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
第一部分 新疆 《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我的欲望之旅
2006年的旅行,在出发前被我冠以了悲壮的帽子:“去吧,才24岁,没有房子车子要养,没有老公孩子闹腾,没有事业职位撒不下手,父母的身体也还好,这个时候还不为自己活一次,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出行了,晃荡了一百天。
时间很快过去,舔舔嘴还没来得及回忆,就匆匆回到广州,和可能工作的新公司坐下来谈接下来的工作——一幅似乎可以看见三年后前景的工作放在面前。但那样的激动仅仅是在谈话的几分钟,走出办公室,看见顶着天的高楼和满天飞舞的尘土,我却是浑身不得劲。
我是中毒了,中了西部的毒。路上认识的一个清华姑娘对我说:“像你这样旅行的人是安静不下来的,浑身长草。”
确实如此,真是浑身长草,于是,我回到了西部,在贵州的一个山旮旯落脚,盖起了一栋房子,我把它取名叫“小楼”,开始过我春暖花开的生活。
这就是我的一年,出行的时候,我24岁过2天,现在落笔的时候,25岁差5天。
现在我就坐在小楼一楼,身后是淡淡的音乐声,面前是一大片苗寨和金灿灿的阳光,把耳朵放得更远一点,可以听到河水的声音。我坐在这里,回忆这一年,生命中短暂的一年。然而,它也成为了我人生的一个转折,或者不可复制的一次体验。
在做好小楼前,我都认为,旅行于我而言,是一次次欲望的奔跑,从17岁开始第一次背包旅行,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走过了所有的省份。出行的动机很简单:满足我的一层层欲望。在旅行的过程中,见到过很多美的事物,美的人,也邂逅过美丽的情感,我愿意像一个浮游生物一般飘荡、游离,不属于任何人,不属于任何一个地点,不带风雨,不留片叶。这些是不是就是旅行的意义?
不是的,在小楼,当我的角色从行走者,变成了一个旅行驿站的搭建者,才明白,旅行的不是脚步而是心,爱上的不仅仅是人和事,更是体验。
因为对文字的热爱,对自己的忠诚,在去年旅行中,虽然60L的背包很沉,我还是带上了笔记本,全程记录了百天的旅行。就这样,白天带着眼睛和镜头去旅行,晚上就把这些景色和感受如数传达给网络另一边的网友。4个月里,有百万人次去看看我晃悠到了哪,发现了什么。
后来想,如果不是无形中带着那么多人的期待上路,我可能会中途放弃,或者旅行中不会如此留意地去挖掘风景。在一句句留言中,我看见了出行前的我:对现实的无奈,对生活的无奈,对另一片天空和真我的向往。也是因为他们,让这本书有了出版的可能。
如我在一个专栏自我介绍中说自己是“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这样的状态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现在重新整理那百天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仍然是如此鲜活,历历在目,重新的梳理似乎让我又重新去体验了一次。
书里的照片除非特殊说明,都是出自我的佳能A700。很多人问过我,这样的旅行是不是一定要个特别好的相机,你的照片用什么相机照的?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数码相机。感谢西部“随手就拍明信片”的风景,让这些照片看上去没那么糟糕。旅行真的是件很私人的事情,丰简由人,冷暖自知。
感谢我的父母,一直在鼓励我勇敢追逐梦想,白天里学习每天给我信息,乐滋滋地和我分享旅途中的故事和照片;BLOG里的博友和我那两个群里的铁干粉丝,你们是我行走和建造小楼的最大精神动力;感谢小颜,小瑛,马人,龙龙,飞飞……等等兄弟姐妹……
第一部分 新疆 《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新疆(1)
你问我天堂是什么颜色?
我会告诉你,
去新疆吧,
它就是答案
追着太阳到天堂
我一直被很多同龄人认为是在天堂生活,大学没毕业就进入了一家上市公司做一份很风光的工作,第二份工作低调很多,但是每周只用打卡一次,自己安排时间,收入也不错。对于城市蚂蚁来说,似乎我已经是一只幸福蚂蚁了。但真的是冷暖自知的。离开第一家公司的原因很可笑,我费劲心机和努力,只差一步,刚23岁的我就可以成为公司最年轻的中层,但我却离开了,因为我自己清楚,我并不具备做好的能力。从第一份工作开始,我就是在高于自己能力的情况下工作,几年的拼命奔跑追赶让我的成长很快,但也弄到自己筋疲力尽,甚至是机关算尽。
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从笼子里伸出个脑袋透透气也是好的,能不能让我偷窥一下真实的天堂是什么样子?我酝酿着,一边酝酿一边努力在石头城市里爬行,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爬到累,累到没有心思去幻想什么天堂。
终于爬到一个高度了!公司打算把我调动到更大的城市工作,我却犹豫,天堂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直到一天,听到一个曾经猎头过我的企业里,一个和我同龄的年轻工程师过劳死的消息,我决定了:我要去看看天堂!总要为自己的梦想活一次!
这是个漫长的天堂旅行计划,后来很多人说,我也有这样的梦想,但就是不敢不能下决心。其实,对于任何一次旅行,最难的不是路线和路途中的困难,而是痛下决心,迈出第一步。
幸运的是,我出发了。
喀纳斯的小房子
一路上,我都在想,地狱是黑色的,那么天堂呢?白色?无色?似乎是缥缈的。
我是带着这样的问题走上西部独行道路的,有人在旅行中是找故事,有人是找自己,有人是作为生命的停顿。而我就是想,看看天堂。让天堂踩在脚下,绕在身边!
喀湖的静谧让人不忍呼吸
天堂之旅是从满是阳刚气的西安开始的:从贵阳爬了20多个小时的火车到达西安,打算经西安转火车再到乌鲁木齐。既然是做个神圣的背包客,自然要有艰苦朴素的精神。但是面对热浪逼人的西安和34小时的火车,以及连续三天的没有票的现实,我还是选择了三个半小时的飞行。
2006年7月4日傍晚近6点,到达咸阳机场。托运包的时候一称,我那个比我高的包竟然有24KG,女人的潜能真是无极限。不到160cm,从不进行体育锻炼的我,在追求自己梦想的时候,竟然如此超能力。
托运好包后,我就成为整个咸阳国际机场里最像闲杂人等的家伙了,我像个老头一样用食指勾着红色的水壶,背着手在机场里晃悠。那是我第一次在纯旅游的时候坐飞机,以前飞机对于我来说,就是工作出差的代名词,但此刻我却可以如此休闲。可能机场的安检门也知道我去次天堂不容易,竟然一次就让我顺利通过——若干年来,我一通过安检门它就响,屡试不爽。
登机后不久,坐在过道的我就试图和窗户边的老大哥换个位置,我非常想看飞机下的地面(这是我厌恶坐飞机的另一个原因:我坐飞机不是在过道,就是在翅膀边上,次次如此)。老大哥拒绝了,他说他也要看风景,让人郁闷的是,起飞后到降落,他一直在睡觉。没人和我说话,觉得有点无聊,但是看见隔着过道那个被邻座大姐滔滔不绝传授了三个半小时人生观的小伙子,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幸福的。
第一部分 新疆 《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新疆(2)
飞机遇到强气流,把我晃醒。两年多前,一个记者对我说他一次出差,遇到气流,空姐给大家发纸笔,叫写遗书.空姐还是保持着微笑,而他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写不了。一下子觉得自己做了特别多的错事,对不起特别多的人,好多人没有去爱,没有去恨,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怎么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自从他跟我说过这个故事,再遇到气流,我就开始想遗书的事情。开头该怎么说,中间该怎么说,结尾要告诉谁……
可能人是需要这样生死相间的片刻,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知道思考,才知道生命和生死的含义。但我也相信人都是白眼狼的,平安后最多一日,一切如厮。
空姐说还有20分钟就降落了,而这个时候有小朋友呼叫着:“雪山!!”我从窗户望出去,是有很多白色顶的山峰,这是西部行的第一次震撼,连绵起伏的雪山像一个个安详平静的女人,姿态优雅地静卧在那里。没有带相机,那就只能用眼睛做相机,心灵做底片,好好记录下这美丽吧!
飞机在21:20分降落,降落在仍然是阳光一地的乌鲁木齐机场。我的心也降落了,但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脚步却准备走进天堂。
新疆的眼睛
去禾木的路上,小毡房像是一个个小馒头,与自然的绿融为一体
在几乎走遍了中国后,我得出的结论是新疆是中国最美的省份(自治区),而我到新疆的第一天所领略到的美,却不是自然风光,或者风土人情,而是新疆的眼睛。
因为一路感觉很累,而且很不适应到了晚上十点过,还能看见太阳,收拾一下后,索性找了一家比较大的桑拿,想先放松一下。而就在那个桑拿,让我见到了第一个“新疆美”——桑拿里的姑娘们。
进新疆的桑拿真是需要一定勇气的,走进更衣室,我就怀疑自己是走到了模特更衣的后台。
大概新疆的阿姨们是不太喜欢到这样的地方来,我眼睛里所那那个看见的全是年轻女孩子。她们的身材真是很好,瘦高匀称,四肢比较长,皮肤也很好,很细腻。姑娘们身上最容易让人的眼睛停留的是她们的纹身。很多女孩身上都有,图案都不是很大,也不会纹在特别显眼的地方。扫过几眼看过去,图案有传统一点的民族风情的东西,或者像图腾的图案,也有的是比较抽象的线条,但是基本都是图案,很少见到有纹文字的。这样的身体看过去,绝对是一件件艺术品。那可能是我耗得最长时间的一次桑拿了,这样的眼福,不是哪里都能够看见的,能多看就多看一下吧,哪怕是对自身条件的一种刺激。
眼睛在新疆人的脸上一定是点睛之笔,那不是最干净的眼睛,或者最多深意,最多故事的眼睛,但新疆人的眼睛真是能让人看到脸红心跳,眼睛里全是风情,她们喜欢看一个人或者东西就盯着看,这样的长睫毛大眼睛下跟一滩水一样,眼神真是让人受不了。这样的现象以南疆尤其明显。记得住在喀什色满宾馆的时候,一楼的旅游接待处有一个姑娘,平时上班的时候穿着民族服装,下班后穿得非常热辣。新疆年轻女孩的眉毛是被画成一条的,两条眉的中间被连接起来,一双大眼睛就更加突出,让人不敢去正视——一次我们住得比较近的几个房间中外客人一起吃饭,就重点探讨了这个姑娘的眼睛。一个欧洲人说,那双眼睛里像是有一双温柔的手,看久了,那魂就被抓走了。
所谓势均力敌,有这样功力的,当然不止小姑娘,男人也是如此。不过,新疆男人的眼睛就不仅仅是深情了,还有一个词能更好地概括——直接。
在见到维吾尔男人前,我认为眼睛最直接的是深圳男人:他们有点钱,有点闲,有点自私,有点疯狂,还有点虚伪。这些特征不会从深圳男人的谨慎圆滑中表现出来,也不会从他们的绅士职业中看出,而是要看他们的眼神,当深圳男人看陌生年轻女人时的眼神。尤其是夜晚,深圳的上空都充满了躁热的时候,小美女们往路边一站,深圳男人的车路过时多是会减速的。
他们流连,眼神外飘,上下打量,那潜台词似乎是:“这个女人值什么价?”
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价值判断标准——多少钱?深圳可能是全中国最公平的城市,一切的一切都有价格,没有什么是无价的,只有买不起和卖不起的。感情、女人、男人,同样如此。
我讨厌那样的眼神,欲一定是要有点“情”做包装的,撕去了包装就显得腻,甚至恶心。
到了新疆,再看男人们的眼神,才知道,深圳男人那已经是内敛的了。新疆男人会用很直接的眼神告诉你:你很漂亮!这样的信息就从他们长睫毛大眼睛下很直白地传达出来。而他们表达这样感情的时候,常还伴着可爱的微笑。
我喜欢那样的眼神,他给人的感觉是热辣和率真的,他们是发自内心地去对你微笑,赞赏你——哪怕他真的是有更深的想法,也会让人觉得这些赞赏是原始和干净的.
同样是让陌生男人欣赏自己的身体和气质,深圳男人的眼睛会让人感觉像是一只毛乎乎的猥亵的手,而新疆男人的眼神会让人觉得是对手背的轻轻一吻。
第一部分 新疆 《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新疆(3)
在喀什的一个下午,一个人去香妃墓,到处找公共汽车站,行走后大概五分钟,我就发现一个30左右的男人一直在跟着,我问路的时候他就站住,我开始走了他也开始走。男人大约175的样子,比较壮实,有点胡子,大大的眼睛,很典型的维族男人长相。联想起在广东的时候关于维族人的种种传言,还有没进入南疆的时候,关于这片另类土地的邪恶传说,让我越发害怕。我加快了步子,过马路的时候,我看见他开始向我靠近,这让我像一只就要被老鹰抓到我小鸟,越发害怕,也不管有没有斑马线,开始横穿马路。男人还是跟着我,步子有点紧。在马路中间,车辆太多,我只好站住,男人赶了上来,站在我旁边。我条件反射地把背包往身前一放,抱着。
男人开口了:“你很漂亮。”说完,笑笑,走了。
而我也笑笑,虽然还没有回过神,仍然心有余悸。且不论我是不是真的漂亮,但是听到一个陌生男人如此真挚的一句赞赏,确实是让人开心的。
如此直接的赞赏在深圳其实也是很多的,男人们深谙此道,但是套路让人觉得索然乏味,听了上句就知道下句是什么,听了前半段就知道后戏是什么。男女之间的交往,简直就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其实两性本该就是很简单的,除去了利益,女人、男人不就是个雌雄吗?把对性的赞美简单化了,会发现它本身是很美丽的。
或许我是偏见和美化了维族兄弟吧!又或者,深圳那些敢向女人要价码的男人,大多已经是地中海啤酒肚,摇摆步子性无助,如此的硬件设施,软件再好也是支撑不住的。再看看新疆小伙们吧!哈哈,天很蓝,水很蓝,掉进他们浅色的眼睛里,真的就不想出来了。
去不了天堂,就去喀纳斯吧。
什么叫鲜花满地,这就是,从喀纳斯到禾木的路上,让人无处下脚
出行的路线设计了不下5次,网络上的,书本上的,老驴子的……综合再三,最后确定了今天的线路,但我知道这终究是有缺憾的,一定有的地方,我不能在最美丽的时候到达。喀那斯,就成为了牺牲品。
北疆最美的时候是在每年的9月中下旬,几乎所有北疆的经典图片都是出自于那个时候,但是因为旅行是从新疆出发,于是,只能收藏着别人那些童话般梦幻的灿烂九月喀纳斯图片。没关系,看个七折的喀纳斯也是不错的。
我一直用“贵人出门遇风雨”这句话来勉励自己:若干年来,但凡我出远门,不论是旅行还是出差,总是下大雨,甚至下雪下冰雹。人还没出乌鲁木齐,瓢泼的大雨又如期降临了。雨非常非常大,从乌鲁木齐没有遮掩的天空一盆盆往下扣。好在,1个小时后,雨停了。太阳出来后,我在并不拥挤的车上玩起了躲太阳游戏——想看风景,不想拉上窗帘,却又害怕毒辣的太阳。半路,车胎出了问题,车速递减,15小时后,爬到了布尔津。
新疆的旅行一定是对人生尺度的一次注释:新疆很大,所以任何一次上车,都要准备十多个小时的旅程。因此,如果把目的地看得很重,那么新疆旅行并不是很值得,比如从乌鲁木齐到喀纳斯的四日游,只不过是在喀纳斯呆了20多个小时,别的时间都是在路上。然而,如果把人生的精彩放在路上,留心生活带给我们的点滴,那么会惊喜于新疆路途上的每一个画面。一路都是如画般的景色——坐在离车窗远一点点的地方,透过带窗户框的车窗看出去:这不是一个美丽的长镜头吗?奇异的地貌,湛蓝的水,苍绿的树从眼前跑过,除此外,还有冲你做鬼脸的修路工人,跟着车屁股后面跑的小孩子……如此的穿行,不就是一次愉快的天堂之旅吗?其实,在旅行后回头看,每个“目的地”也都不过是旅行中若干画面中的一个而已。
从布尔津车行3个小时,到了贾登屿,一大堆的旅游车、自驾车、马车停在那儿,而更多的人则站在门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亢奋。
第一部分 新疆 《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新疆(4)
转乘区间车后,大家看见了三道著名的弯道。
有句话说,在喀斯特举起相机就能拍明信片,仅仅是三道弯就已经可见一斑。不过,大家的反应也是比较有意思的,因为弯道是在沿途,司机只能停车让游客下车拍照,催促大家快点。在第一个弯道卧龙湾的时候,游客们纷纷呈现出争先恐后和恋恋不舍的状况;到了月亮湾,大家开始照完了事;而到了神仙湾,风景仍然很美,但下车拍照观看的人少了很多,有人还是更愿意“车下的人看风景,我看车下的人。”所以,天堂不天堂,还真是仁者见仁的。
卧龙湾
在喀纳斯,我住在一个湖边的木房子里,条件比较简陋,每个人就是一张床而已,但那就够了,呵呵,可能天堂里的房子都是如此:极限简单的房子坐落在极致美丽的环境中。可是到了晚上,感觉到了小木屋的好:天黑后,喀纳斯会很冷,但小木房子里的我可以清晰地听到湖水声,就好像是人就直接睡在堤岸上,湖水就在身边流过一样,吸一吸气,空气有点湿,冷冷的,当中还伴着木头的清香味。
喀纳斯一定是一个童话王国,可惜王国里的我,不是公主,练个小丫环都不是
在喀纳斯的第一天,我是在散步中过去的,沿着栈道,一个人慢慢走慢慢走,很清静。大部分游客都不会花费那么长时间来走,而是选择坐船,甚至漂流,这是让我不太理解的地方,这么美的风景和湖水,怎么忍心进去嬉闹呢?而一边走,我一边琢磨另一个重要事情:我怎么到禾木去呢?
北疆对于我来说,最大的吸引力是来自禾木。人都到喀纳斯了,如果去不了禾木,那一定是要遗憾死的。刚住进店的时候就问老板有没有人去禾木,他摇头,说可以帮我打听一下。等我散步回来,他还是说没有。
客栈成三面围着,只是一层,一个院子包围在中间,院子里停了一台破旧的吉普,我坐在一个木房子前的台阶上,太阳斜照着,顿时觉得,这如果不是在喀纳斯,而是在西北某个山头,像极了龙门客栈。老板是个黝黑,并且身材健壮的中年新疆人,总是戴个帽子,不怎么说话。我和他商量我怎么爬到禾木去的问题,他向我推荐骑马去(一个人包车实在划不来)。然后帮我找个哈萨克族的小伙子来跟我谈谈,他是马夫。
过了大约十分钟,小伙子骑着马就来了,还戴着个帽子。一个字其实就可以形容完这个19岁的男孩:帅!而且是那种很有异域风情的帅,但可能也是因为帅,并且长年和游客交道,多了点油滑。小伙子跟我说到禾木来回三天,他带我去,我一匹马他一匹,来回五百块。算来算去,是有点划不来的,人家一个队伍十多个人也才一个向导,我一个人就一个似乎太奢侈,而且一个人出门还是不那么放心,于是谢绝了。
小帅哥走后,我一个人在夕阳下呆坐,托着脑袋,心想我的禾木之行是不可能实现了,太阳直接就照到我的身上,彻底把人给照散了,虽然很热,我还是没舍得站起来,只是把屁股挪了挪,身体后倾,蜷在一个角落,继续那儿,看着太阳慢慢从眼前消失。
“人呢,就是要有点缺憾的,缺憾也是美,没点遗憾,好景色你都看完了,你还会来喀那斯吗?”听店老板这么一说,心里好点了,看来喀纳斯和禾木注定是要我选另一个九月,在他们最美的时候再来,还我一个绚烂真实的天堂。
既然如此,那就攒着力气看明天的日出吧!
第一部分 新疆 《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新疆(5)
站在喀纳斯观雨厅,天边一朵云悄然挂在半山腰
一大早6点半我就起来追太阳,一口气窜到山坡上发呆,然后去了观鱼亭,看见了冰峰、云雾、太阳破云而出,云开雾散,在山顶还淋了雨。听说这个平静的湖面是有水怪的,红色的大鱼,有时候会突然窜上岸,叼走过马啊,人啊什么的。听起来是很刺激。我一度想过,那么美的地方,叼走我好了,回头我也变水怪。
下山的时候,打听到有一团广东人去禾木,我就去跟人家说好话。他们说考虑一下,我不管了,先回去收拾包再说!等包收拾好,电话过去的时候,人家说已经出山往贾登屿去了。还有希望!如果我坐的区间车那那个快点,说不定还能赶上。于是我把60L的包一扛,小跑前进。
路过马夫队伍的时候,那群跟我见过面的哈萨克兄弟喊:“那么重啊?背得动吗?”
我一边跑一边答应:“是很重!”
“要我们帮你背吗?”他们大笑,还吹起口哨。
“那你帮我背啊,连我一起背。”
“好啊好啊,过来……”
我回头笑笑,冲他们摇摇手,说再见。
在车上,手机没信号,着急坏了,好不容易到了贾登屿,那团人说他们在个什么山庄吃午饭,吃完马上就走。我一打听,那山庄离停车场4公里,停车场上全是人,但我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车过去,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无助。好不容易看到两个解放军叔叔,我问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去山庄?他们说走路,我说除了走路呢?他们说坐车。我说坐什么车?他们说回家村民的马车,或者他们部队吃饭的车。
“那你们什么时候吃饭呀?”“我们吃过了呀。”看他们笑着回答,我觉得自己有希望,于是趁热打铁说,眨巴大眼睛做无辜可怜状,说多么想去禾木,一个人掉队了,跟不上就去不了了,特别难受,特别想去……如此如此。
俩解放军叔叔迅速作出决定:开车送我去了山庄,我也就赶上了去禾木的队伍。
禾木是我西部行里见到的第一个世外桃源,以后还有更多
禾木之行没有让我失望。
禾木的美是在路上的,乡里已经是一塌糊涂,但一路上两只眼睛实在是不够用,这哪里是景?根本就是画。
你能想象漫山都是白色黄色的花,连绵不断,白色毡房就在花丛之中,毡房升起袅袅炊烟,马儿就在一边散步是什么样子吗?你能想象穿着松垮衣服,脸圆圆,两个小腮红的小孩子,看见车就拼命招手,放肆笑着有多么可爱吗?你能知道仅仅是绿色就能绿得让人不可思议,就能绿出多个层次和节奏是什么样子吗?你能描绘出连绵的松树白桦树种种树木紧紧相连,等待太阳为他们拉长身姿,再为厚厚的绿地添上黑色阴影的情景吗?你知道小松鼠,马群,牛群,羊群摇着屁股,怡然自得在草地,山谷,甚至公路散步是什么样吗?任你多着急,他们该喝奶的喝奶,该散步的散步,丝毫不为所动……
这就是禾木所能让你看见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跟我们描述9月底禾木的景色,听得我直摇头,我真的不敢想象那该美成什么样。
我说我明年9月再来,司机用余光看了看我:“你不好意思来的。”
“那能有什么不好意思?“
第一部分 新疆 《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新疆(6)
“人家都是那么大的相机。”说到这里,司机大叔还比划了一下:“你那相机根本不好意思上山,再说等明年不知道禾木成什么样子了,马上开区间车了。”
郁闷三秒后,我拿着我的相机,拼命拼命记录下所能看见的一幕又一幕。
禾木的鲜花地毯
想提醒一句:一般的司机还是不要企图开车进禾木了,路倒不是特别险,但一路风景太美太美,太能抓住第一次来的人的眼睛了,这样一来,很可能看着看着就溜出山了,如果隐忍着不看风景只看路,实在太残忍。
摸不到天堂,那就摸摸喀那斯和禾木吧。
新疆,迷了我心
新疆真的是个多彩的女人,妖娆、性感、活泼、动感、可人,迷了我的心,也迷了我的人。让我就这么甘心躺在她的怀里,做着迷梦,醒不来,也不愿醒。
新疆的阳光真的是直的,射在云层上,云层再把它的形状画在山脉的绿草中,层层渲染:
而在阳光能够直接作画的地方,即使是在7月,也是一片金黄
在新疆,你才知道什么叫造物的神奇,为什么能够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生出了美得让人乍舌的塞里木湖?它就像一颗碧石,嵌在黄色的沙漠中,无声息,却有神韵.
塞里木湖,你该是个男人,一个似刚还柔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叫纯粹?去新疆吧!那里有最干净的颜色
不知道什么叫多彩?去新疆吧!颜色丰富得让你失语-
旅途很长,动则10来个小时,但我一直亢奋着.没有办法不亢奋,一路的油画,让人的神经时刻处于癫狂状态
而在看见路边的这片向日葵后,我彻底疯了
穿过杨树林,我扎进了黄灿灿的向日葵地
如果,我也是朵向日葵,那多好,可是,我的太阳在那里?
马背上的哈萨克小孩-
孩子,是我一路走来的惊喜。他们就像是高原上的一朵朵花,就这么自然地开放着,享受阳光,享受雨露,享受风,享受雪……特别喜欢他们的笑,就像是一个遥控器,看见他们一笑,自然地让自己也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地笑。
和孩子们的见面几乎都是邂逅的,在那拉提的时候,见到了一群哈萨克小骑士,一个个威武地坐在马背上。这个“会走路就会骑马,会说话就会唱歌”的民族让我见识了他们的真实、可爱。
他可能是当中最抢镜的宝贝了,一路上整个马队就听见他的歌声,中途休息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相机里都有了他的身影-
他是马队里最小的孩子,而其他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就腼腆很多,一路上只是红着脸(他们的脸本来就是红的,呵呵)小声地唱着。
我的小马夫一直叫我“姐姐”。
他16岁,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我还小呢。”我说,那有喜欢的姑娘吗?他说有。我说,她知道吗?你告诉他了吗?他说告诉了,女孩也喜欢他。说话的时候,小孩子羞涩地笑着。
真羡慕那可爱的姑娘!
在那拉提空中草原,看见了一个小姑娘,一开始她蹲在妈妈身边,看妈妈倒腾火炉,手里端着个碗。发现我在拍她后,她告诉了妈妈。妈妈鼓励她站起来,我也就走了过去。
这一下让小姑娘慌乱了起来,一个劲地刨碗里的东西,嘴还来不及嚼呢,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第一部分 新疆 《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新疆(7)
- 这个小孩子也是在空中草原看见的。发现他的时候,他被一个人放在马背上。小家伙才3岁,刚开始学骑马。他嘟着嘴,学大人的样子发出轰马的声音,没穿鞋的小脚敲打着马肚子。马根本不听他的,自顾自看着前方,小宝贝却还在努力,努力成为个真正的骑士-
很快,这个小宝贝周围就围上了几个拍照的人,见他成了焦点,别的孩子一下子全跑了上来,一个表现力很强的男孩冲上马背,和他一起抢镜。
他们正冲别人摆pose,注意那3岁宝贝的表情,看似专业,其实无奈,人家根本就对照相没什么兴趣。
这张照片本来是拍老人,他很配合地整理了衣服让我拍照,在整理照片的时候,却在右下脚看见了孩子仰视的眼神;
喀什之恋
喀什为了开了一条门缝,给了我风景,却忘了给我钥匙
尘埃落定,在离开的那一刻,激情的焰火也燃烧到了尽头。我没有回头再看毛毛一眼,毛毛的眼神定格在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或许,喀什的雪山知道;或许,喀什的沙漠知道;或许,喀什的小贩知道;或许,喀什街头的鼓声知道。
或许,在看过这个故事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但就我和毛毛不知道。
喀什是什么,他们说是中国最美的地方。
我怀疑。
显然,我的怀疑让真主生气了,他抓住我的软肋,精心策划,让我遇到毛毛。
我对毛毛说,你是新疆给我的礼物,他们看我一个人奔波那么辛苦,所以给了我一个惊喜。毛毛吐着舌头笑。
而在我要离开毛毛的时候,我对他发脾气,我抬头看着他,直直地:“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遇到我?”
毛毛不说话,睁着大眼睛看着我,眼睛里空洞得让人心寒。
快乐的时候,我和毛毛像两个小孩子,在喀什的街头拖着手玩闹,捉迷藏;迷茫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喀什街头晃荡,像个没有灵魂的妖怪。
之前,和毛毛藏的是身体,后来,我们藏的是心。
很多次经过喀什色满宾馆前那个十字路口,我都会停留几分钟。2006年夏天后,喀什这个城在我的字典里,注定成为一个故事的标题。而站在这个十字路口,一边是新城,一边是老城;一边是我和毛毛曾经迷路,四处游走的地方;一边是我一个人坐在的士里麻木穿行的必经之地。
而俯瞰这个十字路口的地方,是我们住过的宾馆阳台,我站在这里抽烟,和毛毛聊天看星星,失眠的时候趴在这里数汽车,还在这里晾我们的衣服,一大一小,一明一暗。
喀什,你是个迷城,用最慢的速度,最奇特的声音,最美丽的画卷让我迷失,让我的灵魂深陷。
喀什老城里靠着门瞭望的老人,她和她的祖先在此默默瞭望了千年
真主安排的遇见
遇到毛毛前几天,我还在给一个杂志写稿,讨论女人出行是不是需要男人?我像一个大女人那样说,显然是不用的,旅行是如此隐私的事情,女人一样可以进行得很精彩,为什么还要男人?带着这样的想法,一个人去了博斯腾湖,安静地在那片面积正好是国土万分之一的地方发呆了两天。
第一部分 新疆 《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新疆(8)
博斯腾湖静到让人的欲望无处遁形
在博斯腾湖边的两天,是我整个西部行里最安静的40小时,岛上除了旅店老板一家人外,就只有我了。没有电视,没有人说话,没有网络,连我唯一的一本书杜拉斯的《情人》还掉在了西安。我能面对的就是一大片的芦苇荡和深深远远的博斯腾湖,但却丝毫不觉得寂寞。其实,在湖的另一边,是博斯腾湖的传统旅游景点,在那里或许会有人和我说话,有人和我约伴,有人和我一起吃饭,或许会感觉寂寞。寂寞真的不是一个人,不是失去了什么,不是说“我好寂寞”就是寂寞了,寂寞是因为欲望太多。
从住的地方一直走,路会越来越窄,直到没有路,到了一个尽头,自己仿佛是只不会飞的水鸟,站到了湖的里面,芦苇的中间。几只像海鸥一样的水鸟会在头顶飞翔,或者冲到水面,脚在湖面上拉出了一条完美的直线,撕破平静。
湖面的平静被野鸭撕破
7月17日清晨8点半,在湖边看着日出发呆了1个小时,然后恋恋不舍地背上包,打车出了博斯腾湖的芦苇荡,3个小时后,到达库尔勒客运站,准备乘坐12点半前往喀什的卧铺车。在考察了车上的卫生状况后,我决定要上铺,希望高处的空气能够好一点。
一上车,满车的维族兄弟和包头巾的老奶奶就诧异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天外来客。进入南疆后,外型差异比较大的少数民族兄弟就多了起来,语言交流甚至出了问题,这样一来,就觉得自己更加异类。为了躲避一双双眼睛,我顶着太阳又站到了车下。
去喀什出差的毛毛11点40出现在我的视野。太阳下的毛毛穿着一件黑色红领的T恤,白色裤子,头发很清爽,皮肤很白,高高的鼻子和略长的大眼睛显得很有轮廓,并且干净,看上去,他更像是一屡阳光。
两个异类在车下见面。
我佯装没有看见他,嘴里嚼着巧克力,看司机大哥打牌,他们嘴里叨咕着维语。
“你是上铺还是下铺?”毛毛和我搭话。
“嗯?”我抬头看他的时候,最后一点巧克力正好被塞进嘴里,吞是来不及了,开口说话估计会比较难看,就用食指往天上指了指,意思是上铺。
毛毛笑笑,不再说话,上车才知道,他的铺位就在我旁边。
到达轮台的时候,一直聊天的我们才意识到旅程过去了3个小时。我们很自然地一起午餐,一起去洗手间,一起买了李子,一起在污浊的车厢里呼吸。
如果,和毛毛之间有故事,那么,那第3个小时的停留,是这个故事的引子,而后展开的,是无法预知的点滴。
一只飞鸟在奋力突破乌云重围,冲向太阳
“我们都谈了什么?能够这么谈14个小时?”后来,毛毛问我。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感觉的?”我问毛毛。
故事的序幕是在开车后的第10个小时,天色黑了下来,毛毛睡着了,我愣愣地看着窗外一排排的白杨,天空昏暗,慢慢,夜幕降临了。我回头看,毛毛已经醒了,他的眼神和我相遇,看着我,眼睛里是一种对未知的探索和需要,我忙收回眼神,继续看窗外。而毛毛却伸过手,拉住我。我没有做任何反应,仍旧看着窗外,让他看着我,也让他的手在我的手背上停留——一直到,他的手慢慢抓住了我的整个手。
我不敢看他,不敢看他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尤其是他有点深陷的长眼睛,那似乎是两汪干净的湖水,像我刚看过的喀那斯湖水,深邃,清透。
两只手,掩在夜色。
凌晨,车到一个小村庄,这个时候天色彻底暗了,天空里稀疏地散落着几颗星星,小半个月亮像新疆人的小半个馕,残缺着无精打采地看着我。车停了下来让乘客吃东西。毛毛下了铺,站到我的面前,月色下的毛毛轮廓更加清晰,目光如水。他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说不,肠胃不好,这么晚是不能吃东西的,但我们可以下车透透气。
第一部分 新疆 《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新疆(9)
“好。”毛毛帮我背上包,我们一前一后下了车,他依然拉着我的手,手心的温度再升高。
车就停在公路右侧,车边是一排小吃店,五个调皮的新疆小孩费力地推着小三轮问下车的人要不要西瓜,开心地笑着。路的左侧是一片高大笔直的白杨林。下车后的毛毛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径直走到了公路的另一侧,我像个孩子一样跟在他身后,高一脚浅一脚地走进白杨林,毛毛一把把我搂进怀里。
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毛毛就开始吻我。从轻轻的,如月色一样的吻,到激烈的,如风过杨林的穿梭。我的身体也从月光一样的冰冷,变得炙热。我们的身边,有路人的说话声,有店老板的吆喝声,有小虫叫的声音,有风吹杨树的沙沙声……慢慢,我们听不到任何声音。
接吻后,我们面对面地站着,看着我的眼睛,我的脸:“你是怎么跑到新疆,跑到这辆车上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设下的圈套?”
毛毛揽过我,轻轻抱着:“是你设下的。”
这是一个唐突的开始,而这样的开始又符合所有旅途恋情的需要:激情、迅速、易生易灭,甚至毫无责任。
我喜欢毛毛吻我,我喜欢他拉着我的手,猛地拉过我吻我的感觉,就从在杨树林开始,我就喜欢上了那样的感觉。
喀什街头的自行车和门,我可以想象到了晚上,门顶灯亮时的样子
没有预兆的开始
我对毛毛说:“你是新疆给我的最好的礼物。”真的是喜欢毛毛吗?这个问题从杨树林回来后我就问自己,一直问到一年后的今天,答案都不确定。我只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遇到了他。毛毛给我的,是我在城市迷失了很久的感觉。我和毛毛都承认,在一开始见到对方,和对方接触的时候,都是各有想法,心存怀疑的,并且这个怀疑在之前几天里,都没有解除。
毕竟,我们都不是18,或许我们可以像18岁那样去不顾后果,不计时间场合地疯狂一次,但是我们已经没有18时的简单身份和背景,而这也就决定了,爱不是如歌曲般简单,和毛毛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们从来没有对对方说过一声“我爱你”,于我而言,是因为“爱”的分量太重,而于毛毛而言:“我知道你要走的,你不是我的。”
如果我们真的有过爱,那么,它该是值得我们去回忆很久的一段感情,它太纯净了,纯净到如果把它放到城市,立刻就会蒸发。而恰好,它发生在喀什。
站在色满宾馆的阳台看见的街景
车到喀什的时候是清晨7点,天蒙蒙亮,我们一起拿行李,很自然地打车,到了我询问好情况的色满宾馆,我对毛毛说:“我就住这里了,谢谢你送我过来。”
“我要和你住一起!”毛毛提着箱子盯着我。
“开玩笑?不合适的,点到为止了,毛毛。”
“我们各睡各的,在一起住还可以分担房费。”只要在城市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这句话是自欺欺人。但我也真还跟着他“自欺欺人”了——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抗拒毛毛的眼神,干净得一塌糊涂,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毛毛拉起我的手:“我很喜欢你的手,温暖,柔软。”这是我一直等待的话,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是透露女人细节的地方,我在手上确实花费了很多工夫,但是男人们更多时候把目光停留在了我的眼睛上,我的胸上,我的唇上,而不是我的手。
毛毛对我的戒指好奇,把它戒指从手上摘了下来,分开。这是一枚周大福的戒指,它在我食指,两层,外层是白金,里层是黄金,流线型,可以分开,但是2年多来,我一直是合着把它戴在手上。他把白金的部分戴在无名指上,抬起手看了看,笑笑,想还给我。
第一部分 新疆 《一直在恋爱,一直在旅行》新疆(10)
“如果你喜欢,这几天先戴吧!”黄金那部分留在了我的手上。
这是戒指购买后的第一次分开,但从那刻起,我和毛毛的身上,有了隐性的连接。
其实从把戒指戴在毛毛手上那刻起,我就没想过把它要回来,虽然那时我根本不知道和毛毛之间将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