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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兵法大典

_11 佚名(西周)
  后汉初,张步据齐地,汉将耿 总兵讨之。步使其大将费邑军历下,又分守祝阿、钟城。 先击祝阿,自旦攻城,未日中而拔之。故开围一角,令其众得奔归钟城。钟城人闻祝已溃,大恐惧,遂空壁亡去。
  建武中,妖贼单臣、傅镇等相聚入原武,劫掠吏民,自称将军。臧宫将数千人围之,贼众多,数攻不下,士卒死伤。帝召公卿诸侯问方略,明帝时为东海王,对曰:“妖巫相劫,势无久立,其中必有悔欲亡者,但外围急,不得出耳。小缓之,令得逃亡,则一亭长足以擒矣。”帝然之,即勒令撤围缓守。贼众分散,遂拔原武,斩单臣等。
  将军朱隽与荆州剌吏徐ギ。共讨黄巾,余贼韩忠据宛乞降,不许。因急攻之,连战不克。隽登土山视之,顾谓张超曰:“吾知之矣:贼今外围周固,内营迫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所以死战也。万人一心,犹不可当,况十万乎!其害甚矣。今不如撤围,并兵入城。忠见解围,势必自出,出则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围,忠果出战。隽因击,大破之,忠等并降。
  曹操围壶关,下令曰:“城拔,皆坑之。”连月不下,曹仁言于操曰:“围城必示之以活门,所以开其生路也。今公告之必死,将人自为守。且城固而粮多,攻之则士卒伤,守之则引日久。今频兵坚城之下,攻必死之寇,非良计也。”太祖从之,城遂降。
  后魏末,高欢起义兵于河北。尔朱兆、天光、度律、仲远等四将,同会邺南,士马精强,号二十万,围欢于延陵山。是时,欢马二千,步卒不满三万人。兆等设围不合,欢连系牛马自塞之,于是将士死战,四面奋击,大破兆等。
  穷寇勿逼
  汉赵充国讨先零羌。羌睹大军,弃辎重,欲渡湟水。道 厄狭,充国徐徐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穷寇也,不可迫。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诸将皆曰:“善。”贼众果赴水,溺死者百数,于是大破贼众。
  前燕大司马慕容恪围段龛于广固,诸将请急攻之,恪曰:“军势有宜缓以克敌,有宜急而取之。若彼我势均,且有强援,虑腹背之患者,宜急攻之,以速大利。如我强彼弱,外无救援,力足制之者,常羁縻守之,以待其弊。兵法十围五攻,此之谓也。龛恩结贼党,众未离心,今凭天险,上下同心。攻守势倍,军之常法。若其促攻,不过数旬,克之必矣。但恐伤吾士众,当持久以取耳。”乃筑室返耕,严固围垒,终克广固。
  吕护据野王、阴通晋,事觉,燕将慕容恪等率众讨之。将军傅颜言之恪曰:“护穷寇,假合王师既临,则上下丧气。殿下前以广固天险,守易攻难,故为长久之策。今贼形不与往同,宜急攻之,以省千金之费。恪曰:“护老贼,经变多矣。观其为备之道,未易卒图。今围之穷城,樵采路绝,内无蓄积,外无强援,不过十旬,弊之必矣。何必残士卒之命,而趣一时之利哉!此谓兵不血刃,坐以制胜也。”遂列长围守之,凡经六月而野王溃,护南奔于晋,悉降其众。
  后晋开运中,契丹拥众南向,约八万余骑。晋将杜重威惧,退保泰州,契丹踵之。晋军至阳城,契丹大至,晋军与战,逐北十余里,契丹逾白沟而去,晋军结阵而南。胡骑四合如山,诸军力战拒之。是日,才行十余里,人马饥乏,晋军至白围卫村,埋鹿角为行寨。契丹围之数重,奇兵出寨后断粮道。是夕,东北风大起,破屋折树。营中掘井,方及水辄崩,士卒取其泥,帛绞而饮之(绞,古巧切,缢也),人马俱渴。至曙,风尤甚。符彦卿曰:“与其束手就擒,曷若以身徇国!”乃与彦泽、元福及左厢都排陈使皇甫遇,引精骑出西门击之,诸将继至,契丹却数百步。彦卿等拥万余骑横击契丹,呼声动天地,契丹大败而走,势如崩山。李守真亦令步兵尽拔鹿角出斗,步骑俱进,逐北二十余里。铁鹞既下马,苍黄不能复上,皆委弃马及铠仗蔽地。杜重威曰:“贼已破胆,不宜更令成列。” 遣精骑击之,皆渡水去。
  高陵勿向
  秦伐韩,赵王令赵奢救之。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历请以军事谏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奢曰:“请受令。”历又曰:“今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奢纵兵击之,大败秦军。
  周人遣尉迟迥等袭洛阳,齐召段韶赴洛阳围,仍令督精骑一千发晋阳。五日济河,诏帅帐下三百骑与诸将登邙阪,观周军形势。至大和谷,与周军遇,即驰告诸营追集骑士,结阵以待之。韶为左军,兰陵王长恭为中军,解律光为右军。周人以步兵在前,上山逆战。韶且战且却,以诱之。待其力敝,然后下马击之,周师大败,一时瓦解,投堕溪谷,殂者甚众。
  佯北勿从
  战国,秦师伐赵,赵奢之子括代廉颇将,拒秦于长平。秦阴使白起为上将军。赵出兵攻秦军,秦军佯败而走,张二奇兵以劫之。赵军逐胜,追造秦壁,坚不得入。而秦奇兵二万五千人绝赵军后,又一军五千骑绝赵壁间,赵军分而为二,粮道绝。而秦出轻兵击之,赵战不利,因筑壁坚守待救。秦王闻赵食道绝,自之河内,发卒遮绝救兵,赵卒食绝四十六日,阴相杀食。括与锐卒自转战,秦军射杀之,赵军大败,坑卒二十余万人。
  蜀刘表遣刘备北侵至邺,曹公遣夏侯 、李典拒之。一朝,备烧屯退兵, 遣诸军追击之,典曰:“贼无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窄狭,草木深,不可追也。”不听, 等果入贼伏里,战不利,典往救。备见救至,乃退。
  西魏末,大将军史宁与突厥木杵可汗同伐吐谷浑,遂至树敦。树敦即吐谷浑之旧都,多诸珍藏。而其主光已奔贺真城,留其征南王及数千人固守。宁进攻之,伪退。吐谷浑人果开门逐之,因回兵夺门,门未及阖,宁兵遂得入,生擒其征南王,俘虏男女,财宝尽归诸突厥。
  东魏侯景叛高澄归梁,围彭城,澄遣慕容绍宗讨之。将战,绍宗以梁人剽悍,恐其众不能支,召诸将帅语之曰:“我当佯退,诱吴儿使前,汝可击背。”其初,景戒梁人曰:“逐北不过一里。”会战。绍宗实败走,梁人不用景言,乘胜深入。魏人以绍宗之言为信,掩击,遂大败之。
  郭子仪讨安庆绪,渡河围卫州。庆绪率众来援,分三军。子仪阵以待之,预选射者三千人伏于壁内,诫之曰:“候吾小却,贼必争进,则登城鼓噪,弓弩齐发以逼之。”既战,子仪伪退,贼果乘之。乃开垒门,遂闻鼓噪,弓弩齐发,矢注如雨,贼徒震骇。因整众追之,贼众大败。
  察敌进止
  春秋时,齐师伐鲁,公将战,曹刿曰:“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大国难测也,惧有伏兵焉(恐诈奔)。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东晋末,刘裕自京口举义兵讨桓玄。玄将桓谦屯于东陵,卞范之屯覆舟山西,以拒之。裕疑贼有伏兵,顾左右,见刘钟曰:“此山下当有伏兵,卿可率部下往索之。”钟应声驰进,果有伏兵数百,一时奔走。
  宋雍州剌史袁ダ举兵反,沿流入鹊尾,与官军相持既久,军士张兴世越鹊尾上据钱溪。刘胡攻之不下,遣人传唱钱溪已下。官军并惧,沉攸之曰:“不然。若钱溪实败,万人中要应有逃亡得还者。必是彼战失利,唱空声而以惑众心耳。”勒军中不得 取动。钱溪捷报寻至,果大破贼。攸之悉以钱溪所送胡军耳鼻示之,觊骇惧,急追胡还,遂败之。
  后魏将司马楚之讨蠕蠕。蠕蠕潜遣奸觇入楚之军,截驴耳而去。有告失驴耳者,诸将莫能察,楚之曰:“必是觇贼截之以为验,贼将至矣。”即使军人伐柳为城,灌水令冻,城立而贼至,冰凝城固,不可攻逼,贼乃走散。
  西魏将韩果性强记,更有谋略所行之处,能记山川形势。兼善伺敌虚实,揣知情状,有潜匿溪谷为间侦者,果登高视之,所拟之处,搜必获焉。
  周大将军永昌公椿帅师东讨,屯鸡栖原,受齐王宪节度,宪密谓椿曰:“兵者诡道,去留不定,见机而作,不得遵常。汝今为营,不须张幕,可伐柏为庵,示有处所。令兵去之后,贼犹致疑。”会被勒追还,率兵夜反。齐人果谓柏庵为帐幕,不疑军退,翌日始悟。
  察敌逃遁
  春秋时,秦伐晋,取羁马。晋师御之,出战,交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军之士皆未 也,明日请相见也。”晋大夫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申、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隘,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
  晋师伐齐,齐侯畏众,齐师夜遁。师旷曰:“乌鸟之声乐,齐师其遁(乌鸟得空营,故乐也)。”邢伯曰:“有班马之声(夜遁,马不相及故鸣也。班,别也)齐师其遁。”叔向曰:“城上有乌,齐师其遁。
  魏司马懿帅师拒诸葛亮于渭南,相持百余日。亮卒于军中,及军退,百姓奔告,懿追焉。亮长史杨仪结阵反旗鸣鼓,若将向懿者。懿乃退,不敢逼。经二日,行其营垒,曰:“天下奇才也。”乃急追之。关中多蒺藜,懿使军士二千人着软材平底木履前行,蒺藜悉着履,然后马步俱进。退至赤岸,方知亮死审闻。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懿笑曰:“吾便料生,不便料死故也。”后周齐王宪伐齐,将班师。乃烧粪壤而去。高齐视之,二日乃知其空营。
  梁将刘寻阝拒晋,以晋兵尽在魏州,晋阳必虚,欲以奇计取之,乃潜引兵自黄泽西去。晋人怪寻阝军数日不出寂无声迹,遣骑觇之,无斥堠者,城中亦无烟火,但有鸟止于垒上,时见旗帜循堞往来。晋王曰:“我闻刘寻阝用兵,一步百计,必诈也。”更使觇之,乃伏旗于刍偶之上,使驴负之,循堞而行。得城中羸老者诘之,云军去已二日矣。既而有人自寻阝军至者,兵已趣黄泽。晋王发骑追之。
  归师勿遏
  曹操围张绣于穰,刘表遣兵救绣,以绝军后。操将引还,绣兵来,操军不得进,连营稍前,到安众。绣与表兵合守险,操军前后受敌。操乃夜凿险为地道,悉过辎重,设奇兵。会明,绣谓操为遁也,悉军来追。乃纵奇兵,步骑夹攻,大破之。操谓荀 曰:“虏遏吾归师,与吾死地战,是以知胜。”
  宋建武初,魏围钟离。张欣泰为军主,随崔慧景救援。及魏军退于 阳洲上,余兵万人,求输马五百匹假道。慧景欲断路攻之,欣泰说慧景曰:“归师勿遏,古人畏之。兵在死地,不可轻也。”慧景乃听之过。
  前秦苻坚征晋至寿春,兵败,还长安。慕容泓起兵于华泽,坚命苻 讨之。勇果轻敌,不恤士。晋人闻其至也,惧率众将奔关东。 驱兵邀之,姚苌谏曰:“鲜卑有思归之心,宜驱令出关,不可遏也。” 弗从,战于华泽, 败绩被收。
  夏赫连勃勃伐秃发亻辱檀,大败之,驱掠二万馀口、牛马羊数十万而还。亻辱檀率众追之,其将焦别曰:“勃勃御军齐肃,未可轻也。今因抄掠之资,率思归之士,人自为战,难与争锋。不如从温关北渡,趣万斛堆,阻水结营,制其咽喉,百战百胜之术也。”亻辱檀不从。勃勃闻而大喜,乃于阳武下峡凿陵埋军以塞路,勒众逆击亻辱檀,大败之,杀伤万计。
  后凉吕弘攻段业于张掖,不胜,将东走。业议欲追击之,其将沮渠蒙逊谏曰:“归师勿遏,穷寇勿追,此兵家之戒。不如纵之,以为后图。”业曰:“一日纵敌,悔将无及。”遂率众追之,为弘所败。
  死地勿攻
  汉韩信击赵,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赵军望见大笑。平明,信建大将旗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良久,信走水上,军皆殊死战,不可败。遂破赵军,擒赵王歇。诸将因问信曰:“兵法:右背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阵,此何术也?”信曰:“此在兵法,顾诸君不察耳。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乎?且信非得素附循士大夫,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也。其势非置死地,使人人自为战。即与之生地,皆走,宁尚得而用之乎?”诸将皆曰:“非所及也。”
  后凉吕光遣二子绍纂伐段业,南凉秃发乌孤遣其将鹿孤及杨轨救业。绍以业等军盛,欲从三门关挟山而东。纂曰:“挟山示弱,取败之道。不如结阵冲之,彼必惮我而不战也。”绍乃引军而南,业将击之,其将沮渠蒙逊谏曰:“杨轨恃寇骑之强,有窥伺之心。绍、纂兵死地,必决战求生。不战则有太山之安,战则有累卵之危。”业曰:“卿言是也。”乃按其兵不战,绍亦难之,各引兵归。
  梁将陈庆之守濡阳城,与后魏将相持。自春至冬,数百战,师老气衰,魏之援兵复欲筑垒于军后,诸将恐腹背受敌,议退师。庆之曰:“兵来至此,涉历一岁縻费粮仗,其数极多。诸军并无斗志,皆谋退缩,岂是欲立功名,直聚为钞暴耳!”吾闻置兵死地,乃可求生。须贼围合,然后与战。”诸将壮其计,从之。
  魏人犄角作十三城,庆之衔枚夜出,陷其四垒。所馀九城,兵甲犹盛,乃陈其俘馘,鼓噪而攻,魏师遂大奔溃,斩获略尽。
  高齐北豫州剌史司马消难请降于周,周遣杨忠、达奚武等率骑兵五千迎之。从间道驰入齐境五百里,前后三遣使报,消难皆不应。去虎牢三十里,武疑有变,欲还。忠曰:“有进死,无退生。”独以千骑夜聚城下,城四面峭绝,但闻柝击声。武亲来麾数百骑西去,忠勒馀骑不动,候门开而入,驰遣召武齐镇城。伏敬远勒甲士二千人据东城,举烽严警。武惮之,不欲保城,乃多取财帛以饵消难,及其属先归,忠以二千骑为殿。到洛南,皆解鞍而卧,齐众来追至洛北,忠谓将士曰:“但饱食,今在死地,贼必不敢渡水当吾锋。”食毕,齐师佯若渡水,忠骑将击之。齐兵不敢逼,遂引而还。
  立奇功
  前汉傅介子以骏马监求使大宛,因诏令责楼兰、龟兹国。介子至楼兰,责其王教贼兵遮杀汉使:“大兵方至,王苟不教贼兵,贼兵使过至诸国,何为不言?”王谢服言:“贼兵使属过(属,近也,近始过去,之欲反),当至乌孙,道过龟兹。”介子复责其王,王亦服罪。介子从大宛还到龟兹,龟兹言贼兵使从乌孙还在此,介子因率其吏士共诛斩贼兵使者。还奏事,诏拜介子为中郎,迁平乐监。介子谓大将军霍光曰:“楼兰、龟兹数反复而不诛,无所惩艾。介子过龟兹时,其王近就人,易得也(附近而亲就,言不相猜阻也)。愿往剌之,以威示诸国。”大将曰:“龟兹道远,且验之于楼兰。”于是白遣之。介子与士卒俱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至楼兰,楼兰王意不亲介子。介子阳引去,至其西界,使译谓曰:“汉使者持黄金锦绣行赐诸国,王不来受,我去之西国矣。”即出金币以示译,译还报王。王贪汉物,来见汉使者。介子与坐饮,陈物示之,饮酒皆醉。介子谓王曰:“天子使者私报王(谓密有所论)。”王起随介子入帐中屏语(屏人而坐共语),壮士二人从后剌之,刃交胸,立死,其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负汉罪,天子遣我来诛王,当更立太子质在汉者。汉兵方至,毋动,动灭国矣。”遂持王首还诣阙。
  唐契丹及奚连年为边患。契丹衙官可突千骁勇有谋略,颇为夷人所服。张守到官,频出击之,每战皆捷。契丹首领屈剌与可突千恐惧,遣使许降。守 察知其伪,遣管记右卫骑曹王悔诣其部落就谋之。悔至屈剌帐,贼徒初无降意,密遣使引突厥将杀悔以叛。会契丹别帅李过折与可突千争权不叶,悔潜诱之,夜斩屈剌及可突千。尽诛其党,率余烬以降。守 因出师次于紫蒙川,大阅军实,犒赏将士,传屈剌、可突千首于东都。
  高仙芝为安西副都护,小勃律国王为吐蕃所招,妻以公主,西北二十余国皆为吐蕃所制,贡献不通。节度使田仁琬、盍嘉运累讨不捷。玄宗敕仙芝以马步万人为行营节度使,往计之。时步军皆有私马,自安西行十五日,至拨换城,又十余日至据瑟德,又十余日至疏勒,又二十余日至葱岭守捉,又行二十余日至播寮川,又二十余日至特勒沟川,即五识匿国也。仙芝乃分为三军,使疏勒守捉赵崇 比统三千骑趣吐蕃连云堡直北谷入,使拨换守捉使贾崇璀自赤佛堂路入,仙芝与中使迁令诚自护密国入,约七月十三日辰时会于吐蕃连云堡中。又兵千人于城南十五里因山为栅,又兵八九千人屯城下。自娑勒川水涨不可渡,仙芝以三牲祭河,命诸将选兵马人赍三日干粮,早集河次。水既难渡,将士皆以为狂。既至,人不湿旗,马不湿羁,已济而成列矣,仙芝喜曰:“苟吾半渡贼来,吾属败矣。今既济成列,是天以此贼赐我也。”遂登山排击,从辰至巳,大破之。至夜,奔逐杀五千人,生擒千人,余并散走,得马千余匹,军资器械不可胜数。仙芝留令诚等以羸病 弱三千余人守其城。仙芝遂进,三日至坦驹岭,直下峭峻四十余里。仙芝料之曰:“阿弩越胡若速迎,即是好心。”又恐兵士不下,乃先令二十余骑诈作阿弩越城胡服上岭来迎。既至坦驹岭,兵士果不肯下,云:“大使将我欲何处去?”言未毕,其仙芝使二十人来迎,云何弩越城胡并好心奉迎,婆夷河藤桥已斫讫。仙芝佯喜,以号令兵十尽下。娑夷河,即古之弱水也,不胜草芥毛发。下岭三日,城胡果来迎。明日至阿弩越城,当令将军席元庆、贺娄余润先修桥路,仙芝明日进军。又令元庆以一千骑先谓勒律王曰:“吾取汝城,亦不斫汝桥,但借汝路过向大勃律去。”城中有首领五、六人,皆赤心为吐蕃。仙芝先约元庆云:“军到,首领、百姓必走入山谷,招呼取以敕命赐练物。首领至,齐缚之以待我。”元庆既至,一如仙芝所教,缚诸首领。王及公主走入石窟,取不可得。仙芝至,斩其为吐蕃者五、六人,急令元庆斫藤桥。去勃律犹六十里,及暮,才斫了,吐蕃兵马大至,已无及矣。藤桥阔一箭道,修之一年方成。勃律先为吐蕃所诈借路,遂成此桥。至是,仙芝徐自招谕,勃律及公主出降,并平其国。
  大历中,擢王栩为容管经略使。自安禄山之变,溪洞夷僚相继为乱,陷城邑,遂据容州。前经略使陈仁 、元结、长孙全绪等,皆侨治滕梧。栩至,言于众曰:“我容州剌史,安可客治它所?必得容乃止。”即出私财募士,有功者许署吏。于是人自奋,不数月斩贼帅欧阳 。因至广州,请节度使李勉出兵并力。勉不许,曰:“容陷贼久,獠方扌崩,今远攻,只自败耳。”栩曰:“大夫即不出师,愿下书州县,扬言以兵为助,冀藉此声成万一功。”勉许诺,栩乃移书义、滕二州剌史,约皆进讨,引兵三千与贼鏖战数日。遇勉檄止之,辄匿不发。战愈力,卒破贼,禽崇牵,悉复容州故地。捷书闻,诏更置顺州,以定余乱。栩凡百余战,禽首领七十。
  军师伐国若中路遇大城须下而过
  秦末,沛公破南阳,守 (鱼绮反)走保城守宛。沛公引兵过而西,张良谏曰:“沛公虽欲急入关,秦兵尚众拒险。今不下宛,宛从后击,强秦在前,此危道也。”于是沛公乃夜引军从他道还,更旗帜,黎明围宛城三匝(黎,未也,又黎黑也,亦未明候也)。南阳守欲自刭,其舍人陈恢曰:“死未晚也。”乃逾城见沛公曰:“臣闻足下约,先入咸阳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宛,大都也,连城数十,人民众,积蓄多,吏民自以为降必死。为足下计,莫若约降,封其守,因使其守引其甲卒与之西。诸城未下者,闻声争开门而待足下矣。”沛公曰:“善”。乃以宛守为殷侯,封陈恢千户,引兵而西,无不下者。
  武德中,李靖随河间王孝恭讨辅公┙。公┙遣将冯惠亮率舟师三万屯当涂,陈正通、徐绍宗领步骑二万屯青林山。仍于梁山连铁锁以断江路,筑却月城,延袤十余里,与惠亮为掎角之势。孝恭集诸将会议,皆云:“惠亮、正通并据强兵为不战之计,城栅既固,卒不可攻,请直指丹阳,掩其巢穴。丹阳既破,惠亮自降。”孝恭欲从其议,靖曰:“公┙精锐虽在水陆二军,然其自统之兵亦皆劲勇。
  惠亮等城栅尚不可攻,公┙既保石头,岂应易拔?若我师至丹阳,留停旬月,进则公┙未平,退则惠亮为患。此便腹背受敌,恐非万全之计。惠亮、正通皆是百战余贼,必不惮于野战,止为公┙立计令其持重,但欲不战以老我师。今若攻其城栅,乃是出其不意,灭贼之机须在此举。”孝恭然之。靖乃率黄君汉等先击惠亮,苦战破之,杀伤及溺死者万余人,惠亮奔走。靖率轻兵先至丹阳。公┙大惧,先遣伪将左游仙领兵守会稽,以为声援。公┙先拥先东走以趋游仙,至吴郡,与惠亮、正通并相次擒获,江南悉平。
  舍小图大
  春秋时,晋荀偃、士モ请伐Τ阳,而封宋向戌焉(以宋尝事晋而向戌有贤行,故欲封之为附庸焉)。荀营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弗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弗克。
  后周时,诏发关中兵,以韦孝宽为元帅,东讨尉迟迥,军次河阳。迥所置仪同薛公礼等,围逼怀州。遣兵击破之,进次怀县永桥城之东南。其城既在要冲,雉堞牢固,迥已遣兵据之。诸将士以此城当路,请先攻取,孝宽曰:“城小而固,若攻而不拔,损我兵威。今破其大军,此亦何能为也?”于是引军次于武陟,因大破迥子 , 轻骑奔邺西门豹祠之南。迥自出战,又破之,迥穷迫自杀。
  师不袭远
  春秋时,秦伯使杞子、逢孙戍郑。杞子自郑使告于秦伯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劳师力竭,远人备之,无乃不可乎。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辞不受其言)。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ゾ,ゾ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皋,夏桀之祖父),其北陵文王之所避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患生,违天不祥,必伐秦师。”栾技曰:“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先轸曰:“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秦则无礼,何施之为?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谋及子孙,可为死君乎(言不可谓背君)!”遂发命,遽兴羌戎,子墨  (晋文未葬,故襄公称子,以凶服从戎,故墨之)。遂败秦师于ゾ,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
  曹操定荆州,将顺江东下,遗孙权书,欲以水军八十万会猎于吴。诸葛亮见权于柴桑,说权曰:“曹操之众远来疲敝,闻追豫州(刘备也),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也,兵法忌之。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荆民附操者逼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能命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操破必矣。”权遂发兵拒战,操败于赤壁。
  军胜重掠伏袭必败
  南凉秃发亻辱檀伐沮渠蒙逊于姑臧,至蕃禾苕ワ,掠五千余户。其将屈古进曰:“陛下转战千里无完陈,徙户资财盈溢衢路,宜倍道旋师,早渡峻险。蒙逊善于用兵,士众习战,若轻军卒至,出吾虑表,大敌外逼,徙户内攻,危道也。”卫尉伊方延曰:“我军势方盛,将士勇气自倍,彼徒我骑,势不相及。若倍道旋师,必捐弃资财,示人以弱,非计也。”俄而昏雾风雨,蒙逊军大至, 檀大败而还。
  唐武德中,李靖随河间王孝恭讨萧铣于江陵。铣悉见兵出拒战,孝恭将击之,李靖止之曰:“彼救败之师,策非素立,势不能久。不若且治南岸,缓之一日,彼必分其兵,或留拒我,或归自守。兵分势弱,我乘其懈而击之,蔑不胜矣。今若急之,彼则并力死战。楚兵剽锐,未易当也(剽,匹妙反,勇利也)。”孝恭不从。留靖守营,自帅锐师出战,果败走趣南岸。铣众委舟收掠军资,人皆负重。靖见其众乱,纵兵奋击,大破之,乘胜直抵江陵,入其外郭。又攻水城,拔之,大获舟舰。李靖使孝恭尽散之江中,诸将皆曰:“破敌所获,当籍其用,奈何弃以资敌?”靖曰:“萧铣之地,南出岭表,东距洞庭。吾悬军深入,若攻城未拔,援兵四集,吾表里受敌,进退不获。虽有舟楫,将安用之?今弃舟舰,使塞江而下,援兵见之,必谓江陵已破,未敢轻进。往来觇伺,动淹旬月,吾取之必矣。”铣援兵见舟舰,果疑不进,铣降。
  击归堕
  襄公九年,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攻其三门(三门专阝门师之梁北门也,晋果三分其军各攻一门)。闰月戊寅,济于阴坂,侵郑,次于阴口而还(阴口郑地名也)。子孔曰:“晋师可击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
  地有所不争
  晋陶侃镇武昌,议者以武昌北岸有邾城,宜分兵镇之。侃每不答,而言者不已。侃乃渡水猎,引将佐语之曰:“所以设险而御寇,正以长江耳。邾城隔在江北,内无所亲,外接群贼。寇中利深,晋人贪利,贼不堪命,必引寇贼。乃致祸之由,斯待寇也。今纵以兵守之,亦无益于江南。若寇贼有可乘之势,此又非所资也。”后庾亮伐之,果大败。
  卷十三
  察敌降附料降诈降
  项羽围汉荣阳,汉王请和,割荣阳以西者为汉。亚父劝项王急攻荥阳,汉王患之。陈平反间既行,羽果疑,亚父大怒而去,疽发病死。纪信曰:“事急矣,臣请诳楚,可以间出。”于是陈平夜出女子,东门二千余人,楚因击之。纪信乃乘王车黄屋,左右纛,曰:“食尽,汉王降楚。”楚皆呼万岁,之城东观之,以故汉王得与数十骑出西门逃遁。
  曹公入荆州,刘琮降,得水军步兵十万。孙权与曹公遇于赤壁,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观操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去也。”乃先书报欲降曹军,吏士引颈相望,指言盖降。盖放诸船,同时发火,时风猛,烟焰涨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
  晋将李矩守荣阳城,刘聪遣从弟畅帅骑三万讨矩,屯于韩王故垒,相去七里,遣使招矩。时畅卒至,矩未暇为备,遣使奉牛酒,诈降于畅,潜匿精勇,见在老弱。畅不以为虞,大飨渠帅,皆醉。矩选勇敢千人,夜掩畅营,斩首数千级,畅仅以身免。
  后魏万俟丑奴、宿勒明达等叛,寇掠泾州,魏将崔延伯率众讨之。丑奴时或轻骑 来挑战,大兵未交,便示奔北。延伯伐木,别造大排,内为镇桩,教强兵负而趋走,号排城。战士在外,辎重居中。众军将出,未战之间,有贼数百骑,诈持文书云:“是降簿,乞缓师。”延伯谓其事实,逡巡未斗。俄而宿勒明达率众自东北而至,乞降之贼从西竞下,诸军前后受敌。贼本轻骑,延伯军兼步卒,兵力疲怠,贼乃乘间得入排城,延伯军大败,死伤者数万。
  西魏宇文泰与东魏高欢战于邙山。泰军不利,裨将于谨率其麾下伪降,立于路左。欢乘胜逐北,不以为虞。追骑过尽,谨乃自后击之,敌人大骇;独孤信又收兵于后突击,欢军乱。以此西魏军得全而退。
  唐调露中,突厥阿史德温博反,与阿史那伏念合。诏裴行俭总诸军讨之。行俭乃纵反间,使相猜贰。伏念恐惧,密送降款,仍请自效。行俭不泄其事,而密表以闻,数日有烟尘涨天而至,斥堠惶惑来白,行俭召三军谓曰:“此是伏念执温博来降,非他。然受降如受敌,但须严备。”遣军使迎前劳。少间,伏念果率其属缚温博诣军门请罪,尽平突厥余党。
  唐史思明陷洛阳,贼锋甚盛,副元帅李光弼守河阳,谓李抱玉曰:“将军能为我守南城二日乎?”抱玉曰:“过期若何?”光弼曰:“过期而救不至,任弃城也。”贼帅周挚领安太清、徐黄玉等先攻南城,将陷之,抱玉乃绐之曰:“吾粮尽,明日当降。”贼众大喜,敛军以候之。抱玉因得缮完设备,明日坚壁请战,贼怒欺绐,急攻之。抱玉出奇兵,表里夹攻,杀伤甚众,挚军退。光弼自将于中滩城,挚赞南城攻中滩,不胜,乃整军将攻北城。光弼以兵出战,大败之。
  唐贞元三年,吐蕃入寇,为李晟邀击之,又袭破其推沙堡。深恨晟及浑 、马燧,欲阴计图之。乃卑词厚礼告马燧,请重立盟誓,则蕃军引去。德宗不许,燧自入朝言之。上令崔翰入蕃报结赞言:“还我盐、夏二州,则同盟。”结赞曰:“清水之会,同盟人少,是以和好轻慢不成。今蕃相及,元帅已下凡二十一人赴盟,灵州节度杜希全、泾源李观皆和善守信,境外重之,此时须令预盟。”翰约盟于清水,结赞曰:“清水非吉地,请盟于源州土梨树。盟毕,则归二州。”翰归,备奏其事。神策将马有麟奏曰:“土梨树地多险阻,恐蕃军隐伏不利。不如于平凉,其地坦平,且迩泾州为便。”帝从之。诏报以希全只在灵州,李观又以改官,今遣侍中浑 统充盟会。使崔汉衡副之,郑叔矩为判官。 统兵二万,又诏华州节度骆元光以本镇兵从 。 与结赞初约,以兵三千列于坛之东西。是时蕃军精骑数万列坛西,结赞又请 已下具衣冠剑 。 等入幕次,坦无他虑。结赞伐鼓三通,其众呼噪而进,遽出,自幕后偶得他马,跨而奔驰。追骑云合,流矢雨集,崔汉衡已下六十余人皆陷于贼。
  宋知夏州尹宪、同知李继迁遁在斤泽,乃与都巡检曹光实选精骑袭之,继迁仅以身免,获其母妻。于是继迁复结婚于豪酋,转徙匿浸。以强盛,使人绐光实曰:“我数奔北势窘,不能自存矣。公许我降乎?”因陈舅甥之礼,期某日于葭芦州降。光实信之,且欲擅其功,故不与人谋。至期,继迁设伏,止领十数人近城迎,光实从百骑赴之。继迁前导,北行至其地,忽举手挥鞭伏兵尽起,光实被害。
  张煦为西路行营都监,朝廷讨灵武,煦与张凝入戎境清远故城。有戎首请以甲骑三万来降,煦语凝曰:“此必诈也,亟严兵以待之。”果然,凝按部归环州,道为虏所邀。煦闻之,领所部锐兵自庆州赴之,与凝会,射杀戎帅,与凝同还。
  招降
  昭公十三年,鲁叔兮帅师围费,弗克败焉(为费人所败)。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冶区夫曰:“非也(区夫,鲁大夫)。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供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民将叛之,谁与居邑?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平子从之,费人叛南氏。
  前汉高帝时,陈 反于代。帝自往击之,至邯郸,喜曰:“ 不南据邯郸而阻漳水,吾知其无能为矣。”上令周昌选赵壮士可令将者,昌见四人,帝慢骂曰:“子能为将乎?”四人惭,皆伏地,帝封之各千户,以为将。左右谏曰:“从入蜀汉伐楚,功赏未遍行,今此何功而封?”上曰:“非汝所知。陈 反,赵代地皆 有。吾以羽檄召天下兵,未有至者。今计惟独邯郸中兵耳,吾胡爱四千户封此四人,以慰赵子弟?”皆曰:“善。”遂平犭希。
  吴孙权命吕蒙西取长沙、零、桂三郡。蒙遗书二郡,望风归服,惟零陵太守郝普城守不降。蒙既定长沙,当之零陵,过酃,载南阳邓玄之。玄之者,郝普之旧也,欲令诱普。乃被书当还,蒙秘之,夜召诸将,援以方略。晨当攻城,顾谓玄之曰:“郝子太闻世有忠义事,亦欲为之,而不知时也。今吾士卒精锐,人思致命,至尊遣兵相继于道,鲁不移日而城必破。城破之后,身死何益于事?而令百岁老母戴白受诛,岂不痛哉!我度此家不得外问,谓援可恃,故至于此耳。君可见之,为陈祸福。”玄之见普,具宣蒙意普惧听之。玄之先出报蒙,普寻后当至。蒙豫敕四将,各选百人,普出便入守城门。须臾普出,蒙迎执其手,与俱下船。语毕,出书示之,因拊手大笑。普见书,知备在公安,而羽在益阳,惭恨入地。及到南郡,士仁、糜芳皆降。蒙入据城尽得羽及将士家属,皆抚尉,约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有所求取。旦暮使亲近存恤耆老,问所不足,疾痛者给医药,饥寒者赐衣粮。羽府藏财宝,皆封闭以待权至。羽还在道路,数使人与蒙相闻,蒙辄厚遇其使,周游城中,家家致问,或手书示信。羽人还,私相参讯,咸知家门无恙,见待过于平时,故羽吏士无斗心。会权寻至,羽自知孤穷,乃走麦城,西至璋乡,众皆委羽而降权。
  隋山獠作逆,以卫玄为资州剌史以镇抚之。玄既到官,时獠攻围太平镇,玄单骑造其营,谓群獠曰:“我是剌史,衔天子诏安养汝等,汝等勿惊。”诸贼莫敢动,于是说以利害,渠帅感悦,解兵归服者十万余口。
  唐将丘行恭,大业末与兄师利聚兵,有众二万,保故郡城,百姓多附之。原州奴贼数万人围扶风郡,太守窦 坚守。经数月,贼中食尽,野无所掠,众多离散,投行恭者千余骑。行恭遣其酋渠,说诸寇贼共迎义军。行恭又率五百人,皆负米麦,持牛酒,自诣贼营。寇帅长揖,行恭呼斩之,谓其众曰:“汝等并是好人,何因事贼为主,使天下号为强贼?”众皆俯伏曰:“愿改事公。”行恭率其众共谒太宗于渭北。
  马燧与浑 、骆元光、韩游环合军,讨李怀光于长春宫。怀光将徐庭光以兵六千守宫城,御备甚严。燧度长春不下,则怀光自固,攻之旷日持久,所伤必甚,乃挺身至城下呼庭光。庭光素惮燧威名,则拜于城下。燧度庭光心已屈,乃徐谓之曰:“我来自朝廷,可西面受命。”庭光复拜,燧乃谕之曰:“公等皆朔方将士,禄山已来首建大勋,四十余年功伐最高,奈何弃祖父之勋力,背君上为灭族之计耶?从吾,非止免祸,富贵可图也。”贼徒皆不对,燧又曰:“尔以吾言不诚,今相去不远数步尔,当射我。”乃被襟示之,庭光感泣俯伏,军士亦泣下。先一日,贼焦篱堡守将尉 以兵二千因堡降燧,庭光东道既绝,乃率众出降。燧以数骑径入城,处之不疑,莫不畏服。
  论以祸福
  春秋时,齐孝公伐鲁北鄙。僖公使展喜犒师(齐劳师),使受命于展禽(柳下惠)。齐侯未入境,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师职之(太公为太师兼主师司盟之官)。威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缺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威之功(率,循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用此旧盟故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此展禽以大论论齐义,遂奔师)。
  唐太宗讨薛仁杲,乘胜逼其城下,仁杲婴城自守。太宗具知贼中虎虚实,将领大军继至,四面合围。因继辨士谕以祸福,城中震骇,计无所出。诘朝,仁杲率其将士开门请降,得其精兵万余人。
  李大亮为杜门令,胡寇入境。大亮众少不敌,遂单马诣贼营,召其豪师,谕以祸福。群胡感悟,相率请降。大亮又杀所乘马以与之宴乐,徒涉而归。前后降者千余人,县境以清。
  张长逊除为丰州总管时,梁师都薛举请兵于突厥,欲令渡河。长逊知之,诈为诏书,谕以逆顺,与莫贺咄设示知其谋。突厥乃拒师都等使,高祖嘉之。
  纵舍
  春秋时,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于大宫(临,哭也。大宫,郑祖庙)。且巷出车,吉(出车于巷,示将见迁不得安居)。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陴,贼上睥 尼。皆哭,所以告楚穷也)。楚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哀其穷哭,故为退师。为犹不服,故复围之九十日),入自皇门,至于逵路(涂方九轨曰逵)。郑伯肉袒牵羊以逆(肉袒牵羊,示服为臣仆),曰:“孤不天(不为天 ),不能事君,使君怀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惟命是听。”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而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几乎!”退三十里,而许之平。
  蜀诸葛亮南征,所在战捷。闻孟获者,为夷汉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之,使观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对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营阵,若只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擒,而亮犹遣获,获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南中皆平。
  陈祯明三年,隋师济江。宜黄侯慧纪率将士三万余艘欲趣台城,遣南康太守吕肃将兵据巫峡,肃竭私财以充军用。隋将杨素奋兵击之,四十余战,争马鞍山及磨刀涧守隘。隋军死者五千余人,陈人尽取其鼻以求功。既而隋军屡捷,获陈之士,三纵之,肃乃遁走。
  唐太宗讨薛仁杲,率左右二千余骑,追奔直趣圻 庶以乘之。仁杲列阵城下,太宗据泾水以临贼阵。贼徒气沮,无敢进战,其骁将浑干等数人临阵来降,请还取马。太宗遣之,于是各乘良马,须臾并至。
  占候
  春秋时,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上阳,虢国都,在弘农陕县东南),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对曰:“克之。”公曰:“何时?”对曰:“童谣曰:丙之辰,龙尾伏(龙尾,尾星也。日月之会曰辰,日在尾,故尾星伏不见),均服振振,取虢之(戎事上下曰服。振振,盛貌。 ,军之旌旗)。鹑之贲贲,天策 享々,火中成军,虢公其奔(鹑鹑,火星也。贲贲,鸟星之体也。天策,传说星时近日星微享々无光曜。言丙子平旦、鹑中,军事有功也。此已上童谣言也。童龀之子未有念虑之感而会成嘻戏之言,似若有凭者。其言或中或不中,博览之士、能推思之人兼而志之,以为鉴戒,以为将来之验,有益于世教)。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以星验推之,知九月十月之交,谓冬之九月、十月也。交,晦望交食)。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是夜日月合朔于尾,月行疾,故至旦而过在策),鹑火中,必是时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
  鄢陵之战,晋吕 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楚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钅奇,中项伏 。...城濮之战,晋侯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己而其辎,是以惧。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晋侯上向,故得天。楚子下向地,故伏其罪。辎,所以柔物。子犯审见事故,宜惟言以答梦)。
  后魏议击蠕蠕,朝臣内外尽不欲行,太后亦固止,帝皆不听,惟崔浩劝之。尚书令刘洁。左仆射安原等,乃使黄门侍郎郭仇齐推赫连昌太史张深渊、徐辨说帝曰:“今年己巳,三阴之岁,岁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北伐,必败。虽克,不利于上。”群臣共赞深等,云:“深少时常谏苻坚不可南征,坚不从而败。今天时人事都不利协。如何举动?”帝意不决,乃召浩与深辨等论之,浩难渊曰:“阳为德,阴为刑,故日食修德,月食修刑。夫王者之用刑,大则陈之原野,小则肆之朝市。战伐,用刑之大者也。以此言之,三阴用兵,盖得其类,修刑之义也。岁星袭月,年饥人流,应在他国,远期十二年。太白行苍龙宿,于天文为东,不妨北伐。深等俗生,志意浅近,牵于术数,不远大体,难与远图。臣观天文,比年以来,月行掩昂,至今犹然。其占:三年,大破旄头之国;蠕蠕,高车旄头之象也。夫圣明御时,能行非常之事。故人语曰:“非常之原,黎人惧焉。及其成功,天下晏然。愿陛下勿疑。蠕蠕恃远谓国家力不能至,自宽来久。故夏则散众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温,南来寇抄。今掩其不备,大军卒至,必惊骇望尘奔走。牡马护牝,牝马恋驹,驱驰难制,不得水草。不过数日,朋聚而困弊,可一举而灭也。斩劳永逸,时不可失。”遂行。及军将入其境,蠕蠕先不设备,于是分军搜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所虏及获畜产、车庐数百万高车杀蠕蠕种类,归降者三千余万落,虏散乱。帝沿溺水西至涿邯山,诸大将军虑深入,恐有伏兵,劝帝止。后有降人言:“蠕蠕大檀先被疾,不知所为,乃焚穹庐,舍料车,自载将百人入山南走。人畜窘聚,方六十里无人统领。相去百八十里,追军不至,乃徐西遁,唯此得免。若复前行二日,则尽之矣。”帝恨之。
  隋寿元年,长孙晟在朔州大利城,安抚新附,表奏曰:“臣夜登城楼,望见碛北有赤气,长百余里,皆如两足下乘被地。谨按兵书,此名洒血,其下之国必且破亡。欲灭贼兵,宜在今日。”诏杨素为行军元帅,晟为受降使者,北伐,遂败贼兵。
  齐建武中,魏将王肃、刘昶攻同州。剌史萧诞甚急,明帝遣左卫将军王广之赴救,萧衍为偏师隶广之。一旦,有风从西北起,阵云从之来逼肃营,寻而风回云转,还向西北。衍曰:“此所谓归气,魏师遁矣。”令军中曰:“望麾而进,听鼓而动。”肃乃倾壁十万,阵于水北。衍杨麾鼓噪,响震山谷,敢死之士执短兵先登,长戟翼之。城中见援至,因出军攻魏栅。魏军表里受敌,因大败,肃、昶单马走,斩获千计,血流绛野。
  至诚获神助
  后汉耿恭为戊己校尉,击贼兵。恭以疏勒城傍有涧水可固,乃引兵据之。贼兵复来攻恭,募先登数十人直驰之,胡骑散走,贼兵遂于城下拥绝涧水。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马粪汁而饮之。恭仰叹曰:“闻昔贰师将军拔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得神明,岂有穷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岁。乃令吏士扬水以示虏,虏出不意,以为神明,遂引去。
  唐裴行俭讨吐蕃,且作安抚大食使,途经莫贺延碛属,风沙晦暝,导者益迷。行俭命下营虔诚致祭,令告将吏井泉非遥。俄而云收风静,行数百步,水草甚丰。后来之人莫知其处,众皆悦服,比之贰师将军。
  开元初,突厥降者复叛,敕王 帅并州兵西济河以讨之。 乃间行倍道,以夜继昼,卷甲舍募而趋之。夜于山中,或遇风雪甚盛, 恐失期,仰天誓曰:“ 若事君不忠,不讨有罪,明灵所殛,固自当之。今士众何辜,令其难苦。若诚心忠烈,天监孔明,当止雪回风,以济戎事。”言讫,风回而雪止。时叛者分为两道,其在东者, 进及之,杀一千五百余人、生获一千四百余人,驼马牛羊甚众。
  建中十三年,杨朝晟筑木波城以捍吐蕃。初,军次方渠无水,师徒嚣然。遽有青蛇乘高而下,视其迹,水随而流。朝晟命筑防环之,遂为氵亭泉,军人仰饮,以足图其事,上闻,诏置祠焉。
  推人事破灾异
  周武王代纣,师至汜水牛头山,风甚雷疾,鼓旗毁折,王之骖乘惶震而死。太公曰:“用兵者顺天之道未必吉,逆之未必凶。若失人事,则三军败亡。且天道鬼神之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智将不怯而愚将拘之。若乃好贤而用能、举事而得胜时,此则不拘时日而事利,不假卜筮而事吉,不祷祀而福从。”遂命驱之而前,周公曰:“今时逆太岁龟灼吉凶,卜筮不吉,星变为灾,请还师。”太公怒曰:“今纣剖比干、囚箕子,以飞廉为政,伐之有何不可?枯草朽骨,安可知乎!”乃焚龟析蓍,援抱而鼓,率众先涉河,武王从之,遂伐纣(此事《六韬》说与《荀子》异)。
  后赵石勒伐张重华,将谢艾帅兵往击之。夜有二枭鸣于牙中,艾曰:“枭,邀也。六博得枭者胜,今枭鸣牙中,克敌之兆。”于是进战,大破之。
  唐初辅公┙据江东反,赵郡王孝恭为元帅讨之。将发,与诸将宴集,命取水,忽变为血,在座者皆失色,孝恭举止自若,论之曰:“祸福无门,唯人所召。自顾无负于物,诸公何见忧之深?公┙积恶祸盈,今承庙算以致讨,碗中之血乃公┙授首之兆。”遂尽饮而罢。时人服其识度而能安众,遂平公┙。
  李晟以朱Г之叛,屯于渭桥。时荧惑守岁,久之方退,宾介或劝曰:“今荧惑已退,皇家之利也,可速用兵。”晟曰:“天子外次人臣,但当死节,垂象高远。吾安知天道耶?”及平贼后,晟谓参佐曰:“前者士大夫劝晟出军,非敢拒也。且军可用之,不可使知之。尝闻五星盈缩无准,惧复来守岁,则我军不战而自溃。”参佐皆叹服。
  李朔攻蔡州吴房,军吏曰:“今日往亡,请速避之。”朔曰:“贼以往亡,谓吾不来,正可击也。”及战,遂捷而归。
  假托安众
  春秋时,晋文公卒,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如牛(如牛吼声)。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捷焉。”秦伯使孟明视等三将袭郑,晋御于ゾ而败之(声自柩出,故曰君命也。大事,戎事也。偃闻秦密谋,故因柩鸣以正众心)。
  燕将骑劫攻齐即墨,齐将田单拒守,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中庭。飞鸟悉翔舞城中而下食,燕人怪之。单复宣言曰:“神来下教我。”又曰:“当有神人为我师者。”有卒曰:“臣可以为师乎?”因返走。田单起,引东向事之。卒曰:“臣欺君,诚无能。”单曰:“子勿复言也。”因师之。每出入约束,必称神师。众心乃安,终击破燕。
  秦二世初,天下乱,陈胜、吴广起兵于蕲,欲收人心,谋曰:“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楚人怜之,或以为在。诚以吾众为天下唱,宜多应者(谓首号令)。”广以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皆成功,然足下卜之鬼乎(卜者云事成有功,然须假托鬼神乃可兴起耳。故胜、广晓其意,则为鱼书、狐鸣以惑众也)!”胜、广喜,佥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买鱼烹食得书,已怪之矣。又间令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构大狐呜呼曰:“大楚兴,陈胜王(间谓窃令人行也,密于广所次舍处旁侧祠中为之。丛,谓草木之岑蔚者也。祠,神祠也。构,谓结处也)。卒皆夜惊恐。朝日,卒中往往指目。广、胜因而号令,众遂从之。
  魏曹操军行失道,三军皆渴,公令曰:“前者有大梅林,饶子酸,可以解渴。”士卒闻之,皆口出水,遂及前水。
  晋将李矩守荣阳城,刘畅讨矩,矩奉牛酒诈降,谋夜袭之。兵士以贼众,皆有惧色,矩令郭诵祷于郑子产祠曰:“君昔相郑,恶鸟不鸣,外国贼寇何得过庭?”使巫杨言曰:“东里有教:当遣神兵相助。将士闻之,皆踊跃争进。乃使精选勇敢千人,夜掩畅营,获铠甲、马匹甚多,斩首数千级,畅仅身免。
  岭南贼庐循寇建邺,宋武帝击破之。贼徒至彭蠡湖,乃悉力栅断左里,大军至,左里,将战,宋武帝所执麾竿折幡沉水,众并怪惧。公欢笑曰:“往年覆舟之战,幡竿已折。今日复然,贼必破矣。”即攻栅而进。循兵虽殊死战,弗能禁。诸军乘胜奔之,循军舸走,所杀及投水者万余人。
  梁庾城为华阳太守,后魏军攻围南郡。时粮储寡少,人怀忄匈惧。州有空仓数十所,城手自封题,指示将士:“此中粟皆满,足支二年,但努力坚守。”众心安,虏退。
  后魏皇始二年,慕容宝将慕容贺鳞帅三万余人寇新市。甲子晦,道武帝进军讨之,太史令晁崇奏曰:“不吉。”帝曰:“何也?”对曰:“昔纣以甲子亡,兵家忌之。”帝曰:“周武王不以甲子日兵胜乎?”崇无以对,帝遂进兵新市。贺ら退沮派水,依渐沮泽以自固。甲戌,帝临其营,战于义台坞,大破之。
  隋末李密破宇文化及还,士卒皆疲倦。王世充欲因其敝击之,恐众心不一,乃假托鬼神,言梦见周公,遂立祠于潞水之上。遣巫宣言:“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当有大功,不则兵皆疲死。”世充兵多楚人,信妖言,故以惑之。众皆请战,遂破密。
  下营择地
  唐裴行俭讨突厥,军至单于都护府之北际,晓营壕堑既周,遽令移就崇冈。众谓已就安堵,不可劳扰,行俭不从,促徙之。比夜,风雨暴至,前设营所水深丈余。将吏惊服,问行俭何以知之,行俭曰:“自今第如我节制,毋问我所以知也。”
  五代朱温遣庞师古与葛从周,分统大军渡淮以伐杨行密。师古营清口,其地卑下,或请就高为栅。师古以非太祖命,弗听。淮人决水浸之,请者告曰:“淮人决河上流,水至矣。”师古怒其惑众,斩之。已而,水至,军不战,遂见杀。
  据险
  春秋时,蔡侯、吴子、唐侯伐楚,会舟于淮 ,约自豫章与楚夹汉水而阵。楚左司马沈尹戌谓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沿汉上下,遮勿使渡也),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以方城外人毁吴所舍舟),还塞大隧、直辕、宜 厄(三者,汉东三 厄狭道也,欲塞之也)。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楚大夫武城墨谓子常曰:“吴用水,我用革,不可久也,不如速战。”大夫史皇曰:“楚人恶子,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城口,三 厄道之总名),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乃济汉而阵,自小别至于大别(《禹贡》:汉水至大别而南入江),三战,子常知不可,遂奔。
  后汉末,曹操使夏侯渊、张 屯汉中。先主进兵汉中,屯于阳平关,南渡沔水,沿山稍前,于定军山作营垒。渊自将大军来争其地。先主乃命黄忠乘高鼓噪攻之,大败渊军,遂斩渊。曹公自长安南征,先主遥策之曰:“曹公虽来,无能为也,我必有汉川矣。”及曹公至,先主敛众拒险,终不交锋。积日不战,兵士亡者多,曹公果引退,先主遂有汉中。
  晋羊 都督荆州,以孟献筑武牢而郑人惧,晏弱城东阳而莱子服,乃进据险要,开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夺吴人之资,石城以西尽为晋有。自是前后降者不绝。
  刘裕讨南燕。慕容超召群臣议拒晋师,大将公孙五楼曰:“吴兵轻果利在速战,初锋勇锐,不可争也。宜据大岘,使不得入,旷日延时,沮其锐气,徐简精骑,循海而南,绝其粮道,别敕段晖率兖州之众,缘山东下,腹背击之,上策也。各命守宰依险自固,收其资储之外,余悉焚芟,使敌无所资,坚壁清野,以待其衅,中策也。纵贼入岘,出城逆战,下策也。”超曰:“京都殷盛,户口众多,非可一时入守;青苗布野,非可卒芟。设使芟苗守城,以全性命,朕所不能。今据五州之强,带山河之固,战车万乘,铁骑万群,纵令过岘,至于平地,徐以精骑践之,此成擒也。”慕容镇曰:“若如圣旨,必须平原用马为便。宜出岘逆战,战而不胜,犹可退守。不宜纵敌入岘,自贻窘迫固也。昔成安公不守井陉之险,终屈于韩信;诸葛瞻不据束马之险,卒擒于邓艾。以为天时不如地利,阻守大岘,策之上也。”超又不从。乃缉吕、梁父二戌,修城隍,简士马,蓄锐以待之。其夏,晋师度自东莞。超遣命其左军段晖等,步骑五万,进据临煦。俄而晋师过岘,超率四万兵就段晖等于临煦,谓公孙五楼曰:“宜进据川源。”晋军至川源,五楼战败而返。裕遣咨议参军檀韶率锐兵攻破临煦,超大惧,单骑奔段晖,众又战败,斩晖。超又奔还广固,徙郭内人入保小城。后超出亡,为裕军所执。
  后魏遣将伐后燕。慕容宝已平并州,宝在中山,引群臣议之,中山尹符谟曰:“魏军强胜,千里转斗,乘胜而来,勇气兼倍。若逸骑平源。形势弥盛,殆难为敌。宜杜险拒之。”中书令眭邃曰:“魏军多骑,师行剽锐,马上赍粮,不过旬日。宜令郡县聚千家为一堡,深沟高垒,清野待之。至无所掠,资食既尽,不过六旬,自然穷困。”尚书封懿曰:“今魏师十万,天下之劲敌也。百姓虽欲营聚,不足自固。是徒聚粮集兵,以资强寇,且动众心,示之以弱。阻关拒战,计之上也。”慕容麟曰:“魏今乘胜气锐,其锋不可当。宜完守设备,待其敝而乘之。”于是修城积粟,为持久之备。魏攻中山不克,进据博陵鲁口,诸将望风奔退,悉降于魏。
  后周遣韦孝宽率众攻寿阳,并拔之。初,孝宽到淮南,所在皆密送诚款。然彼五门犹为险要,陈人若开塘放水,即津济路绝。孝宽遽令分兵据守之。陈州剌史吴父立果遣决堰,已无及。于是陈人退奔,江北悉平。
  唐武德四年,秦王世民围洛宫城,遗王世充书,谕以祸福,世充不报。窦建德悉发众西救洛阳,水陆兼进。世充弟世辨遣其将郭世衡,将兵会之,合十余万,号三十万,军于成皋之东原,筑宫版渚,遣使与世充相闻。秦王集将佐议之,皆请避其锋,郭孝恪曰:“世充穷蹙,垂将面缚。建德远来助之,此天意欲两亡之也。宜据武牢之险以拒之,伺间而动,破之必矣。”记室薛收曰:“世充保据东都,府库充实,所将之兵皆江淮精锐,致死于我,即日之患,但乏粮食耳。以是之故,为我所持。求战不得,守则难久。后建德亲帅大众远来赴援,亦当极其精锐,致死于我。若纵之,至此两寇合纵,转河北之粟以馈洛阳,则战争方始,偃兵无日,混一之期殊有未涯。今宜分兵守洛阳,深沟高垒。世充出兵,慎勿与战。大王亲帅骁锐,先据成皋,厉兵训士,以待其至。以逸待劳,决可克也。建德既破,世充自下。不过二日,两主就缚矣。”世民善之。收,道冲之子也。萧 、屈突通、封德彝皆曰:“吾兵疲老,世充凭守坚城,未易猝拔。建德席卷而来,锋锐气盛,吾腹背受敌,非完策也。不若退保新安,以承其敝。”秦王曰:“世充兵摧食尽,上下离心,不烦力攻,可以坐克。建德新破海公,将骄卒精、吾据武牢,扼其咽喉(扼为言扼其要害,如扼其咽喉)。彼若冒险争锋,吾取之甚易。若狐疑不战,旬日之间,世充自溃。城破兵强,气势自倍,一举西克,在此行矣。若不速进,贼入武牢,诸城新附,必不能守。两贼并力,其势必强,何弊之承?吾计决矣。”通等又请解围据险,以观其变。秦王不许,中分麾下,使通等副齐王元吉围守东都,世民将骁勇三千五百人东趣武牢。时正昼,出兵历北邙,抵河阳,超巩而去。世充登城而望,莫之测也,竟不敢出。建德迫于虎牢,不得进,留屯累月,战数不利,将士思归。秦王遣轻骑千余,抄其粮运,又破之。谍者告曰:“建德伺唐军刍尽,牧马河北,将袭虎牢。”秦王固留马千余匹,牧于河渚以诱之,夕还武牢。建德果悉众而自版渚出牛口置阵,北距大河,西薄汜水,南属鹊山(薄,迫也。汜音凡,又音祀,县名,属孟州。属之欲<辶歹>连也),亘二十里,鼓行而进。诸将皆惧,世民将数骑升高丘以望之,谓诸将曰:“贼起山东,未尝见大敌。今度险而嚣,是无纪律;逼城而阵,有轻我心。我按兵不出,彼勇气自衰,阵久卒饥,势将自退。进而击之,无不克者。与公等约甫过日中,必破之矣。”建德列阵,自辰至午,士卒饥倦,皆坐列,又争饮水,逡巡欲退。秦王命宇文士及将三百骑经建德阵,西驰而南,上戒之曰:“贼若不动,尔宜引归,动则引兵东出。”士及至阵前,阵果动,秦王曰:“可击矣。”时河渚马亦至,乃命战。秦王帅轻骑先进,大军继之,东涉汜水,直薄其阵。建德群臣方朝谒,唐骑继来,朝臣趋就,建德召骑兵拒唐兵,阻朝臣不得过,建德挥朝臣令却。进退之间,唐兵已至,建德窘迫,退依东陂。窦抗引兵击之,战小不利。秦王帅骑赴之,所向皆靡,于是诸军大战,尘埃涨天。秦王帅史大奈、程知节、秦叔宝抗引兵击之,战小不利。秦王帅骑赴之,所向皆靡,于是诸军大战,鹿埃涨天。秦王帅史大奈、程知节、秦叔宝、宇文歆卷旆而入,出其阵后,张唐旗帜。建德将士顾见,大溃。追奔三十里,斩首三千余级。建德中槊,窜匿于牛回渚。车骑将军白士让、杨武威逐之,建德坠马,武威下而擒之。
  李怀光为宁、庆、晋、绛、慈、隰等州节度使,引众城长武,据原首。临泾水,以扼吐蕃空道,自是不敢南侵。
  五代晋王存[B16H]起师趋汴,至胡柳陂,梁北面行营招讨使贺环结阵而至,横亘数十里,王师银钅仓都蹈其阵。王彦章军先败走,晋辎重在阵西,望见梁旗帜,惊溃入幽州阵。幽州兵亦扰乱,自相蹈籍,晋兵无复部。梁兵四集,势甚盛。陂中有土山,贺环引兵据之。晋王谓将士曰:“今日得此山者胜,吾与汝曹夺之。”即引骑兵先登,李从珂与王建极以步卒继之。梁兵纷纷而下,遂夺其山。日向晡,环阵于山西。晋兵望之,有惧色,诸将以为不若敛兵还营,诰朝复战。阎、宝曰:“王彦章骑兵已入濮阳,山下惟步卒,向晚皆有归志。我乘高赴下击之,破之必矣。”王建极擐甲横槊而进曰:“王但登山,观臣为王破贼。”乃以骑兵大呼陷阵,诸军继之,梁兵大败,弃甲山积,死亡者几三万人。
  先据要地
  秦师伐韩,围阏与。赵遣将赵奢救之,军士许历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又曰:“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奢即发万人趋之。秦人后至,争山不得上。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遂解阏与之围。
  光武遣诸将上陇,为隗嚣所败,乃诏冯异军 邑( ,音询)。未至,隗嚣乘胜使其将王元行巡,将二万余人下陇,因分遣巡取 邑。异即驰兵,欲先据之,诸将皆曰:“贼兵盛而新乘胜,不可与争,宜止军便地,徐思方略。”异曰:“虏兵临境,忸伏小利(忸伏,犹惯习也,谓惯习前事而复为之也),遂欲深入。若得 邑,三辅动摇,是吾忧也。夫攻者不足,守者有余。今先据城,以逸待劳,非所以争也。”潜往闭城,偃旗鼓,行巡不知。驰赴之,异乘其不意,卒击鼓进旗而出,巡军惊乱奔走,追击数十里,大破之。
  蜀诸葛亮领师十万出斜谷,垒于 之渭水南原。魏司马懿曰:“百姓积众皆在渭南,此必争之地也。”遂引军而济,背水为垒,因谓诸将曰:“亮若勇者,当出武功,依山而东。若西止五丈原,则无事矣。”亮果上原。是时懿比渭南,郭淮策亮必争北原,宜先据之,议者多谓不然。淮曰:“若亮跨渭登原北,隔绝陇道,摇荡民夷,此非国家之利也。”懿使淮遂屯北原,堑垒未成,蜀兵大至,淮逆击却之。
  东魏高欢伐魏,军过蒲津,涉洛至许原。西魏将宇文泰军至沙苑。欢闻泰至,引军来会。候骑告欢军至,泰召诸将谋,李弼曰:“彼众我寡,不可平地置阵。此东十里有渭曲,可先据以待之。”遂进军至渭曲,背水东西为阵,合战,大破之,欢夜遁。
  据水草
  后汉建武十三年,武都参狼羌与塞外诸种为寇,杀长吏。马援将四千余人往击之。羌在山上,援军据便地,夺其水草,不与战。羌遂穷困,诸种万人悉降。
  晋末刘裕领师伐慕容超。晋师度岘,超惧,率卒四万就其将段晖等于临煦,谓其将公孙五楼曰:“宜进据川源,晋师至而失水,亦不能战矣。”临煦有巨浅水,去城四十里,五楼急驰据之。比至,为晋将孟龙符所保。五楼乃退,因而大败。
  后秦姚兴率众伐前秦苻登,登自六陌向废桥。兴乃自将精骑迫登,遣长史尹纬领步卒据废桥以抗登。登因急攻纬,纬与战,大破之,登众渴死者十二三,其夜大溃。
  绝水泉
  蜀诸葛亮出祁山,魏遣张 督诸军,拒亮将马谡于街亭。谡依旁阻南山,不下据城。 绝其汲,击,大破之。
  赫连勃勃屯依力川,后秦姚兴将王奚聚羌胡三千余户于勃奇堡,勃勃进攻之。奚骁悍有膂力,拒兵接战,勃勃之众多为所伤。于是偃断其水,堡人窘迫,执奚出降。
  隋开皇初,突厥寇兰州。贺楼子干率众拒之,至河洛 亥山,与贼相遇,贼众甚盛,子干阻水为营。贼军不得水,数日人马甚敝,纵击,大破之。
  据仓廪
  汉王屯荥阳,韩信收兵与汉王会,与楚战荥阳南京索间,破之,筑甬道属于河,以取敖仓粟。项羽数侵汉甬道,汉军乏食。羽围成皋。汉王逃,独与滕公共车出成皋玉门,驰入张耳、韩信壁,夺之军,使庐绾、刘贾将卒二万人、骑数百入楚地,佐彭越烧楚积聚。汉王数挑成皋战,大破楚军。汉王引兵渡河,复取成皋,军广武,就敖仓食。
  隋大业末,翟让等奉李密为主。是时河南、山东大水,死者将半。密将李 言于密曰:“在下大乱,本是为饥。今若得黎阳一仓,大事济矣。”密乃令 领麾下五千人,自原武济河掩袭,即日克之,开仓恣食。一旬之间,得兵二十余万人。
  断敌粮道
  秦攻赵,赵使赵括将军长平。秦乃阴使白起为上将军。括至,则出兵击秦。秦军佯败而走,张二奇兵以劫之。赵军遂胜,追造秦璧,坚拒不得入。秦奇兵二万五千人绝赵军后,又一军五千骑绝赵璧间,赵军为二,粮道绝。秦出轻兵击之,赵战不利,因筑壁坚守,以待救至。秦王闻赵食道绝,自之河内,赐民爵各一级,发年十五以上悉诣长平,遮绝赵救兵及粮食。赵军不得食四十六日,人相食。赵括出搏战,秦军射杀括,赵卒四十万人皆降。
  汉王遣将韩信与张耳,以兵数万,欲东下井陉击赵。赵王与成安君陈馀聚兵井陉口,称二十万。时李左车说馀曰:“闻汉将韩信涉西河贼魏王豹,擒夏说,新喋血阏与。今乃辅以张耳,议欲下赵。此乘胜而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炊,师不宿饱。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后。愿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路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坚壁勿与战。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野无所掠,不十日而两将之头可致于麾下。不然,则必为所擒矣。”馀尝自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左车曰:“今韩信之兵号数万,千里而袭我,亦已罢极,今如避之不击,后有大者,何以加之?”不听。信使人间视,知其不用,还报大喜,乃敢引兵进破赵军。
  吴楚反,周亚夫以中尉为太尉,东击吴、楚。因自请上曰:“楚兵剽轻,难与争锋。愿以梁委之,绝其粮道,乃可制。”上许之。亚夫会兵荥阳。吴攻梁,梁急,请救。亚夫引兵东北走昌邑,深坚而守,使轻骑绝吴楚后食道。吴兵乏食饥,数战,终不出,乃引而去。
  王莽篡汉,光武兄纟寅起兵,欲进攻宛,与莽将甄皋、梁丘赐战,败。皋、赐乘胜,先留辎重于篮乡,引精兵十万南渡滟水,阻两川间为营,绝后桥,示无还心。纟寅于是大飨军士,设盟约,休卒三日,分为六部,潜师夜起,袭取篮乡,昼获其辎重。明日,与下江兵共攻皋、赐,斩之。
  光武在河北,击铜马贼于枭阝。贼数挑战,光武坚营自守,有出卤掠者辄击败之,绝其粮道。积月余日,贼食尽,夜遁去,追至馆陶,大破之(枭阝,音交,县名)。
  后汉末,曹操与袁绍相持官渡。沮授言于绍曰:“北兵虽众,劲果不及南;南军虽精,而资储不及北。南利于急战,北利于缓师。宜徐持久,旷以日月。”绍不从,连营稍前,操亦分营相当。合战,操不利,复还坚壁。绍为高楼,起土山,射营中。营中时蒙 而行,众大惧,操乃以霹雳车发石以击,绍楼皆破。绍为地道攻操,操辄于内为长堑以拒之。绍运毂车数千乘至官渡,操遣徐晃击走之,烧其辎重。绍复遣军运粮,淳于琼等率兵万余送之。沮授说绍:“可别为支军于表,以绝曹操之钞。”绍又不从。琼宿于故市乌巢,去绍军营四十里。会绍谋士许攸家犯法,审配收系之。攸怒,遂奔于操,谓操曰:“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危急之时也。袁氏辎重有万余两,军无严备,可轻兵袭之,不虞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二日,袁氏自败也。”操乃自将步骑五千人,皆用袁氏旗帜,夜衔枚缚马口,从间道出,人抱束薪。时有问者,绐曰:“袁公恐曹公钞掠后军,遣兵以益备。”闻者信之。既至围屯,火放,营中惊,执琼等,悉斩之,数日,绍弃甲而遁。
  蜀将姜维率众侵魏,依曲山,筑二城,使牙门将勾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质仁等寇逼诸郡。魏将郭淮与陈泰谋所以御之,泰曰:“曲城虽固,去蜀险远,当须运粮。羌夷患维劳后,未必肯附。今围而取之,可不血刃而拔其城。虽其有救,山道险阻,非行兵之道。”乃使邓艾等进兵围之,断其运道及城外流水。安等挑战,不许。将士困窘,分粮聚雪,以稽岁月。维果来救,自牛头山与泰相对,泰曰:“兵法贵在不战而屈人。”敕诸军坚壁勿与战,使淮截其道路,进军洮水。维惧遁走,安等降魏。
  祖逖将韩潜与后赵将姚豹分据陈川故城,豹居西台,潜居东台。豹兵久饥,后赵将刘夜堂以驴千头运粮以馈豹。逖遣韩潜、冯铁等邀击于汴水,尽获之,豹霄遁。
  咸亨元年,吐蕃入寇,以薛仁贵为行军大总管,郭待封副之。军至大非川,将发趋乌海,仁贵谓待封曰:“乌海险远,辎重自随,难以趋利。若引辎重,将失事机,破贼即回,又烦转运。彼多瘴气,无宜久留。大非岭上足堪置栅,可留二万人作两栅,辎重并留栅内。吾等率轻锐倍道,掩其未备,破之必矣。”仁贵率所部先行,至河口逆贼,击破之。进兵乌海,获略,尽收其牛羊万余头。回至乌海,以待后援。待封遂自谓仁贵并列,不肯受其节度,领辎重徐进,遇吐蕃二十余万,大败之,待封败走趋山,辎重被贼所虏。仁贵退屯大非川,吐蕃又益众四十万拒战,官军大败。
  武德中,辅公┙反,命河间王孝恭为行军元帅击之,公祜遣其伪将冯惠亮、陈当时领水军屯于博望山,陈正通、徐绍宗率步骑军于青林山。孝恭至,坚壁不与斗,使奇兵断其粮道。贼渐馁,夜薄我营,孝恭安卧不动。明日,纵羸兵以攻贼垒,使庐祖尚率精骑列阵以待之。俄而攻垒者败走,贼出奔数里,遇祖尚军,与战,大败之,正通弃营而走。
  伏归路败之
  武平二年,周遣将攻边,高齐将斛律光率师御之。段韶请行周人于姚襄城南更起城镇,诸将咸欲攻其新城,韶曰:“地险不可攻,不如更作一城,壅其要路。”遂围定阳,屠其外城。韶谓光曰:“此城三面重涧,并无走路,惟虑东南一处耳。 贼若突围,必从此出。但简精兵专守,自是成擒。”光乃令千余人设伏于东南涧口。其夜,果如所策。贼出城,伏兵击之,大溃。
  唐天复二年,河东李嗣昭等攻慈、隰,下之,进逼晋、绛。朱全忠遣兄子友宁将兵,会晋州剌史氏叔琮击之。嗣昭等袭取绛州,汴将康怀英复取之。嗣昭屯浦县,汴军十万营于蒲南。叔琮夜帅众断其归路,而攻其垒,破之,杀获万余人。
  卷十四
  水战
  晋武帝谋伐吴,诏王 修舟舰。乃作大船,连船方百二十步,受二千余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往。又画 首怪兽于船首,以惧江神。舟楫之盛,自古未有。 造船于蜀,其木柿蔽江而下。建平太守吴彦取柿以呈孙皓曰:“晋必有攻吴之计,宜增建平兵。建平不下,终不敢渡。”皓不从。发自成都,率巴东监军广武将军唐彬攻吴丹阳,克之,擒其丹阳监盛纪。吴人于江险碛要害之处,并以铁锁横截之,又作铁锥长丈余,暗置江中,以逆距船。先是,羊祜获吴间谍,具知情状。 乃作大筏数十,亦方百余步,缚草为人,被甲持杖,令善水者以筏先行。筏遇铁锥,其锥辄着筏去。又作火炬,长十余丈,大数十围,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锁燃炬烧之,须臾融液断绝。于是船无所碍,顺流鼓棹,径造三山。皓遣游击将军张象率舟车万人御 ,象军望 旗而降。
  东晋末,卢循率众数万,塞江而下。刘裕率兵拒之,出轻利斗舰,躬提幡鼓,命众军齐力击之。又分步骑屯于西岸,右军参军庾乐生乘舰不进,斩而徇之。于是众军腾勇争先。军中多万钧神弩,所至莫不推陷。裕自于中流蹙之,因风水之势,贼舰悉泊西岸,岸上军先备火(具乃投火焚之烟焰)翳天,贼众大败。追奔,至夜乃归。循等单舸走。
  晋刘裕讨关中王镇恶,请率水军,自河入渭,直至渭桥。镇恶所乘,皆蒙冲大舰。行船者悉在舰内,溯渭而进,舰外不见有行船人。北土素无舟楫,莫不惊以为神。
  顺帝初,四方反叛。张兴世为龙骧将军,领水军拒战。南贼屯在鹊尾。既相持,久不决,兴世建议曰:“贼据上流,兵张地胜。今以奇兵潜出其上,使其首尾周惶、进退疑阻、粮运艰碍,乃制胜之术。”沈攸之、吴喜并赞其计,分战士七千配之。兴世轻舸溯流而旋复回还。一二日中辄复如此,使贼不为之防。贼帅刘胡闻兴世欲上,笑之曰:“我尚不敢越彼下取扬州,兴世何人,欲据我上?”兴世谓攸之等曰:“上流唯有钱溪可据。”乃往据之。及刘胡来攻,将士欲迎击之,兴世曰:“贼来尚远,而气骤盛矣。夫骤盛力尽,盛亦易衰,此曹刿所以破齐也。将士不得妄动!”贼来转近,兴世乃命寿寂之、任农大率壮士击走之。
  宋桓护之为钟离太守,随王玄谟攻滑台。护之以百舸为前锋,进据石济。及魏救将至,驰书劝玄谟急攻之,不见从。玄谟败退,不暇报护之。而魏军悉牵去玄谟水军大艚,连以铁锁三重断河,以绝护之还路。河水迅急,护之中流而下,每至铁锁,以长柯斧断之,魏人不能禁。唯失一舸,馀舸并在。
  梁天监初,魏围司州。时城中众不满五千人,食裁半岁。魏军攻之,昼夜不息,乃作大车载土,四面俱前,欲以填堑。剌史蔡道恭于堑内作蒙冲斗舰以待之。魏人不得进,又潜作大道以决堑水。道恭载土堙塞之。相持百余日,前后斩获不可胜计。魏大造冲梯,攻围日急。道恭用乌漆四石大弓射,所中皆洞甲饮羽,一发或贯两人,敌人望弓皆靡。又于城内作土山,多作大槊,长二丈五尺,施长刃,使壮士执以剌魏人。魏军甚惮之。
  魏中山王英与将军杨大眼等,众数十万,攻梁钟离城。于邵阳洲南岸为桥树栅数百步,跨淮信道,英据南岸攻城,大眼据北岸立城以通粮运。梁高祖令 将兵救钟离,命豫装高舰使与魏桥等,为大攻之计,令景宗与 攻二桥, 攻其南,景宗攻其北。会淮水暴涨六七尺, 使马道根与庐江太守裴邃、泰郡太守李文钊(止遥反)乘斗舰,竞发击魏洲上军尽殆别以小船载草灌之以膏从而焚其桥,风怒火盛,烟尘晦暝,敢死之士拔栅斫桥,水又剽疾,倏忽之间桥栅俱尽道根等皆身自搏战军人奋勇呼声动天地无不一当百,魏军大败。英见桥绝,脱身弃城走,大眼亦烧营去。诸垒相次土崩,悉弃器甲,争投水死者十余万,斩首亦如之。
  梁末,谯、秦二州剌史徐嗣徽以州入于齐,引齐人渡江,据芜湖。陈霸先召周文育还都。嗣徽等列舰于青墩至于七矶,以断周文育归路。文育鼓噪而发,嗣徽等不能制。至旦反攻,嗣徽将鲍砰独以小舰殿军,文育乘单舴舰与战,跳入舰中,斩砰,乃牵其舰而还。嗣徽众大骇。
  后梁王琳欲攻陈,文帝命侯 督诸军出屯芜湖。琳引合肥巢湖之众,舳舻相次而下,军势甚盛。 进军虎槛州,琳亦出船列于江西,隔州而泊。明日,合战,琳军少却,退保西岸。及夕,东北风大起,吹其舟舰,并坏没于沙中,浪大不得还浦。及旦,风静,琳入浦治船, 等亦引军退入芜湖。周人闻琳东下,遣都督荆襄等五十二州诸军事。剌史史宁将兵数万,乘虚袭郢州,孙 婴城自守。琳闻之,恐其众溃,乃帅舟师东下,去芜湖十里而泊,击折闻于陈军,齐仪同三司刘伯球将兵万余人且助琳水战。 令军中,晨炊蓐食以待之。时西南风急,琳自谓得天助,引兵直趣建康。 等徐出芜湖,蹑其后。西南风反为 用。琳掷火炬以烧陈船,皆反烧其船。 发拍以击琳舰,又以牛皮冒蒙冲小船以触其舰,并 铁洒之。琳军大败,军士溺死者什二三,馀皆弃船登岸走,为陈军所杀殆尽。
  闽中守陈宝应举兵反,据建安、晋江二郡,界水陆为栅。陈将章昭达讨之,据其上流,命军士伐木带枝叶为筏,施拍其上,继以大索相次连营夹两岸。宝应挑战,昭达乃按甲不动。俄而天暴雨,江水大涨,昭达放筏冲突,水栅尽破。又出兵攻其步营,宝应大溃,遂克定闽中。
  欧阳统据岭南反,陈将章昭达督众军讨之。统闻昭达奄至,出顿淮口,多聚沙石,盛以竹笼置于木栅之外,用遏船舰。昭达居其上流,装舰造拍以临贼栅,又令人衔刀潜行水中以斫竹笼,笼、筏皆解。因纵大舰随流突之,贼众大败,因而擒统。
  刘异据东阳叛,陈将侯安都奉诏讨。异本谓台军自钱塘江上,安都乃步由会稽之诸暨,出永康。异大恐,奔桃枝岭,处岩谷间,坚栅以拒守。安都躬自接战,为流矢所中,血流至踝,安都乘舆麾军,容止不变,因其山陇为堰,属夏,潦水涨,安都引船入堰,楼舰与异城等,发拍碎其楼堞,异与其子脱身奔晋安。
  唐李靖随河间王孝恭讨萧锐,属江水泛涨,诸将皆请停兵以待水退。靖谓孝恭曰:“兵贵神速,机不可失。今君乘水涨之势,倏忽至城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铣必成擒也。”孝恭从之。进兵至夷陵,铣将文士弘屯清江,靖与之决战,大破贼军。
  五代梁贞明中,诏吴越王钱Α大举伐吴。Α以其子元 为水战诸军都指挥使,帅战舰五百艘,自东州击吴。吴遣舒州剌史彭彦章及神将陈汾拒之。元 与彦章遇,元 令每船皆载灰沙。及斗战于狼山江,吴船乘风而进,元 引舟避之,既过,自后随之。吴回船与战,元 使顺风扬灰,吴人不得开目。及船舷相傍,元 使撒沙于己船,而撒豆于吴船。豆为战血所渍,吴人践之皆僵仆。元 因纵火焚吴船,吴兵大败。彦章战甚力,兵尽继之以木,身被数十创。陈汾按兵不救,彦章知不免,舰杀。元 俘吴裨将七十人,斩首千余级,焚战舰四百艘。
  梁贺瑰攻晋得胜南城,百道俱进,以竹笮联艨艟十余艘,蒙以牛革,设陴睨战格如城状,横于河流,以断晋之救兵,使不得度。王自引兵驰往救之,陈于北岸,不能进。遣善游者马破龙入南城,见守将氏延赏,延赏言矢石将尽,陷在顷刻。晋王积金帛于军门,募能破艨艟者,众莫知为计,亲将李建及曰:“贺瑰悉众而来,冀此一举。若我军不据,则彼为得计。今日之事,建及请之死战。”乃选效节敢死之士三百余人,披铠操斧,帅之乘舟而进。将至艨艟,流矢雨集,建及使操斧者入艨艟间,斧其竹笮,又以水罂载薪沃油,然火于上流纵之,随以巨舰,实甲士鼓噪攻之。艨艟既断,随流而下,梁兵焚溺殆半。晋兵乃得度,瑰解围走。
  周师攻吴寿州,吴人大发楼船蔽川而下,泊于濠泗,周师颇不利。吴将林仁肇以水陆军齐进,又以船载薪蒸,乘风纵火,焚周所为浮梁。周将张永德使习水者没其船下,系以铁锁,急引轻舫击,吴人船不得进退,溺者甚众,夺巨舰数十。永德解金带赏习水者。
  济水
  魏正光五年,莫折念生兄天生下陇东寇,征西将军元志为天生所擒,贼众甚盛,进屯黑水。诏崔延伯为西道都督,行台萧宝寅与延伯结垒马嵬南北,相去百余步。延伯选精骑数千,下渡黑水,列阵而进,以向贼营。宝寅率骑于水东,寻原西北,以示后继。于时贼众大盛,水西一里营营相接。延伯径至贼垒,扬威胁之,徐而还退。贼以延伯众少,开营竞追。众过十倍,临水逼蹙,宝寅亲视之,恐有亏损。延伯不与之战,身自殿后,抽众东渡,转运如神,须臾济尽徐乃自济。贼徒夺气,相率还营。
  唐马燧讨田悦,悦求救于淄青、恒冀。淄青军东,恒冀军西,首尾相应。马燧率诸军进屯于邺,奏请益河阳兵,诏河阳节度李艽将兵会之,军次于漳。悦遣将王光进以兵守长桥,筑月城以为固。军不得渡,燧乃于下流,以车数百乘维以铁锁绝中流,实以土囊,水稍浅,诸军渡。乃造三桥,道逾洹水,与悦挑战。悦率骑四万人逾桥,鼓噪而进,燧纵兵击之,悦军大败。
  梁王彦章为北面招讨使,问以破敌之期。彦章对曰:“三日。”左右皆笑。彦章出,两日驰至滑州,置酒大会,阴遣人具舟于扬村,夜命甲士六百皆持巨斧,载治者皆具鞲火,乘流而下。会饮尚未散,彦章阳起入更衣,引精兵数千,循河南岸趋德胜。天微雨,朱守殷不为备。舟中兵举锁烧断之,因以巨斧斩浮桥,而彦章引兵急击南城,浮桥断,南城遂破,斩首数千级。时受命适三日。守殷以小舟载甲士济河救之,不及。彦章进攻景店诸寨,皆拔之,声势大震。帝遣宦者焦彦宾急趋杨刘,与镇使李周固守,命守殷弃德胜北城。撤屋材为筏,载兵械浮河东下助杨刘守备,徙其刍粮薪炭于澶州,所耗失殆半。彦章亦撤南城屋材,浮河而下。各行一岸,每遇湾回,辄于中流交斗,矢石雨集,或全舟覆没,一日百战,互有胜负。比及杨刘,殆亡士卒之半。彦章、段凝以十万之众攻杨刘,百道俱进,昼夜不息,连巨舰九艘,横亘河津以绝援兵。城垂陷者数四,赖李周悉力拒之,与士卒同甘苦。彦章不能克,退屯城南为连营以守之。会晋王大军来援,彦章乃退。
  周世宗亲征淮南,至濠州城西。濠州东北十八里有滩,唐人栅于上,环水自固,谓周兵必不能涉。帝自攻之,命内殿直康保裔帅甲士数百乘橐驼涉水,太祖皇帝帅骑兵继之,遂拔之。李重进破濠州南关城,帝自攻濠州,王审琦拔其水寨。
  唐人屯战船数百于城北,植巨木于淮水,以限周兵。帝命水军攻之,拔其木,焚战船七十余艘,斩首二千余级,又收其羊马,城中震恐。
  断船路
  梁将赵祖悦率水军偷据峡石,后魏将崔延伯率兵讨之。延伯夹淮为营,遂取车轮,去辋削锐,其辐两两接对,揉竹为ㄌ,贯联相属,并十余道,横水为桥,两头施大辘轳,出没任情,不可烧斫。既断祖悦走路,又令舟舸不通。梁武援兵不能赴救,祖悦全军咸见俘虏。
  陈将吴明彻军至吕梁州,徐州总管王士彦频战不利,婴城自守。明彻遂堰清水以灌之,列船舰于城下以图攻取。诏以王轨为行军总管,率诸军赴救。轨引兵轻行据淮口,令违奚长儒多竖大木,以铁锁贯车轮系以大石沉之清水,横断陈船归路。方欲密决其堰以毙之,明彻知之,乃破堰遽退,异乘决水以得入淮。比至清口,川流已阔,水势亦衰,船并碍于车轮,不得复过。轨因率兵围而蹙之,唯有骑将萧摩诃以二十骑先走得免,明彻及将士三万余人并器械辎重,并就俘获。
  引水灌城
  汉末,曹公进军攻袁尚将审配于邺,先为地道,配亦于内作堑以当之。配将冯礼开突门内太祖兵三万余人,配觉之,从城上以大石击突中栅门,栅门开,入者皆没。太祖遂围之,为堑周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越。配望而笑之,不出争利。公一夜掘之,广深二丈,决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饿死者过半。尚将兵还救,公逆击之,败还。尚惧,遣阴夔陈琳乞降。
  后魏将刘昶攻宋寿春,宋将垣崇祖乃于城西北立堰塞肥水,堰北起小城,遣数十人守之。谓长史封延伯曰:“虏必悉力攻小城,若破此堰,放水一激,急逾三峡,自然沉溺,岂非小劳而大制耶!”及魏军由西道集堰南,分军东路内薄攻小城,崇祖着白纱帽,肩舆上城巡视。日晡时,决小埭水势奔下,魏攻城之众溺水千数,众退走。
  梁韦 讨合肥,案行山川,曰:“吾闻汾水可以灌平阳,即此是也。”乃堰肥水,顷之堰成水通,舟舰继至。魏初筑东西小城,夹肥水。 先攻二城,既而魏援将杨灵胤帅师五万奄至,众恐不敌,表请益兵, 曰:“贼已至城下,方复求军,且吾求济师,彼亦征众。师克在和,古人之义也。”因战破之,军人少安。
  陈将吴明彻进逼寿阳,齐遣王琳拒守。明彻乘夜攻之。中宵而溃,齐兵退据相国城。明彻令军中益修攻具,又遏肥水灌城,城中苦湿多腹疾,手足皆肿,死者十六七。会齐遣将皮景和率兵十万来援,去寿春三十里,顿军不进。诸将咸曰:“计将安出?”明撤曰:“兵贵在速,而彼结营不进,自挫其锋。吾知其不敢战明矣。”于是躬擐甲胄,四面疾攻,城中震恐,一鼓擒王琳等。
  大顺二年,朱全忠遣丁会攻宿州,剌史张筠坚守。会乃率众于州东筑堰,壅汴水以浸城。筠乃降,宿州平。帝大举南伐,命庞师古以徐、宿、宋、滑之师直趋清口,葛从周以兖、郓、曹、濮之众往赴安丰。淮人遣朱瑾领兵以拒师古,因决水以浸军,梁兵败,师古没焉。
  宋太祖北征,王师薄太原,命筑长堤壅汾水灌其城,决晋祠水注城下,置寨于城四面。李继勋军于南,赵普军于西,曹彬军于北,党进军于东以逼之。太祖幸城北,引汾水入堤灌城内,又幸城东南,命水军乘小舟载强弩进攻其城。时殿前指挥使赵廷翰上白,以城垒未下诸班卫咸愿登城死力以图攻取。太祖曰:“汝等皆吾躬自训练,一以当百,所以备肘腋,同休戚也。一旦以小寇未平,欲先登陷敌,吾宁不得太原城,不欲汝辈蹈必死之地。”左右皆感激,再拜呼万岁。其后北汉主决城下水注之,台骀泽水已落而城多摧汜。契丹使者韩知 犹在太原,叹曰:“王师之引水浸城也,知其一不知其二。若知先浸而后涸,则并人无类矣。”
  拥水误敌
  汉高祖遣韩信定齐临淄,遂东追齐王田广至高密。请兵项羽,使龙沮将二十万人救广,与信夹淮水阵。信乃令人用囊盛沙,壅水上流,引军半渡击龙沮。信佯不胜,退走,龙沮喜曰:“固知信怯也。”乃自逐信渡水。信使决壅囊,水大至,沮军大半不得渡,击杀沮水东,军遂败,广走。
  后汉董卓将兵万人讨先零羌,为羌胡所图,粮食乏绝,进退逼急。乃于所渡水中,伪立鄢以为捕鱼,而潜鄢(音堰)下渡过。比贼追之,决水已深,贼不得渡。时军众退败,惟卓全师而还。
  唐初刘黑闼据氵名州,太宗统兵进讨,阻氵名水列营以遇之,分遣奇兵断其粮道。黑闼数挑战,太宗坚壁不应,以挫其锋。黑闼城中粮尽,太宗度其必来决战,预壅氵名水上流,谓守堤吏曰:“我击贼之日,候贼半渡而决水堰。”黑闼果率步骑二万渡氵名水而阵,与官军大战,贼众大溃,水又大至,黑闼众不得渡,斩首万余级,溺死者数千人。
  火攻
  李陵与贼兵战,斩首三千余级。引兵东南,循故龙城道行四五日,抵大泽葭苇中。贼兵于上风纵火,陵亦令军中纵火以自救。
  后汉班超使西域,到鄯善。初夜,将吏士奔贼营。会天大风,超令十人持鼓藏贼舍后,约曰:“见火燃,皆当鸣鼓大呼。”余人悉持兵弩,夹门而伏。超乃顺风纵火,前后鼓噪,贼众惊乱,超手格杀三人,馀众悉烧死。
  皇甫嵩率兵讨黄巾贼张角,嵩保长社,贼引大众围城。嵩兵少,军中皆恐,召军吏谓曰:“兵有奇变,不在众寡。今贼依草结营,易为风火。若因夜纵火,必大惊乱。吾出兵击之,其功可成。”其夕大风,嵩乃敕兵士,皆束苣乘城,使锐士间出围外,纵火大呼,城上举火应之。嵩因鼓而奔其阵,贼惊乱奔走,大破之。嵩进兵与角弟张梁大战于广中,梁众精勇,嵩不能克。明日,乃闭营休士,以观其变。知贼意稍懈,乃潜夜勒兵,鸡鸣驰赴其阵,战至晡时,大破之,焚烧车三万余辆。
  曹公克荆州,得刘琮水军,沿流东下。吴王孙权遣将周瑜领兵逆曹公,遇于赤壁。曹公在江北,瑜等在江南,周瑜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然观曹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取蒙艟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书以报曹公欲降,又先备走舸,各系于大船之后。因风相次前,曹公军士皆延颈观望,指言盖降。盖放诸船,同时发火,风盛狂,悉烧岸上营垒。顷之烟焰涨天,人马被烧溺死者甚众,操军遂败退。
  曹操出兵与袁绍战,许攸曰:“曹操兵少而悉师拒我,弱兵馀守,势必空虚。若分遣轻军星夜掩袭,而许可拔也,乘以讨操,操成擒也。如其未溃,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矣。”绍不从,曰:“吾要当先取操。”会攸家犯法,审配收击之,攸怒,遂奔操。操闻攸来,跣出迎之,抚掌笑曰:“子卿远来,吾事济矣。”既入坐,谓操曰:“袁氏军盛,何以待之?馀有几粮乎?”操曰:“尚可支一岁。”攸曰:“无是。”更言,又曰:“可支半岁。”攸曰:“足下不欲破袁氏邪?”何言之不实也?”操曰:“向言戏之耳,其实可一月,为之奈何?”攸曰:“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而粮谷已尽,此危急之日也。袁氏辎重万余,来在故市为巢屯,军无严备。若以轻兵袭,不意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也。”操大喜,乃留曹洪、荀攸守营,自将步骑五千人,皆用袁军旗帜,衔枚缚马口,夜从间道出,人抱束薪。所历道有问者,语曰:“袁公恐曹操抄略后军,遣兵以益备。”闻者信以为然。操兵至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乱,尽燔其粮谷。杀士卒千余人,皆取其耳鼻,牛马割唇舌,以示绍军,绍军皆大溃。
  先主兵自巫峡至夷陵界,立数十屯,自正月与吴相拒,至六月不决。陆逊将攻,诸将曰:“攻备当在初。今乃令入五六百里,相守经七八月,其诸要害皆已固守,击之必无利。”逊曰:“备是猾虏、更尝事多。其军始集,思虑精专,未可干也。”今住已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计不复生,掎角此寇,正在今日。”乃先攻一营,不利,诸将曰:“空杀兵耳。”逊曰:“吾已晓破之之术。乃敕各持一把茅,以火攻之一营,遂乘势率诸军同时俱攻,斩张南、冯习及胡王沙摩诃等首,破其四十余营。
  殷浩北伐,请江 为咨议参军。姚襄结营以逼浩,浩令 击之。 进军至襄营,谓将校曰:“今兵非不精而众少于羌,且堑栅固,难与校力。吾当以计破之。”乃取鸡数百,以长绳连之,系火于足,群鸡骇散,飞集襄营,火发,因其乱随而击之,襄遂败。
  侯景反,举兵趋建康,彭文粲以石头城降,景列兵攻台城,于城东西起土山,城中亦筑土山以应之。会大雨,城内土山崩,贼乘之垂入,苦战不能禁。羊侃令多掷火,为火城以断其路,徐于内筑城,贼不能进。
  陈章昭达为都督江州剌史,征江陵。时梁明帝与周军大蓄舟舰于青泥中,昭达分遣偏将钱道戢、程文季乘轻舟焚之。
  秦王坚遣王猛伐燕,屯于潞州,与慕容评相持。猛笑曰:“评真奴才,虽亿兆之众,不足畏,况数十万乎?吾今破之必矣。”乃遣游击将军郭庆帅骑五千,夜从间道出评营后烧评辎重,火见邺中,燕王 趋评使战,猛众踊跃,燕败。
  隋文帝尝问高 取陈之策,高 曰:“江南土薄舍多竹茅,所有储积皆非地窖,密遣行人因风纵火。待彼修立,复更烧之。不出数年,自可财力俱尽。”上行其策,自是陈人益弊。
  干宁中,朱全忠亲领大军自郓州东路北次于鱼山,攻朱 。方整军出塞, 与弟瑾已阵于前,须臾东南风大起,汴军旌旗失次,甚有惧色。全忠即令骑士扬鞭呼啸,俄而西北风骤发,时两军皆在草莽中,全忠因令纵火,烟焰亘天,乘势以攻贼阵。 、瑾大败,杀万余人,余众壅入清河,因筑京观于鱼山下。
  唐兵平蜀,康延孝自剑州拥兵西还,自称西川节度,三川制置使,诏谕蜀人,三日间众至五万。董璋将兵会任圜讨之,追及延孝于汉州。延孝出兵逆战,圜使璋以羸兵先战而却,伏精兵于后击破之。延孝入汉州闭城不出,汉州无城堑,树竹木为栅。圜帅诸军鼓噪而进,四面纵火,风焰亘空。延孝急引骑出阵,又败,与十余骑奔绵竹,追擒之。
  开宝八年,王师征江南,军次秦淮。江南人水陆十万,阵于城下。时舟楫未具,潘美下令曰:“美提骁果数万人,战必胜,攻必取,岂限此一衣带水而不径渡乎!”遂率所部先渡,王师随之。行营马军都指挥使李汉琼率所部渡淮南,取巨舰,实以葭苇,顺风纵火,攻其水寨,拔之,斩首数千级。
  用车
  元狩四年春,大将军卫青等军数十万出定襄。翕侯赵信者,故贼人,后与单于战,兵尽奔降单于,为单于谋曰:“汉兵即度幕,人马罢困,而可坐收虏耳。”乃悉远其辎重,皆以精兵待幕北。而适直青军出塞千余里,见单于兵陈而待,于是青令武刚车自环为营,而纵五千骑往当贼兵,贼兵亦纵万骑会战。时大风起,沙砾击面,两军不相见。汉益纵左右翼绕单于,单于视汉兵多而士马皆强战,而匈奴不利。薄暮,单于遂乘六羸,壮骑数百,直冲汉围西北而去。
  后汉光武尝造战军,可驾数牛,上施楼橹。置于塞上,以拒贼兵。寇皆遁去,却北狄,拓地千里。
  魏邬陵侯彰征代郡,以弋阳太守田豫为左军,次易北。虏伏骑击之,军人扰乱,莫知所为。豫因地形,回车结圜阵,弓弩持满于内,短兵塞其隙,胡不敢进,散去。追击,大破之。
  魏将杨大眼将万余骑来攻钟离,勇冠三军,所向皆靡。梁帝诏韦 会曹景宗拒之。 结车为阵,大眼聚骑围之。 以强弩二千,一时俱发,洞穿甲胸,杀伤者众,矢贯大眼右臂而走。明旦,魏中山王元英自率众来战。 乘素木舆,执白角如意以麾军,一日数合,元英甚惮其强。
  宋景德初,契丹寇河朔,车驾亲征,大将李继隆为驾前排阵使,赴澶州,陈兵城北。澶州城壁不足守,无敌栅战格之具。继隆计度州之三面距大河,毁车为营,(去车之一轮也),先命士卒掘重濠堑,埋鹿角数十里(今谓之硬寨),以大车数千乘重迭环之,步骑处其中。戎马数万来犯,急攻其营,御之,遁去。
  用骑
  后汉安帝时,以任尚为中郎将,代班雄屯三辅。怀令虞诩说尚曰:“兵法弱不攻强,走不逐飞,自然之势也。今虏皆马骑,日行数百里,来如风雨,去似绝弦。以步追之,势不相及。所以虽屯兵三十余万,旷日无功。为使君计者,莫如罢诸郡兵,各令出钱数千,二十人共市一马,以万骑之众逐数千之贼,追尾掩截(追尾如字,尾犹寻也),其道自穷,便民利事,大功立矣。”尚即上言,用其计,遣轻骑击杜季贡于丁奚城,破之。
  魏武泰初,以尔朱荣为柱国大将军。时葛荣向京师,众号百万,相州剌史李神售闭门自守。荣率精骑七千,马皆有副,倍道兼行,东出滏口,而与葛荣众寡非敌。葛荣闻之,喜见于色,乃令其众办长绳,至使缚取,自邺以北列阵数十里,旗张而进。荣军山谷为奇兵,分督将已上三人为一处,处有数百骑,令所在扬尘鼓噪,使贼不测多少。又以人马逼战,刀不如棒,密勒军士马上各赍袖棒一枝,至战时驰逐不限斩级,使以棒之而已。乃分命壮勇所当冲突,号令严明,将士同奋,荣身自陷阵,出于贼后,表里合击,大破之,于阵擒葛荣,馀众悉降。
  隋开皇中,突厥达可突犯塞。以杨素为灵州行军总管,出塞讨之。先是,诸将与贼战,每胡骑奔突,皆以戎车步骑相参,舆鹿角为方阵,骑在其内。素谓人曰:“此乃自固之道,非取胜之方也。”于是悉除旧法,令诸军为骑阵。达头闻之,大喜曰:“此天赐我也。”因下马仰天而拜,率精骑十余万而至。素奋击,大破之,达头被重创而遁,杀伤不可胜计,群贼号哭而灭。
  五代符彦卿遇贼寇于阳城,彦卿以拒马为行寨,因大风出其不意,开拒马出骑兵以掩贼,乃大败。
  游骑
  后汉光武击铜马贼于枭阝,吴汉将突骑来会。清阳贼数挑战,光武坚营自守,有出卤掠者辄击取之,绝其粮道。积月余日,贼食尽,夜遁走,追至馆陶,大破之。
  晋末,刘道规都督荆州。卢循党徐道覆掩至破冢,道规使刘遵而为游军拒之,前军失利。道规壮气愈厉,刘遵自外横击,大破之。初,使遵为游军,众咸言不宜割见力置无用之地。及破道覆,果得游军之方,众乃服焉。
  卷十五
  修城栅
  后周韦孝宽在汾州,属生胡抄掠居人,阻断河路,孝宽深患之。而地入于齐,无方诛剪。欲当要处,置一大城,乃于河西征役徒十万、甲士百人,遣开府姚岳监筑之。岳色惧,以兵少为难,孝宽曰:“计成此城,十日即毕。既去晋州四百余里,一日创守,二日伪境始知。设令晋州征兵,二日方集;谋议之间,自稽三日;计其军行,三日不到。我之城隍,足得辨矣。”乃令筑之。齐人果至南首,疑有大军,乃停留不进。其夜,又令汾州以南,傍介山、稷山诸村所在纵火。齐人谓是军营,遂收兵自固。版筑克就,卒如其言。
  刘昌为四镇北庭泾源节度营田使,躬率士众,力耕三年,军食丰羡,复筑连云堡。受诏筑城平凉,以扼弹筝峡口。昌命徒庀事,旬余而毕。又于平凉西,别筑胡谷堡,名曰彰信。平凉当四会之冲,居北地之要,分兵援城,遏其要冲。筑神威军于青海中龙驹岛,名神龙城。吐蕃屏迹,不敢近青海。
  范希朝为振武节度使,有党项、室韦交居川阜,凌犯为盗,日入慝作,谓之刮城门。居人惧骇,鲜有宁日。希朝于要害处置堡栅。斥堠严密,人遂获安。异蕃虽鼠窃狗盗,必杀无赦。戎虏惮之曰:“有张光晟苦我久矣。”闻是,乃更姓名而来。其见畏如此。
  贞元中,杨朝晟奏方渠、合道、木波皆吐蕃要路,请城其地以备之。诏问所须几何?朝晟奏曰:“臣部下兵自可集事,不烦外助。”复问前筑盐州凡兴师七万,今何其易也?朝晟曰:“盐州之役,诸军蕃戎尽知之。今臣境边虏,若大兴兵,即戎蕃来寇,寇则战,战则无暇城矣。今请密发军士,不十日至塞下,未三旬而功毕。蕃人始知,已无奈何。”上从之。已事军还,吐蕃始来,数日退。
  张仁愿为朔方军总管。先是,朔方军北至突厥,以河为界。河北岸有拂云神祠,突厥将入寇,必先诣洞祭酹求福,因牧马料兵而后渡河。时突厥嘿啜尽众西击突厥施葛娑,仁愿请乘虚夺取汉南之地,于河北筑三受降城,首尾相应,以绝南寇之路。太子少师唐休 以为两汉已来,皆北守黄河,今于寇境筑城,恐劳人费功,终为贼虏所有,建议以为不便。仁愿固请不已,中宗竟从之。六旬而三城俱就,以拂云祠为中城,与东西两城相去各四百余里,皆据津济,遥相应接,北拓地三百余里,于牛头朝那出北置烽堠一千八百所。自是突厥不得度山放马,朔方无复寇掠,减镇兵数万人。仁愿初建三城,不置壅门及曲敌战格之具,或问曰:“此边城御贼之所,不为守备何也?”仁愿曰:“兵贵在攻取,不宜退守。寇若至,则当并力出战。回顾望城,犹须斩之。何用守备,生其退恧之心也。”其后常元揩为朔方军总管,始筑壅门以备寇。议者以此重仁愿,而轻元楷焉。
  宋三交西北三百里,地名固军,溪谷绝险,戎虏之所保,多由此入寇。潘美潜师袭之,虏弃城遁,军使安庆以其族降。因积粟屯兵以守之,自是虏不敢侵轶,居民以安。
  攻城
  春秋时,齐侯、郑伯伐许,傅于许(傅于许城下)。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蝥孤,旗名)。子都自下射之,颠(颠坠而死)。瑕叔盈又以蝥弧登(瑕叔盈郑大夫),周麾而呼曰:“君登矣(周,偏也。麾,招也)。”郑师毕登,遂入许。
  齐侯伐鲁北鄙,围龙(龙,鲁邑)。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封境)。”弗听,杀而膊诸城上(膊,磔也)。齐侯亲鼓士凌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巢丘。齐武平中,周师来寇,以段韶、斛律光拒之。行达西境,有柏谷城者,敌之绝险,诸将莫肯攻围,韶曰:“汾北河东,世为国之有。若不去柏谷,事同痼疾。计彼兵会于南道,今断其要路,救不能来,城势虽高,其中甚狭,大弩射之,一旦可尽。”遂攻之,城溃。仍城华谷,置戍而还,是月,周又遣将攻边。斛律光先率军御之,韶亦请行。五月,到服秦城西,仍于姚襄城南更起城镇。韶抽壮士袭之,使人潜渡河告姚襄城中,内外相应。进战,大破之。诸将欲攻其新城,韶曰:“此城一面阻河,三面地险,不可攻。不如更作一城,壅其要道,破服秦,并力图之。”从之。徙围定阳,屠其外城。时韶病在军中,谓兰陵王长恭曰:“此城三面重涧,并无走路,唯虑东面一处耳。贼若突围,必从此出。”长恭乃设伏。其夜,果如策,伏兵击之,大溃。
  唐侯君集伐高昌,率兵至柳谷,候骑言其国王文泰克日将葬,国人咸集。诸将请袭之,君集曰:“不可。天子以高昌骄慢无礼,使吾恭行天罚。今袭人于灵墓之间,非问罪之师也。”于是鼓行而前,贼婴城自守。先是,大军之发也,上召山东善为攻城器械者,悉遣从军。君集遂刊木填隍,推撞车撞其睥睨,抛车飞石击其城中。其所当者,无不糜碎。咸张毡被,用障抛石,城上守陴者不复得立。遂拔之,虏其男女七千余口,仍进兵围其东都。
  代宗时,吐蕃与诸杂羌戎寇陷西山、柘静等州,诏严武收复。武遣崔旰统兵西山,旰善抚,士卒皆愿致死命。始次贼城,周围皆石砾,攻具无所设,惟东南隅环丈之地壤土可冗。谍知之,以告,旰昼夜穿地道以攻之,再宿而拔其城。因拓地数百里,下城寨数四,蕃众相语曰:“崔旰,神兵也。”将更前进,以粮尽还。武大悦,装七宝舆迎旰入成都,以夸士众。
  晋王存[B16H]入魏州,视河冰已坚,引步骑稍度。梁甲士三千戍杨刘城,缘河数十里,列栅相望。晋王急攻,皆陷之,进攻杨刘城,使步卒斩其鹿角,负葭苇塞堑,四面进攻。即日拔之,获其守将安彦之。
  守城
  梁侯景反,浮江西寇,军次夏首。王僧辩为大都督,军次巴陵。景既陷郢城,将进寇荆州,于是沿江屯戍望风请服。僧辩并沉公私船于水,分命众军乘城固守,偃旗卧鼓,安若无人,翌日,贼众济江,轻骑至城下,谓城中曰:“语王领军,何不早降。”僧辩使答曰:“大军但向荆州,此城自当非碍。僧辩百口在人掌握,岂得便降?”顷之,景军内薄苦攻,城内同时鼓噪,矢石雨下,贼乃引退。元帝又令平北将胡僧 率兵援僧辩。是日,贼复攻城,不克。又为火舰烧栅,风不便,自焚而退。有流星堕其营中,贼徒大骇,相顾失色。贼帅任约又为陆法和所擒,景乃烧营夜遁。
  侯景反,攻陷历阳,至新林。帝使羊侃入副宣城王,都督城内诸军。景卒既至,百姓竞入,公私混乱,无复次序。侃乃区分防碍,皆以宗室间之。军人争入武库,自取器甲,所司不能禁。侃命斩数人,方得止。及贼逼城,众皆忄匈惧,侃伪称得外射书,云邵陵西昌侯已至近路,众乃少安。贼攻东掖门,纵火甚盛,侃以水沃灭火,射杀数人,贼乃退。有诏送金五千两、银五千两、绢万匹,赐战士,侃辞不受。部曲千余人,并私加赏赍。贼为尖头木驴攻城,矢石所不能制。侃作雉尾炬,施铁碹以油灌之,掷驴上焚之俄尽。贼人以东西起二土山以临城,城中震骇,侃命为地道潜引,其土山不能立。贼又作登城楼,高十余丈,欲临射城中。侃曰:“车高堑虚,彼来必倒,可卧而观之。”及车动果倒,众皆服焉。贼既频攻不捷,乃筑长围。朱异、张绾议出击之,帝以问侃,曰:“不可。贼多日攻城不能下,故立长围,欲引城中降者耳。今击之,出人若少,不足破贼,若多,则一旦失利,门隘桥小,必大致挫衄。”不从。遂使千余人出战,未及交锋,望风退走,果以争桥赴水,死者大半。
  西魏将韦孝宽守玉璧。时东魏大将高欢倾山东之众,志图西入,以玉璧冲要,先命攻之,连营数十里。乃于城南起土山,欲乘之以入。当其山处,城上先有两高楼,孝宽更缚木接之,令极高峻,多积战具以御之。欢使谓城中曰:“纵尔缚楼至天,我会穿城取雨。”遂于城南凿地道,又于城北起土山,且作且攻,昼夜不息。孝宽复掘长堑截其地道,仍简战士屯城外堑上,每穿至堑,战士即擒杀之。又于堑外积薪贮火,敌人有在地道内者,便下柴火,以皮鞴吹之,火气一冲,咸即灼烂。城外又造攻车,车之所及,莫不推毁,虽有排 ,莫之能挠。孝宽乃缝布为幔,随其所向则张设之,布既悬于空中,其车竟不能坏。城外又缚松于竿,灌油加火,规以烧布,并欲焚楼。孝宽复作长铁钩,利其锋刃,火竿既来,以钩遥割之,松麻俱落。城外又于城西面穿地作二十一道,分为四路,于其中各施梁柱,作讫,以油灌柱,放火烧之,柱折城并崩坏。孝宽又随崩处竖木栅以捍之,敌不能入。城外尽其攻击之术,孝宽咸拒破之。欢无如之何,乃遣仓曹参军祖孝征谓曰:“未闻救兵,何不降也?”孝宽报云:“我城池严固,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者常逸,岂有旬朔之间,已须救援?适忧尔众有不反之危。我关西男子,必不为降将军也。”孝征乃射募格于城中,云:“能斩城主降者,拜太尉,封郡公,邑万户,赏帛万匹。”孝宽手题书背,反射城外,云:“若有斩高欢者,一依此赏。”孝弟子先迁在山东,又锁至城下,临以白刃,云:“若不早降,便行大戮。”孝宽慷慨激扬,略无顾意,士卒莫不感励。欢苦战六旬,伤及病死者十四五,智力俱困,因而发疾,夜遁去。
  魏王罴为荆州剌史,梁遣曹义宗围荆州,偃水灌城,不没者数版。于时内外多虞,未遑救援,乃遗一铁券云:“城全当受本州剌史。”城中粮尽,罴乃煮粥,与将士均令食之。每出战,常不擐甲胄,大呼告天曰:“荆州城,孝文皇帝所置。天若不佑国家,使箭中王罴额。不尔,王罴须破贼兵。”屡经战阵,亦不被伤。弥历三年,义宗方退。
  魏王思政守颍川,东魏太尉高岳来攻,筑土山以临城,飞梯、火车,尽攻击之法。思政亦作火攒,因迅风便投之土山,又射以火箭,烧其攻具。乃募勇士缒而出战,据其两土山,置楼堞以助防守。高澄更益兵,引洧水以灌城。时虽有怪兽每冲坏其堰,然城被灌已久,多亦崩颓。岳悉众苦攻。思政身当矢石,与士卒同劳苦。岳乃更修堰,作铁龙杂兽,用厌水神,堰成水大至城中,泉涌溢,悬釜而炊,粮力俱竭。慕容绍宗、刘丰生及其将慕容永珍,意以为闲,共乘楼船以望城内,令善射人俯射城中。俄而大风暴起,船乃飘至城下,城上人以长钩牵船,弓弩乱发,绍宗穷迫,赴水而死;丰生浮向土山,复中矢而毙,擒永珍,并获船中器械。思政谓永珍曰:“仆之破亡,在于咎漏,诚知杀卿无益。然人臣之节,守之以死。”乃流涕斩之。思政初入颍川,士卒八千人;被围既久,城中无盐,肿死者十六七;及城陷之日,存者才三千人。虽外无救援,亦无叛者。
  后周梁士彦为晋州剌史,齐后主亲率兵攻围之。楼堞皆尽,短兵相接,士彦慷慨自若,谓将士曰:“死在今日,吾为尔先。”于是勇烈齐奋,呼声动地,无不一当百,齐师少却。乃令妻妾及军人子女,昼夜修城,三日而就,武帝大军亦至,齐师围解。士彦见帝,持帝须泣,帝亦为之流涕。时帝欲班师,士彦扣马谏,帝从之,执其手曰:“朕有晋州,为平齐之基,宜善守之。”
  唐朱Г乱,德宗幸奉天。数日,贼军至,造云桥成,阔数十丈,以巨轮为脚椎之,使前施湿毡生牛革,多悬水囊以为障,直指城东北隅。两傍构木为庐,冒以牛皮,回环相属,负土运薪于其下,以填壕堑,矢石不能伤。城中忄匈惧,相顾失色,帝召浑 勉谕之,令赍空名诰身,自御史大失、实封五百户巳下者千余轴,募诸军突将敢死之士以当之;兼赐 御笔一管,当战胜量其功伐,即着其名,授之不足者笔书其身。因命以位,抚 背而遣之。前一日, 与防城使侯仲庄揣云桥来路,先凿地道下深丈余,上积马粪深五六尺。次二日,即令 火。次一日,复下柴薪,夜烧之。平明,火焰高于城垒,是时北风正急,贼乃随风推桥以薄城下,贼三千余人相继而登。城上士卒皆大寒馁,又少甲胄, 但感激戒厉之,以饥弱之众当剧贼之锋,虽力战应敌,人忧不济,公卿已下仰首祝天。贼徒至地道所,桥脚偏陷不能进。须臾风回焰转,云桥焚为灰烬,贼焚死者数千,城中欢噪振地。时 中流矢,遽自拔之,血流沾沭,格斗不已,不言疮痛,以激士心。既而李怀光大军至,贼解围去。
  吴少诚攻许州,上官[A115]知节度留后,欲弃城走,判官刘昌裔追止之曰:“留后既授诏,宜以死守城。况城中士马足以破贼,但坚壁不战,不过五、七日,贼势必衰,我以全制之,可也。”[A115]然之。贼日夕攻急,堞坏不得修,昌裔令造战棚木栅以待之。募壮士破营,得突将千人,凿城分出,大破之。因立战棚木栅于城上,以故不陷。
  五代梁军败于上党,晋人乘胜进迫泽州,州城陷。河南留守张全义召牛存节谋,遂以本军及右龙武羽林等军,往接应上党。师至天井关,存节谓诸将曰:“是行也虽不奉诏旨,然泽州要地,不可失也,当救之。”时晋人新胜,其锋甚盛,存节引众而前,衔枚夜至泽州。适遇守陴者已纵火鼓噪以应,外军剌史王班保牙城不知所为,存节至,乃定。晋军寻至,乃分布守御。晋军四面攻斗,开地道以入城,存节亦以隧道应之,逆战于地中,晋军不能进,又以劲弩射之,中者人马皆洞,经十三日,晋军死伤甚众,焚营而退,郡以获全。
  黄巢陷长安,赵 为陈州剌史,谓诸将吏曰:“以吾计,巢不为长安市人所诛,必驱其众东走,吾州适当其冲矣。”乃治城池为守备,迁民六十里内者皆入城中,选其子弟,配以兵甲,以其弟昶琳为将。巢败,果东走。先遣孟楷据项城,昶击破之,执楷归。巢从后至,闻楷被执,大怒。既而秦宗权以蔡州附巢,巢势甚盛,乃悉众围 ,置舂磨麋人之肉以为食。陈人恐, 语其下曰:“吾家三世陈将,必能保此,尔曹男子当急于死中求生。建功立业,未必不因此时。”陈人皆踊跃。巢栅城三里,为八仙营,起宫间,置百官,聚粮饷,欲以久弊之,其兵号二十万。陈人旧有巨弩数百,皆废坏,后生弩工皆不识其器。 创意理之,弩矢击五百步,人马皆洞,以故巢不敢近围。凡三百日, 食将尽,乃乞兵于梁。梁大祖与李克用皆自将会击,败巢将黄邺于西华。西华有积粟,巢恃以为饷,又败,巢乃解围去。
  晋将李嗣昭守潞州,汴将李思安将兵十万攻之。嗣昭乃筑夹城,深沟高垒,内外重复,飞走路绝,抚循士众,登城拒守。尝享诸将登城张乐,贼矢中足,密拔之,坐客不之觉,酣饮如故,以安士心。梁祖驰书,说诱百端,嗣昭焚其书,斩其使者。城中固守经年,晋王率周德威等来攻梁军,梁兵大溃,嗣昭方开门。
  屯田
  汉赵充国击先零羌,充国欲罢骑兵,屯田以待其弊,奏曰:“臣闻兵者,所以明德除害也,故举得于外,其福生于内,不可不慎。臣所将吏士马牛,月食粮谷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盐千六百九十三斛、茭藁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难久不解,徭役不息。又恐它夷卒有不虞之变,相因并起,为明主忧,诚非素定庙胜之策。且羌虏易以计破,难用兵辟也,故臣愚以为击之不便。计度临羌,东至浩 ,羌虏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垦,可二千顷以上。其间邮亭多坏败者,臣前部士入山林伐木,大小六万余枚,皆在水次。愿罢骑兵,留弛刑应募,及淮阳、汝南步兵与吏私从者,合凡万二百八十二人,用谷月二万七千三百六十三斛、盐三百八斛,分屯要害处,水解漕下,缮乡亭,浚沟渠,治隍ɑ以西道桥七十所,令可至鲜水。左右田事,出赋人二十亩。至四月草生,发郡骑及属国胡骑伉健各千,卒马什二,就草,为田者游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积畜,省大费。今大司农转谷至者,足支万人一岁食。谨上田处及器用簿,唯陆下裁许。”上报曰:“皇帝问将军,言欲罢骑兵万人留田,即如将军之计,虏当何时伏诛?兵当何时得决?熟计其便,复奏。”充国上状,又曰:“班师罢兵,万人留田,此坐支解羌虏之具也。臣谨条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步兵九校,吏士万人,留屯以为武备,因田致谷,威德并行,一也。又因排折羌虏,令不得肥饶之地,贫破其众,以成羌虏相畔之渐,二也。居民得并田作,不失农业,三也。军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岁,罢骑兵以省大农,四也。至春省甲士卒,循河隍漕谷至临羌,以视羌虏,扬威武,传世折冲之具,五也。以闲暇时,下所伐材,缮治邮亭,充入金城,六也。兵出乘危徼幸,不出,令反畔之虏窜于风寒之地,离霜露疾疫瘃堕之患,坐得必胜之道,七也。亡经阻远追死伤之害,八也。内不损威武之重,外不令虏得乘间之势,九也。又亡惊动河南大开、小开使生它变之忧,十也。治隍ɑ中道桥,令可至鲜水,以制西域,信威千里,从枕席上过师,十一也。大费既省,繇役豫息,以戒不虞,十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遂诏罢兵,独充国留屯田。明年五月,充国奏言:“羌本可五万人军,凡斩首七千六百级,降者三万一千二百人,溺河隍饥饿死者五、六千人,定计遗脱与煎巩黄羝俱亡者不过四千人。羌靡忘等自诡必得(诡,责也,自为忧责,言必能得之),请罢屯兵。奏可。”充国振旅而还。
  曹操既破黄巾,欲经略四方,而苦军食不足,羽林监枣祗建置屯田。于是以任峻为兴农中郎将,募百姓屯田于许下(今颍川郡许昌邑也),得谷百万斛。郡国例置田官。数年之中,所在积粟,仓廪皆满。
  正始中,司马懿督诸军伐吴,因欲广田积谷为兼并之计,乃使邓艾行陈项以东至寿春。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大积军粮,又通漕运之道,乃着《济河论》以喻其旨。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举,运兵遇半,功费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上下田粮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令淮北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且田且守,永丰常收,三倍于西。计除众费,岁克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敌,无不克矣。”懿善之,皆如艾计。乃大兴屯守,广开淮阳、百尺二渠。又修诸陂于颍之南北万余顷。自是淮北仓廪相望,寿阳至于京师,农官、屯兵连属焉。
  唐郭元振迁凉州都督、陇右诸军州大使。先是,凉州封界东北不过四百余里,既逼突厥、吐蕃,二寇频岁奄至城下,百姓苦之。元振始于南境峡口置和戎城,北界碛中置白亭军,挫其要路,乃拓州境一千五百里。自是寇虏不复更至城下。元振又令甘州剌史李汉通开置屯田,尽其水陆之利。旧凉州粟麦斛至数千,及汉通收率之后,数年丰稔,乃至一匹绢纟翟数十斛,积军粮支数十年。
  唐黑齿常之充河源军副使,以河源军正当贼冲,欲加兵镇守,恐有飞 免之费,遂远置烽戍七十余所,度开营田五千余顷,岁收百余万石。
  后唐张希崇迁灵州节度使。先是,灵州地接戎狄,戍兵饷道常苦抄掠。希崇乃开屯田,教士耕种,军以足食,而省转馈。明宗下诏褒美。
  让功
  后汉冯异为人谦退不伐,与诸将相逢,辄引车避道。每所止舍,诸将并坐论功,异独屏树下。光武以此多之。隗嚣降,异上书言状,不敢自伐。诸欲分其功,帝下玺书曰:“征西功若丘山,而自以为不足,孟之反奔而殿,亦何异哉!”
  建安二十三年,代郡乌桓反,曹操以子璋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入涿郡界,叛兵数千骑卒至,璋身自搏战,射贼骑应弦而倒者,前后相属。战过半日,璋铠中数箭,意气益厉,乘胜逐北,至于桑干,一日一夜,与贼相及,击,大破之,斩首获生以万数。璋乃倍常科大赐将士,将士无不悦喜。时操在长安,召璋诣行在所。璋自代过邺,太子谓璋曰:“卿新有功,今面见上,宜勿自伐,应对常若不足者。”璋到如太子言,归功诸将,太祖喜,持璋须曰:“黄须儿竟大奇也!”
  晋唐彬监巴东诸军事,加广武将军,上征吴之策,甚合武帝意。彬后与王 共伐吴,彬屯据冲要。为众军前驱,每设疑兵,应机制胜,陷西陵乐卿,多所擒获。自巴陵、沔口以东,诸贼所聚,莫不震慑,倒戈肉袒。彬知贼寇已殄,孙浩将降,未至建业二百里,称疾迟留,以示不竞。果有先到者争物,后到者争功。于时有识,莫不高彬。
  隋高 为左领军大将军,伐陈,为元帅长史。陈平,以功授上柱国。高祖尝从容命 与贺若弼言及陈平事, 曰:“贺若弼先献十策,后于蒋山苦战破贼。臣文吏耳,焉敢与大将军论功!”帝大笑,时嘉其有让。
  辞赏
  魏公叔座为魏将,而与赵韩战。会北禽乐作,魏王说,郊迎,以赏田百万禄之。公叔座反走,再拜而辞曰:“夫使士卒不崩,直而不倚,挠陟而不辟者,此吴起馀教也,臣不能为也。前察地形之险阻,决利害之便,使三军之士不迷惑者,巴宁、爨襄之力也。悬赏罚于前,使民昭然信之于后者,王之明法。克敌之可也,鼓之不敢怠倦者,臣也。王以为臣不敢怠倦,赏臣可也。若以臣之有功,臣何力之有乎?”王曰:“善。”于索吴起之后,赐之田二十顷,巴宁、爨襄田各十顷。王曰:“公叔座岂非良者哉!既为寡人胜强敌也,又不遗贤者之后,不扌 能上之迹,公叔座何可无益乎。”故又与田四十顷,加之百顷之上,使百四十顷。故老子曰:“圣人无积,尽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公叔当之矣。
  楚昭王失国,屠羊说走而从王。王反国,将赏从者,及屠羊说,说曰:“大王失国,臣失屠羊。大王反国,说亦反屠羊。臣之爵禄已复矣,又何赏之有?”王曰:“强之。”屠羊说曰:“大王失国,非臣之罪也,故不敢伏其诛。”大王反国,非臣之功也,故不敢当其赏。”王曰:“见之。”屠羊说曰:“楚国之法,必有重赏大功,而后得见。今臣之智不足以存国,而勇不足以死寇。吴军入郢,说畏难而避寇。非故随大王也。今大王欲废法毁约而见说,此非臣之所以闻于天下者也。”王谓司马子綦曰:“屠羊说居处卑贱,而臣义甚高,子綦为我延之以三旌之位。”屠羊说曰:“夫三旌之位,君之贵于屠羊之利也。然岂可以贪禄,而使吾君有妄施之名乎?说不敢当,愿反吾屠羊之肆。”遂不受之。
  卷十六
  占候六
  叙曰:仰观天文,着在图籍,昭昭可验者也。七曜所行,经星常宿,次舍陵犯,飞流斗蚀,晕  背冗,抱珥虹蚬,迅雷妖风,怪云变气,背阴阳之精。其本在地,而上发于天。犹影之象形,响之应声。使拘者为之,则牵于禁忌,泥小数,舍人事,任鬼神。凡誓军旅履行阵,制胜决于人事,参以天变,则亏衄者鲜。今以司天少监杨惟德等编纂天地、日月星辰、风云气候、三式占候诀分为五卷,列于左云。
  天占
  凡天裂。刘向曰:天裂,阳不足,地动,阴有余。武密曰:天裂者,主地欲分裂。五行传曰:天鸣有声,万姓劳形。刘向曰:春秋之前,天鸣地坼,灾咎并臻,其主不知警惧,终于降祸之灾。此皆乱国之所生。晋元帝大兴二年八月戊戌,天鸣东南有声,如风水相扑。京房曰:天有声,主忧。三年十月壬辰,天又鸣,甲午止。其后王师败绩。
  雨血。传曰:天雨血,是谓天妖。不出三年,其起兵乱。
  雨石。甘德曰:天雨石坠地,大可一尺,或如鸡子,两头尖锐,名曰天鼓。所下之邦,必有大战伏尸。隋开皇七年五月己卯,雨石于武安、滏阳间十里。
  雨草。《五行传》曰:君吝爵禄,厥妖天雨草。京房曰:火失其姓,则有草妖,其岁民兵死。
  雨鱼。《五行传》曰:天雨鱼,国有兵。鱼介虫,本于水。天鱼者,水失其姓。汉成帝时,天雨鱼。
  无云而雨。《五行传》曰:貌之不恭,是谓不肃。夫雨者,从龙而作。无云而雨,故世多灾。隋开皇末,天无云而雨,寻汉王谅反伏诛,杀其党数千家。
  无云而雷。《五行传》曰:雷者,天鼓也。无云而雷,当有暴兵。隋高祖开皇二十年二月丁丑,天无云而雷。三月辛卯,熙州人李英林反,遣行军总管张衡讨平之。四月壬戌,突厥犯塞兵损。
  雨毛。《五行传》曰:金失其性,则天雨毛。隋开皇六年,京师天雨毛,如马骏尾,长者二尺馀,短者六五寸。其月,梁士彦、宇文忻、刘 谋反伏诛。明年,发十万人筑长城,役繁灾兴,兵革不息。
  雨骨。《五行传》曰:“天雨骨,是谓阳消。王者德丧,政令不行,主有内兵。梁惠成王八年,天雨骨于赤な,其后国废,兵役并起。
  雨金。《五行传》曰:天雨金铁,是谓刑馀。国君残酷,好杀无辜,不出一年,主兵灾。秦献公十八年,雨金栎阳。二十一年,与晋战于石门;斩首六万级。隋文帝仁寿四年,诸州造舍利塔。时陕州天雨金银花,人以为佛家祥瑞,卒有汉王谅之乱。
  雨灰。《五行传》曰:上暴虐无道,则雨灰。梁武帝大同三年,天雨灰,色黄,终有侯景之乱。
  雨水银。《五行传》曰:天雨水银,兵将兴。失道之君昏臣<娄页>,故水失其性也。
  大雾。《五行传》曰:雾者,百邪之气。阴来冒阳,邪臣谋上,擅窃主威。在天为蒙,在人为雾。李淳风曰:雾气不顺为阴阳错乱,积阴不解,天下分离。陈后主三年正月朝会,大雾四塞,入人鼻,皆辛酸。隋伐陈。
  苍云经天。传曰:苍云经天,下有拔城。后周武帝天 六年正月丁卯夜,有苍云广三丈许经天,自戌加辰。三月己酉,齐国公宪自龙门济河,斛律明月退保华谷。宪攻拔其新筑五城。
  雨釜。传曰:天雨釜,人相食。春秋晋惠公二年,天雨釜。至六年,秦穆公伐晋。是岁天下饥荒,人民相食。
  非时降雪。传曰:凡雨阴也,雪又雨之阴也。出非其时,迫近之象。京房《易传》曰:夏雪,贼臣为乱。晋成帝咸和九年八月,成都大雪,是岁李雄死乱。非时雷。传曰:非时而雷者,贼臣起也。
  雨木。传曰:上阳弛不下通,下阴弛不上达,故雨如木,为水上塞无曲直也。刘向曰:水者少阴威,木者少阳贵,臣卿大夫象也。此人将有害则阴气齐木,未雨而木先寒,故得雨而木也。一说木水为木介。介者,甲兵之象。
  雨鳖,国有兵。
  雨膏如虫,将帅败。
  雨絮,主有兵。
  雨墨,多阴谋。
  雨物非人所见者,皆主大兵。
  雨谷麦豆等类,臣妄民灾,多寇兵起。所见者籴贵,不三年主换。
  昼夜阴晦。传曰:天昼夜阴晦,下有阴毒谋。汉夏侯胜曰:天久阴不雨,下必有谋上者。
  地占
  地震。《五行传》曰:地者,积阴主静。若震动者,阴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入,阴阳相击,地故震动。或曰:高者为谷,下者为陵,此用小人之咎。李国曰:地阴也,法当安静。越阴之职,专阳之政,故应以震。又曰:阴乘阳,弱乘强。又曰:阴背阳则地裂,羌夷叛。刘向《洪范传》曰:地动阴有余,皆下之强盛。梁武帝大清二年九月戊辰地震,江左右甚惧,屋倒杀人,地生白毛二尺。时侯景叛逆,内外骚动,民困岁歉。
  地裂。《五行传》曰:地坼裂者,士庶分离。若裂而有声,天下不宁,四方兵众,其主失国。三苗欲灭,地坼及泉。《河图秘征篇》曰:地之裂,有臣叛。汉孝和元兴二年五月癸酉,古扶风地裂,其后西羌寇凉州。
  名谶。岑彭伐蜀,去成都四十里下营,有地名彭亡。闻之,欲移营,会日暮。是夜彭为公孙述剌客杀。魏太祖围吕布,大司马杨张救之,为其将杨丑所杀。杨丑将睦固天杀丑,屯兵射犬。有巫诫之曰:“将军字白兔,而邑名射犬,兔见犬必惊,宜急去。”固不从,明日战死。
  山鸣。传曰:山鸣,其下大乱。商纣末年,山鸣,为武王所伐。汉献帝建安八年,长沙醴陵县有大山大鸣,如牛吼声,积数年,后豫章贼攻陷醴陵,杀掠吏民。
  五行占
  木行占。水非时枯落,是谓金刑木。不出三年,有暴兵从外国来。枯木冬生,是谓阴阳易位。木生一夜盈尺,凶。木卒生道中,木忽自鸣作金声,地将分裂。军垒中草木自死,凶。军中地忽生五谷,一军受赏,天助之兆。龙饮军中水,国虚。龙冬见于道,或斗邑中,其地有争战。雷声不发,君当振威武。攻城过旬不雷不雨,城有天助。军中尤多迅雷者,其军即罢。凡行军将军马前忽见大蛇拦道,便宜住军,不可进。亦不可攻战,不利所往,有邻人来惊我军。军行忽见蛇交者,主将凶。军行前见大赤蛇者,急警备,必有交战。军行见蛇道中入水者,得敌便利,吉。军营既成,有蛇入营求食者,营欲荒,急移营,吉。在军队中,有阴谋。蛇集道上及郡邑中,主急兵。军营中多蛇,散败之兆。军行见蛇在地,前有伏兵。
  火行占。星坠为乌,有兵。野鸟飞入营府,其军将去。鹳鹊鸦鹆巢军营宫室,不出三年外国来侵。鸿雁之属来翔营府之上,或三日群谋将起,大兵且至。鸟巢城上城下,不出年其城被围。鸟不巢木多在屋室上,此谓失常。众鸟集水上,有兵革。蝗虫飞从他处来忽死,不出三日兵大起。春秋时雨螽下,兵灭宋。军住,野蜂众集营垒,军散败。蜂蝶冲军,贼有冲突。若军行逢蜂蝶赤色,必有战并伏兵。军营中卒见蜂鸣多聚者,急移营,主士卒延散。军在野,有飞鸟不知名,入军幕中,凶。宜移军,无灾。众鸟集将军旗上,有忧。鸟集鼓上,将军病死。群鸟夜鸣,郡邑有忧。大鸟杀物于军前,后有大功。众鸟徘徊于军上,必有暴兵,不出三日。群鸟相迎于军中,有暴兵起,若战有功。众鸟在军营上交飞相击,其下有兵战。众鸟翔起障日,群下有谋,宜警备之。众鸟宿城上,头向内,其城被围。军出郊野,有鸟迎之,是谓受福,敌人降伏。两军相向,有飞鸟来而渐高,有锐兵来攻,宜备之。群鸟集城上及军营中鸣噪,其地流血。白鹊白鸽,此是兵灾,不宜攻战。群鸟集于军营前后,凶。有鸟来逆遇军,凶。有群鹊所向,随鹊攻之,大胜。众鸟起军左,还泊军右,贼有伏兵,宜候之。凡野禽入营,敌来杀将,宜备之。众鸟飞舞于市邑,有兵。鸟鹊自死于屋上或军营内,其下地皆凶。有大鸟逆行阵上,主兵至。众鸟四向鸣军上,有暴战。野鹊众多,先水后旱,冬有兵。雉相戏军中及斗,其将忧。鸡下卵而生子及异其形,皆主有兵。鸡聚鸣,主大兵。
  土行。石自移,主分野乱。军中地生 石,其地吉,可久居,养士卒。星坠为人言,善恶如其言。妇人好为小服,兵革动。人衣服尚宽,时平人吉。食器中有血,宜弃之。衣服无故臭者,宜弃之,勿服。衣服无故裂有声者,宜弃毁之。人死复生者,兵起。人生牛马,兵起。小儿里巷相戏,以土自壅,是为荧惑不守。 不出一年,有兵攻城。小儿为旗幡戏者,不出二年戎马兴。小儿作兵马战斗,不出一年兵起。小儿聚土为城,有兵起。小儿以土壅车辙者,四夷侵扰。凡为歌谣戏语,善恶如其言。人尚胡服,戎虏相侵。人尚彩色衣服,主兵起。国城郭门府寺门无故自开,不出二年兵从城郭起。凡城邑开及人家门户忽夜鸣者,有兵。鼓忽自鸣,主敌人来。
  金行。星坠为金铁,天下有兵。钟鼓自鸣,不出三年有兵。金鼓鸣,将有功。刀自鸣兼出血,战胜。戈戟锋有火光,主兵。军中釜鸣,将有功。六畜能言,善恶如其言,亦为大水。军行忽有豺狼之类猖獗来冲,军凶。熊罴及害人兽入营中,贼欲至。狐狸叫鸣回走军垒中,军败将辱。猿猴入军垒中,内有邪谋,兵起。狐狸走入军营中作窠,其营主罕。野兽突入我军旅中生,其军分。猛兽在军前如引军,主有城降。獭入人家及屋上,主忧兵。獐鹿入军营,兵败散,急去之,无害。狐狸向彼军鸣者,彼军败,宜急击之。若鸣于我军,宜抚士卒。兔上城邑,必空。 军行卒有白兔,破军杀将。牛马能言,善恶如其言。牛生两头,其军分。牛生犊人面兽身,起兵。牛夜鸣,有暴兵。犬群会于街中,有大贼将起。群犬会于街衢上,有贼兵。犬能言,善恶如其言。军在野及营中,马食砂石,战胜。军中安营毕,忽有牛马入我军中戏,军败。骡马相追戏于军门,兵罢。军行路见赤鼠(鼠者贼也在子位性贪盗)在军前良久不去,必有伏兵,须警备。野行野宿,鼠咬旗鼓者,贼欲来斫营。军行营阵未罢,有鼠作雄鸡声,行营凶。军中夜被鼠穿地作孔者,移营吉。营垒中昼夜见鼠走者,五日内主水灾。鼠巢于木,主大水。鼠众舞于道,主兵。鼠无故皆夜去邑,有兵。鼠咬兵仗,主被伤。鼠啮人足,有亡败。鼠群行不畏人,昼为饥,夜为兵。鼠聚于军营,军破,移营无灾。数小鼠聚见军中,将有反者。
  水行。星坠于水,有兵。陂泽忽自竭,主城邑虚。秋水涨江,臣下有忧,主兵起。井忽自沸溢或浊及有声,主将帅亡。井中气直上,兵起。军在野营中忽见龟,兵散亡。 凡举兵行师,兵强将勇,必见吉祥。将怯士懦,必见妖异。审而用之,宜乎趋避,不至败亡。
  太阳占
  日旁云气。云气近日,黄润,皆为吉祥。日黄光大,傍有云气经抱者,《孝经援神契》曰:黄气抱日,气曲向日为抱,主邻国臣佐来降。日有一珥者,李淳风曰:为喜。两军相当,军欲和解,所临者喜。日有二黄人守日中,《孝经雌雄图》曰:外国人来降。日有戴气者,《瑞气图》曰:人君德至于天,则日有戴气,戴有德也,国有喜。日有缨气者,谓气小而在日下曲向上者为缨。《晋书天文志》曰:得地为喜。日有负气者,谓气小如半军状,在日上为负。《晋书天文志》曰:得地为喜。日有承气者,谓气如半晕在日下,名曰承气。《晋书天文志》曰:承者,臣承君之象也。日下有黄气三重若抱,名曰福人,主有喜得地。《天文总论》曰:赤气如布席掩日,为大战。白气如席,万人战。黑气如龙来日旁,及如人卧背日旁者,下有叛臣。白虹贯日,其下有谋乱者,赤气尤甚。气如青蛇贯日,主疾疫。气如白蛇贯日,起兵。气如赤蛇贯日,主叛臣。气如黄蛇贯日,下有交兵。
  气如黑蛇贯日,有雨水。气如人头旌旗,皆为有兵流血。日出入有黑云贯之,不出三日有暴雨。日中有云如人状,其下有叛臣。日旁有赤云曲如车轮,此名曰日提,其下有兵亡地。有气如青龙守日,主有谋。赤气如牛守日,其下有兵。日下有气如人守日,天子之气。如马守日,苦战,有兵伤。日旁有气如蛇,其下有贼,可防之。日旁有气相交穿贯于日,将不和,有破军者。云如赤鸟啄日,兵起。日旁有赤云相交,其下不宜先起兵。日下漠漠,气如车马驰走之状,其下有破军。
  日下有云如虎躅者,大将叛。日有青气在上下者,吉,可出军。日下有气如箭如弓外向,军出勇力。旁有赤气如冬木者,有兵起,客胜。日下有气如人所持者,主其下臣叛。青云扶日者,其分野臣下有谋。白云广二尺在日左右,其分野有兵起,国忧。日上下有黑气如蛟龙者,主风雨。日出有黑云如隔,主其下有兵,有雨即解之。日始出有云如车盖,必雨。日出没时有黑气横截之,主惊恐,三日内有雨即解。日旁有赤气两端锐,其下不宜先举兵。赤云如雄鸡在日上,不出三月其下分野有兵。赤云扶日,其下有兵起,失也。赤云掩日,其下战亡地。赤白青黄气剌日,其分野有兵。日下有云如青赤马者,主敌敌人相谋,宜警备之。有赤云如鸟夹日而飞,其分野忧。有气在日旁去疾者,军无功。停半日者小胜,终日者大胜。赤云如虹与日俱出,所临国分野有兵。
  日晕。甘德曰:日晕七日无风雨,主兵。日晕而不冠,天下有立侯王,日晕而珥,主有谋,军在外。日有交晕贯日者,其下破军死将。日有交晕抱日,有争晕者,先衰后盛者败。日晕有气如人居晕中不出,三日寇入城。日晕不合,有云如人在晕外,似相就者,不胜。京房曰:日晕,有兵在外者,客胜。日晕而明,有兵兵罢,无兵兵起。日有黄晕,主风雨时若国安。日有黑晕,灾在用事臣。日两旁飞晕不合,主谋不成。日上有半晕如鼎盖,有欲请和亲者。日有半晕两角锐者,有战必胜。日半晕再重,主国民蕃息,岁太和,以日宿占分野。日晕再重,有德之君得天下。日有青晕再重,其下有兵,谷贵。日有赤晕再重,其灾在下,所见之国蝗旱多盗。日有黄晕再重,其灾岁中兵起。日有白晕再重,所见之国多风雨,百姓不安,有兵,谷贵。日有黑晕不重,不出三年,其下大水,民流散。
  日晕有赤云如车轮凹向日为内提,内臣叛其主,曲背向日为外提,外臣叛其主。
  背气在晕。中青外赤,臣背主命。日晕上下有两背  ,无兵起,有兵兵罢。日晕有众云如毛羽临日不去,其下国有忧。《孝经雌雄图》曰:日晕庚辛,将帅不利。《夏氏占》曰:日有半晕一背  ,臣有邪谋不成。日晕中见马,军败,期三年。日晕珥,两背  在晕,外臣叛。日晕有直珥为破军,贯中为杀将。日晕重晕中有两  ,有叛徒,兵起不成。日晕有四背  在晕中,臣不和;四背  在晕外,臣叛。日晕外有一直晕,外臣欲自立其邑,青外赤不成。日晕有三直气,有谋者不成。日晕有虹贯从虹所贯,战胜。日晕有聚云在外不去者,兵起。
  又云聚云在外,不出三日围城。日晕有青云贯,有围城。日晕有赤气如战临之,其下兵起。《高宗占》曰:日有方晕二背,将败民散。日晕有两直气,有叛臣。
  日晕有四锐气如锋四出者,其下亡地。日晕气如蛇大,军忧。《天下总论》曰:日有重晕,有立王者。日晕三重,主兵起。有赤云贯之,其下失地。日晕有四重,败于野,其下有叛臣。一曰:攻城围邑不拔,军败。日晕五重,不出一年主兵。日晕六重,其下国失政忧兵。日晕七重,主戎狄强盛。日晕八重,民乱军忧。日晕九重,主岁荒,夷人交侵。日晕十重,天下丧乱,不期年大凶。各以星宿辰及日辰占之。
  日并出。武密曰:两日并出,天下用兵,无道者亡。又曰:两军相当,数日并出,有大战拔城,各以分野言之。
  日斗。武密曰:两日相斗,其下国乱。
  日陨地,其下失政。
  日中见鸟,主其下国分。若是三足鸟见,其地受殃。出军遇之,军败。
  日中黑子黑气。京房《易传》曰:天不顺,兹谓逆。厥异黑者阴也,臣不掩君恶,令下见。百姓恶君,则有此变。《河图占》曰:日中黑气,日薄也。其说曰:凡日蚀,皆于晦朔者为日薄。虽非日月同宿,时阴气盛掩日光也。其占类日蚀。
  无光。京房《易传》曰:日出东方,二竿停停无光,曰日病。日未入西方,二竿停停无肖,曰日死。占云:日病、日死,其地分王侯灾。又云:奸臣盛,病日昼昧。甘德曰:日无光昼昏,到暮不解,有大水。日失光,所临之处不昌,又主臣逆君。
  赤。日赤如赭色,大将军野战。《感精符》曰:日赤如大炭,主兵急。《考灵异》曰:日有赤足,有举兵者。郗明曰:日有赤足,则其国谋叛。武密曰:赤日如血,主其下君忧臣背,灾疠盗贼并起。
  日夜出。《广古占》曰:日夜出,主兵起。日生牙。《广古占》曰:日生牙,其下有贼臣欲相残害。虹白气贯日。《天文志》曰:虹贯日,诸侯有叛。白气贯日,主其下君忧。晋武帝大康元年正月己丑朔,白气贯日。占曰:君道失明。丑为斗牛,主吴越分。是时吴主孙皓暴虐,至四月降晋。
  日蚀皆从西缺,若中央黑,名曰黑子。日蚀者,阴气盛,阳不克也。《夏氏占》曰:日蚀而出军者,军伤亡,后有疾病,有军必战。日蚀而从中者,内有伏谋。色青则谋者上,色赤则其事成,色黄则谋者诛,色白则其事觉,色黑则逆谋成。李淳风占曰:日始出而蚀,有兵失地。日午时已后蚀者,有兵兵罢。日蚀而晕珥,白云来去掩映,王兵起。日蚀而旁有云似兔如鹿守之者,不出其年,其分野兵起。凡秋有日蚀者,兵战客胜。八月日蚀,兵起。《京房占》曰:若十二月蚀,主有兵。日蚀既,夷兵起,既者,尽也。当严号令,以止其灾。日以甲乙见,有二珥四珥,而蚀有白云从中出,有兵。日以丙丁见,有二珥四珥,而蚀有黑云从中出,兵起,疾疫。日以戊己日有二珥四珥,而蚀青云从中出,有兵。庚辛壬癸日不占兵。武密曰:日蚀大寒者,夷兵动。《行军占》曰:日从下蚀,将有忧。凡日蚀从亏处击之,胜。
  太阴占
  《荆州占》曰:月有戴气,不出百日,人主有忧。月终岁不晕,主天下偃兵,邻国来和。月下有气如人相随者,是谓恶成,其下分野侯王主之。月中有如人行者,有两主争,客胜。有赤云黑云相交临月,当其国有亡军。月旁有白云大如杵抵月者,期六十日外有战破军死将。若月旁多赤云如人头,大战。多白为兵,多黑为兵败。月旁有白云一,黑云二,苍云三,其大如厚布抵月贯月,围城拔邑。
  月始生而复没者,乱。月角各一星,有军在外者败。月生瓜,其下军忧。《河图帝览嬉》曰:月有两珥,国喜,兵在外胜。月有四珥,主喜。月大而无光,其城不降;月小而无光,其城降。月始出时有云居其中,似禽兽状,甲乙日见东方受其害,丙丁日见南方受其害,戊己日见中央受其害,庚辛日见西方受其害,壬癸日见北方受其害。《天文总论》曰:月晕无光,是谓大荡,其下有兵。王者以德令除之,无咎。星入月中,其下起兵,破军杀将。武密曰:白虹贯月,大兵将起,主野战。《春秋运斗枢》曰:月垂芒剌,国昏乱,其地弱。《春秋》曰:月赤足,臣有过。《考异邮》曰:诸侯谋叛,则月生足。《高宗占》曰:月昼明,阴国兵强。
  珥背  。《河图帝览嬉》曰:月晕而珥,六十日兵起。不晕而珥,有喜,兵在外亦喜。月珥青华有兵,黄有喜,白有丧,黑失地,皆期以三年。月不晕而有四
  者,臣下有谋不成。《高宗占》曰:月有两珥三珥,主国喜。《荆州占》曰:月晕而珥者,有半喜。夜半而珥者,边地有恐。月珥且戴,不出百日主喜。
  李淳风曰:月有抱珥在晕外赤者,外人胜。武密曰:月有白珥,其下城降。《春秋感精符》曰:月有背  ,臣下弛纵,欲相残贼。
  月晕。李淳风曰:经岁不晕,天下平。《河图帝览嬉》曰:晕再重,大风起;晕三重,主兵;晕四重,其下亡国;五重,贵女忧;六重,其国失政;七重,其下易主;八重,其下国亡;九重,其下起兵,流血亡地。月晕有 云垂之,有战,从所击者大胜。月晕有云如厚布若三若四贯月者,以战勿当,当者破军。《荆州占》曰:孟月十一日、仲月八日、季月九日,皆当月有晕。若不晕,不出三日,主暴风雨。一月五晕至九晕者,失地。月晕如连环有白虹于外不及月者,主女人阴谋。月晕有云横贯之,起兵者胜。月晕三重,赤云贯之,其下国亡。月晕有光,主兵降。《高宗占》曰:月交晕赤光,其国不二年遇兵。月晕多白气从外入城,攻城拔,得大将。月晕再重,背在外者,私成于外;背在内者,私成于内。月晕不合,外有四背  ,外有谋不成。武密曰:军在外,月晕者主战胜。一曰:先起兵者战胜。月春晕岁星,夏晕荧惑,秋晕大白,冬晕辰星,四季晕填星,皆主其下有兵。月晕五星,各以分野言之。五星色不明主胜,五星色明客胜。
  月蚀。《河图帝览嬉》曰:所宿国,其下有大战,拔城。兵在内而月蚀者,其国受殃。兵未起而月蚀者,所当之国兵战不胜。月满而蚀者,两国相当,若无兵,主将死于野。月蚀从上始谓之失道,国君当之;月蚀从旁始谓之失令,相臣当之;月蚀从下始谓之失法,将军当之。月春蚀东方,夏蚀南方,秋蚀西方,冬蚀北方,其下军忧。月犯荧惑而蚀者,其下破军亡地,大将忧,近一年远三年。
  《夏氏占》曰:月蚀出军所伤,后有失地。月蚀东方,其月恶风。月蚀西方,主兵利。《荆州占》曰:月蚀,有大战,破军死将,拔邑亡地。月蚀不尽,军破将忧。月蚀青色,五谷贵。月蚀赤色,宜利客兵,不出一年。月蚀黄色,有立诸侯国王者。月蚀白色,其国失地,或有丧。月蚀尽者,籴贵,各以其下宿国占之。
  月已蚀而青者为忧,月已蚀而赤者为兵,月已蚀而黄者为财,月已蚀而白者为丧,月已蚀而黑者为水。月秋蚀西方,起兵。月晕岁星而蚀者,天下大战。月晕太白而蚀者,其国兵强,若战,大将有二心。巫咸曰:月犯填星而蚀者,主将亡功。
  武密占曰:军在外,月蚀自下而上者,将军当之。月蚀而斗有军必战,无军兵起,随所蚀战利。两月并蚀,天下乱。月蚀有气从外来入月中者,主忧;气从中出者,客忧;气从南行,南军忧。东、西、北亦然。气所向者败。月蚀后三日有雨,则事解。月蚀有彗星入月者,其下有兵。
  陵犯杂占
  月犯岁星。其宿国饥民流,主边兵。《晋书》曰:月蚀岁星,其宿国有兵叛逆之象。月与岁星同宿而蚀,粟贵。
  月犯荧惑。巫咸曰:荧惑与月同光,以其月蚀,有叛民饥。月犯荧惑,小战。《河图帝览嬉》曰:荧惑入月中,忧在内,非兵乃盗。荧惑入月中,有兵,以战不胜。京房《易传》曰:月与荧惑会,其宿国主死。《海中占》曰:月与荧惑会,其宿臣乱起兵。月犯荧惑,战胜之国大将死。月啮荧惑,其师破败。《天官书》曰:月蚀荧惑,其国地乱。
  月犯填星。巫咸曰:填星与月同光,其月月蚀。若星摇徙,其下亡地。《荆州占》曰:月与填星合,其下国饥,先举事者败。月晕填星不明,主胜,星明客胜。《天文志》曰:月蚀填星,民流千里。《高宗占》曰:月晕填星,所在之国兵起,不胜。《河图帝览嬉》曰:月晕填星,所守之国有德。
  月犯太白。《天文录》曰:太白与月同光,其月月蚀,其下有兵。《荆州占》曰:月与太白皆出,有城守,军宜更城守吉。太白蚀月,军出主将死。月晕太白星入晕月中者,星色不明则客败,星色明而有角,客胜。太白与月并明,主大战。相去五寸,有城拔;二寸,忧兵。太白与月合,其分野主忧兵。月犯太白,天下民靡散。月戴太白,有卒兵,期五日。八月三日,太白失行而居月北,兵战不胜。
  秋冬入月三日,太白出西方成月北者强,居月南者弱。入月三日剌太白,阳大阴拔,阴小邑驱掠出。南方为阳,北方为阴。《海中占》曰:太白居月中无光,名月蚀太白,强国君死。太白有光,名太白蚀月,臣叛主,期三年。太白出月右,阴国有谋;太白出月左,阳国有谋。《天官书》曰:月犯太白,强国以战败。郗萌曰:相去五寸,天下忧兵。又曰:太白入月中,国失政。《河图帝览嬉》曰:月犯太白,强侯作难,战不胜。太白贯月,期不出六年,国有兵,战败亡地。月晕太白,其野受兵,战不胜,所守之国兵起。太白入月中,将军死,臣谋主不成。
  又曰:必有内恶,战不胜。月与太白相遇者,月出其南,阳国受兵;月出其北,阴国受兵。巫咸曰:月未尽三日侯太白出东方,在月北中国不胜,负海国不胜。《天文总论》曰:月未尽三日侯太白出东方,与月相并举,指准之间容一指,入月三日有破军死将,主人不胜;容二指,入月九日军政败。主人亡地;容三指,入月十五日有破军,主亡地;容四指,入月二十日,客军大败;容五指,入月二十五日有兵不战。并出则占,不并出则不占。
  月犯辰星。巫咸曰:辰星与月同光,其月月蚀。《海中占》曰:月与辰星相遇,所合宿主雨水。《河图帝览嬉》曰:辰星入月中,臣欲叛。月与辰星合宿,其国亡地。月犯辰星,兵大起。月蚀辰星,其国忧水,饥。兵未起而蚀,所当之国战不胜。《荆州占》曰:辰星入月复出,其国分野主死。入不出,其而国君臣忧。又曰:月与辰合,所宿国兵起。《海中占》曰:月晕辰星,春王大旱,秋主大水,又兵起。
  慧星犯月。《海中占》曰:慧星入月中,主兵大起,期二十年大饥。若慧星入月无光,不出其年有亡国。《荆州占》曰:慧星贯月,有臣谋主。慧星在月上,有大兵起,将死,四夷来侵。《河图帝览嬉》曰:慧星在月中,兵大起。
  流星犯月。《河图帝览嬉》曰:大星流入月中无光者,有兵;有光者,亡国。《荆州占》曰:月晕有流星出入中,青色主忧主城拔,黄色主益地,白色主丰熟,黑色主军败。
  月犯列星。《河图帝览嬉》曰:列星贯月,阴国可伐。甘德曰:月犯列宿,其国受兵。《荆州占》曰:月犯列星,其下有兵。月蚀列星不见者,国亡。京房《妖异占》曰:月中有星,天下盗贼,星多者盗贼多。《荆州占》曰:列星居月中不见,其国饥。其国以二十八宿所属十二分野而言之。
  卷十七
  日辰占
  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凡厥灾变,籍日辰以辨之。有岁有月有日有时,所主吉凶在焉。
  甲为齐,乙为东夷,丙为楚,丁为江淮、南蛮,戊为中国,己为韩、魏,庚为秦,辛为华山以西西夷之地,壬为燕、赵,癸为常山北北燕、赵之国。子为周,丑为翟,亦主辽东,寅为赵、楚,卯为郑,辰为晋,巳为卫,午为秦,未为中山、梁、宋,申为齐、晋魏,酉为鲁,戌为赵,亥为燕、代。
  岁月日辰时及见灾临所在之地,皆同用也。假令丙辰年七月丁卯日午时,灾见于未也,太岁在丙为楚,辰为晋,七月申又为郑,又午时为秦,灾见未地,复为中山、梁、宋,即是其地各有灾也。他不言,仿此。
  五星占
  岁星曰东方春木,于人五常仁也,五事貌也。仁亏貌失,逆春令,伤木气,则罚见岁星。岁星缩,以其舍命国。其星居位,其国有德厚,五谷丰昌,不可伐。
  其对为冲,岁乃有殃。岁星安静中度,吉盈缩失次,国有忧,不可举事用兵。
  荧惑曰南方夏火,礼也,视也。礼亏视失,逆夏令,伤火气,罚见荧惑。法使行无常。出则有兵,入则兵散。以舍命国有乱,为贼为疾为丧为饥为兵,所居国受殃。环绕钩巳,芒角动摇变色,乍前乍后,乍左乍右,其为殃愈甚,其南丈夫、北女子丧。周旋止息,乃为死丧寇乱,其野亡地。其失行而速,兵聚其下,顺之战胜。
  填星曰中央季夏土,信也,思也。仁义礼智以信为主,貌言视听以思为正。
  故四星皆失,填乃为之动。动而盈,侯王不宁;缩,有军不利。所居之宿,国吉得地,及女子有福,不可伐,去之失地而有女忧。居宿不移,国有厚福。
  太白曰西方秋金,义也,言也。义亏言失,逆秋令,伤金气罚见太白。太白进退以侯兵,高卑迟速,静躁见伏用兵,皆象之吉。其出西方失行,夷狄败;出东方失行,中国败。若经天,是谓乱纪,人众流亡。昼见与日争明,强国弱小国强,女主昌。
  辰星曰北方冬水,智也,听也。智亏听失,逆冬令,伤水气,罚见辰星。辰星见则主刑,主燕赵以北,宰相之象,亦为杀伐之气、战斗之象。又曰:军于野,辰星为偏将之象,无军为刑事。
  凡五星:木与金合,有破军;火与金合,为烁为丧,不可用兵;金与水合,为北军用兵,举事大败;火与水合,为壅,不可举事用兵;土与水合,为壅沮,不可举事用兵,有覆军;与金合,亡地;与木合,主饥;水与金合,为变谋,为兵忧。入太白中而上出,破军杀将,客胜;下出,客亡地。视其所止,以命破军。环绕太白,若与火战,客胜。
  凡木火土金与水斗,皆为战,兵不在外。凡同舍为合,相陵为斗。二星相近,其殃大;相远,毋伤;七寸以内,忌之。
  凡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兵者利。辰星不出,太白为客;其出,太白为主。出而与太白不相从,及各出一方,为格,野虽有军不战。
  凡五星见伏留行逆顺迟速应历度者,为得其行,政合于常;违历错度而失路盈缩者,为乱行。乱行则为天矢慧孛,而有亡国革政兵饥丧乱之祸。
  凡五星合是谓易行,有德受庆,王者奄有四方。五星皆大,其事亦大;皆小,其事亦小。四星合,是谓大荡,其下兵丧并起。三星合,是谓警立绝行,其国外兵内丧主饥。
  填星、太白、辰星合宿,为国亡地,战不胜。岁星、荧惑同舍,相去三尺,相守七日至四十日,其国外有叛臣。填星所在,岁星从之,伐者不利。
  《天文总论》曰:太白、辰星同日出于东方,东方有兵;同日出于西方,西方有兵。太白辰星俱出东方,皆赤而角,濒海之国大败。太白、辰星俱出西方,皆赤而角,中国大败。太白、辰星色皆黑,外国利。辰星色黑而出,于太白不相从,其野虽有军,不战。辰星与太白不相近,出东方,若二十日至三十日不入东,南国有军不战,至春夏有兵。辰星与太白不相近,出西方,二十日至三十日不入西方,北国有兵。辰星与太白相近三四尺于西方,二十日至三十日,有军战。辰星相去远,不战。辰星随太白于东方,天下无兵,兵起期六十日。太白出辰星北,客利。太白出辰星南,主人利。若并出东,利以西伐,东军胜;若出西方,利以东伐,西军胜。
  太白、辰星俱出东方,太白先出辰星后出,辰星上过太白而去,其下有臣背,不出一年。辰星过太白间,可容剑,小战,客胜。居太白前,上旬三日,军罢。若出太白左,小战;压太白右,有数万人战,主人吏死。辰星来抵太白,不去,将死,有旗出上,破军杀将,客胜。太白出东方,辰星居其前而不去,十五日若二十日而入,阴国兵灭,不大战,客去兵罢。辰星出西方,居太白前,十五日而入阳国,天下有兵。辰星在西方,居太白前,辰星入而兵罢一云天下无兵。辰星在东方,居太白前,利主。辰星与大白俱在西方,居太白前,相近,其间可容剑,在酉北,阴国有兵;在酉南,阳国有兵。太白、辰星在酉南,南国之事;在酉北,北国之事;在酉中,则中国之事。太白、辰星相遇,太白迫之,主人不利。太白出辰星之右,居其前,主人利。辰星入太白中,五日而出,破军杀将,客胜;不出,客亡地三百里。视旗所指,以命破军。辰星、太白会,为兵为变谋。辰星随太白于西方环绕,若抵太白居,酉北则阴国兵起;居酉南,则阳国兵起。期半年。太白自晕,天下有赦有兵有喜,不出二十日,其国失兵。辰星自晕,有兵有水。太白、辰星俱晕而又云掩荧惑,必有覆军死将。
  二十八宿次舍占
  (凡二十八舍五星干犯之言备者同占之,以星列舍犯之事反分野主之言其灾变)
  东方七宿七十四度
  角宿二星,十三度为天关,其内天庭。黄道经其中七曜之所,行左为天田主刑,右为将主兵月晕左角,主兵左将军忧。月晕右角,主兵右将军忧。填星犯左角,大战。太白犯左角,不可战。
  亢宿四星,九度半,天子内朝也。月晕亢,多雨。月晕亢,外有兵革之事。犯距星军将死。岁星凌犯,有小兵。荧惑入亢,主兵。太白入亢,主边兵。
  氐宿四星,十六度(四度二十分,宋之分野),王者之宿宫也。月晕,大将忧。月犯,兵起。太白入氐,主兵疫。辰星守氐,主兵。
  房宿四星,五度,为明堂,天子布政之宫。其四星四辅也,下一星上将,次星次将,第三星次相,上星上相,中间为天门,黄道之所经。日晕,主兵。月晕,主大风。岁星、太白守犯,将相忧。
  心宿三星,五度,天王正位。中星曰:明堂,为大辰,主天下赏罚。荧惑、太白凌犯,战不胜。填星守,光明赤黄,主庆赐之事。尾宿九星,十七度(八度五十三燕分之分野),后妃之府。太阴凌犯,阴国将军死。日晕,阴国弱。岁星守犯,主旱。太白犯之,人民不安。
  箕宿四星,十度,后宫妃后之府也。月从箕星,多风雨,又主客蛮夷胡貊。故蛮胡将动,必先占此。日蚀,主疾风雨,飞石折木。月晕西北,兵不胜。月蚀,主饥车骑满野。月并岁星犯守,谷贵。北方七宿九十七度半二十五分
  斗宿六星,二十三度(九度九十二分吴之分野),丞相太宰之位,亦主兵。一曰天机。南二星,天楼库也天梁也;北二星,天府庭也。月晕,大将刑。月凌犯,占风雨之变。太白、辰星犯守,有兵。填星犯守,臣下不轨。
  牛宿六星,七度,天之关梁。一曰天鼓。又上一星主道路,次星主关梁,次三星主南粤。动摇变色,则占之。日晕,阴国主死。日月蚀,兵起。月凌犯,大水。填星居宿度三十日以上,天下和平,四时来服。太白入,主兵革。
  女宿四星,十一度(六度六十三分齐之分野),主妇之卑者。太白犯之,布帛贵,亦主兵。
  虚宿二星,十度二十五分半,主北方城邑庙堂。日晕,齐地主兵。月晕,主兵。日月蚀,军旅饥。岁星入,齐地饥。
  危宿三星,十八度(十五度六十九分卫之分野)。
  室宿二星,十七度,为军旅粮之府,主上功。一星为官,一星为三军之廪,故置羽林之卫。无芒角动,天下安。离宫六星在侧,日蚀,卫地有忧。月蚀,民乏食。月晕,蛮夷来。荧惑逆行凌犯,臣下有谋,主兵起。填星,主关不通,斧越用。
  璧宿二星,九度,主文章。日晕,风雨,主大水。西北七宿八十二度半少
  奎宿十六星,十七度(四度四十分鲁之分野),天之武库。一曰天象又曰封豕。所以禁暴横也,又主沟渎。岁星守之,北狄怀服。荧惑填星入分野,凶。
  娄宿三星,十三度,大为天狱。月晕并守犯,有兵在外,不战。日蚀,鲁饥。岁星守之,天下安。荧惑守犯,主兵起。
  胃宿三星,十四度(大六度三十一分赵之分野),天之藏库,主食廪五谷府也。一曰主诛捕杀。日晕,年谷不熟。月蚀,将军忧。月犯之,赵地兵。岁星犯之,五谷不实。荧惑守之,旱饥。填星留舍三月,客军散。太白犯之,兵起。辰星犯之,吉。
  昴宿七星,十一度,天耳也,主西方毕昴间,为天街黄道之所经。七星皆黄,兵大起。星动若跳跃,胡兵起。日晕阴国,胡主死。日蚀,臣下忧。月犯,将军死,胡不安。岁星乘昴出北,阴国有忧胡王死。荧惑守犯,胡人病疫。填星守犯,国安。太白守犯,赵地旱。辰星,主疫。
  毕宿八星,十六度(十度四十六分晋之分野)。其星太白天高,主边兵。日月晕蚀五星守犯,主阴国忧,胡主死。
  觜宿三星,一度,为军之候,行军之府藏也,主师旅收敛万物。日晕,阴国弱,夷狄多疾疫。日蚀,边兵忧。月犯,主小战。岁星、荧惑、填星、辰星守犯,魏地兵起。
  参宿十星,九度少。一曰参伐,一曰 钺,主斩刈,所以斩伐万物取阴也。日晕,鲜毕死,又曰边将忧。月蚀,兵起晋地。荧惑犯之,兵火。填星、太白、辰星犯之,主兵。
  南方七宿一百一十度大
  井宿八星,三十度(一十度五十五分秦之分野),天之南门。黄道之所经,天之亭候,主水衡,法令所取平也。王者用法平,则明而端列。钺一星,附井之前,主伺淫奢。不欲其明,明与井齐,钺斧用。日晕,主风雨。日蚀,秦地凶。月蚀年谷不登。月犯之,斧钺用。岁星、太白犯守,主秦地兵。辰星入井,在外星进,主兵。星退守井,若角动,色赤主兵,黑主水,黄润主喜。五星犯井钺,悉为兵灾。
  鬼宿五星,二度,大天目也,主视明察奸谋。东北星主积布帛,西南星主积金王,随变占之。中央为积尸,一曰铁 ,主诛斩。鬼星明,五谷不成,不明则民流散。欲其忽忽不明,明则起兵。日蚀月晕,秦地有兵粟贵人民忧。填星荧惑犯之,斧 用。太白、辰星守犯,主兵起。犯积尸,贵臣忧。
  柳宿八星,十四度少(七度五十六分周之分野)天之厨宰,又主雷雨。日晕,主兵。月晕,周地不安。填星守犯,周地旱太白、辰星守犯,主兵。
  星宿七星,七度,一名天都,主兵急盗贼。星明,王道昌。日晕,周地忧。月蚀,其地饥。月犯守,兵在外,战,主民饥。岁星守犯,主盗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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