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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大传

马敏学 (现代)
司马懿大传
一 观新军校场遇恶少 看猛虎洛阳显英才
  东汉未年,天下纷争。宦官与外戚争权夺利。一方面灵帝献虎讨欢,一方组建新军邀宠;人群中,有两帮少年对峙:“我叔叔是新军校尉曹孟德!”“我爹爹是京兆尹司马建公!”
  汉灵帝中平五年。
  动荡朝代中最不平静的一年。
  以宦官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宦官集团与外戚、大将军何进争权夺利,矛盾演化到白热化的阶段。
  何进是何皇后的哥哥。他们深知灵帝是个喜怒元常而又宠信宦官的主儿,在王美人为灵帝生下个儿子后,生怕失宠而被废遭贬。便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地讨好灵帝。何进见灵帝每日不理朝政,不是在裸游馆偎红依翠,便是在西园斗狗玩鸡骑驴车,便投其所好,以重金让人捕捉了几只猴子和一只老虎,进献灵帝消遣。
  “十常侍”听到消息,赶紧密谋策划,借口保护皇宫,防止黄中军余党造反,建议皇上组建一支护卫京师安全的西园新军。这新军的统领便是“十常待”之一的赛硕。
  这天,风和日丽,是何进向皇上进献猛虎的日子,也是新军成立的日子。
  整个洛阳城轰动了。天不明,人们就涌向街头翘首以望猛虎,涌到校场观看新军军威。
  等着看热闹的人群前头,早早就来了三个服饰鲜亮的少年。从相貌上看,他们无疑是兄弟三人。年龄大约有八九岁,长得龙颔虎额,眉清目秀,身材匀称,被另两个少年称作二哥。被称作三哥的则略显清秀。年龄最小的四弟是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墩。他们在等着,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四弟兴致勃勃地:“……大哥还不愿来看哩。这么多人,多热闹。又能看老虎,又能看新军演练,多好玩!”
  二哥瞪他一眼,道:“你还小,只知道玩儿。大哥不来是有原因的。听说今天的事儿牵扯到朝廷中的争斗哩。大哥快要做官了,他一心只想早得功名,报效国家,最嫉恨大臣间的争权夺利。我要是到他这份上,也不会来的。”
  三弟疑惑不解地问:“二哥,这老虎和新军咋会与争权夺利有关哩?”
  二哥看看左右,低声他说:“你们不知。听大哥说,老虎是大将军何进献给皇上的。他是何皇后的哥哥,是外戚集团的头儿。这新军是宫中宦官‘十常侍’策划组建的。这两家势力矛盾很深,谁都想执掌大权,控制皇上。唉,我看他们非要把国家折腾个样子不可。”
  三弟不置可否他说:“嗨,二哥是祀人无事忧天倾。咱还是看热闹吧。”
  四弟随声附和说:“对,咱管他谁掌权哩。”
  二哥正色道:“你们就知道玩儿。就不想想,爹爹会不会加入哪一派?如果他那一派斗争失利,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三弟惊叫道:“哎呀,那可咋办?”
  二哥:“咋办?但愿爹爹哪派都未参加。”
  三人正议论着,突然身后人群骚动,有人喝喊着挤涌过来:“让开让开!曹公子来了!”
  老百姓最怕惹事。也不知是什么了不起的曹公子,只听那恶声恶气的架势,便都乖乖的让开了。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三兄弟可不吃这一套。今日来看热闹,是朝廷贴了告示的,谁都能来。来了就讲个先来后到。
  凭什么你来晚了,别人就得给你让路?你要是皇亲国戚,到台子上去呀!便不让。
  谁知,来的这帮少年却够恶够横。为首的一个粗黑小子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一把推开三兄弟,趾高气扬他说:
  “好狗不挡路。走开!”
  三兄弟也够犟。不怕对方人多个子大,三个人一字儿排开,挺胸叉腰:“恶狗才抢食。你们讲不讲理?”
  粗黑小子蛮横他说:“讲理?你知道大爷俺是谁吗?”
  三兄弟也不示弱,针锋相对:“你知道大爷俺是谁吗?”
  对方一个小子指着粗黑小子说:“这是曹公子曹爽!”
  三兄弟中的二哥冷笑一声:“没听说过。我看是草包。”
  粗黑小子曹爽气得眉眼倒竖,大叫道:“什么?你敢骂我?告诉你,我叔叔是新军的典军校尉。喏,看见了吗?在阅兵台上排在第三位的那个红脸将军,便是我叔叔曹操曹孟德!”
  二哥不屑地:“有什么了不起,我爹爹也不是吹糖人的。
  他是京兆尹司马建公。”
  原来,他是司马防的二公子司马懿。另两个是三公子司马罕,四公子司马值。司马防治所在长安。这次来京都是为大儿子司马朗的仕途活动。孩子们都想来京都看看,便把他们都带来了。
  曹爽听了一愣,继而又嚣张地:“京兆尹有什么了不起?
  我爷爷是当朝太尉!”
  司马懿听了大笑起来。笑得曹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便嚷嚷道:“你若是害怕就赶紧告饶,笑什么笑?”
  司马懿抹了一把笑出来的泪花,说:“还有脸炫耀呢。都说这个太尉是花一万万钱买来的,有何光彩?其实,按市价,旁人一千万钱便可买下,你爷爷却要花上十倍的价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爷爷有个干爹,是宦官曹腾。曹腾有钱,却怎么着也是宦官。阉官的养子买官,合该出高价。”
  曹爽哪里知道这些?羞得满脸通红。口里却骂着扬起了拳头:“哼,你小子敢取笑我爷爷,看我不揍扁你!”司马懿岂能示弱?也攥紧拳头迎上:“今日是你无理。若要寻事,我们三兄弟定然奉陪到底!”
  “对,看谁把谁揍扁!”小铁锤似的四公子司马馗,别看人小,却天天练武。看他扎的架势,就不是穰茬。
  那曹爽别看长得人高马大,实则正如司马懿说的,是个草包。他见对方一强硬,心中便有几分怵。但口中少不得又硬又横:“哼,我看你们是皮痒痒啦。今天大爷就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知晓俺曹爽的厉害!”他扎撒着架势,挥舞着双拳,两腿却并未向前,只是在原地蹦跶。
  司马前看着他这付样子活象个狗熊,直觉得好笑,便逗他:“有种,你来打呀!”
  曹爽蹦跳着,看看左右的小兄弟,意思是说:你们上呀!
  可这几个小兄弟也是欺软怕硬的孬种。见对手是京兆尹的公子,气焰早已减了七分。又见他们卡腰端拳的架势,颇有些威风,哪个还敢上去?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脸上个个充满了既兴奋又紧张,既渴盼又害怕的神态。今天可是饱眼福了,在看老虎看新军之前的空档儿,还能看打架,而且是两帮官家子弟打架,你说,刺激不刺激?
司马懿大传--二 小仲达不惧笼中虎 恶曹爽狼狈笑煞人
二 小仲达不惧笼中虎 恶曹爽狼狈笑煞人
  “咚咚……”鼓声骤响,校场阅兵开始;呜一——笼中虎一声吼叫,惊天动地。曹爽吓得尿了一裤,变了音地大喊:“妈-”司马懿泰然讥之:“喊妈顶什么用?喊你那典军校尉叔叔呀!”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围观的人群外面有人高喊:
  “让开让开,何大将军献给皇上的老虎来了!
  让开啦!”
  “虎!”曹爽的几个小兄弟一扭头,正看到一个大木笼里关着一只白额吊睛猛虎,那虎正冲着他们圆睁双眼,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叫。
  曹爽看了一眼老虎,心虚嘴壮地:“胆小鬼!它关在笼子里怕什么?”
  “咚,咚,咚!”鼓声骤响。校场阅兵也开始了。
  那老虎在笼中憋闷多日,早已狂躁得不行,鼓声骤响,受到惊吓;又见这么多人而不得食,便舞起前爪,张开血盆大口吼叫起来:“呜……”
  这一声吼,盖住了鼓声,盖住了人们的喧嚣,震得路旁树上的叶子咆啦啦落下。引起了人们的惊恐和骚乱。
  那曹爽可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吼,吓飞了七魂六魄,呆愣愣地定在那里,浑身颤抖着嘶叫:“妈——”
  司马懿则泰然兀立,调侃地笑道:“胆小鬼,它不是关在笼子里吗?喊妈顶什么用,喊你那典军校尉叔叔呀!”
  曹爽听话地:“叔,叔—”
  司马懿嘲讽地:“喊你那太尉爷爷呀!”
  曹爽:“爷爷——”颤颤地已经变了腔。
  他的几个小兄弟吓得要跑,拉他,又拉不动,只好自顾跑了。
  曹爽更怕了。张着手喊:“别,别丢下大,大爷!”他脚僵腿硬地挪动了几步,站过的地方留下湿湿的一片。
  司马懿见状,笑得前仰后合,险些岔了气:“我说你是草包吧,怎么样?尿了一裤子。不害臊,不害臊!”
  曹爽羞得无地自容,色厉内茬地:“你,你小子有种。你叫什么名字?”
  司马懿一拍胸脯道:“小爷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复姓司马名懿字仲达。”
  司马孚、司马馗也学他的样子,一拍胸脯,道:“小爷司马革。”“小爷司马馗!”
  曹爽连连点头:“好,好。我记着哩。”悻悻然走了。
  其实,司马罕和司马旭看着老虎,心里也害怕。这老虎要是撞破木笼,跑出来,可就没命了呀!便扯扯司马懿的衣襟,眼睛斜脱着老虎,小声地说:“咱们也走吧。这老虎跑出来可更是不讲理的呀!”
  司马懿笑笑道:“三弟、四弟,老虎刚装进笼子时,该是最暴躁的。它要是能撞破笼子,早该撞破了。现在,没什么可怕的。”他甚至走近木笼,和发怒的老虎,脸对脸做了个鬼脸。引得一些胆大的围观者一阵赞叹。
  从校场回来,司马罕、司马馗忍不住向大哥司马朗炫耀校场一事。
  哪知,司马朗不但没有夸赞,反倒拉下脸来,训斥他们道:“你们净惹事不是?现在朝中外戚、宦官争斗正烈,爹爹这个京兆尹如履薄冰,本就十分难做,你们还要去招惹是非。得罪曹家,这不是给爹爹找麻烦吗?”
  “这……”司马罕、司马馗可没想到这些。
  “大哥,今日之事,都怨我一时头脑发热,以后注意就是。”又补上一句,“放心吧,今日之事,那曹爽是不会回去说的。”
  这时,门口传来家人的喊声:“老爷回来啦!”司马朗忙说:“好啦,这事万万不可让爹爹知道。快读书去吧。”
  三兄弟互视一眼,一吐舌头,忙老老实实各自拿起书本,高声念诵起来。
  司马朗刚松口气,又急道:“错啦!”
  原来,兄弟三人有的捧起《论语》念《孟子》,有的拿着《春秋》读《诗经》一一手里拿着书本,眼睛却没盯在书上,而是瞄向刚刚进来的父亲。
司马懿大传--三 小伙伴游戏“楚汉”斗 司马懿笑指路边桃
三 小伙伴游戏“楚汉”斗 司马懿笑指路边桃
  村头一棵桃树,挂满了桃子。“刘邦”说:“我们汉军夺了天下,该吃桃子。”“楚军”说:“那是玩儿的。有桃应该大家吃。”“项羽”拦住部下:“让他们摘吧。只怕他们吃不下去。”……身后一个疯颠和尚眼中一亮:“你叫什么名字?”“楚军”:“司马懿。”
  太阳滑到了西边天空,一天的燥热在渐渐隐退。
  一群孩子跑出学馆,欢蹦乱跳地跑进村边的小树林里玩耍。他们分成两帮,以村中一条小路为界,在玩项羽与刘邦打仗的游戏。
  光脑袋的胖墩当刘邦,他挥舞着树枝,耀武扬威地指挥几个孩子在进攻。
  当项羽的是司马懿。他率领着三弟四弟和几个孩子在抵抗。
  胖“刘邦”见“项羽”一直顽抗,惹得直嚷:“你们该败退了,你们该败退了。”
  “项羽”一边灵活地躲闪着,一边答道:“哼,你刘邦有什么了不起,我怎么败在你手里?”
  胖“刘邦”吭吭味味,怎么也制服不了“项羽”,生气地把树枝一抡,却打落桃树上的一颗桃子。桃子落下,偏巧砸在他的脑袋上。他不知是自己碰落的,还以为是“项羽”使了暗器,便大叫:“哼,不和你玩了。你不按规矩玩,还用暗器伤人!”
  “项羽”和他的部下见胖“刘邦”气得红头涨脸,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胖“刘邦”被笑愣了。他低头一看那暗器,“咦,桃子!”
  又抬头一看,嘿,是一棵桃树。上面挂满了小拳头大的桃子。
  楚汉两军兵士都发现了树上的桃子,惊喜万分,馋涎欲滴,发出一声喊:“桃子!摘桃吃呀!”都涌过去要爬树上去摘桃子。
  胖“刘邦”一伸手拦住楚军说:“这桃树是我先发现的,应由我们汉军摘,你们楚军不能摘!”
  楚军不服气地喊:“你不讲理!这桃树是树林里野生野长的,你凭什么霸占?”“因为我们是汉军,我们打败了你们楚军,夺了天下,就该我们吃桃子!”
  “那是玩儿,跟现在不一回事儿。有桃应该大家吃!”
  “项羽”看着树上桃子一直不吭声,这时他拦住自己的部下,笑着说:“让他们摘去。只怕他们吃不下去。”
  “什么?吃不下去?嘻嘻嘻嘻,你看着我们吃,自己流口水吧!”胖“刘邦”得意地冲自己部下下令:“上!弟兄们吃个痛快!”
  楚军兵士个个耷拉着脸,嘟嗜着嘴冲“项羽”发牢骚:
  “哼,跟你一势,真倒霉。”
  这时,路边晃晃悠悠走过来一个疯颠和尚。只见他身穿红红绿绿补缀而成的袈裟,一边膀子露出筋肉,一边膀子甩着肥大的长袖,见几个孩子急抢着往桃树上爬,喉头也动了几下,咽了几口唾沫,说:“阿弥陀佛,贫僧饥渴难耐,待俺也摘几个桃子来吃。”他一挥长袖,顿时,枝头坠落几个桃子。他哈哈笑着去拾,并冲着“项羽”一伙说:“哎,快来拾桃子呀!”
  “项羽”不以为然他说:“老师傅,这桃于怕吃不得。”
  胖“刘邦”在树上边摘桃子边说:“你不得吃便说吃不得,傻瓜才信你的话呢。”
  颠和尚笑嘻嘻他说:“是啊,傻瓜才信你的话哩。”他将桃子在破僧衣上蹭了几下,也没蹭净桃毛,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随即便“呸”地吐了出来。又将另一只桃子塞进口中,试着一咬,又吐了出来。“呸!呸!又苦又酸!”树上的孩子也吐的吐、扔的扔,个个毗牙咧嘴直喊上当。
  树下的楚军将士看着他们的狼狈相,乐得捧怀大笑。
  胖“刘邦”不依不饶地冲“项羽”嚷:“你好狡猾。准是你吃过这桃子上过当。才故意让我们上当的。”
  “项羽”分辩道:“刚长出的桃子,我何尝吃过?我只是看这桃树长在路边,若是好吃,早被过路的吃光了,哪会还这样挂满枝头?”
  “楚军”齐声和道:“是呀,谁叫你们贪吃不长脑子?活该!”
  颠和尚一旁听了,禁不住点头称道。他认真打量那说话的小孩,不觉眼中一亮,脱口赞道:“好个龙颔虎额,神明英发的少年。如此聪慧,你叫什么名字呀?”
  “楚军”将士抢着说:“疯和尚,他叫司马懿!”
  颠和尚:“司马懿!”
  司马懿白了部下一眼:“你们怎么乱叫疯和尚?”说着,转过头来对颠和尚说:“老师傅,你方才说饥渴难耐。这桃不能吃,我回家给你拿些糕饼充饥吧。”
  颠和尚见他回头的姿势不同常人,身子并不转过来,不禁惊道:“狮子回头!此乃贵人之相。嗯,来来来,你家住哪里,能否带贫僧去你家化缘?”
  司马懿道:“师傅尽管自己去吧。村头便是我家。”
  胖“刘邦”说:“他爹是京城的大官,住的房最高大。”
司马懿大传--四 癫和尚擅闯司马宅 小仲达解谜孝敬里
四 癫和尚擅闯司马宅 小仲达解谜孝敬里
  癫和尚来到司马府,惊异地指着院中一棵银杏树道:
  “恭喜夫人!此树冠盖如伞,有帝王之气,你家中要出贵人。”
  “人间卧龙地,世上起沧桑。”丢下一句话,飘然离去。
  夕阳为绿树茅舍镀上了一层金辉。村中已升起了袅袅炊烟。
  孝敬里村头,有一座宽大深遂的宅邸,巍峨的雕砖门楼庄严古朴,黑漆大门上的铜饰在夕阳里闪闪耀目。门口一对石狮子威武雄踞,石阶下有上马石,栓马桩。路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官宦人家。
  颠和尚晃晃悠悠走来,望见高门楼上镌刻的“司马府”,眼中一亮,便走上前去,拍打门环。
  家人司马忠一溜小跑,过来开了门,见是一个脏兮兮的和尚,不禁皱了皱眉头。
  颠和尚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贫僧打扰了。”
  司马忠摸出几个铜钱,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家大公子有客,你自去买几个烧饼吃吧。”
  颠和尚抬起头,一双半睁半闭的眼睛突然睁大,熠熠闪着精光,望着院中直叫:“奇哉,奇哉!”说着就要进院。
  司马忠见状急拦:“你这疯颠和尚,好生无礼,怎么擅闯私宅。来人呀!”几个家人闻声赶来,推拥和尚,却怎么也推不动。
  颠和尚哈哈笑着,扬手一挥袍袖,众家人早已支持不住,跌坐在地。
  颠和尚依然笑模呵呵地:“尔等凡胎肉眼,不识贫僧,俺也不与尔等计较。俺要面见你家主人,有吉言相告。”
  “是谁在外面罗吨?”影壁后走出一位妇人。她是这家的女主人,司马懿的母亲。
  司马忠忙从地上爬起来,道:“禀夫人,这一疯和尚不听劝阻,硬要闯进来,还打了我们……”
  司马夫人见这和尚虽然疯颠,但眉眼中却透露出某种神韵,便喝住司马忠,向和尚施礼道:“高僧打何处来?是化缘还是借宿?”
  颠和尚也不答话,径自转过影壁墙,奔院中一颗大银杏树走去。但见他围着树转了一圈,附掌称奇,对司马夫人贺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司马夫人诧异地:“何喜之有?请高僧明讲。”
  颠和尚指着银杏树,说:“你看这棵银杏树高大蓊郁,冠盖如伞,有帝王之气,你家中要出贵人呀。”
  司马夫人:“贵人?我家老爷在京城为官,莫非还要升迁?”
  颠和尚微微摇头,庄重地:“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客厅里走出司马朗和他的朋友杨俊。杨俊是邻村杨垒人,现官拜南阳太守,因回家祭祖,得便来与好友相见。
  司马朗上前问母亲:“母亲,怎么不请这位师傅到厨房用些斋饭?”
  颠和尚指着司马朗:“这位是……”
  司马夫人:“这是犬子司马朗,刚刚被朝廷授了个七品官,高僧说的莫非是他……”
  颠和尚望着司马朗,静视片刻,然后摇摇头说:“非也。
  这位公子虽然也是相貌堂堂,但却非贫僧所说之人。方才庄外有一玩耍的孩童,长得龙颔虎额,浓眉明眸,神明英发,可也是你家公子?”
  司马朗道:“嗅,那是我的弟弟,名懿,字仲达。”
  颠和尚颔首道:“善哉善哉。人间卧龙地,世上起沧桑。
  谨记谨记。贫憎告辞。”说罢,扭身就走。
  司马夫人和司马朗听了和尚的话都愣住了。有顷,司马夫人才回过神来,忙令儿子:“怎么还愣在这里,快去请高僧回来,好茶好饭款待。”
  司马朗忙应道:“哎呀,看我,师傅,请回来!”忙不迭地喊着追出院门。
  待他追出门来,左右看看,哪里还有人影儿?
  杨俊也随后追出来,奇怪他说:“怎么,才出门就不见了?此人莫非是神仙?”
  二人正待转身回去,却见村头围着一群人,隐隐听到打骂声、哭泣声。
  司马朗:“二弟在外面玩耍,莫不是惹了事儿?待我去看看。”
  杨俊见他急步跑去,也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二人拨开人群,见是本村放羊的黄老汉在打他的儿子黄小三,打着骂着:“你这个缺心眼儿的,越怕你办不成事儿,越出岔。你咋不让人家把你也骗走?”
  司马朗见状,意欲上前劝阻,却见二弟司马懿发了话:
  “黄老爹,此刻再打也是白搭,还是让小三哥把事情说清楚,看看还有没有挽救的办法。”
  黄老汉气琳琳住了手,对儿子喝道:“看在二公子的面上,先不打你。你好生言讲,那人是如何骗走你的羊的?”
  黄小三抹把泪,抽抽噎噎他说:“是俺奉爹爹之命,去温泉镇上赶集卖羊。眼见散集,还没人来买,俺又饥又渴好不心焦。这时走来个买主,问了俺姓名,只说没带钱,能否先买了羊,下个集日还钱?他说他认得爹爹,买过咱家的羊。
  我看他不象歹人,又急着卖了羊回家,就请他留下住址姓名,以便查找。当下……”
  黄老汉急赤白脸地:“他说认得我,我又不在跟前,怎么知道他是谁?”
  司马懿问:“小三哥,你说那人曾留下了姓名住址,你给你爹说了吗?”
  黄老汉气咻咻地:“他不说还好,说出来更令人生气。
  哼,你说呀!”
  小三蹑喘着说:“他说他家住不远——半虚空,姓氏好记——是哼哼,名字高大——入半空。”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有的说:“这明明是猜谜嘛。”
  黄老汉扑撒着手对司马豁说:“二公子,你听听,哪有这等姓名住址?怎么说不是骗人的?”
  司马懿却大笑道:“黄老爹,人家没有骗你。想来还是个与你相熟识的人哩!”
  黄老汉吃惊地直眨巴眼:“什么,什么?参禅打谜一样,还说没有骗人?”
  司马朗和杨俊对视一眼,颇感兴趣地看着司马懿如何回答。
  司马懿说:“黄老爹,你听晚辈一一道来,看对不对。那人说他家住不远——半虚空。什么在半虚空?老鸹窝。他住的村子与老鸹窝有关。”
  黄老汉半信半疑地:“老鸹窝庄?”
  看热闹的有人点头:“说得在理。镇南五里是有个老鸹窝庄。”
  黄老汉:“那姓名又如何说头?”
  司马懿继续道:“那人说他姓哼哼,猪才哼哼。他姓朱。
  名字高大人半空。又高又大是山。他名叫山,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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