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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

_8 荆柯守(现代)
今日可尽可浪漫之极,直心直意说得心里,明日自行应行之策,杀戮决断徐徐而成,此间转折,毫无应该迟疑之处——杀戮决断,与至情至性,又有什么对抗呢?石之轩如果静观日出日落,远比用邪帝舍利来强行恢复好!
想到此处,他兴致又起,举刀横眉,与月下而舞,口中而说: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黄冠子,说寇徐,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仆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此诗第一句出,李播就惊然拍好,等说到“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之时,月光如水,树影长长,少年虽不使剑,持刀而立,但是其高雅脱俗,也清晰可见,眉宇之间,与月光之下,温润如玉。
当说到“与尔同销万古愁”之时,李播心有戚戚焉,国仇家恨,尽付于此句之中,等诗句完毕,再回味着其中时光流驶、青春消逝的感悟,又表现出对建功不成、时不我待的强烈欲望,而又接着写出了佯狂放诞、及时行乐之举,此诗如巨浪汹涌,奔泻直下。
真是疑得,此少年,哪得此千古之句。
一时间,二个人影交合在面前,当年晋王在,以弱冠之年,居大元帅之位,统领50万大军南下,灭得陈朝而得天下一统,其惊才绝艳,也当如此!
前些日子,见得李阀李渊诸子,特别是其中第二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已经有着深沉厚重,魅力十足,当真是第一等人,至于那句“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二十岁,必能济世安民”的传言,也在一些绝密***流传。
可是今日此少年,虽眼下还不及于二人,但是却仍旧有着类似的特质。
更加不要说,天下还有数人,也各得所能,也有资格竞于神州,不知今日上天,何降英雄如是多哉?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只有等了片刻,被外面兄弟归来的声音所惊得醒来,李播收敛了神情,丝毫也不因刚才沉思所困惑,而直是问着:“那你到了明日,当如何行事?”
张宣凝笑容淡去,他缓缓而行几步,他看了看了四周,感觉了一下,然后才说着:“这话并不想说,不过,我已经遣得其它兄弟,死纠缠于他们,想必不会偷偷前来听得吧?”
说着失笑:“今天与他同桌贺酒,我更感觉到二人相互依靠,彼此连接,如要想杀得其中一人,就在此时,也必须把他们分开。”
“我已经命徐子陵处理田产之事,这些事情,是为了兄弟们后路安置,以徐子陵的本性,想必还是会干的认真,而且多是烦琐,拖的时间很长,为了以免万一,我甚至请得贞贞与他一起作,牵制得他,而寇仲将与我北上,连夜行走,不加多息,过得千里,再断然处置也不迟,如果千里之路,这二兄弟,还可以瞬间会合的话,那我也就认了这个命了。”
语气淡淡,眸子清亮无比:“为了此事,我已经尽我此时之能,如果还是机关算尽,反误了我的性命,这也是我的命,我当坦然承之。”
如果说心中没有恐惧,那肯定是错的,小强螳螂命,此世界此时之主角,岂不让他心惊?
但是,试探天命,拷问自心,虽千万人,而吾往矣,与别人也许有其它选择,与自己,只有这步罢了。[奇+書网-QISuu.cOm]
第一卷 扬州乱波浅浅起
―第十八章 - 命数(上)―
水行十日,靠岸而上。
两人步出了码头的一家酒店,吃的遍体舒服,此时秋风吹来,酒意更增得几分,寇仲溜览街上人车争道的热闹情景,说着:“老大,我们现在为什么去城外呢?这里的盐价可不贵呀!”
“你说得不错,这里的盐价的确不贵,不过,我们喝了酒,吃了肉,再不卖点盐货,以后就没有路费了。”张宣凝哈哈笑着说:“再说,我们要走盐路的,就要沿途的情况弄清楚,我们弄二包盐,下去和村子中摸摸情况,看看有什么其它的路子和买卖。”
寇仲点头应是:“这倒也是,总有点生意的。”
张宣凝也喝得多了:“你刚才喝酒时,不是喊着要建功立业吗?怎么样又对生意感兴趣了?”
寇仲笑嘻嘻的说着:“哎,刚才是刚才,坦白的说,虽然我有着这个想法,但是现在我们何德何能,还不如先赚点钱!”
张宣凝苦笑的说着:“世间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生意也不是这样好作的,赚的也是辛苦钱啊!”
后面四个小弟,辛苦的各背着半包盐,而寇仲和张宣凝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城外走了过去,说着说着,二人越发默契,心情更是愉快起来。
才走了一段,寇仲突然“咦”的一声,指着远方的天空道:“那是什么?”
张宣凝心中一惊,见到红光闪烁:“这是火!”
寇仲跳了起来,说着:“我们快去看看!”
“别,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张宣凝眼神凝重:“我们的新小弟,武功还不行,如果被波及到了,那就难看了。”
寇仲虽然跃跃欲试,但是在这样的命令下,还是勉强按捺住自己,六人仔细听着,果有阵阵厮杀之声,随风隐隐传来。
寇仲说着:“我们再上前去看看。”
说着,就要四个小弟把盐货卸下来。
张宣凝心中涌起杀机,却应声说着:“我们先去看清楚情况。”
从隐秘点的树林之中,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乡镇,已经火起,一方是隋兵,大概二千左右,而这个乡镇中,却是穿着劲装的大汉,他们人数其实也有上千,也很悍勇,但是比起军队的组织,还是不如,他们拼命的抵抗着。
隋兵所到之处,不但放火,而且还对很明显是无辜的村民进行屠杀,不分男女老幼,尸体还流着嫣红的鲜血。
寇仲热泪盈眶,怒火中烧,就要拔刀而上,却被早已经有准备的张宣凝拉住。
“香主?你拉我干什么?”
“你看见没有,有上百弓箭手在外面,我们就算要上前杀人,也要讲点策略,我们可以在那边偷袭,杀一个是一个。”张宣凝脸色凝重,说着,就拔出刀来。
“香主,你说的是,那我们换个方向。”寇仲跃跃欲试的说着,他低身就要向前潜行,张宣凝此时长刀已经在手,与他只有半尺,当下,就毫不迟疑的在他身后,用长刀猛的一刺,心到手到,只听“噗”的一声,从寇仲的后背直刺了下去,从胸口贯穿了出来。
寇仲口中咯咯作响,勉强回过头来,想说什么,口中已经鲜血喷溅。
“奉苏爷之命,将这叛逆格杀!”张宣凝抬高了一点声音说着,又低声冷笑的说着:“我如放你下去,你就要超出我的控制了,命运之道,无非如此!”
就算不深知命数之道,就凭着智慧,也可以明白,如果寇仲冲下去,以小强的命格,不会死亡,但是却可能打散了,因此小强寇仲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口中说着,手已经用力一搅,将其内脏搅拌的一塌糊涂,寇仲的生命力当是极强,就这样,还一时不死,张宣凝更是毫不犹豫,抽出长刀,就向他的脖子砍了下去,就在这时,只听见箭矢声响,一排箭矢疾射而至。
张宣凝在电光火舌之间,硬是不肯避让,长刀所向,寇仲的脖子也不是铁打的,顿时被斩断,脑袋滚在地上。
“噗!”虽然身体尽量扭曲了,但是一支长箭,还是从肩膀上擦过,将一块血肉擦飞而出,张宣凝再慌忙翻滚到地,向后疾退。
就在这时,密集的步音向他们方向涌来,数百隋兵,人人手持长矛,军中号令,一声发喊,都冲了上来。
张宣凝神色如冰,反手就将周围的二个新招募而来,就是要消耗的少年就地斩杀,其它二人一个仓皇逃窜,一个竟然向着隋兵走。
只觉得眼前一亮,十多枝长矛朝他掷来,张宣凝际此生死关头,体内真气快速运行,清楚掌握到每枝掷向他们的长矛所取的角度和到达的时间先后。
手中长刀掷出,如电光火舌,那个向着隋兵逃窜的少年根本无法抵抗,长刀贯体而入,翻滚在地。
而他立刻翻滚,才避开,原本地点上,十几个长矛,如林一样的插在地上。
林中长矛兵不擅长,立刻有着朴刀兵直冲上来,张宣凝避过一刀,用尽力量,猛的一掌,那个士兵顿时颓然倒地,顺手抢过对方长刀,却直感觉到身上一痛,三把长刀砍来,幸亏身穿帮主的内甲,砍入一寸,就没有再能够深入。
身上火辣辣的痛,但是长刀在手,大步疾退,长刀所向,三个隋兵偏是无法避开,各劈中一丝,立刻往后栽倒。
但是军令森严,死了三个立刻有人填补上去。
生死关头,最重决心。张宣凝宁死不退,剎那间他浑忘了生死,数十个敌人攻势,以及那个连滚带爬的小弟,都一一纳入心中。
张宣凝怒吼一声,凭着身有内甲,挥刀直劈,体内真气全数动员,不死不休,直冲向隋兵。
对着军队,任何花招都没有用,只有避重就轻,只有凭着内力来对抗,使对方就算格挡,受到刀上真气,也纷纷吐血倒地。
突觉得眼前一亮,那个逃亡的小弟已经在面前,毫不犹豫的举刀砍去,那个小弟再无反抗力量,惨叫一声,气绝身亡。
杀得此五人,张宣凝心中大快意,再也不敢停留,呐喊一声,向着树木疾退而去,在此生死之计,已经尽其所有力量,向外逃亡。
连冲过几道树木,不顾的直前进,虽然远方的厮杀声,还偶有所闻,但是终于还是逃了出来。
刚才,说来很多,其实只有短暂的几个瞬间,身上十几处伤口,火辣辣的疼,如果不是身有内功,又有内甲,早就死了。
生死一线之后,无数的村子星罗棋布,佃户和自由民,耕种着小块的稻田,村与村之间通常只隔一公里左右。这些村庄宛如未经雕琢的璞玉一样,散布在修整过的一块块绿色的田野风景线上,与荒凉的、布满灌丛或林木的高山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张宣凝静静而立,心中一片灵明,不可压抑的,涌现出人定胜天的豪情,当下就长啸而起。
不如此,不以发泄心中那无与伦比的壮志激烈的快意。
人生得意,就在此时。
第一卷 扬州乱波浅浅起
―第十八章 - 命数(下)―
刚才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张宣凝对自己却非常满意。
虽然寇仲在和徐子陵,在二年之后才爆发大运,从二个流氓,在短短几年内,与武功来说,成长成为一代宗师,以势力来说,也成为左右天下,有资格逐鹿的候补王者。
但是现在,尽管隐藏内心,不起杀机,但是真要杀时,还是无法避免的触及了大运,引起了命运的反击,如果不是自己当机立断,立刻杀了寇仲,只怕一战之后,寇仲就会趁此脱离自己掌握。
这样的话,局面变成怎么样,就连想不敢想。
杀寇仲之时,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真正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还是有其它因素来企图打断自己杀戮决断,这就是明证了。
至于四个少年,也是后患,幸亏被自己杀了。
虽然自己已经未雨绸缪,早就把寇仲在和徐子陵与大部分兄弟隔离出来,同时也不给机会让他们表现,因此他们和自己兄弟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奇*书*网-整*理*提*供)所以就算被人知道杀得这二人,也不算什么,自己随口找个理由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自己不如此未雨绸缪,那就算杀得此二人,也会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吧!
杀得了寇仲,他感觉到自己如醍醐灌顶,生命欢呼跳跃,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人生全新的一个阶段。
一边走着,一面缓缓的调息,发觉自己刚才拼死狂苯,至少走了四五里路,不由放下心来,发觉自己来到了一座小村庄。
此时,已经是黄昏,炊烟在瓦顶上袅袅升起,显是有人生火造饭,张宣凝此时,先观察了一下,谨慎不是坏事,最后发觉这是一个上百户的小乡村,没有什么意外可说,当下就直进去,他腹中饥饿,正想吃点东西,然后再换件衣服回去——现在他衣服破烂,露出里面的内甲,内甲也不是万能的,上面有着刀痕,破开的口子还有鲜血。
其实受伤没有多重,毕竟内甲抵抗了大部分的伤害。
但是就在这时,蹄声隐隐而生,张宣凝心中一惊,连忙闪入一个土墙之后,缩小身体,就望了过去。
这是一队骑兵,中间拥戴着一个年轻人,大概二十余骑。
“杀,这也是叛逆之村!”一到乡村之中,中间的年轻人就立刻发号施令。
众骑轰然而应,拔出长刀,他们个个勇武,显是并非普通士兵,几秒之后,村中立刻响起了砍杀之声,村中有人持刀而出,与之搏杀,但是根本不是众骑的对手,所到之处,一一斩杀在地。
二十余骑,都是悍勇之士,以现在的武功,张宣凝根本不敢直面对抗,他偷偷的从墙边缝隙而看了过去。
但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几个少女被骑兵驱赶着,骑兵哈哈大笑,似是取乐,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偏偏有一个少女,就直直的向他隐身之处而跑了过来。
一个骑兵笑着策马而上,居于马匹之上,高可二米有余,当是居高临下,土墙本是低矮,张宣凝突然发觉他眼神一凝,显是已经发觉了自己。
本来策向少女的马匹,略一调整,就直扑而至,马匹的速度,简直快速之间,一瞬间就扑到了他的身边,马蹄所到之处,土墙如沙粒般碎飞开来。
张宣凝脑际一片空白,拔刀所向,行事立斩。
“噗!”对方骑兵,显然刚才杀村民过于轻松,大意了,当下血光四溅,此人从马匹上直跌而下,轰然而响。
“果然有叛逆,杀,快杀了他!”二十余骑一起向这里望了过来,中间的公子大声喊着。
张宣凝跳上马去,就欲向外冲走,但是他不熟马术,又非主人,马匹高声嘶叫,直立而起,张宣凝狼狈翻滚,眼光一瞄,却已经看见对方弯弓搭箭,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就连忙一滚。
“噗噗”破空之声,本来他所在地上,顿时出现数支羽箭。
张宣凝再遇到了生死,他本是坚毅果断之人,当下就急退入村舍之中,这里村舍相互连绵,才能对抗骑兵,如果直冲向外,自己岂能逃过骑兵之手?
二骑策马前行直追,举起长刀,直向张宣凝斩来。
虽然并无什么巧妙,也没有什么内力可言,但是就着马力,横劈之下,速度和力量都非常凌厉,就算自己有内甲,如果真的劈中,只怕也立刻是死路一条。
身体略弯,只差分毫就避开了刀势,然后直扑而上,长刀已经用尽了内力,别的不说,刚才在树林中,他就明白了,在军中战斗,以他现在的程度,什么保留实力,以恢复元气,都是假的。
唯有尽全力,一举搏杀,才能开出生路,不然只要给士兵一点机会,就会蜂拥而上,倒时候除了被乱刀分尸,别无其它可能。
“噗!”长刀所向,一个骑兵应声而落,而另外一个骑兵也不回头,直冲再前,骑兵根本不可转弯,全靠冲刺,张宣凝手中长刀直掷而出,同样从他背后贯穿而出,而他自己再是一滚,就拿到了跌下骑兵的长刀。
长刀一入手,他直扑而入,穿入了房间之中,这种村舍,都是草木或者土墙而建,根本不能阻挡修炼武功之人,而对马匹却有相当大的遮挡作用。
等入得内室,心中一喜,自己原本长刀是小兵所用,当然不行,这骑兵的长刀,却当真是好兵器,心中一动,却连忙劈开房间,直穿而出,村中数百房间,还有许多许多草堆之处,对方不过二十骑兵,自然可以周旋了。
而瞬间被斩杀三个骑兵,那个年轻人和其它人都脸色大变。
“公子,怎么办呢?”
“有什么怎么办的,把其它村民抓起来!”年轻人阴狠的说着,他先入为主,以为张宣凝是村中之人,而要挟人质,是无论古今,官府对付暴民的第一手段,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和呼吸一样自然。
顿时,骑兵四策,就要把村民赶了出来。
就在这时,又一个马匹嘶叫,等几个骑兵赶了过去,没有多少时间,就上前报告的说:“公子,对方夺取了弓箭!”
公子这才真正色变,长弓可射杀百米之内的人,自己虽然有二十余骑,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能够幸存。
“你不出来,我就要杀了!”一个队长模样的骑兵高声喊着,所有骑兵都已经拿出了弓箭,虎视耽耽。
眼见乡村不应,公子猛的一挥手,二个骑兵上前,就向着余下的十几个村民砍杀,企图把这个可怕的敌人激出来。
“噗!”又一个骑兵跌了下来。
“还不出来,我就要杀了!”队长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是应着他的话,又一个骑兵被射杀当场。
骑兵被激怒了,蜂拥上去,最后一个少女被砍杀当场,而村中还是没有人应声而出。
“你们记住了这小子的相貌了吗?”公子脸色铁青,问着,虽然知道一筒箭只有十支,而对方最多还能够射上七次,但是谁也不敢继续等下去。
“记住了。”有几人应着。
“那好,我们撤。”公子当机立断的说着,他虽然不擅长武功,人也骄横残暴,但是心中却不糊涂,此时已经夜色将降,自己再不走,那时反客为主,倒真正是危险了。
眼见骑兵退出村子,张宣凝隐然不动,他也没有这样傻,立刻就出去,等到夜色降临,那就无所谓了,区区二十骑,在夜中根本不足为惧——不管外面那个公子在外面等了没有,自己多留片刻,是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心中大大的郁闷,自己怎么了,怎么一下子从运筹帷幄,事事在手,却变得麻烦缠身,自己不碰人,就有人来找自己麻烦呢?
等到夜色降临,他才从容的寻得一些草药,把自己小伤口包扎好,再换上新衣服,然后就拿出火把。
熊熊火焰,自村而焚,与夜空之下,直冲云宵。
第一卷 扬州乱波浅浅起
―第十九章 - 名传(上)―
张宣凝处事极为谨慎,他先于乡下养得十日伤,避得风头,就算傻瓜也知道,上次那批人是官府人员,怎么不可避其锋芒。
十日之后,张宣凝就来到了城门之后,只见城门之下,人声鼎沸,当下上前一看,却是自己的容貌贴在城门之上
“逆贼,丧心病狂屠灭村子,人人可诛之,赏白银百两。”大体意思就是如此,罪名分成十二条,昨天杀得村人,甚至奸淫妇女等等罪名,都全部扣了上来。
再看看捕文的等级,竟然是从郡府直接发出,张宣凝虽然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格”的一声,知道自己在码头上的船,是看也不要看——官府军队肯定在那里守株待兔了。
但是就在这时,张宣凝的肩膀上竟然受到一拍,心中一惊,自己也算修炼有所成就,竟然就这样被无声的拍了一下。
手握刀柄,回过来看时,却发觉是李播。
“原来是先生。”虽然拱手作礼,但是张宣凝却是心中一惊,对他大起忌禅之心,此人隐蔽于自己的灵觉,其修为倒真正是莫测高深了,而且,似乎自己的行踪,总落于此人之手。
“过来吧,这里不是很方便,我们去外面说话。”
“谨尊世叔之命。”张宣凝神态欢悦,与他缓步而行,不急不徐,并没有把这海捕文书放在心上,十日前杀得官兵,又杀得五个官骑,如是凡人,已经是不赦死罪,只是身有武功,以武犯禁,只[奇Qisuu.Com书]要官府没有召集高手,也没有军队围攻,在街上闲庭信步,又有何不可呢?
如有那些不识趣的小民认出他,前来喧闹,一刀斩杀了就是。
“你已杀得寇仲?”
“是啊,已经杀得。”张宣凝毫无芥蒂的直说着:“可惜的是,竟卷入了官府的争斗之中,甚是麻烦。”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就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的意思,你已继得寇仲的气运,自然同样继承他的磨练。”李播露出一丝笑意,说着:“我事先,已取你二人之血发,本以为转换星命之事,极为艰难,却不想水到渠成,不耗半点工夫,可见这必是天意。”
“那徐子陵之事?”
“哼,你杀了寇仲,就已经激发了天机,天数提前发动,你可知道,徐子陵已经失踪,我之运术,再也查问不得,不但如此,其它人等,也是如此。”李播摇头叹息说着。
“徐子陵,不过区区小人,就算天机发动,又何以凭空受人注意?”张宣凝听了,心中就是一惊,在他的智慧中,当然知道,天机发动,也必须有所凭借,不会无中生有。
“这就是你自己的错了,你可知,你现在已经名动于江南了?”
“杀得数兵,在现在,不算什么吧,怎么可能名动于江南呢?”张宣凝很是惊讶,说着,现在虽然还不算全面乱世,但是杀得数人,真的是不算什么,凭什么来名动于南方呢?
“非是杀得区区小吏小兵,而全拜你的月下进酒歌之诗,此是千古绝句,一旦出世,轰传于天下,现在你已经名声在外了,而其中有一句,也累得老夫和寇仲徐子陵三人出得名来,因此自然水到渠成,受到了牵引。”
“黄冠子,说寇徐,将进酒,杯莫停。”张宣凝恍然大悟,默默的念着,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得,这个世界,读书人是少数人的特权,而一句好文好诗,就可轰传天下。
想当年,洛阳纸贵的典故,无非是晋之左思,写成了《齐都赋》,此文一出,他就从无名小人,一下子变成天下文豪,喜爱《三都赋》的人争相抄阅,因为抄写的人太多,京城洛阳的纸张供不应求,一时间全城纸价大幅度上升。
想不到自己也来这套。
“本来你杀得几个小兵小吏,不算什么,以你所在帮会的实力,包庇这点还是绰绰有余,可惜的是,你名声传出,轰传南方,万人注目,在这样的情况下,帮会也难以庇护于你,我已经得知,你的帮主有意让你避得风头,这一年半载,不必在扬州出现了。”李播看了他一眼,说着:“如你有意等待,我相信,就有帮中的人,与你联系,说得上面这个意思了,不过,我不建议你等待,因为他们所来,行踪不是秘密,尾随的人太多了,你如等之,必有波折。”
就杀得几个小兵,就不得不抛弃已经建了点的基业,亡命天涯了吗?这个小强运,也太强了点吧,张宣凝这下真正郁闷之极,自己还想着过得二年,等帮主一死,就可掌得帮中大权呢!
自己此时如果离开,虽然不算全部心血变成流水,但是也功亏一篑,以后再想重新收拾旧山河,就难上了几分了,更加不要说,因此浪费和耽误的战略时间了。
此二年,如果不集得一批精兵良将,那以后怎么样发展呢?天下发展的机会和时间,也只有区区这几年啊!
一瞬间,他不由有些悔意,如果自己稳扎稳打,是不是可以运筹帷幄,积蓄实力,加上自己预知一些事情,也可起事称王,与诸雄并称,为了这个虚无飘渺的天命,杀得寇仲也就罢了,为了这个破坏了全盘大局计划,真叫人难说是对是错了。
不过,他终是坚毅果决之人,心中虽然也有疑惑与悔意,但是却不会真正后悔,作也作了,大丈夫有进无退,只能杀出一条路来。
“世叔,你说我已经以诗而闻得江南吧?”张宣凝浮现出一丝冷笑。
“不错。”
“既然已经如此,那后悔也来不及,不如反而作大好了,世叔,我新有一诗,请你颁布天下,以扬我名。”张宣凝沉吟半刻,说着。
“我愿闻之。”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射杀中山白额虎,唯数扬州少年郎。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可当百万师。我愿弯弓射天将,夜入千甲破大军。莫问英雄出身处,自当百战取功勋。”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可当百万师!莫问英雄出身处,自当百战取功勋。”李播动容变色,这二句,当真是好豪情,好壮志,好气魄。
既然已经名声显露,再也不得暗中绸缪,那就索性转战天下,搏得天下名来,扬得自身之才威。
此世界,终究不是真实世界,武功和文才名动天下,自然可以招募得人才,集得随从,既然这样,那就生死无惧,也行一段红尘如火,肆情放肆的江湖路吧!
“非常人自有非常之举!我真信也!你祖你父有子如此,当可安慰泉下了。”李播见得他以区区少年之身,手持长刀,隐隐有与天地相战之气魄,心中不由叹息,取出一卷书来:“这是我所学之黄冠经,你可学之,天下之大,与你匹敌者,无非数人而已,我必信之!”
第一卷 扬州乱波浅浅起
―第十九章 - 名传(下)―
张宣凝无喜无忧,对他称赞毫不动容,说着:“世叔,那我请你三事,可否?”
李播负手悠闲而立,欣然说着:“难得贤侄有求于我,尽管说来,如果我能够办到,一定会办到。”
“我想转战天下,却缺少了一件合适的刀器。”
“哦,这容易,我自当为你寻来合适的刀器。”李播哈哈一笑,像他这样的家族,这样的潜势力,找到一把上好武器,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我却心有所喜,二百年前,曾有当时的第一刀法家‘刀霸’凌上人。手中持有长刀,据说刀身会隐透黄芒,此后虽然消声匿迹,但是据我所知,已经落到了西梁宣帝曾孙萧铣手中,我想请世叔为我取来。”张宣凝淡然说着。
“哦,果真如此?”李播不由吃了一惊,对张宣凝,第一次产生高深莫测之感,这个小子,无非是妾生之子,再加上一些其它的因素,一向不为家族所喜,不但没有学到家传武功,更没有学得文韬武略,在扬州,也不过一年,又何以得知这些呢?
“是啊,闻说,梁武帝萧衍当年最爱搜集神兵利器,这把刀也是他的收藏,其后落于萧铣之手,此刀无名,我当取之其名为破军。”张宣凝笑而不说。
“也好,此事虽有点难度,但是我当为贤侄取来。”李播也不追问,只是说着:“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无非是卫贞贞和苏爷,虽然她出身低微,但是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再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以世叔之能,照料于她,不难吧?至于苏爷,与我贫贱之中,提拔于我,当念此情,也当一同看之。”
“不难,这事上,贤侄尽管放心。”无非是二个不起眼的小人,照料一下,的确一点也不难。
“第三件事,如我转战天下,得势而回,还请世叔遣得淳风来助我一臂之力。”
“贤侄,你我二家,同气连枝,密不可分,如时机适当,必来助你。”李播毫不犹豫的回答说着。
“那,就不打搅世叔了,不知世叔取来此刀,用得几日?”
“十日足矣!”
“那我在此等待十日,世叔请稍等,我写封家书。”张宣凝拱手作礼,然后就起身,直入城门附近的一家客店,就取过柜台上的笔墨来写,那个店主惊讶莫明,欲想喊叫,却觉得一种压力,不敢多说。
没有片刻,书就写成,分成三封,一封给苏爷,里面是帮中之事,还请他拜托上面所知,其实上面都知道,但是恭谨问好,还是为人下属者应该有的礼仪,第二封是给兄弟们,作一些有限的安排,至于以后帮中另遣人员管理,那是顾不得了,第三封就是给卫贞贞,让她安心在家,也说明家中某处,有黄金二百两,足够用得十年了。
收得了三封信,李播笑着:“你真当性情中人。”
说完,就直接出门,飘然而去。
张宣凝也毫不留恋,按着刀柄,直出城门,就在这时,有几人已经发觉了他,不时打量着城门的榜文,以及打量着他。
又走了几步,就有一个大汉上前:“你是何人,快快说来。”
说话之间,就有一大帮人,慢慢围上,说着,就有人喊着:“这不是文书上的犯人吗?抓住了他,有百两白银啊!”
“是啊,我们人多,冲上去抓住他!”有人起哄,当然人情激愤,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越压越紧。
一群毫无武功的百姓,也敢如此行事?官府杀得他们,难道自己就杀不得他们?
张宣凝哑然失笑,手中长刀拔出,只听“噗”的一声,长刀已经贯穿了对面的那个逼问大汉的心脏,徐徐扭转,撕裂心肺,鲜血喷溅,才随手拔起。
顿时,所有人都呆了,就在呆的一瞬间,张宣凝又是一刀,将另一个百姓砍翻在地,眼前此犯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随意杀人,顿时本来群情汹涌的人群,立刻轰的作鸟兽散。
顿时,城门口空荡荡的一片,眼见阳光灿烂无比,远处甚至见得青翠的群山,当真是江南风景,画卷中人,徐徐收刀,哈哈一笑,就自踏步而出:“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作为一个有志于事业者,张宣凝更喜欢事事在手,更喜欢未雨绸缪,更喜欢善战者赫赫无名,更喜欢营造大势来不战屈人之兵。
前世病卧与床数年,所有雄心壮志,都付之东流,所有谋略和金钱,无非身外之物,得到转生,也谨慎而行,事事掌控,所有黑暗和愤恨,都压制住了,但是并非说他本性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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