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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战争》野夫

_8 野夫(当代)
  她说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信你的。但是我可要警告你,目前整个江湖都在怀疑你,以我的经验判断,我估计可能有多方针对你的杀手已经开始出动。你就自个保重吧。这个事儿,你得自己去洗雪,我不可能为你和整个江湖对立。除非你亲手宰了那个姓关的,否则你就是黄泥巴糊到裤裆里--说不是死也是死啊。
  他也愤怒地说,谁他妈要这样逼我,那老子就陪着他玩,我要借助关勇波的力量,那我就是龟孙子。老子为了他们至今还在死扛,竟然敢狗咬吕洞宾。玩呗,谁怕谁?
  冉幺姑看着他重现雄风,竟然暗自有点高兴起来。
  回到大石庵,田樱独自在禅房收拾着自己的简单行李。然后去佛堂最后上香,跪拜。她默默念叨,天恕,我只好先走一步了。看来勇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救你,我明天再去求他一回,但愿菩萨保佑你能救出小单妹妹,也许我们今生还能团圆。如果一切无望,那我也要为你留下你的骨血。你不要责怪勇波,你们是弟兄,他的选择是对的,而他对你也已经尽力了。是你不该误入迷途啊,但愿菩萨保佑你们还能重归于好吧。
  拜完她独自来到水月师太的禅房,师太在其中打坐念经。她也静静地跪在师太身后的蒲团上,对着佛像念经。师太感觉到她在后面,但是没有回头,念经完毕之后,沉默半晌,师太长叹一声说孩子,你是来和我道别的吧?书包 网 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父亲的战争 第二十三章(7)
她低声说师太,是的,我还是要踏上归程了。谢谢师太的容留,我怕玷污了佛堂。水月师太老泪盈眶,摇头叹息哎,不是爱风尘,是被前缘误。花开花落信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待到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她听出了其中的悲凉,眼泪盈眶地说师太,假设还有缘,我再来跟您修佛。水月师太闭眼摇头说,今生你我已无师徒之缘了。孩子,六道轮回之后,为师该是你的徒儿了。菩萨会护持你一路走好的,阿弥陀佛。她似懂非懂,但明显感觉到师太话语中的悲凉,不禁悲从中来,哭倒尘埃。
  次日,所有的尼姑全部穿上干净的袈裟,整齐地跪在佛堂唱经,声音悲凉。田樱在禅房脱下袈裟,换上新衣,水月师太为她拉扯衣角。唱经声中,师太陪着她缓缓走出佛堂,所有尼姑低头合十诵经,仿佛未见。她最后一次在佛前行礼叩首,师太为她轻轻敲响佛钵,回音缭绕不绝。
  行礼叩首完毕,她起身穿过跪地的师姐们,朝门外走去。师太无言含泪地送到门口,低头合十告别,阿弥陀佛。她回身低头合十还礼,阿弥陀佛。然后她决绝地出门远走,佛唱突然高昂,响彻肺腑,在云霄轰鸣。
  她孤独地匆匆行走在山路上,空山寂寞,松涛凛冽。前后忽然传来怪异的鸟叫,她止步倾听,又警惕地快步。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快跑,树林闪动,她不断回头看,跑着忽然撞进一个男人的胸膛,那个男人发出低沉的嘿嘿笑声,她尖叫。男人笑着安抚道呵呵,妹妹,别怕,别跑了,你跑不赢他的。
  她惊惶失措,看见另一个男人小跑过来。抱住她的那个男人从腰下抽出一根绳子,她忽然明白地惊叫啊,你们,你们,啊。两个男人上来利索地堵嘴,捆绑,她绝望地睁大惊恐的眼睛。山林里,一乘滑竿抬着一个被被子覆盖的病人,急匆匆地远去。
  3
  在一处隐蔽的乡村别院,牟舵爷坐在太师椅上抽大烟,一个丫环在为他捶背。彪哥进来叫声牟爷。牟舵爷挥手让那个丫环下去,起身把烟枪递给彪哥说,来一口吧,辛苦了。彪哥坐下,接过烟枪深吸了几口说,幺姑的住所,可能是福宝仔泄漏的。
  牟舵爷闭眼问有何依据?彪哥说,发现他最近和反水了的彭家大少彭蛟,往来很多。牟舵爷眼睛射出凶光说,好,择个日子,开香堂,把祖宗牌位请出来,你们红旗小五来过堂。不动家法,江湖就乱了规矩了啊。彪哥说牟爷放心。人,我已经安排看住了,随时可以到堂。
  隔天,袍哥小弟福宝仔在家里为瘫痪的瞎眼母亲喂饭,突然传来叩门声。福宝仔放下饭碗对母亲说,您等会儿,我去开门,来客了。福宝仔开门,看见同门的几个师兄,惊疑地问是你们?红旗老五彪哥也来了。
  彪哥客气地说福宝仔,码头上开香堂,跟我们走一趟吧。福宝仔顿时明白,谦卑低声笑道五哥,我知道了。让我给老娘最后再喂一次饭吧。彪哥感伤地说好孝子,去吧,哥几个等你。不要着急,你放心,以后五哥来帮你喂饭。
  福宝仔镇静地走到母亲的床前,对母亲说,娘,趁热,再吃几口。他平静地喂饭,母亲对着黑暗招手说,叫你的弟兄们坐啊。彪哥微笑说伯母,您别管,您慢慢吃,不着急。福宝仔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喂完,为母亲擦脸然后说,娘,我先走了。
父亲的战争 第二十三章(8)
彪哥背身抹泪,带头在床前齐刷刷跪下,叩了一个响头,出门而去。
  袍哥码头的香堂设在一个隐蔽的黑屋内,早晨,牟舵爷端坐在正中的大椅上,两边是一班前辈老者。屋内靠墙两边分别站立着两派青壮袍哥,牟爷身后的列祖神位上香烟袅袅。福宝仔走来正跪在屋中,彪哥在为他松绑,拿下绳索。
  大家看着福宝仔平静地脱去上衣,露出赤膊,向列祖和前辈行礼叩首,向两边弟兄叩首。彪哥掏出一把尖刀,口含烈酒喷抹其上,再将刀在酒碗中比划一番,递刀给福宝仔。隐约的佛唱声中,福宝仔平静地看刀,拭刀,双手持刀,平举,刀尖对准自己,狠狠地插入腹部,拔出,再插入胸部,拔出,最后插入心脏,干净利落地倒下。
  三刀六洞仪式完成,鲜血从他的身体汩汩流淌。牟舵爷站起来严肃地宣布,用最好的寿木,厚敛安葬。
  关勇波和胡队长正在办公室准备工作,收拾桌面,彭蛟忽然惊慌地闯了进来,脸色苍白,满面是汗水。关勇波看出意外,问道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彭蛟断续说道,和我单线联系的那个袍哥,那个福宝仔,被,被他们执行了家法。
  胡队长也站起来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彭蛟抹汗,力图镇静地说,我一直暗中联系的那个福宝仔,袍哥低层的,就是给我们提供冉幺姑的窝点的那个兄弟,昨天被他们处决了。关勇波问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彭蛟痛苦地摊开手上的一个纸包说,我找不到他人了,去了他家,今天又收到了他的这只耳朵,太残忍了,可怜他上面还有一个卧床的老娘。关勇波拍案发怒吼道,这个冉幺姑太毒了,再不把这些会道门解决,我们真是太无能了。私设刑堂,目无王法,他们还以为是旧社会。
  胡队长也愤恨地说,上次就该把那个冉幺姑就地正法的,还抢救她,我们真是不该做这个东郭先生的。再狠狠地抓一批,杀一批,看谁敢再玩黑社会?关勇波坚决地命令彭蛟说,发动你们原来所有的那些老兄弟,检举揭发会道门的人,我们是该要严肃处理一批顽固分子了。把群众都发动起来,一家一家地查,看谁在袍?
  知道敌人开始动手报复,关勇波放心不下田樱,决定派黄世杰单身往大石庵去接她下山。黄世杰走在山路上,看见两个农民抬着一乘滑竿过来,他靠边让路。
  他来到大石庵,见到一个做清洁的尼姑,礼貌地说小师傅,帮我叫一下在这儿挂单的田樱小姐好吗?尼姑说她啊,今天大早就下山了啊。他警觉地问是吗?她去哪儿了?尼姑说,听说是去文沙场啊。他说不会啊,我一路来都没看见啊。你能肯定是走了吗?
  尼姑不高兴地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自己找去吧。他冷汗直冒,无可奈何转身下山。
  关勇波正集合队伍在院子里训话,忽然看见黄世杰惊慌地跑进来,示意他有紧急情况。他立刻宣布道按各组的分配,马上深入民间去调查江湖会道门,现在解散。队伍散去,他转身进入办公室,黄世杰跟进。关勇波看见他独自回来,焦急地问人呢?她不愿下山吗?
  黄世杰忧心忡忡地说,队长,可能出大问题了。人不在。他惊呼道什么?人不在?怎么一回事?黄世杰说我去问了,庵里的尼姑说今早下山来文沙场了,可是我一路并未遇见。他问你是说人失踪了?书包 网 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父亲的战争 第二十三章(9)
黄世杰说如果此刻都还没到你这儿的话,那就是失踪了,我都跑了个来回了。关勇波懊恼地坐下,捧头懊丧地说完了,还是遗漏了防护。你看见什么可疑的情况没有?我怀疑又是被土匪绑架了。黄世杰仔细回想,忽然说完了,可能你的猜测是对的。我上山的时候遇见了两个人抬了一乘滑竿下山的,我当时没细想,有可能他们抬的就是田樱。
  关勇波猛然站起来说快,集合队伍去沿路搜索,把所有那一片的山路都翻一遍。他亲自带队在密林小路搜索,战士们散开在各个路口盘查。被惊起的野兽在逃窜,飞鸦满天,呱呱地凄凉叫着。他绝望地坐在一个岩石上陷入痛苦沉思。
  最终还是没找到田樱的影子,他气馁地回到文沙场乡政府,在办公室愤怒徘徊,不时盯着墙上的地图看。胡队长从外面回来,解开枪套往桌子上一放,看出关勇波的情绪不好,奇怪地问你怎么了?小关,吃错药了?
  关勇波没好气地说,我们都可能吃错药了。你还记得前段时间住在我们这儿的我那个女同学吗?可能又被敌人绑架了。目前失踪了。胡队长惊疑说她又不是我们的人,绑架她干吗?他接着说上次端午节敌人要暴动的情报,实际是她提供的,敌人肯定是要报复她的。
  胡队长说一个没下落,又失踪一个,我们这是怎么了?我打听到蒋团长的可能藏身处了,正要跟你说呢。关勇波问他在哪里?消息可靠吗?胡队长说这小子狡猾得很,他知道我们把驻扎在铜锣寨在那个班撤走了,他又跑上去了,杀了一个回马枪。我在各村各处都没查访到他的消息,他不可能蒸发啊,幸好遇见一个从那儿下来的药农,说是那上面又驻兵了。我想肯定是他了,还会有谁呢?
  关勇波说那好,我们马上再去偷袭一次,这次非把他的老窝彻底端了。胡队长说你可没法再从山洞上去了,得要正面仰攻,不要牺牲过大啊。关勇波说老胡,还是你守这儿,我马上带队去。我会另外设法的。说不定这两个女人都在他手上。
  在自家的隐蔽庄园,覃天恕出卧室,看见多了几个青壮汉子在吃早饭。三先生过来低语道,都是最可靠的家丁。少爷。他不解地问怎么了?出啥事儿了?三先生说据我得到的消息,跛豪和蒋团长都怀疑是你出卖了他们,他们正派人要来刺杀你,不得不防啊,少爷。
  覃天恕一听,生气说好啊,都来吧,大家撕开脸,再来热闹一回。他在院子里洗马,回头对三先生说,先生,我还是放不下田樱,你派人去庵里看看,她究竟走没有,关勇波派人护送没有?是从哪儿走的?我怎么昨天开始一直眼皮跳啊?
  三先生说好的,我马上安排,少爷您也不要太操心,吉人自有天相。他强调说我一定要知道她的全部路线,所有的情况。如果关勇波派人护送,你也要暗中派人隐秘保护,不许出任何差错,千山万水也要有人在看护。三先生说是的,少爷,我会办理好的。
  铜锣寨的黄昏,蒋团长和无尘道长正在后山巡视。道长指着一个小小的洞口说看见吗?上次你们被偷袭,*就是从那儿爬上来的,我后来才发现,这个山洞通向山下。蒋团长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一直纳闷,他们难道是天兵天将不成,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那我得把这儿堵起来,以免他们再从这儿上来。
  道长说等你想起来,人家早就上来了。蒋团长说难道道长已经行动在先了?道长神秘地笑道,堵起来不好,贫道是把它改装成为一个老鼠夹板了,他们要想故技重施,那就好看了。他们正说着,一个士兵跑来喊道团座,团座,阿甲他们回来了,那个女人也带来了,你快回来啊。蒋团长一听大喜,对无尘道长说我先走一步,有好戏了。书包网 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父亲的战争 第二十三章(10)
他匆匆兴奋地走进道观,看见田樱还被捆绑着站在里面。他急忙上去解开绳索,热情道歉说这些蠢猪,要去请客都不会请,瞧把我们田小姐委屈的。实在抱歉,田小姐,快坐。
  田樱愤怒地说,原来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少给我虚伪,你说,你要把我怎么样?蒋团长干笑着说嘿嘿,田小姐别生气,这些家伙不会办事,我没有恶意,就是想请田小姐来叙叙别况,好久没见了,老朋友啊。她冷笑道姓蒋的,你要干吗就明说。覃天恕不会饶恕你的,你等着报应吧。
  蒋团长说是啊,天恕兄我还是很尊重的,估计要来报复我的还有另外的男人吧,你说是吗?田小姐。她骂道你少给我泼污水,你要敢伤害我,天地都会惩罚你。蒋团长说误会,纯属误会。我怎么敢伤害你呢?你是我的弟妹,是我尊贵的客人,一直希望高攀和你说会儿话,咱们在这儿也都是外乡人啊,萍水相逢,缘分呀。
  她说我和你有什么话可说的?既然被你绑架来了,我也没打算回去了,你有什么污泥浊水,你就倒出来吧,我洗耳恭听着。他嘿嘿笑道,我知道田小姐名门闺秀,教养高贵,蒋某不才,一生行伍,难得有缘和田小姐这样的女士杯酒高谈啊。不急,能把你请来山寨盘桓,还有的是时间赏风弄月,你先洗洗,回头我们再畅叙平生。兄弟们,给田小姐备水。
  正说着,无尘道长忽然出现在田樱背后,对蒋团长示意。他急忙出来,几个士兵进屋给田樱送去一盆水。道长把蒋团长拉到一个角落,低声说你得马上转移了。*已经到山下了,晚上估计就能上来了。
  他大惊,说狗儿的这么快啊。我们在关卡那里能够挡住他们的,不怕。道长说这不是办法,你的装备是不可能长期应对的,这儿也经不起他们的封锁,别把山上的老百姓都惹急了。更不能连带毁了我们军统的这个基地。蒋团长说他们封锁了上山的路,那我怎么办?
  无尘道长说呵呵,你别急啊。他们上来还得好久的。我另外还发现了一条古代废弃的栈道,我早已修好,可以作为退路的。他说那好,你赶快带我们撤吧。你千万不要说这个女人的事儿。道长说,废话,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个女人恐怕也是你的劫,你可要当心。他说你知道她是谁吗?你认识她吗?
  道长笑道,贫道虽然没见过,但是却知道她是谁,不然也不叫军统十三太保了。他说那道长的意思是,她还要给我招来祸水啊?道长说女人从来都是祸水,这个女人更是祸水。恐怕她要祸的人还多啊。你其实不该去招惹她的,不说了,你赶紧走吧。
  下午,覃天恕忧心忡忡地在院子里仰脸望天,两个卫士在门口逡巡。忽然外面传来异响,一个卫士警惕地问谁?干什么的?忽然那个问话的卫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另一个卫士拔枪射击。覃天恕机警地翻身进里屋,摸出一把枪来冲出,正好那个卫士也被打伤。
  棒老二带着几个土匪冲进来,覃天恕隐蔽在一个花架下对射,打倒了几个小匪。棒老二狞笑道覃相公,呵呵,当年放你一马,你今儿也该还债了。他回骂道棒老二,你为什么要来惹我?我要杀了你,可别怪我忘恩负义啊。
  枪声断续,谁都无法靠近,忽然外面传来更加激烈的枪声,覃天恕心里开始发慌。一个土匪跑到棒老二身边低语道,他们的增援来了,二爷,撤吧。棒老二等人翻身上墙,敏捷地跳出院子。一会儿三先生带着几个家丁冲锋进来。三先生焦急喊道少爷,少爷。
  覃天恕没去追赶棒老二,很迷茫地坐在花架下点烟,答应道我在这儿呢。三先生跑来问没事吧,少爷,差点晚了一步。他说没事,赶紧去救那两个弟兄。三先生说他们在救,我要跟你说更重要的事儿。他马上站起来问,快说,田樱有消息吗?
  三先生一脸惶恐地说,可能出事了,少爷。他大惊,问怎么回事?你快说啊。出什么事儿了?三先生说,少奶奶离开了大石庵之后失踪了,目前文沙场的乡政府也在紧急搜索她,可能是遭到了什么不测。
  他大叫一声天啊,脸色苍白,颓然倒地。三先生急忙去扶起他,给他掐人中,喊少爷,少爷,快,拿糖水来。他慢慢恢复知觉,眼角渗出两滴泪水。颤抖着对三先生说不要管我,快,组织全部人马,调查她的下落,如果是谁绑架了她,马上决一死战。
  为了找出田樱下落,覃天恕再次来到修道院,丧魂落魄地蹲在门前,一会儿冉幺姑走了出来看见他的样子,心疼上前摸摸他的头发说,哟,我的少爷,怎么搞成这样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谁欺负你了?他无力地站起来,哀伤看着她说,幺姑,我还是只能求你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说怎么了,宝贝,跟我客套了。快说啥事吧?他低声说田樱失踪了。她大声问你说什么啊?别这么有气无力的。他说田樱失踪了,大约是前天,她自己下山后,就再无踪影了。她惊问是吗?她不会自杀吧?
  他说不会的,她有孩子了,我们说好了的,又没发生什么新的不快,怎么会自杀?她说那你分析是什么?不会是姓关的他们把她藏起来了吧?他说也不会,有消息告称他们也在全面搜索寻找。她说那极有可能是蒋团长或者跛豪他们绑架了,他们一直怀疑她出卖了他们的。他说是的,我也是这么分析的;因为目前他们已经和我公然反目了。
  她问为什么这样说呢?你们开始冲突了?他说跛豪派出的人已经在我院子里和我干了一仗了。她叹道看来我的分析是很准的;这样吧,你别着急。我来马上查明到底是谁干的,我估计他们是用她来制衡你的,并非要杀她一个无用的女人。他说但愿是这样,幺姑,真不好意思,这样的事儿,我也只能找你了。她白了他一眼说我欠你的,你就是我的讨债鬼,我今生就是来还你的冤债的!
  他苦笑说幺姑,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能帮我救田樱,我代她给你磕头了,我们的事儿,不是她的错,只恨我自己。她打断说,你不要说这些屁话,幺姑我要想抢你覃少爷,也犯不着借刀杀人,她是她,你是你,我虽然不欠她的,也无意帮她,但这是你的事儿,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也不要这么着急,男人要有个男人样,天塌下来也敢接着,怕啥?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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