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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林201104

长春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现代)
  《意林》2011年第4期
  你就像四房太太
  有个故事很有趣,一位很有钱的富翁,拥有四房太太。
  大太太年老珠黄,富翁早就把她遗忘了。
  二太太管家,还有一点用处,富翁偶尔也关心一下。
  三太太和四太太,年轻貌美、柔情蜜意,他喜欢得不得了。
  但是人生有限,当富翁年老要死了,不但万贯家财带不去,也带不了这些年轻的妻妾。富翁心想:黄泉路上我一人很寂寞,古代不是有殉葬的风俗吗?如果找一个我喜欢的人陪我殉葬,这样我还是有伴的。
  当然富翁最喜欢的,就是第四个太太,于是对她说:“我平常多么关心你,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既然我要死,你就陪我吧。”四太太一听花容失色,说道:“你现在对我好,但死了还有什么好呢?我这么年轻,我还有无限的未来,我不能陪你死。”大富翁听了很失望,就改找三夫人。“我平常钱也给你,有什么好东西也给你,我也常常跟你山盟海誓,你能不能陪我死?”三太太一听,就说:“你知道我很年轻,还这么漂亮,你死了,我还可以再嫁给别人,所以不能跟你一起死。”
  大富翁没有办法,只有找第二个太太。第二个太太听了说:“不行。我们这个家的事务,平常都没有人管。这样好了,你安心地去死,我会替你料理后事,我会帮你送葬,送到你安息的地方,再跟你告别。”
  大富翁很灰心,万分无奈。看到大太太从那里经过,他心想:“这个更没有希望,我平常也不爱她,也不关心她,不过还是试试看吧!”就跟她如此一说。哪知道大太太倒是个有心人,她说:“我们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大富翁一听:“啊!真看不出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想不到大太太倒真心实意,过去太对不起她了。”
  这一段故事的四房太太是谁?
  就是我们的身体。许多人为了这个色身,营养、保健、化妆、温暖,什么都给身体,身体是我们最重要的、最爱的,但到了人生的最后,它却不是我们的,不肯跟我们一起去。
  还有三太太,三太太是谁?三太太就是我们的金钱、黄金、钻石,我们的财产。当我们走了,它也改嫁给别人,转入他人之手。
  二太太是谁?二太太就是我们的朋友、家人、亲戚,他们不会陪我们一起死,顶多在送葬时,陪走一程。
  所以这个大太太就很重要,大太太是谁?就是我们的心。我们平时并不管自己的心,我的心怎样修养,我的心要怎样升华,我的心怎么样才能清净,都不管它。尽管如此,人生走到最后,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唯这个心所造的善、恶行为的业力会跟随我们。
  (莲心摘自《北方新报》2010年12月23日图/李光辉)
  汉堡的四种人生
  汉堡,大多数人都吃过吧?的确,它是很受欢迎的方便主食,吃的时候通常是大快朵颐,速战速决,谁也没有料到,有人还能从汉堡里悟出人生哲理来。这样切深的感悟,如果不是自身经历和体验,是总结不出来的。而事实也是如此。
  我们所推崇的这位哈佛大学的沙哈尔教授曾是一位壁球好手,是拿过全国冠军的。当然,要拿到这么好的成绩,肯定少不了刻苦枯燥的训练。他说,当年为了准备重要赛事,除了苦练之外,他还被要求严格节制饮食。开赛前一个月,他只能吃最瘦的肉类、全麦的碳水化合物以及新鲜蔬菜和水果。这对一个经常处于嘴馋状态的青春期孩子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所以,我们可爱的沙哈尔教授也像所有的孩子一样暗暗发誓:一旦赛事完了,一定要大吃两天所谓的“垃圾食品”。果然,比赛一结束,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自己喜爱的汉堡店,一口气买下4只汉堡。当他急不可待地撕开纸包,把汉堡放到嘴边的刹那,却突然停住了。他意识到,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正是因为健康的饮食,使得自己体能充沛。现在,如果享受了眼前汉堡的美味,未来很可能会后悔,并影响自己的健康。望着眼前的汉堡,他突然发现,它们每一种都有自己独特的风味,可以说,代表着4种不同的人生模式。
  第一种汉堡,就是他最先抓起的那只,口味诱人,但却是标准的“垃圾食品”。吃它等于是享受眼前的快乐,但同时也埋下未来的痛苦。用它比喻人生,就是及时享乐、不管未来幸福的人生,即“享乐主义型”。
  第二种汉堡,里边全是蔬菜和有机食物,吃了可以使人日后更健康,但口味很差,会吃得很痛苦。牺牲眼前的幸福,为的是追求未来的目标,他称之为“忙碌奔波型”。
  第三种汉堡,是最糟糕的,它既不美味,吃了还会影响日后的健康。与此相似的人,对生活丧失了希望和追求,既不享受眼前的事物,也不对未来抱期许,是“虚无主义型”。
  那么,会不会还有一种汉堡,又好吃,又健康呢?那就是第四种“幸福型”汉堡。一个幸福的人,是既能享受当下所做的事,又可以获得更美满的未来。
  我们身边的人,全都不可以归入这四类人中。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二种汉堡。
  “好吃的”和“营养的”总是难以两全,更何况我们的一生。但是,难以两全并不等于不能两全。你要学会的是,懂得怎样的原料放在一起会既营养又好吃。而我们非常确定的就是,每个人都想成为第四种汉堡---“幸福牌”的汉堡。
  我们的沙哈尔教授显然已经吃上了这种既营养又好吃的“幸福牌”汉堡。而这个过程是来之不易的,整整花了他30年的时间!引发他去寻找这种汉堡的起因,正是他早年的一次重要经历。
  16岁那年,在以色列长大的沙哈尔获得了全国壁球赛的冠军。在长达5年的训练中,空虚感如影随形,他一直觉得生命中缺少了什么。虽为此闷闷不乐,但他仍坚信:无论身体或心理都要坚强,才能最终取胜;而胜利,一定会带来充实感,也能让自己最终幸福。
  终于,他如愿以偿。夺冠后的他欣喜若狂,和家人、朋友举行了隆重的庆贺。那时,他对自己的理念更加深信不疑:成功可以带来快乐,过去所受的种种苦痛,都是值得的。
  “可就在那天晚上,睡前我坐在床上,试着再回味一下无限的快感。可是突然间,那种胜利的感觉,那种梦想成真的喜悦,所有的快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内心,忽然又变得很空虚,只有迷惘和恐惧。泪水涌出,不再是喜极而泣,而是伤心难过。在如此顺意的情况下,尚不能感到幸福的话,那我将到何处,去寻找我人生的幸福?”
  他极力让自己镇定,并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神经过敏。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仍没有找回快乐,相反,内心的空虚感越来越重。慢慢地他发现:胜利,并没为他带来任何幸福,他所依赖的逻辑彻底被打破。“从那时起,我开始对一个问题非常着迷:如何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沙哈尔教授开始注意观察周围的人,谁看起来幸福,他就向谁请教。他读有关幸福的书,从亚里士多德到孔子,从古代哲学到现代心理学,从学术研究到自助书籍等。最后他决定去大学主修哲学和心理学。
  渐渐地,他的幸福观在这些学习和思考的过程中清晰起来:幸福,应该是快乐与意义的结合。
  “一个幸福的人,必须有一个明确的、可以带来快乐和意义的目标,然后努力地去追求。真正快乐的人,会在自己觉得有意义的生活方式里,享受它的点点滴滴。”
  达成目标的快乐是“好吃的”,从中找到意义就是“营养的”,把它们组合起来,我们就会得到这一种“幸福牌”汉堡。
  (弯月如眉摘自《跟哈佛教授学幸福》科学出版社图/李坤)
  你说,后来
  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
  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后来茶烟尚绿,人影茫茫。
  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后来长亭远望,夜色微凉。
  你说霞染天光,陌上花开与谁享;后来烟笼柳暗,湖心水动影无双。
  你说彼岸灯火,心之所向;后来渔舟晚唱,烟雨彷徨。
  你说水静莲香,惠风和畅;后来云遮薄月,清露如霜。
  你说幽窗棋罢,再吐衷肠;后来风卷孤松,雾漫山冈。
  你说红袖佯嗔,秋波流转思张敞;后来黛眉长敛,春色飘零别阮郎。
  你说暗香浮动,刹那光芒;后来玉殒琼碎,疏影横窗。
  你说良辰美景,乘兴独往;后来红尘紫陌,雪落太行。
  你说赋尽高唐,三生石上;后来君居淄右,妾家河阳。
  你说玉楼朱颜,飞月流觞迎客棹;后来幽谷居士,枕琴听雨卧禅房。
  你说高山流水,客答春江;后来章台游冶,系马垂杨。
  你说锦瑟韶光,华灯幢幢;后来荼靡开至,青苔满墙。
  你说天地玄黄,风月琳琅;后来月斜江上,云淡天长。
  (小宇摘自《经典美文》)
  人生的四个剧本
  朋友传来一则电邮,题目是《诙谐的哲理》。其中一则我很欣赏,觉得涵盖了我们人生不同的遭际,犹如四个不同的剧本。
  剧本一: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像姜太公八十遇文王,虽然迟了一点,却是如鱼得水,君臣融和,为国家、百姓做了许多好事。
  剧本二: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你喜欢的人与你先做同学,再做同事,时间凑合得极好。可惜她或他喜欢的不是你,结果只落得痛苦收场,终生遗憾。
  剧本三:错的时间遇上错的人,是一场荒唐。一对已婚男女,已经各有儿女,却因同事的关系,朝夕相见,又一同因公出差,在理智失控下发生错误关系。结果两个家庭因此破碎,更导致不幸事件,两人亦因心理上的不安,无法结合,只留下荒唐的回忆。
  剧本四: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是一声叹息。既是郎才女貌,又是心意相通,本应天生一对,却可惜一个是使君有妇,一个是罗敷有夫。只能慨叹“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四个剧本看来都很老套,编剧庸手也编得出来,但看看真实人生,又如何逃得出这四类情节。
  (从容摘自《大公报》)
  奢侈的人生是节约自己
  在别人眼里,34岁的马柠柠是个很不一样的女人。
  当年毕业留京时,她住四环外不足10平方米的小平房,没命地努力,蚂蚱似的不停跳槽,没度过一个周末、没休过一次假。接下来的7年,是马柠柠将自身潜能发挥到极限的岁月,不断出成绩,间或得到晋升。
  一年前出差广州,马柠柠晕倒在大马路上,被交警送进医院。一通检查,除了没有蛀牙,周身都是疾病。
  病床上手机此起彼伏地响,除了上司询问工作进展、交接,还有客户的埋怨。此时,马柠柠才知世态之炎凉,这么多年她为之奋斗的金钱、前程、理想,统统化为一瓶瓶消炎药,一点点地滴入静脉,让她痛得清醒。病好后,马柠柠辞了职、卖了房,带着积蓄回家乡,在小镇上开了一家手工陶艺坊。
  昔日的同事Lida去云南旅游见到马柠柠时,她在藤椅上晒太阳,棉布白衣,黑发轻绾,惬意而淡定。坐下不到10分钟Lida灌了两杯咖啡,两眼皮还直打架,掩饰不住地疲惫,可还有点炫耀地说:“我喜欢这充满挑战的工作,你知道吗?薪水又涨了。”“现在都谈节约型社会,其实人最需要节约的是自己。”马柠柠轻描淡写。
  Lida反驳:“人都有各种潜能,不用不就浪费了?”“可你只有一个人啊,无论你用哪一项都会浪费掉其他的。”
  马柠柠回家乡后嫁了一个公务员,老公除了上班,没什么社交生活。马柠柠平时也教学生画画,闲时在后院种菜、种花。孩子已上幼儿园,平日她待在工作室,听音乐、做陶艺、看书、做饭、做衣服、做鞋子。买书、看电影算是开销。
  Lida很不平:“你不觉得浪费了自己的天赋?还有辛苦拿到的文凭?”马柠柠的丈夫是学生物科技的,这专业让Lida眼睛一亮:多吃香的技术啊,他应该去国外深造,至少也要去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的跨国企业当技术总监,拿几十万的薪水才值得!
  “是的,他有这个能力,可他很会节约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无限制地扩张的,那样会消耗掉太多的精力和时间。何况我们也不需要那么多钱,对我们来说,良好的食物、充足的睡眠和自由的精神都有了,除此之外,再多的东西就是浪费。” 就像现在这样,生活很简单,节奏很慢,有充足的时间干自己想干的事,当然也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闲着。重要的是这必须是你自主选择的生活,而不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生活。
  马柠柠的一席话让Lida深受感染。对于如何节约自己,马柠柠也有自己的心得。
  首先,节约自己的才情:无限制地使用的后果是资源的枯竭,才华这东西不是越用越多,而是积累越多见识越广,积蓄越深才越有价值。
  节约自己的潜能:我们或许都能攀上珠穆朗玛,只要付出大半生的努力,冒着透支生命的危险。但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结果?这个结果对你人生的意义有多大?
  不设过高目标:在尘世中留名,让自己走上万人瞩目的红地毯,在镁光灯下发表获奖感言,这样的人有,也不少,但除此之外平凡人才是广大的基数。
  多做充实的事情:培养读书、看电影、做手工这样的小爱好,会让心有所寄托,做义工、做慈善会让精神升华。
  同时,请努力节约自己的傲慢、忌妒、色欲及物欲。给物质生活做减法,给精神做加法,宠爱自己的家人,过力所能及的生活,并且感受到幸福,就是奢侈的人生。
  (小佳摘自《好日子》2010年第12期图/孙红岗)
  她好像一个劳模
  我常想,没有我,一切仍会正常运转,恐怕运转得更好。当我做着这样的琐事,对我的骄傲,好像构成一种伤害。但是小婷的存在,小婷的付出,给我提供了另一种解释。
  我有很多次想写写小婷,但是从来没有成功地写出来。首先因为她似乎缺乏一些“先进事迹”,更缺乏一些“理念”。她平淡,乃至平凡。就算她有什么事迹吧,她也一定不会主动说起。
  我们相识十几年了。相识的最初,结伴去旅游。我们的行李是放在一起的,一路上她总把我们两人中最重的行李扛在身上。坐车或买东西,只要有人群挤的地方,她都淡然地站在最后。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在小婷的字典里,没有“争”这个字。
  但是她的不争,谦让,退却,并没有为她赢得轻松。
  有很多年,我给她打电话的主题,都是在劝她偷偷懒。她是一个中学老师,担任班主任的时候,她的单身宿舍同时也是她班上学生的活动据点。有一个女学生患有抑郁症,无法与舍友相处,干脆长时间住在小婷的单身宿舍里。她甚至还借钱给学生,那时她自己刚毕业,能有多少工资?反正她十多年前穿的衣服,如今大部分还在穿。
  她还兼任学校的人事工作。每月制订工资发放表,这本是财务工作,我奇怪怎么会派到她头上,这个工作繁琐起来简直就没个头。每年她会负责收集老师们的评职称资料,每个人交上来后,她又一份份地检查,生怕因为格式不对导致评不上。
  这样平凡的工作,她忙到连生病也没工夫管。有一次,她的额头突然长出大量痘痘,校医生说是太劳累导致内分泌失调,她又再次自嘲:总算理解了什么叫“焦头烂额”。
  我好像把她写成一个劳模。事实上,这绝不是她的初衷,正如我在前文所说,不争,是她与生俱来的人生态度。现在流行说,神马都是浮云,貌似都在宣扬不争。但是别人说的不争,其实为自己争得轻松,争得逍遥。小婷怎么这么傻呢?
  我是个自私的人,总叫小婷偷懒(虽然无效),可见一斑。我的工作与小婷有点类似,但我想不出这样的工作有什么意义。我常想,没有我,一切仍会正常运转,恐怕运转得更好。当我做着这样的琐事,对我的骄傲,好像构成一种伤害。但是小婷的存在,小婷的付出,给我提供了另一种解释。
  她所做的一切从不问意义,她只为过得了自己那一关。当她埋头做事,把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用于盖章,检查材料,她不烦不躁的原因是她的内心戒除了全部的功利心、计较心和得失心。
  这就是她内心安稳的小宇宙。当我在岁月里细细品味,我觉得她非但不傻,而且比多数人幸福。因为她的任何付出,不需借助他人的评判标准,她只为自己的心安服务。她劳累也好,沉默也好,因为心甘情愿,所以,永无“得失”之忧患,她在付出的时候,便已经得到。
  我曾与人说过小婷的故事。因为我讲述得太“隔”,对方说,小婷好像“好”得太照本宣科了。可我想到小婷那满额头的痘痘,我就想说,有这么深刻的照本宣科吗?她“照”的,“宣”的,绝不是什么规律或模本,她只是非如此不可。这是她的命,但更是她的福德。
  我曾看到新闻报道,有部分大学毕业生不愿意做底层的工作,自怨自艾。说到底,让他们觉得难挨的,不是工作本身,而是得失心。如果能去掉这种偏执,这些运气不济的大学生,自然也能得到内心的平衡。
  小婷的生命看起来逆来顺受,以功利心看,她像一个傻瓜,以禅心看,她比多少聪明人自由。故此,任何时候想起她,宁静和力量就降临了我。
  (张辰摘自《大学生》图/迟兴成)
  哈佛硕士阿富汗收尸为哪般
  哈佛学子放弃“金领”工作
  迄今为止,王夕越已经在红十字国际委员会驻阿富汗坎大哈代表处工作了整整一年。他笑言:“我终于圆了大学时代的梦。”
  第一次对阿富汗产生兴趣是去美国之前。读高中时,王夕越对别国的风土人情产生了兴趣,一有空就去国家图书馆抱相关的书回来看,可是越看越迷惑:“过去咱们对小国的了解少,是因为我们需要汲取别人发展的经验,所以本能地把注意力放在发达国家身上。现在我们应该对其他小国有更多的了解,可我居然找不到一本中国人写的涉及阿富汗的书。”
  王夕越为此耿耿于怀。王夕越的本科四年在美国华盛顿大学度过的,专业是国际关系。大学期间,他一直关注阿富汗及周边地区的问题,并给宾夕法尼亚大学了解阿富汗的美国教授写信,还迫切地希望能进入阿富汗拿到第一手资料。大二那年,王夕越曾经3次试图从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中国到达阿富汗,但都没能进去,“最近的一次距离边境只有20公里”。
  从华盛顿大学毕业后,王夕越转向哈佛大学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专业攻读硕士学位。为了更接近梦想中的阿富汗,他开始自学普什图语(阿富汗官方语言)。学校没有语言课,资料又少,王夕越只能抱着字典看报纸。几年后,他的阅读、对话都不成问题。
  2008年,王夕越硕士毕业,哈佛的金字招牌让他顺利拿到香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oflfer,成了西装革履的“金领”,月薪近3万元人民币。朝九晚五地过了一年,他渐渐厌倦了每天翻译大量法律文件、写枯燥的总结报告,他毅然辞职,并决定去阿富汗。在联合国国际难民署工作的美国校友告诉他,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正在招聘普什图语翻译,建议他去试试。
  王夕越优异的学习背景吸引了红十字会的注意,收到他简历的第二天,驻阿富汗代表处的主任就打电话约他面试。就这样,王夕越成了红十字会有史以来进驻阿富汗的第一个中国籍员工。
  阿富汗经历一生财富
  早在递交简历时,王夕越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阿富汗工作能体验到一般人承受不了的压力,对我长远的人生规划来说是好事。如果那种工作环境我都能熬过来,将来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
  除了担任翻译,王夕越的另一项工作是记录尸体。每一场军事冲突之后,常常有许多尸体无人认领。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红十字会负责出资,把在冲突中死亡的士兵和平民尸体送回原籍。无法辨别身份的无名尸体,就会先被送到红十字会驻地,由工作人员记录细节后再转运到医院太平间。
  平时,王夕越会定期去坎大哈省唯一的一家医院看望受伤平民和家属。如果发现有袭击造成平民伤亡,就要记录下受伤经过进行官方交涉。最让他难过的牺牲者是一个11岁的小男孩。当地武装分子交给他一个包裹和一点零钱,让他把包裹送到一个地方去,男孩很高兴地答应了。没想到包裹半路突然爆炸,原来那是一个炸弹。他的手炸飞了,脸部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很快就没了呼吸。家人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了医院。当时的场面特别血腥,负责记录的王夕越都不忍心再看他一眼。“战争中最无辜的就是平民伤亡。有时候走过街道,我都能看见有的平民浑身上下都是血,那一刻我深刻地感觉到,这些普普通通、与人无仇的老百姓每天都在炮弹中生活着。我要尽全力去帮助所有在战争中受到创伤的非战争人员,因为在战争面前,每个人都是弱者。”
  在王夕越眼里,这份工作给他带来的改变是其他任何行业都无法替代的。最大的收获是责任感,王夕越虽说只是一个翻译,说出的话并不代表他个人的立场,但是作为交流的第一道门槛,如果他不能在理解双方文化的基础上很好地表达,一句话说得不妥当,就很可能给三十几个同事的工作造成不利影响,严重的甚至会威胁到大家的性命。王夕越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我现在都养成了习惯,说每句话、做每件事之前都会斟酌再斟酌,必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高度负责。”
  公益的含金量远超你想象
  2010年4月,王夕越作为红十字会的代表,分别去北京几所设置了普什图语专业的大学做宣讲,希望有更多的中国大学生能够申请去红十字会驻阿富汗代表处工作。然而结果让他非常失望:“走了一圈北大、北外、北广,居然只有一个男孩提交简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很多王夕越的美国同学听说了他在阿富汗的工作性质后,都追着问他怎么才能去。可是他们都没有系统学习普什图语,被拦在了门外。
  在美国读书的6年间,王夕越见过身边很多同学在学习之余仍然不计报酬地从事公益活动。
  王夕越认为,有些大学生太短视,误以为从事公益活动没有任何收获,可实际上它的含金量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完全可以成为求职或进一步深造的跳板。”中国学生总抱怨美国文科奖学金很难申请,但美国大学文科生为什么就能轻松拿到呢?因为美国大学觉得录取你是很大一笔投资,所以它需要知道你对申请的专业是否真正有兴趣、有没有长期从事这个行业的热情。衡量的指标是什么呢?就是你过去几年的经历。另外,公益活动经历丰富的人,申请去欧美读MBA或MPA会更容易;即便是想去欧美企业工作,求职门槛也会更低。”
  (丽明摘自《大学生》图/志荣)
  树挪活
  老邢是我比较尊重的长辈之一。大半辈子在一个文化部门任职,自认无用书生一个。直到退居二线后,在市政协任副主席,算是最后辉煌了一把。
  老邢有一个业余爱好,养殖花草。离休后,他不甘寂寞,创办了一个园艺公司。当时,有很多人不解,忙活大半辈子,该享享清福,再说,这生意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没想到,几年下来,老邢的公司红红火火,越做越大,还建了一个休闲山庄。
  人们问老邢最多的问题是:从一个文人到一个成功的商人,这样的转型,如何完成?
  老邢总是笑而不答,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听说老邢又有新的爱好,收藏大树。他承包一座荒山,收集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大树,有些树龄达数百年,荒山成了森林公园。
  2005年,我们一行数人,有幸参观老邢的森林公园,算是大开眼界。公园就在休闲山庄的背后,各种奇异大树,盘根错节,郁郁葱葱,宛若仙境,真好比进入非洲的原始森林。小时候,我见过很多的灌木“虎刺儿”,印象中,它们是长不大的,在这儿,有一棵比我的腰还粗。卖给老邢这棵树的,是大山里一个90岁的老太太,她说,是她外婆的外婆出嫁时种下的。老邢说,有人出价16万元,她没卖,原因是怕别人养不活,糟蹋大树。
  在一片新垦的山地上,我们被眼前的苍凉所震撼:一排排大树干,毫无生命迹象地竖立,就像古罗马斗兽场遗址的石柱。老邢说,这是新移植的树。
  我们问,好好的大树,都削砍得只剩主干,还能活吗?
  老邢说,要想活,非得如此。
  老邢在他的山庄里招待我们。席间,喝了酒的他有点得意,他说,自己现在是业内知名专家,他发明的大树移植法,存活率高达95%,已被同行广泛推广。
  原来,大树移植前,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其中,最重要的是在树根两侧的土地上,开两条深深的平行壕沟,目的是斩断树的部分须根。这对大树是一次生与死的考验,失去了这些须根的大树,将有一个适应过程,剩余的根会提高吸收养分和水分的能力。等到数周后,再开两道相垂直的壕沟,呈“井”字。等到大树再次适应,才能达到移植的条件。移植前,还有一件重要的工作,就是截去所有的树冠,只留主干。在外行看来,有些“残忍”。蓊蓊郁郁的华冠,是生命蓬勃的表象,是树的成功,是树的尊严啊。
  说实话,老邢的移植法,是一门专业技能,对于我们这些外行来说,新奇,但并不感兴趣。
  接下来,他说,人就是一棵树。当我们有所失的时候,必须去适应,你会发现生命中那些曾以为不可或缺的东西,就像树的须根,一旦失去,人同样能顽强地活下去,这就是生命力。当人被迫面临一个新的环境,或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命状态时,曾经的成就与辉煌,就像那华丽的树冠,只会成为生命的负担。
  人生里,有太多的患得患失,差别在于,大多数人失去了平常心,成为平常的人。另一些人却以平常之心,成为不平常的人。
  (张英摘自《扬子晚报》2010年11月19日图/贾雄虎)
  韩国饭店拼桌吃饭
  韩国饭店配置的餐桌,一般为方形或者是长方形,很少有圆形的,为的是节省空间。更特别的是,在韩国餐馆,只有当一张桌子坐满后,才允许启用另一张空桌子。
  一开始,我不知道这个规矩,走进餐馆,就直奔一个空桌,可是,朋友示意我到另一张桌子就座,与两个陌生的客人拼成一桌。
  我大惑不解,空着那么多桌子,为何让我们互不相识的人挤在一起吃饭呢?朋友解释说:“这样做是体谅服务生的辛苦,我们少用一张桌子,他们就少清理一张桌子,这样既节省劳力,又节省资源,还可以延长桌子的使用寿命。”
  (徐盛摘自《文苑》2011年第1期)
  他们是我弟弟
  深夜逃离
  在湖南省邵阳县,有个地方叫九公桥,山连着山。王蕾的家青瓦木屋,就夹在这山的褶皱里。
  父亲王海军,靠下井挖煤养家。母亲赵兰艳,一向病恹恹的。
  2010年年初,赵兰艳发现有了身孕。王海军带妻子去当地的妇幼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妻子怀的是双胞胎。
  转眼到了8月15日,生产的日子没到,赵兰艳却喊肚子痛。当晚,王海军叫女儿看家,便送妻子前往邵阳市人民医院。市医院的医生摇头:“早产,又是双胞胎,情况太复杂,还是转长沙湘雅医院吧!”王海军只好和妻子赶赴长沙……
  20日,刚吃过早饭,王蕾抬头一看,父母竟站在眼前。她又惊又喜:“娘,你没事吧?”但她突然发现不对,“是弟弟还是妹妹?怎么不见他们?”
  赵兰艳迟疑着,不肯说。架不住女儿连连逼问,长叹一声。如实道来……
  夫妻俩是17日凌晨2时转至长沙湘雅医院的。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是一对男孩儿。但是专家告诉王海军,两个孩子情况不好,早产,心、肺、肝都不行。
  王海军慌忙地问该怎么办,专家说:“治,先治。不过,会花不少钱,你要有思想准备。”
  当天,1.3万元没了。这是王家的全部积蓄。王海军回邵阳七拼八凑弄到5000元,一天过去,又没了。19日,医院又催医疗费。王海军没底了,问到底得多少钱。医生说,呼吸机都要用几个月,到出院,估计会在40万元左右。
  王海军傻了!前半夜,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后半夜,他摇醒妻子,低声说出想法:“把孩子丢在医院吧……”
  赵兰艳很无奈,也只能收拾衣服回家了。
  天使出山
  母亲说完,王蕾的梳子掉到了地上。整整一天,她都在想这件事。指望父亲去交医疗费,确实交不上。但也不能丢下弟弟们逃走呀!必须催父亲回医院,王蕾想,他应当去承担一个父亲应当承担的责任,就是交不了钱,也要去商量一个救弟弟的办法。
  听了王蕾的想法,王海军有些火:“小姑娘家懂什么,来教训我?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可是钱呢?40万元,我要挖10辈子煤!要弟弟,你去领吧!”
  王蕾的倔劲儿也上来了。她想好了,要赶快去长沙,代父母认错,代他们看看弟弟,还有,跟医生商量这事到底怎么办。不行就先把学休了,留在长沙打工……
  小姑娘真的去办了休学手续。
  9月7日,王蕾起个大早,煮了猪食,喂了牛,再上后山挑满一缸水,然后用塑料袋装了衣服,踏上去长沙的路。
  星城回音
  医院那边,王海军夫妇回家那天,医生查房才知他们不见了。他们一边通过电视台寻找这对邵阳夫妇,一边继续对情况危急的双胞胎进行治疗。
  王蕾的到来,着实让医生们吃了一惊。
  王蕾一见医生,就跪下了。医生们忙去扶她,她不起,说:“我先代我爸跪,再代我妈跪,最后代两个弟弟跪,求你们继续治。至于钱,我就留在长沙打工,赚一点儿是一点儿,一天一天交。还不够的话,我打欠条,我长大了,一定能还清。”
  医生们的眼睛都有些湿润,有人说:“对了,带小姑娘去看看弟弟们。”
  小小的恒温箱里,两个小人儿面对面挨着,身上插满了管子,不说话也不动。听不到笑声,听不到哭声,更抱不起来,王蕾急了,放声大哭。
  哭过之后,王蕾叮嘱自己:别再哭了。从此以后,她要用14岁的双肩,挑起恒温箱里的一对生命。
  王蕾去过服装店、美发店、饭店……都因为年纪太小,没有人招她。
  终于有人知道,多日来徘徊街头的这个女孩儿,就是湘雅医院那对遭遗弃双胞胎的姐姐,而她,竟是代父认过,来挣钱给弟弟治病的。于是,太平街的阿姨送来1000元,梓园路的奶奶送来一套裙子,望月湖一对夫妇将她接到家里住……
  9月11日,长沙华雅国际大酒店的李伟军也知道了这事。这位五星级酒店的董事长听了心一紧,当即驱车赶来。站在他面前的王蕾虽然衣着有些寒酸,但表情不卑不亢,透着倔犟与高贵。贫寒农家长大的李伟军一阵心酸,说:“伯伯帮你想办法,弟弟要救,你的书也要读……”
  两天后,王海军被接到长沙。又过了两天,一笔20万元的捐款打到了湘雅医院账户上。捐款上写着“王蕾的双胞胎弟弟收”,落款为“华雅伯伯”。
  9月15日,王蕾回到九公桥镇中学初二8班教室。为照顾妈妈,她继续走读。她的一对双胞胎弟弟继续接受治疗,呼吸机已撤,情况大有好转,估计年前可以出院了。
  孩子也有了名字,一个叫王子善,一个叫王子诚。.
  名字是九公桥一位老先生取的。一个善,一个诚,大家一听,都说好。
  (岳瑶瑶摘自《家庭》图/志荣)
  时光之有没有手机号码
  时光,它有没有手机号码?我很想拨通,和它聊一聊。
  热爱甜食,热爱电影,热爱一切该热爱的东西。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我不会哭,因为我已经过了躲起来偷哭的年龄。
  当然,我也不会笑,因为一个人的笑容,只能证明我有多么寂寞。
  甚至,我连自己是不是想你都无从感知了,你留给我的,只有一个永远不会变动的电话号码。
  那是你的手机号码。
  那个号码的前半部分代表了你所在的城市信息,而后半部分,则是我的出生年月。
  你说,我们从没在一起过,直到你有了这个手机号码。
  我知道这个号码的存在,是在高中毕业后八年的同学会上。
  我和你坐在一起,彼此交换着联系方式,你报出了你的手机号码,然后安静地看着我。
  我兴奋地问:“你的号码和我的生日一模一样!”
  你只是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本来就是如此,只是有个傻瓜一直不知道。”
  “谁?”我瞪大了眼睛,“哪个傻瓜?”
  你笑了,睫毛摇碎了投影在脸颊上的光,我怔住,默默地把手机还给你。
  其实我们有八年没见了,不是吗?
  那晚之后,我回到了自己植根的城市。登录QQ,跳出你的好友请求。我犹豫了很久,点了同意。
  你问:“好吗?”
  我答:“好。”
  你说:“请让我说完,好吗?”
  我说:“好。”
  你说:“你的记性一向不大好。”
  我说:“嗯。”
  你说:“所以,我的手机号码是你的生日。我想,你即使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总不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吧。这样的话……兴许你就会记住了我的手机号码,偶尔……偶尔会打电话……给我。”
  我在对话框里打出一排省略号,然后又一个个删掉,手是颤抖的。
  你说:“高中入学的第一天,你就迟到。别的女生穿了规矩的校服,只有你穿了一件长裙,淡紫色的,站在班级门口,红着脸对老师说对不起。老师责备了你几句,然后指定你的座位。我看着那片淡紫走过来,走近了,坐在我的旁边。上计算机编程的时候,你趴在课桌上睡着了,脸朝向我,阳光很好,我甚至能看清楚你近乎透明的皮肤上两粒小小的雀斑。和你比赛背历史题,我总是赢对吗?其实我没有那么聪明,为了赢你,我头一天晚上就提前把题目背好。我知道你好强,如果我输了,你就不会再肯跟我一起比赛;你送过我很多礼物,有一枚你去海边玩捡回来的小石头,上面用漆写了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你知道我集邮,就从你爸爸的邮册里偷出来拿给我一张纪念邮票;拔河的时候,你拉掉了我袖口的一粒纽扣,第二天你还了一颗给我,虽然对不上颜色,可我还是收下了;文理科分班,你留在原班。我分去了理科班,分班那天,下了大雪,之后再见面,你就会嘲笑我长了一颗理科脑袋。或许吧,或许我真的长了一颗理科脑袋,我精于计算一些数学公式、物理题目,可我却没办法算得出来,我究竟想了你多少次,那些有关于你的片段计算成时间会有多漫长。我们毕业了,考去两个不同的城市,离得很远,我们的视线之间唯一共通的,是一条江水。大四的时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的,为你庆祝生日。在一个小精品店里,我给你买了一张生日卡,上面印着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孩,很像你。我去了江边,手里拿着生日卡,想象着你在江的另一端,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在心里帮你许了愿,在想象中帮你吹了蜡烛,然后离开。”
  我看着对话框里的字一行行地蹦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应,我想回应给你一个表情符号,可每一个符号都是僵硬的,就如同坐在电脑前的我自己。
  我不知道。
  我不记得自己高中开学的时候是不是穿了淡紫色长裙,我不记得曾经跟你比赛背历史,我不记得在海边捡过一个小石头给你,我甚至不记得曾经拉掉过你的纽扣……
  我不记得,可是……我记住了你在QQ上说的最后一段话。
  你说:“八年了,听说你要结婚了,我从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真的把这些话说出来,而且是以这样一种远距离的方式。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真的忘了你,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坦白这些。我是自私的,我承认,可是请不要否定我的回忆,不要说这些全是我的幻想,从没有发生过。请允许我保留我的手机号码,或许有一天,你会记住它,毕竟,那是你的生日,再见。”
  之后,你的QQ头像暗了,并且再也没有亮过。
  没错,我要结婚了。
  我的生命里,你只是作为同学的身份出现过,可是你为什么从没告诉过我,你不只是希望我是你的同学。
  你知道我的记性不好,可是我记得你开学的时候穿的白衬衫是什么样子的;第一次开班会的时候你作为班长的身份站在讲台上,窘迫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分班的时候,你笑着对我说,再找一个不爱说话的同桌吧,免得话痨的我上课又想着聊天。
  你说分班的那天下大雪,可在我的记忆里,那天很冷,是个晴天。
  大四那年的生日,我已经开始实习了,去了你所在的城市出差,你和我之间共通的只有一条江,于是我站在江边,默默地把关于你的记忆结束。
  你的记忆,和我的记忆为什么从没有交集过?即然没有交集,为什么有一天又会重逢,而重逢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了机会,没有了给彼此机会的能力,无法对彼此言爱,无法在彼此的记忆中找到正确的自已。可是你却以自己的方式,让我记住了那一长串的数字,那个代表着距离、时间以及我的生日的数字。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我们从此……江湖不见。
  (阳光摘自《悦读纪》图/孙红岗)
  停电时偷吻我的男生
  1.现实版的小白菜
  比起那些妖气重重的女生,龚薇真不像是艺术班的女生,她从来不化妆,总是素面朝天,只擦一点淡淡的乳液,坐在一堆黑色烟熏妆的女生中间,算是异类。而且,龚薇也不像90后,她没有破洞的裤子,烫不起爆炸头,她有个难堪的外号,叫小白菜,为什么呢?因为她总是穿一件白衬衫一条绿裤子,脸上又总是委屈的样子,活脱脱现实版的小白菜。
  龚薇也和母亲闹别扭,可闹来闹去还是那样,父母都下岗了,生活都困难,还顾得上什么漂亮衣服。母亲最常说的话是,你可一定得考上好大学,不然,钱都白花了。
  念艺术班的学费很贵,更贵的是那些画纸和颜料,所以,龚薇总是在报纸上画,别人笑话也只能这样。
  龚薇没有朋友,更没有爱情,更何况,她也没有时间恋爱,她在打工,在校办工厂,每天两个小时,一小时十块钱,够她两天的生活费了。
  当然也有全班同学一起去实习的时候,给做好的娃娃缝上眼睛这类简单的活,还是会有人做得不好,龚薇来帮忙,就会有人冷嘲热讽,她每天都做,当然做得好了。
  龚薇听见会很难过。她很希望这时候,有个男生站出来帮她,希望有个人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默默地喜欢她,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她安慰。可又一想,就泄气了,自卑的,不漂亮的,功课不好的龚薇,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2.黑暗里的偷吻
  在校办工厂实习,龚薇也是一个人,旁边的同学都在聊天,她张张嘴想插句话,却发现根本在插不进去,她们聊的明星,聊的衣服,聊的化妆品,她通通不知道。
  她有点伤心,连灯光都不帮忙,忽闪了几下,突然就灭了,听说线路短路,正在修,但这并不妨碍同学们的好心情,大家还在火热地聊着天,龚薇走到最后面,坐在了那里。
  四周都是黑暗,她听着她们的聊天,微笑着,但是突然,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被偷吻了一下。
  就在她的右脸颊,被人轻轻柔柔地亲了一下。她只看见了一个黑影子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在那一闪的时候,他亲了她。她知道是个男生,因为看起来很高,她还想也许是个恶作剧,这样一想,就更委屈了。
  灯在这时亮了起来,龚薇还是坐在最后面,红着脸,细细地看过班里的每一个男生,每一个都像是亲她的那个人,每一个又好像都不是。但还是有好消息,因为从同学们的脸上,龚薇看得出这不是玩笑,不然大家早就哄笑了,可到底是谁?
  是陈建吗?一想,龚薇就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会是他呢,他那么帅,那么优秀,身边的女生络绎不绝,龚薇对他,也只是暗恋而已。没错,是暗恋,已经两年了,可是不敢表白。后来龚薇觉得是唐宁,龚薇觉得唐宁总是偷偷看她,而且,唐宁曾经说过,龚薇是个很特别的女生。说一个女生很特别,多少是有点喜欢吧。
  3.吻了就是爱情
  唐宁离龚薇心里的王子形象差远了,画画很好,但长得不好看,还有点傲气,龚薇向他请教的时候,爱理不理的,但龚薇不生气。
  她只是觉得他吻了她,她很感激,要知道,一个孤单的女生是需要这样的鼓励的,更何况,平心而论,唐宁是个不错的男生。已经有美院要破格录取他了,他的一幅画得了个全国大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龚薇有点丧气,她从来没对那样的好学校有过憧憬,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要和他一样,所以,她要比以前更努力百倍。
  夏天的画室很闷很热,龚薇流着汗不停地素描,原来真的是工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过去,她竟然考了全班第三名。
  龚薇还用自己打工的钱交了学费,这次没人再冷嘲热讽,都说她很厉害。连唐宁都这样说,说的时候,顺便握住了龚薇的手,说,我知道你总是偷看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龚薇知道,自己对唐宁没有那么喜欢,她只是感激,感激他在她那么落魄的时候还能喜欢她。所以,龚薇和唐宁在一起了,一起吃饭,一起画画,一起去看电影,一起聊未来。
  可是龚薇忍不住看陈建,他很消沉,听说他失恋了,被一个女生甩了。龚薇有点心疼还有点忌妒,她很想安慰他,但找不到理由。
  4.凌晨四点的生日祝福
  龚薇是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大学的,比唐宁的成绩还好,但她看红榜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唐宁,而是在寻找陈建。
  陈建去了另外的城市,龚薇有点难过。
  她听说,陈建过生日,要开生日聚会,可是她没有被邀请,也是,他们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怎么会邀请她呢?可还是会伤心。
  但她还是去了。订了个大蛋糕,写着生日快乐,只敢写这一句,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偷偷放在他家门口。
  后来,她看见陈建出门跑了几步四处张望了一下,又跑了回去,手里提着那个蛋糕,在说,是谁呢?
  龚薇想,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是自己了。后来,她接到了唐宁的电话,唐宁问她有没有准备好,他们明天要一起去上大学。龚薇说,准备好了。她已经准备好跟陈建说再见了,而且,也许说完再见就再也不会见了。真是难过。
  5.从来都没有如果
  龚薇上了大学一个月后就跟唐宁分了手。是唐宁说出来的,他以飞快的速度追上了一个女生,就对龚薇说,我发现我没那么喜欢你。
  龚薇哭了,问他,不喜欢我,还偷吻我?偷吻?唐宁有点莫名其妙,我没偷吻过你,没有。唐宁说完这句话,龚薇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也没那么喜欢他,她还冲他潇洒地挥挥手,说再见。
  龚薇想,幸好不是唐宁,幸好不是,因为她真的没办法喜欢上他。她心里还有小小的骄傲,也许那个偷吻自己的男生在等着自己也不一定。可他,是谁呢?
  龚薇又想到了这个问题,一想到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去参加寒假的同学聚会,一定要找到他。同学聚会上,大家都喝醉了,说了很多胡话,龚薇也是,说很感谢一个人,因为那个人,她才有了动力,才融入了大家,有了朋友。
  龚薇眼睛有点湿润,她去天台上透气。她没想到陈建也跟了过来,站在她旁边,她的眼睛更湿润了,因为她刚才听见陈建说,已经和喜欢的女生在一起了。
  陈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也很好啊,有唐宁。说完陈建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龚薇,其实我喜欢过你,我还在校办工厂停电的时候,偷吻过你呢。
  龚薇愣在那里。陈建接着说.但我发现你喜欢的不是我,我又发现,我喜欢上了别的女生。龚薇的眼泪掉了下来。
  陈建回去了,龚薇也回去了,她发现自己还能说笑,还能喝啤酒,只是眼睛有些红而已,但过一会儿就好了,就像爱情,也会好。可是,如果她知道当初偷吻她的人是陈建,那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但没有如果,从来就没有。
  (梦云摘自《知音女孩》2011年1月下图/孙红岗)
  土匪也抢不走的爱
  外祖母从小生活在山里头,识字不多,年轻时嫁给了一位私塾先生。外祖母跟丈夫生活得其乐融融,她懂得生活里头的针头线脑,他明白经书史籍里的兴衰沉浮;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丰富她的人文修养。
  可抗日战争打起来,私塾先生一腔热血把书本一扔,弃笔从戎了,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候,外祖母刚生完小孩,也就是我的母亲,身体还虚弱得很。男人一走,整个家就垮了,她白天侍弄着家里的田地,晚上回来还要在昏黄的油灯下编织草鞋和箩筐,以换取一点微薄的收入,她做得很吃力,原先丰润的面庞渐渐地消瘦下来。
  外祖母的美是远近闻名的。那时候,山里还有土匪。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是私塾先生已经战死他乡,土匪头子听后大喜,让人连夜写了一封求爱信,塞在一个装满了蜜饯的口袋中,扔到外祖母的院子里。
  外祖母看了,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把信贴在了自家大门上,同时把蜜饯也扔在门口,以示决心。
  土匪头子不甘心,后来送的礼物越来越贵重,最后,直接把半头野猪肉抬了过来。外祖母把野猪肉切割成块,全部分给了村里人,自己一丁点都没留。
  我母亲那时还年幼,经常吃不饱肚子,看到别人家吃肉喝汤,饿得哇哇大哭。外祖母把她抱在怀里,不一会儿自己也哭了起来。
  软的不行来硬的。一天晚上,土匪头子趁着夜色要来抢人。外祖母从容地拿出村里人给她的一面铜锣,不动声色地敲起来。不一会儿,全村的老老少少就点着火把拿着家伙,把土匪们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土匪头子一看,摇一摇头,冲外祖母说了一句话:是真铁了心了。说罢,转身离开了。
  外祖母之后终生未嫁,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嫁给了私塾先生,爱上了他,并且心甘情愿地为他守寡;另一件事情就是,千方百计地养活了我母亲。
  她说这话时,已经八十多岁,眼睛几乎看不到东西。我注意到她的手,因为长年的辛苦劳动,已经变形得不成模样。
  外祖母的往事在今天看来颇有传奇色彩。她虽然一生贫苦,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正因为那一种坚韧的品格,使得她的生命不比任何人逊色。
  (阿猛摘自《北京青年报》图/连国庆)
  教我做人的你
  叫一声老爸,如果你还活着,我该叫你老头了吧。
  还是那句每年都对你说的话:爸,我现在很少说谎了。我不能说我句句是实,一点也不撒谎,做一个演员,一个时时面对社会的单身女子,总有一些时候要说一些不那么由衷的话。可我还是尽可能地说实话,说真话,不说谎。
  我知道,不说谎地做人,是你对我最大的期待。你一直希望我不要有那种劣习,你希望你女儿能做大事。家里没有男孩子,我是你的长女,你对我的期望埋得很深,寄予得很高。那时我小,不懂得这些。我只是觉得不公平。你从不打妹妹,可你打我,为我做错事。
  我怕你,挨了打还有点恨你。我就总是对你阳奉阴违,只要在你面上混得过去,只要不挨打。可那一个巴掌我没能逃过。这一个巴掌,我记了一生。
  那本是件小事。
  小时候我的身体不好,你们就让我每天放学后去游泳锻炼。游泳池离家两站路,你们总是给我一角钱坐车。那天我回来时没坐车。我用五分钱买了根冰棍,一路东张西望,磨磨蹭蹭地逛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你们等我回来吃晚饭,等得非常着急。
  见了我,妈妈劈头就问我坐车了没有,她是怕我给人拐骗了。
  我不敢说出实情,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当然坐了。
  你放下筷子,指着我的长辫子,说,你的头发都已经干了。
  我哑口无言,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没再多问我一句,就一个巴掌,把我从桌子的这一头打到了那一头。
  你当时说,没有一个男孩子不吹牛的,没有一个女孩子不撒谎的,可你就是要改改我这个毛病,否则我将来做不成大事。
  第二天,你让我带着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去上学。你要我告诉同学,我为什么会挨你的打,原因要说得真真的,也不许撒谎。
  那时候,我真恨你。可那以后我真没敢再撒谎。
  后来,你就走了。你是自杀的,在那个年代里。那一年,我十岁。
  老实说,失去你,不像后来失去外婆那样,让我那么伤心,那么悲痛。我甚至没为你掉过一滴眼泪。你的离去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空白。长大后,我才知道,这是一段任何人任何东西都无法填补的永远的空白。
  爸,今天的我,已远远超出了你当初对我的期望了吧。站在你面前,我觉得心安。你呢?是不是也安心了呢?
  只是,我真心希望我的身边还能有一个在我做错事的时候打我巴掌教我做人的你,活着。
  (辛麦摘自《潘虹独语》图/李光辉)
  弥留的父亲
  爸爸一辈子没有叫过妈妈的名字,对妈妈的称呼永远是“我说”,但在病榻上的这些日子,他会经常喊妈妈的名字,喊她的小名。那天他忽然对妈妈说:“你拉着我的手。”妈妈莫名其妙,当着我的面很害羞,像个小姑娘一样脸红了。她说:“你爸这是干啥啊?”经常,妈妈躺在一张床上,看着另一张床上的爸爸,爸爸从昏睡中醒来时,会直直地看着妈妈,两对昏花的老眼就那样无言地看着。我不知道他们眼神中有多少言语无法表达的内容,有多少难以割舍。
  12月22号,爸爸说了一整天的胡话,他反复把妈妈称为“娘”,他总要求紧紧拉着妈妈的手。我想人到临终时,会感到极度孤独和无助,他会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想抓住生命中可以保护他的人,而永远对他事无巨细照顾的妈妈就成了他的“娘”。妈妈不能离开一刻,他只要看到身边是我时,就会问我:“娘呢?”我只好顺着他说:“娘去吃饭了,马上回来。”
  在我的记忆中,爸爸沉默寡言,我给他们照的合影中,他和妈妈从来没有拉过手。他一辈子也没有对妈妈说过“我爱你”。但是在弥留的昏迷中,他对妈妈的言语中充满了温柔和眷恋,他总深情地看着她,一遍遍地说着温柔的胡话:
  “娘,我放心不下你,今后,你一定要多攒一些钱。”
  “娘,你把我忘记吧,可我不会忘记你。”
  27号上午妈妈出去办事,爸爸看不到娘,他失魂落魄,他不停地盯着门口,一遍遍地问我:“娘呢?我娘是不是走了不要我了?”
  我说:“娘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她马上就回来。”
  他努力地欠欠身,似乎想趴在我耳朵边说:“我想我娘,我想我娘。”
  当晚,我对妈妈转述这些话时,妈妈笑着问:“你爸真是这样说的?”突然,她的眼泪就流下来。
  我从来没有对爸爸说过“我爱你”。直到他深度昏迷时,我才说出。我相信他听到了,因为我对他说这一切的时候,我感觉到他松着的手紧紧握了我一下,那几分钟的时间,他竟然不再痛苦地低吼了,他表情放松,他在安静地听。
  晚十点,我和妈妈再进病房的时候,被子的一角已经蒙在爸爸脸上,他眼睛紧闭,大大地张着嘴。我的头轰地大了,摸了摸他肿肿的右胳膊,还是温热的,但他,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
  那一刻,我和妈妈都没有抱着爸爸的尸体大哭大喊,或许这一天的场景,我们已经设想了无数次。妈妈头发乱乱的,很快拨了电话,请人帮忙。我则拨通了哥哥的电话,他说:“我明天就飞回来。”
  很快,来了一屋子的人,有人负责给爸爸穿寿衣,我则为爸爸擦身,擦他瘦骨嶙峋的胸膛,冰冰的手、松弛得像海绵一样的腿……半个小时后,殡仪馆的灵车来了,深夜十二点的铜城街头如此清寒,我坐在同样冷冰冰的灵车窗口,冻得僵硬的手不断接过刚刚买来的纸钱,从窗口撒出:“爸爸,走好,爸爸,走好。”我身后铁丝网后,就是爸爸的尸体。我现在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
  (焦通摘自《天涯》2010年第5期图/连国庆)
  水
  一场灾难毫无预兆地降临,灾难过后,小镇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惨不忍睹。
  在灾难中,他却幸运地活了下来,但受了重伤。
  是雨滴,开始是一点,两点……接着是一片,滚豆一般落下。笼罩了整个小镇。
  雨,也浇醒了他。
  他艰难地翻过身,仰面朝天,张大嘴,接着雨水。
  雨水的滋润,让他头脑清醒,可痛苦也更加尖锐了。
  他喊一声:“有人吗?”声音发出,却蚊子一般。
  又一次,慢慢地,他走入无边的黑暗中。
  再醒来,太阳烤在身上,火一样蛰人,是夏天的上午。他感觉到,自己快死了,如果没人来救,自己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他躺在地上,静静地,静静地等待着死神幸福地降临。
  突然,一声轻轻的呻吟,炸雷一样在他耳边响起。还有人活着,在呻吟呢。一刹间,他感到自己有了一点力气,勉强支撑着自己翻过身,抬起头。
  在他不远处,一个躺着的身子在蠕动着。显然,那人还活着。
  他想,自己应当爬过去,赶快救那个人,或许,那人还有希望。
  他们相隔不远,大概十来步的距离,可是,却花费了他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腿脚每伸缩一下,肌肉的拉扯都会引发一场铺天盖地的疼痛。
  汗和血,沿着他移动的地方流淌。
  到了,终于到了那个人身边,他慢慢检查起那人,那人的伤势很重,下身几乎从膝盖以下已断,两只胳膊也断了一只,骨头都露了出来。
  那人,已陷入昏迷中,灰白的嘴唇也干得裂开,不停地动着,梦幻一般地呓语:“水……水……”
  他知道,这会儿,要想救活这个人,唯一的方法,是赶紧弄来水,否则,不说别的,渴,也会把那人渴死。
  他焦虑地四下望望,确定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慢慢地,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他想起来了,这儿不远处,有一个水塘。
  慢慢地,他又带着铺天盖地的疼痛,还有汗水和血水,向水塘边移去。到了塘边,他俯下头,狠狠地喝了一肚子水,可准备装水时,才想起,没有装水的工具。
  想想,他一咬牙,艰难地抬起身,脱下上衣,放进水塘中,吸饱了水,拿着放在肩头,又一寸一寸向回移。手,磨在乱石地上,血肉模糊。
  到了那人身边,衣裳里的水分已蒸发得差不多了。无法,他只有把湿衣服放在那人嘴里,滋润着他的嘴唇。
  一次一次,那人在水的滋润下,慢慢张开了眼,向他艰难地一笑。
  那一刻,他流泪了,一种幸福感袭上心头。他想,他要坚持下来,如果自己死了,那人也活不了。这是一种责任,责无旁贷。
  他暗下决心,又一寸寸移动着,用衣服运水,一趟又一趟。
  两天后,救援人员赶到,发现小镇只有两个人活着:一个是他,一个是那个人。而且,他的伤比那个人的更重,背后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本来是活不下来的,可他却创造了奇迹,活了下来。
  专家们百思不得其解。只有他清楚,当时,他忍受着痛苦,还有饥饿,坚持下来,是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旁边,还有一个生命依靠他。
  (马成摘自《北方文学》2010年第9期图/李坤)
  狗?火鸡
  一场鸡瘟病,母火鸡和刚刚孵出来的一窝小火鸡差不多死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只通体黑色的小火鸡。虽然鸡几乎一出壳就能自己觅食,不需要吃奶也不需要母鸡喂养,但寨子四周是原始森林,常有灵猫、黄鼬、狐狸这样的偷鸡能手溜进寨子来行窃,我的住房旁边还有小河沟和水塘,才出世没几天的小火鸡,在如此险象环生的环境里,失去了母鸡的庇护,失去了群体的照应,如果让它单独生活在鸡棚里,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小火鸡送到花娘的窝里。
  花娘是我养的一条老母狗,已经十三岁,曾生育过八胎小狗,都被我拿到集市上卖掉了。花娘年轻时长得很漂亮,如今狗老珠黄,整天独自卧在窝棚门口懒洋洋地晒太阳。也许是它太寂寞了,也许是它多次做过母亲因而有特别强烈的母性意识,当我把小火鸡塞进它怀里,它立刻就用舌头舔小火鸡的背,留下气味标记,这也是狗的一种认亲仪式。小火鸡也十分乖巧,拱进花娘的怀里就用小嘴在狗肚皮上轻轻啄咬,当然是在咬扁虱和跳蚤。
  从这以后,小火鸡和花娘就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不管小火鸡到哪里去找食,花娘都紧紧跟随在后面,有时花娘还会用狗爪刨开松软的泥土,找出蚯蚓来,用柔和的吠叫声招呼小火鸡前来啄食。晚上,小火鸡就睡在花娘的窝棚里。有一天半夜,下起瓢泼大雨,电闪雷鸣,旧狗棚有点儿漏雨,我生怕小火鸡会被淋湿,打着手电到狗棚一看,花娘弓着腰,就像一把伞一样,把小火鸡罩在自己的身体底下,小火鸡光光的脑袋钻在翅膀下,睡得正香呢。还有一次,我亲眼看见,小火鸡在院外一棵枝繁叶茂的缅桂树下刨食小虫子,突然从树上跳下一只猫来,不怀好意地朝小火鸡逼近,小火鸡吓得尖叫起来,花娘立刻旋风般地扑上来,龇牙咧嘴,把贪婪的猫给赶走了。
  几个月后,小火鸡长大了,黑色的羽毛闪闪发亮,赤裸的脑袋布满了珊瑚状的皮瘤,下巴挂着两片玛瑙似的肉垂。它不仅活了下来,而且长得比有母火鸡照料着还健康漂亮。它的行为举止有点像狗,只要一有生人跨进院子,就会气势汹汹地冲着人家一通乱叫,还学会了像狗似的朝我摇晃它的扇形尾羽。我戏谑地称它为“狗火鸡”。
  就在这时,花娘遭到了不幸,在流沙河边追逐一只狗獾时,两条后腿卡在两块鹅卵石之间的缝里,折断了。乡里的兽医虽然替它把腿骨接上并包扎好了,但对它能否站起来走路却不抱什么希望。兽医对我说:“两条伤腿要想能重新奔跑,关键要有毅力。刚开始学走路时,它的后腿只要一挨地,疼得就像火烧。要是换一条年轻些的狗,身体素质好点儿的,最要紧的是求生欲望强烈点儿的,或许还能恢复行走,而你的花娘太老了,它不会再有勇气迎接命运的挑战了。”
  果真像兽医预言的那样,花娘拆掉夹板后,仍整天躺卧在窝棚门口,吃饭或排泄非得移动身体时,才费劲地拖着两条僵硬的后腿在地上慢慢爬行。它越来越消瘦,也越来越衰老。我试图逼它站起来,用棍子打,用脚踢,它连连哀嚎,就是不愿支起后腿,我也不忍心过多地去折磨一条残废的老母狗,只好放弃使它重新站起来的各种努力尝试。看来,兽医的分析是有道理的,狗的最高寿限是十五岁,花娘年龄已十三,至多还能活一两年,何必为了老朽的生命再去吃苦头呢?
  在花娘养伤的一段时间里,狗火鸡整天陪伴在花娘身旁,觅食也不跑远,啄到蚯蚓什么的,还送到花娘面前给花娘享用。当花娘拆除夹板后,狗火鸡在花娘面前不断地重复这样一套动作:下蹲,起立,再下蹲,再起立。它一脚高,一脚低,踩着花步,舞蹈行走,嘴里“咕咕”“咯咕咕咯”轻柔地叫唤。我相信它是在用动物特殊的语言鼓励花娘重新站起来。花娘用凄凉的眼光望着狗火鸡,赖在地上不动弹。
  一天早晨,我看见狗火鸡同往常一样,不厌其烦地“咕咕咯咯”叫着在花娘身边兜着圈子,突然,它伸出光光的脑袋,在花娘的额头上重重啄了一下。火鸡的嘴喙形如鱼钩,坚硬如铁钉,狗头虽硬,啄一下也难免起个肉疙瘩,花娘疼得咆哮起来,身体弹了弹,似乎想冲出去,但被两条后腿拖累着,没法还击,只好在喉咙里“呼噜呼噜”咒骂。狗火鸡绕到花娘背后,冷不防又狠狠地在花娘后脑勺上啄了一下,绝不比大马蜂蜇得轻,花娘像触电似的跳起来,奇迹出现了,它竟然四肢直立站了起来。它举步向前走去,才走了两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它又悲哀地吠叫起来。狗火鸡毫不心慈嘴软,再次飞到花娘的背上,咬住花娘的一只耳朵,使劲地拧呀拧,疼得花娘狗嘴都扭歪了,但它再次站立起来,去追狗火鸡。这次,它蹒跚着走出五六步才摔倒。狗火鸡一次次挑衅,直到花娘累得狗舌头伸得老长老长,并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这才告一段落。
  从这以后,狗火鸡乐此不疲,每天都玩这种“挑衅”游戏。花娘的额头上伤痕累累,血渍斑斑,头上的毛快被拔光了,差不多变得像火鸡似的光脑袋了,可它每次站起来的时间越来越长,追逐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一个多月后的一个下午,狗火鸡又一次叼着一撮狗毛往前逃,花娘怒冲冲地尾随追赶,突然,花娘脚下生风,“嗖嗖”朝前蹿跃,一个前扑,把狗火鸡扑倒在地,它眼里一片冰凉,透着一股杀气,伸出嘴来一口衔住狗火鸡的脖子。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我知道狗火鸡的手段虽然残忍了点儿,但出发点是好的,它是要让花娘重新站立起来,倘若花娘一口咬断了狗火鸡的脖子,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悲剧了。当时我正在给马喂饲料,离它们有十几米远,已无法阻止花娘行凶了。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今生今世永难忘怀的镜头:花娘将狗火鸡的脖子从嘴里吐了出来,冰凉的眼光像被火焰融化了一样,闪烁着一片晶莹,它把狗火鸡搂进怀里,不断地舔着狗火鸡身上的羽毛。
  哦,花娘似乎已经懂得了狗火鸡的良苦用心。
  (梦雪鸿飞摘自《动物亲情故事》中国福利会出版社图/贾润潭)
  扎克伯格拒绝盖茨加盟邀请
  在他不算丰富的人生经历中,曾先后三次拒绝唾手可得的巨额财富。
  扎克伯格出生于纽约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他从小对电脑非常痴迷。见他整天坐在电脑前,父母以为他也像同龄孩子那样,对某个游戏乐此不疲。
  一天,父亲发现扎克伯格的电脑屏幕上布满了奇特的数据,便好奇地问他是什么游戏。扎克伯格笑了,告诉父亲他在编程。父亲将信将疑,但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
  扎克伯格读高中时,一天,家里接到一通陌生电话,打电话的人自称是一家知名网络公司的经理,愿意出百万年薪,邀请扎克伯格到他们那里工作。父亲惊呆了。原来,扎克伯格之前为一款音乐播放器设计了一种可以识别用户听歌习惯的插件,放在网上供人免费下载,很受欢迎,这引起了众多网络公司的兴趣。
  面对高薪聘请,扎克伯格却拒绝了,他对父母说:“赚钱不是我的目的,目前以学业为重。”
  高中毕业后,扎克伯格考入哈佛大学。他主修心理学,却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对电脑编程的钻研。转眼到了大学二年级,他突发奇想,要建立一个网站作为哈佛大学学生交流的平台。于是,他用了整整一星期时间,建立了名为Facebook的互动网站。
  出乎他的意料,网站开通后,访问者络绎不绝,几个星期内,哈佛一半以上的学生都登记注册了会员。学生们利用这个免费平台,了解朋友的最新动态,搜寻结识新朋友。不久,该网站的用户群扩展到美国主要的大学校园。
  比尔?盖茨欣赏扎克伯格的才华,开出数百万美元的高薪邀请他加入微软。扎克伯格再次拒绝了,他说:“微软以Win?鄄dows发家,而承载我梦想的是互联网。”
  虽然没有成为盖茨麾下的一员,但是,盖茨的一段话在年轻的扎克伯格心中点亮了一盏明灯。那年,盖茨来到哈佛演讲,开玩笑地说:“我向来鼓励学生们利用课余时间,干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而且,哈佛允许我们休学创业,多好的待遇呀。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如果微软失败,我最多重返哈佛读书罢了。”
  没有过多的犹豫,扎克伯格决定复制盖茨的轨迹,从哈佛休学创业。
  2005年春天.扎克伯格为自己的网站争取到了一笔12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接着,他对网站进行了重大改进。同年10月,网站用户扩展到21所大学。到了12月,注册用户已达数千万。
  网站业务飞速发展,再次引起了业内巨头的关注,2006年,雅虎报价10亿美元向扎克伯格提出收购。面对巨大诱惑,鲜有人会拒绝,但是,扎克伯格做到了。
  他坚定地说:“我创建网站的目的,就是把有共同兴趣爱好的人聚在一起,通过协作,为他人提供更好的服务。我们在创造财富,而不是为了赚钱。”
  扎克伯格的执著,最终书写了一段传奇。如今,Facebook的市值达176亿美元,注册用户超过4亿,2010年,美国《福布斯》杂志评选全球十大青年富豪,26岁的扎克伯格位居榜首。
  成就大事的人,通常不会把金钱摆在第一位,更不会因为金钱的诱惑而改变对理想的追求。理想不是财富,追求理想却可以最大限度地实现人生价值。
  (小荷摘自《莫愁》2011年第l期图/李光辉)
  王卯卯:被兔子改变的命运
  三年前,一个尚未毕业的女孩,某次不经意的涂鸦,创作出的兔子形象,风靡网络。之后发生的故事,连她自己都没想到。
  被人惦记的兔子
  2006年底,王卯卯考入中国传媒大学。同宿舍的女孩每天出去谈恋爱、泡夜店,她没钱,只好窝在宿舍里画画。某天,她随手画出一只兔子,做成动漫表情,在QQ上传给同学。过了一周,一个校外的朋友在网络上和她说:“最近有一只兔子,表情特别逗,我传给你。”王卯卯一看:这不就是我设计的兔子吗?
  那只兔子50%代表王卯卯自己:眯着两条眼,有些茫然,有些孤独。慢慢地,她开始用兔子记录生活,并赐予兔子一个有趣的名字:兔斯基。
  2007年,网络表情成为互联网的关键词,兔斯基也在这股浪潮中逐渐广为人知。陆续有杂志通过王卯卯的博客联系她,约她做采访。很多人为了赚钱劝她卖掉版权,她不答应就不断的骚扰她。
  2007年,是兔斯基大红大紫的一年,这只慵懒的兔子相继成为惠普、摩托罗拉的动漫形象代言人。王卯卯开始在各种活动中露面,举着奖杯发表感想。2007年,也是王卯卯最痛苦的一年,她形容自己像一个小孩,拿着一沓钞票站在马路上,谁看见了都想抢。
  “当年,我感觉像坐过山车。许多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了,用四个字形容:大开眼界。”王卯卯说,“亲情、友情、爱情全在变化,我真的想仰天问一句:你们都玩完了没有?”
  最无助时,王卯卯曾坐在宿舍里,望着窗户,一直反问自己一个问题:要不要跳下去?
  那扇窗,就那么开着。她最终没有跳下去,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最干净的时光
  王卯卯至今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在她出生之前,父母离异,家人不愿意谈她的父亲。在很长的时间里,王卯卯和母亲住在天津一间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平房里。
  小时候,别人穿旅游鞋,她穿花布鞋。4岁时,王卯卯被母亲带到天津市少年宫学画画。小学初中高中一路下来,她的专业课一直是班上第一,但用的颜料却是全班最差。她喜欢中午蹲在学校门口等一个老婆婆,那里有全天津最便宜的颜料,因为“是变质的,但即使上面长了绿毛,去掉后也照样能用”。
  在王卯卯的新书《卯个人》中,曾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考中国传媒大学动画系面试时,队伍排得很长。面试老师从早上问到晚上,轮到王卯卯时,老师说,现在挺晚了,不多说了,请用三四个词形容你的家庭。王卯卯答:“两根筷子、三条腿的凳子和股票走势板。”老师立刻问:“能解释是什么意思吗?”
  “我是单亲家庭,跟我妈相依为命,缺一不可,就好像两根筷子一样。平常的凳子都是4条腿的,我的家庭少一条腿,但三角形是稳定结构,可能比4条腿的更加稳固。我跟我妈很多地方相反,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就好像股票走势板,忽上忽下,但总会有一方包容另一方,即使吵,我们相处也很融洽,有个比较平稳的走势。”后来,她以全班第二的成绩考进了传媒大学动画系。
  大一那年,为了赚外快,王卯卯去动画公司实习。初涉社会,她觉得“公司比学校还单纯”。那年,她刚接触电脑,一个打斗动作经常做一下午都做不出来,旁边的男孩会偷偷做好放进她的电脑。在她的回忆中成名前的生活“贫穷,但最干净、最纯粹”。
  2008年,从中国传媒大学动画系毕业后,王卯卯已经能靠“兔斯基”在北京买上房子。如今,她和母亲同住。她曾问过母亲:“你最喜欢哪个城市?”母亲说:“无所谓,你在哪个城市我就喜欢哪个城市。”
  她说,自己的整个童年很孤独,一直没有安全感。这种感觉一直到她2008年买房后才消失。当她把母亲接来同住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一个到处追求安全感的人,变成了可以给别人安全感,这种感觉其实特别好”。
  故事闪回到2007年,坐在窗边的王卯卯为什么没有自杀?她说:“其实很简单,单纯到个人,很想死。但一想到我妈妈,从小把我抚养大,把全部的青春献给我。这个时候,我自杀了,我妈一定会疯。生活对她太不公平。”
  25岁的年龄,她已经可以替母亲着想:“经历了很多事情后,我变得越来越不在乎外界。我只能在乎我在乎的人。相较之钱,我更在乎感情。”
  我是王某某
  早在2008年,时代华纳就提出和王卯卯合作。对方给出的理由是:作为内地知名的动漫形象,兔斯基至今没有签约任何一家公司。
  时代华纳和王卯卯合作的方式很特别:邀请她到位于香港的公司学习,成为其“亚洲年轻艺术家培训计划”支持的第一位艺术家。
  就这样,王卯卯飞到香港,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在香港的两年,王卯卯思索最多的是:“为什么内地有才华的人很多,大家画出的形象也不错,但之后就不行了呢?”
  “内地的团队注重利益,我经常听到某个老板说,这个形象要在几个月内出多少周边,赚多少钱。这就好像我每天在北京坐地铁,看到那么多人抢座,心里想:‘你多站一会儿会死啊。’慢一点,少赚一点钱会死啊。”王卯卯说。
  在时代华纳,王卯卯得到最多的建议是:你的想法可不可以再疯狂点。进入公司两年,老板一直没有和她过多谈商业合作,而是帮助她实现形象的良性发展。
  两年后,王卯卯终于放心把兔斯基交给时代华纳打理。回到北京,她成为一名自由漫画家。每天忙忙碌碌,为杂志写专栏拍照,创作新的动漫形象,拥有数量不少的粉丝,衣食无忧,快乐自得。
  她的照片被高高挂在中国传媒大学动画系的橱窗里,作为优秀毕业生,和她一起展示在那里的,还有开发出三国杀游戏的两个男孩。
  很少有人知道,王卯卯并不是她的本名,她笑言自己的真名“太俗,打死也不能说。”“‘王卯卯’听上去像是‘王某某’,我只是一个姓王的人而已。”
  在她的新书《卯个人》中,她最喜欢开头和结尾的两个故事。开头的故事是:有一颗石头站在最高点,每天风吹雨淋,很快斑痕累累,其他一些石头不解地说:“你多傻啊,站在最高点。”石头说:“至少我有勇气站在离梦想最近的地方。”
  结尾的故事是:一块冰想寻找一个家。它遇见各种类型的瓶口发现都进不去。后来它摔在地上开始融化。融化后,它能进任何一个瓶子。于是,它不再难过流泪,因为它变成了像泪一样的物质,和眼泪化成一团。
  讲这两个故事时,王卯卯很忧伤。
  (文心摘自《中国周刊》2011年第1期图/陈明贵)
  新闻联播男主播这样炼成
  康辉,中央电视台主持人,主持《新闻联播》《新闻30分》等多个栏目,2009年12月被聘为广西民族大学兼职教授。2010年11月28日,康辉来到厦门大学漳州校区“未来中国领军人物大讲堂”,跟同学们聊起他的成长经历。
  被并不属于自己的光环笼罩时
  我的成长没有太多曲折,1993年大学毕业,1994年到中央电视台工作,到基层电视台做了半年多的实习和锻炼。实习的时候,新闻没有那么多,而且没有直播,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录播,每天工作的节奏都差不多。但是在我正式开始工作两个月时,中国电视新闻开始发生非常大的变化,我工作的环境、内容和要求都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对我影响最多的是,开始有直播。
  还记得第一次新闻联播时的状态,我最紧张的时候真的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当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么,仅仅是非常机械地坐在那里。经历了狼狈的第一次,从最初紧张得手足无措,到慢慢地知道从哪一步开始,其实这就是一个成长的过程。
  成长是一个不断认识自己的一个过程,通过认识自己才能不断去认识这个世界,这一点对于我们播音员、主持人可能表现得特别突出。这个职业经常会被一些其实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围绕着,也会被并不属于自己的光环笼罩着,越是这样就越需要认识自己,时刻提醒自己:我是谁?周围人都说你好的时候,就要问自己,我真的是大家所说的那样好吗?但是,当大家都否认你的时候,你就要想想,我真是这么不堪吗?能否对自己做正确的判断,在于你内心的认知和力量到底有多大。
  如果你想做这个工作要有心理准备,你可以接触到很多的赞美,也可以接触到很荣耀的东西,但也会接触到很多攻击你的负面东西。我最开始工作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我今天播了一个新闻,结束之后会有前辈很关切地说,你今天表现不好,怎么可以在新闻里笑呢?我听了之后心想明天不能这样:明天播了之后,又会有人说,怎么能在节目里板着脸,要学会和观众沟通。好了,明天我又要很盲目地换一个样子。到底什么才是自己呢?要以一个什么样子去跟别人沟通?在不断认识自己的过程中,内心会变得慢慢平衡,慢慢知道我应该是一个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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