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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克里斯蒂·54

_6 阿加莎(英)
  阿弗利克的椅子脚很快地落了下来。
  “想起来了,”他说。“当然。”他红润的脸高兴得发光。“小海伦·甘尼迪!是的,我记得她。可是已是很久以前了。一定有二十年了。”
  “十八年。”
  “真的吗?光阴似箭,正如俗话所说。不过恐怕你们会失望的,里德先生。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了。甚至连听也没有听到过了。”
  “哦,天那,”格温达说。“那太失望了。我们多么希望你能帮我们的忙呀。”
  “有什么麻烦吗?”他的目光很快地从这个人的脸上门到另一个人的脸上。“吵架了?离开家啦?为了钱的事吗?”
  格温达说:
  “她走了——突然地——从迪尔茅斯——十八年前——和某个人一起。”
  杰基·阿弗利克逗趣地说:
  “那么,你认为她可能是和我逃走的了?为什么?”
  格温达大胆地说道:
  “因为我们听说你——和她——曾一度——呃,相互很喜欢。”
  “我和海伦?啊,可是其中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是男孩子与女孩子的事。我们俩都没有把它看得很重。”他冷冰冰地补充说,“我们没有勇气这样做。”
  “你一定以为我们太不礼貌了,”格温达开始说,但他打断了她的话。
  “奇怪什么?我并不是神经过敏。你想要找出某个人来,你以为我能帮你忙。有什么就请问吧——我将毫无保留。”他沉思地看着她。“这么说你是哈利戴的女儿了?”
  “是的。你认得我的父亲?”
  他摇摇头。
  “我在迪尔茅斯办事时,曾去看过海伦一次,听说她已结婚,住在那里。她很客气”----他停了停——“可是她没有邀我留下吃饭。没有,我没有见到你父亲。”
  格温达怀疑,是否在“他没有邀我留下吃饭”中有一种积怨的痕迹?
  “她看来——你是否记得——幸福吗?”
  阿弗利克耸耸肩。
  “幸福得很。可是已很久了。如果看来不幸福的话,我会记得的。”
  他用一种好象很自然的好奇心补充道:
  “你的意思是说,自迪尔茅斯以后的十八年来从未收到她的任何东西吗?”
  “没有。”
  “没有——信吗?”
  “有两封,”吉尔斯说。“可是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两封信不是她写的。”
  “你认为不是她写的吗?”阿弗利克好象有点好笑。
  “听起来好象有点奥秘。”
  “对我们好象是那样。”
  “她哥哥怎么样,那个医生小伙子,他不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
  “我明白了。彻底的奥秘,是不?为什么不登广告?”
  “已经登了。”
  阿弗利克漫不经心地说:
  “看来好象死了。你们可能没听说。”
  格温达擅抖起来。
  “冷吗,里德夫人?”
  “不冷。我在想海伦的死。我不喜欢想到她的死。”
  “你是对的,我本人也不喜欢想它。她使人见了就要晕倒。”
  格温达冲动地说:
  “你知道她。你很了解她。我对她只是小孩的记忆。她是什么样子?人们感到她怎样?你感到她怎样?”
  他看了她片刻。
  “对你说实话,里德夫人。信不信由你。我为这孩子感到惋惜。”
  “惋惜?”她反过来迷惑不解地注视着他。
  “就是那样。她——刚从学校回来,象其他任何一个女孩子可能的那样渴望得到一点乐趣,而又偏偏有那么一个呆板的具有一种女孩子可以做什么和不可以做什么的思想的哥哥。那孩子一点乐趣也没有。呃,我给她带来一点——指出一点点生活的乐趣。我并不是真正地喜欢她,她也并不真正地喜欢我。她只是喜欢乐于做个胆大妄为的人。然而人们发现我们在一起,当然他就出面阻止。不要责备他.她比我强。我们没有订婚或有这类的事。我打算到某个时候才结婚——要到年纪更大一些的时候。我打算还要进取向上并且找一个能够帮助我进取的妻子。海伦没有钱,无论如何,不可能成为一个合适的配偶。我们只不过是掺进了一点调情味的好朋友而已。”
  “可是你一定很愤怒,当医生——”
  格温达停了下来。
  阿弗利克说:
  “有点激怒,我承认。你别妄想人家会告诉你你很不好。不过,脸皮薄也不好。”
  “而且,”吉尔斯说,“你失去了你的工作。”
  阿弗利克的脸色显得令人很不愉快。
  “我对费恩和沃齐曼的做法很愤慨。我以为他们是要负责任的。”
  “啊?”吉尔斯把声调提成了询问,可是阿弗利克摇了摇头。
  “我没有讲什么。我有自己的想法。我遭到了陷害——就是这样——是谁干的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干,我很清楚!”他双颊变得通红。“卑鄙的勾当,”他说。“暗中监视一个人——给他设陷阱——讲他的谎话。不错,我有敌人。可是我没有被他们吃掉。我亦以牙还牙。我忘不了。”
  他停了下来。忽然态度又变了回来。又变得温和了。
  “所以恐怕我爱莫能助了。我与海伦之间是有点嬉戏——就是这些,并没有发展得更深。”
  格温达凝视着他。这是一个再清楚不过的故事——但是真的吗?她在怀疑。有些事不一致——她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些事是什么。
  “尽管如此,”她说,“当你不久来到迪尔茅斯时,你还是去拜访了她。”
  他笑了起来。
  “这下你可难倒我了,里德夫人。是的,我去拜访了她,并想向她表明一下也许我还没有因为被一个长脸律师推出他的办公室而穷极潦倒。我有一个很好的生意,有第一流的汽车,我自己干得好得很。”
  “你不止一次来看她,是吗?”
  他犹豫了一会。
  “两次——也许三次。只是顺便走访一下而已。”
  他突然下结论地点头道:
  “恕莫能助了。”
  吉尔斯站了起来。
  “很抱歉占去了你那么多时间。”
  “没关系。谈谈往事改变一下也好。”
  门开了,一个女人往里看了看,迅速地道歉说:
  “哦,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人——”
  “进来,亲爱的,进来吧。认识一下我妻子。这是里德先生和夫人。”
  阿弗利克夫人和他们一一握手。她是一位外表抑郁的瘦高个女人,穿着剪裁不得体的衣服。
  “我们在谈往事,”阿弗利克先生说道。“在我遇见你之前的往事,多萝西。”
  他转向他们。
  “在一次旅游中遇上的,”他说。“她不是这里人,是波尔特汉勋爵的堂妹。”
  他骄傲地说着——这个瘦女人得意得满脸红光。
  “这些游客们很好,”吉尔斯说。
  “很有教养,”阿弗利克说。“现在,我没有什么教养值得一提的了。”
  “我经常告诉我丈夫,我们必须去希腊旅游一次,”阿弗利克夫人说。
  “没有时间。我是个大忙人呀。”
  “那么我们就不耽误你了,”吉尔斯说。“再见,谢谢你把出游的情况告诉我。”
  阿弗利克陪他们到门口。格温达回头看了一眼。阿弗利克夫人正站在书房门口,盯着她丈夫的背,神色好奇,忧心忡忡。
  吉尔斯和格温达又说了一次再见后,就朝他们的汽车走去。
  “伤脑筋,披巾忘了,”格温达说。
  “你总是丢三拉四的,”吉尔斯说。
  “别苦瓜脸了。我去拿。”
  她跑回房子。阿弗利克高声的话音从开着的书房传了出来:
  “你闯进来干什么?没有一点头脑。”
  “很对不起,杰基。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捉弄你?”
  “他们没有捉弄我。我——”当他看到格温达站在门口时,不说了。
  “嗯,阿弗利克先生,我是否丢了一条披巾?”
  “披巾?没有,里德夫人。不在这。”
  “我真笨。一定在车里了。”
  她又出了房子。
  吉尔斯已发动了汽车。在路旁停着一辆大型黄色高级轿车,铬光闪闪。
  “有车,”吉尔斯说。
  “一辆‘第一流的汽车’,”格温达说。“你还记得吗,吉尔斯?伊迪丝·佩吉特告诉我们莉莉所说的话时讲到的?莉莉曾和厄斯金上尉打赌过,不是‘我们的神秘的人在华丽的汽车里’。你没看出,在华丽的汽车的神秘人物就是杰基·阿弗利克?”
  “是的,”吉尔斯说。“在她给医生的信中,莉莉提到过一辆‘第一流的汽车’。”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他在那里——‘在现场’,象马普尔小姐希望的那样——那天晚上。哦,吉尔斯,我真的不能等到星期四再听莉莉·金布尔说什么啦。”
  “也许她害怕而没敢全说出来?”。
  “啊,她会来的。吉尔斯,那天晚上如果那辆华丽的汽车在那里的话----”
  “想想看是否和这辆黄祸一样?”
  “在赞美我的汽车吗?”阿弗利克先生温和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他正在俯身在他们背后的修剪得很整齐的树篱上。“小毛良花,这是我给她起的名字。我始终是喜欢车身做得漂亮点。眼睛拔不出了吧?”
  “真是这样,”吉尔斯说。
  “我喜欢花,”阿弗利克先生说。“黄水仙、毛莨属、薄包属——它们都是我所喜爱的花。给你披巾,里德夫人。它掉在桌子的后面。再见。能见到你很高兴。”
  “你以为他听到我们把他的车叫做黄祸了吗?”他们驱车走时,格温达问道。
  吉尔斯有点心神不定。
  “啊,我不这样以为。他们好象很友好,不是吗?”
  “是的——不过我认为那不能说明问题……吉尔斯,他的那个妻子——她很害怕他。我看到了她的面部表情。”
  “什么?那个快活的令人愉快的家伙吗?”
  “也许压根儿他就不那么快活和令人愉快……吉尔斯,我想我并不喜欢阿弗利克先生,……我认为他在我们背后听我们说话已很久了……我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多少。”吉尔斯说。
  可是,他仍心神不定。
第22章 莉莉践约
  I
  “咳,我该死,”吉尔斯惊叫道。
  他刚拆开一封午后邮班寄来的信,吃惊地注视着信的内容。
  “怎么回事?”
  “这是笔迹专家的报告。”
  格温达急切地说:
  “那么从国外来的那封信不是她写的吧?”
  “正是它,格温达。是她写的。”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
  格温达不轻信地说道:
  “这么说,那些信不是伪造,是真的了。那天晚上海伦真的是从那间房子走掉的了,而且真的从国外写了信回来。那么海伦到底没有死吗?”
  吉尔斯慢慢地说道:
  “好象是这样。真的太令人沮丧了。我不理解。好象每件事都各有自己的一条路。” “也许这些专家们错了?”
  “我猜可能。但他们好象很自信。格温达,这,我真的一点也不理解。我们是不是干了一件大蠢事了?”
  “基于我在剧院里的愚蠢举动吗?告诉你,吉尔斯,让我们去请教马普尔小姐吧。四点半前赶到甘尼迪家还来得及。”
  然而,马普尔小姐的反应和他们所期望的完全不一样。也说这实在是好。
  “可是,亲爱的马普尔小姐,”格温达说,“你那是什么意思呢?”
  “亲爱的,我是说有些人并不象他们应有的聪明。”
  “可是怎么样——用什么方法呢?” “出差错了,”马普尔小姐说,满足地点点头。
  “可怎么办呢?”吉尔斯问。
  “哦,里德先生,当然你知道如何缩小范围。”
  “同意实际上信是海伦写的这个事实——你的意思是她仍有可能是被杀的吗?”
  “我的意思是,对某些人来说好象实际上信是出自海伦之手才是很重要的。”
  “我明白……至少我认为我明白。其中必有海伦被诱劝写那些特殊的信的某种可能条件……那将会把事件的范围缩小。但这些条件是什么呢?”
  “哦,看来,里德先生,你并没有真正在想。很简单,真的。”吉尔斯感到烦恼,难以控制。
  “我不清楚,可以向你保证。”
  “只要你稍为思考一下——”
  “过来,吉尔斯,”格温达说。“我们要晚了。”
  他们丢下马普尔小姐在那里自己对自己微笑。
  “那个老女人有时真使我烦恼,”吉尔斯说。“我现在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们正好按时来到了甘尼迪医生家。
  医生亲自开门迎接他们。
  “下午我已把女管家打发走了。”他解释说。“这样好些。”
  他把他们领进起居室,里边已准备好了一个茶盘,有茶杯和杯托、面包、黄油和点心。
  “喝茶是一种好运动,是不?”他不十分肯定地问格温达。”不要管金布尔夫人,让她去吧。”
  “绝对正确,”格温达说。
  “你们俩现在怎么样?要我立刻给你们介绍吗?或者这样做会使她分心吗?”
  “乡下人是很多疑的。我相信你单独接见她会好些。”
  “我也这么认为。”吉尔斯说。
  甘尼迪医生说;
  “要是你们呆在隔壁房里,通门稍微开着,你们就可以听到讲什么了。这样做,我想你们是合法的。”
  “我认为这是偷听,可我不在乎,”格温达说。
  甘尼迪医生微笑说:
  “我认为不涉及到任何道德原则。不管怎样,我没有提出保证不泄密——所以我想提一下,如果我被问到的话。”
  他看了一下他的表。
  “列车于四点三十五分准时到达伍德莱罗德。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之后,上山还得要再花上五分钟。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皱着脸皮,一副凶像。
  “我不知道,”他说。“我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海伦压根儿就没有离开那间房子,她给我的信是不是伪造的?”格温达激烈地动弹了一下——但吉尔斯向她摇了摇头。医生继续说道:“要是可怜的凯尔文没有杀死她,那么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别的人杀了她,”格温达说。 “可是,我亲爱的孩子,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杀了她,那究竟为什么凯尔文一定要坚持是他干的呢?”
  “因为他认为是他干的。他发现她在床上,那么他就以为是他干的了。这是可能的,是不?”
  甘尼迪烦燥地擦着他的鼻子。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精神病医生。是打击?是神经质?是的,我猜是可能的。可是谁要杀海伦呢?”
  “我们认为是三个人中的一个,”格温达说。
  “三个人?三个什么人?没有一个人有要杀死海伦的任何可能的理由——除非他们完全疯了。她没有敌人。大家都很喜欢她。”
  他走到桌子抽屉处,在里面摸索了一阵。 “有一天我看到这——在我找那些信的时候。”
  他取出了一张褪了色的快照。是一张在体育馆里照的一个高个子女学生的相片,向后梳着头发,脸神容光焕发。甘尼迪——一个更年轻、看起来很幸福的甘尼迪——站在她的旁边,抱着一只小狗。
  “最近我对她想得很多,”他含糊地说道。“好多年完全没想她了——几乎竟然忘记了……现在一直在想她,那都是你干的。”
  他的话听起来几乎就是一种指责。
  “我认为是她干的。”
  他猛地转向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样。我不能解释。但真的不是我们,是海伦自己。” 传来了微弱的引擎声,声音令人抑郁。甘尼迪离开了窗户,他们也跟着他走去。只见一条烟迹沿着山谷慢慢隐去。
  “列车走了,”甘尼迪说。
  “是在进站吧?”
  “不,出站。”他顿了一下。“她很快就要到这里了。”
  时间过去了,莉莉·金布尔却没有来。
  II
  莉莉·金布尔在迪尔茅斯联轨站下了车,步行过桥,朝在旁边等客的地方小火车走去。有几个旅客——最多半打。时间已到一天的萧条期,总之这天是赫尔切斯特集市日。
  列车出发了——沿着弯曲的山谷隆隆向前。列车要停三个站才能到达终点站朗斯伯里湾。这三个站是:牛顿兰福特,马琴斯霍尔特(往伍德莱营地)和伍德莱博尔顿。
  莉莉·金布尔两眼望着窗外,她没有看到葱翠的乡村,只看到了布置得绿玉似的詹姆士一世时期的房间……
  她是在马琴斯霍尔特小站下车的唯一的一个人。她交了车票,穿过售票处出了站。路旁有一条小道,立着写有“往伍德莱营地”的路标,箭头指向一条通往陡峭的小山去的小路。
  莉莉·金布尔上了小路,生气勃勃地朝山上走去。小路的一边是树林,另一边是峭壁,覆盖着石南属植物和荆豆属植物。
  树林中走出了一个人,莉莉·金布尔吓了一跳。 “天哪,吓了我一跳,”她惊叫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吓着你了吧?还有另一件使你更吃惊的事哩。”
  树林中行人非常稀少,不会有人听到喊叫或殴斗时发出的声音。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喊叫声,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受到了打扰的一只斑尾林鸽飞出了树林。
  III
  “这个女人怎么啦?”甘尼迪医生烦燥地问道。
  时针指在四点五十分。
  “是不是可能迷路了?”
  “我已给她讲得很清楚了。不管怎样,是很简单的。出了站向左拐,然后上右边的第一条路。我说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也许她已改变了主意,”吉尔斯说。
  “看来好象是这样。”
  “或者赶不上火车,”格温达提出了看法。
  甘尼迪慢慢说道:
  “不,我想倒可能是决定不来了。也许她丈夫干涉她了。这些乡下人都是很难预测的。”
  他在屋里踱来踱去。
  然后他走到电话机旁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车站吗?我是甘尼迪医生。我在等一个四点三十五分到站的人,一个中年乡下妇女。有人问路到我这里来的没有?或者——你说什么?”
  近旁的人可听得到从话筒里传来伍德莱博尔顿那头服务员的慢吞吞的说话声。
  “我想没有什么人找你,医生。四点五十分到的没有什么生人。从米多斯来的纳拉科茨先生:还有约翰尼·劳斯以及老本森的女儿。别的乘客就没有了。”
  “那么说,她改变了主意,”甘尼迪医生说。“好啦,我请你们喝茶。水开了。我沏茶去。”
  他拿了茶壶回来,他们坐了下来。
  “这只是暂时的核对,”他更加高兴地说道。“我们有她的地址。也许,我们得到她那里去看她。”
  电话铃响了,医生站起来去接电话。
  “甘尼迪医生吗?”
  “请讲。”
  “我是兰福特警察站的拉斯特检查员。你是不是在等待一名叫莉莉·金布尔的妇女——莉莉·金布尔夫人——今天下午去拜访你?”
  “是的。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故?”
  “事实上不是你所说的事故。她死了。我们在她的身上发现你给她的一封信。那就是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的原因。请你尽快到兰福特警察站来一下。是否方便?”
  “我马上就来。”
  IV
  “现在让我们来把事情弄清楚,”拉斯特检查员说。
  他看看甘尼迪,再望望吉尔斯和格温达,他们俩一直在陪着医生。格温达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你在期待的这个女人是乘四点零五分的火车从迪尔茅斯联轨站开出,于四点三十五分到达伍德莱博尔顿,对吗?”
  甘尼迪医生点点头。
  拉斯特检查员低头看了他从死者身上得到的信。
  信写的很清楚。
  亲爱的金布尔夫人
  我将高兴地尽力告诉你。从信头上你可以看出,我已不再住在迪尔茅斯了。要是你乘三点三十分从库姆莱站开出的火车,请在迪尔茅斯联轨站换乘开往朗斯伯里湾去的火车来伍德莱博尔顿,只走几分钟的路程就可到我家。出站后向左拐,然后取右边的第一条道,我的家就在它的右端。门上标有名字。
  你诚实的
  詹姆斯·甘尼迪
  “她是乘早班火车来的,这没有什么问题吧?”
  “早班火车?”甘尼迪医生有点惊讶。
  “因为她是这样做的。她离开库姆莱的时间不是三点三十分,是一点三十分——坐从迪尔茅斯联轨站来的二点零五分的火车并下了车,不是在伍德莱博尔顿下,而是在马琴斯霍尔特下,伍德莱博尔顿前面一站。”
  “可是太离谱了!”
  “她和你谈到过职业上的事了吗,医生?”
  “没有。好些年前我就停业了。”
  “那我想到了。你很了解她吗?”
  甘尼迪摇摇头。
  “已将近二十年没见过她了。” “可是你——呃——现在才认识她吗?”
  格温达哆嗦了一下,不过死尸是不会袭击医生的。甘尼迪沉思地回答道:
  “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说我是否认识她。我想她已被扼死了吧?”
  “她被扼死了。在从马琴斯霍尔特到伍德莱营地去的路上的小灌木林中发现了她的尸体,是一个徒步旅行者从营地下来时发现的,时间是三点五十分。我们的警医把死的时间定在二点十五分到三点之间。大概是在离站后不久被杀的。在马琴斯霍尔特站没有乘客下车。她是在那里下车的唯一的一个人。
  “那么她为什么要在马琴斯霍尔特下车呢?她搞错站了吗?我很难这样认为。无论如何,比与你约会的时间早了两个小时,而且并不是坐你提议的火车来的,尽管带了你给她的信。
  “我带了这个。这里边的剪报是里德先生和里德夫人在地方报纸上登的广告。”
  拉斯特检查员念了莉莉·金布尔的信和附件。然后看看甘尼迪医生,再望望吉尔斯和格温达。
  “可以告诉我所有这些的背后的故事吗?我想,需要往回追溯一段过程吧?”
  连补充带插话,一件件的事都摆了出来了。拉斯特检查员的听力很好。他让这三个人坐在他的前面,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把事件讲出来。甘尼迪说的干巴而真实,格温达说的有点不大连贯,但她的叙述富有想象力。吉尔斯,也许,提供的是最有价值的。他说的清楚扼要,不象甘尼迪那样有所保留,也比格温达更为连贯。谈话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后拉斯特检查员叹了口气,总结道:
  “哈利戴夫人是甘尼迪的妹妹,你的继母,里德夫人,十八年前,就是在你现在住的这间房子里失踪。莉莉.金布尔(婚前娘家姓是艾博特)当时在这间房子里当仆人(房里客厅女仆)。为了某种理由,莉莉·金布尔倾向于(随着年岁的推移)没有奸诈的理论。当时,估测哈利戴夫人已和一个男人(身份不明)私奔。哈利戴少校十五年前死在一所精神病院里,仍错认为是他扼死了他的妻子——是不是一种幻觉——”
  他停了一下。
  “这些都很有趣,但有点不合事实。关键之处好象是,哈利戴夫人是活是死?如果死了,是什么时候死的?而莉莉·金布尔知道什么?
  “从表面上判断,好象她一定知道某些相当重要的情况,重要到以致杀人灭口的程度。”
  格温达叫了起来:
  “可是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她要说到此事——除我们之外呢?”
  拉斯特检查员把他沉思的眼光转向她。
  “重要之点是,里德夫人,她坐了两点零五分的火车从迪尔茅斯联轨站来,而不是四点零五分的那趟。其中必有某种缘故。还有,她是在伍德莱博尔顿的前一站下的车。为什么?我看,好象是在她给医生写信之后,还给某人写了信,假定约会的地点在伍德莱营地,也许是,到了约会地方后,她提出,如果不满意的话,继续到甘尼迪医生那里去问问他的意见。可能她怀疑了某个确切的人,而她可能给那个人写信暗示过她知道并提出了一个约会的地方。”
  “讹诈,”吉尔斯直截了当地说。
  “我不认为她会那样想,”检查员说。“她只不过是贪婪和抱有希望——和一点沉醉于她能把事情说出来罢了。我们看看,也许她丈夫能告诉我们更多的情况。”
  V
  “我警告过她的,”金布尔先生沉重地说:“这样做毫无价值,这就是我的话。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以为她最清楚。莉莉就是这种脾气。太不精明了。”
  提问表明,金布尔先生的话还有点作用。
  他遇见莉莉前,她曾在圣凯瑟琳干过活。他开始和她谈恋爱。她喜欢电影,她很可能告诉过他她曾住在一间发生过凶杀的房屋里。
  “我并不大介意,我以为全是想象。莉莉从不满足于平凡的事实。她给我讲冗长的废话,关于主人杀害太太以及可能把尸体放到地窖里——和一些有关一个法国姑娘往窗外看到某种东西或某个人的事。‘你不了解外国人,我的情人,’我说。‘他们全都是说谎者。不象我们。’而在她没完没了地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我不愿听了,因为,请注意,是不会得出什么结果来的。莉莉有点喜欢犯罪的故事,经常拿《星期日新闻》来看,上面登有一系列的著名凶杀犯。她满脑子都是,她喜欢想她曾在一间发生过凶杀的屋子里住过——好了,想,是不会伤害人的。可是当她在关于回答这个广告的问题上与我纠缠不休时——‘你别理它’,我对她说。“惹事生非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如果她听了我的话,就不会死了。”
  他想了一会。
  “啊,”他说道。“她现在应该活着。太不精明了,那就是莉莉。”
第23章 是谁?
  吉尔斯和格温达没有同拉斯特检查员和甘尼迪医生去访问金布尔先生。他们大概七点钟的时候回到了家。格温达苍白得好似有病。甘尼迪医生曾对吉尔斯说过:“给她喝些白兰地,吃些东西,然后让她睡一觉。她受惊不小。”
  “太可怕了,吉尔斯,”格温达不停地说。”太可怕了。那个愚蠢的女人,竟和一个杀人犯约会,而且行事那样自信——以致被杀,就象一只被宰的羊羔一样。”
  “好了,别想它了,亲爱的。我们终于知道了存在着某个人——一个凶手。”
  “不,没有。现在还没有一个凶手。我是说当时——十八年前。不管怎样,不可能是真的……也许全弄错了。”
  “不,这证实了没有弄错,你一直是正确的,格温达。”
  在希尔赛德找到马普尔小姐,吉尔斯非常高兴。她和科克尔夫人在忙于侍候格温达,格温达拒绝喝白兰地,因为她说它老使她想起海峡中的轮船,但喝了一些热威士忌和柠檬然后在科克尔夫人的劝导下,坐下吃了一片煎蛋饼。
  吉尔斯决意要谈论别的事,可是马普尔小姐,在吉尔斯承认是优先策略的情况下,用温和冷淡的态度讨论了犯罪问题。
  “非常可怕,亲爱的,”他说。“打击当然是大的,不过很有趣,必须承认,当然我老了,死,对我并不会有什么打击,象对你那样----只是有些拖延的痛苦,就象癌症使我苦恼一样罢了。真正重要的是,这已肯定地证实了可怜的年轻的海伦·哈利戴毫无疑问已被杀害了。” “那么,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
  吉尔斯说。“我猜是在地窖里。”
  “不,不,里德先生。你记得,伊迪丝·佩吉特说过第二天早上她下地窖去过,因为莉莉所说的话一直在困扰着她,而她没有发现有这种事的任何迹象——应该有的,你知道——如果有人真的要寻找的话。”
  “然而出了什么事呢?用车子运走,从悬崖上扔到海里去了吗?”
  “不。得啦,亲爱的,你来这里时,首先受到了什么打击——对你的打击,格温达,可以这么说吗?从客厅的窗户你是看不到下面的海的。你感觉的地方,很在理,阶梯应通向草坪——但那里已成了种植园,不再是灌木丛了。后来你发现的台阶是原来就有的,不过在某个时候曾被移到了草坪的末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格温达开始明白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指那里是——”
  “做这样的改动必定是有原因的,实际上并不明智。坦白地说,让阶梯通向草坪是很愚蠢的。不过草坪的末端倒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除了一页窗——一楼保育室的窗——之外,从这间屋子是看得到的。你不明白吗?如果你要埋一具死尸,必须挖土,而且得有一个挖土的理由。其理由就是决定把客厅前的阶梯移到草坪的末端去。我已从甘尼迪医生那里知道海伦·哈利戴和她的丈夫很喜爱这个花园,并在里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他们每天雇用园工,很听他们的命令,如果他来看到改变有进展——标旗已被移动了的话,他就会想哈利戴家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已经开始干活了。尸体嘛,当然可能已被埋在一处什么地方,不过我们可以相当肯定,我想,实际上就埋在这草坪的末端,而不是在客厅的窗前。”
  “我们有什么理由呢?”格温达问。 “因为可怜的莉莉·金布尔在她的信中说过——因为利奥尼往窗外看到的事使她改变了她关于尸体在地窖里的看法。事情不是很清楚了吗?晚间,这个瑞士少女有一段时间往保育室的窗外看,她看见挖坟。也许实际上她已看到了挖坟的人。”
  “从未对警察说过吗?”
  “亲爱的,没问题,当时已在发生一起罪行。哈利戴夫人已同她的情人逃走——利奥尼可能知道这些。不管怎样,她可能讲不了许多英国话。她肯定对莉莉说过,也许不是在当时说,而是过后才说的。那天晚上她曾从她的窗口看到一件希奇古怪的事,它激起莉莉相信发生了一起罪行。可是我并不怀疑伊迪丝·佩吉特责备莉莉在说废话。这个瑞士少女会接受她的观点而肯定不愿和警察搅到一起。外国人好象特别害怕警察,在他们住在一个陌生的国家的时候。所以她返回了瑞士,而且好象永远不会再想起它了。”
  吉尔斯说:
  “如果她现在还活着——要是能够找到她——”
  马普尔小姐点点头。“也许。”
  吉尔斯请求道:
  “我们怎样着手呢?”
  马普尔小姐说:
  “警察干可能比你干要好得多。”
  “检查员明早将到这儿来。”
  “到时我想我应该告诉他——关于步骤的事。”
  “还有关于我在厅里看到的——或我看到的想法,也要告诉他吗?”格温达紧张不安地问。
  “是的,亲爱的。你很聪明,直到现在你对那一点也不说。很聪明。可是我认为已到时候了。”
  吉尔斯慢慢地说:
  “她是在厅里被扼死的,然后凶手把她搬到楼上放在床上。凯尔文·哈利戴走了进来,由于喝了有麻醉药的威士忌而昏倒,轮到他被搬到楼上卧室里了。他醒过来之后,就以为是他杀了她。凶手一定是躲在附近某个地方进行观察。当凯尔文到甘尼迪医生那里去的时候,凶手就把尸体弄走,可能是把它先藏在草坪末端的灌木丛里,等到人们都上了床,估计睡着了之后,他才挖土把它埋掉。那就是说他一定在这儿,在房子的附近。
  马普尔小姐点点头。
  “他一定——在场。记得你说过那很重要。我们来看看我们三人谁的猜测最合要求。我们先谈厄斯金。他肯定在现场。他自己承认约九点钟时和海伦·哈利戴从附近的海滩走上这儿来。他对她说‘再见’。可是说了没有?我们说取而代之的是扼死了她。”
  “可是只是在他们之间结束的,”格温达叫了起来。“很久以前了。他本人说很少单独和海伦在一起。”
  “可是你不明白吗,格温达,这方面我们现在一定要查清楚,不能人云亦云。”
  “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多高兴,”马普尔小姐说。“因为我有点焦虑,你知道,顺便说一下,实际上你们俩好象很愿意相信别人告诉你们的一切。恐怕我有一种糟透了的爱怀疑的本性,不过,特别在凶杀事件方面,我的法则是不把别人告诉的事当成是真的,除非经过了核实。比如,莉莉·金布尔说装好衣物带走的手提箱不是海伦·哈利戴本人带走的那个,因为不仅伊迪丝·佩吉特告诉我们莉莉这样告诉她,而且莉莉在她给甘尼迪医生的信中,她也说到了这个事实。所以那是一个事实。甘尼迪医生告诉我们,凯尔文·哈利戴相信他的妻子在偷偷地用药毒他。凯尔文·哈利戴在他的日记里肯定了这点——所以又有了另一个事实——而且是个希奇古怪的事实,你以为不是吗?不过,我们现在不去深究它。
  “可是我想指出,你所做的许多假设,都是以人家已经告诉过你的事为基础的——告诉你的可能是花言巧语。”
  吉尔斯狠狠地盯着她。
  格温达恢复了常态,呷着咖啡,将身体俯在桌子上。
  吉尔斯说:
  “现在我们来核对一下三个人对我们说过的话吧。首先是厄斯金。他说——”
  “你已把他排除了,”格温达说。“再去谈他简直是浪费时间,因为他现在已不包括在里边了。他不可能杀莉莉·金布尔。”
  吉尔斯冷静地继续说道:
  “他说他是在去印度的船上遇见海伦并爱上她的,可是那不能使他离开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们,而且他们同意了必须说‘再见’。假定并不是那样,假定他极端地爱上了海伦,没有和他逃走的就是她,假定他威胁说如果她和别人结婚的话,他将杀死她。”
  “完全不可能,”格温达说。
  “象那样的事会发生的。记得你无意中听到他妻子对他说过的话吧,你把它归因于妒忌,不过可能是真的。也许在涉及到女人的地方,她和他曾有过可怕的时刻——他可能有点性欲狂。”
  “我不信。”
  “不,因为他对女人是有吸引力的.我认为,我本人认为,厄斯金是有一点古怪。不过,让我们继续谈谈对他不利的情况吧。海伦撕毁了她和费恩的婚约,回了家,和你父亲结婚并在这里住了下来。然而,厄斯金突然出现了。表面上好象是和他的妻子到南方来过暑假。这种做法真是件怪事。他承认来这里是为了再次看海伦。现在我们把它看成是,厄斯金就是莉莉无意中听到她说她害怕他;那天和她在客厅里的那个男人。‘我害怕你——我一直在害怕你——我想你疯了。’“还有,因为她害怕,做出了要到诺福克去住的计划,可是她对此却守口如瓶,没有告诉任何人,没有一个人知道,直到厄斯金一家离开迪尔茅斯以后。到目前为止,这是合情理的。现在我们来看看那个不幸的晚上。那天晚上哈利戴一家早些时候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
  马普尔小姐咳了一声。
  “实际上,我又见到了伊迪丝·佩吉特。她记得那天的晚餐吃得很早----在七点----因为哈利戴少校要去参加一个会----高尔夫球俱乐部会,她想是这样,或是某个教区的会。晚饭后,哈利戴夫人就出去了。
  “对的。海伦遇见了厄斯金,是约会,也许。在海滩上。他第二天就离开了。也许她拒绝去。他强烈要求海伦和他一起走。她返回这里,而他一起跟了回来。最后,在狂怒之下,把她扼死了。下一点已是我们同意了的。他有点疯了,他要凯尔文·哈利戴相信是他杀死她的。之后厄斯金就把尸体埋藏起来。你记得,他告诉过格温达他很晚才返回旅馆,因为他是徒步去迪尔茅斯的。”
  “有一点疑问,”马普尔小姐说,“他的妻子在做什么呢?”
  “可能妒忌得发狂,”格温达说。“他回来时,让他受不了。”
  “这就是我重新构成的想法,”吉尔斯说。“而且是可能的。”
  “但不可能是他杀了莉莉·金布尔,”格温达说,“因为他住在诺森伯兰。所以考虑他只是浪费时间。谈谈沃尔特·费恩吧。”
  “好。沃尔特·费恩是抑郁型人。他外表温和有礼,易于摆布。但马普尔小姐已给我们带来了一点有价值的证明。沃尔特·费恩曾有一次在盛怒之下差点杀了他的哥哥。当时公认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是很令人吃惊,因为他的性格好象总是那样温和和宽容。不管怎样,沃尔特费恩爱上了海伦·哈利戴。不仅只是爱,而且着了迷。她不要他,他就跑到印度去了。不久,她给他写信说她将去和他结婚。她启程了。于是来了第二次打击。她一到立刻就把他抛弃了。她已‘在船上遇上了某个人。’她回家后,嫁给了凯尔文·哈利戴。可能沃尔特·费恩认为她拒绝他的原因是来自凯尔文·哈利戴。他产生了一种疯狂的妒忌回了家。他经常来这里,态度表现得仁慈友好,明显地变成了一只极为顺从的猫,忠诚的多宾。但也许海伦发现了这不是真的。她便拭目以待,看在这表面之下将要发生什么。也许,很久前她已感觉到有某种什么事打扰了安静的年轻的沃尔特·费恩,她对他说,‘我一直在害怕你。’她做了计划,秘密地,立即离开迪尔茅斯到诺福克去。为什么?因为她害怕沃尔特·费恩。
  “现在我们来看看那个致命的晚上。这,我们还没有非常把握的基础。我们不知道沃尔特·费恩那天晚上在干什么。我还找不出任何能查明根底的可能性。不过,他证实了马普尔小姐的‘在现场’的看法,因为他住在一间步行只要两三分钟便到的房子里。他可能说过他头痛要早些睡觉,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做事——某种这类的事情。他可能做完了我们所判定的凶手干的事情。我认为他很可能是在收抬手提箱时犯了错误的三人中的一个。他不会十分清楚女人们的穿戴,不知道怎么做。”
  “是奇怪,”格温达说。“那天在他的办公室里,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就象一间放下了窗帘的房子……而且甚至还有一种奇异的想法——在房子里有死人。”
  她看着马普尔小姐。
  “你感到很无聊吧?”她问道。
  “不,亲爱的。我想也许你是对的。”
  “现在,”格温达说,”我们来谈谈阿弗利克。阿弗利克的图尔斯。杰基·阿弗利克太过精明了。对他不利的第一件事是甘尼迪医生相信他有早期迫害狂。那就是——他永远不会是一个正常的人。他已把他和海伦的有关事情告诉过我们——不过我们只会认为那全是一堆谎言。他就是没想到她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疯狂地热爱着她。可是她并不爱他。她只不过是以此自快罢了。她是一个使男人发疯的人,一个慕男狂,象马普尔小姐说的那样。”
  “不.亲爱的,我没有那样说。我没有说过这类的话。”
  “好,一个慕男狂,你喜欢这个词的话。无论如何,她和杰基·阿弗利克有过不正当的恋爱关系,而她要抛弃他。他不想被抛弃。她的哥哥把她从自己招来的困境中解救了出来,可是杰基·阿弗利克决不会宽容和忘记。他失去了他的工作——他说是遭到了沃尔特·费恩的陷害。这就证明了肯定是迫害狂的征兆。”
  “是的,”吉尔斯同意道。“不过另方面,如果是真的,又是不利于费恩的一点——相当有价值的一点。”格温达继续说:
  “海伦出国,他离开迪尔茅斯。但他永远忘不了她,她回迪尔茅斯,结了婚,他就来拜访她。他先说来过一次,可是不久,又承认不止一次。还有,哦,吉尔斯,你不记得了吗?伊迪丝·佩吉特用了一句短语‘我们的神秘的人在一辆闪光的汽车里。”你明白,他经常来谈雇工的事,可是海伦尽量不请他吃一餐饭——不让他见到凯尔文,也许她害怕他。也许——”
  吉尔斯打断她的话说。
  “这两方面都说得通。假定海伦爱他——她从不爱的第一个男人。假定她继续和他恋爱下去。也许他们在一起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而她不让任何人知道。可是也许他要求她同他逃走,而那时她厌烦他,不愿走,所以——所以——他就杀了她,以及干了其它的一切。莉莉在给甘尼迪医生的信中说到,那天晚上停着一辆银摄亮的汽车。那是杰基·阿弗利克的汽车。杰基·阿弗利克也在现场。”
  “这只是一种假定,”吉尔斯继续说。“但看来是合情理的假定。不过,海伦的信使我们重新做了构思,我一直在绞尽脑汁考虑马普尔小姐说的‘条件’,她可能被诱劝写那些信的‘条件’。要对它们做解释,看来我们只得承认她真的是有一个情人,她在期待着同他一起逃走。我们再来核实一下我们提出的三个可能者。先看厄斯金。就说他仍不准备离开他的妻子或破坏他的家庭吧,可是海伦已同意离开凯尔文·哈利戴到厄斯金能经常来和她在一起的某个地方去住。首先可能是解除厄斯金夫人的怀疑,所以海伦及时地给她哥哥写了两封信,使人相信好象她已和某个人逃到外国去了。这十分符合有关和她相处得如此神秘的可疑的男人是谁这样一个问题。”
  “可是如果她只是为了他而离开她的丈夫,为什么他还要杀她?”格温达问。
  “也许是因为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我们判定,她毕竟还真的关心她的丈夫。他只是在恼怒之下才扼死她的,然后拿走了这些衣服、手提箱以及用这些信来做文章。这是一个完善的说明一切的解释。”
  “同样的情况也可以适用于沃尔特·费恩。我料定,丑事对一个乡村律师来说可是一种绝对的灾难。海伦可能已同意到某个费恩能够拜访她可又装成她已和别的人到国外去了的附近的地方去住。信已全部准备好了,然后,如你提出的那样,她改变了主意。沃尔特一疯之下便杀了她。”
  “杰基·阿弗利克呢?”
  “要找出这些信和他有关系的理由比较难。我不认为流言蜚语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也许海伦害怕的不是他,而是我的父亲——因此认为还是假装已出国为好——或者也许阿弗利克的妻子当时有钱,他需要她的钱来做生意。咳,这些信的可能性太多了。”
  “你没想是哪个呢,马普尔小姐?”格温达问道。“我真的以为不是沃尔特·费恩——但另一方面——”
  科克尔夫人正好进来收拾咖啡杯子。
  “你看,夫人,”她说道。“我全忘了。一个可怜的女人被杀,你和里德先生都搅到里边去了,眼下对你根本不是正事,夫人。费恩先生下午在这儿找你。他已等了将近半个钟头了。好象是你在期待他。”
  “多奇怪,”格温达说。“什么时间了?”
  “一定四点了,或者刚过。此后。又有另一位绅士,是坐一辆大型黄色汽车来的。他肯定地说你在期待他。他不需要回话,等了二十分钟。我怀疑你是不是想开个茶话会,但忘记了。”
  “没有呀,”格温达说。“多奇怪。”
  “我们现在打电话给费恩,”吉尔斯说。“他还不会睡下的。”
  他马上就去打电话。
  “喂,是费恩在说话吗?我是吉尔斯·里德。听说今天下午你来看过我们——什么?——不,——不,我肯定——不,多奇怪。是的。我也怀疑。”
  他放了话筒。
  “一件怪事。今天早上,有人往他的办公室打电话,留口信要他今天下午来看我们。这非常重要。”
  吉尔斯和格温达互相对视着。而后格温达说:
  “打电话给阿弗利克。”
  吉尔斯又走到电话机旁,查了号码,拨通了电话。花了一点时间,但现在通了。
  “阿弗利克先生吗?我是吉尔斯·里德,我——”
  很显然,他被对方洋溢的话打断了。
  他终于能说话了:
  “可是,我们没有——没有——我向你保证——没有那回事。是的——是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忙人。我做梦也没想到——是的,可是,喂,是谁打电话给你的——一个男人?——不是,肯定不是我。不——不,我明白。好。我同意,事情十分离奇。”
  他放下听筒,又回到桌旁。
  “嗯,是这样,”他说。“有某个人,一个男人,他说他是我,打电话给阿弗利克请他到这儿来。很紧急——有关一大笔钱的事。”
  他们互看了一下。
  “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个,”格温达说。“你不明白吗,吉尔斯?他们中的一个杀了莉莉,而到这儿来托辞。”
  “很难说是托辞,亲爱的,”马普尔小姐发言道。
  “我不完全是指托辞,而是来为他们不在他们的办公室辩解。我的意思是,他们中的一个讲的是真话,另一个则是撒谎。他们中的一人给另一人打电话请他到这儿来——把怀疑推给他——可是我们不知道是哪个。结果现在已清楚了,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费恩或者阿弗利克。我认为——是杰基·阿弗利克。”
  “我认为是沃尔特·费恩,”吉尔斯说。
  他们俩都看着马普尔小诅。
  她摇了摇头。
  “还有另外一个可能者,”她说。 “当然,厄斯金。”
  吉尔斯欣喜若狂地跑到电话机旁。
  “你要干什么?”格温达问道。
  “打个长途电话到诺森伯兰去。”
  “哦,吉尔斯——你不能真的以为——”
  “我们得知道。他是不是在那里——今天下午他不可能杀死莉莉·金布尔。又没有私人飞机或这类的交通工具。”
  他们静静地等待电话铃响。
  吉尔斯拿起了听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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