的基地起飞,这些战斗机便能装载更多燃料和武器。战斗机的机员们心情都极为恶劣,因为他们用了飞机和珍贵的飞弹去摧毁诱敌的靶机,再加上他们都已看到那次错误的可怕结果。生命的损失总数还不确定,但是好不容易地只有两百人从塞班岛号上逃生,有一千人从福熙号上逃生。以死伤数字来看,这是美国海军史上最惨烈的一次挫败,有数千人死亡,却没有能够击毁一架敌机。只有法国人在对付逆火式轰炸机时有所斩获,而且他们用的飞机还是二十年高龄的十字军式战斗机,雄猫式的飞行员一想到这点就更加沮丧。
托兰德参加由皇家空军为他们举行的第一次简报,航舰战斗机的飞行员是完全沉默的,使他很难猜测出他们的情绪。没有玩笑,没有耳语的意见,没有微笑。他们也知道错误不是他们造成的,根本不是他们的错,但是似乎无所谓了;他们震惊于已然发生于他们船只的事情。
他也是一样,托兰德不断地想起那四吋厚的钢板像玻璃纸一样地碎裂的情景,在破裂的钢板下面是一个黑色的大洞,那原本是机库甲板所在之处。成排的尸袋)装着那些死在全世界最强大军舰上的船员们……
“托兰德中校?”一位军官拍他的肩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来?”两个人一起走到作战室,巴伯立刻发现有一个新的攻击计划已经在策划中了。作战官——一名飞行中尉,热忱地欢迎托兰德加入他们。
“一个军团,或许少一点。你们的一架EP—3飞机正在那里展开侦察,而且当他们在冰岛北方加油时,EP—3捕捉到他们的无线电通讯。我们认为他们正要去拦截那些船团之一。”
“你要雄猫式战斗机去歼灭它们——在它们回家的路上。时间必须算得很准。”
“很可能是的,这又是一个复杂的情况。他们会利用冰岛作为导航检查点及安全集合点。我们知道那里有苏联的战斗机,而且据报,他们在冰岛的两个飞机场进行战斗机作业。”
“这就是得自猎犬的情报吗?”
“是的,你也听说了。”
“是哪一种战斗机?”
“双尾翼构形,这是你们的人报告的,可能是米格—25、—29、或31?”
“支点式的,”托兰德说:“其他的都是拦截机。B—52不是看见过它们?”他刚刚听过的简报已仔细检查过空军攻击科夫拉维克的任务。还有更多鼓舞士兵们的消息。
显然没有看清楚,它们长的都很像。我同意它们可能是支点式战斗机,而且老俄们已经为他们的轰炸机开了一条安全走廊,这才是最严重的情况。”
“他们可能必须在中途加油……会合加油机?”
“我们已经考虑过这一点,然而他们有一百万平方哩面积的海域可利用。”在航海图上的这一地区十分明显。
“这样的时间计算可以说几乎不可能,但是我们认为未来值得一试。目前我们最关心的是空中防御。在这之后,我想苏联可能会策划一次针对挪威的两栖部队作战计划。如果他们的海面舰队出击,那么我们的任务就是去歼灭它。”
美国海军裴瑞斯号
“空袭警报!舰长。”执行官说:“大约有二十五架逆火式轰炸机飞来,其目标不明。”
“它们不会是追踪航空母舰群而来的,它们只有二十五架,而这些航空母舰现在正在北约组织的飞机保护之下。现在它们在哪里?”
“很可能在冰岛上空,距离我们三到五小时的航程,我们不是在此距离内的最大运输船团,但却是最暴露的一队。”
“换句话说,如果它们是为了所有单独航行的船只而来的,它们便能够在广大的海洋中攻击这些无防卫力量的船只。但是我不会,我们的船只都是携带着军需品……。”这整个船团中只有五艘具有防空飞弹设备,是一个丰硕的目标。
冰岛葛雷福哈特
“凝结尾,我们头顶上空有凝结尾,犬屋,看来大约有二十架飞机,现在正经过我们上面。”
“你能否认出机型?”
“不能,只知道是大型飞机,机翼下看不见引擎,我无法确定机型。它们飞得非常高,朝南而去。无法看出速度,也听不见隆隆声,如果它们的速度超过一马赫,我们现在就应该听见声音了。”
“重复你的计数。”
“我计算有二十一组凝结尾,二十一组,朝航向一—八—○方向飞去。大约三十分钟以前,所有在雷克雅维克的战斗机都起飞了,朝北面飞,经过我们头上,它们还没有飞回来此地降落,我们不知道它们现在在哪里。轰炸机显然没有其他飞机护航。没有新的发展可以报告了。”
“知道了,猎犬。战斗机降落时请告诉我们,若可得知他们的轮班时间是很有帮助的。完毕。”那位少校对他的士官长说:“立刻将这份报告印出来,确定有一团逆火式轰炸机南下发动攻击,现在正在雷克雅维克上空,估计航向一—八—○,可能还有战斗机护航,……对,最好也加入这一点。”
这个北约组织通讯站是战前计划中唯一管用的部分,在苏联尚无法攻击的高轨道通讯卫星将资料提供给全世界各单位,而在苏格兰此地的这个单位是其中最主要的‘交点’之一,专司高科技的军事电讯交换。
美国海军裴瑞斯号
这是造成凝结尾的最适当天气,高空的气温与湿度刚好,会使飞机引擎排出的热气凝结。他们可以看见空中交通的痕迹越过北大西洋上空。通常置于舰桥侧面的二十倍率双眼望远镜,现在被移到前船艛最上层的舰桥上,而望远镜的监视作用被用来识别飞机,主要是用来搜索熊式飞机,这是苏联用来搜索,并且为逆火式轰炸机定出目标的一种飞机。
每个人都很紧张,没有一点放松迹象,潜艇的威胁已经够糟了,再加上航舰战斗群在前一天遭受攻击,更使得这一队运输船团完全暴露在空中攻击之下。它们离开陆地太远,不可能请求从陆基战斗机来保护它们。裴瑞斯号是船团中最具有空防力量的,但是它也只能保护自己,无法对其他船只提供支援。配备有地对空飞弹的船只现在都集中在船团北面排成一列,也就是在这艘巡防舰之南二十哩处。裴瑞斯号继续着它的反潜搜索工作。这艘驱逐舰所能做的就只有不断地监视着它的威胁警报仪并以无线电通报所有发展。他们确信俄国人会使用熊式轰炸机上的巨凸搜索雷达来确认目标,并且定出目标的位置。船团指挥官的计划是利用防空飞弹舰作为额外的一行目标,排成就像商船一样的队形。如果运气好的话,巡逻的熊式轰炸机可能会误认它们是无武装的船只,而只用目视搜索。一个远距离的开火,这是他们唯一能打出的一张牌。
“接触,巨凸雷达,方位○—○—九,讯号力量很低。”
“没找到我们,混蛋。”战术行动官深呼吸道。
“机会不大,”莫瑞斯说:“将资料传给护航指挥官。”
熊式机正朝南面飞来,当它逐渐向船团迫近时,每十分钟之内只使用雷达两分钟。很快的,他们又侦测到另一架,位置在西面。标示位置组员估计它们的位置,报告经由人造卫星送达在诺福克的大西洋舰队司令,并且请求紧急支援。诺福克接到了讯息,十分钟之后,他们获知无法提供有效的支援。
裴瑞斯号立即令枪炮人员就位,点防卫飞弹系统与船尾的格特林机炮雷达开关也已开到待命状态,其他雷达则保持关闭状态。战情中心的雷达操作员紧张地待在岗位上,听着电子支援系统的报告,并且偶尔看一眼目标标识图。
“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找到我们了。”
莫瑞斯点点头说:“接下来就是逆火式轰炸机了。”
舰长想起了他在海军学院时研究的战役——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日本舰队已经取得空中优势,德国也使用??鹰式长程轰炸机搜寻船团,将它们的位置用无线电传送给任何有兴趣的单位,而同盟国对此却束手无策。他一点也没有料到自己也会处于同样的状况,同样的战术状况在四十年后又再度出现,真是有悖常理。莫瑞斯告诉自己:悖理而且恐怖。
“我们以目视看到熊式机了,就在地平线上,方位二—八—○”通讯员说。
“指导官,用你的光学追踪装置追踪船尾目标。”战术行动官立刻说,他看看莫瑞斯:“说不定它会飞到够近时才出击。”
“还不要打开雷达,如果它不小心,可能会飞入某一艘船的飞弹射程内。”
“它不可能那么笨。”
“它会试图评估船团的防卫能力。”莫瑞斯沉着地说:“它无法看见船团,还查得远呢!再过一会儿它所看见的将是在它后面航道上的炮击。老兄,从一架飞机上识别船只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就等着看它有多好奇吧!”
“飞机刚刚改变航道了。”通讯员报告道:“向西转而飞向我们。”
“空中行动在右舷!右中舷!全速前进!转入新航向一—八—○。”莫瑞斯立刻下达命令。他向南转,诱使熊式机靠近防空飞弹舰。“以雷达照明目标,自由使用武器!它进入射程就开火。”
裴瑞斯号改变航向时,船身向左倾斜。船首上,五吋口径的主炮炮塔呈顺时针方向旋转,船只将船尾横向目标的前进方向。卸下炮口护罩之后,射击控制雷达将目标解算输入炮座、长炮管上仰三十度,锁定目标,船尾的点防御飞弹系统也在旋转。”
“目标高度三万呎,距离十五哩,逐渐迫近。”
护航指挥官还没有下令发射飞弹。最好先让俄国人在发现他的通路前面是什么之前,先发射他的飞弹。航空母舰战役的资料已经送到这个船团;苏联的大型反舰飞弹并不是特别难以拦截的目标,因为它们是直线冲向目标,但是你必须在匆忙中做出正确的反应:它们的速度相当快。他算定那架熊式机仍在进行目标评估,而且还不知道船只所具备的防御力量。他隐藏得愈久就愈有利,因为逆火式轰炸机不能在空中徘徊得太久,并且,如果熊式机再靠近一点……
“开火!”战术行动官下令。
裴瑞斯号的主炮炮塔转入全自动状态,每两秒钟发射一发炮弹。熊式机只是勉强在五吋炮的射程那,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可击中它,但此刻应该是让它担心的时候了。
前面的五发毫无作用,在离它一哩之外爆炸。接下来的三发比较靠近些,其中一发就在它的左翼旁边一百码处爆炸。那位苏联飞行员急忙右转躲避,他犯了一个错误,他不知道最近的一排‘商船’装备了飞弹。
数秒钟之后,两枚飞弹发射出来,熊式机立刻俯冲躲避,一团雷达干扰片出现在它的尾迹中,然后朝向裴瑞斯号飞来,这使得这艘巡防舰上的炮手有机会进行一次击毁。当飞机迫近时,他们又发射出二十枚炮弹,其中有两发可能已近得足以伤及那架轰炸机,但是没有可看见的结果。接下来的是飞弹,尾部拖着细长的灰色烟柱,其中一枚消失在那一团雷达干扰细片里,第二枚在距离轰炸机旁百码之处爆炸,弹头的扩张爆炸力像是飞迸的喷泉,分散出数以千计的碎片。有些碎片穿入轰炸机的机翼,巨大的涡轮旋桨引擎丧失了动力,并且承受了重创。驾驶员在裴瑞斯号的主炮射程之外惊险地重新控制住飞机,然后拖着白色的烟雾,朝北面飞去。
另一架熊式机则小心保持在每艘船的射程外。空袭指挥官刚学到个教训,他马上通知了团部情报官。
“有更多雷达波进来了,船首方向!”电侦官警告:“我计算有十个——计数正在增加。十四,十八!”对空搜索雷达操作员接着读出计数。
“雷达接触,方位○—三—四,距离一八○哩,我计算有四个目标,现在,五个——六个。航向二—一—○,速度六百节。”
“逆火式轰炸机过来了!”战术行动官说。
“雷达接触!”第二个呼叫传来,“吸血鬼!吸血鬼!我们遭遇了来袭的飞弹。”
莫瑞斯暗自畏缩了一下。护航舰全都打开了它们的雷达,飞弹也对着来袭的目标发射出去。但是裴瑞斯号并不参与这一部分的战斗,莫瑞斯下令以全速航行,离开飞弹可能击中的目标区。
“逆火式轰炸机正在转回来,熊式机则保持在适当位置,我们有一些无线电通讯声,现在有二十三枚反舰飞弹进来,所有接触的方位持续地改变。”战术行动官说:“他们全朝着船团而去,看来我们很安全。”
莫瑞斯可以听见整个战情中心内的船员们一起深嘘了一口气。莫瑞斯也松了一口气看着雷达显示幕,飞弹正从东北方进来,而防空飞弹也正上升前往拦截,船团再度受命分散,那些商船急速地离开目标中心区。接下来的是一场恐怖得像连环游戏的景象。二十三枚苏联飞弹中有九枚穿过拦截的防空飞弹,俯冲进入船团,击中七艘商船。
七艘商船全毁,有几艘在数千公斤的弹头冲击之下,立刻粉碎。有些则有一段挣扎的时间,足以让船员们逃生。船团从达拉威尔出发时共有三十艘船只,现在只剩下二十艘,而在他们与欧洲之间还相隔着一万五千哩的宽阔海域。
冰岛葛雷福哈特
两架逆火式轰炸机的燃料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因此决定在科夫拉维克降落。跟在它们后面的是受损的熊式机,它在雷克亚维克上空徘徊,等待着逆火式轰炸机离开跑道。爱德华报告说他看见一架有螺旋桨的飞机,它的引擎已经受损。太阳已落在西北方的地平线下,熊式的机身在蓝色的天空里闪烁着鲜黄的色彩。
“让无线电持续开着,猎犬。”犬屋下令道。三分钟之后,爱德华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这一次,没有距外干扰器警告俄国人。八架FB—111越过岩石低掠而入,从岛上岩石区中心向西南方飞来,直朝着西尔嘉山谷而去,两架分成一队。它们灰绿相间的迷彩,使得在上空巡逻的战斗机根本无法看见它们。领头的两架朝着正西方飞,另外两架跟在后面半哩处,剩下的四架朝南面的圣?赫斯山飞去。
“太棒了!”史密斯先看见它们。当爱德华也看见时,领队的那架飞机突然爬升,发射出一对电视导向炸弹。它的僚机也如法炮制,然后两架攻击机转向北面而去。四枚炸弹正中它们下方的变电所,转瞬间,他们所能看见的所有灯光全部熄灭。第二对土豚式呼啸低飞过一号公路,连连对着雷克亚维克机场的屋顶投弹,他们的目标燃起一片火海。领队的那一架投下它的精灵炸弹,它的僚机则飞到左边,到达河岸边的贮油场上方。数秒钟之后,控制塔台连同旁边的停机棚爆炸了。岩眼集束炸弹将贮油槽炸得粉碎。在惊慌之下,苏联的防炮和飞弹才开始对空发射——太迟了。
在科夫拉维克的防卫部队也惊讶不已,首先是电力的突然中断,接下来是炸弹,前后相隔不到一分钟。在这里,塔台和停机棚也同样是美国飞机的首要目标,而且其中大部分也都在两千磅的炸弹冲击之下粉碎。第二队飞机发现两架停在跑道上的逆火式轰炸机和一辆飞弹发射车,它们用岩眼集束弹将之炸毁,并且在跑道和滑行道上投下了更多垒球般大小的次弹头。同时,FB—111点燃后燃器加速朝西飞,后面有炮火和飞弹追击他们——还有战斗机。六架支点式战斗机俯冲开始追击,土豚的电子干扰器将天空布满电子噪讯。
投下了炸弹之后的美国战斗轰炸机,以七百节的速度疾速飞走了,但是苏联的战斗机指挥官却不肯就此罢休,他看见它们是如何对付科夫拉维克的。他很生气,尽管有他的飞机在上空巡逻,却未发现美国飞机进来。支点式战斗机在速度上稍占优势,双方的距离逐渐拉近。当它们的飞弹雷达穿透过美国的干扰时,它们正在离海岸线外的一百哩处。两架战斗机立即发射飞弹;美国飞机向上爬升再俯冲,以躲过它们。一架FB—111挨了一击,而就在苏联飞行员准备第二次攻击时,他们的威胁接收指示灯也亮了。
四架美国幽灵式战斗机正埋伏等待着它们。瞬间,八枚麻雀飞弹从上而下地朝支点式战斗机袭来。现在轮到俄国人逃命了。米格—29机群点燃着后燃器,加速逃回冰岛,其中一架被一枚飞弹击毁,另一架受创。这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犬屋,这里是猎犬,变电所已不见了,土豚机把它整个炸平了。机场西南边上是一片火海,看来塔台被削成了两半,两座停机棚似乎也完蛋了。我看见有两架,也许是三架飞机正在燃烧,像民用飞机。战斗机半个小时以前飞走了,贮油场燃烧得像炼狱一般。有许多人在我们下面跑来跑去。”爱德华看见有十几辆车的车头灯光在他下面的道路上来回疾驶。其中两辆在离他们一公里的地方停住,上面的士兵跳下车来。“犬屋,我想我们该离开这座山头了:”
“知道了,猎犬。朝东北方的四八二号高地前进,我们希望十小时之后在那里跟你们联络。动身吧,孩子们!完毕。”
“该走了,长官。”史密斯帮爱德华收拾背包,并且挥手叫士兵动身。“看来我们胜了一局。”
冰岛科夫拉维克
米格—29降落在科夫拉维克机场未被炸毁的十八号跑道上——该基地最长的一条跑道。它们才一停下来,地勤人员即已开始为它们调头,准备下一趟的战斗作业。上校惊讶地看见基地指挥官还活着。
“你打下了几架?上校。”
“只有一架。他们也打下了我方的一架飞机。你在雷达上没看见任何东西吗?”上校生气地问。
“什么也没看见。他们先攻击雷克雅维克。有两队敌机从北面来,那些混蛋必定是在岩石与岩石间低飞。”少校答道,他指着座落在两条跑道间的那具大型机动雷达,“它一点也没有侦察到它们,真奇怪!”
“我们必须将它移往高处。我们没有空中预警机,除非我们改进雷达预警实力,否则会被这种低空事件吞噬。必须找一处高地以架设雷达。我们的设备损失严重吗?”
“跑道上被炸出几个小洞,两小时内可以全部补平。塔台的损失会阻止我们调动大批飞机的能力。但是失去电力后,我们已不能用油管运油供飞机使用,很可能也丧失了地区性的电话服务。”他耸耸肩:“我们可以作调整,但这是最大的不便。太多工作,太少人员,我们必须分散战斗机,对燃料也必须另作安排。下一个目标必定是燃料输送泵。”
“难道你指望这能轻易完成?同志。”上校看着一堆燃烧中的废铁,三十分钟之前,它们还是完整的TU—22M逆火式轰炸机,受创的那架熊式机刚刚降落。“他们的时间算得太准了,刚好逮到我们的一半战斗机正在护航北海岸的轰炸机的机会。运气,也许吧,但我不太相信会那么好运。我要地面部队全面检查整个机场是否有敌人渗透,而且我还要有更好的保防安排——那是什么?”
一颗岩眼的次弹头躺在离他不到二十呎的混凝土地上,少校从他的吉普车上取下一面塑胶旗子,插在炸弹旁边。
“美国人丢了一些延时的次弹头,我的人员已经开始搜索。请放轻松一点,同志,毕竟你所有战斗机都已安全降落。你们的停机坪已经清理过了。”
上校退后几呎问道:“你要如何处理这些东西?”
“我们已经练习过,用特殊的推土机将它们推到混凝土地面;有些会爆炸,有些不会。那些未自行爆炸的,我们叫狙击兵用步枪将它们爆破。”
“塔台呢?”
“当时有三个人正在执勤。相当不错的三个人。”少校又耸耸肩:“我必须告退了,我有工作要做。”
上校走回他的战斗机之前,再度看了那颗炸弹一眼。他低估了那名少校。
冰岛
“我们的高地上有亮光。”大家立刻卧倒,爱德华卧倒在下士身边。
“有个混蛋刚点燃了一根烟。”史密斯心酸地说,他数小时前才吸完了他的最后一根烟,并且开始进入撤退症候群阶段。“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带走我们的垃圾了。”
“他们在找我们?”爱德华问。
“我猜的。这次攻击真利落,他们开始怀疑我方的飞机是否得到任何协助,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早先没有想到。我想他们可能是在忙着其他事情。”
“你想他们看得见我们吗?”爱德华不禁毛骨悚然。
“从两哩之外?天色很黑,而且如果他们正在吸烟,就表示他们相当不经心。轻松点,中尉,四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这一片岩区里有太多山丘要检查。我们得小心选择路线。即使他们有低光度侦察装置,如果一直保持在山谷下移动,他们也不易看见我们。我们动身吧,保持低姿势。”
美国海军裴瑞斯号
最后一艘商船正在燃烧,它的船员于两小时之前弃船,然而它仍在西方的海平线上燃烧。莫瑞斯想:更多人死亡。只有一半船员获救,而且没有时间进行更仔细的搜救工作。船团出发时并未有指定的救难船随行。直升机已经从水里拉上来许多人,但是大部分直升机必须去搜捕潜艇。他手上握着一份快传文件,说在雷杰斯外海的猎户星反潜机在他们的航线上可能已击毁一艘E级潜艇。是好消息,但是情报资料报告指出,还有两艘潜艇。
冰岛的失陷是一场大灾难,而所造成的影响到现在变得更为明显。苏联的轰炸机现在有了一个根据地可供起飞,并且可直达贸易航线。他们的潜艇正穿越丹麦海峡,虽然北约组织各国正派遣他们的潜艇就位,以弥补他们已失去的屏障——而这道屏障正是船团所依赖的。空军与海军会很快地重新安排战斗机的涵盖范围,以攻击令人困扰的逆火式轰炸机,但是所用的方法全都只是挖东墙补西墙。除非使冰岛的苏联部队无力化或完全收复该地,否则北大西洋的第三次战役仍会处于不利的状态。
在圣地亚哥和珍珠港的太平洋舰队基地,在黑夜中派出了船只,一等它们到达公海之后,立即转南,朝向巴拿马航去。
第二十三章 还击
美国海军裴瑞斯号
事情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再度安排妥当,但只能算是略微弥补:苏联的逆火式轰炸机仍旧越过冰岛上的防线漏洞,并且今天下午它们也攻击了另一支船团,在整个过程中,击毁十一艘商船。所有朝东行的船团现在都转向南行,绕过欧洲,采取较远的航线,以避免空中的威胁。到目前为止,将近六十艘船被击沉——采取较南面的航道至少意味着:苏联只能携带一枚飞弹到达这里,而不是两枚。
压力开始对每个人造成效果。现在莫瑞斯的船员们已经在海上航行了几乎一个星期了,他们轮班执勤,四小时执勤,四小时休息,睡眠时间被打断了,人员也不能享用正常的餐食。重要的维修条件也配合了人员的作息时间。最重要的是:每一个人员都知道敌人的潜艇随时可能来袭。工作仍然继续完成,但是莫瑞斯注意到他的属下已经开始疲乏,并且有暴躁的倾向,人员开始被门坎绊倒,这是疲劳的信号,更多的错误会很快地接踵而来。错误与疲劳之间的连带关系就像地心引力一样,是确实存在的。再过一、两天后,他希望固定的日常程序会自行建立起来——一个可以让他的属下据以调整的程序,现在已经有这种迹象,而且各部门主管也告诉他不必担心,但是莫瑞斯仍然担心。
“舰桥,这里是战情中心,声纳接触,可能是一艘潜艇,方位○—○—九。”
“又来了!”操舵官说。这是这一趟航程中的第二十四次。裴瑞斯号上的船员急忙就战斗位置。
这一次花了三个小时,没有猎户星反潜机支援他们,护航舰派了它们的直升机去追踪潜艇,全都由莫瑞斯和他的战情中心人员调度指挥。潜艇舰长非常精明,在刚被发现时,这艘潜艇的舰长马上起疑——或许他们的声纳已侦测到他头顶上的直升机,或已听见了一只声纳浮标的落水声——他想要潜到深处,进行一连串令人混乱的冲刺与漂流,在变温层上下穿梭,企图脱离对方的声纳接触,再朝船队迫进。这一艘潜艇一点也不打算逃走,它不断地出现又消失在他们的位置标示图上,总是很接近,但是从不清楚地暴露它的正确位置而使得对方有出击的机会。
“又不见了!”反潜官焦虑地说。十分钟以前投下的一只声纳浮标收到了微弱的讯号,只持续两分钟,然后又消失了。“这家伙不简单。”
“而且也太接近了。”莫瑞斯说。如果那艘潜艇继续向南行,那么现在它必定在裴瑞斯号声纳侦测范围的边缘。到现在为止,裴瑞斯号尚未暴露它自己。潜艇的船长从直升机的出现必定已经知道海面上船只在附近,但是他不太可能怀疑到有一艘巡防舰就在它南面十哩之处。
莫瑞斯看看反潜官说:“更新我们的水底温度曲线。”
三十秒钟之后,他们投下了水浴温度计,这个仪器可测量温度,并且可将数据输入到声纳机组的显示幕上,水温是影响声纳性能的最重要环境条件。海面船只只能周期地检查水温,但是一艘潜艇可以连续不断地检查——这是潜艇的另一个优势。
“在那里!”莫瑞斯指出,“此处温度的梯度现在更大了,而且那家伙正在利用它,它不待在深处,很可能是在这个变温层的上方航行,而不是在我们预料的下方。好……。”
直升机连续投下浮标,而他们所得到的短暂讯号显示出目标正在朝南,向着裴瑞斯号而来。莫瑞斯等了十分钟。
“舰桥,这里是作战中心,左中舵,转向新航向○—一—一。”莫瑞斯下令,将它的船对准估计的潜艇位置。这艘巡防舰以五节的速度前进,安静地在平静的海面上航行。战情中心人员监视着船尾隔舱上的航向读数从朝东的航行慢慢地转变。
战术显示幕也没有用,被许多来自浮标的简短报告弄混了,大部分的报告很可能都是错误的。电脑所估计的潜艇位置涵盖了一百平方哩。莫瑞斯走到房间查看后面角落里的显示报表。
“我认为它就在这里。”莫瑞斯记录下图表。“意见?”
“在浅水处航行?这与他们的教条正好相反。”反潜作战官指出。舰队情报指出,苏联的潜艇都是死守着教条的。
“我们找出答案。‘洋基搜寻’。”
反潜官立即下令,‘洋基搜寻’是指:打开舰上的主动声纳,在海水中发出搜索声波,找出潜艇。莫瑞斯是在冒险,如果潜艇的位置和他想像的一样近,那么他等于在宣告他自己的位置,并且邀请一枚飞弹的攻击,而此攻击是他装备不良的点防御系统所无法阻止的。声纳操作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萤幕。声纳波从西向东扫,反射回来的声波回迹显示出一片空白。第二次反射则在萤幕上显出一个明亮的点。
“接触——肯定的声纳接触!直接路径,方位○—一—四,距离一万一千六百码,估计很可能是这艘潜艇。”
“解决它!”莫瑞斯下令。
反潜火箭的固态燃料助推器点燃了,冲出船只,尾部的浅灰色烟柱在天空划下一道弧线。三秒钟后,火箭燃尽,从天上滑落下来,像一颗子弹。在水上一千呎处,鱼雷跟助推火箭分离,尾部有一具减速伞,以确保弹头先入水。
“它改变航向了,长官。”声纳操作员警告道:“目标正在转向,并且加速,我——有一枚鱼雷,我们的鱼雷已经在水里并开始发出乒声波。鱼雷的落点相当接近目标。”
战术行动官不注意这些。现在有三架直升机正在目标参考点上空盘旋,那枚鱼雷很可能会错过目标,而现在的任务是盯住接触点。他下令右转,让这艘反潜巡防舰的被动声纳阵列去追踪潜艇,它现在正快速地疾行,想要避开鱼雷,这样一来便发出许多噪音。第一架直升机抵达,投下了一只浮标。
“双车叶与涡凹噪音,像是一艘查理级潜艇正以全速前进,长官。”一名士官宣称:“我想鱼雷可能会击中它。”
鱼雷从主动—监听状态转成连续射波状态,追逐正在疾行的潜艇。当潜艇穿过变温层时,鱼雷暂时失去目标,当它也跟进冷水层时又重新找到目标,而且迅速地拉近距离。潜艇放出一只噪音诱导器,但是发生故障,于是又将另一只放入发射器。太迟了,鱼雷击中了它的右舷车叶,并且爆炸。
“太棒了!”声纳组中有一名士官欢呼。“我们打中它了。”
“我们听见冲击与爆炸声了。”一名直升机机员再度确认:“等一下,目标的引擎并为完全停止……另一具推进器的噪音,它正在充气,升上来了,目标要升上水面了。我们看见水面上有气泡。天哪!它在那里!”
那艘查理级潜艇的船首在反潜巡防舰的六哩之外破水而出。三架直升机虎视眈眈地在那受创的潜艇上空盘旋。裴瑞斯号也转向北面,朝目标驶过去,它的五吋炮瞄准目标,实在没有必要。潜艇的前舱门打开,有人爬出来,当它的机房涌进大量的海水时,又有更多人爬出了望塔跳海逃命。潜艇向后滑没入海浪里之前,共有十个人逃出,几秒钟之后,海面上又冒出一人。
直升机投下了救生衣后又以救生索,拉上来两个人,接着反潜巡防舰抵达现场。莫瑞斯在舰桥监视整个过程。鲸形救难艇迅速开出,救援任务很轻易地完成。俄国人已经吓呆了,他们并为抗拒。上空的直升机引领小艇找到每一个人,小心地搜索该区,看看还有没有生还的人。共有十一人获救,鲸形小艇又回到母船处,裴瑞斯号的首席士官长监视整个作业,一名少尉安静地站在他旁边。
从来没有人认真的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一枚鱼雷击毁一艘潜艇时,按理说,是打算将之全部击毁的。俘虏。莫瑞斯心中想着:我该如何处理这些俘虏。他必须决定将他们关在哪里,如何对待他们,如何审问他们,船上有没有会说俄语的人?船长将掌舵指挥权交给他的执行官,然后匆忙走向船尾。
武装的船员已经在那里等着,警觉地握着他们的M—14步枪,以极度好奇的眼光看着下面的鲸形小艇。船上人员看守着起重钢索升到适当位置,然后水手们将小艇归位到吊艇柱上。
那些俄国人并为太注意周遭的事务,他们刚从死里逃生,还在惊吓状态中。莫瑞斯计算有三名是军官,其中一名可能是船长。他向克拉克士官长低声地下令。
这名士官长命令他的武装人员后退数步,并且从他的口袋里拿出哨子。当鲸形小艇就位之后,他吹了三声哨子,然后像对待高官贵人一样招呼那位苏联船长。
那名俄国人的反应是一阵愕然,莫瑞斯走向前,帮助他跨下小艇。
“欢迎上船,舰长,我是莫瑞斯舰长,美国海军。”爱德?莫瑞斯匆匆环视周围,看着他属下脸上疑惑的表情。但是他的计谋失败了。那俄国人用俄语讲了几句话,他未说英语,也没有假装出他不是船长的任何迹象。必须要有别人来处理这个审问,莫瑞斯要士官长执行这个任务。俄国人被带下去做身体检查,现在,他们必须被关在病患区。一会儿之后,士官长匆忙回来。
“舰长,这是怎么回事?”克拉克士官长问。
“他们可能被告之我们会杀战俘。我曾经读过一本书,书上说最有效的审问技术是——你瞧,就是这位德国人,这家伙在二次大战时最擅长于从我方人员处套取情报,他所用的伎俩就是客气地对待我方战俘。老天,这些战俘还在战后资助他来到我国,现在他是美国公民。他的技巧就是:分开军官和士兵,分开高级军官和初级军官。将他们隔离开来,确保他们的舒适,给他们食物,给他们香烟,让他们觉得安全。如果你知道船上有某个人藏有一瓶酒,想办法拿到,再招待我们的客人几杯好酒。每个人都得有新衣服,我们保管他们的衣物,全部送到军官室去,看看我们能否得到有价值的情报。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们,这样一来,或许其中的一、二个人就会对我们开诚布公。”
“就照你的吩咐,舰长。”士官长一面走开一面摇着头,至少这一次他能够在操舵室的墙上涂满一整艘潜艇。
莫瑞斯走回操舵室,他命令他的手下解除战斗状态,这艘巡防舰又恢复到巡逻位置。接下来,他打电话给护航舰队指挥官,报告俘虏事宜。
“裴瑞斯号,”舰队指挥官回答:“你可以在反潜火箭发射器上画个金色的‘A’,爱德,你们是舰队中的冠军。我会再跟你讨论俘虏的问题。完毕。”
船长转身去看看舰桥上的人,他们全都听见指挥官在无线电里说的话,他们的疲倦都不见了,而莫瑞斯脸上的笑容比他的上司的话更具有意义。
乌克兰基辅市
阿利克斯耶夫看着他桌上的情报资料,他的上司正在莫斯科参加高阶层简报会议。但是这份资料——应该与,他纠正自己——舆他的上司先前听取的资料稍有不同。
“德国方面,一切进行得不顺利?”沙吉托夫上尉问。
“不顺利,我们原预计在开战后36小时以前要抵达汉堡的外围,计划中原先预定只花一天半时间,现在我们离目标还远得很,而且第三震撼军在北约的飞机之下损失惨重。”他中断了一下,瞪着地图。“如果我是北约组织的指挥官,我会来一次反击,就在那里。”
“或许他们无法做到,他们的第一次反击已被击败。”
“我们的代价是一整师战车及六十架飞机的损失。像这样的胜利,我宁可不要。南面的情况稍为好一些,北约的部队正以时间交换空间,并且进行得十分顺利,他们的地面部队与战术飞机也正以同样的方式作业,他们已经演练了三十年。我们的损失几乎比估计的多出一倍,而我们无法继续如此。”阿利克斯耶夫向后靠到椅子上,他们痛恨自己变成一名失败主义者。他希望自己能亲自参与行动。他确信,身为一名将军,他必须确信自己会做得更好。
“北约方面的损失呢?”
“很重,我想,他们向来十分浪费武器,德国人为了防卫汉堡已经付出许多代价。如果是我的话,不能在自己的土地上反击,我就会撤退。不值得为了一座城市而打破部队的平衡。我们在基辅学过这个教训。”
“恕我打岔,将军同志,那么斯大林格勒呢?”
“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上尉,了不起。然而历史会一再重复。”阿利克斯耶夫喃喃地说着,一面研究着墙上的地图。他摇摇头。西德有太多可用于此项工作的道路连络网。“KGB报告说北约组织只剩下两星期,最多三星期的补给,这是最具决定性的影响因素。”
“那么我们的燃料和补给品呢?”年轻的上尉问道。他所得到的答案是一个阴晦的愁容。
冰岛
至少那里有水了,这条横过冰岛中央的河流是融化的冰河所形成的,是一千年前的雪水所喂满的一条河。远在大气层受污染以前就落下的雪被压挤成冰,当它终于融化而流入岩石河床时,它的纯净与味道都好极了,但是,毫无一点营养成份。河水仍然是冰凉的,而且不易发现可涉水而过的浅滩。
“只剩下一天的口粮了。”史密斯下士说。
“是的,这一点我们必须想法子。”爱德华收集他吃完以后的垃圾,嘉西亚拿去掩埋。如果有任何方法可以消除他们在泥地上留下的脚印,史密斯也会叫他们照办。
这并不容易,当爱德华组好他的无线电发射机时,他听到低声的西班牙语咒骂声,以及一把折叠的铲子敲打在松软岩层上的声音,划过了四八二号高地的泥质山顶。
“犬屋,这里是猎犬,我们的食物快吃完了。”
“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猎犬,或许我们可以寄一些披萨饼给你。”
“你这爱说笑的王八蛋。”爱德华没有关掉无线电。“现在你要我们做什么?”
“有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没有,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告诉我你能看见什么?”
“山下有一条碎石路通向北面,可能延伸到两哩之外,看来像是个农场——种植作物的农场,但是看不清楚他们种了些什么。我们西面有个牧羊农场,来此地时曾经过那里,有很多羊。十分钟之前我们看见路上有一辆卡车,朝西而驶。今天还没有看见任何飞机,但是我想这种情形会改变。唯一见到的老百姓都是待在他们的屋子里。甚至没有看见有农人在照料羊群。北面的农场没有任何活动。路上没有老百姓走动,也没有民间车辆。俄国人似乎在整个岛实行戒严,这是我所能报告的了。告诉那些土豚机的飞行员,他们在变电所上立了大功,那里什么也没有留下,只除了地面上的一个大坑。从那时候起,就没有看见一盏电灯是亮着的。”
“知道了,猎犬,你的新命令是向北走到哈维姆斯福吉多,你们必须往东绕道,避过我所看见的这些海湾。我要你们十天之内抵达那里。再说一次,十天,最多十一天。你们应该很容易办到。离开人口密集区,并且避免与任何人接触,继续正常通讯程序,并且报告一切你所看到的事情。”
“知道了,犬屋,你要我们在下周末抵达哈维姆斯福吉多,并且持续平常的无线电通讯。还有其他事吗?”
“要小心,完毕。”
“哈维姆斯福吉多?直线距离一百哩。”史密斯说。
“他要我们向东绕路以避免接触。”
“两百哩——走路通过这段狗屎地方。”史密斯的怒意足以劈开一块岩石。“在下周末以前?十天或十一天?”
爱德华木然地点点头,他没有料到路程是这么远。
“会有一点困难,爱德华先生。”下士从他的背包里拉出一大福地图。“我甚至于没有整个海岸线的标图。该死,看看这里,中尉,从岛中央散布到岩石区的断崖和河流,就像车轮上的辐条,看见了吗?这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攀爬很多地方,而这些都不是小山丘。所有的低地都有道路,而且我们又不能沿着大路走,是不是?”他无奈地摇摇头。
爱德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能坐计程车,对不对?我想你们海军陆战队员都有足够的耐力。”
史密斯是每天早上都跑五哩路的人,但他无法想像这位瘦小的军官能承受得住路上的劳累。“好吧,爱德华先生,据说没有人曾被汗水淹死过。我们上路吧,各位。我们有命令在身。”罗杰斯和嘉西亚对看了一眼。“先生”这一词对一名军官而言,决不是尊称,但是史密斯认为爱德华并不知道。
冰岛科夫拉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