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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大传

_21 马敏学 (现代)
  二人下马见了少帝。少帝还未来得问话,曹爽就迫不及待地问城中之事。
  二人说:“城中已被太傅把得铁桶相似。幸亏我们得讯早,才出了城。再晚一步,我们也见不着天子和大将军了。
  现在,太傅亲引人马屯于洛水浮桥。如何办,快商量吧!”
  大家听了,正唏吁叹息,大司农桓范骤马而至。
  曹爽忙迎上去,问:“桓大人来得好,快快拿个主意吧!”
  桓范横他一眼,没有答理,而是高喊:“李胜小子呢?‘快站出来,让大家看看你的眼睛瞎不瞎。今日之事,都坏到你手里啦!”他明着骂李胜,暗里却在指斥曹爽。
  李胜此刻早吓得尿了一裤,躲到树背后去了。不过,他至死不相信自己会看错。
  少帝曹芳问桓范:“爱卿怎么跑出来了?”
  “太傅谋反,为了稳住我,让太后升我为中领军。是我不为所动,乘乱跑出来的。”
  曹爽:“桓大人快拿个主意吧。”
  “洛阳是回不去了。大将军何不请天子驾幸许都,然后调集四方之兵,讨伐反贼司马懿?”
  “可是,我等兄弟的家眷都在城中,怎能不管不顾而投许都呢?”
  桓范顿足道:“大将军自幼读书,难道不懂得世事兴废的道理吗?现在司马懿谋反,就是对着你的。你的豪华府宅,难道还能由你继续享用吗,就是你的性命也难保!我劝你还是保着天子,到许都吧!有天子,就可以号令天下。这儿离许都不远,不过一日路程,许都城中粮草充足,可用数年。
  我还随身带来了大司农印,可随地征发,不愁粮草。到许都去是万全之策。大将军,快决定吧!”
  有人说:“对,大司农说得对。我们保天子到许都,不愁不能东山再起。”
  曹爽心中烦躁,迟疑不决,说:“你们不要催逼我,让我细细想想。”
  这时,侍中许允、尚书令陈泰赶来。
  曹爽急问:“司马太傅究竟要怎样?”
  二人说:“太傅只为将军权重,只要交出兵权,便可无事。”
  曹爽听了,低头不语,犹豫不决。
  一阵马蹄声骤至,殿中校尉尹大目飞骑来到,滚鞍下马,拜了天子。
  曹爽见是亲家翁,急上前抓住他的手问:“亲家翁,你看我该怎么办?”
  尹大目:“太傅和蒋太尉指洛水为誓,只要大将军交出兵权,即可回府,我这里有蒋太尉手书。”说着,取出书信。
  曹爽忙接了书信,看了又看,疑信参半。
  桓范劝道:“大将军千万别再犹虑财产家眷了。你若失去财产,才仅仅失去一点;你若失去家眷,还有挽救的可能。
  可是,你若失去了权力,你就失去了生命,失去了一切呀!
  望大将军三思。”
  曹爽烦躁地挥手让众人退下,自己一人在帐中踱步叹息,茶饭不思,一夜未眠。
  天黑时,司马懿耽心天子在外,露宿艰难,又派人送来帐幔和太官食具等。
  天不明,满眼通红的桓范就过来催促:“大将军思虑一夜,可拿定了主意?”
  曹爽把印绶往桌案上一丢,声音瘖哑低沉他说:“唉,此乃天数也。我不起兵,也不作官了。就做个富家翁过清闲富足的日子吧。”
  桓范一听,浑身凉透了。呆立半晌,方哭出声道:“曹真啊曹真,你曾是个怎样的英雄俊杰啊!可怎么生下的儿子一个个蠢如猪笨如牛呢?牵累的我们也等着到东市遭受杀、身灭族的日子呀。”他涕泪满脸,挪出帐来,怔怔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天空开始飘洒鹅毛般的雪片。
  主簿杨综来到帐中,止不住涕泗横流,按着印缓,哭求道:“大将军交兵权便是交命呀!”
  曹爽涮地抽出佩剑,声嘶力竭地喊:“我还没死嘛,哭什么哭?太傅他不会失信于我的。”说罢,他叫来许允、陈泰,将印绶交了。
  二人接了印绶,回去向太傅复命。
  营中将官,见曹爽交了将印,自知太傅将来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便各自逃生去了。帐中只剩下十数人。
  曹爽叹了口气,便领着这十数人护驾回城。来到洛水浮桥边,金盔金甲红披风的司马懿,骑着枣骝马,威风凛凛地和蒋济恭迎少帝。见少帝车驾来到跟前,二人滚鞍下马,跪伏于地道:
  “臣惊扰圣驾,实不得已而为之。万望陛下恕罪。”
  少帝曹芳惊魂甫定,急下辇搀扶,道:“爱卿快快请起。
  太傅果决英断,忠心可鉴,何罪之有?看来,大魏忠君保国之臣只有你了。朕再也不让你离开身边了。朕要你做丞相,加九锡。”他想起这几年屡受曹爽的气,整日心中憋闷的难受,今日一下去了羁绊,顿感浑身轻松,也觉得心里有了主心骨。
  司马懿热泪盈眶道:“忠心为国事主,是臣的本份,不是为的封赏。还是请陛下收回成命,回宫休息去吧。”
  少帝这才感到腹中饥渴,又浑身困乏,便登辇起驾回宫。
  送走了少帝,司马懿才回过头来打发曹爽一干人。
  曹爽兄弟及心腹亲信呆立道旁,形影相吊,垂头丧气。
  曹爽见司马懿转过身来,忙馅笑着上前施礼:“太傅神威,爽多有冒犯,望太傅大人不记小人过。”
  司马懿正色道:“冒犯我司马懿算得什么?你冒犯国家社稷,先帝太后,才是国法不容,天理不容!”
  曹爽尴尬地傻笑一下,竟奇怪地问道:“今见太傅童颜鹤发,声若洪钟。前些日,太傅不是重病在身吗?莫非真是服了爽送的五石散……”
  司马懿朗声笑道:“哈……你是说我病的形神分离,衣食难理,病人膏育,只待升天了,怎么又返老还童了是吗?”
  “这……不。”
  “我是得感谢你送的五石散,还有李胜小子送的什么灵丹妙药。尽管我把它们统统扔人了阴沟,但它们毕竟治了我的‘病’!”
  曹爽并不解其意,傻乎乎他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何晏也献媚道:“那是太傅福大命大造化大。”
  “说得不差。你不是请神卜管辂去为你占卜解梦吗?他也曾为我占了一卦,说,我大限将至。可是魏国眼下又不能离开我。怎么办?他便要我次日携美酒一壶、鹿肉一块,往南山大松树下,去拜求二位下棋的老者。哈哈,你猜那二老是谁?穿自袍面恶者,是主管人死的北斗;红袍貌美者,是主管人生的南斗。我去了,只管给二位老者恭恭敬敬地斟酒、夹肉。二人下着棋入吃着肉,喝着酒,十分惬意。就问我的姓名。我就报了姓名。他二人一愣,明白我已知晓了天机,只好给我换了生死。”
  何晏好奇地问:“那死期换给谁啦?”
  “我还想问你。”
  “怎么问我?”
  “管神卜给你留下的话,难道忘了不成?”
  “什么话?他说了那么多,太傅指的是哪一句呢?”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曹爽一旁听出司马懿话中有话,猛可想到自己做的梦,想到灵台丞马训卜的“忧兵”不禁心惊胆战。今日不就应了吗?他不禁颤声叫道:“太傅……”
  司马懿回过头来,说:“嗅,我只顾和何尚书清谈哩,竟冷落了你。你不必害怕。我现在不会杀你。杀了你,我有了病,去哪儿寻灵丹妙药呀?是不是?”
  曹爽讪笑着,说:“太傅就像我的父亲。爽能为太傅效劳,是爽的荣耀。”
  听了这话,司马懿鄙夷地一笑,挥了挥手道:“你们兄弟先回府安歇吧。”
  听了这话,何晏一愣,懊悔万分。我刚才怎么没想到?
  都说我口才好,咋到了关键时刻,八哥嘴变成笨拙舌?
  听了这话,桓范心象被针手扎了一下,皱皱眉,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气,提醒了司马懿。他冷冷地对桓范说:“桓大人这是怎么啦,太后摧升你为中领军,你不在城中防护,怎么跑到这里来啦?你说,你这中领军当得怎么样呀?”
  桓范被抢白的浑身不自在,可又无法回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是低着头,悻悻然向城中走去。
司马懿大传--十二 做美梦投石问路 惩邪恶叛逆收监
十二 做美梦投石问路 惩邪恶叛逆收监
  曹府四角冒出四座了望楼,上面站着执戟武士;曹爽象腊月里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凉水……
  却说曹爽回到府中,府中乱糟糟的。曹羲、曹训的家眷也都在,个个哭哭啼啼一片凄惨。见他们回来,立刻扑上来,抱头痛哭。
  曹爽怀中依偎着大桂小桂,二人粉嫩的脸上哭得梨花带雨。曹爽心疼地一手搂一个,像哄小孩似他说:“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吗?桓大人还要我挟少帝投许都呢,幸亏我没听他的。若那样,才该你俩哭个昏天黑地。好了好了,快置酒,让我们兄弟压压惊。”
  曹羲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喊“大哥,我看不对呀,怎么把我和三弟的家眷都接到这里啦?会不会是……”
  曹爽知道他咽回去的话是什么,他也怕听到那个什么。
  便也诧异。
  这时,又有值更家人变颜失色地来报:“府宅四角怎地突然冒出四座了望楼,上面还站着执戟武士。”
  怎么,这是保护?还是监视?心中便如塞了一块砖。
  又有家人来报:“府宅外有一队队兵丁走动,说太傅有令:不准府中人随意出入。”
  曹爽听了,依然天真想:太傅不会那么绝情,一定是因为撤了我的部队,又派人来保护了。便斥家人道:“大惊小怪什么?那是太傅派来护卫我的。快置酒来。”
  酒菜摆上,曹羲端着酒觚,难以饮下,忧心忡忡他说:
  “大哥,我越想越不对,我看咱们兄弟的劫数到了。”
  曹爽大大咧咧地说:“你真是杞人无事忧天倾。
  我们已交了兵权,太傅还会怎样?他说过我们没了官职,还是侯爷的嘛。真是的,自寻烦恼。”说着不悦地把酒觚顿到石桌上,出了花厅,到后花园散心。刚来到园中,便听后院了望楼上传达室声:“原大将军到后花园啦!”
  曹羲、曹训听到喊声,忙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儿?却听到了望楼上又喊到:“原中领军,原武卫将军也到后花园啦。”
  曹氏兄弟三人大惊,急忙离开花园,回到花厅。
  又听到了望楼上喊:“他们又回到花厅去了。”
  曹爽见自己的府宅和行动已被监视,顿时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曹羲说:“大门不让出,府中走动也被监视。我们这不是已经失去行动自由了吗?不是成了砧板上的肉了吗?”
  曹爽还幼稚他说:“太傅素有仁义之心,难道真的会自食其果,不放过我们吗?”
  曹训心灰意冷地:“唉,这是你死我活的权势之争,啥时候都不是吃素的。我们就等着祭日的到来吧。我们兄弟不是同日生,落个同日死,到阴间也好团聚了。”
  三弟的话,说的伤感,使曹爽心里很不好受。晚上,他躺在宽大松软的雕花床上,翻来复去地睡不着觉。他起身来到院中,想走出府去散散心,却转来转去怎么也找不到门。
  他累坏了,坐到太湖石上歇息。这里大概许久没人来过,太湖石砌就的石洞上方有个蜘蛛网,在月光下,泛着银丝般的光泽。一个挺大的蜘蛛在网上忙碌着,不停地吐着丝,编织着银色的网。一只蚊子樱樱地飞来,晕头晕脑地撞到了网上。它双翅被蛛网牢牢地粘住,拼命挣扎,挣得网一颤一颤地,惊动了蜘蛛。蜘蛛停止了吐丝织网,转过身来,迈动长长的腿,得意地扑向捕获物……突然,那蚊虫变成了自己,那蜘蛛分明是司马太傅。他拼命挣扎着,奔跑着。突然,大叫一声,跌下太湖石,坠人冰冷的水中……
  “醒醒,醒醒。”他被大桂小桂摇醒,只见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地下,大桂小桂也半裸着在推他,抬他。
  “我这是怎么啦?这池里怎么突然没水了?你们怎么也掉下来啦?”
  大桂:“你在说什么梦话?恁大的人,还发吃症。快上床吧,小心冻坏了。”
  小桂娇嗔地:“我都快冻僵啦。你要暖暖我。”
  这时,曹爽才知是做了个恶梦。三人躺在床上,大桂问了原委,便说:“事已至此,还是探探太傅的口风。看他到底会对我们怎样。”
  “怎么探?去见了太傅,问:太傅,你老到底要对我们弟兄怎么办吗?”
  “你啥时能学的精明点儿?”
  “你是说,让我施美人计,由你………”
  小桂说:“还有我。”
  “打你两个臭嘴,你应该这么着……”大桂说出自己的主意。
  曹爽听了,连声叫好,兴奋地搂住大桂亲个不够:“好,就这么办。”
  小桂一旁吃醋了:“哼,你偏心。俺不于啦。”
  曹爽又撅起厚嘴片,伸向小桂的樱桃小口。
  第二天,曹爽得意地对弟弟卖弄道:“你们休要如此悲观,我们可以探探太傅口风。”
  曹训急问:“如何探问?说:太傅大人,你老到底要对我曹爽氏弟兄怎么样?”
  曹爽:“你呀,啥时候能学的精明点儿?来,笔墨伺候。”
  便有家人忙展纸研墨。
  曹爽踌躇满志地提笔唰唰写了几行字。
  曹训伸着头看了,立刻舒展了眉头,拍手叫:“妙!”
  曹羲一听,忙抓过纸条来看。原来写的是:“叩拜太傅大人:皆因我兄弟共处,府中粮米已尽,叩请太傅垂怜关爱,以解饥懂。爽不胜感激之至。”
  他不禁有些失望他说:“妙什么妙。这不是乞讨吗?”
  曹爽说:“二弟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叫投石问路。”
  “怎么个投石问路?”
  曹爽说:“你想啊,如果太傅存心要杀我们,就会见信而置之不理。如果……”
  曹羲恍然大悟,抢着道:“嗅,如果太傅仁厚待我,便会派人送来粮食。是吧?那就赶快派人去吧。快呀!”
  曹爽马上命家人拿着手书,求见司马太傅。
  近日来,司马懿与大将军高柔、太尉蒋济。中领军王观、中护军司马师、散骑常使司马昭等紧张地忙着调整将官和军队部防,防止吴、蜀乘势来犯。安排停当,便接着商议如何处置曹爽兄弟及他一干浮华友死党。
  蒋济说:“曹氏兄弟本就是一班草囊饭袋,留着他也无用。只是要杀他们,还要抓住他们谋逆的实证方好。”
  司马师道:“曹爽私纳先帝才人,盗窃宝物,离间二宫,目无君王,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吗?”
  司马懿说:“师儿,曹爽兄弟谋逆,纵然是国人有目共睹,但太尉所言实不过分。魏国毕竟是曹氏社稷,我等处置稍有不当,便会召来非议。因之,还是谨慎有序的好。各位就分头搜集他们的罪证,以及证人,让他们无可狡辨,让天下人口服心服。”
  这时,守卫曹府的参将送来曹爽的书信。
  司马懿笑道:“哦,看来他还不甘寂寞哩。有什么事儿?
  拿来我看。”他接过书信,一看,笑得更厉害啦。“来来,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你们看看,他做的是什么文章?”
  司马师接过,与大家念了,说:“哼,他们锦衣玉食,花天酒地过惯了。就多饿他们几天吧。”
  蒋济说:“他这是投石问路。我们不必打草惊蛇。”
  司马懿说:“蒋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就给他来个缓兵之计吧。其实,就是对死囚也该优抚一下的。昭儿,你去给他们送些米面油盐和猪牛羊肉吧。”
  当司马昭押着粮食和肉菜送去时,曹爽高兴地流下了热泪,不住地对弟弟和家人说:“看看,我说太傅面慈心软,不会食言吧?我说太傅素来仁厚待人吧!怎么样,这不应验了?其实,咱府中的鸡鸭鱼肉半年也吃不完,我曹爽做富家翁算是做定了。”
  这边曹爽在做着富家翁的美梦,那边在密锣紧鼓地收集他谋逆的罪证。
  司马懿成立了专门审理曹爽谋逆罪行的班子。他亲自挂帅,让刑部尚书陈泰和吏部尚书何晏当副手。
  何晏不是曹爽的心腹吗?怎么能当副手?司马师、司马昭就坚决反对。司马懿也不多说,只说是经圣上核准的,就宣布了出去。
  何晏猛听到这消息,半信半疑。太傅一向恼恨我是曹爽的人,怎么会让我参与审理此案?及至得到确信,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看来,太傅真是肚量大。不,还是因为我的学问深,名气大。我是当代名儒,玄学领袖,武帝女婿,岂能小觑?
  他便飘飘然起来,忘了自己干的坏事有多少了。他可没想到司马懿让他参与审案,一则因为他是吏部尚书,熟知朝中官吏的情况,对一网打尽曹爽一伙有用;二是因为他熟知曹爽核心集团的秘密;三是因为他嘴没遮拦,一打开语匣,便会滔滔不绝他讲个天昏地暗。这样,既使他想隐瞒一些罪恶也办不到。言多有失,说不定啥时就露了馅。
  果然,何晏卖力地为司马懿出谋划策道:“太傅,曹爽与宫中黄门张当关系最为密切,张当不仅挑选宫中才人、乐师和私拿宝物供曹爽淫乐,还经常向曹爽通报宫中情况。太后被迁永宁宫,就是张当的主意。因此,大将军,不,曹贼待张当比亲兄弟还亲。只要抓来张当,不怕曹贼不低头认罪。”
  “你说的可是实情?”
  “下官就是有老虎胆,也不敢欺瞒太傅。只是,下官这两年也被曹贼拉着,沾了一身臊。还望太傅谅及下官若衷,宽恕下官。下官定然孝敬太傅如父母,为太傅效犬马之劳。”
  司马懿看着面部表情生动的何晏,心里一阵恶心,可脸上却笑吟吟他说了句:“好,很好!”
  何晏听了,也顾不上琢磨太傅的话是夸他表现的好,还是指他提供的情报好,脸上绽开桃花般的谄笑。
  当下,司马懿责令廷尉收捕张当,严加刑问。张当见大势己去,养尊处优的皮肉抗不住鞭子棍子,便供称:“曹爽兄弟与尚书何晏、邓钚、丁谧、司隶校尉毕轨,荆州刺史李胜等,多次在曹府密谋篡政,拟在三月间举事。”
  司马懿闻听大喜,认定这是处置曹爽的杀手铜。便分别传讯丁谧等人。
  尽管这伙浮华友订立了攻守同盟,但怎禁得分开刑讯?
  连唬带吓,一个个防线便都垮了。不几日,俱都签字划押,供认三月谋反不讳。司马懿下令收捕曹爽兄弟,一齐长枷钉了下狱。在曹府搜出先帝捷好才人数十人、太乐乐器、珍玉宝玩无数,以及与帝王一样华丽的车舆。
  城南门守将司蕾告称桓范矫诏骗关出城,诬太傅谋反。
  司马懿传桓范。桓范供认不讳。
  司马懿向旁边的何晏:“何大人,你说应该给桓大人定个什么罪呀?”
  何晏毫不犹豫他说:“大魏律令,诬人反坐。他既血口喷人诬太傅谋反,理当以谋反罪论处。”
  司马懿点点头,扭过脸来对桓范道:“桓大人,判你谋反罪可服?”
  桓范斜了一眼何晏,喉管中咕哝出一个字“狗!”便扭过头去,闭目不语。
  何晏一张粉脸刷地通红。怒道:“好你个老贼。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大枷硬。来人!”
  “不必戴枷了。”司马懿挥手说,“念他是老臣,不必再受皮肉之苦了。”
  何晏喝道:“老贼,还不快谢过太傅?”
  桓范依旧梗犟着脖子,闭目不语。
  司马懿轻轻叹了口气。此时,如果桓范稍稍表露出一点臣服的意思,他就会放了他,让他官复原职。
  他见桓范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便吩咐将桓范带下。疲倦他说了句:“案子总算有个了结啦。”便微闭双目,靠在太师椅上养神。
  何晏听到案子已经了结,心中格登一喜,小心他说:
  “太傅辛苦啦,还是回府安歇吧。”
  “嗯?”司马懿摹地睁开双眼,诧异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何晏心中诧异,嘴上却小心他说:“太傅没有让下官走,下官不敢擅离职守。”
  “噢?哈哈哈……”司马懿猛然大笑道,“老夫真是老糊涂了。圣上已依准将曹爽一伙叛贼处以极刑,只是……我与圣上议定的共有九个家族该诛三族的。这九个家族……”
  何晏忙接道:“这九个家族嘛,待下官一一算来。”他伸出毫无血色的细长手指,说一个扳到一个,“曹爽、曹羲、曹训、丁谧、毕轨、邓飏、李胜、桓范……还有,还有……”
  他拧眉思索着,怎么也想不出第九个。
  司马懿笑笑,说:“你怎么也糊涂了?再想想。”
  何晏脑海中突然掠过一道阴影,讪笑着脱口而出道:
  “莫非还有……下官我吗?
  司马懿双手一拍:“哎呀,你好聪明,正是。”
  何晏一听,还以为是太傅拿他寻开心。可是再看太傅的神情,根本不象。便急跪下磕头求饶道:“哎呀,太傅饶命,我一句尊太傅如圣人。这一阵子又如此尽心卖力,还不能将功折过吗?”
  “哈哈,你说我是圣人?”
  “你是当今无愧的圣人,德比尧舜呀!”
  “是么?我听说你的学问最核心的有西部分。一是无为而治……”
  “对,对。太傅如饶我一条命,我宁肯被贬为庶民。”
  “其二是圣人无情。你既认为我是圣人,我岂能有情?”
  “啊?!”这才是木匠戴枷。何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圣人无情”的观点此刻成了自己送命的依据。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何晏眼一花,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司马懿大传--十三 诛逆贼苍天有眼 怜苦女仲达开恩
十三 诛逆贼苍天有眼 怜苦女仲达开恩
  刑场四周是国现的人山,刑场中间是罪犯的人海;司马懿审视着罪犯,恻隐之心驱动他赦兔了苦女和金乡公主;
  号炮惊天,刑场上一片刀光血影……
  三月,本是莺飞草长的季节。一股春寒,使乍暖的天气,又骤然变冷。天空阴晦,寒风凛冽。寒风掠起尘土,在半空中打着旋儿。在这寒冷的日子,京城洛阳却像煮沸的开水,天还未明,人们就结伴涌向东市刑场。
  东市已是人山人海。
  刑场四周是围观的人山。
  刑场中间是罪犯的人海。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这伙害人虫,也有今日。”
  “都说曹爽的两个妾大桂小桂,比东吴的大乔小乔还美哩。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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