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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和战争的演变

_3 杜普伊(美)
黑火药和桅帆战船
  直到16世纪中叶,象地中海地区的古希腊罗马战船一样,北欧的桅帆战船也是作为载运士兵的浮动堡垒或战台而用的。它的任务是跟敌船上的敌军交战。海战跟陆地作战的打法基本相同。当双方战船进入弓箭或轻型加农炮的射程范围内时,战斗便开始进行。在战斗进行到高潮时,一方的士兵就攻上敌船并将其俘获。当时的战船基本上仍是由“圆形”商船改建的。船的长度勉强是船宽的两倍。黑火药出现后,在战船的船头和称为船楼的高层建筑的后面,以及沿上甲板的栏杆等位置均装备了轻型加农炮,从而延长了战船的作战距离。为了避免战船倾覆的危险,在船上和甲板上均不设置重型加农炮。
西班牙大桅帆战船的出现
   16世纪初,战船上开始设置“舷窗”。这是开在船侧的窗口,上面有用绞链开启的窗盖,这样,不必从船边吊装而通过窗口就可以很方便地给船装卸货物。英国造船家运用这个思路,设法使加农炮从船的下甲板进行射击。这样,舷侧炮便告问世。它的重量正好安全地分布在它的重心下面。西班牙立即步英国的后尘,建造了一种长约100英尺、宽30英尺的战船,称为西班牙大桅帆战船。它跟古希腊罗马战船一样,是专门为海军作战而设计的。它的船身趋于狭长,在吃水线上方有个较低的撞角,用来冲撞敌船。这种战船有三个桅杆,上面装有横帆。船头船尾建有船楼,水线以上的船体装有许多门轻型加农炮。在主船体上有一排大型加农炮,这样,海战的初始阶段就大大延长。但如果不能对敌船作猛烈的冲撞,并象早期海战那样士兵登上敌船,进行一场短兵相接的搏斗,那末战斗就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西班牙大桅帆战船,跟古希腊罗马战船不同,它具有远距离海上航行的适航能力。其主要缺点是它的行驶主要受风力的支配。由于新式战船比老式圆弧形战船机动性更大,索具也有了改进,因而它可以“逆”风驶行,这样,上述缺陷部分地得到了弥补。
  不久,英国人认识到舷侧炮的应用有可能改变海军战术,因此越来越重视发展适合装备远射程炮的战船而不再注重攻占敌船这种作战方法了,结果,位于战船头尾的船楼变得越来越矮,船头上的撞角也很快取消了,重型炮的比例也有稳步增长。不过,西班牙的战船还依然保留着船头上的撞角,杀伤人员和摧毁敌船的两种火炮的数量继续保持平衡。他们仿照英国,降低了船头上船楼的高度,但船尾的船楼仍然造得很高,并在上面设置了敌人难以对付的轻型炮组。
  西班牙人仍然把他们的战船看作是主要用来携带陆军的海上浮动堡垒。与此相反,英国人则不愿浪费船上的舱位和人力来装载不懂海战的陆地部队,他们将水手训练成能够离开炮位或者攀下帆缆,操起长矛或短剑,强行登上敌船或者竭力把自己舰上的敌人赶走。
  这些就是各国海军战术理论的区别,他们导致了英吉利海峡的一场具有决定意义的海战,在这次海战中,英国海军击败了西班牙无畏舰队,开创了海军作战史上桅帆舷侧炮战船的新纪元,并标志着英国谋求制海权的开始。
海军强国的出现
   16世纪前,海军战略基本上是依附于陆地战略的。16世纪初,葡萄牙的阿丰索·德·阿尔布奎尔寇最先表明了这样一种思想,即要让海军远涉重洋,为本国攫取政治和经济利益。他在印度洋沿岸建立起一个海军基地网,使葡萄牙得以控制其海上航线和海岸线。而西班牙人似乎从未象葡萄牙人那样清楚地认识到海军力量的重要性。不过,在16世纪的大部分年代里,他们也利用海军巩固了对西半球大部分地区的统治,并控制了大西洋和西太平洋的海上航线。
  西班牙的海军基地以及西班牙对重要海上航线的控制意味着什么,对于象弗朗西斯·德雷克那样的英国海军将领来说当然是十分清楚的。德雷克确信采用桅帆舷侧炮战船的新战术使他和他的同胞取得了对西班牙明显的海上优势,因此,他比别人更加尽力精心策划发起了一连串的海战,从而使英国实现了它的海上霸权。
15.战列舰:黑火药兵器支配海洋(公元1550-1800年)
T·N·杜普伊 [美国]
[出自《武器和战争的演变》]
英国对西班牙海上霸权的挑战
西班牙无畏舰队
英吉利海峡之战
英国海军战术的发展
欧洲大陆的挑战
18世纪海军战术的发展
舷侧炮齐射和舰队纵列战术
海军炮技术
英国对西班牙海上霸权的挑战
  在西班牙称霸于欧洲陆地战争,并寻求海上霸权的一个世纪的大部分年代里,不列颠诸岛正处于亨利八世和他的女儿伊丽莎白一世的统治之下。在他们当政期间,曾为建立大不列颠海上帝国奠定了基础,刺激了英国海外贸易的发展,开创了英国皇家海军发展的新时期。不列颠岛国的劲敌是当时称霸于海洋并垄断着最有利可图的殖民地贸易的国家——西班牙。
  但是,16世纪期间英国跟法国时有摩擦,这与法国经常卷入一些重大的内外冲突有关。法国曾先后企图于1545年和1546年两次在英国海岸登陆,从而导致亨利八世在他当政快要结束的几年里,实施了一项细致周密的海军建设计划,这就是近代英国皇家海军的真正开始。
  伊丽莎白执政后(1558-1603年),她的基本国策是避免卷入欧洲大陆上的重大战争,但暗中却不断向欧洲大陆派遣小规模的远征部队。在她当政期间,英国和西班牙的敌对状态达到了高潮。在荷兰反抗西班牙的长期叛乱中,英国经常派分遣部队予以支援,最终叛乱取得了胜利。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在他作环球航行的时候(1577-1580年),曾对西班牙殖民地圣多明各、卡塔赫纳和圣奥古斯丁进行了肆无忌惮的掠夺,并对西印度群岛的居民进行威胁恐吓。这十来年中,由于英国和西班牙在公海上、在南北美洲以及在荷兰的暗中争斗,终于酿成两国之间正式公开的敌对行动,从而开始了举世闻名的西班牙无畏舰队的远征。
西班牙无畏舰队
   1585年,西班牙天才的海军将领圣克鲁斯侯爵阿尔万柔·德·巴赞建议派一支海军远征舰队入侵英格兰。经菲利普二世批准,于1586年3月命令西班牙驻荷兰军队总指挥帕尔马公爵(当时的一位伟大军事家)作好准备,于次年让其部队由圣克鲁斯侯爵的舰队护送去英国。当英国德雷克爵士得悉西班牙海军正在积极筹划这次远征时,于1587年春将一支拥有23艘战船的舰队派往西班牙加的斯。这支舰队摧毁了大大小小33艘西班牙战船,在返回英国时又袭扰了西班牙港口圣文森特角 [ 注 ] ,摧毁了里斯本的港口设施,并在亚速尔群岛俘获一艘西班牙珍宝船。
  尽管西班牙倾全力以恢复这次战争的创伤,但毕竟将其原计划推迟了一年。远征尚未准备就绪,圣克鲁斯侯爵去世。他的死也许是英国暂时避免了这次西班牙入侵的最重要原因。不久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阿朗索·佩里斯·德·格茨曼接替了圣克鲁斯侯爵的职位。他是个勇敢而富有才华的人,但缺乏高级军事指挥的经验,对海军作战更是一窍不通。海军上将迪戈·德·瓦尔德茨担任副总指挥,而帕尔马公爵则负责远征军抵达荷兰后的全面指挥。
  当然,英国已经知道西班牙试图再次入侵的严重危险。1587年12月21日,伊丽莎白女皇任命埃芬厄姆勋爵霍华德为舰队总指挥,德雷克作为英国的主要海军将领和下议员被任命为舰队副总指挥。霍华德在海军作战上经验也不多,因此依赖德雷克和别的优秀海军将领服务于他。
   1588年5月,西班牙无畏舰队由里斯本出发,途中因遇大风暴,在拉科鲁尼亚停泊避风,同时修理一些不适航的战船。7月12日,舰队离拉科鲁尼亚继续前进,19日 [ 注 ] ,在利沙海角附近海面被英国侦察船发现。西班牙无畏舰队共由130艘战船组成,其中包括20艘西班牙大桅帆战船,44艘武装商船,23艘运输船,35艘小战船,4艘三桅帆装战船和4艘古希腊罗马式战船。全舰队共有8500名水兵和奴隶划手,19000名士兵。战船上总共装有2431门炮,其中1100门为重炮(包括约600门长炮),其余为加农炮,用来对付敌舰的轻型炮,这种炮是根据陈旧的海军战术中需要进行白刃战而设计的。
英吉利海峡之战
  由霍华德勋爵统帅用以对付西班牙舰队的英国海军包括:由他自己指挥的一个海军中队,34艘战船,驻普利茅斯;德雷克指挥的一个海军中队,34艘战船,驻普利茅斯;伦敦海军中队,30艘战船;以及由亨利·西摩勋爵指挥的另一个海军中队,23艘战船,驻东英吉利海峡道恩港附近。此外,还有大约50艘其它不同类型的战船,上面装备了少量的大炮,它们大多是运输供应船,在后期参与了少量的作战行动。英国舰队的主要船只总共装有1800门重型加农炮,其中大部分是射程较远的长炮。
   7月21日两国舰队在普利茅斯附近首次交战。英舰在航行速度上和炮的射程上都超过了西班牙。在英舰远程炮轰击下,一艘西班牙战船被击沉,全舰队遭到重创,损失惨重,7月23日,双方在德文港附近海面再次进行一整天交火,双方差不多耗尽了弹药,但都没有给对方造成重大伤亡。到了25日,英国舰队得到了足够的弹药补充,但西班牙没有补给机会,不得不放弃预定在怀特岛登陆的计划,改道前往法国加来,希望能从帕尔马补给仓库得到弹药的补充。
  这时,只剩下124条战船的西班牙舰队在加来港附近海面停泊了下来。而英国霍华德的4个海军中队共有各种类型的战船136艘。他把大部分舰只停泊在西班牙战船的炮火射程以外的海面,而自己还有少量舰只的炮火可以打到西班牙的战船,对此感到满意。他知道,如果他的舰只不靠近西班牙战船,那末就不可能重创它们,但是,如果靠得很近,西班牙士兵就可以设法攻占英国战船,因此,他不愿意冒这个危险。这时,帕尔马也无法前来支援西班牙无畏舰队,因为他被荷兰舰队严密封锁在布鲁日 [ 注 ] 。
   28日黎明前,英军派出几艘火攻船袭击西班牙舰队。当英舰驶向西班牙舰队总指挥梅迪纳·西多尼亚的舰只时,他命令砍断锚缆。他打算等危险过后再回到这抛锚地。但是,他的下属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变得惊慌失措,舰队顶着逆风无法靠到一起,只好以散乱的队形向北漂去。英国战船紧随其后,以十分贴近的距离向着暴露的西班牙战船进行了持续一整天的袭击。英国舰队始终占着上风位置,几条舰集中在一起,用舷侧炮轮流发射的办法攻打西班牙的孤立战船。尽管西班牙人奋力战斗,但因缺少重型炮弹而无法进行有效的还击。他们的轻型炮和火绳枪根本敌不过英国人的长炮和重型加农炮。西班牙战船受到严重创伤,士兵大量伤亡,不过没有船只被击沉。快到天黑时,英国人开始包围西班牙战船,并把它们分割开来,攻占受伤最重的舰只。他们总共俘获16条西班牙战船,其余舰只由于突然刮起海上风暴而得以死里逃生。
  梅迪纳·西多尼亚原计划让西班牙舰队到敦刻尔克和布鲁日进行修整,补充弹药并跟帕尔马舰队汇合,但由于风向不顺,无法进港。他不愿冒险顶着逆风驶向荷兰海岸,否则将导致当时实际上已经解除武装的战船暴露在英国舰队的舷侧炮火之下。因此他决定环绕不列颠岛,经欧洲北海返回西班牙。直到8月2日,西班牙舰队才勉强集结了起来。接着粮弹也显不足的英国舰队也集结返回基地港。
   8、9两个月,一方面由于大风暴的袭击,更严重的是饥渴的煎熬,西班牙舰队在返回途中吃尽苦头,成千士兵死亡,损失巨大。出发时130艘战船,9月份只有63艘零零落落地回到了西班牙港口。其中被英国舰队俘去18艘,19艘在苏格兰和爱尔兰海岸遇难,另30艘下落不明。
英国海军战术的发展
  在跟西班牙进行的海战中,英国海军将领创造性地运用了海军作战火力,从而说明17世纪初英国在海军战术上遥遥领先于它的所有对手。令人奇怪的是,它的所有对手,甚至包括深受其苦的西班牙和聪明能干的荷兰,似乎都没有充分认识到英国取胜的秘密在于强大的舷侧炮火力。或许英国取胜的关键也在于它在航海技术上的优势,不过,英国决没有垄断这项技术。
   17世纪初叶,射击技术的一项重要革新是用绳子来制止火炮后坐,使得从炮门起,相当一段炮身留在船舱内,这样就可以很容易地装填弹药。而过去,为制止炮身后坐,炮被紧紧固定在船的舱壁上,炮管伸出船外,因此装填弹药相当困难。在激烈战斗中,简直无法进行。
  英国海军的基本战术是以五艘舰为一组,每次只有一艘战船用舷侧炮向敌舰射击,其余各舰忙着装填弹药。一艘舰射击完毕后第二艘射击,一艘接一艘依次进行。由于妥善解决了火炮的后坐问题,因而提高了舰炮的射击速率,实际上使火力提高到原来的五倍左右。
  根据这个经验,英国的罗伯特·布莱克正式确立了舰队纵列这一战术思想,即作战时将所有舰只以一定的间隔排成一个纵队。这种队形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舷侧炮火的威力,同时海军指挥官也可根据自己的作战意图对井然有序的舰形实施最有效的作战指挥。
  如果不能有效地控制分布在海面数英里的大量战船,就会在海军战术和航海技术的结合方面造成极大的问题。当时的海军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旗语,但是在一个世纪之后,旗语已经相当成熟的时候,海军指挥官仍然很难将准确的命令传达给他的下级。即使利用旗语可以把他的命令准确而又迅速地发出去(这两方面实际上都做不到),但距离、雾气、硝烟以及作战时的混乱状态统统会使旗语变得靠不住。为此,英国海军研究了一种战斗指令,为处理战斗中可能遇到的各种偶然情况,规定了一套通用易懂的条令式规则。这套指令经过海上试用,并在发生海战前由一位海军将领向其下属进一步提出了一些详细的规定,扩充了内容。但是,每次海战的情况不可能完全一致,不同的敌人打仗的方法也不都相同,作战中不断发生新的偶然情况,因此这套指令无法把它们一一包括进去。
  这时出现了两种海军战术思想派别。两种派别都主张舰队在进入战斗时采用纵队形式,努力抢占上风位置,这样就可以根据战斗进展情况来决定是否逼近敌舰还是避开敌舰。但是一旦投入战斗,两派在打法上就发生分歧,简单来说,分歧有如下几个方面:
   “正规”派主张在取得海战全胜之前或者除非取得了海战全胜都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始终保持舰队纵列的队形。战舰应尽可能逼近敌舰再开炮,同时后面的战舰必须紧随前面战舰的航线,这样指挥官可以随时掌握各舰的位置,一旦需要就能令其一起撤出战斗。
   “混战”派则主张舰队总指挥应相机派单个海军中队和战舰指挥官离开舰队阵线,以密集炮火轰击敌舰队中明显易于击毁的船只。“混战”派往往依赖下级指挥官的判断力和经验,发扬皇家海军的传统战斗精神,尽量利用这种战机,因为在当时向所属各舰迅速而充分地传递命令,显然是很困难的。
  到了17世纪末,两派主张都得到了验证,结果各有成败。由于种种原因,当时“正规”派得势,而且持续了一个多世纪。
欧洲大陆的挑战
  好战的荷兰总是在战术上紧步英国的后尘。尽管他们仿效过英国的舰队纵列作战队形,但实战中总是宁肯采取攻占敌舰进行短兵相接的打法。在航海技术方面,荷兰的海军主将(特朗帕斯兄弟和戴吕泰尔)可以跟英国最好的将领媲美。他们对英国海上霸权的挑战不仅是强有力的,而且可以说是很成功的。但是英国人并不甘愿认输,由于他们在炮火的威力上保持着明显的威势,因此还是取得了微弱优胜。
  到了16世纪80年代,当英国在跟荷兰的残酷战争中胜利地再度得势时,法国也靠实力登上了争夺海上强权的舞台。法王路易十四采纳了国防大臣弗朗索瓦·路易瓦关于建立法国海军力量的建议,否定了财经大臣琼·巴普蒂斯特·科尔伯特的主张。财经大臣认为法国想要在陆地和海上出人头地是危险的。从此,法国大力发展舰船的科学设计和制造,并取得了很大成功。它采用了英国发展海军的最佳方案,并在此基础上作了改进。就舰与舰相比而言,新的法国海军战舰在速度和质量上都超过了英国皇家海军。在大同盟战争爆发时(1688年),法国海军已经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一支劲旅了。它的数量等于英荷联合舰队的总和。按照逻辑,法国海军完全可以将英国舰队从英吉利海峡赶走,但是实际上它并未做到这一点。其主要原因是路易十四未能抓住有利的战机,而且又不让法国高级将领安尼·希莱林·戴·图尔维利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作战。后来,英国又进一步发展它的海军力量,法国再也没有找到机会将英国人打败。但是,一个世纪之后历史又近乎重演了。
18世纪海军战术的发展
  公元1750年前,海军战术一直是既简单又原始的。交战双方的舰队均排成纵队(舰队纵列)航行,航线互相平行,这样才能互相靠近,进行舰对舰的交锋。各战舰以舷侧相对进行战斗,有时,实际上是舷侧靠着舷侧,用炮火猛烈对射,直到一方屈服为止。在这段时期里,英国始终掌握着制海权,这并非因为他们运用了新的海军作战思想,而是由于它的卓越海军将领掌握了强大的海上攻击力量,由于他们为取得炮兵技术的优势而作出了不懈的努力,也由于他们的战舰在数量上超过了别人。
  法国的海军力量仅次于英国位居第二。舰与舰相比,法国的质量优于英国,但法舰数量较少。总的来说,英国的航海技术比法国强。英法海军战术的基本差异在于,法国常常由于数量上处于劣势,因而更注重保全其舰只不使受损;而英国则愿意拿自己的战舰进行较大的冒险。结果,法国人常常喜欢在敌舰的下风一侧进入战斗。这样,一旦需要就可以很快脱离冲突。战斗一旦开始,他们就将炮火对准敌舰的桅杆和帆缆轰击,使敌舰速度慢下来。英国人也一样,用船头上的远程火炮击毁敌舰的桅杆和帆缆,使敌不能逃跑。一旦初战胜利,便改为轰击敌舰的船壳,将它击沉或摧毁。为此,英国战舰常常占据上风一侧的位置,这样比较容易靠近敌舰。
舷侧炮齐射和舰队纵列战术
  战舰的舷侧炮火力对海战起着支配的作用,航海技术和战舰的操纵技术是海军炮射击技术的一个组成部分。因为除非能够敏捷地操纵战舰,使位置几乎固定的火炮能很好地瞄准射击目标,否则舰炮火力只不过是一个空泛的数据而已。英国皇家海军严格规定不准战舰各行其事,它所规定的战斗指令已经以法律形式固定了下来。单行纵队是战舰编队的唯一形式,不允许进行别的试验或革新,如果这样做,就要被送交军事法庭,受到处罚,有时(虽然极少)甚至处以死刑。由于当时没有其它更好的海军体制,而别的体制还比之不如,因此,英国的海军体制一般来说算是成功的。不过,只有杰出的海军指挥官才能在对付跟自己力量差不多的敌军舰队时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倘若不是英国海军军官中的一个新的战术派别大胆尝试并取得了成功,否则就不能设想战舰可以离开战斗队列进行作战。不过,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特别是在圣次海战中,有些指挥官确曾指挥自己的舰队向着敌舰扬帆冲击,突破敌舰防线,将敌舰分割袭击,集中优势炮火接连摧毁了它们的舰只。到了1800年,海战便增加了这种作战方法,但实际应用仍属罕见。
  这个时候正是配备有大量舷侧炮的大战舰的黄金时代。这种舰的名称表明,它在规模上和武器装备上都要在海战阵列中大显身手。这种战舰最大的长达300多英尺,有的排水量达2500吨左右,载员约1000人。
  到了18世纪中叶,战舰大体上标准化为六个“等级”。头三个等级属于大战舰:一级有三层甲板,共配备100或100门以上火炮;二级也有三层甲板,共配备约90门炮;三级也就是作战舰队中的载重舰,有两层甲板,共配备64至74门炮。四级是按折衷方案建造的,配备有50门炮(两层甲板),称为巡洋舰,有时也用在海军作战队列中。象所有按折衷方案建造的战舰一样,它的战斗力不很强大,因此在舰队中不能起到重要的作用,而且它也不够灵活,很难充当巡洋舰的角色。真正的巡洋舰是形体更小一些的五级和六级战舰,它们有24至40门炮,往往全都设置在一层甲板上。这些战舰比大战舰更轻便,航速更快,因此适用于袭击商船,担负侦察搜索和警戒掩护任务。所有的等级舰,包括大战舰和巡洋舰,用地道的航海术语来说,均属于三桅横帆战舰。
  以上的等级舰之下,便是几种桅帆小炮舰(“桅帆”一词与船具装置方法无关),它们通常是双桅横帆炮舰或双桅纵横帆炮舰(双桅,前桅为横帆,主桅为纵帆),舰上配备有16至24门炮。最后,便是按船具装置方法定名的单桅快船或其它小型桅帆炮舰(如单桅纵装帆船,双桅纵帆船,双桅小帆船等)。
  这个时期的造船技术有两项重大的革新。1700年,舵柄(系从舵伸到船内的一根大杠杆,用它对舵进行操纵)已经用缆绳与装在后甲板上的舵轮连接起来,从而大大方便了舰船的驾驶。舰的水下部分覆盖以铜护壳,这在很大程度上可以防止藤壶(附在船底的甲壳动物)和可怕的凿船虫(一种咬啮木头的蠕虫)对栎木船底的侵蚀。
海军炮技术
  这个时期大型战舰和巡洋舰的主炮已经是完全标准化的16、18和24磅炮弹的加农炮。多层甲板的战舰通常在上甲板配备16磅炮弹的加农炮,下甲板是24磅炮弹的加农炮。轻型桅帆战船装有4、6和9磅炮弹的加农炮,大型战舰常常也装备一些轻型炮,作为主炮的补充。
  当时的海军炮术分为二派。英国人用炮击穿敌舰的船壳,摧毁栋木制的舷侧使之沉没,或者丧失战斗力,同时给敌舰船员造成最大限度的伤亡。而法国人则用炮轰击敌舰顶部的船具,通过摧毁桅杆和帆缆使之不能行驶。
  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法国向英国的海上霸权提出了第二次挑战,这对实现美国的独立起了巨大的作用。但是英国在技术上素有突出的创造性(不过这种创造性发挥得为时过晚,结果它未能保住其殖民地),在海军炮上进行了许多项技术革新,使其舰炮火力继续处于优势,从而保持了英国的海上霸权。这些技术革新包括了一种燧发机装置,它产生火花进入火门引起点火,代替了过去松散的点火药和火绳杆(一种慢速火绳点火装置)点火方法;另外火药盒也有了改进;他们把火药和弹丸之间的填弹塞弄潮湿,以防过早发射;在防止后坐的驻退索上加了金属弹簧;炮架轮子的下面放置了斜面木块,这样,便于炮架吸收后坐力;他们还装置了滑车组滑轮,使每一门炮可以向右或向左旋转,这是射击技术的一项重大进步,从此,不必为了瞄准目标而将整个战舰作直角旋转了。另一项技术是向木制的敌舰发射炽热的加农炮弹。英国最早于1782年在直布罗陀海战中采用了这种技术。这种炮弹极易燃烧,命中目标也比较精确,与过去效果没有把握的漂浮式火攻船和火攻筏相比,确是一项很大的改进。
  由于英国采用了大口径短炮,因而大大加强了炮的火力。这种炮短而粗,能够发射32磅甚至更重的炮弹,其近距离的摧毁能力大大超过了当时大战舰和巡洋舰上的12、16和24磅炮弹的长炮。大口径短炮的造价比长炮低,炮身又轻,而且操作简便。在18世纪末期英国战胜法国的关键性战斗中曾经发挥过很大的作用。不过,它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到了1812年战争时这个缺陷就变得更加严重了。装备了大口径短炮的战舰必须比装备长炮的敌舰舰速更快,并要更容易驾驶,否则不等大口径短炮进入轰击敌舰的射程就会先被对方击毁。
  英国海军采用了一种改进了的旗语,使战术指挥取得了很大的进步。采用这种旗语后,在海军历史上指挥官第一次能够在交战开始前对舰队实施不间断的指挥和发布命令。旗语的改进是逐步进行的,到了18世纪末,实践证明这种改进效果良好。
  这个时期里各国海军的舰上生活条件是十分恶劣的。20世纪的美国人根本无法想象一千个人竟能生活在一艘2500吨的船上。平均每人只占有20平方英尺面积的甲板,船上还要装载弹药、足够的水和食物以便一年或更长时间巡航在海上而不得进港补充。经过海上几个月的存放,食物的质量和状况已经是很难用文字形容了。舰上的主要饮食是几片被象鼻虫爬过啃过的砖头一样坚硬的面包,用几口带盐味的水冲进肚里了事。有时能给一点在水里加些甜酒而制成的“淡酒”。这样的饮食对人体产生了严重的危害,在战斗中九死一生幸存下来的水兵常常很快衰老,年纪轻轻就过早去世了。英国皇家海军发现柠檬果汁可以预防坏血病,正是由于英国水兵大量服用柠檬果,因此就出现“莱米”这一俚语,用来专指英国人。
  除了生活条件极端恶劣外,海军的纪律也极为严酷。舰上的处罚是十分严厉的。海军跟陆军一样,军官跟士兵之间有着很深的隔阂。军官对士兵几乎拥有生杀之权。也许这就是用以确保野蛮的和被搞得野蛮的士兵对上司绝对服从的唯一办法。许多士兵是违背自己心愿被迫入伍的。
   18世纪末,英国皇家海军发生了一次大规模兵变(1797年),结果,当局假惺惺地改善了水兵的待遇。由于公众对水兵所遭遇的种种不平和痛苦极为关注,政府才不得不采取了实质性的补救措施。
16.古斯塔夫·阿道夫二世时代:步兵与炮兵结合(公元1600-1700年)
T·N·杜普伊 [美国]
[出自《武器和战争的演变》]
军事上的过渡时期
荷兰将军摩利士
古斯塔夫·阿道夫
瑞典步兵
瑞典的骑兵和炮兵
瑞典的武器装备
训练和战术
古斯塔夫·阿道夫的军事体制
古斯塔夫·阿道夫的继承者
法国的军事体制
克伦威尔统率下的英国军队
军事上的过渡时期
  从中世纪到近代的军事过渡是在公元17世纪完成的。从此,滑膛枪取代了长矛,由贵族和骑士组成的披盔带甲的重骑兵经过改良,最后又被淘汰。原先的方阵作战队形变成了线式队形。机动性很差的攻城炮变成了密集的机动炮。这种机动炮是跟步兵及骑兵协同作战使用的主要作战武器。军事技术的这些进步大部分是荷兰的摩利士和瑞典的古斯塔夫·阿道夫的贡献。
  在这个时期里,人们对轻武器进行了许多方面的革新,其中最重要的是火绳滑膛枪的改进。古斯塔夫·阿道夫发现这种枪本来重达15至25磅,必须放在木叉支架上才能射击,使用很不灵便。因此,他设法将它减到11磅,这样射击时就不必再用支架。他还采用了一种纸质弹壳——一种定量装药,即里面装有仔细秤量的火药(可使弹道匀称一致)和弹丸。标准的滑膛枪弹丸重量只有一盎司多,约为一磅的十二或十四分之一。到了17世纪中叶,滑膛枪的长度减为标准的4英尺或一又四分之一米。在英国内战 [ 注 ] 时期,滑膛枪的长度又缩短为3英尺或1米左右。这些改进使滑膛枪变得更轻,更灵便,更容易装弹,发射速率比原来翻了一番,即每分钟达一发以上,因此成为一种火力很强的兵器。
   16世纪期间,启用了一种弹簧点火开关,即用燧石与打火镰相撞击产生火花引起点火。1615年,法国军械工人勒布儒耶发明了真正的明火枪或称燧发机滑膛枪,后经改进约于1630年变成了一种运动枪械。它成为作战兵器的过程是很缓慢的。一部分原因是造价太高,另一部分原因是军事将领们保守的传统习惯。他们对于火绳枪已经心满意足。英国在克伦威尔 [ 注 ] 领导下建立了一支新型军队,其中有两个步兵连装备了燧发机滑膛枪。1670年法国有一个团全部配备了燧发机滑膛枪。虽然这种枪在精确性和发射速率方面还不如改进后的火绳枪,但是它的优点却弥补了它的缺点。它不仅很少受变化无常的气候的影响,而且消除了燃烧着的火绳所能引起的危险。这样,士兵与士兵就可以靠得很近,从而增加了既定战区里士兵的数量和火力的密度。到了1699年,燧发枪成了欧洲各国军队的制式武器。
  有些国家的军队得到了一种命中率更高的来复式滑膛枪,并在有限范围内进行了使用。少数骑兵部队还开始将来复式卡宾枪跟剑配合起来用。但是来复式兵器造价比较高,因此当时还不可能大规模地加以应用,
  到了17世纪中期,一种插在滑膛枪枪口的刺刀开始得到广泛应用,并部分地代替了长矛。最初使用滑膛枪的士兵在跟敌人进行白刃战时捡起折断的长矛头,塞进滑膛枪的枪口进行战斗,也许这就是刺刀的来历。这佯一来,枪就不能再作为火器使用了,因此长矛兵仍是步兵编队的必要补充,用以保证火力不至于间断。大约在1680年,可能是沃邦采用套环将刺刀固定在枪管上,这样枪膛就空出来可以进行射击了。不久,有人又作了改进,在刺刀的把上安一个套节,用螺栓使它跟枪管牢固地固定在一起。17世纪末,欧洲各国军队普遍采用了这种刺刀。从此,滑膛枪士兵自己也成了长矛兵,真正的长矛兵则很快从步兵编队中消失了。
   16世纪期间,法国和西班牙都修改并缩小了野炮的口径。17世纪摩利士又作了进一步的修改,只采用四种口径,即48、24、12和8磅炮弹的炮。所有这些炮都装在轮子上,炮的架尾连在另一辆两轮牵引车或前车上,最重的炮需要三十匹马才能牵引。
荷兰将军摩利士
  为了使火绳枪成为一种有效的步兵兵器,西班牙采用了方队这样的作战队形。接着又着手寻求更加灵活,更加节省兵力的战术体制。当时有位军事家为此迈出了最初的重要一步,创建了古罗马军团这一军事体制的完美翻版。十七岁的奥朗日王子摩利士,在他的父亲威廉一世 [ 注 ] 于1584年遇刺身亡后,登上了欧洲的政治舞台,1590年他担任乌特勒支省和奥弗里塞尔省的省长。不久,他在为反对西班牙而进行的叛乱中被推举为海军上将和联军总司令。由于他对经典军事著作有着颇深的研究,又有丰富的野战经验,因此他对当时的军事技术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开始了17世纪军事组织体制和军事战术的一场革命。
  摩利士对战争艺术的主要贡献就是从最佳的战术角度来使用兵力。他在古罗马军团这种军事体制的基础上,减少了步兵编队的纵深厚度,通过严格的训练和操练使它变得更加灵活,更有战斗力。他把西班牙长矛步兵团的横排数先从40排减到10排,最后又减到5排,这样所有的士兵就能够一次将全部兵器投向敌阵。摩利士创建的这种由5个横排组成,每排约有50名长矛兵,士兵间距约3英尺的战术队形,可以说是近代线式编队的雏形。在这种队形的各个侧翼,是3个由滑膛枪士兵组成的排,每排40人,面对敌人编成四路纵队,每纵队10人,这样滑膛枪士兵射击完毕后就可以采用西班牙式的反方向行进方式,到最后一排去换装子弹。这种编队中,滑膛枪士兵和长矛兵仍被编在同一个队形里,但不再是混合在一起。以免大部分人不能发挥作用。
  随着编队纵深层数的减少,部队规模也缩小了。摩利士将连的兵力从150人减到了80人,长矛兵和滑膛枪士兵的数量各占一半。团(当时称为营)的兵力约为500人,大体相当于古罗马军团中的大队规模。团的正面最大宽度约250米,长矛兵居于中间,滑膛枪士兵位于侧翼。它避免了原来的西班牙步兵团中浪费兵力的现象,灵活性也更大了。士兵与士兵相比较,他们的作战效能实际上成倍地提高了。每个营被分成6个分队,象古罗马军团那样按棋盘方格形状摆成3个作战横队。
  在跟敌人步兵进行正面交战时,这种队形效果很好。长矛兵打起来很顺手,滑膛枪士兵也可以稳稳当当地射击。但是,在对付敌人骑兵的正面冲锋时,滑膛枪士兵必须以长矛兵作掩护,艰难而杂乱地向后移动。当敌人向自己侧翼进攻时,必须把队形的正面转过来面向侧翼,这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摩利士鼓励人们研制具有特殊性能的新式武器(包括毒气弹和爆炸弹),他赞助军用地图绘制者的工作,并用双筒望远镜进行侦察。这一切都是他的同代军事家所望尘莫及的。作战中他大量构筑野战工事,在攻城战中采取了许多新颖的作战方法,因此大大缩短了攻占堡垒所需要的时间。
  摩利士作战体制的成功依靠的是士气,靠的是严格的训练以及操练所取得的士兵的高度纪律性。甚至在不打仗的间隙,士兵仍然要不停地进行操练,直到精疲力尽为止。因此他们能够在各种复杂的地形条件下迅速进行编队和变换队形。摩利士的操练和训练方法是他在军事上的一项传之最为久远的贡献。这种方法不仅改变了军官教导队的职责,使他们能够正确地训练部队,而且也给军队确立了在和平时期以及打仗间隙所应该完成的任务。有些标准的训练项目,如齐步行进,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有的。
  尽管摩利士作了很大努力,但是他没有能够克服长矛兵和滑膛枪士兵的线式编队所固有的死板而不灵活的缺点。虽然单个步兵部队由于缩小了规模,比过去灵活了,但要独立作战却又嫌规模太小。而且实践证明,它跟原来作战体制一样,也是属于防御性的。长矛兵的作用跟过去一样,滑膛枪士兵仍然要依赖长矛兵的保护。
  摩利士的大部分军事改革工作是在1609年完成的。这些改革标志着黑火药时期的早期作战方式开始向古斯塔夫·阿道夫的军事体制的过渡。古斯塔夫创建的军事体制几经改进延用到了法国大革命战争时期,而他的基本的线式机动作战思想可以说一直贯穿到了20世纪。
古斯塔夫·阿道夫
   1611年,古斯塔夫·阿道夫登上瑞典王位时,瑞典军队正处于相当糟糕的境况。组织松弛涣散,兵力严重不足,长矛部队薄弱,士兵的武器还是老掉牙的火绳枪,军队的领导软弱无力,军队的管理有名无实,兵员得不到足够的补充,士气低落,与丹麦的战争处于一触即发的边缘。就在这关键时刻,不幸中之大幸是出了一位能力非凡的统治者。他不但是一位战术家,而且是一位战略家,是一位有治国治军之才和将帅之才的君主。
  就象当时别国的君主一样,古斯塔夫早年学习过军事。他跟摩利士一样,博览过经典军事著作,熟悉西班牙的军事体制,也了解摩利士对军事技术所作的一系列改革。还是在德国作战时候,他已经是一位才华出众的战术家。这不仅表现在他对步兵部队的运用上,而且表现在炮术、马术、攻城战、防御工事的运用、训练和后勤等各个方面的技能上。对于地形他有高超的观察判断力,在作战指挥方面他是一位杰出的天才。
  但是,除了精通各种军事技术外,更重要的他是位革新家。对于武器装备、战术和军事组织体制的改革他称得上是位行家里手。
  古斯塔夫即位以后的第一件事是重建军队。究竟建立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他可以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雇佣军,一种是募兵制的本国军,他决定建立国家募兵制,作为改组军队的基础。他在国家设立几个征兵区,负责供养和维持国家的军队。但是,在实施过程中,瑞典人无法满足君主对兵力的需求,因此军队常常以雇佣军作为兵力不足的补充。
瑞典步兵
  瑞典军队的基本战术步兵单位是中队,由408人组成,其中长矛兵216人,滑膛枪士兵192人。长矛兵排成6列,居于编队的中心。滑膛枪士兵位于长矛兵的左右两翼,每边96人,也是排成6列。另外,每个中队通常还附加96名滑膛枪士兵,这样中队的正面共184人,宽约700米。另加的滑膛枪士兵通常负责执行警戒,侦察和其他派遣任务,因此往往不跟中队在一起。
  很明显,这种中队跟摩利士作战体制中的营很相似。但是如果不计附加的滑膛枪士兵,那末中队的规模略小一些。从战术上来说,瑞典的中队跟荷兰的营一样,基本上都是防御性的。如果跟别的步兵部队很好配合,并跟骑兵和炮兵合作,那末也可以用来从事进攻战。
  为了使中队具有进攻作战的能力,首先要把3个或4个中队合并为1个大队。但是,如果要使联合兵种部队具备各种各样的作战能力,那末就必须对骑兵和炮兵进行多方面的改革。
瑞典的骑兵和炮兵
  瑞典骑兵是通过志愿兵制征募而来的。他们多数为轻骑兵。尽管瑞典马匹体格较小,但它的骑兵部队却仍能承担古斯塔夫所规定的任务。为使骑兵能够保持高昂的士气,采用了跟步兵一样的付以固定高薪的办法,而且常常给他们土地或出租土地的租金这样一些额外津贴。到1630年的时候,古斯塔夫共有8000名瑞典国民在骑兵部队服役。
  古斯塔夫认为,光靠他当时已有的作战火力是无法赢得战争胜利的,他需要能够进行近战的突击力量,这只有骑兵方能胜任。为此,古斯塔夫竭力寻找能充分发挥瑞典矮种马的战斗力的方法。他淘汰了骑兵的半旋转战术和纵深很厚的骑兵队形。把骑兵队形搞成纵深只有6个横排,后来又改为3排。骑兵的手枪只是摆摆样子的,真正发挥作用的是手持马刀的冲锋。当骑兵的第一排接近敌人时,便开始用手枪射击,另外二排作好射击准备以应付紧急情况。滑膛枪分遣队设置在骑兵的中队与中队之间,为骑兵冲锋提供火力支援以震撼敌人。当骑兵发起冲锋时,滑膛枪士兵趁机换装弹药,准备下一次齐射,以便骑兵发起第二次冲锋或者掩护骑兵撤退。在吕岑会战中,又增加了改组后的瑞典炮兵团对骑兵的炮火支援。
  在古斯塔夫掌管军队以前,炮在瑞典被看作是专业性很强的技术装备,通常由雇佣来的老百姓和炮手操纵。但是这些人自由散漫,目无军纪,因此古斯塔夫认为必须建立一种更坚强更正规的炮兵体制。1623年他组建了一个炮兵连,1629年,又扩建为由6个连组成的炮兵团。由他手下最优秀的炮手,27岁的伦纳特·托斯坦森担任指挥。该团的6个连中,4个连由炮和炮手组成,一个连为工兵,一个连负责使用专门的爆炸装置。这样炮兵首次成为瑞典军队中一个正规的专门兵种。他们几乎完全由瑞典部队组成,这在雇佣军盛行的时代来说是很不一般的。瑞典炮兵和同时代的别国炮兵的最重要区别在于他们使用了新式炮和新式操纵技术。
瑞典的武器装备
  除了革新军事体制外,古斯塔夫在武器装备方面也进行了重大的改进。当时大多数国家的步兵已经不再使用盔甲,但古斯塔夫却仍让长矛兵穿上胸铠和胫甲。为了防止敌人的骑兵用剑劈断瑞典士兵手中的长矛,他在长矛的上段包上了铁。为了不使长矛太重,以致无法挥刺,他把长矛的长度从16英尺缩短为11英尺。他用火绳滑膛枪取代了普通火绳枪,并把火绳滑膛枪的重量减少到比别国的更轻。他使枪的口径和装药标准化,并发明了纸弹筒。所有这一切技术上的革新既提高了瑞典步兵的火力,也提高了他们的防御能力。
  古斯塔夫在炮兵武器上进行了最为重大的技术革新,目的是要提高炮在与步兵及骑兵联合作战时的效能。他并不在乎提高炮的发射速率(虽然他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更重要的是要使炮能够及时进入恰当的阵地。这就要求炮具有很高的机动性,反过来也意味着必须减轻炮的重量。为此,他把瑞典炮的口径标准化为适合发射24、12和3磅炮弹的三种口径。他取消了笨重的48磅炮弹的炮,又用机动性很强,发射速率较高的3磅炮弹的炮取代了8磅炮弹的炮。通过提高炸药的质量,他使炸药在炮管内产生的压力符合一定的标准,从而减少了炮管壁的厚度。接着他又大量采用了瑞典有着丰富资源的铜来制造炮,并替换下原来的一些木制零件,因而缩短了炮管的长度,减轻了炮的重量。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瑞典采用的结实牢靠的3磅炮弹的炮或称之为“团属炮”。这种经过反复试验后采用的炮长度为4英尺,连同炮架重625磅。它采用了整装式炮弹,从而简化了装弹程序,提高了炮弹的发射速率。这种武器完全改变了炮兵的功能,古斯塔夫军队中的每个团都配备有一门这样的炮(后来改为两门)因此使瑞典军队的作战火力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在许多年里,配备有这种炮的团是唯一能够与步兵协同作战的军队。
  古斯塔夫努力发展团属炮,体现了近代战争中经常出现的一种有趣现象,那就是人们总是设法寻求一种方法来提高兵器的火力和杀伤力,以满足前线士兵的需要。步兵作战对“随伴炮”的需求始终影响着军队的战术理论,编制和兵器的发展。
训练和战术
  没有严格的训练和良好的纪律,新的军事编制和改良后的兵器就不可能充分发挥作用。古斯塔夫跟摩利士完全一样,也是位杰出的军训教官。士兵从入伍开始,古斯塔夫就对他们不断进行各种严格的训练。他们先要接受为时两周的基础训练,例如,按击鼓的点子走步,学习滑膛枪装弹和使用长矛的技术。他们还经常进行小部队和大部队的机动演习,不给部队一点空闲。部队纪律十分严格。团的指挥官必须每月给部队宣读一遍作战条例。违背这些条例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因此,古斯塔夫的士兵素以纪律严明举止端正而闻名,这在当时各国军队中是十分突出的。
  所有这些军事改革都成了瑞典军队在战场上持续取胜的重要因素。古斯塔夫从事改革的目的旨在提高步兵、骑兵和炮兵的质量,使这三个兵种都具备更大的战斗力,从而充分发挥他们联合作战的威力。
  但是,这种联合兵种作战体系有一个明显的弱点。将骑兵跟步兵和炮兵组合在一起之后势必要牺牲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量,骑兵只能在最后大约100码的距离内才可以作最后冲刺。不过好在瑞典骑兵可以而且一直是用于传统的侦察和掩护的,因此,联合兵种作战体制还是比当时别的体制来得优越,它毕竟取得了成功,因此许多国家争相效仿。
  在将火枪与长矛、兵器投掷与部队冲刺相结合的过程中,古斯塔夫仍然保留了摩利士创建的6个横排的步兵线式编队。他将这两种步兵武器结合起来使用,火力更强大了。在第一排士兵射击完毕作反方向行进换装弹药前,后面两排士兵已经作好了射击的准备。而且在实施反方向行进的过程中,整个队形仍然在向前推进,因此整个队伍的作战火力好象是向前席卷的轻武器火力网。编队向前运动时,滑膛枪士兵换装弹药受到长矛兵的掩护。后来古斯塔夫又发明了齐射的方法,进一步增强了部队的火力。所谓齐射也就是让三排滑膛枪士兵同时向敌人进行射击。这样一来,虽然不能保持火力的不间断,但是实践证明,在发起冲锋高潮前逼近敌人的几分钟内进行一阵猛烈的射击,其效果是很好的。如果用反方向行进换装弹药的方式,那末就要化费半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为了加强轻武器的火力,他们还增加了团属3磅炮弹的炮火支援。
  在齐射后换装弹药时,士兵就丧失了战斗能力,因此这时长矛兵的作用就显得十分重要了。保护滑膛枪士兵的最好办法是长矛兵向敌人发动进攻。这样长矛兵就不仅仅用来保护滑膛枪士兵,它的作用范围变得更广了。它可以用来给敌人以决定性的打击,而滑膛枪齐射只是作为长矛突击的前奏,就象骑兵冲锋时的情况一样。正当长矛兵在别国军队中迅速淘汰的时候,古斯塔夫把它跟射弹兵器的火力结合起来,从而重新使长矛成为一种进攻性兵器。
  古斯塔夫还把炮变成了一种进攻性武器,跟骑兵和步兵结合起来加以使用。他使用炮的目的是要让炮和别的兵器一起,共同对具有决定意义的敌人目标实施最强大的火力进攻。通过提高炮的机动能力,他达到了这一目的。过去,炮通常必须在战斗开始前预先占领阵地,在整个交战过程中火炮都固定在阵地上无法移动。在吕岑会战中,古斯塔夫在关键时刻移动野炮给步兵及骑兵以强大的火力支援。这种轻型团属炮可以随意移动,因此在作战中用途十分广泛。
古斯塔夫·阿道夫的军事体制
  对于古斯塔夫·阿道夫的成就有时很容易言过其实。实际上,他在军事技术上的大部分革新都来源于别人的成果和心血,况且改革当时军事体制的人也并非他一个。但是应该说没有人能够象他那样扎扎实实地把一些思路设想变成了现实,也没有人象他那样用自己的一些总体原则将众多的技术革新应用到了一个完整的军事体制之中。他的成就是举不胜举的。他使步兵和骑兵具备了自亚历山大大帝以来无可比拟的进攻能力;他提高了它们的火力强度,并使这种火力成为突击冲锋的前奏;他使炮兵具备了机动能力;他使线式编队可以根据指挥官的意图灵活变化,从而使它具备了更强的生命力;他解决了联合兵种作战中存在的问题;他使小部队的指挥官成为作战行动的关键。虽然在法王路易十四的长期统治结束之前,军事技术上还曾有过许多革新和改善,但是他把16世纪中叶开始的军事变革推向了高潮。尽管古斯塔夫的军事改革并非全都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但是他对欧洲战争的影响毕竟是十分深刻的。
古斯塔夫·阿道夫的继承者
  古斯塔夫死后,他的军事体制在不同国家的许多军事首脑的领导下得到了改革。兵器的发展,特别是刺刀的使用,不断影响着战术和作战编队的形式。在此期间,欧洲军队的规模和组成也出现了许多大的变化,它体现在17世纪的政治、社会和经济的发展之中,同时又对后者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当时,欧洲除英国之外正处于专制君主统治的时代。以严格的纪律,刻苦的训练和集中管理为基础的军事体制和一支经过长期严格训练的军队特别适合于这种形式的政府的需要。当时,瑞典君主名叫伊普索·法克托,他是国家武装部队的总司令。当时的大多数国家首脑都十分重视他在军队里的作用,以至于他们平常总是以身着军服为荣。由于战争开支越来越大,不得不将民用经济集中起来,因此,仿照军事组织的形式建立了民政管理机构。而且正是战争,以及为应付战争而供养着的一支军队,对王室政府的财政资源提出的需求最大,迫使政府征收高额赋税,从而产生了税务机构,它反过来又加强了君主的权力。
  另一方面,军事的发展对社会或者至少对社会的某些部分也产生了同样深刻的影响。战争不再仅仅与上层阶级有关了。骑兵,过去曾经只是王公贵族涉足的领地,现在,只要你能够骑马就都有资格参加。无论雇佣军还是本国军都开始提拔中层阶级担任军官职务。但下层阶级仍然很少被吸引投身于军队的行列,只是在有些国家里,他们可以成为民兵组织中的一员。
  科学与技术越来越多地用来为战争服务。摩利士和古斯塔夫曾使用过轻便的望远镜;制图学也被用于军事目的;从军,至少对军官来说,已经成了一种谋生的职业,接受系统化的教育日益变得重要了。
  盔甲的淘汰,军人制服的推广,以及固定的薪俸使得许多原来没有考虑执戟从戎的人开始了军人的生涯。另外,由于强调了军队的灵活性,并又建立了许多小部队,因此下级军官的职位开始由一些平民(他们是平民中的地位较高者)来担任。日益重要的炮兵比别的兵种更加开放,那些受过一些科技训练的人,无论出身和背景如何,都被吸收加入了军队。
   17世纪下半叶,人们作了大量实验,来论证和试验内弹道学的基本理论。根据伽利略提出的原理对迫击炮的弹道也进行了研究。在法国科尔伯特创建了皇家科学院,标志着要将科学应用于战争。随着战争的技术性越来越强,因此知识、科研和学校教学变得更加重要了。近代第一所军事学院是由拿骚的约翰于1617年创办的。那些向来独占军队领导职位的王公贵族也不得不前去学校深造以掌握作战的技能。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军事技术对社会起到了一种平衡和民主化的作用,把过去存在的贵族与平民之间的明显界线抹去了。军衔开始正规化,又建立了专业军官队伍。由于政治上的原因,而不是军事或社会的原因,这种军官队伍虽属于某一个国家,但又属于整个欧洲。由于他们缺乏强力的民族意识,因此就象斯图亚特王朝倒台后的爱尔兰和苏格兰的追随者那样,朝三暮四,开始时为这个君主供职,不久又服务于另一位国王。
   17世纪军队的规模和作战的范围明显地扩大了。从某种程度上说,它是摩利士、古斯塔夫及其追随者对战争和军事改革的结果,但更加重要的原因却在于政治和经济的发展。在路易十四时代以前,军队的数目很少达到5万人以上。古斯塔夫在1631年时的军队人数约为3万,他的对手的军队仅稍多于这个数目。但是到了路易十四当政时,他就拥有一支40万人的庞大军队。其中野战部队有时接近10万人。据说17世纪一个国家能够供养的军队人数约为人口的百分之一,法国差不多就是这个比例。扩建军队的趋向到了18世纪的时候慢了下来,后来在法国大革命的战争时期又再度出现了扩军的势头。
  随着军事机构和野战部队规模的日益扩大,军队的组织体制以及军队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这时发动战争所需要的人力和财力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多。从重商主义者的观点来看,人口和国家资源对战争是同样重要的。在“三十年战争”中,多数军队是雇佣军,到了17世纪末,基本上都成了国内供养的皇家常备军,不过雇佣军的部队仍然不少。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方面囿于当时的财政和政治条件,另一方面也是军事因素造成的。尽管从10月至翌年5月这段时间很少从事作战活动,但不管在打仗和休战时期,训练是全年始终不停的。只有坚持训练,才能保证部队常备不懈。
  一旦军队变成了常备军,它就开始以现代军事机构的面貌出现了。军人有了标准的制服,军衔也正规化了,团指挥官被授予上校军衔而不再称做合约人,健全了规章制度和惩戒条例;组织了专门的供应和支援机构代替原来的民政部门行使职能(士兵很快住进了由王国政府提供的兵营);兵器进行了制式化,使用兵器的士兵也按标准进行配备;总之,军队变成国家的军队,或者说变成了王国政府的军队,当然,经过了一段较长的时间,才真正成为国家的军队。
法国的军事体制
  在古斯塔夫于1632年死后的一段时期里,军事战术并没有立即发生很大的变化。早些时候许多法国军官曾在荷兰军队中供职,联合跟西班牙打过仗,并把摩利士的军事技术革新应用于法国自己的军队。后来法国人又跟瑞典人建立过联盟,因此对古斯塔夫的军事体制也相当熟悉。这时瑞典在德国境内的军队实际上已不复存在。1639年当萨克森的魏玛公爵领地的伯纳德死后,法国接管了古斯塔夫留下的8千人的一支军队。这支军队成了黎塞留 [ 注 ] 时期法国军队的主力,并被路易十四保留了下来。当时法国最优秀的军事家亨利·戴蒂雷纳是古斯塔夫军事上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在黎塞留和路易十四当政期间,法国军队采用了瑞典步兵的基本编队体制——营(或称团),规模约为600人。它通常编成横队的形式,纵深为6个横排,每排长约100码。位于中央的是250名长矛兵,两侧各150名滑膛枪士兵。另外,每个营还配属有150名滑膛枪士兵。一般作为支援骑兵的分遣队。标准的步兵作战队形由前后两个横队组成,横队之间通常相隔300至400步远的距离。各个营以棋盘方格的形式进行部署,营与营之间的间距估计相当于营的正面宽度,这样,第二横队就可以穿过第一横队营与营之间的间隔向前推进。另外还有后备队,通常编为不完整的第三横队,实力约为主横队的一半,在战斗开始阶段,后备队一般位于第二横队后面的600步远的地方。
  路易十四登基时,他接管了先王留下的139个团的一支军队。其中20个团是外国雇佣军,约有30个团是骑兵。当时法国已经经历了一个内乱和内战的剧烈动荡时期,因此军队纪律松弛,管理松散。路弗伊斯承担了重建和训练军队的任务。他制定了许多束缚人们手脚的规定,来限制野战部队指挥官的工作。不过他毕竟具有卓越的组织才能,他改进了军队的管理,并沿法国边境构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从而弥补了他的上述缺陷。
  路易十四的骑兵部队包括重骑兵,轻骑兵,马枪队和龙骑兵。17世纪初,他有8个马枪团,共约3千兵力,配备了来复式卡宾枪和剑等武器。1650年法军只有一个龙骑兵团,1690年时增加到了43个团,士兵总数达16000人,他们配备有新式的带刺刀的滑膛枪,马鞍上还绑着掘壕用的工具。这两种骑兵,特别是龙骑兵,集步兵与骑兵的长处于一身,机动性很强,因此在作战中发挥了很大的威力。
克伦威尔统率下的英国军队
   16世纪和17世纪初期,英国在陆地战争方面的战绩并不十分突出,相反,却远远落后于欧洲大陆上的国家。但是到了17世纪下半叶,在奥利弗·克伦威尔的统帅下,他们迅速进步了。当英国爆发国内战争(1642年查理一世与议会的战争)的时候,担任国内防卫的部队是缺乏训练,纪律松弛的空头组织民兵。1644年英国议会授权克伦威尔组建一支新型军队。
   1645年,新型军队建成。它共有约2万2千名士兵,分成12个步兵团,11个骑兵团和1个龙骑兵团。起初,约有一半人是强征入伍的,后来改成了志愿兵。
  每个步兵团有1200人组成。它的编制和装备跟欧洲大陆国家的军队大致相似,长矛兵与滑膛枪士兵的人数通常为一与二之比,后来又变成了一比三。这反映了火枪的重要性增加了。
  步兵的战术和编队形式模仿了瑞典的体制。编队纵深为6个横排,长矛兵居中。特别是在跟敌人骑兵作战时,这种编队既具备从事进攻的火枪的火力,也包含了用于防卫的长矛。但是,由于长矛兵的比例较少,因此,对他们的训练和机动演习就显得特别重要,否则就会降低他们的防卫能力。作战中滑膛枪的使用有多种多样的方法:各横排依次射击然后反方向行进装换弹药;各横排依次前进并射击,也就是说第一排射击后在原地保持不动,然后第二排前进到第一排的前面进行射击;每一次由二个横排或三个横排(象古斯塔夫那样),甚至六个横排密度加倍(即把六个横排压缩成密集的三个横排)进行齐射。总之,英国的新型军队所采用的作战方法基本上都是古斯塔夫那一套。
  在对付敌人骑兵的进攻时,长矛兵编成为密集的方队,方队四周各有两排滑膛枪士兵。第一排跪在地上,第二排在第一排士兵的头顶进行射击。当敌人的骑兵冲到离方队二十码左右时,滑膛枪士兵或者一齐或者依次向敌人的马腿进行低射。如果这样还不能挡住敌人的冲锋,那末长矛兵就作好出击的准备,将手中十六英尺长的长矛向远处投掷以保护滑膛枪士兵。如果方队被敌人的骑兵冲垮,那末每个士兵就利用他手中所有的一切利器,包括滑膛枪的枪托,继续还击。
  公元17世纪,虽然步兵在作战中起着主要的作用,但在整个军队里骑兵的比例仍然高于步兵。在英国皇家陆军中大约是一比二,而在议会党人的军队中则大约为一与三之比。在英国国内战争初年,新型陆军中的骑兵分为两类:火绳枪骑兵和龙骑兵。前者指的是骑着马,配有卡宾枪的士兵,这种枪约有两英尺半长,子弹重约一盎司或二十分之一磅。枪的点火装置是转轮点火开关或燧发机。火绳枪手还带着一支手枪,一把剑,有时还有一把短柄斧。他通常身披轻型盔甲或软皮甲,头戴“罐状”头盔。后来随着战争的发展,双方的骑兵都不再使用卡宾枪,而改为手枪和剑。所谓龙骑兵实际上就是骑在马上的步兵,它属于一种随便什么样的马都骑的低级骑兵。他们配备有滑膛枪或别种火枪,还有一把剑。龙骑兵负责执行侦察任务,在进军和撤退时负责保卫桥梁和道路,在设防区域设置障碍和控制围栏。他们还常常下马改用滑膛枪,支援骑兵作战。
  经过多次争论,英国新型陆军中的骑兵摒弃了荷兰战术,决定采取瑞典的战术。但拥护荷兰战术的人势力也相当强大。骑兵编成三列横队,冲锋时不向敌人进行射击,而是挥舞着剑迅速冲向敌人。克伦威尔总是采取先发制人的办法,在敌人之前首先发起冲锋。
  英国内战时期,炮兵起过重要的作用。这是因为曾经在低地国家 [ 注 ] 和德国服役过的英国人对于古斯塔夫的教训依然记忆犹新。他们使用的炮有长炮、半长炮、赛寇炮、轻型长炮和德来克斯炮(或鹰炮) [ 注 ] 。英国人对当时的作战方式没有作任何改进。
  克伦威尔所拥有的军队是一支战斗力很强效能很高的军队,后来马尔巴勒 [ 注 ] 和惠灵顿 [ 注 ] 对这支军队进行了两方面的改革:用燧发枪代替火绳枪,用刺刀代替长矛。在17世纪末之前,这两项改革正处于方兴未艾的阶段。
17.腓特烈和黑火药兵器战术的完善(公元1700-1780年)
T·N·杜普伊 [美国]
[出自《武器和战争的演变》]
公元18世纪的战争
轻步兵重新崛起
腓特烈大帝和普鲁士军队
洛伊滕战役
公元18世纪的战争
  始于16和17世纪战争的发展,至18世纪时达到了高潮。野战部队规模的扩大趋势仍在继续,不过,步子稍稍放慢了。与此同时,其他方面也有不少发展。譬如,军队实施了统一的管理;为了维持更加庞大的军队,建立了必要的高级领导机关和具有各种职能的参谋机构,战争进一步复杂化,军费开支不断增长;作战编队的机动方式进一步完善,变得精确而恰到好处。这些早期的发展基本上都是在18世纪中叶日臻完善的。
  兵器和战术在此期间也经历了缓慢而重大的变革。燧发枪完全取代了火绳滑膛枪;随着刺刀成为作战中的重要兵器,长矛在战场上消失了。18世纪初由于沃邦的努力,防御工事的构筑技术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几乎所有军队防线都构筑有防御工事。军队在作战和后勤两个方面跟防御工事的关系日益紧密,军队的机动减少了。战争要精心策划,打法也更正规和格式化,甚至有点艺术化了。
   18世纪的战争是按照明确而详细的作战原则来打的。由于敌对双方都要寻找适合于他们各自军事体制的设防兵营和仓库的有利阵地,因此作战的目标不是为了打一仗,而是在于实施部队的机动。战争是在王朝统治者之间进行的。战争的目的局限于为了夺得一个省份,或者调整一下边界,或者取得政治上的有利地位,或者为了争取一些王室成员的权益,因而冲突的范围也是有限的。倘若把对方完全消灭,则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战争也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进行的。在某种程度上,由于当时军队所采用的兵器和战术的缘故,因此他们总是千方百计避免打对阵战,因为这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燧发枪是一种比火绳枪更复杂更昂贵的兵器,每一支枪都必须按照标准尺寸精心制造,才能装得上用环套固定的刺刀。由于军队日益强调作战的火力,因此在枪炮和弹药上化费的钱越来越多。整个欧洲到处都在加紧生产制造黑火药的硝酸钾。所用的士兵、材料和工人越多,意味着产品的成本也更高。
   18世纪的战争冲突范围有限,打得也比较正规,这主要取决于当时的社会和经济状况。战争的费用大大增加,空前庞大的军队需要衣、食、住和武器装备。没有一位君主希望或者敢于承担“三十年战争”给经济和社会造成的破坏性后果,因此民用经济才最大限度地避开了严酷战争的影响。军队及其将领不得依靠乡村供养,即使在敌国的土地上也是如此。供应物资及武器装备均存放在设防的仓库里,部队士兵要住在兵营里,打仗时则住在他们自己的营地,不允许外出掠夺百姓。
  当时,所有军队里都有相当一部分外国人,他们是否忠于所服务的军队是值得怀疑的。他们打仗是为了钱,不是为了什么事业,当然不会打算为此而卖命。本国军士兵通常是些社会渣滓,用征募方式被迫应征入伍,对军队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只要有一丝机会,军队就可能分崩离析。要把这样一些人组成一支能够作战的部队,必须要有严厉的强制性的命令,严肃的军纪,正规的教育和长期的训练。士兵的一切行动必须完全服从作战指挥,在当时密集的作战队形中不希望也不可能有什么个人的意志和主观能动性。
  军队的这种性质,士兵普遍的不可信赖,使得君主们更有理由对士兵严加管制和监视。不管是在名义上友好的国家里,还是在敌人的国土上都不让士兵在作战地区跟老百姓混在一起。这样就使老百姓跟他们的君主统治者所进行的战争隔绝开来。除了交纳税款外,只要不在老百姓所在的地区打仗,他们是不会对王朝的战争给予多大注意的。
   18世纪多数国家的军队是按照同一格式建立起来的。18世纪初,法国军队是欧洲首屈一指的劲旅。18世纪中叶,普鲁士军队超过了法国。到了该世纪末,法军又最新夺回了它的优势地位。
   18世纪战术和编制的改革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使用了燧发枪和刺刀的缘故。这就要求部队在教练场上进行刻苦的训练,并执行严格的纪律。燧发枪装换弹药需要化费一定的时间,作战编队的纵深厚度取决于装换弹药这一因素。由于兵器的精确度不高,因此,不得不采取齐射的方式。一排排士兵按照命令统一进行射击。操练的目的之一是要训练士兵齐步前进,协调一致地进行射击,并能迅速装弹。由于作战编队采取了很长的横队,因此对作战地形和气候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丘陵、山坡、沼泽和村庄都会破坏整齐的编队,雨天会使弹药受潮,不烘干就毫无用处。
  有趣的是,当人们普遍把燧发枪称为滑膛枪的时候,使用它的士兵却总是被称为燧发枪士兵。到1700年时,燧发枪兵实际上已经取代了过去的滑膛枪兵。虽然燧发枪兵还携带着一把剑,可他的穿着并不象以前那样笨拙。他用的燧发枪,或称为燧发滑膛枪,要比火绳滑膛枪更轻更灵便。枪的口径变小了,弹丸的重量为18分之1磅或18至20分之1磅,而不是原先的12分之1磅。
  长矛兵从战场上消失,并不标志着这种类型步兵功能的完结。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投弹兵又问世了。手榴弹(一种圆形炸弹,它有一根不长的能够很快燃烧的导火线,在投掷前的一瞬间进行点火)在“三十年战争”中已经得到了广泛的使用。1670年法国军队在杜劳埃团里建立了一个手榴弹独立连,不久到处进行了推广。手榴弹连的士兵是专门挑选的,个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这样才能掷得动重达三磅或三磅以上的手榴弹。除了手榴弹外他们还配备了标准的燧发枪和刺刀。后来,由于手榴弹效果不够理想,因而停止了使用。但手榴弹兵仍保留着,专门负责特别艰巨的任务。手榴弹兵实际上变成了燧发枪兵。不过,他们通常是些更优秀更可靠的士兵。
轻步兵重新崛起
   18世纪上半叶,欧洲战术的一个重大发展就是在战争中重新使用轻步兵。早些时候,轻步兵曾经以各种形式在军队里出现过,但一般来说他们只属于非正规部队:如作为弓箭兵、投掷兵、标枪兵和许多其他类似的士兵。他们通常负责把战斗打响,而在主要作战行动中则退居一边。在刚刚开始使用黑火药兵器的时候军队中也曾使用过类似的战斗小组。
   18世纪初,由于采用了刻板的线式战术,因此正规步兵的作用也变得拘泥而缺乏灵活性。在步兵营占领战斗阵地这段相当长的时间里,他们很容易遭到敌人的袭击,因此必须对他们实施掩护。另外,后勤补给仓库和运输部队也会受到敌人的进攻而应加以保卫。为了实施这些掩护和保卫任务,1740年后,在欧洲军队中再次使用了轻装部队。他们主要是步兵,还有一些轻骑兵“军团”。除上述任务外,他们也负责进攻敌人的交通线,捕捉俘虏。后来,他们的主要任务又改为在主要战线的前方或侧翼对敌人进行骚扰并掩护自己的作战部队。也就是说,他们担负了亚历山大大帝时期的轻步兵的任务。
  大规模的轻装部队最早出现于奥匈帝国的分裂战争时期(1740-1748年)。1740年奥地利遭到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及其法国和巴伐利亚盟国的优势军队的进攻。玛丽亚·特里萨把所有军队集中起来置于她的指挥之下,并立即号召边境居民(即曾作为奥地利边防军的一部分,抵抗过土耳其入侵的克罗地亚和潘杜尔土著人)帮助对付来自北方和西方的威胁,保卫她的王国。1741年初,他们将一支3万多人的军队投入到中部欧洲的战场。由于这支军队威力强大,因此其他国家也纷纷效仿,建立并使用同样的军队。腓特烈匆忙增加他的轻骑兵,集结了几个非正规的“自由”营来对付克罗特土著军队。1744年后,法国也建立了几个轻装步兵团和许多步兵和骑兵的联合部队(称为“军团”)。
   18世纪50年代,英国在美国服务的一些正规营在特定情况下组建了一些轻装连。在此以前,英国军队一直没有轻装部队。1753年英国在孟农加希拉 [ 注 ] 战役中布拉多克一仗的失败,使得他们不得不改变刻板的欧洲线式作战队形,充分发挥在野外战斗中士兵的主观能动性。为此,英国军队作了大量尝试,在每个步兵团内,建立一个“轻装”连,该连通常由营负责派遣,从事掩护部队前进或其他特殊使命。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英国人的做法是把轻装连从团里分出来,组成临时性的作战部队。另外,手榴弹连(也是每团一个连,不跟手榴弹警备团混同)也跟团分开,并在作战时组成特别部队。
  有人批评说,英国的这种作战编制虽然建立起了一支精锐部队,但是会在团的“正规”连中造成低人一等的自卑感。人们怀疑建立这种精锐部队作用何在?它的缺点能否得到完满克服?因为在组成这种部队时必然会带来一系列其他的问题。(在将来军队中也无疑会有精锐部队的。)不过,在这个例子中有人辩解说,英国步兵的这些特种部队实际上是尝试性的,因此在19世纪初,在发展欧洲最先进的步兵理论中它是十分重要的。由于那时英国使用正规部队从事小规模袭扰战,因而导致了“轻装”团和“来复枪”团的建立,但实际上这两种团并无多大区别。
  事实上轻步兵并没有成为欧洲军队中占支配地位的兵种。奥地利的边民部队在开始时冲撞一阵后,表明它们对整个战斗结局的影响是有限的。在普鲁士,腓特烈继续依赖作战横队密集的齐射火力,并化费很多的时间和力量,采取措施以提高兵器的发射速率。他建立了许多轻步兵部队(在普鲁士称为燧发枪部队),不过它们是按照正规步兵进行训练和配备武器的。奥地利人重又回到解决问题的老办法上来了,对边民团进行了线式战术的训练。
  经过两个多世纪的试验和实践,此时的步兵火力在作战中变得最为重要,而突击冲锋则退到了第二位。当然长矛的淘汰所引起战斗力的削弱被刺刀的启用所弥补了。但放弃重型密集的长矛突击对作战还是有所损失的。燧发枪兵的线式队形没有方阵队形那样强大的进攻性、冲击力和防御能力。防御工事和堑壕设施提供了18世纪作战所需要的防护作用,它们不仅可以用来阻止敌人骑兵的进攻,也能对付敌人炮火的袭击。不过,构筑这些设施的费用很大。总之,18世纪战争的特点是:打法固定,阵地战多,目标有限,原则死板,墨守成规,优柔寡断。
腓特烈大帝和普鲁士军队
   18世纪中叶,腓特烈大帝在军事战术方面所进行的改革和发展,跟当时的普通情况大相径庭。他对线式战术所作的改革是无人可与他相比的。他在18世纪普鲁士所具备的技术水平和政治社会条件下,取得了极其可观的成就。在欧洲事务中,普鲁士赢得了显赫地位,这种地位与其国家的幅员和财富是不相称的。
  当1740年腓特烈继承王位的时候,他的父亲留给他一支第一流水平的军队。这支军队在当时属于欧洲最强大的军队之一,其兵力已接近8万人,这对于一个只有250万人口,年收入约100万英镑的国家来说确是一支非同寻常的军队。到了1786年,常备军达到了20万,人口也比1740年增长了一倍。普鲁士国家年收入的五分之四都化费在军队上。
  从腓特烈大帝的个性、教养和才华来看,人们不应该对他只作简单的分析。他既是个思想敏锐的受过很好教育的知识分子,又是个残忍、冷酷无情的惩罚主义者。作为一国之主,他个人享有至高无上的荣誉。他可以是一个狡滑、奸诈、不可信赖的敌人,有时也可以成为你的盟友。他找到并接受了一种军事体制,但又发现这种军事体制有着许多弱点:迟钝、不灵活,拘泥死板,兵器的射击速率也很低。他成了一位保守的革新者,把机动性、速度、射击速率纳入了他的军事体制。他积极地运用了骑兵部队,特别是在战斗快要打响的时候和战斗的早期阶段,他总是先向敌人发起攻击。他发明了骑兵炮,使高速运动的骑兵具备了更强的火力。他特别重视使用榴弹炮,因为它的重量比较轻,因此机动性更强。同时又因为它的弹道比较高,因此可以袭击隐藏在山背后敌人的后备队。他懂得利用军队高速敏捷的运动,可以在迟钝的敌人来不及作出有效反应之前,在关键性的阵地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人。他通过反复加强从父亲那里学来的训练方法和纪律手段,提高军队的机动性和速度。
  普鲁士人依赖它的军官队,来确保其军队的质量。军官队的成员几乎全部是从乡村贵族中招募来的。普鲁士军官在军队中的权威和地位不是靠他们的专业技能或所受的教育,而是靠高度的责任感和铁的纪律。他们早年就在军官学校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接着又在部队服役数年。他们的军队生活始终是反复不停的操练。为了补偿他们所作出的牺牲,因而被定为王国的一等臣民,并称为国王的低级勋爵。他们的地位高于所有的政府官员,对下属士兵有着绝对的支配权。作战时一旦失利,往往以自杀表示效忠。
  普鲁士军队比当时任何别国军队更加重视军事训练。这不仅为了使军队能够适应线式战术的需要,而且也是为了加强对军队的指挥管理。腓特烈大帝不相信士兵对他的忠诚和他们的荣誉感。这些士兵和别国军队一样都是从社会的最下层征募来的,因此对他们不可信赖,决不能也决不允许让他们离开部队去单独执行任务。18世纪所有的作战指挥机构都具有防止士兵开小差的职能,甚至当时的战术也是为达到这个目的而制定的。由于担心士兵开小差,因此行军速度不能太快,也无法开展散兵袭击战或跟踪追击溃败的敌军。尽管采取了这一系列的防范措施,普鲁士军队中士兵的逃跑现象仍然超过其他各国的军队。如果战斗失败,那末逃散的人数往往要三倍于战斗伤亡数。
  腓特烈大帝打破了单纯依赖兵站进行物资补给的陈规,但也不允许士兵抢劫(因为这会给士兵提供逃跑的机会)。他采取的办法是,每个士兵的背袋里装带3天的口粮,团属补给车队携带部队8天的面包定量,军的补给车队携带1个月的食品供应量。腓特烈创建了一种十分有效的运输体系,将部队跟兵站连结起来,从而保证了部队的物资供应。
  腓特烈大帝的父亲把步兵作战编队的纵深减到了3列,并让他们互相靠得更近。他把早已用在手枪上的铁制推弹杆应用于滑膛枪。当时的许多军事家和后来的历史学家把普鲁士军队的枪之所以具有很高的发射速率的原因归之于这一革新的结果。普军士兵每分钟能够发射5发子弹,而别国军队只能发射2发。但是很清楚,普军的优势原因在于他们的士兵进行了严格的技术训练,具有很强的纪律,而不单纯是铁制推弹杆的神奇力量。
  作战时普鲁士步兵横队以缓慢的节奏稳健的步伐作齐步行进。在距敌100步起,便按命令间隔一定时间开始齐射。射击的顺序,先是第一列,接着是后面两列。射击时枪上都插着刺刀。由于减少了横队的行列数,缩小了间隔距离,因此,很容易将队形变换成行进纵队,其排头宽度正好适合普通道路的宽窄。在开战之前,部队是以连纵队或更小的队列单位行进的,象现代步兵的操练方法一样,采取立定转向,行进间转向,队列转弯前进或排头变成横队等方法可以将行进纵队变换成横队。
  腓特烈大帝不仅对军队作了重大的改革,更重要的是,他以严格的纪律和训练方法完善了部队的机动行进,因而大大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普军的步兵编队由两个横队组成,每个横队纵深为三列,二个横队之间相隔约300步。骑兵排成两个或三个单列横队,位于步兵横队的两翼。整个部队共设四个指挥点,分别位于步兵的两翼和骑兵的两翼,在这种刻板的作战体制中,想要实施某一部分的机动是困难的。由于编队形式的局限,同时为了对步兵实施最佳的战术配置,因此也不允许作这样的机动。为此,腓特烈大帝采取了出其不意的战前部署和变更某种训练场上的技术使之特别适合战场配置这两种办法。后者就是所谓的“斜行战斗序列”。很明显,这是腓特烈仿照特班·义巴敏诺达 [ 注 ] 在留克特拉战役(公元前371年)和曼提尼亚战役(公元前362年)中的先例而构想出来的。
  斜行战斗序列在作战中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主要依赖普鲁士步兵完善的训练和严格的纪律。要有效地运用这种队形,指挥官首先必须了解敌军的部署,并等待机会在敌人还来不及加强其侧翼力量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向敌人斜向插入。因而部队必须加强侦察和情报搜集,并利用所有能够增加战斗突然性效果的条件——如气候、地形和夜暗等。此外,还要派一支前卫部队把敌人牵制在原来的位置上,防止它临时调动兵力对抗主攻。这种进攻的特点是猛烈,步兵和炮兵的火力几乎是连续不停,持续射击。
  普鲁士骑兵包括胸甲骑兵、龙骑兵和骠骑兵。前两种骑兵通常以5个中队编成1个团,后一种骑兵则以10个中队组成1个团,每个中队约120人。前面我们已经知道,为了对付奥地利军的边防轻步兵部队,腓特烈大帝增加了骠骑兵或称轻骑兵的数量。另外,他又重新强调了作战中骑兵的突击力量和战场外围侦察的重要性。胸甲骑兵不再配备手枪,龙骑兵也不再配备卡宾枪,因此变成了无装甲保护的骑兵。他们把骑兵训练成手中执剑、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向敌人全速冲锋的勇士。骑兵的武器装备被减到最轻的程度,以提高前进的速度和增强冲锋的猛烈程度。通过不断的训练,骑兵队形变得十分紧凑,以至于普鲁士的骑兵能够象步兵那样准确而秩序井然地行进。8千到1万名骑兵能够排成整齐的队形冲锋几百码的距离。并在经过一场混战之后立即整好队继续前进。在腓特烈20年胜利征战的大部分战斗中,这支骑兵曾立下了汗马功劳。
  普鲁士炮兵是以营为单位组建的。使用的炮从轻型3磅炮弹的炮到最重型的24磅炮弹的炮。在腓特烈大帝之前,普鲁士炮兵跟别国的炮兵一样,在战斗开始前就将炮部署在很靠前的阵地上。战斗常常是由炮战打响的。但腓特烈很快发现,他所喜欢的激烈进攻战往往使他自己的步兵和骑兵先陷入敌人炮兵的火力圈内,而自己的炮兵则无法给他们以炮火支援,使他们在前进中处于十分不利的态势之中。他还发现奥地利的炮兵威力特别强大,常给进攻中的普军造成大量伤亡。为此,腓特烈设法提高炮兵机动性,使炮能够随着部队的进攻而向前推进,为步兵和骑兵提供不间断的炮火支援。
  要给迅速前进中的普鲁士骑兵提供炮火支援是个特别尖锐的课题。为此腓特烈建立了一种能够跟着骑兵前进的骑兵炮队(跟马拉炮不同)。跟普通的炮兵不同,骑炮兵的炮手和弹药手不是靠步行也不是靠车拉,而是骑马行进的,骑炮兵部队配备有可以迅速移动的轻型炮和榴弹炮。
  从技术上看,骑兵炮和马拉炮是相同的。它们的唯一区别是骑兵炮的机动性更强。在进入战斗时,炮兵(特别是3磅和6磅炮弹的炮兵部队)先于被支援的作战部队出发,在离敌人500步远时,炮手下马,将炮拉到炮阵地上,接着便开始向敌人发起炮击,直到步兵队伍跟上来为止。然后采用交替跃进的方式,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半数炮以不间断的炮火支援其进攻部队。腓特烈还利用榴弹炮弹道较弯曲的特性,袭击隐蔽在树丛和山后的敌军后备队,显示了间接火力的潜在威力。
洛伊滕战役
  洛伊滕战役可以称得上是历史上一次巧妙地运用战术的杰作,它清楚地说明了腓特烈军事体制成功之所在。公元1757年,腓特烈已经有了16年的作战指挥经验,因此这次战役代表了他成熟的军事见解和他对自己亲手缔造的军队的指挥才能。他刚刚在罗斯巴赫击败了比普军规模大得多的法国军队,紧接着又挥师向布雷斯劳 [ 注 ] 进军。在那里,加上增援部队的人数,普军总兵力达3万6千人。而洛林的查尔斯亲王率领的奥地利军队则在布雷斯劳部署了两倍于普军的兵力,约8万人。
  当腓特烈从布雷斯劳出发东进时,发现奥地利军队集结在一条长达5英里的战线上。周围是地势起伏的乡村,一部分部队隐蔽在一片低矮的丘陵后面(奥军尽管在兵力上处于二比一的优势,但仍然决定打防御战,这有助于腓特烈发挥技巧,获得声誉)。奥军的右边是一片沼泽地,左边是森林密布的山脉,两翼都部署了骑兵。另外,左翼还挖了一些战壕,让后备队隐蔽在内,以对付普军可能向侧翼发动的进攻。但是,跟奥军的预料相反,腓特烈将部队编成四个纵队,向奥军的中部和右翼运动,中间两个纵队是步兵,两侧各有一个骑兵纵队。
  根据普军的动向,查尔斯亲王匆忙调动后备队以对付普军对其左翼的威胁。但是,正当普军在低矮丘陵的隐蔽下不为奥军所知向前推进的时候,腓特烈将其部队主力的前进方向改为向右斜插,而让敌人能够看得见的一部分左翼骑兵纵队开始向奥军的右侧佯动。普军的一个步兵纵队避开奥军的视线,越过了敌人的正面防线,它的骑兵(由于左侧骑兵的佯攻行动)警戒着自己部队的侧翼,同时掩护着步兵部队的头尾。
  普军纵队在丘陵掩护下继续向前推进,这时已经开始踏上奥军的左翼阵地。腓特烈突然命令步兵向左转,从右向左排成两个横梯队,以有名的斜行战斗序列向前推进。普军的炮兵迅速冲过山丘,立即投入了战斗。正好在普军先头步兵营袭击惊慌失措的奥地利军队的时候,以密集的炮火,V字形的落点射向奥军左翼阵地。随着普鲁士步兵营一个接一个向奥军左翼逼近,奥军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整个战线终于开始动摇。这时位于步兵两翼的普军骑兵也向奥军左翼发起冲锋,从中间将奥军向后驱赶。
  查尔斯亲王企图组织一条新的防线来抵抗普军进攻。他将右翼骑兵调去对付普军的左翼进攻部队,但奥军的骑兵炮队与早已守候着的普军骑兵遭遇并被冲散。普军骑兵接着又向奥军右翼发起冲锋。由于两翼失去平衡,奥军再也无法重新集结。虽然夜幕的降临帮助了溃败的奥军残部向布雷斯劳逃跑,但整个军队彻底崩溃了,大约只有一半士兵回到了布雷斯劳和他们的冬季营房。
  腓特烈大帝此战大捷对整个欧洲的军事思想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当时的许多军事家竞相仿效他的作战体制。大量外国军官云集于波茨坦,以求亲眼目睹并领教普鲁士军队复杂的作战调遣方法,然后回国同样训练自己的军队。腓特烈把线式战术体制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几乎无人可与他的成就相比拟,超过他的人更是寥若晨星了。倘若不是腓特烈这样的一代雄才,根本不可能取得如此惊人的成功。当时西班牙和俄国都曾采用过他的军事体制,但是未能造就出一支举世惊叹的军队。腓特烈死后,这种体制本应对他的后继者大有裨益的,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在后来的四分之一世纪里,再也没有人认真运用过这种体制,可是世人对它的赞美之声却仍在回荡着。 [ 注 ]
18.拿破仑和战争中的革命(公元1795-1815年)
T·N·杜普伊 [美国]
[出自《武器和战争的演变》]
拿破仑在军事史上的重要地位
法国大革命中的军队
拿破仑的作战体制
拿破仑的作战原则
  作战目标
  作战方案力求简单
  统一作战指挥
  一贯采取攻势
  积极实施部队机动
  集中兵力进行作战
  节省兵力
  突然袭击
  注意部队的安全警戒
惠灵顿的军队及其战术
武器、理论和实践的统一
  作为最杰出的一位伟大的军事将领,他把整个欧洲作为其军事活动的舞台,而他的海军敌手则在地中海和波罗的海、大西洋和印度洋进行协同海战。
—— 引自西奥多·罗普教授给本书作者的一封信
拿破仑在军事史上的重要地位
  自成吉思汗以来,年青的拿破仑·波拿巴在意大利和埃及进行的早期战役中,最先表现出了跟成吉思汗一脉相承但又是崭新的军事思想。在他的驾驭下,这种军事思想直接支配了19世纪头15年年中所发生的战争。而它的巨大影响则延续得更加久远。尽管拿破仑的敌人力求一丝不拘地仿效他的军事体制,尽管他们以数量上的优势最终击败了拿破仑,但是,他们从来也没有完全弄懂拿破仑从事巨大军事变革的思想基础。
法国大革命中的军队
  人们显然都已经注意到,拿破仑所使用的军事工具是他的军事体制的基础,而这种军事工具很多又是他从前人那里继承来的。他的军队,军队的纪律制度,特别是军队中的炮兵体制,都是在18世纪下半叶发展起来的。尽管在大革命初期军官团和军队组织出现过激烈的动乱,但在大革命的天才军事组织者拉扎尔·N·卡诺的领导下,法国军队的发展始终没有间断。在19世纪的头10年中,拿破仑果断地改造并大大地改进了法国军队,但是这些都只是些改良而已,称不上革命性的变革。能够称得上革命性变革的是他运用军事工具的方法,也就是他的作战方法,或叫做“大战术”,以及他的军队的战略运用。
   18世纪初,轻步兵重新被用于欧洲战争,唯独法国未受影响。法国的军事思想受的是萨瓦利埃·福拉德和莫里斯·戴萨克斯元帅的熏陶,他们基本上都不相信火器的威力和线式编队的优点,因此极力提倡以亚历山大大帝的方阵和古罗马军团队形为基础的战术体制。结果,当时的战术发展到了由“纵阵”发起突击这样的形式。丰特努瓦内一仗(1745年),塞克西元帅战胜英国军队便是这种战术的典型例证。但是到17世纪下半叶,在支援火力应该提前多久,在何种程度上来支援纵阵进攻,进攻的火力是采用横队、横队与散兵袭击相结合还是密集的散兵袭击等问题上,法国军事家们发生了争论和分歧。因此这一时期法军的战术处于摇摆不定的状况。
  法国大革命的初期,普遍运用的作战队形是“纵阵”,它实际上是线式体制的一种变形。所谓纵阵,也就是将许多线式分队(通常为营)进行纵深排列,这样就加强了进攻的力度,并产生一种心理上的威慑作用。必要时各分队仍然可以用线形编队进行作战,实际上他们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由于法国的纵阵使用起来十分灵活,而且变化多端,因此具有极大的战术价值。跟形式刻板的横队相比,纵阵的指挥官可用更快的速度更好的指挥方法在战场上调动数量相当可观的兵力。特别是在多山的地形上,纵阵的作战效果比横队更好。它可以很容易地变换成种类不同的队形,特别是把行军纵阵变成进攻纵阵所化费的时间要比线式编队的变换少得多。要派遣散兵袭扰敌人时,不需对纵阵队形作很大的调整,而且可以迅速组成纵深为二列或三列的横队和方队,对敌实施火力袭击。此外也不必象过去那样需要保持横队中各部分侧翼之间的紧密连接。战斗进行时,战术格局是开放型的,因此变得更有生气了。
  进攻时的纵阵有二项主要功能。第一,它能使排成密集队形的士兵迅速扑向敌人。这种作战行动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主要依靠炮兵首先向敌人发起炮击,并由散兵预先对敌人进行袭扰,从而为纵阵进攻作好充分的准备。敌人的伤亡主要是炮兵和散兵的火力造成的,并非纵阵本身的功劳。这是因为纵阵在向前运动时,它自身的火力比较小,靠刺刀打败强敌的情况是十分罕见的。
  进攻纵阵更为经常的是作为后续支援部队来使用。通常纵阵先派遣散兵部队把战斗打响,然后作为散兵兵力的替换基地和直接的战术后备队。如果散兵袭击遇到敌人的顽固抵抗,那末纵阵便展开成横队用齐射的方式继续进行战斗。一旦敌阵开始动摇,横队就向前推进,或者再次减少排头的宽度,变换成纵队前进。
  另外,人们还应注意,拿破仑对世界历史产生影响的一个重要方面是他能够利用(并告诉别人如何利用)新的巨大的经济和社会力量。法国大革命正是在比较早的时期显示出了这些社会和经济力量的。由卡诺和其他大革命的早期领袖首先应用于作战的“由群众组成的军队”,是拿破仑发动的旋风般强大的战役和那些最终把他自己推翻的战役中的基本军事力量。当然,他之所以能够建立这种由广大群众组成的军队,是由于工业革命将人力从农村解放了出来,他们可以被动员来为实现某个吸引人的社会目标而战斗。大革命的口号:“自由、平等、博爱”,对拿破仑的成功起了极大的作用。他本应更好地利用这个宗旨,可是他没有做到这一点。这个宗旨跟他想要取得军事和政治上的成功而必须实施的独裁和专制之间本来就矛盾重重,更何况他一向树敌太多。
  进攻型纵阵作为法国大革命战争中的标准战斗队形并没有导致步兵战术的革命。纵阵作用的发挥靠的是战场上其他军事技术的革新。后来,指挥官根据作战环境把队形紧密的纵阵与队形松散的散兵部队结合起来,从而构成了大革命和拿破仑步兵的新战术。由于散兵袭扰吸引住了敌人的火力,因此进攻纵阵向前推进时就不会过分地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在第一次同盟战争(1792-1795年)中,法国步兵广泛采用了散兵部队作战的方式。到了1793年,所有的营级部队都作为轻步兵进行作战。一旦交战开始,立即分成许多小股散兵部队。这种作战方式有时也叫做“群落战术”。1795年又出现了重新使用指挥得当的进攻纵阵以取代“群落战术”的趋势。纵阵在发起进攻前由散兵先进行侦察活动并用分散火力袭击敌人。
  法国散兵作战体制的特点在于这种散兵不是专门的轻装部队,而是正规部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采用这种作战体制的好处是步兵会变得更加机动灵活,从而预示着专门的轻装部队很快会被一种全能步兵来代替。
  英国的轻步兵在对付法国的这种作战体制时效果最好。尽管它们的战术特点不同,但英国的轻步兵也逐渐开始变成全能作战部队。在英国作战体制中,他们尽量将机动灵活的散兵部队跟坚强而稳固的横排主力部队结合起来,充分利用他们容易掌握和瞄准的滑膛枪火力。在约翰·摩尔爵士和阿瑟·韦尔斯利爵士(后来成为惠灵顿公爵)的领导下,英军常常趋向于采取防守战术,以最大限度地发扬火力。他们通常将部队编成纵深只有两列的横队,隐蔽在山脊的后面,利用这种地形条件作为部队的掩护。当发起进攻的法军纵阵靠近时,英军横队便从隐蔽的山脊后面发射出具有毁灭性力量的火力。
  快到18世纪末的时候,来复枪逐渐被应用于军事,从而大大改变了轻步兵的特性和作用。来复枪本是一种比较重而且用起来不很灵便的手持式枪械。本来是作为一种运动枪械的。它的枪管内的膛线能给子弹一股旋转的力量,因此与滑膛枪相比,它的精确度较高,射程较远。来复枪从它的原产地西德莱茵兰(那里的猎人已经用了近二百年)越洋过海传到了北美。位于宾夕法尼亚的德籍工匠又把它们改制为殖民地的樵夫使用的重量较轻,枪管较长的来复枪。
  来复枪的发射速率比滑膛枪慢,这是因为每颗子弹(用浸过润滑油的布包裹着)都必须用木槌敲到枪管里去,装弹十分费时。来复枪上也不装刺刀,因为装上刺刀后就可能降低射击的精确性,有碍射手掌握更高的射击技术。来复枪是一种单兵武器。在沿北美西部边缘13个殖民地的技术熟练士兵中得到了应用。欧洲吸取了美国独立战争的经验,到18世纪末时,来复枪和来复枪手已经成了欧洲战争中的兵器和士兵的一部分。但是,来复枪的造价较高,加之发射速度又比较慢,因此,直到19世纪过了很长时间之后,在欧洲正规连级部队中还只是有选择地配备到少数部队和个人。
   19世纪初,英国轻步兵最先对来复枪作了改进,使之适合正规作战需要。在队形密集的滑膛枪士兵队伍中,插进了少量来复枪士兵。他们的枪采用了次口径子弹,子弹并不嵌进膛线,因此发射速度较快。如果需要单兵瞄准射击,士兵就使用正常大小的用润滑油布包着的子弹。很明显,这样的来复枪手必须是遇事冷静,训练有素而且有高度纪律性的士兵。由于他既能单兵作战,又能在密集的队列中进行射击,因此实质上相当于后来所谓的全能步兵中的士兵。
  法国和英国的新式轻步兵战术在当时是具有革命性的政治影响的。轻步兵常常分散单兵作战的,不象在队形密集的纵阵或横队中要受长官的直接指挥和监督。不管是法国革命军还是英国的作战体制都废除了18世纪军队中粗暴横蛮的纪律制度。他们鼓励部队将正当而有力的纪律制裁跟严格的训练结合起来,并大力提倡发扬部队的荣誉、革命的热忱和民族主义的精神。
  炮兵在拿破仑作战中是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战斗中杀伤敌人的主要兵种,敌人约有一半以上的伤亡是炮兵造成的。法国炮兵军官琼·巴普蒂斯特·瓦奎特·格里比乌伏尔(1715-1789年)创建了一种杰出的野战炮兵体制,法国军队于1776年正式应用了这种体制,法国大革命军队正是继承了原君主国的这样一种炮兵体制。在菲特烈大帝的巨大影响下,格里比乌伏尔通过缩短炮管的长度,减轻炮管和炮架的重量,使法国炮具备了很强的机动性。此外,又给炮车架装上了铁制轴杆和结实的大直径车轮,因此可以在崎岖不平的地形上行进。由于造出了更加精密的正球体和直径精确的炮弹,因此保证了炮的射程和精确性,并减少了炮弹的装药量,结果又进一步减轻了炮管的重量。预制好的弹药筒代替了过去的弹药和弹筒分开的状况,提高了炮弹发射的速率。炮的牵引马分成了双行而不是过去的单行。这样6匹马足可牵引一门12磅炮弹的炮,而8、4磅炮弹的炮和新式6英寸榴弹炮等只需4匹马就够了。
拿破仑的作战体制
  拿破仑把炮兵作为最主要的作战工具,并注意充分发挥它的机动性。他最喜欢用的作战技术之一是大规模的炮队作战。由于战争的大量需要,部队质量的降低,因此在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后期这种炮战得到了特别的重用。1809年的韦格拉姆战役便是运用这种作战技术的典型战例。当时法国集中了数量优势的炮兵,支援战场上的主攻部队,摧毁了敌人的一段防线,为步兵前进打开了缺口。
  这一时期的骑兵仍然是担负突击行动的兵种,使用的主要兵器是长矛和马刀。由于拿破仑充分发挥了骑兵的传统作用,因而他军队中的重骑兵和轻骑兵的区别跟亚历山大大帝和成吉思汗军队同样的明显。重骑兵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部分遮体的胸甲;而轻骑兵则由比较灵活敏捷的士兵组成,骑的马也较小,他们既能骚扰敌人,也能进行突击。
  拿破仑的骑兵中也有骑兵炮队,他们常常以很大的规模和紧凑的密集队形突然向敌人的骑兵和步兵发起进攻,威力十分强大。他们常常在敌人的步兵被自己密集的炮火或步兵的进攻打散了的情况下猛扑上去。法国骑兵袭击溃退中的步兵效果特别大,但对于尚能集结成方队的精力饱满的步兵往往威胁性不大。法国骑兵正是利用这种有力的追击,以自己最小的伤亡赢得了胜利。此外,拿破仑还有效地利用骑兵进行侦察和掩护。
  在拿破仑战争初期,在精明强干的将领指挥下法国骑兵以锐不可当的冲锋压倒了欧洲其它国家最强大的骑兵。后来,由于岁月流逝,骑兵遭到不断的伤亡,拿破仑感到再也难以保持骑兵部队较高的作战水平了。与此同时,他的敌人则仿效法国骑兵的编队、战术和作战方法,努力加强其组织体制和训练,因而不断改进了他们的骑兵素质。在伊比利亚半岛的惠灵顿战役中,英国骑兵在阻挡法国步兵的进攻和向拿破仑的保皇部队发动总攻中起到了主要的作用。
  在拿破仑帝国的后期,法国骑兵的衰落标志着整个法国军队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走上了下坡路。国家军事机器的运转必须以社会和经济为基础。虽然结构严密的社会制度和强大的经济实力并不能自然而然地保证军事机构具备很高的效能,但是,离开了社会和经济实力,这台机器就不能运转下去,更不能运转自如。经过20年几乎从不间断的战争,法国的牲畜资源,特别是马匹资源已被消耗殆尽。
  十八世纪的法国出现了步兵师。它是一级大规模的常备军战术和行政管理体制。1759年,达克·戴布罗格利在法国军队中又采用了一种师级规模的步兵和炮兵混合的常备军作战体制。
   1794年法国大革命的作战部长卡诺建立了由步兵、骑兵和炮兵三兵种组成的能够独立进行作战的师。到了1796年,在法国军队中这种作战体制已十分普遍。拿破仑·波拿巴充分利用了这种体制的全部威力,并将它作为机动部队应用于运动战。所属士兵必须进行机动快速行军训练和反复磨炼。他还改革了后勤供应体制,使之能对快速机动的大小部队提供支援勤务。炮兵经过改进后能够在战场上跟上步兵和整个部队的机动速度,这就进一步提高了部队的机动性。
  当法国将野战部队的规模扩大到超过10万人的时候,便感到有必要将师合并成军,以简化部队的作战指挥。法国最早于1800年建立了军一级编制。当时莫罗将莱茵大军的11个师组建成4个军,从而使他的指挥控制范围更加集中了。1804年,当拿破仑为入侵英国而筹建一支拥有20万兵力的大军时,他将这种常备兵体制运用于法国军队,并象以前的师那样来使用它。不过师一级部队仍然是他的主要战术单位,通常由步兵和炮兵组成,并委之以特定的作战任务。军一级部队也配属有骑兵,通常师里面也有,负责整个军的侦察任务。此外,拿破仑还单独组建过骑兵军。
  拿破仑的步兵师由2个或3个步兵旅和1个炮兵旅组成。每个步兵旅包含2个步兵团,每个炮兵旅包括2个炮兵中队,每个炮兵中队配备有4门野炮和2门榴弹炮。他用改变组成每个师的旅和炮队数量的办法故意变化师的规模,以迷惑敌人的情报机构。
  在实际战斗中拿破仑总是通过巧妙的部队调遣以夺取战略上的优势。如若可能,就占领或威胁敌人的交通线,或者把部队插到分散的敌人的后面,设法寻找机会打一场大仗。给敌人以歼灭性的打击。战术上他极力采用集中兵力和部队高度机动相结合的方法,尽快地先发制人,迫使敌人就范于他的作战方案。他并不拘泥于死板的战术模式,而是采取灵活机动的部队调度来攻击敌人的侧翼。他常常把敌人的侧翼作为主要的打击目标,同时又向敌人的正面发起进攻;有时他用主力插向敌人正面阵线的中央实施正面突破,与此同时又向某个侧翼实施机动包围。负责进攻重要目标的师常常得到炮兵预备队的密集炮火支援。侧翼向敌人暴露着的师则受到军的骑兵部队甚至野战部队的骑兵后备队的掩护。在上述进攻取得胜利后,拿破仑便用骑兵向敌人发起猛烈的跟踪追击,接着整个野战部队紧跟上去。只有当歼灭了敌人的主力部队之后,他才去占领敌国的主要战略和政治中心。
  敌人的联合军事力量几乎总是超过拿破仑的军队。为了欺骗和迷惑敌人,同时也为了他的部队能够实施迅速的机动和有效的进攻,只要情况允许,拿破仑总是先让他的部队分散在阵地上,需要时再迅速集结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在一些关键性的位置上形成优势的兵力。(他有一句名言:“我们食则分散,战则集中。”)他喜欢的另一种打法是把兵力集结起来,部署在敌军的两个部队的中间,以便对敌实施各个击破。他打的头一个和最后一个战役,即蒙特诺特和滑铁卢战役是两个属于这种打法的杰出战例。第二次战役的失败原因是他和他的下级都没有认真贯彻他的卓越战略思想。
拿破仑的作战原则
  拿破仑军事体制的精髓可以用他的作战原则来加以最好的说明。后来研究战争的学者也正是通过他所指挥的战役才认识到他的这些原则的,并在过了大约一个世纪之后,才将它们作了汇集和整理。
作战目标
  拿破仑总是把敌人的主力作为主要目标,设法以最快的速度将敌人的主力置于不利的条件之下,并用一次主攻战予以歼灭。他认为地理位置方面的目标,如居高临下的地形、重要的交通枢纽、补给仓库等始终是第二位的,对于摧毁敌军战斗力这一基本目标来说只起间接的作用。
作战方案力求简单
  有许多原因促使拿破仑更喜欢制订简单的战略战术方案。他认为重要的是他的所有下级的精力都应该协调一致地用来取得最大的作战效果。由于他感到军队内部容易发生“战争摩擦”(这是后来由克劳塞威茨定名的一种现象。他也许可称得上是研究拿破仑战争的最伟大最有见地的权威),因此他认为作战方案太过复杂会引起错误的理解和不正确的解释,而且这样的作战方案往往需要依赖周密的时间安排方能实施。但在作战行动中,特别是有人反对那些作战行动时,这一点很难做到。
统一作战指挥
  或称协调配合,或象拿破仑那样称为统一控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施统一的作战指挥是作战方案简单的结果。无论在哪种情况下,拿破仑简单的联合作战行动,都要求并且往往也取得了他的军队各部门之间的协调一致。以达到其中间的和最终的作战目标。
一贯采取攻势
  作战时拿破仑总是无例外地力图抓住作战的主动权,即使是敌人占有数量上的优势,迫使他处于守势的时候,他也要设法牵着敌人的鼻子走,而不是让敌人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他绝不鲁莽行事,而总是沉着冷静地审时度势,(虽然他的敌人常常处于数量上的优势)他始终强调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人。他认为在战斗进行的高潮时向敌人发动强大攻势,可以抢先将敌置于相对劣势。
积极实施部队机动
  这是拿破仑破坏敌人数量上的优势,置敌于劣势地位所采取的两种手段中的一种。战略上和战术上的部队机动是拿破仑作战的特点。1796年他在蒙特诺特和德戈的首次大捷中,象他在1805年奥斯特利茨大捷一样,都是靠积极实施部队的机动而获胜的。通过灵活的部队调动,即使他的军队数量比敌人少得多,他也能在局部的关键性战场上集结起优势的兵力。他在马仑戈、乌尔姆和耶拿战役中对部队所作的战略调动,使他的军队横跨在敌人的交通线上。这样,在战斗还没有进入高潮之前,实际上就已经取得了整个战役的胜利。
集中兵力进行作战
  或称集中优势兵力。拿破仑喜欢引用伏尔泰 [ 注 ] 的一句格言:“上帝是站在兵力优势的军队一边的”。他懂得,交战双方在其它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战场上的兵力的优势便是战争胜负的决定因素。他总是力图在关键位置部署数量优势的兵力,以取得较大的战斗力。但是,他也懂得,高强的军事技术可以起到兵力倍增的作用。(他曾说过“精神与物质的力量是三与一之比”。可惜他被人们稍稍地误解了。)为了获得优势的战斗力以战胜数量上优势的敌人,他采取的两项主要手段是积极实施部队的机动和出其不意的突然袭击。
节省兵力
  这一原则恰是集中兵力的另一面。为了实现关键阵地上的兵力集中(特别是当他的部队在数量上少于敌人时),拿破仑便在不太重要的阵地上大幅度削减兵力。他认为(正如后来克劳塞维茨在著文时写到他的一些战役情况时那样)“防御是一种更强有力的作战方式。”为此,他使少量部队处于防御态势,以阻挡或拖住大量的敌人,而集中最大数量的兵力来对付最关键或最脆弱的那部分敌人。因此,节省兵力往往是实现兵力集中必不可少的条件。
突然袭击
  拿破仑认为,战争中所有的精神力量中最有效和最强大的力量倍增因素是出其不意的奇袭。他采取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实现进攻的突然性:“例如,将部队讯速移动到敌人意想不到的阵地;在敌人认为是拿破仑力量薄弱的地方发动进攻;穿过敌人认为无法逾越的地形;在敌人认为拿破仑及其部队正在休息的时候发动攻击;在敌人认为拿破仑不能亲临的战场上意外地露面等等。(拿破仑的两个最强的敌手惠灵顿、布吕歇尔都曾这样说过:“拿破仑亲临战场相当于4万士兵的威势”。当我们想起这句话时,就清楚的感到拿破仑突然出现在战场时的重大意义。)
注意部队的安全警戒
  拿破仑懂得突然袭击这种作战方法好比一把双刃利剑。虽然他知道他的敌人的脑袋都不如他聪明灵活,他也知道他必须设法猜透敌人可能对他采取的每一项行动,为此,他经常派遣间谍或用骑兵进行侦察,或者随时保留一支后备队来应付意外情况,并且小心翼翼地部署他自己的部队,尽量减少敌人对他发动突然袭击的可能性。一旦敌人发动突袭,他也能沉着有效地进行反击。即使是在滑铁卢战役中,他也采取了极其严密的安全防卫措施。但是他的下级(特别是格鲁切)没有能够履行交给他的安全警戒使命。
  拿破仑不仅是位战略战术天才,而且是位擅长于物资的计划和适时供应的天才。他全面改革了18世纪战争中依赖仓库的后勤供应体制。他的师级部队常常驻扎在城镇和乡村,那里的老百姓必须为军队提供食品。每个士兵自身携带4天的食物定量,部队后面的补给车队也负责运载4天的食物。这8天的食物定量只能在紧急情况下才能动用;在可能情况下,每天的食物均通过向当地老百姓征用或索要的办法获取。军需物资贮存在军队的主要基地和中转仓库,中转仓库是跟着部队向前移动的。
  这种后勤补给体制一直是令人十分满意的。但到了1812年俄罗斯战役时,由于俄国的道路很差,农村又很贫困,俄罗斯游击队积极抵抗,加之俄国皇帝亚历山大和库图佐夫将军运用了“焦土”政策,因此这种体制完全失败了。
  拿破仑从来没有著文系统地总结过他的军事思想。但是从他的一些随笔以及战绩纪录里,人们可以窥视到他的一整套作战方法以及从中所体现出来的军事思想。军事上他总是极力避免因循守旧,墨守陈规。在制订每个战役和每次战斗的作战方案时都试图让敌人无法预料他究竟如何行事。只要可能,拿破仑总是力争在第一仗打响之前,先在战略上取胜于这场战役。只要一有机会他便采取高速机动和巧妙欺骗相结合的手段,让部队绕过敌人的侧翼,直插敌人的交通线,迫使敌人在不利条件下应战。
  当欧洲别国的军事将领刚刚吃了拿破仑败仗的时候,他们就试图模仿拿破仑。他们逐步把师和军的作战体制应用于自己的军队,用纵深较厚的作战编队代替线式战术,在战场上普遍地特别是关键战区采用集中兵力的作战方法,并且也开始组织和运用他们的预备队。尽管拿破仑的敌人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经验,大大改善了自己的军事机器和效能,然而,他们永远也无法跟拿破仑这样的伟大军事家相匹敌。他们从来也没有真正了解这位军事天才的奥秘。最后他们采取兵力上的强大优势和在法国打消耗战的办法战胜了拿破仑。而这两种办法的得逞都应归咎于拿破仑外交上的失策。正如前面我们已经指出的那样,即使是那些打败了拿破仑的将领们,也不得不承认拿破仑是位超群出众的军事天才。
惠灵顿的军队及其战术
  在19世纪的相当一段时期里,军事家还一直在运用着线式战术,因为许多人认为惠灵顿在佩尼苏拉和滑铁卢战役中的胜利表明横队作战有它极大的优越性。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由于军事技术的改进,军队的火力,机动性和通讯联络技术的不断提高,人们对这一结论的正确性普遍产生了怀疑。鉴于惠灵顿采取的战术能够如此地连连战胜敌人的战术,而敌人的战术又将他的取而代之,因此,他的战术确实值得很好地加以研究。
  英国直到1807年才采用师的作战编制,而1809年伊比利亚半岛战役时惠灵顿的军队仍然是由独立旅组成的。尽管法军作战体制早已在实战中取得了成功,但英国军队仍然保留着纵深为两列横队的形式,因为横队比纵队更能发挥士兵兵器的火力。无疑这是惠灵顿取得胜利的一部分原因。但另一方面他的胜利也是他采取了自己的战术的结果。(应该记住,惠灵顿和拿破仑只进行过一次大交战,这就是滑铁卢战役。他的胜利与其说是靠他的高超指挥技巧,不如说是普鲁士军队增援的结果。)
  在伊比利亚半岛战役中,惠灵顿决定采用三种作战办法来战胜法军的战术,一是在战斗打响前不暴露自己的横队位置;二是要防止法国军队用散兵部队袭扰自己的横队;三是保护好自己部队的侧翼。第一种办法往往是在可能时将自己步兵部署在山后反斜面,第二种办法是建立轻装部队,而第三种办法则是运用天然障碍和巧妙地使用骑兵。
  英国军队是一支由志愿兵组成的部队,当然要比法国军队小。但是它的技术的训练搞得比较好。它的步兵在滑膛枪的性能和使用技术方面都胜过欧洲的其他国家,加之又采用了两列横队的编队体制,因此它的优势就更为明显。在拿破仑战争时期,英国军队是欧洲唯一能够用轻武器不断给敌人造成一半以上伤亡人数的一支部队。
  在伊比利亚半岛战役中(1809-1814年),惠灵顿的部队起初编为8个旅,每个旅由2至3个营组成。后来英军兵力有所增加,因此编成7个师,1个轻装师和1个独立骑兵师。虽然组成每个师的成分不同,但通常都有6000人的兵力。其中包括2个由英国士兵组成的旅,1个葡萄牙士兵组成的旅。每个旅通常包括3个营。每个骑兵师由3个骑兵旅组成,每个旅包含2个骑兵团。轻装师一般部署在离阵地正面很远的地方,负责掩护整个部队作战。
  惠灵顿作战编队更有意义和更重要的一个特点是他在部队周围建立了一个强大的散兵警戒网以对付法军散兵的袭击。按标准英军每个旅配备有三个轻装来复枪连,而他又为每个旅增设了一个连,此外,轻装师的每个旅也配备有好几个来复枪连。
  因此,英国的轻步兵配备有两种不同类型的兵器,一种是来复枪,另一种是滑膛枪。轻步兵所使用的滑膛枪是一种特殊型号的滑膛枪,它比著名的“塔瓦式滑膛枪”或“明火枪”等基本步兵兵器更轻、更短、更便于瞄准,命中率更高。正规营用的是明火枪。英国人认为(也许是错误地认为)它比欧洲大陆国家所用的枪威力更大更可靠。它的重量约为九磅,有效射程300码(但真正能够精确命中人的距离仅约100码),是一种比较重的燧发枪,具有同类枪的一些优缺点,它使用圆形铅弹和比较重的纸质弹药筒。
  在伊比利亚半岛战役中,惠灵顿军队的骑兵所起作用较小。一部分原因是很难将马从英国运往欧洲大陆。不过惠灵顿极其重视对付法国的骑兵。英国步兵坚固的横队和精确的射击一般都能击退法国骑兵的冲锋。有一次英国步兵横队硬是顶着法国骑兵向前推进,结果把他们赶出了战场。当英军组成步兵方队时就更难被敌人攻破了。曾有过这样的记载,英国的一个轻装师编成了5个方队,在法军4个骑兵旅的进攻下撤退了2英里,仅仅只有35人伤亡。
  惠灵顿在伊比利亚半岛战役中很少使用骑兵,这并不是说在条件允许有效地使用骑兵时他无力为之。在滑铁卢战役的一次战斗高潮中,一个英国龙骑兵旅(有1000名骑兵)越过英国步兵,出其不意地袭击了进攻中的法国步兵。当时法国步兵已经来不及组织方队,虽然法国骑兵立即挡住了英国骑兵的冲锋,但法军强大的进攻势头被压了下去,一些英国人(他们忘记了普鲁士人在这次战役中的决定性作用)甚至声称,英军骑兵的冲锋是法军失败的主要原因。
  对于炮兵,惠灵顿是根据情况有选择地加以使用的。那就是在关键性的时机,在慎重选择的地点,以少量单炮组的形式来加以使用的。他把炮组全部部署在阵地的前沿,用来对步兵实施火力支援。这在攻防战术中所起的作用虽然比较小,但却十分重要。
  在对付法国大革命军队的初期,英军作战不力。后来在惠灵顿将军的统帅下开始转败为胜。到了拿破仑战争的末期,英军的声威大振。伊比利亚半岛和滑铁卢两次战役均在惠灵顿领导下获胜,惠灵顿将军因此而赢得了极高的军事荣誉。
武器、理论和实践的统一
  由于拿破仑·波拿巴的引导和促进,黑火药时代的各种兵器最终跟相应的军事理论和实践紧密结合起来了。自从战场上出现黑火药兵器以来,第一次实现了武器、战术和军事理论三者实质上的统一。带刺刀的燧发机滑膛枪和滑膛炮都在技术上得到了完善,达到了它们最大的潜在威力。经过几个世纪的尝试,不断改进了战术手段,从而使这些兵器能够配合使用,并能跟骑兵作战结合起来使用,因此,熟练的军事指挥官只需化费最小的代价就能充分发挥武器装备的效能,取得决定性的战果。
  在蒙古和英国的战术体系中,军事指挥官曾对他们的作战工具和手段实施各有区别的控制,最后做到这一点是在13世纪。正当这两种战术体制在士兵和兵器的使用上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时,由于黑火药兵器的问世,它们过早地被淘汰了。而19世纪初的主要战术体系(即法国和英国的陆军战术体系和英国的海军战术体系)则在工业革命的冲击下短命早夭了。
  由于早期的军事发展,这半个世纪里出现的武器、战术和军事理论互相统一的局面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这一局面的形成毕竟得到了拿破仑·波拿巴这样的军事天才的促进,因此它的意义就显得更加重要了。没有人象拿破仑那样给时代打上了如此深刻的个性烙印。在他的一生中以及他死后的一个多世纪里,他的军事理论和实践,甚至他的军事思想,都被许多人以其自身标准及有关的作战思想为尺度来加以衡量。而海军作战的权威们则试图重新拣起曾经在最后击败拿破仑时起过巨大作用的“纳尔逊当机立断的作战本领”来加以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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