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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逃港》作者:陈秉安

_23 陈秉安(当代)
过了界,前面就是英国兵的岗楼,我们又担心英国人抓我们。
感谢上帝!也许是英国兵良心发现,也许是下暴雨他们也没法出门,一个英国兵都没出来拦我们。
真是谢天谢地啊!我们快要得救了!
可是这时,情况更危险了。雨,下得更大了,水,四周的水一个劲地猛涨。我们周围,到处是水,望也望不到边。
“妈妈,妈妈,”我叫着,心里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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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水已经快淹过我们的腰部了,要再涨,我和妈妈就没了。
妈妈拿手死箍着我说:“孩子,咱娘俩今天要死就死在一起了!”
就在这快要绝路的时候,我发现前面有棵树。
这简直就是救命的靠山啊!
“妈妈,快来,这边有树!”我猛喊。
好多人也都朝那株大树露在水面的枝干淌去。抓到了树枝的,都拼命地往树上爬。
但是水一波一波地涌过来,在水里走路,挪不开步子,猛地一阵水波涌来,把我和妈妈分开,妈妈又一把抱住我。千幸万幸,我们终于挨到了那棵树的下面。
妈妈就对我说:“兆达,快,你先上啊——”
我一看,树的上面已经坐满了人,再挤上一个人也难了。
妈妈半截身子在水中,求着坐在树干上的人:“大哥大叔,拉我们一把吧——”
大概是怕挤了他们的位置,树上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人伸手。
妈妈还在求他们:“做做好事,我不上,拉我儿子一把吧——”
我也没等他们拉,就强行爬了上去,把树上的一个人挤得晃了两晃。我听见大概是那人的家里人在痛骂:“你挤他!老子揍死你!”我的头上背上早挨了几拳。
我不动,也不觉得痛,我宁可被他们打死,也不会下去。
“妈,拉住我的手。”我伸出手去,拉水中的妈妈……没有一个人帮我……终于,我碰到了她的手。
“抓紧啊,妈妈——”
饥饿、孱弱的她,没有力量了。她沿着树身,上了几下,又滑了下去。
“妈妈——”我满脸的泪花。“你再用一口力啊!”
唉,要是我给她多打一只鸡!
妈妈也许用了她最后的一点力量,她踩着一个树桩,就要上来了。
唉,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人性最丑恶的这件事,我一生都难忘啊。
由于树上的人太多,他们担心树丫断了。这时有人在我母亲肩上蹬了一脚,她就“扑通——”掉进了洪流中。
我呼天喊地:“妈妈——我的妈妈——”我还在喊:“我拉你.我拉你
●第四章“六二”大逃港在境外的影响●
呀——”
有人在我背上捅了一下:“你再喊,连你也推下去——”
我只有空空地撕肝撕肺着:“妈妈,我的妈妈呀——”
妈妈再也没上来了。
——
“陈记者啊,我的母亲就这样死在洪流中……”叶小明痛苦地对我说。
这是一个天上没有星光的夜晚!
也是一个地上没有良心的夜晚!
两天以后,水退了。叶小明也到达了目的地香港。因为未成年,很快被香港政府作了登记。
登记完后他赶紧找自己的妈妈。同村的七叔领着他又来到新界。水已经退了,那株树还在,他绕着那株树在周围找啊找啊,找遍了。终于在离那株树一里多路的地方,找到妈妈的尸体。
妈妈是被横在两棵树丫间的,这样大水才没把她冲到更远的地方。她苍白的手指紧紧地箍住了一截小树,死死不放,像要把那小树都抠一个洞。
“我不知道母亲在最后一刻的想法。也许无助的她,水流中的这棵小树,便是她生命最后的求助!
“当时我为什么不跳下去?为什么不同母亲一起去死啊!我恨,恨我自己!我痛不欲生。我后来真想随她而去,真的,陈记者。”
“我把她发白的手指扳开树,把她放进挖出的坑里。”
“我擦干了泪,把他们埋了——还有她旁边的拦在野树边的两具不知名的尸体。我觉得我应该做,虽然这是旁人的父母。”
“擦干泪水,我坚强地朝香港的高楼大厦走去。”
“我把名字改了,改成了叶争气,最近才改回叫叶小明的。我要为母亲争气!立志要在香港干出一番事业来,发暂一定要对得起死去的她。”
“记者先生,今天上午的会,不是讨论香港六七十年代的经济奇迹吗?你听那些‘专家’分析这个指标、那个策略,他们懂得香港吗?他们懂得什么是真正的香港人吗?真正的香港奇迹,是我们这些人,是我们这些冒着生死被逼上了梁山的人,用眼泪,用血创造出来的!”叶小明眼睛闪着愤怒而又坚定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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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他的回忆,我嘘出了一口气,合上笔记本。
香港,今天我终于懂得你了!
◇第五节 潮水冲击之后◇
一、狂潮是怎样平息的
1962年5月23日的《星岛日报》,突然以大标题报道中国官方停止“放宽”边境的消息:《中共封锁边境今日起不准偷渡进入英界》。
文中说:“华界‘解放军’警告,今后,不准再行偷渡,违者将判劳改四年。”“政府每天劫获的偷渡者也从5千猛降到一两千,甚至几百人。”
5月26日的《星岛日报》再次刊发报道:(偷渡者已锐减粉岭营昨关闭军警撤退,边境迅复常态》。
——
逃港大潮过去了……
如同留在沙滩上的砂石,人们的目光,开始注意大潮后留在香港的衣衫槛褛的所谓“大陆难民”身上。
二、逃港群众进入香港以后
“地下隐行”的逃港者
逃港的群众中,有医师、会计、教师等,但因为无牌,不能公开从事这些职业,一些人便在“地下”隐行。
香港《华侨日报》1957年8月6日刊登《香港难民问题》一文,记载了逃港者的情况:
“……当他们逃到港九以后,仅光着一身,投靠无门。除呼吸自由的空气外,吃的、穿的、住的皆无着落。多迫而昼则沿门乞讨,夜则露宿街头。饥
●第四章“六二”大逃港在境外的影响●
寒疾病,交相侵迫,哀号婉转,惨绝人寰”
首先是膳食。
一开始,港英政府对逃过来的无依无靠的群众给子了免费膳食,求食者必须首先“向社会局长致函申请,派员前往居处地作实地调查……发给免费膳食证”。政府在全港多个地力设有福利站,执证者可以每日依时前往领餐。“此类膳食为六安士米煮成之饭食,一安士鱼或猪肉、瓜菜等。”
其次是居住。
来到香港的群众,一部分在港有亲戚朋友的,得以投亲靠友。绝大部分逃港群众,则在公园、街头的屋檐下、楼梯下宿夜。有的则住于山上的洞穴中,或被荒弃的屋宇中,文章说其如“上古穴居野处的生活”。
后来,他们开始在街角、空地处用木板钉出板屋。接着有到人家的天台上搭建板屋的,这就形成了一个后来香港报刊常用的名词:“天台木屋”。
这些木头屋,因为搭建简陋,烈日悬空时,屋内炎热如置身火炉。如遇台风暴雨,常常连屋顶也刮跑。
为了生活的相互照应,后来,便有亲戚、熟人、同乡而结聚于各个山头、空地。共同搭建木板屋,如潮籍人聚居老虎岩村、内地人聚居调景岭等。
再次是谋生。
根据香港法律,没有牌照是不能从业的。一开始,港英政府不承认逃港群众的“居民”身份,所以,他们谋生十分困难。逃港的群众中,有医师、会计、教师等,但因为无牌,不能公开从事这些职业,一些人便在“地下”隐行。他们从事较多的是最方便的家庭手工业,即从小的工厂中拿来活计,“比方粘纸盒、挑手袜打纱等”在家中加工。到六十年代初,港人纷纷主张引进加工业,这样也就逐步解决了数十万逃港者的就业问题。
“逃港难民”的木板屋,因为缺乏防护措施,隐藏着种种治安隐患。终于,火灾在大片木屋的石硖尾居住区爆发了!石硖尾六村大火,一夜之间产生了六万多名流离失所的灾民,终于使港英政府认识到“难民”问题已成香港之“要议”。下决心为逃港群众建立安置区。
流落香港的群众后来大多数都住进了安置区中的“徙置大楼”。
港英政府为数量巨大的“难民”安置住所,可谓费了心力。这种“徙置大楼”相对来说比较朴实而容量较大。“每层有房六十四到八十六个.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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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住成人六人,每幢可住二千至三千人。每幢大楼中间设有男女浴室、厕所和公众水喉。每月租金仅十四元。”
这样,数十万的逃港群众,终于逐步有了安身之所。
——
香港逃港群众的聚居地,值得一提的是调景岭安置区。
《华侨日报》在1957年3月发表的《香港难民问题》一文中介绍了调景岭“难民”营:
“香港虽然有几十万难民,但正式接受政府和社会救济的,就是调景岭的难民。1949年之后,忠贞之士,相率避于海隅,孑然一身,衣食无靠。港府当局即委托东华三院收留他们。因东华医院地方不敷,1950年乃迁往西环的摩星岭。是年六月初有香港社会局接受登记,当时人数为6921人。旋于六月26日全部迁往九龙附近的调景岭设营安置。唯该地一片荒凉,屋舍全无,于是联合了全港九数十侨团发动捐输。为难民建盖临时木屋居所。而难民之膳食则由社会局供应。调景岭难民营亦正式成立。
在此之后,由于大陆逃难人民络绎而来,彼等咸希望获得调景岭居住及接受救济,而人数过众,此后即截止登记,除原来已登记之6921人发给‘领饭证’外,此后而来者只视作调景岭难民营的寄居难民。聚居调景岭之人数达30358人。”
“这三万多人,把调景岭建成了另一个世界。
后来,他们获得了台湾当局的重视,并通过台湾‘大陆灾胞救济总会’的援助,使他们返回台湾就业,几年来获准返台者,截至目前(1957年8月——作者注)为止,总数达一万四千余人。
调景岭营内仅有社会局设立的一办公室管理营内秩序。或有人以为易发生混乱,但此等难民多属前知识分子,或为军队中之将校,故彼等在此时能发挥自治之能力。组织自治办公室,将全营建立保甲制度,使全营秩序井然,历年来表现之治安良好,有逾于港九地区者。”
三、港英政府失算了
香港“徙置区”
山芋还是落回到港英政府的手中。经以日月,港英政府只好默认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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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情愿的事实,不得不动手安排“难民”的生计问题,开始建立“徙置区”。
由于逃来的群众太多,如何处理已经进人了香港市内的逃港群众,港英政府也颇费思量。
从本意上说,他们是不愿意接受的。但从道义上看.尤其迫于香港市民及舆论的高度压力,他们又不敢轻易推走这数以十万计的难民。曾经一度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出去给台湾等地。
最先,他们幼稚地认为,这些群众逃港“目的地不是香港,有朝一日他们可能会选择回到大陆、台湾,或者到其他国家去。”所以,一直拖延处理。
但是,港英政府判断错了,年复一年、月复一月,这些群众不愿走,除了小部分到了台湾或其他国家外,大部分选择的仍然是留在香港。
但是,要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人,无论住房、医疗、教育,小小一岛都难以承受。
于是,港英政府又把问题解决的希望寄托于联合国,即希望确立逃港群众的“难民”地位。因为一旦由联合国确定逃来香港的大陆群众为“难民”,就应该由联合国按照对待“难民”的条款来给予接济了。
但是,联合国所指的“难民”,必须其有以下两个条件:
一、与其本国的政治组织不能相容。
二、难民承认其本国政府的政治组织,但其本国政府拒予收容。
1962年时,中华人民共和国还没有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所以,该条款所指的“本国”,在联合国是指台湾的“中华民国”。但国民党政府不愿意在全世界面前丢失而子,如承认逃港的群众“与其本国的政治组织不能相容”,即是承认与“中华民国”不相容所以一直不明朗表态。这样,逃港群众的身份问题就一直搁着。
山芋还是落回到港英政府的手中。经以日月,港英政府只好默认了这个不情愿的事实,不得不动手安排“难民”的生计问题,开始建立“徙置区”。
不过,港英政府之所以后来同意着手“徙置难民”,还可能与60年代后全球的经济发展,香港需要大批劳动力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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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台湾国民党政府和各国政府密切关注“六二”大逃港
中国内地发生大饥荒、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发生严重分歧,中苏两党公开决裂、中印边境上多年的摩擦导致了战争、深圳河边又出现数十万人的大逃港,所有这些都曾给台湾的蒋介石带来过“希望”一度认为机会将到,瞒着美国政府,秘密制订了庞大而周密的“反攻大陆计划”。
但当时的美国总统肯尼迪很清楚:中华人民共和国政权只是出了些问题,从根本上几来说是稳定的。
出于种种考虑,肯尼迪在多个场合警告蒋介石:“台湾如对大陆采取行动,无异于自杀”、“台湾如出兵大陆,将违背《台美防御条约》”。力阻蒋介石的狂妄之想。
对于发生在深港边境的大逃港问题,美国政府的态度也仅提“以人道予以援助”,谋求以国民党政府为主的各国解决办法。
香港《星岛日报》5月25日报道:《美决研求方法将予最有利的考虑》。指出美国总统甘乃迪(肯尼迪)已亲自出面来关照此事。
肯尼迪号召除了台湾国民党政府外,还希望世界各个国家,包括澳大利亚、加拿大等面积大人口少的国家,都“尽可能地接受难民”。
对于数量众多的逃港群众,台湾国民党政府虽感到是一个“烫手山芋”,但既然占有联合国中“中国”的席位,就应该有安置“中国难民”的义务。
此时台湾民间舆论鼎沸,纷纷指责政府“接受难胞不力”。
5月19日《星岛日报》载《国府谋求妥善措施》一文,指出5月18日,台湾立法院63名委员,集体向行政院提出质询,“要求政府立即采取措施。应尽其在我,收容逃港难民”。
5月20日《星岛日报》又继续发文《国府日内召开会议救总经派代表来港调查》,台湾的国民党政府,终干决定“行动拯救逃港难民”,搁置“把球踢回到香港政府去”的议见。
——
两天后台湾国民党政府“已决定成立专案小组,对最近逃港难胞,依自愿接济来台。并先拨食米一千吨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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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台湾的国民党政府便陆续派出船只,到香港接“难民”。
对于这批“大陆难民”的去留,各方均表示,愿意留在香港还是愿意去台湾,“均取自愿中请之方式”。
国民党政府派出的轮船,于1962年6月底,从香港接出了第一批“愿意赴台的大陆难民”7月9日,又用轮船接出了“第二批由大陆逃港澳的难胞”。
“港九难民委员会派人安置他们登轮。每一名难胞获救济金70港元。并由救委会赠送服装。”(救委会指台湾国民党的“救济大陆灾胞总会”——作者注)
对于美国的建议,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政府也先后表示愿意接纳“有限数量的难民”。
如6月19日《星岛日报》报道,加拿大已对留港难民移居开始接受申请。澳大利亚民间人士则表示愿意在地广人稀的地域,为逃港的群众开办农场。
所以,大逃港时逃到香港的大陆偷渡者,后来除大部分留在香港外,一部分去了台湾,还有小部分去了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地,后来也有辗转去其他地方,如巴西、牙买加等地的。
香港的国民党驻港机构,一直在插手深圳河边的群众逃港潮,寄希望于中国内地的“内乱”。除在报刊上大造《中共正在崩溃,复国之期在即》的舆论外,还通过电台等竭力煽动。用气球传单的形式提供逃港路线图。另一方面又派遣在港的特务人员,伪装逃亡的群众或民兵,混杂在群众中鼓动、引路、煽动。
广东省公安部门1962年12月17日的《关于当前边防几个问题的调查》的文件指出:
“惠阳县外流人员中已发现有86名被敌特送到台湾受训。”
“宝安县已发现有八名外逃人员参加了特务组织。”
当然,后来“逃港潮”并没有向着台湾国民党政府期望的方向发展,更没有演化成“大抗暴起义”。
如前所述,中国共产党一“坚定出手”,“逃港潮”便在发生不到一个月后,就被迅速控制。显示出中共在控制政权上的巨大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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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况引起了台湾国民党政府的思考。
“国府对中共政权稳定性的判断是否错误?””中共对其政权究竟具有怎样的控制力?”需要评估。
在美国,研究美国政府政策的学者更认为:在如此严重的饥荒、外逃等冲击下的中共政权依然巩固,没有发生动乱,说明“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合法性仍然是人民的最高认同。无视这个大国是没有道理的。60年代的对华政策出现了微妙变化”。(见钱库理《中华人民共和国史》P2一3)并最后促成了尼克松的访华之旅。
五、港台“紧急援救”
国民党政府决定派船到香港接运“难民”的消息传出后,得到台湾民间广泛的支持,纷纷在报上献计献策如:
陆续将“难民”安置在台东地区的屏东县一带,那里有许多山林空地。可以“开垦自救”。
骨肉同胞亲,大批逃港群众涌入香港,反应最为激烈的首推香港市民。
从5月初开始,香港的各个民间社团便纷纷组织起来,商讨如何援助大陆逃港群众。
5月19日的《星岛日报》报道:
“昨日下午4时30分,数十团体代表集聚于云咸街四号三楼,举行一个港九各社团救济难民的座谈会,公推调景岭救济会主席谢伯昌、周雁宾二人为主席。成立港九社团救济难民联席会议。推举马文辉等六人与官方洽谈……昨天出席会议的有:联合国协会、宗亲联谊会、元朗四邑同乡会、苏浙同乡会、兴宁同乡会、惠州同乡会、宝安县同乡会……”
5月18日,最早行动的香港基督教组织纪德士牧师表示:“四个国际性团体愿以救济物资献给港府物资达数百万之多。”
民间团体对港英政府救援不力的态度十分不满。要求直接与港英政府官员接触,商讨救援“大陆难民”问题。
5月20日《星岛日报》报道,以马文辉为首的五位民间代表会见了港英政府官员,提出五点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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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港府表示了建议后,马文辉等代表即向全港市民呼吁救济难民大联合:“明日下午四时半,地址大道中石咸街二号三楼。请港九各社团踊跃参加。”
迫于压力,港英政府一方面要求伦敦政府加快与北京政府交涉,制止深港边境的“逃亡”潮,另一力面不能不现实地考虑如何安置已经进来的数以十万计的“难民”了。
6月1日,《星岛日报》以《救助需要帮助的人们》为题,发表社论,指出港府把“饥饿的难胞看成非法人境者,因此救济问题便无从谈起”。
文章提出尽快组织向其他国家移民,“英联邦中,马来西亚、婆罗洲、澳洲、纽西兰、加拿大等,都有很多地广人稀的地方……”
此后各种解决的思路纷纷出笼。
一位读者给媒体写信,建议把香港的大屿山开发出来,以供安置“大陆难民”:
“大屿山的面积比香港大一倍,地大而人疏,如果香港政府能慈善为怀,将大屿山开放,让大陆逃难者居留,逃难者的亲属必会在大屿山购置屋宇给他们居住。数年内,大屿山之繁荣不亚于香港矣。”此建议后来促进了大屿山的繁荣。
又有人提出花大力量把澳门开发出来,以安置“大陆难民”:
“请自由国家热心人士帮助澳门发展成一个轻工业和扩大农业的地区。使能大量收容大陆的逃亡人士。”此建议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澳门发展。
在台湾.逃港潮问题也引起了广泛关注。
台湾报刊大量报道了“大陆难民涌入香港”事件。有农场主邀请“难民”前往台湾种地。
香港《华侨日报》发文《台北郊外一农场愿收容难民千人》:
“台北郊外着兴学农场负责人温麟宣布该场为响应救助大陆逃港同胞,表示愿意收容一千人。并协助其解决生活及子女教育等问题……”
就在群众大逃港期间,美国民间的救济中国难民总会主席陈香梅,飞来香港同港府官员、各民间团体代表交换意见。并赶赴边境与逃港难民实地接触,了解情况,寻求安置办法。
6月26口的《华侨日报》说,陈香梅除表示将有巨款拨来“援救”“大陆难民”。
国民党政府决定派船到香港接运“难民”的消息传出后,台湾民间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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