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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

_7 荆柯守(现代)
江风眼神凝重而坚定,低声说着:“香主放心,这是为了兄弟们后路,是养家钱,是入葬钱,我也知道,所以,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把这事办好办成。”
点点头,张宣凝说着:“大家以前都是混混,以前讨饭的日子,谁也不会想继续过,所以,大家现在要更加努力,我们兄弟们齐心,就一定能开出路子来,为兄弟们,为兄弟们以后的孩子们,都有个交代!”
“是,香主,我们都知道,就准备拼了命,也要作到。”
张宣凝说着:“很好,还有,扬州城中的事情,怎么样了?”
幸容上前接着说着:“基本上正常,我已经联系上了各个还没有入门的小兄弟,他们都很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也在考察其中有用的人,并且用他们来一一探察情况,虽然目前没有大用,但是过得一年半载,我相信扬州城中,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只等香主令下了。”
张宣凝欣慰的点头说着:“很好,你可以和江风,一方面可以多弄点钱,也是很不错的消息点,一方面开的酒店,香烛店等等,都可以请那些小兄弟们来帮忙,可以支点钱米给下面的兄弟们,我们以前也是那里出身,就不能忘了本。”
“是,香主。”
舒展了一下双腿又再盘起,张宣凝问着:“现在各个道场的情况,都已经查明了吗?”
“还没有,但是我们联系上的小兄弟,都有意在各个道场外作点杂事,等过了一段,自然可以一一知道他们的情况,毕竟有些东西不是秘密。”
“恩,知道有多少人,一般活动规律是什么,就已经足够了,最好是把他们记录下来,这样我们以后就容易办事了。”张宣凝满意的说着:“这次我们去北地,也是让兄弟们历练一下,毕竟我们以后肯定要和各个道场对上,不先有些锻炼,有些准备,那时就难说了,等我们离开后,你们二个就要主持日常,千万疏忽不得,必须战战兢兢步步小心,真有什么事,可以和找苏爷,但是尽量不要,有些事情,宁可退让一些,等我回来再说。”
幸容和江风连连点头:“是,香主。”
站起身来,张宣凝说着:“那,就这样吧,大家还有意见吗?”
徐子陵和寇仲面面相觑,他们是第一次参与,根本说不上什么来着,当下也跟着起身,甚至抢前一步,拉开阁楼上的门,然后吹灭了油灯。
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张宣凝笑着说:“第一次参与,有些事情听不明白,那很正常,以后多听听,就明白了,你们是我们香口最有天赋的人,以后还要多多靠你们呢!”
说着,他第一个下去,随后八人跟着下去。
第一卷 扬州乱波浅浅起
―第十五章 - 密谋(下)―
下了阁楼,转了几转,避开了众人视线,到了街上,却见得了韩娘在对面,当下也不多说,上前。
一见到了张宣凝,便上前说着:“哎呀,张爷在这里啊?”
张宣凝说着:“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老冯家已经同意卖妾了,贞娘子二年多来,没有孩子,家中打闹,又说得闲话,因此我去一说,没多少事,就成了,不过,当年老冯家娶贞娘子,是出了花雕床两张,四季衣服各一,还有三件金镯,二件银钏。”
“这容易,我原价还给于他,折合多少银子?”虽然知道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威吓利诱之事,不然就算再无感情,也难以迅速办成,张宣凝也不问起,就如此的对她说着。
“折合银子八十两。卖妾的文书已经带来了,只要张爷肯出这笔钱,这娘子就今天卖给了你,贞娘子今年不过十九岁,生的高挑身材,张爷正是好眼光呢!”韩娘笑着说着:“我帮张爷你计议:虽说如此,当年可是十七闺女,才有这个价,现在老冯只指望要几两银子,得了点体面就是了。”
“这倒不必,我照样出八十两银子,你把她娘家的东西都带回来,还有,你办事非常不错,我也再给你二十两银子。”张宣凝如此说着:“只是我今日还没有准备好,银票等我晚上拿给你罢。”
“这样也好,张爷只要画个押,谁会不信?我这就把贞娘子带过来。”韩娘笑的满脸是花,说着。
“不必,她母家姓何吧,你先把她送回家中,然后我下午就去,虽然是买来的妾,但是我也不想太薄待了她,八厚礼,正红轿免了,但是四薄礼,淡红轿还是要的,毕竟她当年还救了我,人总要讲恩义的。”张宣凝淡淡的说着,然后就说:“文书已经成了吗?拿来,我自给画押,不少你们银子。”
“这个当然,哎呀,贞娘子真是好福气,哪家小娘子被卖了,还重来一次进门的礼节的?”韩娘笑着拿出一张文书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大体上就是把何贞当成了货物一样卖的条款——这在古代非常平常,别的不说,豪门和官府,这时都把小妾当成货物一样交换着玩的,连几百年后的苏东坡,也最喜欢把玩腻的美妾送人或者一起玩呢!
略一看,就随便进了一家店铺,借得了笔墨,在上面画押签上名字,然后吹了吹,再给了韩娘。
“还有,既然你对这个熟,等会,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就把这喜事也办了吧,什么礼衣,什么果品,什么金镯和银钏,都给我办上几件。”张宣凝说着:“其它的,都由你得了,娶妾不需要酒席,二桌喝了就是了,其它多的,你自己看着办。”
一估算操办这些事情得的好处,韩娘笑的连嘴也合不上:“张爷放心,我办来事,一定为你办的稳当。”
顿了一顿,她甚至说了一句让张宣凝啼笑皆非的话:“还有,张爷以后看上了哪家的大姑娘小娘子,给我说说,我就帮你办的稳当。”
切,自己又不是西门庆,要这样看上别人妻女然后找这个淫媒吗?如果不是因为张贞救得他的性命,而且又非常关键,她再是美丽,也不必如此吧,鄙视了她一下,就说着:“这以后再说吧,先把我这事办成办稳了再说。”
当下问了情况,原来这种妾,一般人家甚至不摆酒,兄弟们也不多请了,只是请了苏爷一家前来喝一杯,再加上核心的兄弟几个,算得二桌也就算了。
“既然明日迎了,那不如今天就说个好,这等事情,也不算什么,张爷不如下午直接就去何家,那破烂户,一说就成,还是必须花费一点就是。”韩娘想了想,再说着:“去时也不用买什么,弄匹布,买四盘羹果,其它的东西,我来弄,去了一次也就是了。”
“这样吧,你先去办事,我就回去拿钱,到时候,一起办了就是。”张宣凝心中觉得她还是没有拿到手,有点折腾,因此就索性说着。
人多力量大,等消息传了出去,没有几个小时,城外就忙碌起来,苏爷亲自前来,为他主持,一批小弟都赶来了,虽然还没有其它道场和帮中的兄弟(娶妾前来庆贺,有失面子),但是也不是二桌就可以算的了,起码必须十桌。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宣凝不由苦笑,不过,也看见了徐子陵和寇仲,不理会二人奇怪的表情,就直接说着:“来,也跟我一起去何家,想必也差不多要成了。”
当下换了新衣服,也没有多少红衣,毕竟娶的是妾,而且还是这种可以当成货物买卖的妾,就算张宣凝心中想加点礼节,但是也差不多到了这个世界认可的极限了。
出了门,就去何家,穿过了街道,没有多少时间,就来到了离何家不远的地点。
“张爷,小轿已经准备好了,我先进去说说,你等片刻就可以进了。”是韩娘等待在那里。
“恩,你办事辛苦了。”说着,就拿出了银票,送了过去。
“哎呀,真不好意思,那我就拿了。”说着,她就连忙把银票收入袖子之中的小口袋之中。
韩娘就领着一个佣人,先把盒礼抬进去,没有多少时间,就请张宣凝进去相见。
一进去,发觉里面是一对夫妻,男的四十余岁,女的三十余岁,本来也不必多礼的,张宣凝念得了何贞的恩情,因此还是深深鞠躬:“二位请受礼!”
“不敢不敢!”二人还知道好歹,连忙避让,让了一会,就受了半礼,然后就分宾主坐下,韩娘就说着:“何仓,你也是街道上的人,大家都认识,张爷念得当年的恩情,要娶你家的女儿为妾,这是好事,比老冯家强上一百倍,你们二个,就说说罢。”
其实,这本不关何贞父母的事了,因为已经买下了何贞,谈不上什么礼不礼的,不过小市民就是爱财,其父就厚着脸皮说着:“张爷娶了她,是她的福气,也是我家的福气,我今日就为你们作这个主,只是我家穷,也送不得她出门的礼品。”
张宣凝看了一下韩娘那鄙视的神色,供手为礼,笑了笑:“你老人家放心,你是何贞的父亲,这我始终会记得。”
说着,便对着徐子陵和寇仲打了一个眼色,徐子陵和寇仲默默的上前,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一开,就是八锭十两银元宝,放在面前。
张宣凝说着:“这个,就先与你们二个老人家买点果子,以后四时八节,也可上门来看看她。”
要知道,这种妾,如果没有夫家允许,甚至上门都没有资格。
何父见得银子,已经笑的满脸是花,唯那个母亲,还勉强含笑,更是挂念女儿。
韩娘因此说着:“既然这样,时候也不早了,相必小娘子也洗过,换上衣服了,就随我一起上轿吧!”
说着,她的母亲就起身去叫她,没有几分钟,何贞就出来了,她被打扮过了,穿不得深红嫁衣,穿了淡红嫁衣,脸上薄薄的胭脂,明眸皓齿的,系上了红色腰带,便显得曲线毕露,高耸酥胸的说明她处于女人的黄金年华。只是眼睛略红,看样子刚才哭过。
“今天贞嫂真漂亮。”
“哎,只希望香主能够好好待她了。”
引着她上轿之时,就听见远一点的徐子陵和寇仲如此低语,张宣凝微笑:有了她,想必这二个傻瓜,就已经入得我的计算中了吧,别说一般算计他们了,就算要杀他,这二个家伙大概也不会报复,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第一卷 扬州乱波浅浅起
―第十六章 - 说相(上)―
新婚无话,次日,出来。
韩娘又来贺喜,先是让她坐了,上点茶点来吃,稍等片刻,就问着:“张爷昨夜可好?”
张宣凝笑着:“不错。”说着,便向袖中再取出一锭五两银子来,递与韩娘,这是娶妾的来回礼,话说这个世界上,对凡人来说,无非是权钱色三字,韩娘这等,当然不可能有权,因此钱财就更能动她之意。
当下见了雪花银子,欢天喜地收了,一连行了二次礼,说着:“多谢张爷,多谢张爷!”
不多时,卫贞贞也自从里面出来了,不穿嫁衣的她,穿着丝绸翠绿衣裙,髻上戴着金环,脱离了粗布,再得了一点淡淡的胭脂,的确是天生丽质,身上还隐约传来一股清香。
她低头行得礼来:“夫君。”
面对这比她还小上几岁的年轻夫君,虽然昨夜缠绵数次,但是等到了今日出来,还是有如在梦中的感觉,当下又说:“谢过韩娘。”
韩娘说着:“早生一男半女,也算谢过我了,我虽爱财,但是心中还有数的,如不是见你在原来处,过的不是很好,那由我多事?”
说着,又望了望,笑着:“看你现在,才是你应该有的样子。”
既无正妻,又无父母,虽然苏爷在,但是并非改姓之父,所以也不必“纳茶”,当下就说了几句,等韩娘走了,二人就并肩而坐,说些闲话。
不过,这个世界,并无什么女人不许上街的说法,某种程度上说,这个世界女权还是有点的,张宣凝当下就说着:“我家没有什么大的规矩,目前也没有什么仆人什么的,不过外面的小流浪群中,有几个小女孩子,也就收了她们,你自己管教一番,为你作点事情就是了。”
顿了一顿,又说着:“凡我家中的人,如不负我,我必不负之,你安心好了,先熟悉一下这个庄园,你家父母也可经常上门,不要紧,我支给你二百两银子,你自去管理,月金,就算十两好了。”
古代大户,族人众多,持家必须有法,虽是亲人,但是也按照家法来,月金,都是有份额的,其实不要说大户人家了,就是此时帝宫皇后妃子上下,也有一定的供养标准。
一般来说,衣服、饮食、住房、月金,都有标准,就算城中一等一的大户,正妻每月可自由支配的,也不过三十两银子罢了,至于妾,更是三两银子算是丰厚了,至于卫贞贞以前,所得每月零花钱,只有五十文。
“是,夫君。”卫贞贞也不由满脸喜色,钱这东西就是好,有了它,就可以有相对舒服的生活,族中来往,父母交往,也拿得出手来,这才是真正的人之常情,那种鄙视财富的,论到现代来说,就是小屁孩,或者就是无病呻吟的小资。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就万万不能,家贫百事哀,这句话还是千真万确,这就是红尘世界。
“恩,这是给你的,虽然以你年纪来说,已经过了修炼的时间,但是养其身,易其气,还是相当有作用的,拿去吧,十年八年之后,就知区别了。”张宣凝又拿出薄薄的一卷心法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所学的东西,很大程度上就是改善身体和气质的专学,因此按照此原理,拿给于她,也是适宜。
“多谢夫君,那我,能够不能够回家去看看母亲?”
“可以,带上点小礼,以后想去时,和我说一声就是了,我以后也许很忙,我不在时,贞贞你只管自己处理庄园内外的事情。”张宣凝笑说着,然后顿了一顿,又说着:“叫兄弟们来见见礼吧,他们等着急了。”
“是,夫君。”
当下,张宣凝就去开内门,果然,没有多少时间,一大群兄弟们就进来了,每一个进来贺喜的,普通兄弟给1两红包,组长给2两红包,这样下来,竟然也发了近百两银子。
但是,这些兄弟也不是白拿的,他们也纷纷拿出礼物,香主第一次办事,分得例银和好处的手下兄弟,当然尽其所能,因此收上来,大概是二百两银子的货。
“贞嫂好。”寇仲和徐子陵上前。
“说什么贞嫂?我觉得有点难听,你们就叫吧,我是你们的大哥,大哥如父,大嫂如母嘛!”张宣凝笑着说着,他知道这二个小子,因为失去了父母,到了现在,还有一种对父母的向往,不然哪会轻易认没有比他们大多少高丽棒子为娘呢?既然这样,就如他们所愿。
卫贞贞当年多给他们包子,在他们心目中,当然不同,因此犹豫了一下,二人就喊着:“贞娘!”
众多兄弟顿时哄堂大笑。
当然,热闹着,准备着中午再吃一顿,就在近午时分,外面就来了个小弟,禀告的说着:“香主,门口来个人,说以前和你在杭州见过,想进来。”
“在杭州见过?”
张宣凝听了,心中又是一动,他现在对感觉非常敏锐,因此想了想,就说着:“多少年纪?”
“大概是四十多岁,衣服不算好,大概来讨杯酒喝的吧!”
一时间,心中有些模糊的印象,又想不出来,当下就说着:“请他进来就是。大家兄弟们,静一下,别给外人看了笑话。”
等来人一进来,张宣凝立刻记起来,那就是杭州当日,在酒馆中遇到灰衣人,心动的感觉越发明显,他立起来,走上前,拱手作礼:“原来是先生,有失远迎,望先生不以为怪。昨日我娶妾,今日先生前来,真是有缘,请稍等,一起入席吧!”
那个灰衣人,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眼睛看了看四周,微微点头,扫过众人之面,先是仔细看了看张宣凝,又仔细看了看寇仲和徐子陵,最后又仔细看了看卫贞贞,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其它人都有点皱眉,对他的无礼很是郁闷。
“喂,香主和你说话,你怎么这个样子?”就有人跳了出来。
“哈哈,别别,先生能够光临,是我的福气,先生,还请入座,恩,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吩咐开席吧!”不知道为什么,张宣凝只觉得此人一到,自己心中就大动,当下不顾人说,就殷勤的说。
当下几乎所有人都行至前院厅中,小弟们在一声令下之后,就喧闹异常,纷纷帮着厨师将菜拿了上来,古人最重礼法,虽然按照真实历史,其实这时还是单人或者双人一小桌来吃,而没有大桌子的说法。
但是这个世界,却不一样,经过,产生的是二种风格的结合体。
张宣凝本是一小席(就是那种跪坐,人数只有一二人的古席),最多卫贞贞在他身边吃饭,而下面组长又是二人一小席,靠的最近,至于普通兄弟,就是大桌子,但是为了避免高于上位者,这桌子很低,他们还是不得不跪坐着,只是人数上是八人一桌。
古代上下森严,此礼无处不在,只是这种座次的排列,都是考虑了尊卑,考虑了辈分,不可轻易换之。
张宣凝说着:“先生,请和我一起入席,阿贞,为先生倒酒。”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而灰衣人,也是神色一动,但是还是上前,就和张宣凝同住一席,当下,午宴,就进行了。
第一卷 扬州乱波浅浅起
―第十六章 - 说相(下)―
中午宴会,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张宣凝对灰衣人说着:“先生,我们里面谈。”
房屋初建,房屋简单,在书房之中,除了书桌外,就是书柜,书柜上全是各种各样的书籍,上面贴着标签,各是儒、道、佛、兵书、地理。
又有几份宗卷在书桌之上。
等卫贞贞奉上茶,退了出去,张宣凝这才用锐利眼神向他看来:“先生,今日专门前来,必有事教我,还请先生说来。”
顿了一顿,又拱手作礼,说着:“如今四周无人,还请教尊姓大名。”
“我是岐州雍人也,姓李,名播,道号黄冠子。”灰衣人也不在意,就如此说着,他以精光慑人的眼神,继续打量着张宣凝,才笑着说着:“公子,真的是姓张吗?”
李播,黄冠子,此是何人也?想来想去,想不出来,张宣凝心中一惊,当下徐徐的说:“先生何有此说?”
李播嘴角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我觉得公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之后。”
张宣凝沉吟了一下,说着:“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以前的事情,是以前的事情,今日我就是新人,还请先生不必多说。”
此句出自《诗经·大雅·文王》: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不破不立!”李播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果然公子是有心人,前二月,与公子在杭州遇到,发觉公子脱了十五之死劫,今日一见,却发觉公子之相又有变革,特此庆贺。”
又说:“你我世交一场,我也不虚言,我当问你,你有可志于你祖你父之业?”
张宣凝再次起身,拱手作礼,说着:“听先生之言,似乎先前见得我,可我不曾记得先生,先生恕罪。”
李播摆了摆手,冷然说着:“当年我见你一面,不过你周岁而已,你不记得我,理所当然的事情,开始时,我也不记得你,不过你过了死劫之后,其气勃发,与我父有关,自当知之,所以才想起。”
接着又叹着说:“当年吾祖为你祖点其龙穴,欲助你父成事,然而你祖处事不谨,竟予其妻说着,我若作天子,卿定不堪为皇后。结果被妻告发,虽有龙脉护身,得以免死,但是也因此获罪,并被免官,失其天机也,而后,你父又行事不堪,我因此去职去官,果然,你父取其下策,结果兵败被杀,本以为你家龙脉未兴就灭,想不到还留与你一条根,你改姓,也属好事,不以此不能得其命。”
龙脉?张宣凝听得惊疑不定,又说着:“原来是世叔,还得侄子一拜。”
现在张宣凝,当真是见人就拜,心中想起,刘备也喜欢见人就拜,还会哭来哭去,自己只学得了一半,还没有厚黑到底。
“贤侄请起,你我二家,本数十年前就同枝连气,也是吾祖不明,未曾掌得天时天命,让杨坚得了天下,现在想不到在你我手上,天下又变,天机又转,而你又破劫重生,又说着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之言,正应了天命,我就下了决心再助你一臂之力!”李播说着:“而且,我本有疑难之事,但是今日一进门,就见得破法,这真是天机助你,祖宗有灵,与你成事。”
张宣凝听的模模糊糊,心有所感,又不知道到底说的是什么。
见他迷惑的样子,又解释的说着:“如要趁天机转化而蜕化成真龙,必得三才,此是天地人也,你祖你父,就缺了天时,你也如此,我见你并无本命星辰,难以成事,不得天命,可是你今日大堂之下,竟然有二人得天星,因此我才说你还有洪福,可图大事。”
张宣凝张口结舌,心中几疑他是江湖骗子之流,但是不想多说,只是问着:“天命就是天星?”
“天者,天机为上,天机萌发而落群星,有星者,就有资格得天命,地者,地脉为上,地理为次,人者,己身才能为上,得群人之力为其助。”
张宣凝心中混乱一片,连忙静心凝神,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问着:“你所说的二人是谁?”
李播说着:“你是西边一席二人。”
西边一席,是寇仲和徐子陵,张宣凝心中大惊,对此人已经有点相信了,原因很简单,现在谁会知道这二人与众不同呢,于是问着:“这二人有成事之相?”
“我观其面相,显是多煞又福厚之相,上应天星,因此多灾多难,但是其本人又可逢凶化吉,所到之处,必起灾乱,如能够以后把握天地人三才,也未必不可以成事,只是他们缺少根基,缺了‘地’字。”
“那我又怎么样弥补三才呢?”心中算计,果然觉得符合,张宣凝就问着。
“哈哈,见你说话,就知道你有志于你祖你父之业,也罢,我就为你作这件大事,幸亏遇见的早,如果二年后,就算遇到,天机发动,星命已定,你也谋不得了,现在天星潜伏,你只要把其中一人杀之,我就有法,为你取得其星入命,帮你成事。”
“杀之?”
“是,杀之转其星命,此时星命未醒,如睡在渊,正可换之。”
张宣凝默然不言,而李播也坐下,喝茶,等了片刻,张宣凝才问着:“先生与我家渊源,我却不知,实是有罪啊!”
“你是你父妾生,家族之中不见多礼遇,因此不知也是正常,你哥哥和我儿淳风从小一起陪着读书,就知道多了。”
“世叔,淳风今年几何?”
“才十二岁,正在家中读书呢!”李播说着,这时,阳光灿烂,园中却一片宁静,见得张宣凝脸无表情,但是眼神若有所思,心中却也是一惊,自觉得自己多说了许多了。
却不知张宣凝听到一个名字,心中翻江倒海。
李播,李淳风,这个淳风,真的就是历史上那个李淳风吗?
想到这里,他立刻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他本就有清理寇仲和徐子陵的意思,趁这机会也是不错,当下就说着:“既然是世叔的意思,那我就按照世叔之言而行之,我必在今年杀之,其它的事情,要侄子我帮忙吗?”
说出这句话来,天空一片乌云掠过,太阳失色,对于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张宣凝已经未雨绸缪,而对这个突然其来的李播,他又将如何应对呢?
“只要贤侄下了决心,其它事情,你就只管交给我办好了。”李播放下茶杯,然后说着:“事如成了,我遣我儿淳风来助你!”
张宣凝点头,其实此人是不是骗子,是不是得天星,对他是无所谓的,有者幸之,无者也无损,因为,这事,正是他心中所愿。
世上说动人心,并不是天花乱坠,而仅仅是奉对所欲而已,自己也不会例外啊!
第一卷 扬州乱波浅浅起
―第十七章 - 事先(上)―
改换星命,只可取一
虽可同时杀之,但是那牵涉太大,也许会触发天机,导致功败垂成,相比之下,还是集全力杀其一,虽然留了后患,但是更稳固可行。
其实就算不信这套,但是如果想到原本寇仲和徐子陵不死小强之命,能够在绝处逢生,并且与他作对者,无论多强大,都一一死于非命,张宣凝心中就一阵火热,又一阵冰凉——还是分开杀好了。
张宣凝略有点自嘲的想:“如果寇仲死了,那我得了他的星命,是不是他所遭遇的就会转移到我身上呢?”
至于李播所谓的星命天命之说,对他这种本性之人,是可有可无,信而非全信,根源就是于内心那一点秉性。
不为任何人左右,表现在世上,却必须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因素。
不过,以前想大规模通过盐路来训练兄弟们的想法,却不得不夭折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也就是这时,卫贞贞在外面敲门。
“进来。”张宣凝说着,他放下了手中的卷章。
卫贞贞拿过一小碗甜酒,进得里面,露出一个微笑,梨涡浮现,略带娇嗔的说着:“夫君,你忙了一个半时辰了,是不是休息一下?”
新婚半个月,她和张宣凝关系越来越亲切,虽然张宣凝并不会如现代男人一样,过于宠爱女人导致女人爬到头上,但是却也持着一个原则——家庭就必须培养感情,彼此都有付出和收获,哪怕一方面稍微少点,但是也不可没有。
这种原则,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却已经是上品男人的品格了,所以感情自然升温,语气越发亲密起来。
“江风和徐子陵在吗?也叫他进来。”张宣凝接过她的甜酒,向她露出了微笑。
“在,他们等了半个时辰了,我这就去叫他。”
等了片刻,三人又进来。
“这次,我之所以叫你们三个,就是因为这是我香口办的第一块田地,江风,你作主事,徐子陵,你帮着处理点事情,贞贞,你也参与一下,把你得的十亩之地,与你父母交割一下,十亩虽少,但是也足够你家用些米蔬了。”张宣凝说着:“本来这事情不大,用不着三个人,但是以后兄弟们如果要结婚,有了孩子,也必须按照此法来授田,所以第一次就隆重点,徐子陵,你多跟着江哥学点,怎么样处理土地和佃户的事情。”
徐子陵在这事情上,坚定的支持张宣凝:“香主放心,我会好好学。”
“恩,事情办完了,也不必急,高占道的几个兄弟都必须再成家,也需要田地,你就继后办理,至于寇仲,我这次准备让他和我一起北上。”张宣凝不急不徐的说着:“这次兄弟们要安置,要花许多钱,就堂口中这点钱,肯定不够,因此明天一早就动身。把那船盐货出卖,如果顺利的话,我回来时,就有了资本了。”
诸人都已经知道了章程,都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的怀疑,江风感动的说着:“香主,不如多叫几个兄弟一起去,这样也可以为您多分担一些。”
“高占道有十几个兄弟,都是军兵出身,其家都被抄斩,因此新成家的花费和安置都很巨大,其它兄弟也训练的训练,城中各店也要人手,实在抽不出人手啊,这次,我就带上寇仲和几个新进来的兄弟好了,一旦卖出盐货,我就会迅速回来。”张宣凝苦恼的说着:“我既然作了香主,就要为兄弟们考虑,钱上的事情,我会想法作成的。”
“我相信香主一定有办法。”众人都说着。
所谓的权威,其实就是这一点点中建立起来的,真心为兄弟们作事,为兄弟们留后路,这还是人人看得出来的,众人有这样的反应,实不足为奇。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叛逆是人人唾骂,人人可诛的对象,不到万不得已,是没有谁这样干的,古人强调忠孝,贯穿整个社会,形成的力量实在非同小可,因此在这个社会基本上,张宣凝还是基本相信兄弟们的忠诚。
强如李密,也不得不在这点上受到了致命之伤。
李密字法主。京兆长安人,祖籍辽东襄平。祖父是李耀,周朝的邢国公。父亲是李宽,骁勇善战,干略过人,自周及隋,数经将领,至柱国、蒲山郡公,而在开皇年间,李密袭父爵蒲山公,平时又散家产,周赡亲故,养客礼贤,集了大批的人手,但是就因为大业九年参与杨玄感之乱,失败后,不得不逃亡,入瓦岗军,成为了翟让的下属,虽然李密军令严肃,赏赐优厚,大批人才归附。
而翟让是何许人也,无非就是东郡韦城县人,曾任东郡法曹,而且也因为犯法当斩,说来说去,就是一个下等草民出身,与李密的出身根本比都不能比。
但是就算重视等级和出身的古代,就算二人出身太过悬殊,当李密杀翟让后,整个瓦岗军也分崩离析,人心思乱,李密攻打洛阳,不但是战略上的考虑,更是为了取大胜而压制内部的裂痕,可惜的一旦失败,几十万大军立刻土崩瓦解——这就是叛逆者的先天不足之处,也是违背当时主流道德和规则的下场。
到了这个时代,他才深刻的明白这种忠孝的力量,忠孝不是万能的,但是违背忠孝者大部分是要灭亡的。
在现代读书时,张宣凝也曾经看过许多架空小说,发觉许多主人公很是无知,以为在古代,和现代公司一样可以随便跳槽,轻易投靠一家,不想干了就换人,却不知假如真的在古代这样干了,就是死路一条,天下虽大,难有立足之地了。
就好比现在,张宣凝如果敢于叛帮自立,或者弑主,别的不说,香口之外的帮中兄弟立刻成了死仇,而且自己的下属也会动摇,甚至抛弃于他——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以干,而代价实在太大。
“好了,既然这样,那大家都准备一下吧,我还要去见见苏爷,看看他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哎,我北上,起码必须几个月,这期间,苏爷家的事情,就必须拜托给大家了。”张宣凝诚恳的说着:“苏爷是我干爹,又提拔于我,人活在世上,不讲恩义,那就真正是禽兽不如了,我不在,你们就帮我看着。”
“夫君放心,妾身份虽然低微,但是请安问好还是作得来的,你出去后,家中事情就交给妾身来办好了。”卫贞贞第一个说着。
“香主放心,苏爷是前辈,又是您的干爹,我们作下属的,自然会放在心上。”江风也随之表态的说。
“是啊,是啊,我们都会去看看苏爷的,香主这样说,我真是有点感动哩!”徐子陵也如此说着。
这就是张宣凝要的效果,现在香里香外,甚至帮中帮外,谁不知道张宣凝为人忠孝,对兄弟又特别恩义照顾?特别是当购田安置的事情落实之时。
只有在这种力量之下,他才能放手作自己想作的事情啊!
张宣凝微笑:“好了,明天动身,今天大家都准备一下吧,还有,徐子陵,我知道你和寇仲关系不错,很少分开,今天就放你一天假,去吧!”
第一卷 扬州乱波浅浅起
―第十七章 - 事先(下)―
对着朝阳练刀,品位其如日升出之意,对着落日练刀,品位其黑夜降临之机,对着月亮练刀,品位如水月华一去不返回之逝。
此时,就在月下练刀,真气不急不徐,神聚而不散。
在无边无际的月光之中,他才能感受这个世界辽阔无比,充满了奇异的存在。不知不识,但是知道它们就在眼前。
“贤侄所用心法,是否是你母亲所传呢?”消失了十天的李播出现在庄园之中。
“是啊,就是我母亲所传,不过只有三层。”
“如我所料,你没有学过其它功法吗?你父你祖,还真是偏心呢?”李播淡淡的说着:“也许他们也所有感,不过,不学你家的功法,也是对的,如果有太多的痕迹,反而不美。”
张宣凝不想继续说所谓的身世,他对身世所知根本没有,如露出破绽,反是不美,当下就说着:“想起明日就要开始杀得一人,今晚就多练了几次。”
“兴起而多练,不加压抑,也不加于放纵,你照此练习,必可达第一流境界。”李播欣然的说着,刚才刀式之中,竟无杀意和乱意,绵绵而长,月照如水,闻得明日杀得星命之主,还有这个心态,的确是可塑之才。
“听说你下午和他们喝酒了,你觉得这二人如何呢?”李播又问着。
“寇仲有着沉稳坚毅之心,而徐子陵有飘然出尘之意,但是二人都有着赤子之心,与他们喝酒说话,就会被他们感染,有时就会说出一些平时不会说的心里话,有着平时无法感悟的感情波动,我下午就陪着他们喝了很久呢!”张宣凝微笑:“他们的眼睛中,充满了天真、充满了憧憬,充满了想像,虽然无论出世入世,都不可能居于人下,但是如果当成朋友,那相交也很惬意,我就在想,以前我真的错了,也许,就算知道必有今日的决断和结果,之前也要肆意相交,举杯同饮吧!”
就算李播再大能,也不会知道寇仲和徐子陵真正力量和运势,此世界,本是为这二人而现,因此张宣凝对自己面临此等关键之时,仍旧不急不徐,心如渊海,下午还与二人对酒当歌,说得心中话,喝得尽兴酒,也是很满意。
就算明日要杀得这二人,今日还是可以倾心相交,前者是真,后者也是真,就如眼前月光如水之夜。
一瞬间,他知道,经过今日,自己某种程度上远远超越邪王石之轩。
花间派浪漫而从容,补天阁残酷而隐蔽,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路子,并且代表二种不同流派的不同生活方式和哲学。
石之轩将这两派的功夫比喻成两个相反的车轮,这“如车轮”颇具象征意义,并且创造出不死之印。可惜的是,石之轩虽然惊才绝艳,但是却也无法彻底融合,再加上碧秀心之死,使他这种分裂再也难以弥补。
可是,如夜之临,如日之升,王道霸道,只在所用,何必以花间花丛走,来乱得补天夜中芒,或又以补天之残酷,来破得花间之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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