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们如是想活,给我一个个上前,各砍那些人一只手一只脚下来,他们百多人,而你们有三百人,也差不多分上一只手一只脚来,如是不够,可以挖一只眼睛,上吧,想活命,就必须上。”
顿时,所有人面面相觑,亲兵上前,又砍死几个,这时,其它人等又呐喊一声,各自手脚上前,挖得原本大哥和官人的眼睛,又用小刀,砍得手脚下来。
顿时,血淋淋的一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张宣凝露出了冷笑,这就是投名状了,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以示无法回头地意思。
日后的《水浒传》就有“投名状”一说。
水浒传第十一回“朱贵水亭施号箭冲拿一个人头来当见面礼。
林冲道:“小人一身犯了死罪,因此来投入伙,何故相疑?”
王伦道:“既然如此,你若真心入伙,把一个投名状来。”林冲便道:“小人颇识几字,乞纸笔来便写。”
朱贵笑道:“教头你错了。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是教你下山去杀得一个人,将头献纳,便无疑心,这个便谓之投名状。”
只是这种投命状根本没有用,因为杀个路人算什么,其实约束力不强,现在要他们挖自己帮会的骨干和官府中人的眼睛,砍他们的手脚,偏偏又不彻底杀死,这样比彻底杀死还难以回头——别的不说,这群被害者怎么也不会原谅他们。
虽然还没有彻底解决,但是至少眼前,是可以驱使这群混混了,这也足够了。
如是时间足够,他也不想用这办法,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被官府发觉蛛丝马迹,那就由不得他了,哪怕用恐惧和杀戮,也必须使这群人无法回头,被迫从事。
当然,真论起来,这还不够,但是,下面的事情,就可以使他们进一步无法回头了。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四十七章 - 易县―
深,张宣凝领五十骑,兵四百,绕个大***,来到了潜入城中的要点,但是才等到了一处小林之中,望着里许外的城墙,张宣凝突然之间勒住马来,又挥手要众人停下。
“主公,何事?”焦烈上前问着。
在远处,城池黑黑的,宛然一只巨兽。
张宣凝神色凝重,说着:“我感觉很不妥当,也许城中有个陷阱。”
他本来意图,是趁夜中直接攻入会稽城中,毕竟会稽城也不过有一府之兵,千人而已,己方有五百,半夜而袭,还是有一些搏上一搏的机会。
但是才靠近了城墙,却产生一种无比敏锐的不吉预感出来,可是回顾四周,竟然没有人能够为他排忧解难,甚至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黯然叹息之下,他只有自己思量,自己能够暂时支配这群混混,无非是抰着杀敌之威,又以投名状而驱使之,但是这毕竟是不稳固的,如是城中半点防备也没有,当是可以搏上一搏,创造以不满百人,驱使降兵四百而夺取一城的丰功伟绩,留名青史。
说话,历史上倒不是没有这种事情。
但是城中如是有防备,要瓦解和摧毁我军,用什么办法呢?张宣凝想着,换个思路,立刻可想出几条毒辣无比的计谋来。
在月光之下,城外有一处平原,城外一里许处才有片疏林,自己就是其中。
特别是此群人的家属都在城中,如是城中有一官出现,显出家人,喝令归降,只怕自己半点机会也没有,立刻土崩瓦解,想到这里,张宣凝叹息一声,说着:“我们走。”
说着,他就转身策马,就行离开。
这很明显使许多人惊讶,四百余人一阵骚动,焦烈不由上前:“主公,这是何意?城中没有防备,我们正好一攻而下。”
“一攻而下?你以为是这样吗?”张宣凝望了他一眼,冷笑的说着,下令转向。
此时军中五十人,是他嫡系,当然又是临时的火长,所以一声令下,队伍就不得不被驱赶着离开。
这很明显使城中惊讶,果然,五百人向回赶了一段路,又走了里许,就发觉后面城墙上亮起了火把,上千人密密麻麻在墙上,这还罢了,张宣凝集功于眼,却是发觉果然有不是士兵的人等,心中就是冷哼一声,知道就是自己控制的混混的家属。
并且隐隐传来了人声,幸亏二里路,已经听不清楚了,但是就算如此,队伍中又起了一阵骚动,张宣凝心中知道,如是在城下,就完全不同了,家属一喊,自己这五百人立刻瓦解。
果然,战争就是生死存亡之机,一旦脱离了距离,这四百多人没有直接刺激,就不敢反抗了,只能不得不被自己驱赶。
不过,这一切到底是谁在主事?难道就是那个决曹吏云大人吗?
不过在这时,张宣凝偶然回过头来,遥望城墙上,千只萤火虫般不断颤动的火把,心中只有冷笑,在这样的夜中,谅城中也不敢追击,真要追击,夜中自己百人,破他们数百人,也不是办不到,那说不定还可以真的就在此夜夺取此城呢!
连夜赶路,四百余人都是垂头丧气,只是现在在骑兵的督促下,不得不跟着走,幸亏这批人平时都是强壮的汉子,赶路倒是很快,张宣凝心有定计,向着一个方向走着,而五十人也各当火长,直接分化控制这批人,他们久在军中,自然有一手,所以连行一日一夜,倒没有事情。
第二日下午,就来到了目的地——句章县。
句章县,相传系周元五四年越王勾践时建。句章城之句章港,是相当重要军港和贸易港口。古来就是和夷洲(是指日本岛屿及我国台湾等岛)有联系,多从此出,秦皇统一天下,此县就正式立建,隋时,会稽郡只建四县,、鄮、余姚三县全部并入章句县,因此实际上领地非常大。
不过,局限于官府编制,县衙之兵,其实就是衙役和县兵,不过二百许。
这不是实力不行,实际上,如是真的动员,三千兵都绰绰有余,可是,如无圣旨,就敢如此,立是死罪,没有造反心思,谁敢如此。
因此才有今日之祸。
当然,一旦有了借口,比如说,自己夺了这县,其它三县和会稽城,都会立刻扩军编制,以后就不会这样容易了,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张一,你拿我的东西,进去给县令看看,速速迎入。”眼见城门关闭,二百许的乡兵立于县城之上,张宣凝说着。
一个银牌,上面有皇帝亲军将领的标记,以及一
的石字,还有就是一道圣旨,是不久前,破格提拔石冲都尉的圣旨,这二件东西都不太可能落在逆贼手中,想必这个县令就要掂量掂量来者是谁了。
如不是他身后四百人其实都是中看不中用,真有五百兵来,那这区区二百乡兵早就一冲就散,他才不会现在就拿出这二件东西呢!
当然,这也是欺这县令还不知道内情,无论是在会稽郡,还是远在北方的皇帝情况。
果然在此时,张一还是见到了县令。
县令范致远,自然知道这些东西的真假,特别是圣旨,每个当官的人都必须学的熟透,以免被人欺骗了,这些学问,是逆贼难以模仿的,无论是质地,格式,用玺,甚至一字一印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因此跪听了圣旨后,立刻和县丞朱礼,以及主薄高赞上前研究,发觉的确是真的。
主薄高赞本专于文书,反复研究了几遍,又抬头看了看在一边等待的张一那犀利的目光,避了开去,才低声向着:“大人,怎么办?”
县令范致远犹豫了一下,这批人来历不明,总感觉不好,但是圣旨和军牌都是真的,毕竟皇帝亲军的折冲都尉,不但官阶是正六品,在他正七品之上,而且亲军待遇,毕竟不同于平常。
望了望县丞,问着:“朱大人有何意见?”
县丞,是其官名,始置于战国,为县令之佐官,对于一县的政事没有什么不应过问。其下是主薄和县尉,主薄和县尉才各有专职。但是正因为这样,县丞一旦插手,就有着架空县令的嫌疑,因此照例是对公事,无论大小,都不加可否,这其实就是闲散多余的官职。
县丞朱礼只是说着:“此是大事,自有大人决断。”
说完,他就闭口不说了。
虽然这是常态,众人也习以为常,但是此时仍旧这样说,都不由有点郁闷,只是没有办法,只有二人继续商量了。
“能够不能够只请石大人请来,军队就放在县外?”县令范致远想了想,说着。
“大人,如是其它军等,这也无妨,可是份算皇帝亲军,就不可如此了,再说,石大人的官阶在您之上,甚至理应出城迎接呢!”主薄高赞想了想,说着。
“这个,可是我没有接到军队到我县中的公文通知啊!”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一般来说,就算是上级要去那里,都会通知郡县,早作安排,可是这次突然而来,就不得不使人疑问了。
“此话也是,大人,您是一县之主,这由你来决断。”
说来说去,这还必须由县令范致远来决定,犹豫了半刻,又看了看圣旨和军牌,终于,他一咬牙,说着:“开门迎接石大人!”
张宣凝带着近五百人,静静等着,真的事情不行,也没有办法,就必须以自己五十人,直冲入县中,以自己武功,虽有风险,但是也可破县,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多了。
蓦地,城门开来,有唢呐锣鼓声伴着,为首十余人,显是县衙迎接了。
为首一人,穿着正七品的官服,第一个上前:“哎呀,下官让石大人久候了,还请石大人恕罪!”
张宣凝在马上翻身而下,笑着:“呵呵,大人太谦了。”
目光一望,就看见了县中三位大人,就等着县令一一介绍,然后就估量在心。
县令肯定不可留了,至于主薄高赞也不可留,这其实很简单,如果说一县就是一个小朝廷的话,那县令就是土王,下面司法曹、仓曹,户曹,士曹,田曹一样对应中央六部职责,而宰相,并非县丞奇#書*網收集整理,而是主薄。
主薄名义上掌置文书,但是多半是因为长官的亲吏,权势颇重。常参机要,总领府事,因此才是真正的权力第二人,一般来说,县令和主薄,都是相互勾结,成是一体,因此要动必须二者都动。
眼前的县丞朱礼,年纪不过三十几岁,但是有点沉沉之气,倒是想着是不是可用。
至于县尉丁元,年纪四十,虽然身子不高,相貌也不威武,但是就在那里一站,浑身就有一种肃杀之气,缉捕盗贼,主理刑事所带来的自然威严,其实就是现代的市警察局局长。
张宣凝露出了淡淡笑容,再和各位大人交谈数句,然后就进了城去,见得随兵也入城,就自然舒出口气来。
一县之城并不大,很快众人便来到了县衙。
县衙占地十余亩地,外面只看见大堂,本来就应该先洗尘,晚上再设宴接风,但是才入得大堂,张宣凝就自行入座主座了。
顿时,人人色变,本来
关系顿时僵化。
按照习俗,县令是一县之主,大堂上主位也只有他才能坐的,或者直属的上级主官,而哪怕比县令高上一级的郡内其它之官,只要不是太守,就无权坐此。
张宣凝哪怕是正五品折冲都尉,品级高上一些,但是也只能在大堂中坐侧座,这是主客之别,当然,这个规矩也不是绝对的,品级如是相差三品以上,也就无有此规矩了。
但是现在,却完全不是这个味道,更有喧宾夺主之势,县令范致远顿时心中一沉,说不出话来,心知不好。
“石大人远来辛苦了,还请入内休息。”主薄高赞上前说着,只要张宣凝起身让座,入得内去,也算是化解。
“不必了,我一路行来,幸得各位照应,免了风餐露宿,心中甚是高兴,手下孩儿也算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地,恩,不过,还没有正式通知郡中,范大人,高大人,还请二位亲自带我书信,前去郡中拜见太守大人,如何?”
县令范致远闻言,立刻脸色发青,差点气得吐血,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夺权了吗?怎么可容忍,顿时就要翻脸,怒吼。
就在这时,主薄高赞却是拉了拉他的衣角,县令范致远这才发觉,二十余持刀军士,已经包围了大堂,虎视耽耽,露出凶光,而张宣凝也是似笑非笑。
就在这时,县尉丁元已经跳了出来:“石大人,您虽是折冲都尉,也无权如此吧?”
顿时,人人都望向了张宣凝。
“你区区一个九品县尉,也敢于如此喧哗?冲撞本官?来人啊,把他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张宣凝冷笑一声,说着。
顿时,二个军士就上前,直拉而下,县衙中就有板子,当下就要拿来打之,县尉丁元大怒,几欲拔出刀来,但是眼见军士个个狞笑,露出凶光,终于忍了下去。
他也不是傻瓜,身为县警察局局长的他,也是很敏锐的,已经感觉到了杀机。
拉到堂下,就听见了劈啪的声音,他当场被责,虽然这二个军士还没有真的用心杀他,但是二十板子也不是容易受的。
人人面如土色,听着板子一下下而去,十板之后,县尉丁元已经血肉模糊了,二十板子结束,却已经是半身是血,人也几欲昏迷,看情况,没有修养二个月,是长不好了。
“哼,抬他下去,交给他家人处置,等他修养好了,再来上任。”张宣凝笑的说着:“范大人,高大人,你们二个如何?说句实话,希望二位莫让我失望!”
县令范致远怒气冲天,几欲吐血,在情感上,当然的极度不能接受,但是理智又提醒他,现在的处境很是危险,不管怎么样,对方是有圣旨和军牌在的,就算失了此县,自己也不至于毁身败名,但是当场相抗,结果是什么,就难说了。
几番思考之下,县令范致远冷笑的说着:“既然是大人所命,那我也无话可说,我直管禀告上面就是。”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而主薄高赞犹豫了一下,也自上前跟上,下面的小吏,各自犹豫,有的就当场跟上,有的就是虽然站立,但是也肯定动摇不定。
只有县丞朱礼,还是木然而站,张宣凝也不以为意,笑说着:“虽然县令范大人与主薄高大人去郡城,但是县中不可一日无主,还请朱大人多多管事才是。”
顿了一顿,又说着:“本府之军已经不满,朱大人第一件事情,就为我招得乡丁吧,我可尽挑选之,以充军府,一应粮草衣物,也请朱大人筹办才是。”
县丞朱礼刚才冷眼旁观,见得他问,心中已经不知道几次考虑了,自己二十四为官,也当过县尉,成绩不错,结果得罪了上官,差点找得由来贬官去职,幸亏还有一个上官赏识,调来此县为县丞,这八年来,就不问不作,也算是按下身来了。
刚才的情况,他一看就知道不对,不过,此人毕竟有圣旨和军牌,而且看其随从中数十,也肯定的是军中人士,自己身为县丞,在县令不在时,本应该主事,再说,开门放此人进来,是县令,他都没有抗之,自己完其本分,也不是大罪,因此想来一想,就应了一声:“是!”
当他走出了县衙之时,发觉县中一百县兵,已经被收编了,县丞朱礼不由一叹,知道此县事实上已经易主了。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四十八章 - 后宫计划―
衙之内,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足有二亩地。几座高I散布在池水四周,一缕缕清香在这山亭水石中飘荡,显的琴声更是有着飘飘欲仙,有凌空乘云之感,但觉胸中浊气一扫而空。
张宣凝和县丞朱礼,都耐心的听了一阵。
此时,一周已过,如论报告,应该早就报告上去了,而整个会稽郡内却没有任何动静,对张宣凝,既不承认,也不否定。
此,的确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但是想来,其实又是理所当然。
真正原因是郡中也不过一个折冲府的兵,人数不过千余,要攻打此时已经人数高达六百的张宣凝部,也不是这样容易。
其次,张宣凝以石无忌之名,领圣上亲领的折冲都尉之官,虽然占有一县为其食邑,但是没有破城杀入,也没有杀得县令,虽然桀骜,但是也没有超过底线,毕竟这样的事情在以前多的是,只是平定天下后才少了一些。
因此,到底怎么样办,还必须报得上面。
等李播的琴声一停,县丞朱礼就问着:“石大人,此事如何办理?”
张宣凝就上前笑着:“朱大人才是县丞,我只练我兵,只需你备上粮草就可,这些事情,全由你来处置,不必前来问我,还有,军营可建好?如是建好,我都要住到里面去了。”
“军营已经建好,但是大人的所住还没有建成,不过既然石大人如此说,那下官就应命就是了。”县丞朱礼见他的确是真话,点了点头,就应着出去了。
望着他离开,张宣凝又是一笑,问着李播:“世叔,你长于官场,你觉得郡中应该如何处置呢?”
“你作的不错,完全不插手县中日常,只问兵饷,虽然使人大觉心痛,几乎搬空了县仓,但是也使人放心了一半,郡中,大概是加强军备和戒备,又直报你事到上面,不过,只要你不作出过激的行动,我想大概还是会维持既不承认,也不否定的态度。”
“什么叫过激呢?”
“扩军过多,攻打它县,或者尽废原本衙门。”李播笑着说。
“恩,我是折冲都尉,按照军制,自可有一千或者一千二百之军,稍过也没有关系,但是太多就不行了,我如是受朝廷法度,自然要维持在这个程度内,再说,一千对其它县郡也没有太大的威胁。”
“说的是,你只要维持一千,不攻打它县,也不尽废衙门,郡县中,就不会撕破脸,必向朝廷询问处置,就算朝廷知道后,立刻命人擒下于你,来回也要二月,也差不多是足够了,而且,如论得拖延,多上二个月也不希奇。毕竟你还没有公认杀官造反,我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朝廷下文让你立刻带兵,回归长安再来论得是非。”
张宣凝点头微笑,由衷佩服说着:“世叔真是一言说中我的心事,我遣县丞朱礼为我招兵,他阳奉阴违我心中清楚,但是只要他不公然反对于我,我就可借得官府之威而自行派遣人员下去招兵。”
“贤侄果然胸有成竹,不知招了多少?”
“按照朝廷法度,我此时最大权限是六团,论兵士是一千二百人,不过,还有其它后勤杂事,一千五百人也不算太过,我这次招募,已经招得一千八百青壮,虽然多了点,但是大可称之淘汰选拔,先练再选。”张宣凝嘿嘿冷笑:“我已经建六团,任原本军士为临时教官,训练之,每批一月,取其悍勇之士,想来,等朝廷旨意下达,我军也可练成了,虽然不是精兵,但是也是军士了。”
“至于原本混混,我许之同练,甚至许他们可以回去,但是这时,他们偏偏已是不敢,要知道,他们斩得原本老大和官人之手脚,本是死罪,全因为我此时身份不明,郡城中才没有处置其家人,如是回去,就是自取死路了。”
“当然,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如此聪明,我一放宽,就有人跑回家去,却不知,留在这里,他们家人还无事,一旦回去,立刻连家人一起处置,嘿嘿,这就是他们的下场,现在他们死心的必须跟着我了,不过此时,我倒用不着他们了,因此,必须习得军规,才可入军,或有武艺者,传授士兵武术,等闲之人,我还不要,只有落魄的打个杂役。”
李播哈哈大笑,又是叹服,要知张宣凝根基浅薄,最厉害处,就在于借势而去,当日如不是有五百人,也不能轻易夺得此县,但是此时,再以混混为骨干,那就是自己找死了——不堪为兵还不说,他们本来就是同气连枝的混混,又和会稽城中关系密切,说不定有人就可以在里面煽风点火了。
现在,各种人员相互混合,又以正规乡丁为骨干,军中就可走向正规。
只是笑过之后,又说着:“不过,你准备只练上
倒使我惊讶,我还以为你可招得数千呢!”
“招得数千,那我的反心就无需求证,路人也可知了,我又没有夺下郡城,以郡仓之富,立可为了对付于我,而集起万众,那时,就不好了,至少现在,虽然郡中戒备,多训练人手,但是终没有大张旗鼓的扩军。”张宣凝苦笑的说着:“再说,我的底子太薄了,就这一千二百人,也差不多用光了我的本钱,再多也没有办法控制,当然,如是已经夺下郡城,也可搏上一搏,现在就还是按部就班吧!”
李播望向远处,沉吟说着:“的确是如此,见你如此行事,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朝廷如有旨意下来,多半是要你去长安,你去不去?”
张宣凝吐出一口气来:“我也想过这问题,理由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去,那时我也差不多练成军了,所以这几个月,也必须筹办兵甲,一旦撕破脸皮,我就立刻要攻打其它县,甚至攻入会稽城中,所以必须未雨绸缪。”
李播点头,长身而起,说:“你倒看得很通透。现在的局势,如果你再回长安,必是一事无成,就算你逃过杀身之祸,也和帝位无缘了,最多不过是为人之将,就这样富贵罢了。”
又说着:“与朝廷撕破脸了,你又以什么名号来行事?不管怎么样,区区折冲都尉,是完全不堪使用了。”
对这个问题,张宣凝也是考虑过了,他毫不犹豫的说着:“我的根基还很浅薄,在根基没有建成之前,称王不可,最多只有考虑国公之称,或者总管之称,我先可称越州总管,等统一会稽四县,建军政,意图外扩时,才可称国公。”
“恩,的确如此,如你称王,名分就完全不一样,立纳入周围甚至天下人的心中,先称总管,现在起义军中,称总管将军者,不计其数,你大可用之,不会太引人注意,此是吴越地,以后可称越国公。”
“我还是喜欢吴国公这号,不过,目前,其实越州总管,也是不错了,此名分可建多军,可掌郡县,也应该有远近豪杰前来投附的名分了。”张宣凝从容一笑,说着:“军政重建,可以边打边固,但是我觉得,二年才能具备卷席南方之潜力,那时才可称吴国公,夺附近郡县。”
接着,展开图卷,摊放桌面,续道:“眼前有三件要事,必须同时进行,首先就是训练军士,确立根基,这事就由我亲自来办,其次是建立商路,以输入粮、兵、甲,要争霸天下,单纯靠自给甚是不足,还需要外面输入,幸亏此地本是沿海要地,会稽港中也是要港,因此大可运输之,这事,还请世叔帮我办之,如何?”
说到这个,不得不说一下张宣凝的战略考虑了,会稽郡的地理位置已经说过了,就说现在所选择的句章县,也正是港口所在地,控制着会稽港,因此可战可退可交易,就凭这点,就可以知道其才能谋略。
古人,其实对兵书和地理控制甚严,不使传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许多起义军根本没有战略思考能力,他们是跑到那里是那里。
就连李子通和杜伏威这样天生有聪明,先天条件非常好,但是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因此观其起事的轨道,也多是杂乱,至少是在早期,根本不明白许多关键点,因此错失了无数机会,而等日后阅历多了,成熟了,又失去了机会了。
想想吧,如是张角、李子通和杜伏威、日后李自成之辈,一开始就深明兵法地理,而不是靠自己的才智慢慢领悟,那可以达到什么高度啊?
“贤侄放心,我会作成此事,关键时也可让你出海。”李播一点就明白,这是要彻底利用海口的优势了,一旦战局不利,也大可趁船离开,根本没有被围剿的可能。
可战可守可退,这就是战略上的考量了,有此,哪怕再危险再不利,其实也是看似危险,实是无事,没有,哪怕眼前再有利,说不定就是一战失败,而走投无路。
“第三呢?”
“第三其实和第二点也有关系,南船北骑,我们要图谋南方,水师是不可不建,但是这时还没有机会,不过,沿海大股小股的海船势力也多的是,以后势大,大可图之,现在就建个小船队就可,这事,我已经召高占道前来,他以前是水寇,应该对水师有上一手,就不知他是不是愿意来了,愿意的,大可重任之,不来,也就算了。”
李播点头表示明白,像高占道这样的人,才能不高,因此机会也就这几次,如是来了,在人才缺少时,当然是第一任水师之将,虽然以后未必仍旧由他上位主管水师,但是就靠这个从龙甚早,开创水师的资格,也必可安享荣华,入得上位,封得侯来,但是如果这次没有来,一辈子就是小人物了
见诸事已定,张宣凝也自出来,在十个亲兵的保护下,策骑走在了城中。
其实县城之中,也有偏远之地,军营就新建其中,越过民居和街道,视线就突然之间开阔,在夕阳之下,一个军营出现在了眼前。
什么都可以代劳,第一批军人的成军和掌控,绝对不可代劳,像小强这样连第一批士兵和将领训练都委托与人的人,实在是世上罕见,张宣凝深吸一口气,策马进入。
当时就有众将士前来迎接。
张宣凝翻身下马,见本来自己的军士,各个当上教官,已经开始训练着一批批壮汉在进行着最基本的体力操练,也就是跑步和立正,把这点的现代训练,搬过来也是可以,虽然效果倒未必有多少真正特殊。
巡查了一下,时间就过的很快了,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上,而内力的敏锐,又使他感觉到了无数人喘息的声音,以及烧制晚饭的声音。
“军粮已经足够了吗?”他就转身询问张一。
“县仓之中,已经尽多搬来大半,我们二千人,满足半年不成问题。”
“衣服呢?”
“冬衣也多筹办完毕。”
“很好,那明天开始,就由我亲自训练,直到新年!”张宣凝收回了眼光,断然说着,其它的事情,都可不理,都可暂时委托于人,但是第一批真正的军队成军,必须由他来主持。
生杀予夺,提拔心腹,挑选亲信,培养自己的权威,并且随时调整整个军中的等级和秩序,建立说一不二的无上权力,就在这时。
当然,自己也可以趁势修炼武道,以求进一步化解残余的邪气。
不管怎么样,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单纯的历史世界,武功的存在,带来许多变数和规则的改变,虽然嘲笑小强抛下军队跑去冒险的不智,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还是必须远行三次。
第一当然是运回杨公宝藏,这必须等自己训练完毕,才可带着一批人去运输。
第二就是去飞马牧场,与鲁妙子见面,飞马牧场的重要性,不下于杨公宝藏,自己是势在必得,而和鲁妙子见面更是必行之事
第三就是必须去宋阀一次,卷席南方,甚至统一天下,基本上离开不了它的支持,当然,如是真的不行,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能够获得它的合作,胜算就多上许多,他已经有准备娶宋玉致为正妻,日后也是他的皇后,而商秀珣可以是他的四妃之一。
后宫制度,必是皇后一人,四妃其次(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妃再次,嫔再次,至于其它,真的不想再搞了,名分已经很多了。
这并非是梦呓,宋玉致和商秀珣的地位和影响,就决定了她们二个只有这样的结果,如是宋玉致还好,自然有其它女儿来代替,但是商秀珣就此一女,却手掌数万马匹,其丈夫其子必继承此庞大力量,因此南方任何一个君主都不会让其嫁于他人,至少张宣凝就是如此想的。
所以,这二个女人,出于战略上的考虑,其实已经是没有其它选择的余地了,不然,就算嫁给别人,日后也是死路一条,张宣凝毫不犹豫杀夫夺妻,或者夫妻一起杀掉。
这是三次远程,必须行之,脱离大本营,所带的人不可能很多,所以自己的武功非常重要,一不小心,被人围住,如是武功不好,那就万事就休了。
恩,至于东溟派,就不必亲自前去了,但是向东溟夫人提亲,娶单++身在南方发展,也差不多足够了,东溟派如是不同意,那就是自绝于张宣凝,张宣凝如是强盛,只能选择把这个拥有水师和兵器的势力连根拔起了。
如果顺路的话,也可以考虑把传国玉玺弄到手,如是能够暗杀或者围剿掉一个或者二个圣僧,甚至杀得了空,也是大好事,他可不会等到自己被注意上,受到了攻击再考虑怎么样解决,不趁在这时还不算引人注意,先暗中解决掉几个老和尚,还等何时?
恩,也许可以和邪王联盟,不过这样的话,石青璇就必须变成四妃之一了,哎呀,在古代,当个君主,婚姻真是不自由啊,现在皇后和四正妃,都快排满了,幸亏这几个女子,都是绝色,因此也勉为其难的笑纳下来充入后宫,不然就太辛苦了。
认真的考虑过这些问题,并且决定纳入计划,张宣凝收回了思考,把注意力集中到现在的军营。
现在,一心练兵,除此无它。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四十九章 - 始拜君臣说龙―
花从天空中飘落下来。
初下雪时,雪花并不大,如柳絮随风轻飘,但是过得一阵,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数十米外就不见形态了。
就在高一点小丘陵(不过三十余米)之上的一个房屋中,已经烧上了木炭,使房屋温暖如春。
一阵清脆的琴声从房屋中传出来,曲调雍容,平淡,又有喜悦。室中全无锦凳,仅在四周随意的散放着一些动物皮毛制的垫子,其中一个仆人,一个少年,都坐于垫子之上,鼻目倾听。
此时琴声,更是空灵,几与和雪花融和,又在融合之中,见得无法掩盖的喜悦。
只是不多时,一曲结束,余音还绕,等了片刻,少年才起身见礼,说着:“父亲大人,心情很好?很少见到父亲如此欣喜了。”
李播点头,吟出一首诗来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
如今上丘就野望,盖尽人间恶路歧。
少年闻之动容,问着:“父亲大人,这是你的诗句吗?”
“不,就是这位大人所作,这先不说,你且听听。”李播徐徐的说着,眼光落到小丘陵下面,虽是雪花重重,但是仍旧可以传来一声模糊的声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是三字经,但是念颂的,却并非幼童,而是粗莽的汉子,少年听了,略皱起眉来。
“吾儿似乎有所思之,你大可说来。”
少年说着:“孩儿虽来此只有一日,不知详情,想必是下面军营中读书,真是千古奇事也,军中习文,能济事否?”
军人应该没有思想,这点古人虽然不会这样说,但是意思却是极明白的。
“如传四书之类,不但吾儿,连我也要轻视于他了,不过,却只授三字经,倒反而见得其志气宏伟了。”李播笑问着少年:“吾儿可知吾意乎?”
“哦,是此位大人,意在雄师十万?”少年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说的是,这位大人前些日子与我说来,说军中悍勇当然是根基,下面兵卒不识字反而是好事,如是火长也就罢了,如是队正旅帅之类,岂可连公文命令都不识?因此才传诵三字经,以粗通文墨。”
“其它军中,似乎并非如此啊?”
“其它军中,自有宿军将之家投靠,他们子弟为队正旅帅之类,而现在这位大人,尚无多少宿军将之家投靠,又欲几年内成事,自然只有如此传授了。”
少年默然一些时间,然后才说:“父亲大人,您如此看好此位大人吗?要知,天下之大,拥兵上万者不计其数,何以对此人另眼相看?”
“吾儿淳风啊,走,我们下去看看此人。”
此少年,就是李播的儿子李淳风,今年已是十五,他并无异意,长身而立,就入得小丘陵,直进得军营,到了军营门口,守兵上前,喝着:“来者是谁,出示腰牌。”
李播就拿出一块银牌,那守兵上前,检查了一下,才又笑着行礼:“李先生,请里面走,这是规矩,万望恕罪。”
说着,又记录一下人数,
“无妨,本应如此。”李播摆手说着,他虽然经常来,但是也必须按照这样的程序来。
也就是这时,上千人还在雪中操练,在队正火长的喝令中,一个个都正步,练阵,持刀,练的热气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