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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风云录

_19 linjiadayuan (当代)
  十、立政无章。
    
  国命者,因十之由而起,而性命无涯。
  3、千古谜案:忠王忠乎?(2)
  
  由于李秀成自述有许多恭维阿谀之词,对自己参与太平天国以及以后的战争也极尽推卸责任之意,后人遂以为为忠王不“忠”,其实这是误会,只要看看李秀成的表现就可。
  李秀成虽然识字不多,但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俘后的命运,为何一反常态,对曾国藩、曾国荃极尽阿谀,称为中堂大人、中丞大人,并对曾国荃的宽容也一再称许,实际上,连曾国藩、曾国荃自己也知道并不宽容,对于太平军,即使是投降后的太平军,两人也要赶尽杀绝,对被俘虏的太平军将领更是绝不手软,但在李秀成的文字里却出现了这样的句子:
  
  “见中堂、中丞大人量广,故而直诘真情,我肯与中堂、中丞出力,凡是天国之人,无不收服,……我丧国亡,收齐此众,免乱世民,平我之心,而为百姓,得中堂、中丞相将免劳,免费国之财贷,此是被获承恩厚待,直心直说,并非而有别意……我说我非我不忠,国亡而言真语,尽表周详,容与不容,皆由中堂、中丞之玉鉴,非我强要而能乎。不过见待人之深厚,自愿直详……”
  
  “……是我秉直之心,应言之事,不问自详,今自愿所呈此书,实见中堂之恩情义厚,中丞恩容,佩服良谋……”
  
  “今禁囚笼,蒙九帅恩给饭茶足食,老中堂自皖而来,当承讯问,我见老中堂大义恩深,实大鸿才,心悔未及……”
  
  “今见老中堂恩惠甚深,中丞大人智才爱众,惜士恩多……”
  
  这样的文字应该并非李秀成之本意,曾九之毒辣,自李秀成一被解上公堂就已经见识,为何反说给饭之恩、宽容之情。这应该解释为李秀成的“狡诈”,以“乞活”之意惑敌之心,其委婉乞命无非是要到江西、湖北招降各路太平军,但其真正目的就是伺机逃脱,以便东山再起。
  
  曾国藩也知李秀成深得军心、民心。天京城破,李秀成逃匿乡间,老百姓竟然不捕而送官,反匿而留之。萧孚泗带兵擒李秀成之后,乡民又将亲兵王三清捉去,杀而投诸水中,代李秀成泄忿。在曾国藩眼里,这自然是李秀成的权术要结,颇得民心。李秀成既入囚笼,湘军次日又擒松王陈德风到营,陈德风一见李秀成,即长跪请安。以被擒之身,不忘大礼,可见李秀成在太平军中威望高著。
  
  这样的人留着是非常危险的,所以尽管有很多湘军要员认为应该上奏朝廷宽免李秀一死,让其招降江西,湖州的残余太平军。可曾国藩力排众议,决计早日杀之,不待清庭批文到达,即杀李秀成。这实际上是早已经看穿了李秀成的用心,以绝后患。
  
  实际上,在李秀成的自述里,有许多隐瞒的内容,从这些内容里我们可以明白的看出李秀成的用心良苦。
  
  首先是他隐瞒了“让城别走”的大计,李秀成在苏州陷落后,之所以不顾李世贤的劝阻,星夜赶回天京,就是要向天王洪秀全献上这条计策,以保全太平天国的剩余力量,让城别走,从天京退出,出江西、湖北,与攻克陕西汉中的扶王陈得才军会合,占据中原,再图大计。而这样的一条重要内容,在自述中只字未提,这对要“尽表周详”的李秀成可谓反常。
  
  李秀成功还隐瞒了幼天王的脱逃动向,在招降一节里也只提及江西、湖北的太平军,对幼天王的是否可以招来投降的内容更不提起。
  
  如果李秀成立功心切,不可能不交代幼天王脱逃的细节以及近后的行动方案,并以之为与曾国藩交涉的资本。可李秀成没有这么做,当曾国藩向他查问幼天王的下落时,李秀成即以一定被杀作为答复,在自述更是重重铺叙,表明幼天王一定会死于乱军之中,目的当然是让曾国藩深信无疑,为幼天王的逃脱赢得时间。
  
  实际上,天京城破时,李秀成功对幼天王的动向已经作出了安排,他在城破的关键时刻,抛下自己的老母家人,护送幼天王冲出重围,又以自己的快马相让。在出城后,突围的太平军立即兵分二队,前队保护幼天王急走,李秀成自率后队抗拒追兵。这么做的目的恐怕不仅是为了报导洪秀全的“天王大恩”,也不仅仅是“尽心而救天王的一点骨血,是尽我愚忠所为。”而是为了天国这面大旗不倒。幼天王如果还活着,就可以维系人心,复兴有望。这才是李秀成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相救的原因。
  
  同时,李秀成对湖州、广德的太平军动向也讳之如深。
  
  早在天京失陷前半年,为保存有生力量,李秀成就命令苏、浙的太平军撤出战斗,在李世贤的率领下进入江西就粮,而特派被称为“黄老虎”的太平天国勇将黄文金扼守湖州、广德,以确保苏、浙、赣、皖四省的交通。这样,如果天京守得住,到秋天江西大军回救时可确保交通无阻,如天京守不住,则可作突围后保护转移的军力。这样一个太平天国后期的最重大最机密的军事部署,李秀成不仅只字未谈,还欺骗曾国藩说,这只军队将会不攻自遁。
  
  确实,不久后,这支军队就遁了,不过不是自遁,而是保护幼天王转入江西,与李世贤的大军会合去了。
  
  李秀成刻意隐瞒的内容,才是实质性的,关系到今后的发展大局。至于那些奉承阿谀的话,不过是麻痹曾国藩兄弟的,要取得敌人的信任,不说几句敌方的好话与己方的坏话,那是不可能取的成效的。
  
  可惜,曾国藩太过于“狡猾”,早已经识破李秀成的真实目的,不为所诱,这样的一条良计只好无所其用,李秀成的良苦用心也为其招来一个“忠王不忠”的骂名,真是千古奇冤。
  4、烟消云散
  
  却说幼天王自天京突围后,在尊王刘庆汉、养王吉庆元为前队的太平军保护下,一路冲过清军的沿途防线,从淳化镇经东坝,六月二十一日到达安徽广德。太平军沿途一路冲杀,死伤不少,幸好清军关卡人数不多,洪天贵福身边的护卫还剩几百人。
  
  到了广德,洪天贵福方才心安,这位未经战阵的少年天王,不擅骑马,身体又弱,经过一路惊吓,吃了不少苦头,但总算逃出了重围。有幼天王在,太平军的军事实力也还不少,江西一带有李世贤的十数万大军,陈得才的救援天京的十五万太平军与捻军驻扎在安徽与湖北的交界,湖州有黄文金的太平军精锐,河南边界还有启王梁成富部。看来,太平天国的事情还大有可为。
  
  洪天贵福到广德的当天,昭王黄文英即从泗安前来迎接,三天后,干王洪仁玕,恤王洪仁政也闻讯从湖州赶来。六月二十六日,幼天王在堵王黄文金的迎接下进入湖州。随后,太平军各高级将领在此召开了军事会议,决定放弃湖州、广德一带,入江西建昌、抚州会合侍王李世贤,再去湖北再会扶王陈得才大军,踞荆州、襄阳,以图西北。
  
  其时,湖州的军事形势已经相当危急,会议决定,先由昭王黄文英带兵护送洪天贵福先回广德。七月二十九日,黄文金采取闪电行动,一举突破左宗棠军的包围,从湖州突围而出,一日即进至广德,与幼天王会合。太平军连夜急行军,取道安徽、浙江交界进入江西。按照李秀成的预计,湖州太平军完成了扼守通道、保卫转移的任务。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也是太平天国合当失败,黄文金在进入江西宁国时即生急病而死,军队无人统帅,在石城一带遭清军突袭而大败。
  
  洪仁玕、黄文英与偕王谭体元等只得保卫着洪天贵福改道前进,从浙江遂安、开化进入江西广信。这一条路线,也被清军坚守,太平军被阻,乃走铅山,越泸溪,斜趋山谷间,向侍王李世贤大军追踪前进。
  
  想不到的是,侍王李世贤的大军已经转道广东,进入福建。李世贤的军队自进江西就粮食后,因左宗棠与江西巡抚沈葆桢合力堵截,李世贤、汪海洋等部作战失利,听王陈炳文投降,太平军余部退至赣、闽、粤边界。李世贤与汪海洋因陈炳文叛变产生矛盾,各自为战。九月中旬,李世贤经广东大埔等地攻占福建漳州。不久,汪海洋也兵抵福建长汀、连城、上杭一带。
  
  太平军的入闽,致使幼天王、洪仁玕未能与李世贤在江西会合,这支军队变为孤军深入,在清军的重重围截下失败已经不可避免。
  
  九月初四,幼天王等转战到新城县。清军已悉幼天王就在这支部队,争要立功,人人奋勇,日夜急追。九月初九,双方在广昌县大战,太平军一边迎战,一边急走。又被追到白水岭。太平军扼岭力战,把追兵打退,急行三十里,到石城县杨家牌。这时,太平军已经五日五夜没有停息,十分疲倦,又以为今天打了一个胜仗,敌人不会追来,遂产生麻痹思想,打算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走。
  
  这一麻痹,导致这一部的太平军全军覆灭。三更时分,清军主将席宝田带后队赶到,鼓角一声,清军即刻向太平军的宿营地冲来,太平军连经劳累,早已进入梦乡,待到惊醒,已经措手不及,大部被清军杀死,洪仁玕、黄文英等都被俘后牺牲。
  
  跟随洪天贵福的卫队乘乱保护幼天王杀出重围,骑马急走,可惜,洪天贵福的马术不行,过桥时马一颠簸,即被摔下马来,侍卫急忙扶起。这一耽搁,清军已经追及,在抵抗中,侍卫全部战死,洪天贵福由于个子矮小,躲在一处坑道里,方才幸免。
  
  以这样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小孩,即使暂时逃脱也是无用。
  
  清军去后,洪天贵福独自下山,辗转走过广昌、瑞金等地方,一路乞讨,去寻找太平军的踪迹,可最终无果,只得返回石城,躲避在石城县的一个荒谷中,后被清军发觉,被捕后杀害于江西南昌。
  
  幼天王一死,太平天国势难再有作为。首先是在长江北的扶王陈得才军首先崩溃,陈得才本人兵败自杀;在福建的侍王李世贤、康王汪海洋等军也在左宗棠的打击下覆败。启王梁成富部西北远征军奉诏救天京,归到河南边界,被阻截不得东,复折回陕南,旋与云南起义军蔡昌荣部联合,向甘肃进军,不久也遭镇压。
  
   坚持战斗的只有赖文光一支, 赖文光本随陈德才军回救天京,陈得才在安徽霍山兵败,大批部将陆续向清军投降,自己服毒而死。而遵王赖文光的部队建制却还大致完整。随后,赖文光与捻军领袖梁王张宗禹合作,把太平军和捻军合编,并被推为捻军新首领,他们继续沿用太平天国旗号和封号, “易步为骑”,继续开展对清斗争。
  
  同治三年底,赖文光带捻军进入河南,会合各路起义军,声势大震。在河南邓州,捻军大败前来进攻的僧格林沁蒙古骑兵,同治四年初,又在鲁山大败僧格林沁军,阵斩护军统领恒龄、副都统舒伦保等多人。鲁山获胜之后,捻军又发挥其流动战术的特长,东逼叶县,北往襄城,冒着漫天风雪,进向新郑、尉氏;在鄢陵附近痛歼敌马队后,又南下西平、汝阳(今汝南)、正阳、信阳等地。待敌军抵达信阳时,又挥戈北上,经许州、睢州,由考城入山东。
  
  捻军进入山东后,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四月,捻军在高楼寨设伏待敌。当僧格林沁军尾追而来时,赖文光等指挥部队将敌人诱至伏击地域予以围歼,阵毙僧格林沁及内阁学士全顺、总兵何建鳌、额尔经厄等将官,消灭其所部万余人,取得了重大胜利。
  
  僧格林沁死后,清廷又任命曾国藩统率湘淮军剿办捻军。曾国藩针对捻军善于流动作战的特点,实行“以静制动”的战略方针,在豫、皖、苏、鲁四省捻军经常活动的地区实行重点设防围堵,消灭捻军。曾国藩的这一策略使捻军活动困难,乃于八月与张宗禹分作两路作战,即东捻军与西捻军,分别在在皖、豫,鲁、苏一带边区活动。
  
  同治六年,东捻军在湖北歼灭淮军郭松林部及张树珊部,再歼灭湘军彭毓橘部后,经河南入山东,陷入清军包围圈,被围于大运河、黄河、六塘河之间。到年底,东捻军全军覆没,赖文光率残部千余人向南突围,在扬州瓦窑铺被俘,不久在扬州被处决。
  
  西捻军于同治五年从河南入陕,联合回民军,在陕西一带作战,同治六年初于西安灞桥大败清军。十月,为援助遵王赖文光的东捻军,张宗禹率军从陕北南下,经山西至直隶,逼天津,南下山东,被清军包围,张宗禹下落不明。
  
  至此,这支在太平天国败亡后再支持斗争三四年的部队覆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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