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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A级秘密

_3 索菲•金塞拉(英)
“康纳,你那个重要会议怎么样了?”我突然想起来了。
“取消了。”
“你取消了?”我瞪着他,“是因为我?”
现在我真的感到眩晕了,我的腿几乎支撑不住了。他取消那个极其重要的会议,就是为了来救我。
是爱。这一定就是爱。
“康纳,我很愿意搬过去和你一起住。”我轻轻地说着,泪流满面。
第二天早上,我一觉醒来,阳光在眼前晃来晃去,一股诱人的咖啡香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早上好!”康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早上好!”我咕哝着,没有睁眼。
“喝点咖啡吗?”
“好的。”
我翻了个身,把隐隐做痛的脑袋埋在枕头里,想再睡几分钟。以前我很快就能睡着,但是今天,心里好像装着什么事,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我一边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哗啦声和电视里的嗡嗡声,一边在费劲地寻找答案。这是星期六早晨,我在康纳的床上,我们昨晚共进的晚餐——喔,天啦,想起来了,可怕的航班……他来到机场,他说……
我们要搬到一起住。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康纳正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杯子和一个咖啡壶。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看起来帅极了。我心里一阵得意,凑过去给了他一个吻。
“你好吗?”他笑着说。“小心点。”他递给我咖啡,“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把脸上的头发撩到脑后,“只是有一点头昏。”
“这不奇怪,”康纳扬了扬眉毛,“昨天太可怕了。”
“是啊!”我点头,喝了一口咖啡,“那么,我们要……住在一起啦!”
“你要是还愿意的话。”
“愿意,我当然愿意!”我愉快地笑了笑。
真的,我真的愿意。
我觉得似乎一夜之间,自己就长大成人了。我将和男朋友住在一起,我的生活也将向着预定的轨道发展下去。
“我会告诉安德鲁……”康纳指了指墙,那边是他室友的房间。
“我也要告诉莉丝和杰米玛。”
“我们要找一个合适的房子,你可要答应我保持房间的整齐干净喔。”他揶揄地笑了笑。
“我就爱那样!”我假装生气,“你自己有那么多的CD。”
“那可不一样!”
“我想问一下,怎么个不一样?”我把手放在臀部,模仿连续剧里的某个角色。康纳笑了。
我们两人似乎都累了,谁也没有说话,然后不约而同地端起了咖啡杯。
“你看,”过了一会,康纳说,“我得走了。”康纳周末要去上电脑课。“很抱歉不能陪你去看父母了。”他加了一句。
他的确很想和我一起去。他一直很乐意去看我的父母。
“没什么,”我宽容地说,“没关系的。”
“哦,忘了告诉你,”康纳神秘地对我咧嘴一笑,“你猜猜我买了两张什么票?”
“哇!”我兴奋地,“我猜是……”
我正要说是“巴黎!”
“爵士音乐会!”康纳兴致勃勃地说,“丹尼森四重奏。这是他们今年的最后一场演出。你记得我们在若尼斯哥特剧院曾经听过一次吗?”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哇!”我最后说道,“丹……丹尼森四重奏,我当然记得。”
他们演奏的是单簧管,他们不停地吹啊,吹啊,一直吹了两个多小时,连气都不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康纳充满爱意地轻抚我的胳膊,我无力地对他笑了笑。
“哦,我当然喜欢!”
我有可能会喜欢上爵士乐,很有可能,我对此极有信心。
我的A级秘密 我的A级秘密(14)
我温柔地看着他穿好衣服,洗完牙,然后拿起公文包。
“你穿着我给你的礼物。”他看了一眼我扔在地板上的内裤,高兴地对我说。
“我……我经常穿它。”我的手指在身后交叉在一起,“它太棒了!”
“希望你和家人玩得愉快。”他走到床边,俯身吻我,然后犹豫了一下说,“爱玛?”
“什么?”
他坐到床上,认真地看着我。天啊,他的眼睛怎么这么蓝!
“我想和你说件事,”他咬了咬嘴唇,“你知道,我们对彼此一直都是坦诚相见的。”
“嗯……是啊。”我说,开始有点担心。
“这只是一个想法,你可能会不喜欢。我的意思是……全听你的。”
我疑惑地盯着康纳。他的脸红了,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哦,上帝。他是不是又开始变态了?他又想让我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我并不介意打扮成护士,或《蝙蝠侠》里的蝙蝠人——也很酷嘛,我还可以穿上亮闪闪的长筒靴。
“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可以……”他不说了,看起来尴尬得要命。
“什么?”我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鼓励他往下说。
“我们可以……”他又停了下来。
“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我几乎无法呼吸。他到底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们可以开始称呼对方‘亲爱的’吗?”他不好意思地快速说道。
“什么?”我一脸茫然。
“这只是……”康纳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我们要住在一起了,这也算是某种承诺。最近我注意到,我们好像从来没有用过任何……爱称。”
我盯着他,觉得自己被抓住了什么把柄。
“是吗?”
“是的。”
“哦。”我喝了一口咖啡。现在想想,他说得确实对,我们从没叫过对方爱称,我们为什么不叫呢?
“你觉得怎么样?只要你愿意就行了。”
“当然愿意!”我匆忙地说,“我的意思是,你说得对,我们当然应该这样称呼。”我清了清嗓子,“亲爱的!”
“谢谢,亲爱的。”他带着充满爱意的笑容回答。我也对他笑了笑,试着不去理会脑子里闪现出的那些微弱的反对意见。
我感觉很别扭。
我并不觉得自己像一个“亲爱的”。
“亲爱的”是戴着珍珠项链坐在轮椅上的那些已经结婚的人。
“爱玛?”康纳正看着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不清楚!”我机械地笑了笑,“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像不像一个‘亲爱的’,但是……你知道,我有可能会习惯的。”
“是吗?那这样吧,我们可以先用别的称呼,‘心爱的’怎么样?”
心爱的?他是认真的吗?
“不,”我快速地说,“我想‘亲爱的’要好一些。”
“要么叫宝贝……甜心……天使……”
“随便吧,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了?”
康纳的脸沉了下来。我感觉很糟糕。算了吧,看在上帝的分上,我当然可以叫我的男朋友“亲爱的”。成人不就是这么做的吗,我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罢了。
“康纳,对不起。”我说,“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也许昨天的飞行之后,我还没缓过劲来。”我握着他的手,“亲爱的。”
“没什么,亲爱的。”他对我微笑,欢快的表情又恢复了,他吻了吻我,“待会儿见。”
你看,简单吧。
哦,上帝。
从康纳家所在的麦达维尔到我住的伊斯,差不多要半个小时。我推开门,看见莉丝坐在沙发上,旁边堆满了报纸文件,她皱着眉,一脸专注的神情。
莉丝工作起来很认真。每次有案子要上庭前,她总是好几天窝在家里,查阅技术性的文献,反复地看自己做的笔记。我只知道一个原则——那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处理掉她的任何东西。上回就有这样一个惨痛的教训:我随手扔掉一个甜点的空盒子,背面有些胡乱涂鸦的文字。结果,竟然是她的开庭陈词!
“做什么呢?”我同情地问,“还是那个诈骗案吗?”
我的A级秘密 我的A级秘密(15)
莉丝接的大部分案子,都是诈骗案或者涉及跨国公司之类的。说实话,很枯燥的。很多时候她看起来也有点腻歪,但她自称乐在其中,而我认为这是小悲剧。要知道,读书的时候,她更喜欢那些有创意的事物,我一直以为,她会朝艺术方面发展。
但是,她父母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莉丝曾经向她父亲表露过想当画家的念头——她老爸激愤得开始滔滔不绝,说莉丝真这样想这么做的话,会赚不到钱,会食不果腹,而他将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可怜的莉丝当时只有七岁,完全被吓蒙了。
“呃,不,是这篇文章,”莉丝举起一本杂志,“上面说,埃及艳后时期以后,美女的比例都差不多,这里有一种方法能科学地算出你是不是美女,只要回答这些问题……”
“是这样!”我来了兴趣,“那你是吗?”
“我刚算出来,”她看着杂志,又皱起了眉头,“55……减去20……等于……哦,上帝!”她沮丧地盯着杂志,“我只得了33分!”
“总分多少?”
“100!100才得了33分!”
“哎呀,莉丝。那太糟糕了。”
“我知道,”莉丝认真地说,“我长得不好看,我早就知道了,从一出生起,我就知道了,但是——”
“不!”我忍住笑,“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杂志太糟糕了,你不能用这些愚蠢的数字来告诉自己是美还是不美。照照镜子吧!”我指着莉丝,她有一双大大的浅灰色眼睛,白皙的肌肤,即使是上次头发没做好,她现在仍然显得光彩照人。“我说,你到底相信谁?是镜子,还是那篇信口开河、愚蠢透顶的狗屁文章?”
“信口开河、愚蠢透顶的狗屁文章。”莉丝回答,好像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我知道她在开玩笑。但是自从她的男朋友西蒙把她甩了之后,她就越来越不自信了。我真的有点为她担心。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莉丝一上法庭,就变得无比自信。实际上,她有个绰号,叫洛特维勒rottweiler,一种猛犬,产于德国……上次我在庭上亲眼看到,一个诈骗犯辩称他对所做的事情毫不知情,完全是电脑软件的错。莉丝戳穿了他。对方的一个辩护律师随即又提出几个技术上的小漏洞,莉丝又将其一一驳回。
但是上周,她跑去相亲,才半个小时的样子,对方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莉丝只好沮丧地回家,坚信是她的大象腿给害的。显然,那家伙走的时候,瞄了瞄她的大腿。
“你说的是标准美女的黄金比例吗?”说话的是我的另一位室友杰米玛,她迈着猫步踢踢踏踏地走了出来。她穿着一条粉色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上衣,她一贯穿得干净利落,脸上总显出健康的棕褐色。理论上,杰米玛是有工作的,在雕塑画廊里上班。不过,她做的最多的工作是给她的脸做面膜、拔眉毛、做按摩,然后和银行家们频频约会,账单当然都是他们结。
我和杰米玛相处得还不错。还凑合吧。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开口闭口的那几句话——“你要是想要钻戒”,“你要是想要一套好房子”,“你要是想成为一个成功的晚餐女主人”。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介意做一个成功的晚餐女主人,只是现在我还没把这一条放入我的计划之内。
而且,杰米玛所说的做一个成功的晚餐女主人,指的就是邀请一大批有钱的朋友过来,在房间里堆满花哨的小饰物,找厨师做好美味的晚餐然后告诉每一个人饭是她做的,最后把她的室友——莉丝和我,打发到电影院,一看到我们半夜溜回来偷偷地喝热巧克力,她就暴跳如雷。
“我也做了那个测试。”她开口道,一边拿起她的LV挎包。包是她爸爸给她买的,为了安慰她那颗受伤的心——她和一个只约会过三次的男人分手之后好像伤心得不得了。
提醒你,那个男人可有一条游艇。所以,她很有可能是为这个才伤心欲绝的。
“你得了多少分?”莉丝问。
“89。”她在往身上喷香水。她把金色的长发甩到脑后,对着镜子甜甜地微笑。“爱玛,你真的要搬到康纳那儿去吗?”
“你怎么知道的?”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一传十,十传百呗。”
“你要搬到康纳那儿去吗?”莉丝不相信地问,“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我是准备告诉你的,真的。这难道不是个好消息吗?”
“糟糕的决定,爱玛。”杰米玛摇了摇头,“极其糟糕的策略。”
“策略?”莉丝转了转眼珠,“策略?杰米玛,他们在谈恋爱,不是走象棋。”
“谈恋爱就是走象棋。”杰米玛反驳道,一边往睫毛上刷睫毛膏,“我妈说了,女人就应该往长远看,必须做好周密的计划,你要是作出了这个错误的决定,和康纳同居,你就完了。”
“胡说八道!”莉丝毫不示弱,“恋爱是和灵魂有关的,人们相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灵魂伴侣。”
“灵魂伴侣!”杰米玛轻蔑地说。她看着我,“记住,爱玛,如果你想戴上白金钻戒,你就不要搬到康纳那里去。”
她条件反射式地扫了一眼壁炉架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她和威廉王子在一场慈善马球比赛上的合影。
“你还指望嫁进皇宫?”莉丝说,“他比你小多少,杰米玛?”
“别讨厌了!”她厉声说,脸稍稍有点红,“莉丝,有时候,你真是太不成熟了。”
“不管怎样,我又不想要钻戒。”我反驳说。
杰米玛抬起她弯弯的眉毛,好像在说,“你这个可怜、幼稚的大傻瓜。”她拿起了包。
“喔,”她突然加上一句,眼睛眯在一起,“你们两个谁穿过我的那件约瑟夫外衣?”
我的A级秘密 我的A级秘密(16)
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没有。”我无辜地说。
“我连是哪一件都不知道。”莉丝耸了耸肩。
我不敢看莉丝。有天晚上我确实看见她穿过。
杰米玛的蓝眼睛在我和莉丝身上转来转去,像雷达探测器一样。
“因为我的胳膊非常细,”她警告说,“我不想袖子变得松松垮垮的,别以为我发现不了,我会发现的。再见。”
她一走,我就和莉丝对看了一眼。
“妈的,”莉丝说,“我把它落在办公室了,我星期一就去拿回来。”她耸了耸肩,继续看她的杂志。
事实上,我和莉丝两个有时候确实借杰米玛的衣服穿,偷偷地。但是我们给自己找借口说,她有那么多的衣服,根本就注意不到。另外,据莉丝说,室友互借衣服是一项基本人权,她说,这是未写入英国宪章里的无数法律条款中的一条。
“无论如何,”莉丝加了一句,“她还欠我的情,上次是我帮她给委员会写信让她免交停车罚单的,她连声谢谢都没说。”她从一篇关于妮可·基德曼的文章中抬起头来,“你等会儿做什么?想不想去看场电影?”
“我不去了,”我勉强地说,“我还要参加我妈的生日午餐。”
“噢,对了,当然了。”她一脸同情的样子,“祝你好运,希望一切顺利。”
我回家时的感受只有莉丝一个人知道。虽然她还不知道所有的一切。
我坐在火车上,坚信这一次回家不会像以前那么糟糕。前几天,我看了一个电视节目,讲的是一对疏远的母女怎样又重新走到了一起。我感动得要命,泪水哗哗直流。最后,女主持煽情地总结道,我们不能总把父母的爱当作理所当然的事,父母给了我们生命,我们应该好好地珍惜他们。这句话彻底击中了我的要害。
我今天决定做到如下几点:
我不会:
让家人为我烦恼。
嫉妒凯莉,或被她的丈夫尼夫激怒。
看表,算计什么时候离开。
我会:
心平气和,充满爱意,牢记我们是有亲密血缘关系的亲人。
(这句话也是从电视里学来的。)
爸妈以前住在屯垦汉姆,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但是现在,自从爸爸退休之后,他们离开伦敦,搬到斯坦宁,也就是汉普郡的一个小村庄里。我爸以前一直在一家纺织品企业上班,后来没能进入董事会,于是就提前退休了。
关于退休的事情,老爸经常自嘲,而大家基本上对此都避而不谈,尤其是那些董事会的人。我猜,老爸还在梦想着有一天能进董事会呢,可美梦终难成真。于是,他和老妈决定“远离这些你争我夺、尔虞我诈”——尽管屯垦汉姆也算不上是市中心——买一处很宽敞的金黄色砖房,还附带有半亩大的花园呢,老爸称之为“土地”。
我十二点之后到的家,看见妈妈和凯莉在厨房里。她和尼夫已经搬出去了,他们住在另一个村子里,离我爸妈的房子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所以他们经常见面。
看到她们肩并肩地站在炉子旁,我的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们看起来更像一对母女,而不是姨妈和侄女。倒不是说她们的五官接近。凯莉鼻子尖尖、下巴突出;而我妈和我一样都长着酒窝。她们的相似表现在其他方面,比如剪着一样的发型——虽然凯莉的发型要更花哨一些,穿着一样鲜艳的上衣,露出一样晒成棕褐色的乳沟,脸上是一样灿烂的笑容。我注意到,柜子上有一瓶白酒,只剩下了一半。
“生日快乐!”我拥抱妈妈。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小包裹,感到很兴奋。我给妈妈准备了最好的生日礼物,我都等不及要送给她了。
“你好呀!”凯莉转过身来,她系着围裙,蓝眼睛上涂着厚厚的眼影,脖子上戴着一根缀着宝石的十字架。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件首饰,每次见到凯莉,准能看到她戴着件新首饰。“爱玛,见到你太好了!我们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是吗,瑞秋姨妈?”
“是啊。”妈妈又拥抱了一下我。
“要我帮你把外套挂起来吗?”凯莉问道,我正把刚买的一瓶香槟酒放进冰箱。“喝杯酒怎么样?”
凯莉总是这样和我说话,好像我是个客人。
我的A级秘密 我的A级秘密(17)
不要介意,我不会小题大做的,我们是有亲密血缘关系的亲人。“好的。”我说,努力使自己听起来高兴一点,“我自己拿。”我打开放杯子的橱柜,眼前出现的却是几罐土豆。
“在那儿,”凯莉在厨房的另一头说道,“我们把厨房整理了一下,所有的东西都换了地方,这样看起来有条理多了。”
“是这样,谢谢。”我接过她递给我的杯子,喝了一口酒,“顺便要恭喜你,不错啊,得奖了。”
“你都得了一大排奖了!”妈妈大声说道,“是吧,凯莉亲爱的?”
“五个。”凯莉很得意,“如果包括地区性的,那就是七个奖了。”
“太棒了!”我强迫自己挤出一点笑容,“真的太棒了。嗯……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我看不用了……”凯莉挑剔地环视了一下厨房,“差不多都准备好了。所以我对伊莲说,”她转向妈妈,“‘你那双鞋是哪个牌子的?’她说是M&S的。我才不信呢!”
“伊莲是谁?”我问,想加入她们的谈话。
“高尔夫俱乐部的。”凯莉说。
妈妈以前从来不打高尔夫,搬到汉普郡之后,她就和凯莉一起打起高尔夫球来。现在,我听到的尽是关于高尔夫球的话题,比赛啦,高尔夫俱乐部晚餐会啦,和高尔夫俱乐部会员们举行的无穷无尽的聚会啦。
我去过一次,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去才知道他们有好些我不知道的愚蠢透顶的穿衣规则。有个老头看见我穿的是牛仔裤,吃惊得差点犯心脏病。后来他们不得不给我找了条裙子,一双备用的钉子鞋。我上了球场,一球都击不中。我不仅是球击不好,我和球从来都没有兼容过。所以最后,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说,我最好待在俱乐部的房间里。
“对不起,爱玛,能不能让一下?”凯莉从我肩上伸过手去接一盘菜。
“对不起,”我站到一旁,“那么,妈妈,真的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了吗?”
“你可以喂萨米。”她递给我一罐鱼食,不安地皱起眉头,“你知道,我有点担心萨米。”
“哦,”我说,吓了一跳,“嗯……怎么了?”
“它只是看起来不像原来那样了。”她凝视着鱼缸里的金鱼,“你看呢?你看它没事吧?”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上显出思索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在研究萨米的体型特征。
哦,上帝!我从未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些。我费尽心机找到一条和萨米一模一样的鱼。我的意思是,它是橘红色的,也有两片鳍,也会游来游去……还有什么不同?
“它可能只是有点郁闷,”我终于说道,“它会好起来的。”
我默默祈祷,祈祷妈妈千万不要把它带到兽医站或别的什么地方。我竟然没有检查这条金鱼的性别和以前的那条是不是一样。金鱼也分公母吗?
“还有什么让我做的吗?”我往鱼缸里撒了一大把鱼食,好遮住妈妈的视线。
“我们差不多都做完了。”凯莉好心地说。
“你怎么不去和爸爸打个招呼呢?”妈妈一边筛豆子,一边说,“午饭十分钟就好。”
我发现爸爸和尼夫正坐在客厅里看板球比赛。爸爸银灰色的胡子像往常一样修剪得整整齐齐,他端着一个银啤酒杯喝着啤酒。房间刚m/p?category-view-5
装修过,但是凯莉的游泳奖杯还是照常摆在墙边。妈妈经常擦拭它们,每个星期都要擦一遍。
墙边也摆着我骑马比赛得到的玫瑰花环。我想妈妈只是用抹布随便掸掸就完了。
“你好,爸爸!”我吻了吻他。
“爱玛!”他摸了摸头,假装吃惊的样子,“你竟然找到家了!没走弯路!没参观历史名城!”
“今天没去!”我笑着说,“平安到达。”
那时爸妈刚搬到这里不久,我第一次去看他们,不知怎么坐过了站,车一直开到索尔兹伯里。以后,爸爸老拿这个开我的玩笑。
“你好,尼夫。”我极快地贴了贴他的脸颊,怕被他抹的刮须水给熏晕掉。他穿着一件高翻领的斜条纹棉布上衣,手腕上戴着一条极粗的金手链,手指上戴着镶着宝石的结婚钻戒。尼夫打理的是他家族的公司,在全国范围内销售办公设备。他是在一次青年企业家会议上认识凯莉的。很显然,他们的交谈是从赞赏对方的劳力士手表开始的。
我的A级秘密 我的A级秘密(18)
“你好,爱玛。”他说,“看见我的新车了吗?”
“什么?”我茫然地看着他——然后才回想起,到家的时候在车道上看见的那辆闪闪发亮的新汽车。“哦,看见了!漂亮极了。”
“奔驰5系列的,”他喝了一口啤酒,“报价四万两千英镑。”
“天啊!”
“倒也不用付那么多。”他摸了摸鼻子,“你猜猜看吧。”
“嗯……四万?”
“再猜。”
“三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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