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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畅销历史读物_新全球史

_7 杰里·本特利 (美)
  插图说明:
  奥尔美加礼仪斧头,用翡翠制成,成于约公元前800-前400年。正如此图所示,美洲虎的形象在奥尔美加艺术中十分突出。
  公元4世纪后,玛雅社会主要活跃在贫乏、枯竭的中美洲低地,那里的土地贫瘠、炎热,生产力很快就耗尽了。为了提高这一地区的农耕潜力,玛雅人设计修建了梯田,用以留住流经低地的诸多河流所带来的淤泥。通过人工保留沃土,农业生产力显著提高。他们收获了大量的玉米,也种植了可用于编织优良纺织品的棉花。这些纺织品无论在本地社会还是在与中美洲其他地区的贸易中,都有极高的价值。玛雅耕者还种植可可,可可豆是制造巧克力的原料。在玛雅社会中,这是一种珍贵的日用品,多为贵族消费。他们把可可豆粉和水搅拌,制成一种刺激性的饮料。有时甚至直接把苦涩的可可豆当零食吃。这种产品十分贵重,因此也被玛雅人当成货币使用。
  大约从公元300年到900年,玛雅人在低地建造了八十多个大型仪式中心——都有金字塔、宫殿和神庙——和许多较小的定居地。一些较大的中心吸引了密集的人群,并发展成为真正的城市。其中最重要的是第卡尔(Tikal),在公元4世纪到9世纪之间成为玛雅最重要的政治中心。在大约600年到800年的鼎盛期,第卡尔是一个富有、喧闹的城市,人口将近四万。城内有巨大的铺砌过的广场和众多神庙、金字塔、宫殿等公共建筑物。巨虎庙是一座高达47米的梯形金字塔,直插天际,俯瞰地平线,展现着第卡尔对周围五十万人口的控制。
  在政治上,玛雅人组成了数十个城邦小国。第卡尔可能是最大的,帕伦克和奇琴伊查(Chichén Itzá)也是相当大的城邦。较小的王国人口大约在1万到3万之间。玛雅的国王经常取一些带有威慑性的名字,如上翘的猪鼻(Curl Snout),冒烟的青蛙(Smoking Frog),暴雨的天空(Stormy Sky)。美洲虎是中美洲森林最危险的野兽,因此同它相联系的名字尤其普遍。著名的玛雅国王包括大虎爪(Great Jaguar Paw),盾虎(Shield Jaguar),鸟虎(Bird Jaguar)和虎鞭(Jaguar Penis,意思是其他虎王的祖先)。
  玛雅各王国之间经常争战。胜者通常屠杀战败的民族,接管他们的仪式中心,但就玛雅人交战的目的来说,在战场上徒手格斗时俘虏敌人比杀死敌人更重要。从邻国带回重要俘虏的战士,往往能赢得极大的声望。他们剥下俘虏身上的精美衣物和等级标识,有时也会让地位较高的俘虏多活数年,将他们作为战利品展览。但最终绝大部分俘虏会作为奴隶死去,或者被当成向玛雅神进献的祭品。特别重要的高级俘虏通常要在重要场合的公共仪式上遭受折磨并成为献祭的牺牲。
  插图说明:
  第卡尔的巨虎庙,是可可王(Lord Cacao)的丧葬金字塔。可可王是公元6世纪末7世纪初一个显赫的玛雅国王。
  小王国之间惨痛的争战为玛雅社会造成了持续的压力。大约到了公元9世纪,北部尤卡坦半岛的奇琴伊查国试图抑制敌对势力,并在玛雅社会建立一个更大的政治框架。奇琴伊查的统治者更倾向于将俘虏吸收整合进他们自己的社会,而不是消灭他们或者将他们当成献祭的牺牲。一些俘虏拒绝了这个机会,选择作为一个战士光荣地死去,但许多人也愿意认可奇琴伊查的权威,并参与了这个更大的社会架构。在9世纪到11世纪之间,奇琴伊查组建了一个松散的帝国,为北部尤卡坦提供了一个稳定政治的方案。
奥尔美加人(3)
  然而在大约800年左右,大部分玛雅民众开始废弃他们的城市。一个世纪内,除了北部尤卡坦持续繁荣的奇琴伊查外,玛雅社会在各个方面处于全面的崩溃。历史学家们为这种衰退设想了许多可能的原因:墨西哥异族人的入侵,内部纷争和内战,水利控制系统失效导致收成变少及人口锐减,毁坏森林引发的生态问题,传染病的肆虐,以及大的自然灾害如地震等。也许是几种原因的共同作用导致了玛雅社会的毁灭。破坏力太大的内战和过度的梯田淤积也可能为玛雅造成了极大的困境。最终,人口减少,人们遗弃了他们的城池,中断了与墨西哥中部的远距离贸易。同时,低地的热带丛林蚕食了人们的居所,并逐渐覆盖了一度生机勃勃的城市、神庙、金字塔和纪念碑。
  玛雅的社会和宗教
  除了国王和统治家族以外,玛雅社会还包括一个庞大的祭司阶层,他们主要负责一套复杂的历法以及传承写作、天文和数学等方面的知识。世袭贵族拥有大部分土地,并与国王和祭司共同负责组织军事力量和参与宗教仪式。玛雅商人来自于贵族统治阶层。他们不仅是贸易者,也是派向邻国和盟国的大使,因此其活动有着强烈的政治意味。此外,他们大多经营买卖异国的奢侈品,如珍稀动物皮、可可豆和精美的艺术工艺品等。贵族们贪慕这些物品,并将它们视为特殊地位的标志。除了统治精英和祭司精英外,玛雅社会还形成了其他几种独特的社会阶层。职业建筑师和雕刻家监管大型纪念物和公共建筑的建造。工匠们擅长制造陶器、工具和棉布织品。最后,庞大的农民和奴隶阶层为整个社会供给食物,并为城市和纪念物的建造提供劳力。
  插图说明:
  在这个保存得十分完好的壁画中,乐师们在波南帕克(Bonampak,位于今墨西哥南部)吹奏乐曲以庆祝玛雅国王对继承人的任命
  玛雅文明建造在其前辈奥尔美加人的文化成就之上。玛雅祭司学习天文和数学,并设计了一套成熟的历法和精巧的书写系统。他们十分了解天体运行,能够标绘出行星的运行轨迹,并预告日蚀和月蚀。他们发明了零的概念,并在数学上以一个符号来加以标识,这有利于他们处理大额的数目。通过结合天文观测和数学推理,玛雅祭司计算出太阳年的长度是365.242天——比当今的天文学家所得出的结果大约短十七秒。
  玛雅的祭司创立了古代美洲最为精确的历法。这种复杂性反映出一种强烈的意图,即希望识别出一种有意义的时间轮回,并在这种轮回的背景下理解人类的活动。玛雅历法由两种年历交织而成:365天的太阳年主宰农业周期;260天的礼仪年则支配日常事务,它将一年分为二十个“月”,每月十三天。玛雅人认为每一天据其在太阳历和礼仪历中的位置,具备各种特定的性质,将这两方面的特性结合起来就能预测每天要做的事情的运势。两种年历经历所有可能的组合日,并同时回到各自的出发点需要52年时间,因此每一天的运势都有可能受到18980种不同组合的影响。玛雅祭司们十分谨慎地研究在特定的日子里,可能会结伴而来的各种机遇和危险,希望知道采取哪种行为能确保安全。除了推算某天的运势,玛雅人尤其重视两种年历所运行的52年轮回期。他们认为在每个轮回结束的时候都会发生巨大的转变,而世界最终也将在某一个轮回结束后消失。
  除了在奥尔美加人的基础上进行历法推算外,玛雅人还发展了其先辈书写铭文的传统。他们创造了所有早期美洲社会中最为丰富和复杂的书写体系。玛雅文字包括表意符号(类似中国的汉字)和表音符号。学者们从20世纪60年代才开始破译这一文字,已确定的一点是:书写对玛雅人和对东半球的早期复杂社会一样重要。玛雅书吏们撰写历史、诗歌和神话著作,并保存宗谱、行政和天文记载。现存的玛雅文字主要是神庙和纪念碑上的铭文,但书吏们也在锤平了的树皮上或鹿皮上书写了大量的文献。当16世纪西班牙征服者和传教士抵达玛雅人的土地后,毁掉了所有的文献,意欲破坏当地的宗教信仰。今天,仅有四本玛雅古文书留存下来,其主要内容是关于天文和历法的。
  插图说明:
  在这幅石刻浮雕上,耶朱地兰(Yaxchilán,位于尤卡坦半岛的第卡尔和帕伦克之间)的国王把一只火把举在一个王室妇女的上方,她正将一根布满荆棘的绳子穿过舌头上的洞,以流血的方式向玛雅众神致敬。
  留存的文献以及其他作品在相当程度上说明了玛雅的宗教和文化传统。玛雅创世神话《波波尔?乌》(Popol Vuh)叙述了众神把玉米和水做为肉体和血液创造人类的故事。由玛雅的宗教思想可知农业在其社会中的根本性作用,这一点与东半球早期复杂社会的宗教思想十分契合。玛雅祭司也宣扬众神维持世界运转和农业循环,以换取人类对他们的敬意和牺牲的观念。
  最重要的牺牲是人类的流血,玛雅人认为这样做能鼓舞众神降雨给他们的玉米地。一些流血仪式的核心是战争俘虏。在将这些俘虏斩首之前,先要砍下他们的手指末端,或者划破他们的身体,由此造成大量地出血来向神致敬。然而玛雅人并不仅仅将这些仪式看成是折磨敌人的机会。皇室成员也经常自愿放血,如帕伦克的陈巴伦所作的自我牺牲一样。这说明玛雅人深信他们所居住的世界是由神祇创造和维系的,而这些神希望从他们的人类臣民那里获得赞美和敬畏。
奥尔美加人(4)
  除了历法和牺牲仪式外,玛雅人还继承了奥尔美加人的一种独特的球类游戏。这一游戏有时需要两个男人,或者是分别由两到四个人组成的队列(没有证据表明妇女也能参加这个游戏)互相竞争。规则是选手要在不用手的情况下将一个橡胶球推过一个环或者推到某个标记处来获得点数。他们所使用的球直径大约20厘米,用烤干了的坚硬橡胶制成,通常又重又硬——如果打到头上很容易会造成脑震荡——选手需要极强的技巧和灵敏性,仅仅利用脚、腿、臀部、躯干、肩膀或者肘部来准确地运球。这个游戏非常流行:几乎所有玛雅的仪式中心、城镇和城市都为选手提供石砌庭院进行公开比赛。
  玛雅人参加这项球类游戏出于几种原因:有些人为了体育和运动的目的参加,有时选手和观众会为职业比赛的结果下赌注。在政治事务中,这一游戏也被用来纪念某个协议的达成。地位较高的俘虏经常为了赎命被迫参加公开比赛:在比赛之后,输者将立刻成为牺牲祭品,遭受折磨和杀戮。在一些球场旁边有颅骨架,用于置放失败选手被砍掉的头颅。由此可见玛雅人对用流血来取悦神的关注甚至延伸到了体育领域。
  奥尔美加文化的继承者:特奥蒂华坎
  与在中美洲低地繁荣的玛雅文明同一时代,在墨西哥高地北部地区还产生了另一个不同的社会。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中墨西哥的山谷都位于海平面以上约两千米,那里有几个大湖,湖水来自周围的高山。近两三个世纪里,由于环境的变化,水源渐渐流失,大部分湖都消失了。然而在早期,湖中出产丰富的鱼和水禽,吸引了人们在此定居。这些湖不仅为人们提供淡水,也是联系湖岸各定居群落的运输通道。
  插图说明:
  一座雕刻于公元796年的石灰石祭坛,描绘了两个玛雅国王为庆祝达成协定而进行仪式性的球赛。
  历史文献
  《波波尔?乌》对人类起源的论述
  《波波尔?乌》简述了玛雅人关于创造世界和人类诞生的传统观点。这一作品现存的版本著于16世纪中叶,但它所反映的观念则属于一个更早的时期。依《波波尔?乌》所述,众神想要创造一种可以赞扬和歌颂他们的聪明的生物。他们三次尝试用动物、泥和木头来创造,但都失败了。最后他们决定用玉米和水作为主要成分。
  这是关于人类的观念,以及对构成人体成分的考察。诸神——负载者、为父者、创造者和名为至高无上的羽蛇神(Sovereign Plumed Serpent)的塑造者——说:
  “黎明已来临,准备已做好,清晨为供应者、养育者到来,光明是其母,光明是其父。清晨为人类到来,为地表上的人群到来。”他们说。当他们在黑暗中,在夜晚继续思考的时候,当他们寻找,他们审视,他们思考,他们惊叹的时候,这一切一起到来了。
  在这里,他们的思想在清晰的光明中实现。他们探索,并发现了人的肉体需要什么……毁坏之地,苦水之地是其名:黄色的玉米,白色的玉米从那儿到来……
  这是设计制造人的肉体所需要的成分,水是其血。它变成了人血,玉米也被负载者、为父者所用……
  然后黄色的玉米和白色的玉米被碾碎,爱克斯穆卡妮(Xmucane)碾磨了九次。玉米,连同她用来洗手的水,都被用作制造油脂;当负载者、为父者、至高无上的羽蛇神揉捏之后,它变成了人类的脂肪……
  这是单独用来制造他们的肉体的原材料。
  这些是最早被创造和塑造出来的人的名字。
  这是第一个人:虎奎泽(Jaguar Quitze)。
  然后是第二个:虎耐特(Jaguar Night)。
  然后是第三个:玛胡库塔(Mahucutah)。
  然后第四个:真虎(True Jaguar)。
  这些是我们最初四个祖先的名字。他们就这样简单地被创造和塑造出来,据说,他们没有母亲和父亲。我们称他们为男人。没有母亲把他们生出来,建造者、雕刻家、负载者、为父者也不是他们的父亲。他们是被创造者、塑造者、负载者、为父者和至高无上的羽蛇神用牺牲、用才华塑造出来的。他们的塑造有了结果,人类由此产生了:
  他们说话,他们创造词汇。
  他们看,他们听。
  他们行走,他们工作……
  然后他们的妻子和妇女也出现了。再一次,诸神眷顾了他们。好像在他们熟睡的时候接到了她们,非常美丽的妇女在那里,与虎奎泽、虎耐特、玛胡库塔和真虎在一起。与这些妇女一起,他们变得十分清醒。立刻,他们的心再次充满了愉悦,因为他们有了妻子。
  “著名的海屋”(Celebrated Seahouse)是虎奎泽的妻子之名。
  “虾屋”(Prawn House)是虎耐特的妻子之名。
  “蜂雀屋”(Hummingbird House)是玛胡库塔的妻子之名。
  “金刚鹦鹉屋”(Macaw House)是真虎的妻子之名。
  这些是他们妻子的名字,她们成为了显赫的女人,生养了大小部族的人民。
  资料来源:Dennis Tedlock, trans. Poplo Vuh: The definitive Edition of the Mayan Book of the Dawn of Life and the Glories of Gods and Kings. New York: Simon and Schuster, 1985, pp. 163-65, 167.
奥尔美加人(5)
  ※ 讨论这一关于人类起源的叙述,在何种程度上反映了农耕与难驾驭的自然世界对玛雅社会的影响。
  墨西哥谷最早的居民并没有建造大规模的灌溉系统,他们把山上的河流引到他们的田地里,并建立了一个多产的农业社会。不断增长的人口使人们在城市聚集,中美洲高地出现了一个复杂社会。这个社会最早的中心是巨大而喧闹的特奥蒂华坎城,位于今墨西哥市东北约五十公里处。
  公元前500年的时候,特奥蒂华坎可能还只是一个大型的农业村落。在大约公元前200年后,它开始迅速扩张,到公元前1千纪的末期,其人口已接近5万。公元100年,城中竖立了两座最重要的纪念碑——巨大的太阳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俯瞰着地平线。太阳金字塔是中美洲最大的独立建筑,尽管高度只有埃及胡夫金字塔的一半,但占地面积与后者相当。公元400年-600年是特奥蒂华坎的鼎盛时期,已能容纳将近20万居民,是一座拥有大量神庙、宏伟建筑的繁华大都市,里面有大量的居民住所,热闹的市场,和无数工匠和技工的作坊。
  要组织管理大量的城市人口、供养这些人口,需要一个公众认可的权威。本来特奥蒂华坎人写作了大量文献和记录,可以让我们对这种权威的特性了解得更加清楚。不幸的是,当这个城市步向衰落的时候,这些文献都被毁灭了。绘画和壁画表明特奥蒂华坎是一个神权国家。一些艺术作品中明显地出现了祭司的形象,其中的许多一度被学者误解为神祇画像。祭司对于社会的运转十分重要,因为他们保存历法,并能确保在适当的季节进行种植和收获。因此他们经常以神的名义统治特奥蒂华坎,或者至少与一个世俗统治阶级密切地合作。
  插图说明:
  特奥蒂华坎鸟瞰图,从太阳金字塔(图左下角)上远望月亮金字塔(图中上方)。主要街道和金字塔周围的地方都布满了船只与住宅。
  除了统治者和祭司外,特奥蒂华坎人还包括农民、工匠和商人。城市里可能有三分之二的人,白天在特奥蒂华坎城周边的田地劳作,晚上回到城里的居所。特奥蒂华坎的工匠尤其以制造黑曜石工具和优质的橘色陶器闻名,学者们已经在城内辨识出大量的作坊与商店,这是供匠人和陶工制造和交易货物的场所。特奥蒂华坎城也参与了大规模的商业贸易。专职的商人在中美洲所有的地区贩卖货物。考古学家已在距离特奥蒂华坎很远的地方,南从今天的危地马拉市,北到度兰哥(Durango)甚至更北的广大区域内,发现了不计其数的风格独特的黑曜石工具与橘色陶器。
  考古学家发现,大约公元500年以前的特奥蒂华坎很少有军事组织的痕迹。这座城市没有防御墙和表现战争场面的艺术品。然而特奥蒂华坎的影响却波及今墨西哥的大部分地区甚至更远。例如,玛雅首都卡米纳留宇在公元4世纪时就受到特奥蒂华坎的控制。尽管特奥蒂华坎的统治者可能建立了殖民地以保护黑曜石资源,并进行军事远征以巩固其在中墨西哥的统治地位,但她的影响力显然更多来自它所制造的优良工艺品,而非军事力量。
  和玛雅一样,特奥蒂华坎文化是建立在奥尔美加人所创立的文化基础上的。他们进行球类游戏,根据他们的实际需要改编奥尔美加历法,并且将奥尔美加的图解符号发展为一整套书写系统。不幸的是,仅有一部分石刻上的书写样本保存下来。他们的书籍已经全部被毁坏,所以我们无法确切了解他们是如何认识世界以及确定他们在这个世界中的地位的。其艺术品表明他们尊崇一个大地之神和一个雨神,另外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在宗教仪式中也实行人祭。
  公元500年左右,特奥蒂华坎开始受到其他民族日益增大的军事压力。这一时期的艺术品频繁地表现鹰、美洲虎和草原狼——这些都是中美洲人用以象征战斗与军事征服的动物。大约公元650年后,特奥蒂华坎进入衰落期。公元8世纪中期左右,侵略者洗劫并烧毁了这个城市,毁坏了书籍和纪念碑。这场大灾难之后,大部分居民废弃了特奥蒂华坎,这座城逐渐变成废墟。
南美洲的早期社会(1)
  到大约公元前12000年,狩猎和采集群落已经穿过狭窄的中美洲地峡前进到南美洲。迁徙到安第斯山脉北部和中部地区的人群捕猎鹿、骆驼、羊驼和其他大型动物。凉爽湿润的气候为山区高地和山下的沿海地区提供了南瓜、葫芦和野生马铃薯等丰富的自然物产。然而从大约公元前8000年开始,整个地区的气候逐渐变得温暖干燥,这种变化对自然食物的补给产生了压力。为了维系食物数量,这一地区的人类群落开始进行农耕。和其他地区一样,农业促进了人口的增长、村落和城市的建立、国家的形成以及有组织的文化传统的成熟。公元前1000年以后,安第斯山脉地区出现了与中美洲相类似的复杂社会。
  地图6.2 南美安第斯的早期社会,公元前1000-前700年。
  早期安第斯社会和查文教
  安第斯社会与早期中美洲社会出现在同一时代,但他们在相当程度上却是各自独立发展的。早期安第斯社会的核心地区相当于今天的秘鲁和玻利维亚。受地理条件的阻碍,安第斯地区和中美洲之间未能建立起联系,因为两个社会都没有足够的运输牲畜或者改善长途运输的技术。安第斯山脉和今天的巴拿马和尼加拉瓜低地也缺乏便利的道路连接。但是,一些农业作物和技术也会从一个地区缓慢地传播到另一个地区:玉米和南瓜的种植就从中美洲老家普及到中部安第斯地区,而安第斯的金、银、铜冶炼技术则向北传到了中美洲。
  地理因素甚至阻碍了中部安第斯地区内部联系的建立。从高地流向太平洋的河流在安第斯山脉西麓造成了许多深谷。因此峡谷之间的运输和联系总是非常困难。然而,有时强大的安第斯国家也能克服困难,影响到较远地区的人类活动,向北远至今天的厄瓜多尔和哥伦比亚,向南到达智利的北部。
  公元前2500年到前2000年间,早期安第斯中心地带的绝大部分地区都开始了农耕。长期定居的居民多集中在海边地区。此地最早的农耕者将豆类、花生和甘薯作为他们的主食。他们也种植棉花,用于编织渔网和衣服。太平洋中富足的海产补充了农业出产,使得海岸民族能够建立一个日益复杂的社会。人们在安第斯高地上定居的时间可能更晚一些,但在大约公元前2000年后,高地的农业群落开始以多个品种的马铃薯为主食。到公元前1800年,安第斯地区的民族开始生产风格独特的陶器,并且在大型的仪式中心修筑神庙和金字塔。
  公元前1000年后,中部安第斯突然出现了一种新的宗教。查文教在公元前900-前800年受到了极广泛的信仰,在相当于今天秘鲁的绝大部分地域广泛流行,公元前300年左右突然消失。不幸的是,现存的资料无法表明这一宗教的准确意义,甚至无法表明它的恰当的名称:学者们是以其最主要的遗址之一,今天的查文?德?万塔尔镇(Chavín de Huántar)为之命名的。一种理论认为这一宗教兴起于玉米在南美成为主要作物之时。玉米的高产能够供养大量人口,从而刺激产生了一种旨在促进丰产的宗教。无论如何,伴随这一宗教出现的大型神庙群和精美的艺术品证明它在信仰者中的重要地位。信徒们为了表现他们的神,创作了复杂精细的石刻,其中,神的形象由人和美洲虎、鹰、隼、蛇等野生动物的特征组成。神庙和石刻分布十分广泛,这表明查文教集中体现了整个安第斯中部地区农耕民族的想象世界。
  在查文教传播时期,安第斯社会变得更加复杂。织工创造了精良的棉布织造技艺,其中一些还有复杂的图案和纹样。技师们用棉线织出又大又轻又坚韧的渔网。工匠发现矿石并发明了金、银、铜的冶炼技术。他们经常将金属制成珠宝或者其他装饰性器物,也用铜制造小型工具。
  尚无证据能表明查文教和宗教信仰导致了国家或任何有组织的政治秩序的形成。事实上,他们可能促进了修建仪式中心的活动,而非建造实在的城市。随着人口增长,社会更加复杂,查文教消失之后,城市反而很快出现了。从大约公元前200年开始,在今天的华里(Huari)、普卡拉(Pucara)和蒂亚瓦纳科(Tiahuanaco)地区兴起了一些大城市。每个早期的安第斯城市都有超过10000的居民,每一个城市都以大型公共建筑、仪式广场和庞大的住宅区为其特色。
  早期安第斯国家:莫奇卡
  除了城市外,地区性的国家也出现了。最早的安第斯国家出现在山脉西麓的众多峡谷中。征服者们将各个山脉统一起来,整合成一个完整的社会,国家因此而产生。他们整修了灌溉系统,使得较低的峡谷也能够支持高强度的农业,他们还建立了贸易交换网,将高地、中部峡谷和海岸地区联系起来。每个地区都提供自己的特产,加入到更大的峡谷经济中:高地生产马铃薯、骆驼肉和羊驼毛;中部峡谷供应玉米、豆类和南瓜;海岸则出产甘薯、鱼和棉花。
  有着统一组织的安第斯峡谷经济带的出现并非偶然。早期安第斯国家的建立者们有计划、有步骤地实施统治,并不惜使用武力。现存的石造防御工事和描绘战士形象的艺术品,证明了早期安第斯国家在建立秩序并维系他们小小地域上的稳定的过程中,十分依赖武力。
  由于早期安第斯社会没有文字,他们的信仰、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许多方面都被隐藏在时间的面纱之后了。只有一个早期安第斯国家留下了一笔引人注目的艺术遗产,使我们对这个已经近乎失传的社会的生活有了一些粗略的认识。莫奇卡王国建立在莫奇河(Moche River)河谷,大约在公元300年到700年间统治着秘鲁北部的海岸和峡谷。莫奇卡的绘画作品大多残留在陶制容器上,非常生动地从多个角度描绘了早期安第斯社会。
南美洲的早期社会(2)
  许多莫奇卡陶器都制作成人头肖像的形式。还有一些表现了主神和各种各样的次要的神以及魔鬼。最有趣的是,一些作品描绘了莫奇卡民众日常生活的场景:贵族们参加狩猎宴会,战士牵引着被绳子绑缚着的俘虏,织布厂里,妇女们在监工的密切注视下工作,统治者接见邻邦的信使或大使,乞丐在繁忙的街道上行乞。即使在没有文字的情况下,莫奇卡艺术家仍留下了丰富的资料,证明了一个复杂社会所拥有的颇为壮观的专业化劳动。
  插图说明:
  许多莫奇卡陶罐经常临摹人物形象,也会描绘独特的个人特征或者日常生活中的经典场景。这个陶罐表现的是两个妇女搀扶着一个喝多了玉米啤酒的男人。
  莫奇卡只是公元后第一个千年中安第斯中部地区的几个大国之一。尽管这些国家整合了安第斯峡谷的多样化的地区经济,但没有一个早期国家能够将其统治施加于整个地区之上,也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长期地统治某一个地域。安第斯山脉地区极难克服的地理障碍造成了古代技术和社会组织无法应对的挑战。因此,相对于中美洲以及东半球的早期复杂社会,安第斯社会在公元第一个千年末期,表现了更多的地区性差异。
大洋洲的早期社会(1)
  距今60000年前或更早的时候,人类就已经进入了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他们是乘坐船只——也可能是装置了帆篷的独木舟——到达的,由于那一时期的海平面较低,移民并不需要穿越大面积的海洋。大洋洲这些最早的居民也经由陆路移居——可能在海平面仍然很低的时候——到比斯麦克、所罗门群岛以及新几内亚附近其他的小岛群。距今约5000年前开始,南亚的航海民族为了贸易到达了新几内亚的北海岸,其中一些人定居在那里,但更多的人向更远处探险,并在西太平洋的群岛上建立了群落。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他们的后代乘坐巨大的远洋航行舟穿越了太平洋,到公元第一个千年中期,他们已经在太平洋所有适合居住的岛上建立了人类群落。
  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的早期社会
  在移民抵达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的时候,人类还远未开始种植作物或者畜养家畜。因此,不可避免地,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最早的居民都是靠狩猎和采集食物为生的。可能在数千年里,人们往来于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之间找寻食物。距今大约一万年前,海平面上升,隔开了两方土地,这些迁徙活动中止了。从那以后,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的人类社会经历了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在19世纪、20世纪大规模的欧洲移民在这里建立殖民社会以前,澳大利亚的土著一直维持着狩猎和采集社会。然而在新几内亚,人类群落已开始农耕:从大约公元前3000年开始,整个岛上迅速盛行洋芋和芋头等块根农作物的种植,也开始养猪。
  地图[6.3]
  大洋洲的早期社会,公元前1500年到公元700年
  和其他地方的狩猎采集民族一样,土著澳大利亚人分成灵活的小群落,并进行季节性的迁徙以寻找食物。几百年来,他们学会了开发澳大利亚地区丰富的自然资源的手段。他们的食物包括水果、浆果、块根作物、坚果、种籽、新芽和绿叶。在北澳大利亚约克角的热带地区,他们至少食用141种不同的植物。土著居民甚至在澳大利亚荒芜的沙漠地区找到了丰富的植物。例如,在今天澳大利亚中部艾利斯斯普林斯(Alice Springs)地区,当地居民的食物中包括20种绿色食物和45种种籽和坚果。同时,他们还把至少124 种植物作为内服药、药膏和麻醉剂。为了补充以植物为主的饮食,他们用斧、矛、棍、网、套索、陷阱、回飞镖捕获动物,小到老鼠,大到3米高的巨型袋鼠,也捕捉鱼、水禽和小鸟。
  新几内亚最早的居民也像他们南方的邻居一样采集食物。然而距今大约五千年前左右,新几内亚开始了一个社会和经济上的转变过程。这一转变的催化剂是来自南亚的远航者,他们属于南岛语族(Austronesian),这一语族在现代语言学上的近亲包括马来语、印度尼西亚语、菲律宾语、波利尼西亚语和其他海洋语言,以及马达加斯加的马尔加什语、台湾地区与中国南部土著居民的口语。南岛语族的人群掌握了十分高超的航海技巧。他们乘坐的大型木舟装配有舷外浮木,这使得他们的船只更加平衡,也减少了长途旅行的风险。再加上他们对风向、水流、星辰、云的形成以及其他自然现象密切关注,掌握了准确可靠地找到远方陆地并安全返回的技术。从大约公元前3000年开始,这些水手抵达了新几内亚的北海岸,他们与本土居民进行贸易,并建立起他们自己的群落。
  南岛语族的远航者来自一个以种植块根作物和畜养动物为生的社会。他们定居在新几内亚后,向岛上引进了洋芋、芋头、猪和鸡,土著居民自己也马上开始种植作物和畜养牲畜。在几个世纪里,农业和畜牧业传播到整个新几内亚。和其他地方一样,在这里,农业带来了人口增长和劳动专门化:在转向农耕之后,人们开始了长期的定居生活,陶器和工艺精细的工具在整个岛上广泛使用。
  澳大利亚北部的土著居民,与新几内亚仅仅隔着一个托雷斯海峡,他们通过和新几内亚商人偶尔的接触,也知道了粮食种植。虽然农业已经传遍了托雷斯海峡的岛屿,但直到18世纪晚期欧洲移民到来后,才在澳大利亚扎根。同时,将农牧业引进新几内亚的南岛语族的人群乘坐着装有舷外浮木的木舟进行了更远的航行,在太平洋群岛建立了最初的人类定居点。
  太平洋岛屿上的居民
  最早定居在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的狩猎采集人群在新几内亚东面的比斯麦克和所罗门群岛也建立了一些据点。在海平面较低的时候,这些岛屿和新几内亚之间的航海距离相应较短,在这一时期,他们曾经到这些岛屿上探险。然而,他们没有足够的航海技术,无法航行到比所罗门群岛更远的太平洋岛屿。即便他们能够到达,这些太平洋小岛上可供食用的动植物也非常有限,无法支持依靠采集为生的群落。
  插图说明:
  南岛语族的航海者就是乘坐类似这样的一艘双层航海舟航行的,这幅画作于1769年,在詹姆斯?库克(James Cook)船长进行第一次太平洋航行时,由随船的画家绘成。
  南岛语族掌握着十分成熟的航海技术和农耕技能,他们在太平洋群岛上建立了人类定居点。他们能借助舷外浮木舟在外海进行安全的长途航行,而粮食种植和家畜驯养则使他们得以在这些岛上建立农业社会。一旦在新几内亚海岸建立了据点,南岛语族的航海者便能很轻易地抵达比斯麦克和所罗门群岛,可能其目的也是为了进行贸易活动。从这里开始,他们所进行的探险活动把他们带到了从前无人居住的岛屿上。
大洋洲的早期社会(2)
  到大约公元前1500年,南岛语族航海者抵达瓦努阿图(Vanuatu,旧称新赫布里底New Hebrides)和新喀里多尼亚(New Caledonia)。公元前1300年到达斐济(Fiji),公元前1000年在塔希提岛(Tahiti)和马克萨斯群岛(Marquesas)建立了据点。从那里,他们的探险活动一直到达十分偏远的波利尼西亚群岛——这一区域坐落在由夏威夷、复活节岛和新西兰构成的三角区内——他们要在蓝色的海洋上航行数千英里才能抵达这里。公元后的几个世纪里,他们到达了夏威夷岛,公元300年到达复活节岛,公元700年到达更大的新西兰群岛。
  南岛语族的一支在波利尼西亚群岛上定居,而另一支则向不同的方向航行。其中一些人从菲律宾开始,一直航行到西太平洋的密克罗尼西亚群岛,那里有许多小岛屿和环礁,如马里亚纳群岛(Mariana)、加罗林群岛(Caroline)和马绍尔群岛(Marshall)。还有一些人则从他们的印度尼西亚故乡往西穿越印度洋,成为非洲东海岸的大岛屿马达加斯加最早的人类居民。马尔加什语是今天马达加斯加的主要语言,已被确认为是南岛语族的一种。
  最早巡航于蓝色的太平洋之上,并在太平洋群岛上建立人类据点的南岛语族移民被称为拉比塔人(Lapita)。没有人知道他们如何称呼自己:拉比塔是新喀里多尼亚的一个海滩,此地出土的拉比塔早期人工制品引起了考古学家们的注意,并以此地的名字来称呼他们。然而可以明确的是,在公元前1500到前500年之间,拉比塔人维系着一个从新几内亚和比斯麦克群岛到萨摩亚(Samoa)和汤加(Tonga)之间长达4500公里的广大区域内的交通贸易网。
  无论定居在哪里,拉比塔人都建立了农业村落,畜养猪和鸡,并种植他们从南岛语族祖先那里继承来的一系列农作物,包括洋芋、芋头、面包果和香蕉。除了粮食和家畜以外,他们还用附近水域的鱼和海藻补充自己的膳食。很快,他们消灭了绝大部分可供人类食用的大型陆地动物和鸟(其中一些鸟,由于没有了天然捕杀者,逐渐进化成不会飞行的族群)。他们也留下了丰富的、饰有几何花纹的、独特的陶器,这些都是他们曾定居的证据。
  在大约一千年的时间里,拉比塔人在广阔的海域上维系着大规模的贸易和交通网。他们的农业据点主要是自给自足,但一些来自远方岛屿的出产也有很高的价值。他们主要的长途贸易品是陶器,另外还有高质量的黑曜石,由于只有几个拉比塔殖民地出产黑曜石,因此有时需要运输几千里。考古学家还发现了其他贸易品,包括贝壳首饰和石制工具。
  插图说明:
  这个复原的拉比塔陶罐发现于新喀里多尼亚,上面印着的图案展示了所有拉比塔陶器具有的特点。
  历史文献
  鲁(Ru)的航行
  太平洋群岛的许多颂歌和故事保留了古代远航者的记忆,他们建造远航舟并装配好补给,去寻找新的土地。这些故事里提到的许多水手都从夏瓦夷(Havai’i,今塔希提附近的瑞亚堤亚)起程。故事中提到了航行的几种动因:人口过剩、社会压力和对探险的渴望。以下的节选讲述了航海家鲁从夏瓦夷开始起航,到达南库克群岛中从前无人居住的艾图塔基岛(Aitutaki)的经过。
  尽管鲁没有皇室血统,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热爱和平,具有成为首领的野心,也注意到了岛内人口的迅速增长。
  因为领导权问题同部落发生争执后,鲁开始制订计划。他决定建造一艘适于航海的大船,并召集了他的朋友和亲信,试图劝说他们加入到太阳落下的地方寻找无人岛的行动。他感到自己一定能找到土地,并成为一个伟大的首领。(他劝说他的四个弟弟,四个妻子和二十个来自夏瓦夷统治家庭的年轻妇女跟随他)……
  于是他找到了两棵很大的、适合做航海船的塔姆鲁(Tamanu)树。造船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为必须先用石扁斧将树砍倒。等到鲁满意的时候,两个大船体被拖到海滩上捆扎到一起……接下来又花费了几天的时间为即将到来的航行进行训练。木舟和席帆都被测试过后,还要用很多时间练习操纵木船及划桨,直到全体船员都非常熟练。朋友和亲信们用两天时间搜集到航行需要的足够食物。洋芋、普拉卡(puraka,猪),库鲁(kuru,面包果)以及大量的水都被放到了船上。关于水是如何搬运的记载已经全部遗失了。有些说法称水被装在椰子里运送。
  第二天早上,风向十分有利,鲁决定开始航行。整个岛都前来为这二十九个远航者送别。礁石清楚可见,帆被升起,船头朝向西面,鲁拿着舵桨,他的兄弟维里涂阿玛若阿(Verituamaroa)站在船首做领航员。最初的两天条件非常适宜,但当船驶出了陆地的视野,妇女们就开始生病。在第三天,云开始厚厚地堆积,风向完全改变,从西方猛烈的刮来,大海如此粗暴,男人女人们不得不轮流从船里往外舀水。它之所以如此难驾驭是因为船体是新的,并且载满了东西。(这个航行团最终在风暴中死里逃生)……
  接下来的两天都碰上了好天气,每天晚上鲁都要通过恒星确认自己的路线。风暴之后的第三天下午,站在船首的维里涂阿玛若阿大喊,他看到了陆地。起初大家以为他可能错认了一堆云,但很快他们也清楚地看到了被礁石击碎的浪花。所有人都热切的注视着新的土地。在寻找到一条合适的路径后(要穿越礁石),帆被放下来,由妇女们将船划入……
大洋洲的早期社会(3)
  鲁发现这个岛无人居住,他在把这个岛分给二十个年轻妇女,因为她们有皇室血统。从而首次宣称了对这个岛的所有权。鲁称她们就像地面上的垫子,因为其他船迟早会载着其他人到来。在这些垫子上男人们可以睡觉,也能在这块新土地上定居繁衍。
  资料来源: Drury Low. “The Story of Ru’s Canoe and the Discovery and Settlement of Aitutaki.” Jonrnal of the Polynesian Society 43(1934):17-24.
  ※ 鲁的故事所反映的关于早期太平洋群岛人群的社会和性别关系是怎样的?
  拉比塔人可能也贩卖羽毛和食品,尽管这些交易并没有在考古上留下证据。但不管怎样,可以明确的是,与世界其他地区的同时代人一样,太平洋群岛上最早的居民同自己社会之外的人群也保持着一定的接触。
  大约公元前500年后,拉比塔贸易网开始被废弃,可能因为各个拉比塔定居点已经发展得足够大,能够满足自己所需,也更关注自身社会的发展。到公元前1千纪中期,拉比塔和南岛语族其他群落在太平洋群岛上建立了首领等级制。首领将领导权传给自己的长子,近亲们组成地方贵族阶层。野心勃勃的部属们对权力和势力的竞争引发了频繁的战争和混乱,但移民为斗争提供了另外一种选择。不满或愤怒的一方常常建造航海舟,招募随从,带着建立新居所的意愿航行至杳无人迹的岛屿。事实上,南岛语族在太平洋群岛上的扩张活动部分是因为人口的压力和争斗,促使小的团体到更宜人的土地上寻找新的机遇。
  很长时期内,拉比塔人的后裔建立了强大的首领制社会,尤其是在拥有相对密集人群的大型岛屿,如汤加、萨摩亚和夏威夷群岛上。在夏威夷,擅长军事的首领同祭司、行政官、士兵和仆人之间保持密切的合作关系,统治着自己的领土。他们的统治区域可能是岛屿的一部分,也可能是整座岛,甚至是数个岛屿。首领和他们的侍从要求臣民将一部分多余的农业收入上交,有时也要求臣民缴纳另外的产品,如鱼、鸟或木材等。除了在自己的统治区组织公共生活外,首领和他的行政官们也与邻近区域的统治者们竞争,主持公开的礼仪活动,监管灌溉洋芋作物的水利系统,而这些活动对夏威夷社会的运转是十分重要的。最终,首领和贵族阶层变得十分顽固和强势,他们视自己为神或者是半神,甚至以颁布立法禁止普通臣民直接注视他们。
  极少有文字材料能阐明美洲和大洋洲早期社会的历史发展。因此无法像历史学家通常对东半球社会所做的那样,详细而充分地说明他们的政治组织、社会结构和文化传统。尽管如此,可以明确的是,美洲和大洋洲的移民表现了从直立人和早期智人就开始的人类迁徙活动的连续性,最终人类在地球上几乎每一个适合定居的地方建立了群落。另外,同样十分清楚的是,美洲和大洋洲最早的居民建立了多产、活跃的社会,其发展水平与其东半球同时代的社会大致平行。许多群落都以农耕经济为生,同时用剩余产品支持密集的人群参与分工化劳动,树立了有效的政治权威,建立了等级社会秩序,进行远距离贸易,并形成了独特的文化传统。美洲和大洋洲的早期历史发展再次证明了促使人类群落构建更加精巧、复杂的社会组织形式的农业发展趋势。
  大事年表
  美洲
  公元前13000年 人类从西伯利亚移居到北美
  公元前8000-前7000年 中美洲开始农耕
  公元前4000年 中美洲开始种植玉米
  公元前3000年 南美洲开始农耕
  公元前1200-1000年 奥尔美加社会
  公元前1000-前300年 查文教
  公元前200-公元750年 特奥蒂华坎社会
  公元300-公元1100年 玛雅社会
  公元300-公元700年 莫奇卡社会
  大洋洲
  公元前60000年 人类移居到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
  公元前3000年 新几内亚开始农耕
  公元前3000年 南岛语族移居到新几内亚
  公元前1500-前500年 拉比塔社会
  公元前1500-公元700年 南岛语族向太平洋群岛移民
  进一步阅读文献
  Robert McC. Adams. The Evolution of Urban Society. Chicago, 1966. 该书是一个著名考古学家对美索不达米亚社会和中美洲社会的比较分析,其观点很能引发人们的兴趣。
  Peter Bellwood. The Polynesians: Prehistory of an Island People. Rev. ed. London, 1987. 该书对波利尼西亚社会的起源和早期发展做了通俗性的介绍,并配有插图。
  Ignacio Bernal. Mexico before Cortez: Art, History, and Legend. Trans. By W. Barnstone. Garden City, 1963. 本书是一位著名学者对中美洲文化进行的富有真知灼见的概括。
  ——.The Olmec World. Trans. By D. Heyden and F. Horcasitas. Berkeley, 1969. 本书是对奥尔美加文化最好的概括。
  Geoffrey Blainey. Triumph of the Nomads: A History of Aboriginal Australia. Melbourne, 1975. 该书对欧洲人到来之前的澳大利亚做了充满情感的叙述,同时也包含了很多考古上的新发现。
大洋洲的早期社会(4)
  Michael D. Coe. The Maya. 4th ed. London, 1987. 该书是世界一流的学者对玛雅文化所做的通俗性叙述,配有精美插图。
  Nigel Davies. The Ancient Kingdoms of Mexico. Harmondsworth, 1983. 通俗性叙述,反映了考古发现的新成果。
  David Freidel, Linda Schele, and Joy Parker. Maya Cosmos: Three Thousand Years on the Shaman’s Path. New York, 1993. 玛雅人对世界的概念以及这种概念对今天的持续影响,在这本书中得到了令人惊叹的考察。
  K. R. Howe. The Quest for Origins: Who First Discovered and Settled the Pacific Islands? Honolulu, 2003. 为了解释太平洋上偏远的岛屿上的人口来源和人类社会建立的问题,学者们提出了很多理论,本书就是对这些理论的学术综述。
  Jesse D. Jennings, ed. The Prehistory of Polynesia. Cambridge, Mass., 1979. 这本论文集集中了学者们对欧洲人来到太平洋之前的波利尼西亚情况的叙述。
  Friedrich Katz. The Ancient American Civilizations. Trans. By K. M. L. Simpson. New York, 1972. 该书详细地比较了中美洲文化和南美安第斯文化的不同发展过程。
  Patrick V. Kirch. The Lapita Peoples: Ancestors of the Oceanic World. Cambridge, Mass., 1997. 该书以作者和其他学者的近期研究成果为基础,对拉比塔社会进行了全面的讨论。
  ——. On the Road of the Winds: An Archaeological History of the Pacific Islands before European Contact. Berkeley, 2000. 本书对当代一流考古学家在太平洋岛屿上的学术研究进行了综合概括,颇具学术价值。
  Edward P. Lanning. Peru before the Incas. Englewood Cliffs, 1967. 考古研究改变了学者们对古代安第斯社会的理解,本书对这些考古研究的成果进行了总结和归纳。
  David Lewis. We, the Navigators: The Ancient Art of Landfinding in the Pacific. Honolulu, 1973. 本书对太平洋岛屿上的航海民族所使用的传统的、不借助工具的航海方法进行了令人惊奇的复原。
  Linda Schele and David Freidel. A Forest of Kings: The Untold Story of the Ancient Maya. New York, 1990.本书以破译的古代文字为基础,重新构建了古代玛雅的历史。
  Linda Schele and Mary Ellen Miller. The Blood of Kings: Dynasty and Ritual in Maya Art. New York, 1986. 本书通过艺术作品、古代建筑和文献资料,考察了玛雅社会,另配有丰富的插图。
  Dennis Tedlock, trans. Polol Vuh: The Definitive Edition of the Mayan Book of the Dawn of Life and the Glories of Gods and Kings. New York, 1985. 本书是对《波波尔?乌》最好的翻译,并配有精彩的介绍。
  Muriel Porter Weaver. The Aztecs, Maya, and Their Predecessors: Archaeology of Mesoamerica. 3rd ed. San Diego, 1993. 本书以近期的历史研究和考古研究成果为基础,因此观点较为新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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