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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夫人

_25 雪落微扬 (现代)
  甄佑良耸了耸肩,将喜帕飞了出去,他唇角翘起,玩世不恭的笑,“放心,我一定会出去,你不愿意嫁我,我也对你不敢兴趣,你留过洋,应该知道国外是可以离婚的,我不会休你,什么时候你找到了你喜欢的男人,大可跟我说,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但我也希望你尊重我,尊重我爱的人!不要在甄家给我添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沈月如精致的脸上是平静的神色,她睨了甄佑良一眼,他的话正中她的心意,很快,她就骄傲的答应下来,“放心,只要你不碰我,不为难我,我绝对尊重你!”
  “行,那就这样了,希望你在甄家过得愉快!”甄佑良摆了摆手,唇角的笑弧渐渐荡漾开来,他转身,就很快替月如将房间的门关上。
  出房间后,看着偌大的甄府还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甄佑良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今晚,他只能去和他二哥挤一挤了,也罢,反正好久没见二哥了,和他聊聊去也是未尝不可。
  云影靠在床上,一天折腾下来,她依旧疲倦不已。
  独自安静下来时,她的思绪也变得冷静了许多,想着慕晋霖今天如此鲁莽的行为,还有死去的魏奎,以及强行被慕晋霖带回将军府关押起来的林厉行,这一幕幕闪过,云影都情不自禁为他深深捏了一把汗。
  这个男人,希望不是她简单的认为他只是因为冲动,只是因为她要嫁给甄佑良而弄出的这么多事情,不然,她真的很无能无力。
  突然,房间外响起细小的敲门声,云影思绪很快收回来,她披了一件衣服,走到房间门口处,沉声问,“是谁?”
  “弟妹,是我!”阴沉的男声突然从门缝里穿透进云影耳膜内,她忍不住肩头一颤。
  拉开门,她便看到甄信良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些糕点之类的东西。
  “大哥?如今很晚了,不知大哥深夜来我房间,是有什么事情?”云影淡漠的问,看他眼镜片下阴沉的眼,她干脆紧盯着他的眼,教他所有的表情都无法逃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父亲知道弟妹今天一定很少吃东西,特意派我来给弟妹送点吃的!”甄信良努了努嘴,将手里端着的糕点在云影眼前晃了晃。
  “谢谢了!”云影接过来,也没打算让他进来,甄信良倒也直觉,在云影接过糕点时,立即将门替她带上。
  看着还温热的糕点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云影突然也有了饿意,她坐下,用筷子夹起一小块,正准备凑到嘴边时,她手一滞。
  将筷子搁下后,从衣袖里掏出一根银针,她眉皱了皱,将银针插,入那松软的糕点内,抽出来时,见银针无丝毫异样,她这才放心的吃了几口。
  天刚蒙蒙亮,督军府里就来了一位特别重要的客人,慕晋霖听佣人来报时,脸色微变,立即吩咐佣人为自己穿上衣服,然后抬自己出去。
  还没到大堂,就听见中气十足却还是有些沧桑的男声响亮的传进他耳膜内。
  “你们是怎么搞的,还不让慕晋霖速速来见我?”
  这边,陈孝之也从房间出来,急急忙忙的边走边穿衣服,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让不明就里的佣人都不知道督军府是哪个大人物来了。
  大堂内,一袭黑色的长衫,一缕银白的胡须,掉着金色链子的眼镜,这边是正在怒斥着旁边守卫的老者最基本特征。
  当慕晋霖被人抬着进来时,老者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满的将身体转过一边,故意不看他。
  慕晋霖示意佣人将他放到椅子上,然后将大堂所有的佣人都遣散下去,只剩下陈孝之和自己还有老者三人后,他这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老师,怎么您会来?”
  “哼………”老者依旧是冷着脸,不肯转过身说话。
  慕晋霖看了陈孝之一眼,两人眼里均有些难得的惧意,慕晋
  霖再开口,语气更低更诚,“老师,突然来学生的府上,学生都没有做准备,请老师见谅!”
  老者这才转过身来,长衫随手一摆,他冷着脸走到慕晋霖面前,顿时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伺候着对任何人都不轻易屈服的慕晋霖。
  “慕晋霖,你真是让为师太失望了,来川州这么久,没见你有任何作为,只知道贪恋女色,想想你这半年来,你都为人民做了什么,你都为共和做了什么?难道,你已经忘了你当年的意愿?如今,时局混乱,民不聊生,这就是你想要的?”
  ps:更完了,大家追文辛苦了,明天见哦!
  尽快放掉
  慕晋霖低着头,紧抿着唇不说话,在一旁的陈孝之,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紧挨着慕晋霖站着,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半丝游移都没有。
  “还有你,陈孝之,你和李沁这么多年来,都是怎么辅佐他的?一味的纵容他,不肯谏言,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迷失自己的心,看着他沉迷于女色,你们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这国家是必须靠你们才有力量雄起,但如果我们国家的栋梁都是你们这样的,那这个国家已经无望了,迟早都会毁在你们手里。”
  “虽然我已经不问这些事情,但是你们的行为,我一清二楚,如今,慕晋霖你为了一个女人在川州树敌众多,以后你恐怕是步步难行,更严重的是,怕是性命都难保了!”
  老者训斥完,便是长长叹息了一声,慕晋霖紧抿薄唇,眸光深邃,沉声道,“老师教训得是,仲祺今后一定好好改之!”
  “哎……仲祺啊,你是为师心中最优秀的门生,可千万不能让为师再失望啊!”老者说着,情绪激动,眼眶里竟然还泛着泪花。
  慕晋霖坐在那,不说话。
  “孝之,我想和仲祺单独谈谈,你替我去看看李沁……”老者目光落在站在旁边的陈孝之身上,陈孝之立即领会,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着慕晋霖紧绷的神色,老者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仲祺,这回你可是得罪了南方政府,只怕上头很快就有动作了!”
  慕晋霖点头,唇角浮出浅浅的淡笑,“老师,这些我早已预料到!”
  “那你还……”老者不解的看着慕晋霖,不明白他为何自己会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却还能冲动行事。
  慕晋霖只是用淡淡的语气宽慰着老者的心,“老师,不要为我担心,我会有分寸的!”
  老者打量着他,看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已经变得深沉而冷淡,隐隐的有些感叹时间的无情,只希望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不要是身体外在的变化,更希望是心智的成熟。
  “仲祺啊,这是我为你写的亲笔信,倘若有一天,南方政府当真对你有所行动,你务必去找信上这个男人,他是为师的门生,在南方政府里有显赫的地位,我想,他应该会有能力帮助你!”
  老者从长衫的袖口内掏出一封折叠得整齐的信笺,手指微颤着递在慕晋霖面前。
  “老师,你这是……”慕晋霖诧异,接过信笺时,只觉得轻薄的信笺是沉甸甸的重。
  老者站起来,负手踱着步子,昂首凝视着窗外天边逐渐升起的那抹白亮的光芒,那光芒是那么灼热而耀眼,仿佛是用尽所有的力量劈开了周围的黑暗,很快就要将它的光芒洒向人间。
  老者知道,他等待的那一天,应该很快就来临。
  老者转过身,目光坚定的望着自己的学生,他捋着自己银白的须,嗓音琅琅,“纵使不成头被砍,也教人间称好汉,仲祺,为师望你谨记国耻,奋发图强,早日为人民带来希望之光!”
  慕晋霖忍着腿上枪伤站起来,他神色有些悲壮,紧紧握着老者的双手,坚定的答,“老师,我不曾忘记老师当年的教诲,亦不曾忘记我当年的意愿,这么多年来,我不曾改变过,老师请放心,仲祺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
  “好,好!”老者紧拍慕晋霖的手,“川州形势复杂,各方势力结聚,除了南方政府外,在川州还有一股相当强大的势力隐藏于暗处,仲祺,你独身来此,一无靠山二无后援,凡事要三思而行,小心为甚!”
  慕晋霖点头,随即挑了挑眉,“老师,你所说的这股隐藏于暗处的势力,是指?”
  老者摇头,“目前我还没打探清楚,但这股势力早已在川州根深蒂固,要扳倒他,可谓不简单啊!”
  “
  “可否是满清的遗余势力?”慕晋霖迫切的问。
  老者眼眸微暗,“不是,满清势力在川州有渗透,但成不了多大气候,你要谨慎的是我所说的这股黑暗势力,目前对方是敌是友,还不清楚,所以一定要谨慎!”
  “是,老师!”
  “为师也该走了,你好自为之,林将军,尽快放掉,拖延一天,你就危险一天!”
  “老师,抓林将军只是我放的烟雾弹,今日天色一亮,我定会立即放掉他!”
  “好!”
  派人秘密送走老者后,慕晋霖抬着自己腿坐到椅子上,手里紧捏着的是老师亲自写的信笺,他没有拆开看,只是小心妥帖的将信笺藏入衣袖内。
  清晨的阳光洒满寂静的督军府,黑夜过去,一切又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当关押林厉行,房间的门被推开时,强烈的阳光刺进他微眯的眼眸内,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冷峻的士兵,唇角浮出一抹阴郁的笑。
  “林将军,你可以离开了!”
  林厉行闻言,负手站起来,他冷冷的扫了来人一眼,阴沉的说,“告诉慕晋霖,让他好好等着我!”
  说完,他脸上肌肉抽搐着,冷沉着脸快速迈出了督军府,外面阳光强烈,每走一步,林厉行的身后都留下了深深的暗影。
  />  慕晋霖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淡淡浮出冷厉的笑弧,站在他旁边的陈孝之低声问,“仲祺,这林将军若是回去了,可能会要变天啊!”
  慕晋霖摆了摆手,只是沉声问,“外面的军队是否已安置好了?”
  陈孝之点头,“王信昨晚已经连夜赶回金州,将所有的军队都安置妥当了!”
  “好!”
  ps:第一更,还有四千字晚上再更!
  什么都没看见
  突然,天空有团团乌云翻过,紧接着,一道闪电劈在督军府外枝叶茂盛的古树上,顿时,雷声乍起,阴沉沉的天幕在瞬间就像是被撕裂开来,倾盆大雨滚滚落下,原本晴朗的天空陡然大变色,肃静的督军府很快就是灰蒙蒙的一片。
  慕晋霖安静的站在窗户边,任由冷风拂过脸颊,表情坚固得如一尊雕塑。
  阵雨过后,有飘零的叶子在风中飞舞着,在渐渐模糊的视线里,它们孤独的散在潮湿的地面上,云影一手撑着杏色的油纸伞,一手提着裙摆,脸色焦急,她望了一眼迷蒙的天雾,猛地一脚踩在蓄满污水的水渍里。
  正在她急促的朝甄家后院方向走去时,一抹高大的黑影很快追了上来。
  “你要去哪里?”甄佑良低沉的嗓音扑来,云影很快就被他抓着手臂强行拉进怀里。
  云影抬头,脸色隐隐有些不安,但她还是不想欺骗他,于是,她凝着眉幽幽的说,“我想去督军府看一下他!”
  甄佑良眼眸沉了沉,俊美的五官上有隐隐的不满,他低声道,“还去,他都不愿意见你了,你还去?”
  云影低头,眼眸里有难言的苦涩,一句话,被甄佑良又戳到了痛处,她默默的从甄佑良怀里挣脱出来,低头快步朝后门走去。
  “云影!”甄佑良无奈的将她又拉了回来。
  “你不要任性了,现在你不能去见他!”甄佑良耐着性子劝她。
  “为什么?”云影疑惑的打量着甄佑良,看他目光有些闪烁,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甄佑良勾起唇角,欲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他固执的将云影揽了过来,低声道,“总之,你现在不能去找他,听我的,我不会害你!”
  云影摇头,语气决绝,“对不起,我一定今天要去见他,他有危险!”
  甄佑良一听这话,眉角紧蹙,目光如剑,在佣人来往的后院里,他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性子,沉声问,“他有危险,你就要去,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他得罪了你干爹不会有好果子吃,你这时候过去找他,只会将自己拉下水,你怎么就这么笨啦!”
  云影垂下眼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我只想去看他一下,就这么简单,虽然他赶我走,但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哼……要说他有苦衷……鬼才相信!”甄佑良冷哧了一声,目光里全是不屑。
  天阴沉着,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将站在雨里的甄佑良淋得湿透,油纸伞下的云影神情落寞,眼眸里尽是幽暗的光。
  两人似乎都在僵持着,直到雨越下越大,狂风唬来,都快掀起了云影手中的油纸伞,她这才莞尔一笑,素净的脸颊上是柔柔的光,“佑良,你不懂他,我懂他,我相信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有预感,他有危险,所以我想去见他,因为,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和他最后一面!”
  她抬起眼眸,目光很期艾,甄佑良伸出手,轻轻擦去从油纸伞滑落在她额头上的水珠,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最后一面?我知道这不会是你们的最后一面,我才大婚,你可否给我一点面子,如果家里人知道你不在府里,他们会对你起疑心的!”
  云影听罢,并不觉得他说的没道理,这两个人的感情牵扯进了第三个人,背后还有整个大家族,原来,这层关系,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在甄家,她似乎更加不能随性而为。
  云影黯然垂下眼眸,看着那敞开的后院门,明明只有几步远,此时却觉得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与自己隔着的,也就是千山万水。
  于是,她点头,不想让他为难,第一次听了他的话。甄佑良如释重负的笑,他温柔的接过她手中的伞,又亲密的揽过云影的肩膀,边走边提醒她,“路上湿滑,以后还是少出来为好!”
  云影不说话,目光迷蒙,内心却是沉沉的压抑之情。
  雨幕中,两人经过长长的庭院,叮咚的泉水欢快的响起,被雨水洗刷过的庭院到处都散发着清新的泥土味,雨伞下,甄佑良高大的身影将云影护在臂弯里,自己已经被淋得湿透。
  早在大婚的第一天,甄家上下的佣人就已经知道他们家少爷最在乎的是二太太,所以对云影,不论下人还是管家都对她特别的客气,生怕有所怠慢会得罪他们最不能去招惹的四少爷。
  “小姐,你看,姑爷他……”被茂密的枝桠掩盖住的窗台处,隐隐传来细碎的女声。
  沈月如正坐在窗户旁边聚精会神的看书,听到随嫁过来的丫鬟杜鹃的说话声,她抬了抬眉,问,“怎么了?”
  看到雨幕中缓缓走过的一对璧人,沈月如淡漠的眼眸里是波澜不惊,她很自然的笑了起来,相比杜鹃的气愤,她平静许多。
  “让我看这?这不是挺好吗?你觉得有什么不对?”
  “小姐,你怎么什么都不争,从你嫁进来后,姑爷就没进过门,他每天都呆在云小姐那里,这样下去,杜鹃我都看不下去了!”
  “哈哈!”听到杜鹃的话,月如反倒像个男孩子一般爽朗的笑了起来,她搁下手中有些破旧的书,站起来,顺便伸展了下身体,这才说,“有什么好看不下
  去的,我觉得这挺好的,省得他也来烦我,你是知道的,我最近很多事情要做,你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别给我添乱,知道吗?”
  杜鹃委屈的点头,只觉得小姐这么可怜,本来不想嫁到这里,却偏偏嫁进来,嫁进来后姑爷又是爱理不理的,这心里该是多么委屈啊,可小姐偏偏还要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哎……杜鹃在心里深深叹息了一声,只好听从了沈月如的话,乖乖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ps:还有一更~
  相思成灾(1)
  夜深沉,一抹高挑的身影倚立在窗前,灰砖红墙,滴答的雨声顺着灰白色的瓦檐缓缓落下,溅起晶莹的水花,寂静的四周,似乎清晰可听时光流淌而过的声响,云影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日益显露出来的小腹上,这时光蚕食心神的感觉,让她无比难受,有种压抑的沉闷感。
  她不是愿意屈服的人,生来就是这种性子,她改不了。
  眼看甄佑良出外赴宴归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云影有些焦躁不安的转过身,在门口踱着步子,眉头紧锁。
  看到搁在窗台悬挂着的黑色披风,云影眼眸微沉,上前,扯下套在自己肩上,没有撑伞,她直接将披风的帽子盖在自己头上,拉开门,恰好碰到专门服侍她的丫鬟灵儿,灵儿看到云影这样一幅装扮,立即问,“云小姐,你……你是要外出吗?”
  云影点头,目光落在她端在手上的甜点上,她倾斜着身体,指了指自己房间,淡淡的说,“放进去,我回来再喝,你哪里都不要去,在我房间里等我回来!”
  “嗯,云小姐,那你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等你!”
  灵儿是甄佑良特意为云影选的丫鬟,为人乖巧懂事,安排在云影身边,甄佑良就是希望在甄府能让云影有个说话的人,对于心思复杂的云影来说,身边有这样一个贴身丫鬟,她也会轻松许多。
  云影看着灵儿利落的样子,眼眸清澈如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突然有一瞬间的慌神,仿佛又看到了云菁站在自己面前,最近,总是会莫名其妙想起那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云影时常会在半夜醒过来,睁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素净而白皙的双手染满了鲜血,何时,她为自己的过去愧疚过,没有,不管如何做都没有。
  可如今,她却总觉得有些魂灵在自己身边哀嚎,让她坚固的心开始慢慢动摇。
  忘不了云菁那日孤独和充满恨意的眼神,那样绝望,一如小时候的她。
  她知道,人一旦经历了那样刻骨的伤痛,定会重生,随后便变得无所不能,刀枪不入。
  云菁,希望你能变成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就可以保护自己。
  “云小姐……”站在云影身边的灵儿见云影茫然望着自己,她细细的叫了她一声。
  云影双肩微颤,回过身来,她扯出一丝微笑,淡淡的问,“灵儿,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走了!”
  “云小姐,你晚饭吃得少,这些糕点我帮你包好了,你出门后可以吃……”灵儿体贴的将包好的糕点递过去,云影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饿,你吃!”
  “噢……云小姐……天黑路滑……那你一定要小心哦!”灵儿将云影送到门外,又关切的叮嘱着云影。
  云影身体已经迈进了雨幕里,她回头,冲着灵儿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灵儿站在门口,疑惑的关上门,还忍不住嘀咕道,“为什么府里的人都说云小姐不好接近,其实她人还是挺好的喔!”
  云影出了甄家后门后,步伐又快又急,淅沥沥的雨水滴在身上,很快就将肩头那奢华贵气的披风给淋得湿透,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匆忙而过的路人,他们都是面容焦躁,神色淡漠,云影混在夜色中,也如普通的女子,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关注。
  当来到督军府外时,她全身已经湿透,寒冷的雨水侵润着身体,她冻得有些瑟瑟发抖。
  居然门口没有守卫,而且云影微微使力,就将大门给推开了,进门后,她顺着熟悉的路直接朝慕晋霖书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气氛都有些诡异,偌大的督军府内,竟然连一盏廊灯都没有,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书房外也没有灯光,云影站在门口,用力的推,却好像被上了锁,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仲祺……你在不在?”
  她急躁的呼喊着,手掌间使的力度忍不住加大,可还是没有人回应她,耳边响起的只是滴答的雨声和自己沉闷的敲门声。
  云影站在书房门口,静默的黑影站成了颓然的姿势,她收回双手,目光哀凉而失落。
  站了许久,身上的雨水顺势而下,都流淌成一滩水渍,云影这才茫然的朝走廊尽头望去,她微微拧起眉,扶着墙壁快速朝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卧室奔去。
  里面是沉沉的黑,云影伸手试了试,门却没有锁,她心一阵莫名欢喜。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浓烈的烟草味有些刺鼻,但那股早已深入骨髓里的熟悉气息,混在那同样熟悉的冷然存在感里,她几乎是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她深信,她要找的男人就在这房间内。
  房间屏风后面就是云影曾经用过的梳妆台,当她迈进房间后,她居然看到有闪烁的火光在跳动。
  “仲祺……”她快速奔了过去,却不小心撞到旁边的东西,很快,刺耳的声音响起,像是有花瓶落地的响声,云影无法顾忌,踩着碎片就奔到了那跳动的火光处。
  也许她跑得太快,那弱小的火光很快就被捻熄,周围又是沉重的黑。
  云影定定的站在那里,泪眼模糊。
  “
  仲祺……”她哽咽的叫着,伸出手,凭自己的直觉摸索而去。
  有些刺手的短碎发,饱满的额头,深陷的眼眶,坚,挺的鼻梁,还有那紧闭的双唇,她冰凉的手指顺着脸颊的轮廓温柔的轻抚着,是他,真的是他?
  ps:今天的更完了哦,今天的状态不好,身体觉得很疲倦,没有力气,哎,对不起大家,更晚了,抱歉!
  相思成灾(2)
  有些刺手的短碎发,饱满的额头,深陷的眼眶,坚挺的鼻梁,还有那紧闭的双唇,她冰凉的手指顺着脸颊的轮廓温柔的轻抚着,是他,真的是他?
  “仲祺……是我……”
  黑暗中男人一动也不动,任由她冰凉的手指在他脸上摩挲着。
  云影急了,捧着他的脸,想要看清他的样子,想要让他看清自己,可房间实在太黑,他们根本看不清彼此。
  “仲祺,你说话,你说话呀……”
  “你的腿伤好了没有,还痛不痛……”
  云影双手摸索着落在他的腿上,想要去触碰那腿上的伤口,没想到身体刚蹲下来一点,她的手就被他粗粝的手掌给扣住。
  “仲祺……”见他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云影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你不该来这里!”他开口,语气冷厉得像是北极的冰,瞬间就可以将人冻结。
  云影怔了怔,清凉的泪哗啦啦落下,她哽咽的低头,趴在他的腿上,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黑暗中,慕晋霖的嘴角抽了抽,“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甄太太!”
  听到慕晋霖毫无感情的说出“甄太太”三个字,云影趴在他腿上,只觉得鼻子里一阵酸痛袭来,脑袋也不受控制的嗡嗡作响,肩膀也机械性的开始抽痛着,她低下头,眼泪哗哗落下,强迫自己站起来,却发现一阵晕眩袭来,她整个身体都倒在他腿上。
  似乎触碰到他的伤口,他暗自嘶叫了一声。
  云影晃了晃脑袋,手掌撑着他坚实的胸膛想要起来,耳朵却听到他好像吞口水的声音,云影原本混沌和伤感的思绪顿时就清醒过来,她手中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疑。
  索性,她整个人身体一软,再次重重跌进了他怀里。
  黑蒙蒙一片,云影只觉得腰间好似突然被一股重力给托住,将她的身体稳当的托在他怀里,他害怕她摔倒?
  “仲祺……”她低低的叫他。
  那双手很快就缩了回去,她的额头缓缓抵向他,慕晋霖别过头去,黑暗中,云影的脸色因他如此冷漠的拒绝而变得滚烫。
  “仲祺……”她强行扳过他的脸,不管看不看得见彼此,她要望着他,她也要他看着自己。
  “仲祺,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相信我吗?”她问,语气轻轻柔柔的,委屈中还带着几分埋怨的味道。
  慕晋霖紧抿薄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仲祺……离开这里……不要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你会很危险的……”云影见他还是不理自己,只好整个人都附在身上,抱着他的头,在他耳边喃喃出声。
  漆黑中,有阴郁的光芒从慕晋霖眼前化过,他翘起唇角,低声呵斥她,“放开我,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管!”
  “不放,不放,我就不放!!”云影也火了,向来冷静自持的她此刻完全就变成了一个娇气的大小姐,抱着他的头,在他面前倔强的发着脾气。
  慕晋霖唇角浮出笑意,他自嘲的问,“既然这么不想放手,为什么还会嫁给别的男人?”
  云影没说话,只是将脸贴在他脸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她什么也不想说。
  “是因为他更能保护你,还是你觉得我无能?”
  慕晋霖又问,语气沉了很多,听得云影心里都开始发紧,要她如何诉说她的理由,她说不出口,在自尊心极强的他面前,她怎么能告诉他,她嫁去甄家只是因为甄家少爷更能保护她,她怎么能承认这个事实,而间接的否定他的能力。
  其实不是这样的,这个乱世,蝼蚁尚且都偷生,何况是人。
  只要能活下去,顶着那名分与身份又有何惧。
  云影沉默,圈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缓缓松开,只是眼眶里凝着泪水在黑暗中委屈的望着他。
  “不回答?那就是被我说对了?在你心里,你认为我保护不了你,你凡事都是为我着想,你认为这些都是我想要的吗?我以为你是聪慧的女子,原来你的聪慧只是用在自作聪明,你根本不懂我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上的枪伤永远都不上你无声无息的消失来得痛,这些都是你乐于见到的,现在你终于看见了,看到我这么无能的样子,然后你顶着甄家少***头衔来奉劝我,让我离开,因为这里,我已经无法生存下去?”
  “宋云影,我说得到底对不对?”
  他平静的述说着,平静得就像眼前站着的只是他的陌生人一般。
  她无言回答,是被他戳中心思,还是她真的不太了解他?
  过了许久,云影这才鼓起勇气开口,“仲祺,你误会了,我是害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才离开你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一次,你会发现事实的真相其实,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他问,带着几分不屑与冷漠。
  “其实……其实是因为我爱你,我舍不得你,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云影一咬牙,压抑在心底深处的话脱口而出,当她为自己终于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时,等待她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甚至还有他
  的不屑一顾,他说,“是吗?甄太太,我太荣幸了,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请你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出去!!”见她不为所动,似乎还在跟他较劲,慕晋霖手掌直接拧起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拉起来。
  云影身体踉跄着,突然踩到湿漉漉的披风一脚,在慕晋霖用力将她甩开时,她身体一歪,双腿缠住,猛地跌在地上。
  “走!!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云影爬起来,心里酸涩的只想痛哭,可她不会哭,多少年都不曾哭过的她什么时候会流过眼泪。
  可认识这个男人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她向来矜贵的眼泪却是没出息的流了不少,开心的泪,感动的泪,委屈的泪,痛楚的泪,她够了,再也不要哭了。
  云影扶着椅子站起来,看着黑暗中那深深浅浅的轮廓,她眼眸里尽是无以言语的悲伤和痛苦,低头,她缓缓转身,朝外面走去。
  身后的黑影下,一双宽厚的双手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猛地紧握成拳,当卧室的门被云影拉开,雨后充满凉意的风呼呼灌进慕晋霖的衣服内时,他的唇角嗫嚅着,隐忍着那内心强烈的波动与难以克制的碰撞,他终究是看着那抹消瘦的黑影在自己眼底一点一点的消失。
  甄佑良坐在床边,不停的用冷毛巾冷敷着床上云影的额头,她浑身烧得都有些灼人,苍白的脸色也在此时是红彤彤一片,房间内丫鬟忙碌的进出着,空气中都可以嗅到紧张与担忧的味道。
  云影干涸的双唇不断抖动着,偶尔发出一些模糊的字音,等待甄佑良俯身去倾听时,他才听到她在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要赶她走,不要……
  甄佑良看着她的脸,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痛楚,他大口的喘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冷毛巾扔进旁边的冷水里,有些气急,看着她这样不疼爱自己,他真的很想将她好好骂一顿,然后撒手离开,什么都不要管。
  但他最终还是不忍,看着浸泡在冷水里的毛巾,他又重新抓起来,拧得干干的,继续温柔的替她降着体温。
  阿青在卧室门外站了好久,一直焦急的踱着步子,这是云小姐的房间,他又不敢没礼貌的闯进去,只好焦躁的在外等着甄佑良出来。
  灵儿带着大夫穿过长长的走廊,看到阿青朝里面不停张望着,她立即上前,温柔的问,“阿青,你是不是要找少爷?”
  “是啊是啊!灵儿,你来了就好,能不能帮我跟少爷带个话,让他出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阿青不断搓着手掌,热切的问。
  灵儿点头,利落的将大夫领进云影的房间后,甄佑良很快就出来了。
  阿青直接将甄佑良拉进花园里,正在甄佑良准备询问时,他这才喘息着说,“少爷,我今天一早就看见很多警察去了督军府,他们好像手里都有家伙,整整去了有七八辆车的警察,这一路上,到处都有人议论,说是去抓慕督军的!”
  ps:第一更哦!接下来还有,督军当然不是那么无能啦,小心他骗了你们所有人哟,呵呵
  不会让他失望
  阿青直接将甄佑良拉进花园里,正在甄佑良准备询问时,他这才喘息着说,“少爷,我今天一早就看见很多警察去了督军府,他们好像手里都有家伙,整整去了有七八辆车的警察,这一路上,到处都有人议论,说是去抓慕督军的!”
  “这么快?”甄佑良低声自语,浓挺的眉紧锁,像是早已预料到会发生这些事情一样。
  阿青在一旁不说话,只是望着他,等他吩咐。
  甄佑良摸着自己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拍了拍阿青的肩膀,沉声叮嘱道,“不要让府里人知道这消息,尤其是云小姐,知道吗?”
  “嗯……”阿青立即点头。
  甄佑良朝云影的房间望去,眼眸里是一片深沉,还有几分的难以捉摸。
  云影睁开双眼时,眼睛还有些模糊,喉间干涩得难受,当那张俊魅的脸在眼前被放得无限大时,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撑起手肘想要起来。
  “好好休息,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甄佑良将云影按下去,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浓眉微微拧了拧。
  “为什么我在这里?”云影嗓子一说话就开始疼,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很快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惹得甄佑良不得不大声叫着站在他身后的灵儿。
  “快,快叫大夫回来……”
  云影用袖子擦了擦嘴,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碍事,我身体没事!”
  刚离开的大夫又被灵儿拉了回来,对着云影一番折腾后,又多开了几副药方子这才离开。
  可云影自己却将药方一撕,弄得甄佑良愈发的莫名其妙,“云影,你不要这么任性,那些药可是大夫开的!”
  “我不能吃药……”云影倔着性子坐了起来。
  甄佑良不解,“那你不吃药,这身体可就康复不了了!”
  云影定定的看着他,这才低声解释道,“我有身孕,吃药会对孩子不好!”
  “噢……”甄佑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这才记起她现在是有身孕的事情,目光情不自禁再落在她肚子上时,已经看到有些孕相,他眼眸微黯,没有说话。
  两人又是很有默契的沉默,倒是一旁的灵儿听到这话,顿时开心得娇俏的脸颊上都布满了红晕,她蹦跶着跑到云影的床边,抓着她的手雀跃的问,“云小姐,你是有小少爷了吗?太好了……”
  甄佑良脸色有些难看,云影抬头定定的看着他,知道他心里的难受,便低声训斥道,“灵儿,以后我说话,不要随便插嘴!”
  灵儿的笑容尴尬的僵在那里,她立即站了起来,乖巧的道歉,“是,云小姐,刚才是我太开心了,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多嘴了!”
  “你先出去!”云影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甄佑良,看他难看的脸色一脸的郁闷,她支开灵儿后,这才尴尬的冲着甄佑良笑了笑,“我会尽快找到安身的处所,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
  灵儿刚从房间出来,就看到甄信良站在门口,她正准备打招呼,却见甄信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灵儿,你跟我来……”甄信良勾了勾手指,快速朝花园外的灌木丛走去。
  灵儿疑惑的跟在他身后,不知道大少爷找她有什么事情,她正准备问,却见甄信良鬼鬼祟祟的朝四周望了好几眼。
  “大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灵儿疑惑的问。
  甄信良收回目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长得水灵水灵的丫鬟,他眉一挑,手臂就搭在灵儿的肩上。
  “大少爷,不要这样!”灵儿吓得脸色通红,甄信良暧昧的姿势让她立即连退了好几步,生怕大少爷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甄信良见她这么不受抬举,原本心里窝着火准备好好骂她几句,转念一想,他还是忍了,只是收回手,勾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抽搐着唇角,“灵儿,刚才在房间里,你都听到了什么?”
  “大少爷,你先别这样动手动脚的!”灵儿扭捏着脸,极度不适应甄信良这般猥琐的动作。
  甄信良勾了勾唇,松手,低声又咳了几声,继续问,“,刚才四少爷和云小姐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云小姐生病了,四少爷在照顾她而已!”灵儿退了几步,不想和他保持着太近的距离,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大少爷浑身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了,让她感觉到很紧张。
  “真的?可我刚才明明在外面听见了,灵儿,你要是骗我,你这个月的工钱我可是要扣下了,你爹爹最近是生病了,若是你拿不到……”甄信良诡异的故意掐断话,看着灵儿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走过去,勾起她的下巴,啧啧道,“我想你也不会做一个不孝的女儿,刚才四少爷在云小姐房间里到底都说了什么,你全部一字一句的告诉我,否则,我说的话,那可是说到做到的!”
  灵儿被他这样一恐吓,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心里又很急,明明刚才在云小姐房间里,云小姐和四少爷根本没说多少话嘛!
  唯一说的就是云小姐有身孕的事情,这是甄家的喜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灵儿心想,甄信良早晚会知道的,所以她也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于是,她细声道,“云小
  姐就说她有身孕了,不能随便吃药,别的都没说什么!”
  “有身孕!”甄信良拧着眉头,阴沉的眼里顿时泛过一丝凶光。
  灵儿总觉得大少爷的脸色好可怕,那阴沉的眼,和皮笑肉不笑的脸,总让人感觉好像是在预谋什么一样,让她看着都有些胆颤心惊。
  “好,我知道了,你去!”甄信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他摆了摆手,目光却是落在云影房间里那扇紧闭的门窗上。
  灵儿见大少爷终于肯开口让自己走了,生怕他再提起扣工钱的事情,他话音一落,她撒腿就跑得老远。
  有身孕!!!甄信良嘀咕着,脸上浮现的是阴沉的笑。
  日上三竿,茂密的树林里不时传来蝉儿的鸣叫声,高温烤着地面,让人只觉得无比闷热和烦躁。
  黑色的警车将整个督军府包围,朱红色的大门口处立着的是手持武力的警察,各个神色冷峻,而大雨过后的督军府里的花园内,则是一片凌乱,种在花圃里的花花草草似乎都被人用力踩过,蹂躏得不成样子。
  慕晋霖的书房卧室已经被砸得全部都快成了废墟,他坐在书桌前,手持毛笔正在习字,目光专注,对这些如盗贼一般仓皇入内的警察,他视若无睹。
  “慕督军,麻烦你跟我们走!”
  邢厅长手持警棍,站在慕晋霖书房内不停的踱着步子,他目光在慕晋霖身上上下扫荡着,这督军府静得让人觉得有些诡异,没有一个人,他们带了众多警力进来,却发现这督军府连给守门的都没有,而进来后,才发现只有慕晋霖一人。
  肯定会有诈!邢厅长盯着慕晋霖,心里觉得很不对劲。
  弄烦了,见慕晋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邢厅长警棍一指,立即大喝,“将人给我带走!”
  很快,就有几名身材魁梧的警察奔了进来,直接拧着慕晋霖站了起来。
  他腿上还有伤,被强行拉着出了督军府,被拷得炙热的地面上很快就留下了深红的血迹。
  刺眼的封条很快就贴在了督军府的大门上,警车轰鸣而去,过了许久,从督军府外的灌木丛里才缓缓露出一个人头。
  满地的沙尘带着一丝苍凉在陈孝之眼前挥洒着,他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草屑和尘沙,这才从灌木丛里跳出来。
  沿着警车离去的相反方向,他几乎是一路狂奔。
  当拼着一口气跑到城郊的一幢废旧木屋前时,陈孝之喘息着看了看四周,这才翻身进了废墟内。
  推开木门的那一霎那,陈孝之看到苏启航和冉宁生还有甄书良齐齐站起来。
  “陈医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陈孝之点头,上前一步感激的紧握着苏启航的手,低声道,“苏先生,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们了!”
  苏启航点头,目光坚决,他用力的拍着陈孝之的手,宽慰道,“放心,我们不会让仲祺兄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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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狂(6000字)
  趁着夜色的掩盖,换上轻便装束的玉汐提着箱子悄悄从房间出来,家里的佣人都被她支开,当锁上卧室的门后,玉汐终于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转身,却撞到一堵坚硬的墙,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佣人,玉汐正准备训斥对方,没想到嗅到的就是浓重的酒气。
  “这么晚,去哪啊?”陆之桥睁着唯一一只像样的眼睛懒洋洋的问。
  玉汐看到他愈见颓废的样子,冷冷别过头,直接绕过他,朝前走去。
  “站住!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陆之桥冷喝一声,抓着玉汐直接将她拽了过来。
  “你干嘛?难道我想回娘家都不可以吗?”玉汐愤怒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和她感情早已破裂的丈夫。
  陆之桥奸笑,伸手勾起玉汐的下颚,然后上下打量着她,“回家?该不是去见外面的野男人!”
  “无耻,陆之桥,我不会跟你一样恶心,你不是外面养了一个胡蝶吗?告诉你,我随便你,但请你也不要管我,我要回甄家,这里我早已呆不下去了!”玉汐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没料到陆之桥却是死扣着不放,他邪笑着走到玉汐面前。
  看她愤恨的望着自己,他扬起声调,脸色在忽闪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怕,“甄玉汐,你这辈子只能是我陆之桥的女人,哪怕我在外面有女人,你也得乖乖的呆在我这里,想回甄家?别忘了,你甄家可不比从前了,很快,你就会看到它不堪一击的倒下……”
  “你胡说!!!”玉汐冷冷打断他的话。
  陆之桥挑了挑眉,唇角浮出一丝阴沉的笑,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他凑过来,语气里全是充满了寒意。
  “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就凭你那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四弟,他能挽救你们甄家?那你可真太抬高你甄家的败家子了!”
  “陆之桥,我要跟你离婚!!”玉汐不想听他说那些话,直接顶了她一句。
  “离婚?”陆之桥突然诧异的问,在看到玉汐倔强的表情时,他嘿嘿的笑出声来。
  “还想跟老子玩洋人那一套,我告诉你,没门!!!就算我在外面也有女人,你也只能在家里给我呆着!!!”
  他话音一落,就直接拽着玉汐的胳膊朝卧室的方向拉去,玉汐挣扎着,陆之桥喝了点酒,酒气呼呼扑在她脸上,她只觉得是前所没有的厌恶感。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陆之桥猛地一脚踢开。
  “你想干什么?”玉汐看他将自己朝床榻的方向拽,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手里装着自己一些私物的箱子被陆之桥夺了过来,猛地被他砸在墙上,他喘息着大骂起来,“臭娘们,好久没碰你,你是想去外面找野男人了,老子今晚就要办了你!”
  玉汐被压在床上,拼命挣扎着,陆之桥的嘴凑过来,在她脸上胡乱的蹭着,生硬的胡渣蛰得玉汐脸蛋是深深的疼。
  “陆之桥,你这个畜生,你不要碰我!!”
  “不让老子碰你想让谁碰??”
  “嗯?”
  “唔……”
  玉汐眉头紧锁,娇俏而妩媚的脸颊此时因下身突然袭来的疼痛而扭成一团,她呜咽的哭出声来,可挣扎也没有用,陆之桥很快就趴在她身上,强行拉过她两条细长的腿,直接朝那柔软的一块猛地撞去。
  “畜生!放开我……”
  玉汐断断续续的骂着,双手也挣脱开来,胡乱的在他脸上抓着,陆之桥才感觉到自己女人的美妙感觉,喘息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他低头,扣住她的双手,直接拉过头顶,然后撕开她的衣服,猛地咬住她胸前的敏感。
  玉汐顿时无望的呜咽出声,她定定的看着头顶晃动着的黑影,眼泪如雨滴滑落在苍白的脸颊上。
  陆之桥奋力的撕碎着她的身体,最后是骂着脏话扑在了她僵硬的身体上。
  “别跟我像个死人一样!”陆之桥拍了拍玉汐的脸,看她木讷的神色和全是泪水的脸颊,他没来由的觉得特别不爽。
  玉汐动也不动的望着头顶的横柱,目光空洞而无望。
  陆之桥悻悻的起来,边穿裤子边看着床上的女人,嘴里还不忘骂着,“死样,老子要你是看得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别出去给我丢人!”
  “啪……”的一声,门被拉开,风呼呼灌了进来,衣衫凌乱的玉汐眼眸里这才有了一丝焦点。
  她哽咽着从床上坐起来,木然的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依旧提着自己被扔得砸在地上的箱子,消瘦的身影坚定不移的离开了她心中的幽深囚笼。
  一盏油灯越来越暗,躺在床上的李沁不停的望着门口,已经是深夜了,她还没来,不知为何,他右眼皮不断的上下跳动着,这让他的心越来越不安。
  他怎么会这么期待她的到来?李沁想到那抹楚楚动人的身影,内心泛过一丝异样,很快,他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将那些不该想的全部扔出了脑后。
  门外突然想起细碎的敲门声,李沁心一紧,双眼期待的望着门口,低低的说,“请进……”
  门被推开,真是是她来了!李沁眼眸陡然一亮,原
  本郁闷的心情此时也变得开朗和雀跃起来。
  “李大哥!”玉汐放下箱子,望着躺在床上的李沁,微微笑着。
  “玉汐,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李沁由衷的说。
  “怎么会?”玉汐笑,盈盈走过来,看着旁边搁着的纱布,她拿起,温柔的说,“我答应了慕督军,在你养伤的时候好好照顾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来!”
  “辛苦你了!”
  玉汐弯身,将李沁从床上扶着坐了起来,然后替他拖下衣服,开始为他还没愈合的伤口敷药。
  背对着李沁的她,看着他背上黑洞洞的伤口,想起自己刚才经历的一番难以启齿的遭遇,玉汐忍不住泪眼模糊。
  “玉汐,如果没有你这几天照顾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沁由衷的说,言语里全是诚挚的感谢。
  “我愿意帮助你!李大哥,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那日听说你中枪后,我在家里也是寝食难安,若非真的见到了你,我这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稳下来!这还多亏了慕督军如此安排,我才有机会照顾你!”玉汐边上药边幽幽的说,眼泪泛滥成灾,她却不得不隐忍着,偷偷伸手抹去泪水,生怕他看见。
  李沁心里还是有很大的触动,虽然他一直隐忍着对身后女子的心动,一直一直以男人的高标准高责任感来要求自己,可当听到玉汐这样一番发自肺腑的真挚之言,他的心,还是没出息的变得柔软起来。
  “谢谢你……”嘴拙的他只好用这三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感动。
  玉汐吸了吸鼻子,心中泛过一丝酸楚,她温柔而细致的替他包扎着伤口,最后又将他的身体扳过来,扶他坐到床上。
  “玉汐……”李沁突然伸出手,将她的手抓住,定定的望着她,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玉汐心一慌,竟然呆在那里,她眼眸里充满了期待,期待他开口,说出她想要听到的那些话。
  但李沁最终还是语塞,迎着玉汐炙热的目光,他缓缓低下了头,然后将手松来,很快,就听到他故作镇定的话传来,“玉汐,如果这次督军成功了,我可能就要随他离开川州了,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记得你,你永远都是我李沁最敬重的女子!”
  玉汐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好像整个人都在瞬间掉进了深沉的大海里,周围没有任何人可以救自己上来,她挣扎着,叫喊着,最后却是徒劳无功,那远处的一抹灯光,明明照亮了她的心,可却离她是那么,那么的遥远。
  她的手指逐渐变得冰凉,整个人的神色也变得木讷起来,在李沁移开目光的同时,玉汐再一次感觉到心脏有被撕裂了的感觉。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要成就什么样的大事,但我希望你们都能成功!”她坚强的浮出一丝微笑,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半丝难受的感觉。
  李沁抬头,看到的是她依旧温柔的笑,还有那熠熠的眸光。
  玉汐低头,收拾着刚才换下来的纱布,她还是有些慌乱,以至于被尖锐的剪刀划到手指,李沁看到,本能的伸出手,将她手捉了过来。
  玉汐咬牙,抽回了自己的手,藏在身后,淡淡的说,“没事,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李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几乎是仓皇逃出了李沁的房间,一口气跑了好远,玉汐这才缓缓的蹲下了身体,抱着自己双肩在黑暗的阴影里嘤嘤哭出声来。
  幽深的大牢内,慕晋霖的上衣全部被扒光,他双手被铁链吊起,双脚离地,滚烫的鞭子正放肆的在他胸前挥舞着,拖出来的一条条血痕简直触目惊心,但他依旧如桀骜的兽一般,始终昂着下颚,不肯低下头,鹰隼的眸子滑出的亦是不肯屈服的光芒。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林厉行正悠哉的喝着茶,时不时瞟了一眼慕晋霖,眼眸里闪烁的是要将他往死里整的凶光。
  “慕晋霖,这六项罪,你到底认不认?”
  手持鞭子的男人恶狠狠的盯着慕晋霖,厉声问,慕晋霖抬起眼角,给了他一个不屑的表情,很快,男人手臂一扬,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顿时,他完美的肌肉线条此时已经被弥漫着血色的伤痕所覆盖。
  慕晋霖微微拧了拧眉,目光锁在林厉行身上,头突然朝旁边一偏,不羁的吐了一口痰。
  林厉行喝完茶,又开始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抽烟,浓重的烟雾让他的眼越来越阴沉,在慕晋霖始终不开口的情况下,他这才缓缓站起来,懒懒的说,“不急,今晚上先让慕督军好好歇一歇,明早起来,这鞭子再加上几条,一起伺候他!”
  听到林厉行的话,男人凶神恶煞的表情在瞬间就被收回,他恭敬的点头,“是,林将军,请你放心,我一定将他所有的罪行都审出来!”
  林厉行冷冷瞥了慕晋霖一眼,唇角滑出的笑容阴沉可怕,在撞到慕晋霖凌厉如鹰般犀利的目光时,原本要出去的他突然转身朝慕晋霖走去。
  两指猛地掐住他的嘴,林厉行附到他耳边,沙哑着嗓音缓缓道来,“慕晋霖,你最后给我乖乖认罪,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你要知道,你动了我,我可能轻易放了你!”
  “林厉行,你有种就弄死我,没种就别在我面前废话!”慕晋霖突然呲牙嘶吼起来,目光狰狞,表情诡异,充满了不屑的狂妄之情。
  林厉行被气得差点掏出枪就想毙了他,当慕晋霖在那还得意的望着他笑时,他牙咬出愤怒的声音,转手夺过身后部下手里的鞭子,用尽全身力气一口气抽了好几鞭在慕晋霖身上。
  “哼!慕晋霖,你有种,我就看你有种到什么时候,老子不弄死你,老子不姓林!!!”
  林厉行低声咒骂着,手中的鞭子被他重重扔在地上,冷沉着一张脸,气得胸腔喷火的离开了大牢。
  昏暗的灯光缓缓洒在他的肩上,那血红的痕迹仿佛是慕晋霖身上的勋章,正在灯光下散发着诡异而暗红的光芒,盯着大牢出口的方向,慕晋霖突然笑出声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势在必得与轻狂。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就如困在牢笼里的兽,迟早,迟早他会冲破这牢笼,冲天而出。
  长廊的灯笼迎风摆动着,突然,一直狂风袭来,吹灭了长廊外所有的灯笼。
  躺在床上的云影突然被惊醒,她陡然睁大着眼睛惊恐的看着前方的黑暗,双手紧紧抓着锦被,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刚才做了一个梦,好可怕的梦,梦到慕晋霖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她站在黑暗中,想扑过去,想去扶起他,却发现自己背后被一双沉重的大手给禁锢着,她挪不开半步,只能看着他吐出满口的鲜血,然后哀凉而充满恨意的望着自己。
  她想叫,嗓子却发不出声音来,两人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却又是那般的遥远,她只能低头含着泪看着他倒在地上,无能无力。
  从床上坐起来后,看着这周围沉重的黑,云影蜷缩着坐在床边的角落里,终于忍不住嘤嘤哭出声来。
  肩上扛着的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从来没有像这样恐慌过,她以为原本可以紧握在手的人和事,原来,并不是她轻易能掌控的。
  过往二十二年,从她醒事的那一刻开始,所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记忆顿时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席卷而来,她抱着双肩颤抖着,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的黑暗中,呜咽着,哭泣着,无法自拔。
  走廊上的灯笼被重新点燃,有淡淡的灯光洒进云影的房间内,可低声哭泣着的她并没有察觉,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得不能自制。
  甄佑良轻轻推开门,手里提着小巧的红色灯笼,当窸窣的哭泣声传来时,他眉头紧锁。
  将灯笼朝前探去,他终于看到,窝在床上的女人,墨黑的发丝凌乱的散在香肩两侧,脸深深埋在膝盖里,浑身颤抖着。
  甄佑良心顿时慌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突然鼻尖有些发酸,这完全不是白天那个孤傲冷艳的云影,此时的她,看上去,让人觉得心酸,甚至还有些可怜。
  甄佑良手中的灯笼落在地上,他上前一步,坐到床边,抓住她的胳膊,摇晃着她。
  “云影,你怎么哭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影这才缓缓抬起头,乌沉沉的大眼睛里全是晶亮的泪水,看得甄佑良心里揪得慌。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是不是不舒服?”甄佑良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只恨不得立即将她拥紧在怀里,好好的疼惜她,保护她,不让她这般伤心难过。
  云影避开他关切的目光,转过头去,抬起手肘将脸上的泪擦了擦,转过身来时,她又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冷冷清清的,“我没事,只是刚才做噩梦了!所以有些难过!”
  “好,没事了!别害怕!”甄佑良拍着她的肩膀,手掌隐隐传来温热的力量。
  “嗯!”云影点头,脖子朝外面伸去,看着外面的夜色,似乎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刚才一直在书房里整理家里以前丢在外头的烂帐,突然看到你房间外的灯给吹灭了,怕你醒来会怕黑,所以我就过来了……”
  甄佑良本来是很轻松的回答,可看着云影昂着头时呈现在他眼帘下的红润双唇,以及那氤氲着薄薄水雾的眸子,他声音没来由的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温柔……
  云影看着他眸子深邃得像是一汪清澈的深泉,而里面暗自跳动的,除了房间外跳动的微弱灯光外,还有就是,她看到自己的身影,在他漆黑的瞳仁里越发的清晰。
  “谢谢你,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以后不要这样特意过来为我点灯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
  她诚恳谢绝他的好意,他越是对她这般温柔,这般体贴,她的心就越难过一分,她害怕两人之间的交易最后会变成难以偿还的情债,她会不习惯,因为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甄佑良眼前是一片恍然,他都没有心思听她说的话,只是定定的盯着她的脸,盯着她微启在眼前的红润双唇。
  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他喉间有些发紧,鬼死神差的低下头,突然炙热的双唇就咬上了她红润的唇瓣,云影眼眸陡然睁大,紧接着眉心揪成难以松理的结。
  一触到她的柔软,甄佑良顿时就觉得浑身像是被火烘着一样,浑身滚烫得让他只觉得一阵口干舌
  燥。
  他完全是忘记了两人的身份,这漆黑的夜,这迷蒙的灯光,这坐在床上楚楚动人的可怜人儿,他本能的想要去感受她的脆弱,想要拥有她,迫不及待,甚至有些不顾一切。
  当他温热的舌开始有些迷醉的舔着她干燥的唇时,云影漆黑的瞳孔顿时剧烈收缩着,她猛地推着他,试图将他推开,不容许他做出格的事情。
  可这个男人,等待许久的男人或许是真的疯了,竟然不顾一切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行封住她的唇,急促而又霸道的撬开她的牙齿,周身散发出来的炙热的气焰烤得墙上紧缠在一起的斑驳身影都越发的模糊。
  这一刻,甄佑良内心有个念头正在疯狂的叫嚣着,强了她,让她成为自己真正的女人!不要再等了,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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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让你慢慢死
  这一刻,甄佑良内心有个念头正在疯狂的叫嚣着,强了她,让她成为自己真正的女人!不要再等了,不能再等了!!
  热血冲上脑门,他唇间就下力,双手捉住她的脸,滚烫的舌狂躁的勾勒着她美好的唇形,炙热的气息烤着她凉薄的气息,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像极了没有碰过女人的毛头小子,手掌开始不受控制的撕着她的上衣,云影惊颤,见他越来越不受控制,只好咬住他的唇。
  甄佑良吃痛的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张氤氲着怒火的俏脸,他才恍然清醒过来。
  云影低声喝,“甄佑良,冷静!”
  他讪讪松开禁锢着她头的双手,难耐的咽了一声,隐忍着内心的悸动,却不得不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云影低着头,当他的面扯过被子将衣衫不整的自己遮住,又抬手擦了擦嘴唇。
  甄佑良心里猛地揪成一团,他站起来,朝卧室门口大步迈去。
  云影这才抬起头,当反身为她关门时,她哑着嗓子说,“我会尽量找到安全的地方离开这里……”
  甄佑良看着门缝里她越来越小的脸,他唇角抽搐着,最终什么也没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云影的卧室。
  剩下云影坐在床上,如释重负的喘息了一声,抹了抹发际线内隐隐渗出的汗珠,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她睁着双眼坐到了天亮。
  昏暗的大牢内,缓缓走来一抹高大的身影,长长的背影被后面紧随着的警卫踩住,脚步声整齐而迫切,在大牢的上空荡漾开来。
  林厉行看着被吊在铁链上的慕晋霖,他正低垂着头,发出呼呼的鼾声。
  警卫立即搬来椅子,林厉行沉着脸坐下,他还能睡着,是闲他昨晚的鞭子抽得不够厉害吗?
  “将他给我泼醒!”他阴沉着嗓音交代。
  一桶冰冷刺骨的冷水很快就从慕晋霖低垂的头上倾泻而下,急促的水流弥漫住他的双眼,直朝他身上的伤口洗刷而去。
  慕晋霖撑了撑眼皮,终于看到坐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了,他突然咧着嘴,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就那样笑了起来。
  “早啊!林将军!”他邪笑着,眼里仍然是不羁的狂妄之情。
  林厉行见他语气好转,顿时就坐直身体,又清了清嗓子,拖长着声音问,“慕晋霖,你想好没有,你可认罪?”
  慕晋霖像是听不懂一样,疑惑的望着他,他唇角又噙出笑容,“林将军,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见!不好意思!”
  林厉行唇角的肌肉抖了抖,他扬起声调,再次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昨晚我问你的那些,可否真是你做的,你是否认罪?”
  “噢……这个啊……”慕晋霖故作沉思状,转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林将军,我已经想好了……”
  “噢?”林厉行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他挑起眉,倒是有些期待。
  “嗯!你过来,我告诉你,但你一定要放过我……”慕晋霖点头,目光深沉,却是充满隐隐的期待。
  林厉行大喜,上前三步站在慕晋霖面前,“好,只要你认罪,我会留你活口!”
  慕晋霖唇角突然浮出一丝凛然的笑,带着轻讽,在林厉行惊觉自己上当时,慕晋霖猛地吐了一口痰在他脸上,“林厉行,你想得美,要我认罪,除非你有种整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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