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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红十月号

_15 (美)
  “等一等……在那里,就在我们航线的南边。”中尉按了一下钮,那架飞机就出现在驾驶员面前的屏幕上。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主要是位于飞机顶部的发动机的图象,它的周围是灼热的桨片尖部呈现出的一片相当模糊的深绿色的热光。
  “鹞2-0,我是哨兵E。你的目标在你1点钟的方向,距离20英里,请回答。”
  “明白,我们已在扫探器上找到了,谢谢,完了,”帕克说。“这些‘哨兵’式飞机还真管用!”
  “那架‘西考尔斯基’飞得真卖力气,看那发动机的图象。”
  “超级种马”式直升机
  这时转动装置裂开了。一瞬间,几加仑润滑油在螺旋桨中轴后面形成一团浓浓的油烟,细巧的齿轮开始互相挤轧。控制台上闪出警报灯,马克斯和副驾驶员立即伸出手去关掉三个发动机的电源,但已来不及了。转动装置想要停下来,但三个发动机的力量把它撕碎了,紧接着就会发生爆炸。碎断了的齿轮片从安全箱中飞出来,打裂了飞机的前半部。螺旋桨的转动惯性使“种马”飞机也猛烈地转动起来,急速向下坠落。坐在机舱后部的四个人中有两个人未系紧安全带,猛一下被弹离坐位,向前翻滚。
  “MAYDAY,MAYDAY,MAYDAY,我是朱丽叶6号。”副驾驶员呼叫,马克斯中校摔在操纵装置上,后颈上立即出现一道深红色的血印。“我们在坠落,我们在坠落。MAYDAY,MAYDAY,MAYDAY。”
  副驾驶员在设法抢救。涡轮机的主轴在慢慢地转动——转的太慢。自动旋转分离器是他能控制飞机的唯一残存的希望,但它也失灵了。操纵装置几乎全都失灵,飞机象一支钝矛的矛头向黑色的海洋冲下去。离撞到海面只有20秒钟了,他使劲扳动机翼控制仪和机尾转动轴,想使飞机猛一下转过来。他成功了,但已经太晚了。
  “鹞”式2-0号战斗机
  帕克看着人死去已不是第一次了。他自己就曾向阿根廷一架“匕首”式战斗机发射过一枚“响尾蛇”导弹,杀了人。他对那次经历并不感到愉快。而这一次更糟。他看到“超级种马”机背隆起的发动机被炸碎了,形成一片火花。幸亏没有出现大火。他注视着,希望它的机头能翻上来——确实翻上来了,但上得不够。“种马”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到了水里。机身在正中央裂为两截,前半截一瞬间就沉没了,后一半在水上翻滚了几秒钟,就象一个澡盆在灌水之前那样。根据前视红外扫探器提供的图像,在它沉没之前,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哨兵,哨兵,你们看到了吗?请回答。”
  “明白,鹞。我们正在安排搜索与救援行动。你能在那里盘旋飞行一会儿吗?”
  “明白,我们可以在这里呆一会儿。”帕克查看了一下燃料表。“可以呆90分钟。我——待命。”帕克让战斗机的机头朝下,轻轻地打开了降落灯,照亮了微光电视系统。“你看到了吗,伊恩?”他问坐在后面的伙伴。
  “好象刚才还动了一下。”
  “哨兵,哨兵,水中可能有一个幸存者。让‘无敌’号立即派一架‘海王’式直升机来这里。我正飞下去察看,情况待报。”
  “明白,鹞2-0。你们的舰长报告说刚才有架直升机泛出来了一下,报告完毕。”
  25分钟后,一架皇家海军“海王”式直升机到达出事地点。一个身穿橡皮服的伞降医救人员跳下水去,抓住那个幸存者的衣领,再没有其他人了,也没有飞机残骸,只是在水上漂浮着一片汽油膜,在寒气的笼罩下慢慢地蒸发着。第一架直升机匆匆地飞回航空母舰,又来了第二架直升机继续进行搜索。
  “无敌”号航空母舰
  瑞安从司令台上注视着医务人员把担架抬进舰台。不一会儿,一名水兵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
  “这是他的,先生。他是海军少校,叫德怀尔,断了一条腿和几根肋骨。伤势很重,将军。”
  “谢谢你,”怀特接过公文包。“可能还有别的幸存者吗?”
  那个水兵摇摇头。“没有其他活人了,先生。‘西考尔斯基’一定象块石头似地一直沉下去了。”他看着瑞安。“对不起,先生。”
  瑞安点点头,“谢谢。”
  “诺福克基地要同我们通话,将军。”一名通信军官说。
  “走吧,杰克。”怀特将军把公文包递给瑞安,带他去了通信室。
  “那架直升机坠毁了。有一名幸存者,正在抢救,”瑞安对着无线电说。沉默了一会儿。
  “是谁?”
  “名字叫德怀尔。他们已把他直接送往舰上诊所去了,将军。他已失去战斗力了。请告诉华盛顿,无论原先对这次行动是怎么设想的,现在我们必须重新考虑。”
  “明白。说完了,”布莱克伯恩海军上将说。
  “不管我们决定要做什么,”怀特将军说,“都必须当机立断。我们的直升机必须在两小时内飞到‘鸽子’号上,要在拂晓前赶回来。”
  瑞安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现在海上只有四个人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且又是最靠近出事地点可以采取行动的,他们中间只有他一个是美国人。“肯尼迪”号离得太远。“尼米兹”号离得近,但是如果要使用它,就意味着要通过无线电把材料发去,而华盛顿极不愿意这么做。可采取的唯一的其他办法是另外再组织和派遣一组情报人员,但是已来不及了。
  “我们打开这个公文包吧,将军。我需要看看这项计划的内容。”他们在走向怀特的座舱途中选定了一名机械军士。此人确实是个出色的锁匠。
  “天哪!”瑞安在阅读公文包里的材料时喘了口气说,“你最好看看这一份。”
  “妙啊。”几分钟后怀特说,“这个计划很巧妙。”
  “确实很巧妙。”瑞安说。“不知是哪一位天才想出来的。我知道我同此是结下不解之缘了。我要请华盛顿批准我带几名军官一起去。”
  十分钟后,他们又回到通信室。怀特把这个舱里的人都支开了。随后杰克通过加密通话频道说话。两人都希望这一保密装置能畅通无阻。
  “我听得见你的声音,很清楚,总统先生。你知道那架直升机已经出了事。”
  “是的,杰克,十分不幸。我需要你替我们代劳一下。”
  “好的,先生。我预料到了。”
  “我不能命令你去做,但是你知道这里面的利害所在。你愿意干吗?”
  瑞安闭上眼睛。“愿意。”
  “我很感激,杰克。”
  当然你要感激喽。“先生,我需要你授权我带几个帮手,带几名英国军官。”
  “一名,”总统说。
  “先生,我需要多几名。”
  “一名。”
  “明白了,先生。我们一小时后行动。”
  “你知道应当怎么进行吗?”
  “知道,先生。那名幸存者身上带有作战命令,我已经阅读了这些命令。”
  “祝你幸运,杰克。”
  “谢谢你,先生,讲完了。”瑞安关掉了这个卫星频道,转过来对怀特将军说,“自告奋勇一次,就这一次,看看会出现什么情况。”
  “害怕了?”怀特看来不是在取笑他。
  “我确实有些害怕。能借给我一名军官吗?如果可能,最好是一名会说俄语的。你知道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我们会这样做的,放心。”
  五分钟后,他们回到怀特的座舱,等待四名军官的到来。四人全是上尉,都不到30岁。
  “先生们,”将军开始说。“这是瑞安中校。他需要一名军官自愿陪他去干一项相当重要的任务。它的性质是保密的,也是极其特殊的,并且还可能有些危险。请你们四位来是因为你们懂得俄语。我要说的就是这一些。”
  “是去同一艘苏联潜艇通话吗?”他们中年纪最大的那一个笑嘻嘻地说。“我去合适。我有学习俄语的学位,而且我第一个工作岗位就派在‘无畏战舰’号上。”
  瑞安在考虑,接受他后才把情况告诉他这种做法是否符合道德。他点了点头。怀特就让其他三人走了。
  “我叫杰克?瑞安。”他伸出手去。
  “我叫欧文?威廉斯。那么,我们要干什么呢?”
  “那艘潜艇的名字叫‘红十月’号——”
  “‘红十月’号。”威廉斯含笑用俄语说。
  “她正试图叛逃去美国。”
  “真的吗?原来我们一直混了这几天就是为了这件事啊。她的舰长真是好样的。问题是我们对此有多大把握?”
  瑞安用了好几分钟时间向他详细介绍了情报内容。“我们用信号把指示发给他,看来他一直在按指示行事,但是只有在我们登上他的潜艇后,才能有把握。人们都知道叛逃者反复无常。这种事经常发生,远远超过你的想象。还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错过这样的机会?!到底我们如何上艇呢,海军中校?”
  “我叫杰克,是中央情报局的,不是海军。”他继续介绍计划。
  “太棒了。还有时间打点行装吗?”
  “十分钟后回到这里来,”怀特说。
  “是,是,先生。”威廉斯立正敬礼后走了。
  怀特拿起电话。“要辛克莱上尉来见我。”将军解释说,辛克莱是“无敌”号上海军陆战队分遣队指挥官。“你也许还需要带一位朋友。”
  这一位朋友是一支FN9毫米口径的自动手枪,有一个备用弹夹,还有一个可以背在肩上的皮套,把它藏在外套里面,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们在离开前把关于这次任务的命令撕成碎片焚毁了。
  怀特将军伴送瑞安和威廉斯走向飞行甲板。他们站在舱口外,看着“海王”式直升机发动起来。
  “祝你幸运,欧文。”怀特同小伙子握手,后者敬了礼后就去登机。
  “向你夫人问好,将军。”瑞安捏着他的手。
  “你五天半就到英国,可能比我早见到她。多保重,杰克。”
  瑞安狡猾地笑了笑。“那是我的情报估计,是不是?假如我估计对了,这简直就是一次愉快的航行——前提是直升机不坠毁。”
  “你穿这身制服很精神,杰克。”
  瑞安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立正,敬了个礼,象他在匡蒂科军校学的那样。“谢谢你,将军,再见。”
  怀特瞧着他钻进直升机。机长拉上了舱门。一会儿,“海王”的发动机加大了马力,直升机刚离开甲板几英尺时有点摇摇摆摆,然后机头向左倾了一下,接着就开始上升转弯,向南飞去。因为未打开飞行灯,机影不到一分钟就消失了。
  北纬33度西经75度
  “恶汉”号在午夜过后几分钟同“伊?艾伦”号会合了。这艘攻击潜艇部署在那艘老导弹潜艇后面1,000码的地方。这两艘潜艇缓缓地绕着圈子航行,它们的声纳操作员听到一艘柴油动力舰艇——美国“鸽子”号——正在开过来。现在这三艘舰艇已各就各位。还有三艘正在开来。
  “红十月”号潜艇
  “没有别的办法,”米列克辛说。“我得继续修柴油机。”
  “让我们来帮你。”斯维亚多夫说。
  “你会修柴油机的燃料泵吗?”米列克辛用疲倦但是和蔼的声音问道。“不,同志。苏热波伊、布加耶夫和我能够对付得了,没有理由也让你受到辐射威胁。我将在一小时后报告。”
  “谢谢你,同志。”拉米乌斯关了对话器。“这次航行一直不顺利。破坏,在我一生中还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事情!要是我们不能把柴油机修好……我们的蓄电池还只能维持几个小时,而反应堆需要进行彻底大修和安全检查。我向你们发誓,同志们,要是我们发现是哪个狗杂种干的……”
  “我们是否应当求援?”伊万诺夫说。
  “这里靠近美国海岸,也许一艘帝国主义潜艇仍在尾随我们。我们可能得到什么样的‘援助’呢,嗯?同志们,也许我们的问题并不是偶然发生的,你们考虑过这一点吗?我们也许已成为一场残酷游戏中的小卒子了。”他摇摇头。“不,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绝不能让美国人染指我们的潜艇!”
  中央情报局总部
  “谢谢你这么快就来,参议员。让你这么早就起床,我感到很抱歉。”穆尔法官在门口迎接唐纳森,带他到自己宽敞的办公室去。“你认识雅各布斯局长吧!”
  “当然。是什么风儿一大清早把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的头头吹在一起?”唐纳森笑眯眯地问。一定是件好事情。领导特别情报委员会不只是一项工作,而且很有意思,能成为真正了解内情的少数几个人之一确实很有意思。
  房间里第三个人是里特,他扶着第四个人从一张高背椅子上站起来。由于椅背挡着,唐纳森进来时未看到他。现在看清楚了,使他大吃一惊,是彼得?亨德森。他的这位助手的西服上下都是皱皱巴巴的,似乎通宵未眠。突然间,他不再感到有意思了。
  穆尔法官显得颇为关切的样子。“你当然认识亨德森先生喽。”
  “这是什么意思?”唐纳森问。谁也没有料到他的声音会如此之低。
  “你对我撤了谎,参议员。”里特说。“你答应不把我昨天告诉你的事透露出去,而你心里一直很明白,你要告诉这个人——”
  “我没有这么干。”
  “——那么是谁告诉一个克格勃同伙的呢?”里特接着说。“是谁呢,埃米尔?”
  雅各布斯放下咖啡杯。“我们监视亨德森先生已有一段时间了。我们未弄清楚的是他的联系人。有些事情实在太明显了,哥伦比亚特区许多人乘坐固定的出租车,亨德森的联系人是个出租汽车司机。我们终于查清楚了。”
  “我们是通过你把亨德森查清楚的,参议员。”穆尔解释说,“几年前我们在莫斯科有一名非常出色的间谍,是他们战略火箭部队的一名上校。他连续五年向我们提供了有份量的情报。我们准备把他和他的家属接出来。你知道我们应该努力那么做:你总不能让间谍无休止地工作下去,而我们确实欠了这个人的情。但我犯了个错误,向你的委员会透露了他的姓名。一星期后,他不见了——消失了。当然他最后被枪毙了。他的妻子和三个女儿被遣送去西伯利亚。我们得到的消息说,他们住在乌拉尔以东的一个伐木区里。那个地方很典型,没有自来水,吃得很差,没有医疗设施:由于他们是被判死刑的叛徒的家属,你也许可以想象得出他们得忍受多么大的折磨。一个好人死了,一个家庭被破坏了。想想吧,参议员。这是真人真事。
  “最初我们不知是谁泄露出去的。只能是你或其他两人中的一个。因此我们开始个别地向委员会成员泄露一些情报。共花了六个月的时间,其间你的名字曾出现过三次。在那以后,我们请雅各布斯局长对你的所有工作人员进行了审查。埃米尔?”
  “1970年当亨德森担任哈佛大学《红色》杂志助理编辑的时候,他被派往肯特州就那次开枪事件写篇报道。你大概记得,在入侵柬埔寨后发生的‘愤怒的岁月’事件和同国民警卫队发生可怕的冲突事件。好象命运安排好了似的,我当时也在处理那些事情,显然这使亨德森很不愉快。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的反应却难以令人理解。他毕业后成为你的工作人员,他开始同他过去那些活动分子朋友谈论他的工作。这样就同俄国人联系上了。他们要求他提供一些情报。那是在圣诞节轰炸期间。他确实反对轰炸,于是他提供了情报。最初是些低级的材料,几天后他们都可以从《邮报》上看到。事情就是这么干起来的,他们抛出了诱饵,他上了钩。几年后,他们当然毫不客气地收回了钓钩,而他已跑不掉了。我们大家都知道那回事。
  “昨天,我们在他的出租汽车里安放了一架录音机。你要是知道这样做有多容易,一定会感到很惊讶。间谍也有惰性,就象我们其他人一样。长话短说,我们把你答应不把情报透露给任何人的话录了音,而亨德森不到三小时就把这一情报传递给了一名我们已经掌握的克格勃特务。我们这里也有他的录音。你没有干违法的事情,参议员,但是亨德森先生违法了。他于昨晚9时被逮捕,罪名是从事间谍活动,我们有证据使这一指控成立。”
  “我对此一无所知。”唐纳森说。
  “我们也认为你不会知道,”里特说。
  唐纳森对着他的助手。“你为自己有什么要说的?”
  亨德森什么也没有说。他想说他十分抱歉,但是怎么解释他那复杂的心情呢?充当外国间谍的可耻感觉,掺杂着蒙骗了一大批政府官员的快感。被捕时他的心情变得很恐惧,不知道会对他怎么样,而现在又如释重负——一切都过去了。
  “亨德森先生已同意为我们工作,”雅各布斯帮着说。“你一离开参议院,他就开始做。”
  “那是什么意思?”唐纳森问。
  “你在参议院有多久了?13年了吧,是不是?假如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原先是被任命填补一位参议员尚未届满的任期的。”穆尔说。
  “你也许想要知道我对讹诈的反应吧。”参议员说。
  “讹诈?”穆尔摊开双手,“天啊,参议员,雅各布斯局长已经告诉你,你没有干违法的事情,而且我向你保证,中央情报局不会把此事泄露出去。现在问题是,司法部是否决定对亨德森先生起诉,这不由我们掌握。‘参议员助手被判叛国罪;唐纳森参议员声称对其助手的行动一无所知。’”
  雅各布斯接着说:“参议员,康涅狄格大学聘请你担任该校的政治学院院长已有好几年了,为何不接受呢?”
  “除非亨德森入狱。你要我对此感到内心有愧吗?”
  “很显然,他不能再继续为你工作了;同样明显的是,他在你办公室堪称模范地工作了这么多年后,要是被开除,那将会引人注目的。而另一方面,假如你决定脱离公共生活,而他又未能在另一位参议员那里找到同样职位的工作,这样就不会太令人感到惊讶了。而后,他将在会计总局找到一份好工作,在那里他仍将有机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机密。只是从今以后,”里特说。“将由我们来决定他该传递哪些机密。”
  “对于间谍活动没有任何限制性的法律,”雅各布斯指出。
  “假如苏联人发现呢?”唐纳森说,但未说下去。事实上他也并不在乎,难道不是吗?他并不关心亨德森会怎么样,也不关心那个假想中的俄国人。他所要的是挽救形象,减少损失。
  “你赢了,法官。”
  “我想你是会同意我们的看法的,我一定告诉总统。谢谢你到这里来,参议员。今天上午亨德森先生将晚一点上班,不要太生他的气,参议员。如果他同我们很好合作,几年后我们就可以给他自由。过去有过这样的情况,但是他必须努力去争取。早安,先生。”
  亨德森会就范的,否则他将在一座戒备森严的监狱里度过一生。在听了他在出租汽车里谈话的录音后,他在一名法院速记员和一架电视摄影机前招了供。
  “鸽子”号潜艇救难舰
  飞往“鸽子”号一路上总算顺利平静。这艘双体救难舰在舰尾有一小块直升机平台,那架皇家海军直升机悬停在离它二英尺的高度,让瑞安和威廉斯跳下去。他们立即被带到司令台,直升机也嗡嗡地朝东北方向飞回老家。
  “欢迎到我们舰上来,先生们,”舰长客气地说。“华盛顿说你给我带来了命令。要咖啡吗?”
  “有茶吗?”威廉斯问道。
  “也许能找到一些。”
  “让我们找个能谈机密的地方。”瑞安说。
  “达拉斯”号潜艇
  现在“达拉斯”号要按计划行事了。由于得到通知要接收另一份极低频电报,曼库索曾在夜间把潜艇短时地浮到天线深度。这份“仅供阅读”的电文很长,是在他的舰长室里用手译出来的。曼库索不善于译密码,他花了一小时才译完。而副舰长钱伯斯则驾驶着潜艇返回去继续跟踪对象。一名水兵经过舰长室,听到门里面轻轻地骂了一声。当曼库索再出现时,他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他也不是个玩牌高手。
  “鸽子”号潜艇救难舰
  “鸽子”号是海军两艘现代化潜艇救难舰之一,其任务是尽快找到沉没的核潜艇并赶到现场救出艇上人员。它有各种各样的先进装备,其中最主要的是深潜救生器。这艘救生小艇叫“神秘”号,悬挂在“鸽子”号双体之间的结绳架上,还有一个低功率运转的三达因声纳设备,主要用作信标。当时“鸽子”号正在“恶汉”号和“伊?艾伦”号南面几海里处缓慢绕圈航行。两艘“珀雷”级驱逐领舰在北面20海里处,同三架“猎户星座”巡逻机一起在清理这一地区。
  “鸽子号,我是达拉斯号,检查一下无线电通畅与否,请回答。”
  “达拉斯号,我是鸽子号,你的声音很响,很清楚。请回答,”救难舰舰长通过无线电保密频道回答。
  “这件东西在这里。完了。”
  “舰长,在‘无敌’号上,我们有一名军官用闪光信号灯发信号。你能使用闪光信号灯吗?”瑞安问道。
  “是在行动范围之内吗?你是在开玩笑吧?”
  计划很简单,就是有点过于巧妙了。很显然,“红十月”号想要叛逃,甚至可能全艇人员都想叛逃过来——但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们要让所有那些想回俄国的人离开“红十月”号,然后佯装用众所周知的俄国舰艇上都带有的烈性沉船炸药把潜艇炸掉。随后艇上其余人员将驾艇朝西北方向去帕姆利科湾,等苏联舰队确信“红十月”号已经沉没并得到水兵的证实后返航回国。可能出什么差错吗?很难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红十月”号潜艇
  拉米乌斯从潜望镜中向外瞭望。美国“鸽子”号是他能看到的唯一舰艇,但是电子支援措施的天线报告说,北部水面有雷达活动,有两艘驱逐领舰守卫在那里。计划原来是这样的。他注视着闪光信号灯,在脑子里把内容译出来。
  诺福克海军医疗中心
  “谢谢你下来,大夫。”情报军官坐在医院院长助理的办公室里。“听说病人醒过来了。”
  “大概在一小时前,”泰特证实说。“他清醒了约20分钟。现在睡着了。”
  “这是否意味着他能活过来?”
  “是个好兆头。他说话还算有条理,看来大脑没有明显受伤。我本来对此有些担心。我要说他现在的希望比较大,但是这些低温病例可以一下子就变得岌岌可危的。他是个病得很厉害的小伙子,这一点并没有变化。”泰特停顿了一下。“我想向你提个问题,中校。俄国人为何不高兴?”
  “什么事情使你这么想?”
  “不会看不出来的。再说,杰米找到了一名懂俄语的在职医生,我们已让他照顾这个病人。”
  “你为何不先告诉我?”
  “俄国人也都不知道。这是由于医疗需要而决定的,中校。有一位能说病人语言的医生守在周围本身就是一种好的医疗方法嘛。”泰特笑吟吟地说。他对于自己想出这一手搞情报的花招颇为得意,因为它既符合正规的医疗道德,又遵守了海军的规章。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病历卡。“不管怎么样,病人的姓名叫安德烈?卡季斯金。正象我们所想的那样,他是个厨师,来自列宁格勒。他那条舰艇的名字叫‘波利托夫斯基’。”
  “我向你致意,大夫。”情报军官认可了泰特的策略,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非专业情报人员在插手与他们无关的事情时会如此聪明。
  “那么俄国人为何不高兴?”泰特尚未得到答复。“你们为何不在那里派个人?你们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你们知道他是从哪条舰艇上逃出来的,而且知道那条舰艇为何沉没的……因此,如果他们最想知道的是他来自哪一条舰艇,而且如果他们对于所得到的消息不高兴——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在那个地区还有另一艘潜艇失踪了?”
  中央情报局总部
  穆尔拿起电话。“詹姆斯,你和鲍勃马上到我这里来!”
  “什么事,阿瑟?”一分钟后格里尔问道。
  “这是‘红衣主教’发来的最新电报。”穆尔把一份电报的影印件递给他们两人。“我们怎么能尽快把这送出去?”
  “向那么远的地方送?这就是说要派一架直升机,至少要一两个小时,可是我们必须要更快地把它送出去。”格里尔催促地说。
  “我们不能使‘红衣主教’遭到危险,这是最重要的。起草一份电报,让海军或空军派专人送去。”穆尔不喜欢这种做法,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样花的时间太长了!”格里尔大声反对。
  “我也喜欢那个小伙子,詹姆斯。但空谈无济于事,赶快行动吧。”
  格里尔离开那间房子时,嘴里还在咒骂,好象他还是个50岁的水兵。
  “红十月”号潜艇
  “同志们,‘红十月’号的官兵们,我是舰长,”全艇人员都注意到,拉米乌斯压低了声音。几小时前出现的惊慌失措的苗头几乎使他们发生暴动。“为修复发动机所做的努力失败了,我们的蓄电池也快要耗尽了。我们离古巴又太远,无法得到救援,我们也无法期待得到祖国的救援。我们的电力只能维持我们的环境控制系统几个小时。我们没有其他选择,必须放弃潜艇。
  “现在有一艘美国舰艇与我们靠得很近,表示愿意提供他们的所谓援助,这不是偶然的。同志们,我要告诉你们出了什么事。一名帝国主义间谍破坏了我们的潜艇,不知怎么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命令。同志们,他们在等我们,等啊,等啊,希望把他们肮脏的手伸到我们的艇上来。他们不会得逞。艇上人员将被送离潜艇。他们休想得到我们的‘红十月’号!高级军官和我留下来,引爆艇上带的沉船炸药。这里的水深达5,000米,他们休想得到我们这艘潜艇。除值勤人员外,所有其他人员都在自己的舱里集合。我要说的就是这一些。”拉米乌斯在控制室里环视了一下。“同志们,我们失败了。布加耶夫,向莫斯科和那艘美国舰艇发出必要信号。然后我们下潜100米。我们不能冒险让他们得到我们的潜艇。我对此负完全责任——真不光彩!同志们,记住这一点。这是我一个人的过错。”
  “鸽子”号潜艇救难舰
  “收到呼救信号,”报务军士报告。
  “以前曾上过潜艇吗,瑞安?”库克问道。
  “没有,我希望比乘飞机安全些,”瑞安想开个玩笑。事实上他非常害怕。
  “那好,让我们把你送到‘神秘’号小艇上去。”
  “神秘”号救生小艇
  这艘深潜救生器只不过是把三块金属板焊接在一起,在后面安了个螺旋桨,四周加了一层电镀,以保护船体上承受压力的部位。瑞安先钻进舱口,威廉斯跟在后面。他们找到了座位,等着起动。三名水兵已经开始工作。
  “神秘”号已准备就绪。“鸽子”号按命令用绞索把它放送到下面平静的海面上。它立即向下潜去,它的电马达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它的低功率声纳系统立即找到了那艘俄国潜艇,在半海里外,300英尺深处。小艇操作人员被告知说,这是一次简单的救援任务。他们都是专家。不到十分钟,“神秘’号就悬停在那艘导弹潜艇前部的太平室上。
  定向螺旋桨小心翼翼地把小艇放好位置,一名军士检查了一下,对接套筒已拧紧。“神秘”号和“红十月”号之间套筒内的水很快被排到了深潜救生器上的低压舱里,这样就把两艘艇密封在一起。剩余的水用水泵排出。
  “现在轮到你了,我想。”上尉把瑞安引到小艇中部地板上的舱口处。
  “我想是的。”瑞安跪在舱口旁,用手砰砰敲了几下。没有回答。随后他用一把扳手敲。一会儿他听到了三下回音。瑞安扭开了舱口中央的锁扣转把。他把舱口盖拉起来,发现另一个舱盖已从下面打开了。下面那个垂直的舱盖还关着。瑞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顺着涂了白漆的圆管舷梯爬下去,威廉斯跟在后面。到底后,瑞安敲了敲下面那个舱口盖。
  “红十月”号潜艇
  舱口盖立即打开了。
  “先生们,我是美国海军的瑞安中校。我们能帮助你们吗?”
  同他说话的那个人比他矮一些,但比他壮实。他的肩章上有三颗星,胸前有好几道勋表,袖口上有一道很宽的金色条纹。原来他就是马科?拉米乌斯……
  “你会说俄语吗?”
  “不,先生,我不会。你们发生了什么样的紧急情况,先生?”
  “我们的反应堆系统出现了严重的渗漏,控制室后面都已受到了沾染。我们必须撤离。”
  在听到“渗漏”和“反应堆”的字眼时,瑞安感到他的皮肤在发痒。他回忆起他曾坚持认为他所设想的情况是正确的。那是在地面上,900英里以外,在一间舒适、暖和的办公室里,围着一群朋友——是啊,不是敌人。而现在这个舱里20人的目光却似乎要置他于死地。
  “我的老天爷!行啊,那就开始行动吧。我们每次能送走25人,先生。”
  “不要这么着急,瑞安中校。我的部下将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拉米乌斯大声问道。
  “当然将作为我们的客人。如果他们需要的话,可以进行健康检查。我们将尽快安排他们返回苏联。难道你以为我们会把他们关起来?”
  拉米乌斯哼了一声,转过去用俄语同别人说话。从“无敌”号飞来的途中,瑞安和威廉斯商定,关于威廉斯懂得俄语一事暂时保密。威廉斯现在穿的是美国军服。两人都认为,俄国人是不会注意到两人口音不同的。
  “彼得罗夫大夫,”拉米乌斯说。“你带第一批25人。要管好这些人,大夫同志。不要让美国人同他们个别谈话,也不要让任何人单独走开。你要举止适当,既不过分,也不拘谨。”
  “明白了,舰长同志。”
  瑞安瞧着彼得罗夫点人数,他们通过舱口爬上舷梯。他们都上去后,威廉斯先把“神秘”号上的舱盖关好,然后又把“红十月”号太平室上的舱盖关严。拉米乌斯又派了一名值勤准尉进行了检查。他们听到那艘深潜救生器脱离接触,马达发动后开走了。
  随后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气氛有点尴尬。瑞安和威廉斯站在舱的一角,拉米乌斯和他的部下对着他们。这使瑞安想起上高中时参加舞会的情况,在舞会上男孩子和女核子一群一群地分开站着,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没有任何人。在一名军官掏出—支香烟时,瑞安试图打破沉默。
  “可以给我支烟吗,先生。”
  鲍罗丁抖了抖烟盒,一支烟露出一段。瑞安抽了出来,鲍罗丁用一根纸制火柴替他点燃。
  “谢谢。我已戒了烟,但是我想,在水下一艘反应堆出了故障的潜艇上吸烟不能算太危险吧,你说呢?”这是瑞安第一次吸俄国烟,但吸得不太舒服。粗糙的黑烟叶使他有点发晕。周围的空气本来就有浓浓的汗臭味、机油味和洋白菜味,现在又增加了一股苦辣味。
  “你们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的?”拉米乌斯问。
  “我们是驶向弗吉尼亚沿海的,舰长。一艘苏联潜艇上星期在那里沉没了。”
  “喔?”拉米乌斯很喜欢这条大新闻。“一艘苏联潜艇?”
  “是的,舰长。那是一艘我们称为A级的潜艇。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他们救起了一名幸存者,他现在诺福克海军医院。请问贵姓?”
  “马科?亚历山德罗维奇?拉米乌斯。”
  “杰克?瑞安。”
  “欧文?威廉斯。”他们同大家握了手。
  “你成家了吗,瑞安中校?”拉米乌斯问。
  “成家了,先生。有妻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你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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